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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神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星的猪

    接着从树背后传来二女的娇笑声,只听玉舞焉说道:“喂,小白鼠,你又在偷偷琢磨什么坏事了”

    一听到“小白鼠”三个字,吴雪忽而感觉一阵恍惚,他身子微微一颤,疑惑地问道:“小白鼠”

    在大槐树的另一面,蝶梦一听到这个称呼,立马冲玉舞焉做着脸色,小声嘀咕道:“他已经忘了,姐姐千万不要再旧事重提!”

    玉舞焉回过神,这才微微一笑,苦笑道:“说的也是,现在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吧他早该忘了我们了……”

    于是,二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向吴雪说道:“那家伙,你一片西瓜吃了快两刻钟了,还没吃完么西瓜就快要变热了……”

    吴雪定了定心神,长长叹了口气,原来他已经拿着西瓜片这么久了,他走到前面,重新拿起一片,便又想往后面走去。

    玉舞焉急忙叫住他:“诶,你这家伙真是的,像是一个受气包一样,你躲什么难道是怕我么”

    蝶梦笑道:“哎呀,玉姐姐挺好的,你为什么要躲她”

    吴雪依旧有些恍惚,他没有去看玉舞焉的脸,只是苦笑道:“我不是要躲你们,只是觉得你们姑娘们在一起,难免会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我在此旁听,未免有些无礼……”

    闻言,玉舞焉微微一怔,心想:“这家伙竟然连脾气都变了这么多……”

    她眼神有些迷离,忽而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的吴雪还不是这般,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那时的吴雪给她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在小时候的她看来,那时的吴雪无异于是一个出生在大家族的一个小流氓。

    这时蝶梦笑着拍了拍凳子,对吴雪说道:“我与玉姐姐只不过才相见而已,能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你就不要再别扭了,还是坐在这里一起吃吧,你躲在那里,好像我们联合起来欺负你一样……”

    于是,吴雪只能在此坐下,手捧着西瓜,眼睛里满是狐疑,左看看玉舞焉右瞧瞧蝶梦,只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他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反正就很奇怪,就像是一段反复述说的文字一样,虽然是废话,但是就是这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吴雪突然问道:“玉爵爷,你为什么要住在我们这里你是朝廷剿匪命官,来到临江城自是有当地官员安排住处,定也比这荒院破房要舒服的多,何必屈尊”

    玉舞焉将吃完的西瓜放到案几上,眯起眼看着吴雪,笑道:“怎么,本公想要住在这里,雪公子不愿意么”

    吴雪苦笑道:“在下绝非此意,只是觉得玉爵爷既然身负重任,自是忙乱不已,不知爵爷为何有此闲心”

    玉舞焉忽而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翘出一丝古怪的弧度,悠然道:“你忘记了么你们可是有通敌嫌疑的,既然我已经抓住了几个重要逃犯,那自然是要来排摸一下你们的清白喽……”

    吴雪无奈苦笑两声,心想:“看来,她真是觉得我们跟那些反贼有关系了……”

    蝶梦笑道:“有玉姐姐在此,妹妹也可安心了……”

    玉舞焉疑问道:“哦这是为何”

    蝶梦瞟了一眼正在吃瓜的吴雪,笑盈盈道:“这家伙心眼很坏,常常有一些奇怪的举动……我有点……害怕……玉姐姐来了,就可以陪我一间屋子了,这样我也能睡得安心一些……”

    闻言,吴雪顿时被瓜给呛到了,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脸上浮现了一抹晕红,他说道:“你不要胡言乱语啊……”

    玉舞焉冷笑一声,说道:“妹妹不要怕,我就觉得这小子贼头贼脑的,不像是个好人,你且说说,他有什么古怪的举动”说着,她还恶狠狠地瞪了吴雪一眼,吴雪顿时就不说话了。

    蝶梦笑道:“姐姐可见到堂屋里那个黑布罩着的东西么”

    玉舞焉点点头,说道:“见到了,那是什么啊”

    吴雪腹诽道:“亏你还是剿匪的呢,这点观察力都没有,尽会误会好人,别让真正的坏人跑了才好……”

    蝶梦阴恻恻地诡笑道:“那是一口棺材……”

    闻言,玉舞焉却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听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啊,原来是棺材啊……”

    吴雪顿时又咳了起来,心想:“这家伙果真还是神经大条……就不会想到一户寻常人家,好好的为什么要摆上棺材”

    只听玉舞焉接着道:“喂,那家伙,别咳了,你告诉我,那东西是干吗的”

    吴雪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等我们从外归来的时候,那口棺材就在那里了……”

    玉舞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斟酌说道:“这确实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一口棺材而已,不过,如果你们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叫人来帮你们抬走,送给要用的人……”

    吴雪苦笑道:“这其间还有些古怪,多谢玉姑娘好意,就让它在那睡着吧……”

    三人闲聊一阵,蝶梦突然笑道:“哦对了,我忘记了……”

    “忘记什么了”玉舞焉无不好奇地问道。

    只见蝶梦跑进屋子里,过不多久便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风铃,她笑着道:“我总感觉有些单调,原来我是忘了这个东西了!”

    玉舞焉笑道:“风铃吗……还挺有趣的……”

    吴雪问道:“你想挂在哪呢”

    蝶梦笑着竖起手指,指着头上蓬蓬如盖的枝叶,笑道:“就挂在上面吧……”

    然后她就交给了吴雪,说道:“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以的吧”

    吴雪擦了擦手,接过风铃,看了看头着,他就一跃而起,一脚落在了树干上,接着又踏出几步,合时宜地出手稳住身体,将那风铃挂在了上面,又是一阵踏跃,这就又轻轻落了地。

    蝶梦连连拍手称快,而一旁的玉舞焉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心想:“这家伙原来向来不会武功,是个只会耍小聪明的机灵鬼,许久不见,竟已是天壤地别……”

    她看着枝干上的风铃,只听它在微风中轻轻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她耳廓里。她眼睛有些失神,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接着,脑袋里忽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只见她脸上的笑逐渐灿烂了起来。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距今大概有个六七年了吧具体时间她回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记忆深处的风铃声响犹似昨天。

    那时她心情极其不好,几乎快要跌到了谷底。因为她母亲刚刚小产,她为未能保住这个孩子而深深自责,几乎要到了疯癫的状态。玉舞焉知道,他们家需要一个男孩来继承爵位,但是她是一个女孩,也是家中唯一一个孩子。

    也就是那次小产,她母亲之后再也没有怀上孩子,于是有人向她父亲献计献策:公爵大人若为社稷家业,还须早早纳妾,若无可继承爵位的子嗣,恐怕玉家两百年的辉煌便要就此葬送。

    可是她父亲并没有听从旁人的坏计策。玉舞焉明白,她父母感情不像是一般的感情那样,只是遇到了一个差不多的人,结个差不多的婚。他们早已经是过命的感情,若是要他废妻另娶,那自是不可能。

    所以,玉舞焉时常徘徊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她无比悲哀地想到:“我若是个男孩子多好就不会让父母受累了……”

    她一直有这样一种悲哀的想法,直到她遇到了一个人。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旧夏时记
    玉舞焉抬头仰望着那个挂在槐树枝干上的风铃,它不甚遥远,只在轻轻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距离,避开了最茂密的树枝和绿叶,在独立一隅的枝条上随风微摆着,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她不由得有些失神。眼睛里闪动着无异于夏日艳阳的光芒,她微微张开了嘴,轻轻开合,却没有发出声。

    蝶梦将目光从风铃上收回,在旁静静看了看蝶梦,轻声问道:“玉姐姐在想什么呢”

    玉舞焉动了动嘴唇,柔声道:“我想到了一个夏夜……”

    吴雪原本正在闷闷啃着一片西瓜,听到玉舞焉说了这么一句,便停下来,呜呜哝哝地问道:“一个夏夜”他笑了笑,抹了抹脸上沾染的西瓜汁,“可现在还是白天,为什么会想到夜晚呢”

    玉舞焉出神地望着风铃,她微微翘起的下巴和茎节分明的颈项连接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喃喃自语道:“是啊……那也只是我们经历过的无数个夏日夜晚中的寻常一个罢了,可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它来呢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

    可是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瞬间,也许是某个细微的片刻,你突然想起了与此情此景毫不相干的往昔,并突然发觉出来当时没有意会到的东西。

    就跟普通又寻常的某个夏日夜晚一样,那晚玉舞焉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在她身旁,还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他们和这夜晚无数的身影一样,是一个个被灯火照亮的幽灵。

    那人问她:“习惯了这里么”

    玉舞焉发出了梦话一般的声音,幽幽说道:“大概习惯了吧都这么久了,早也该习惯了……”

    可是那人却笑了笑,望着人群和街道上方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有些东西,是无论怎样也不会习惯的,你不必为难自己……”

    当时玉舞焉觉得他是在笑话自己,所以略有不开心之处,可今夕再想,便是另一般滋味。她问自己,这段记忆对于自己究竟有何意义,与其他琐碎的记忆又有何不同她总是没有找到答案。就像是无数个寻常的记忆一般,它突然而然的就出现在了脑海里,未有任何预兆,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样。

    所以当她抬头仰望着那精致的风铃的时候,这段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了行迹,没有任何违和可疑之处。

    那时,她逃到了芙蓉城。玉舞焉在脑海里琢磨了半天,还是用了“逃”这个字。她确实可以说是逃到了那里的,因为在天都,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笼罩在她心头,久之形成了一片阴影,那种感觉并不想绝望这么深刻刺骨,但是那种绵绵不绝的情感让她感到窒息,就像是一个久卧病榻的朽老者,怀着不甘又悲观的心情静静等着死神来临的那一刻。

    城如其名,芙蓉城里的芙蓉很是美妙,有诗为证:“城上一觑九万里,芙蓉淤渠夏意浓。”

    而这芙蓉城的位置很是微妙,它乃是前朝的旧都,距离当今朝廷所处的云上天都只隔两府之地。

    而在这芙蓉城里,更是王公贵族无数,商人巨贾眼迷,正那是:一片靡风挟群雄,盛况出堂万户春。

    要说起芙蓉城,就不得不说起当地的名门望族,吴家。

    而玉舞焉逃离云上天都,来到芙蓉城的规避之所,便是此地风流旖旎的吴家了。

    自此,玉舞焉想起当时父亲跟她所说的话:“焉儿,你若是觉得在天都心神俱闷,那就去外面走走吧……”

    那时玉家家主玉天成已经是久卧病榻,虽无大碍,却是靡靡之疾不绝,此病未好,他病便来。他看得出尚且年幼的玉舞焉内心的烦闷,便出此建议。

    而玉舞焉却格外倔强,回复道:“父亲大人病体未康,小女又怎能在外面撒欢再说,此一去,又能去哪呢天大地大,盛景绵延数万里,佳城尽揽千万家,我总未有想见一见的地方……”

    而玉天成只是笑着拉起玉舞焉的小手,父亲的那双手不由得让玉舞焉微微一怔,那双手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灵健,变得枯瘦如柴了。握着这样一双手,玉舞焉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拉着一个行将就木者的手。这让她内心忽地一酸,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掉。

    玉天成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焉儿为什么要哭呢我家焉儿,向来是英姿飒爽,连男儿也要避让三尺,今为何要如此”

    玉舞焉只哭个没完,年幼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天屋子里的光线太过黯淡的缘故,她总是想哭,想哭到把之前没有流出过的眼泪全部哭出来。

    倒是她的母亲,玉天成之妻玉梁氏不快道:“你父亲身体病尚未愈,你又这般哭闹个没完,岂不是要坏了他”

    于是玉舞焉便憋着一股气,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反倒是玉天成笑着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焉儿只是触景生情而已,哭过就好了……”

    玉舞焉向来觉得,比起母亲,反倒是父亲更了解她一点。虽然他时常表现的异常冷漠,但是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极尽温柔,不忍有丝毫责备。而她同样有种感觉,正因为她的父母感情太过深厚,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累赘,就像是外人所说的那样:“玉拳郎没有儿子,传承百年香火恐怕也要就此断绝,可惜了老祖先打下了一世功名……”

    她时常觉得委屈,可是又无法言说不可言说。而当今天,夏国都城云上天都刚下过一场雨,天空还未放晴,此刻依旧是昏沉沉一片,而加之看到病榻上的父亲如此孱弱不堪,那种郁结在心里的悲伤突然达到了顶点,化成眼泪汩汩而下。

    她向来都是别人口中的“玉老虎”,从未有过软弱犹豫,向来是雷厉风行、我行我素。可是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那个父亲眼中的小女孩,永远长不大,永远需要家人保护,永远快乐无比。

    她母亲对她的建议是,玉天成久病缠身,作为女儿,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为好,免得又让外人说闲话。

    可是玉天成却笑着说道:“不碍事,这些都只不过是些小毛病而已,到了夏天,烈阳高照,我的病就立马会好的,焉儿若是想出去走走,如此春残夏至时节,正值妙期,去远处看看花吧,出去走走,心情就好了……”

    可是玉舞焉却悲哀地说道:“我家可还有亲戚可走动么”

    她母亲微微一怔,瞅了一眼病榻上的玉天成,便厉声道:“你休要再胡言乱语,惹得你父亲不快!”

    玉舞焉只委屈地想哭,可是玉天成摆了摆手,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芒,对妻女说道:“谁说我玉拳郎之家就落魄得连个亲近之家都没有”

    母亲幽幽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就不要再惯着她了,她可是出了名的惹事精,那些权臣高官家的女人老是来告状,说自家儿子被她欺负……”

    没想到玉天成听了不恼反笑,就连玉舞焉都有些疑惑。只听他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嘛……若不是他们家的儿子来惹我女儿,又怎么会被我女儿打趴在地”

    说着,父女俩便都笑了起来,唯有其母显得忧心忡忡,喃喃自语道:“你这不长眼色的小疯丫头……迟早是会要惹事的……你却还惯着她!”

    玉天成虽卧病榻,但身为夏国公爵的豪气未减当年,只听他朗然一笑,悠然道:“让那些宵小说去吧,他们的儿子我看也是温柔乡里长大的废物,如若不然,一群男儿又怎么会被我女儿打得满地找牙”

    听父亲这么说,就连脾气暴躁的玉舞焉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哎呀,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我可是被他们背后叫做母老虎的……”

    其母气极反笑,说道:“你这小疯丫头,也难怪被人叫做母老虎……”

    玉舞焉吐了吐舌头,玉天成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关键是你怎么看待你自己。最近天气渐热,夏天也快来了,此场雨一过,想必又是白花凋落。焉儿就出门散散心吧,等回来以后,将你见到的风景告诉我,我也可稍作安慰……”

    玉舞焉笑道:“不知父亲想看哪里的景色”

    玉天成说道:“这样吧,我给老友人写封信,就说我女儿想去他那儿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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