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徒儿要犯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汐杨
☆、被扛走了
京城那边关于左玄歌的闲言碎语很快传递到了枟州,在枟州同样掀起轩然大波,身处流言旋涡的左玄歌这段日子却自在得很,带着师父在枟州知府衙门里翻阅卷宗档案,宋小人越是对荀风的来历支支吾吾,左玄歌便越是好奇。
只是他翻遍了官妓官伶的档案,却没有看见任何关于荀风的只言片语,左玄歌托着腮:“这个荀风究竟是什么人……”
司徒凛月正将一册陈旧的卷宗放回书架:“不可留名者。”
左玄歌扭头看了看师父,神情凝重:“你说他是皇室的人?”
先皇子嗣不多,当今圣上唯一的兄弟已经在那一场夺位之争中死了,若是荀风真的跟皇室沾亲带故,这事儿可就真难办了。
皇上将荀风安置在枟州,自然有让兵力强盛的左家看管镇压之意,只不过是否还有其他目的也难说,左玄歌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皮,看来这些年父亲的处境确实十分不易。
左玄歌从椅子上弹起来:“我要去找宋小人,师父你先回家吧。”
司徒凛月看着他青色锦袍在门口一闪即逝,将桌面上乱糟糟的书册拾整齐,随后缓步出了知府衙门。
沿着热闹街市往雍大人府宅而去的路上,身后似乎有些不速之客在盯梢,他驾轻就熟地领着身后的尾巴往人烟稀少处带,转入视线难及的小巷拐角,趁着跟踪那几人茫然四顾之际杀了个回马枪让他们措手不及,一招便悉数被撂倒在地。
他蹲在领头一个穿着粗布汗衫裸·露着壮胸膛的男人身前,居高临下面色如常声音却冷冽:“谁派你们来的?”
那男人怒目瞪视着他啐了一口,那目光就像是要把司徒凛月身上的肉挖出来一般赤·裸裸而仇恨满溢。
司徒凛月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他手成刀式敲在男人的后颈处,他站起身环视地上倒着的七八个青壮年男子。
这些人身上各有一些杂驳旁门的武学秘籍和零碎的金银铜板,像是将家当都随身带着,粗粝的面庞上显现着常年风霜的痕迹,看起来更像一群江湖草莽,而非官家走狗。
这些天常有些苍蝇阴魂不散,司徒凛月原以为又是京城那边派来盯梢的,可这些毫无约束章法的武林莽夫实在不像是左家那位二公子派出来的。
难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司徒凛月默默出神,直到巡城的衙役看见他朝他打招呼:“司徒先生。”
领头的巡营长扫了一下地面,也不以为怪笑嘻嘻地道:“司徒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有需要小人的地方?”
“嗯。”司徒凛月也不客气,他急着去找左玄歌,没工夫在这儿耽搁,“这些人有些鬼鬼祟祟,送去衙门审一审吧,若没什么问题放了便是。”
“是。”巡营长谨慎地鞠了一躬,身后的衙役无需吩咐,一个个从他身后穿出开始拖拽地上的人。
左玄歌一路小跑进了雍府,几经周折才在后院找着宋孝仁:“宋小人,你说荀风是不是跟皇室有关?”
宋孝仁眼皮也没抬一下:“你将架阁库的档案看完了?”
“谁有那功夫,我不过看了看可能出现荀风的记载,枟州府衙里根本没有关于荀风的记录。”
宋孝仁将手里不知记载着什么的蓝色册子放下,眯眼笑道:“可能出现他的地方可多了,枟州地理志、典籍、信札、户籍、账簿……所有文书里都可能出现……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关于荀风的身份登记被我随手不知塞在哪本书里了,你只管去架阁库翻阅便是,总会找着的。”
“宋小人!你耍我是不是?”左玄歌抬脚就踹翻了他屁股下的凳子,转念一想突然又抱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宋小人啊宋小人,你变着法儿哄骗我去看架阁库里的东西是不是?我还能上了你的当去。”
嘴上虽然说着不上当,跟宋孝仁唠嗑了几句之后,左玄歌又心急火燎地往外出了雍大人的府邸。
左玄歌奔出中门,迎面碰上等候在外的司徒凛月连忙刹住了脚:“师父。”
司徒凛月牵过他的手,雪白衣袖拂上他的额头,替他将额上细汗拭去:“他愿意告诉你吗?”
左玄歌摇了摇头,余光瞥见一个遥遥走来的身影,突然周身寒毛倒立雷劈一般缩了缩手,却并没能将手从师父掌心抽出来,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父亲?他同师父之间对于这些亲昵的动作已是习以为常,但是落在父亲眼里却还是头一遭,怪不得他反应有些过激。
不过仔细一想,父亲这个时候应该回京城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枟州呢?
司徒凛月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左玄歌也抬眼仔细看了看越走越近的那个腰背挺直结实健硕的中年男子,这一看又是一阵心情沉重,因为那个做寻常装扮一双犀利目光盯住自己的人正是父亲。
左承胄已经走到近前,轻咳一声:“玄歌,你给我进来。”





徒儿要犯上 徒儿要犯上_分节阅读_102
“是!”左玄歌迅速将手抽回来,僵直着身体跟着父亲又进了身后的大门,期间还不忘回头有些歉疚地看了看师父。
司徒凛月笑着点头让他放心,要想让左大将军接受自己确实还有漫漫长路,他既能等到玄歌点头,又岂会在乎再多花时间耐心让大将军放下芥蒂。
“爹,您怎么到枟州来了?”左玄歌紧着两步跟上父亲。
“我要是再不来你就!……”左承胄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能将剩下的话说出口,“我一回京城就到了孝仁的来信,这么大的事能不来吗?”
左玄歌知道父亲指的是有人借水云帮的手与外互通消息的事情,这件事他回枟州的当天就告诉了宋小人,宋小人自然如实向父亲禀报了:“您呈报给皇上了?他派您来的?”
左承胄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左玄歌盯着他再三确认:“当真?”
“嗯。”
“皇上不让您来您还来,您这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找晦气呢?”
“没大没小。”左承胄瞥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想的却是不来看看怎么放心,“好了,我去找你宋叔了。”
左玄歌撇了撇嘴随口抱怨道:“那您把我叫进来干嘛?”
左承胄神一振扭头朝身后站着的范一等人一指:“领他们住下。”
“这种事情用得着我来做吗?”眼瞅着父亲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左玄歌跳开了两步赔笑道,“我去我去……”
将范一范二等人打发给了雍府的管家,左玄歌脚步轻盈地走在石板路上,四周低矮的灌木无风自动,空气中似乎也多了一丝凝滞的压抑感,左玄歌功夫虽然不佳,对危险感知却是极敏锐的,虽然这份敏锐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用。
他心下顿生警觉,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倒转身体挂在了肩膀上,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跟师父那不太友好的初次见面,不过在被那人扛着飞了一会儿之后,左玄歌便确定这肯定不会是师父。
这没轻没重的速度,挂在肩上的左玄歌都要喘不上气了,他的下巴磕在一个干瘦挺直的后背上,随着那人身体的起落一下一下砸在枯瘦如骨的背上,实在有些苦不堪言。
这个速度……有些熟悉啊,左玄歌双手环抱住眼前的瘦腰,对准腰侧狠狠一口咬下去,上方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速度也随着慢了下来,左玄歌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松了口双手并用开始挠这人的痒。
轻鬼左蹦右跳地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左玄歌一个翻身,双脚从他肩上落回地面,站稳后一顿臭骂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轻鬼!你有毛病啊没事溜进别人家里扛人?”
轻鬼也不回嘴,飘至他身侧双手抱住左玄歌的手臂:“跟我回望归宫去。”
他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见左玄歌没有反应又添了一句:“你去也得去,不去我扛也把你扛回去。”
“不讲道理啊。”左玄歌扶额,虽然自他认识寻疆族这帮人以来,他们就没讲过道理,但是他确定自己最近可没得罪他们。
轻鬼倒是一副大为不解的样子:“左玄歌,将军府的人都不将你当做大将军的儿子了,你还赖着不走干嘛?”
“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需要他们认可吗?”
轻鬼绕着他转了几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他瞧了个遍:“不像真不像。”
左玄歌没好气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说谁不像我爹呢!”
“我不是说你不像你爹!”轻鬼抱着头有些急了,皱着一张脸表情有些古怪,好半天才吐出下一句话,“算了,不说这个了,不过笛长老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当初他还将你认错过。”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为了这个当初左玄歌没少背黑锅,一直被笛长老陷害:“像谁啊?”
轻鬼拧着眉头郑重道:“一个大坏蛋,超级超级无敌大坏蛋。”
左玄歌下意识地离他远了几步:“你要带我回去不会是为了审判我吧?等等,不对啊,若是真怀疑我跟寻疆族的仇人有关当初怎么那么干脆把我放了?”
“当初呐,知道了你是左大将军的儿子啊,笛长老就没敢再往那个方向想了,可是谁能想到左大将军跟凤舞山庄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你跟咱们寻疆族的大仇人可不是很有关系了?”见左玄歌离自己越来越远,轻鬼都没什么劲就飘到了他的身前,阴森森的一双眼睛盯着他突然莞尔一笑,“左玄歌你也别担心,咱们跟你是什么交情啊,这次找你绝非是要害你,就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左玄歌突然不躲了,目光里也有了些底气:“我若是不去呢?”
☆、他很矛盾
“那就别怨我不客气啦。”轻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再一次将左玄歌扛在肩上。
冷不丁被一个毫无波澜的声音打断:“轻鬼,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答不答应。”
轻鬼猛地回头一看,司徒凛月执剑冷面立在他身后,衣袂纷飞仙姿绰约,一双眸子冷若冰霜迸射出摄人寒意。
轻鬼沮丧着一张脸回头幽怨望了左玄歌一眼:“左玄歌,你阴我。”
他方才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等司徒凛月来救他嘛。
轻鬼浑身一松,如一滩烂泥坐在地上甩手耍赖:“你们师徒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
左玄歌小跑至师父身边,娴熟自然地牵过师父的手,贱兮兮地朝轻鬼笑了笑:“你继续哭,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啊。”
见师徒俩真甩手就走不管自己了,轻鬼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又屁颠屁颠没脸没皮地跟了上去:“左玄歌,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跟我回望归宫?你就对你的身世没半点好奇吗?你知道咱们寻疆族跟凤舞山庄有过节的嘛,你是风家老贼风梧狂女儿的孩子,又同寻疆族大仇人长得那么像,你就不好奇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你一直说寻疆族仇人仇人的,你们到底跟多少人结了仇?一个凤舞山庄不够,这回又是得罪了谁?”
对这事能有好奇心,说明有救,轻鬼随斜阳回了一趟寻疆才得知了当年事情的更多细节,虽然有些事他现在哪怕憋死也不能告诉左玄歌,寻疆族大部队已经在来枟州的路上了,他只是迫不及待想早点儿将左玄歌带回去。
“你想知道,我说给你听啊,这个人名叫伏彧珏,是一个顶道貌岸然不是人的禽兽伪君子,宗主初入中原前与他在关外相识,两人拜把子结成了兄弟,把酒言欢无话不谈,可是后来那家伙却出卖了宗主,将宗主的行踪透露给了凤舞山庄,然后才有之后寻疆族被围困死伤无数险些覆灭的局面。”
轻鬼的声音由欢快转向悲悯,最后竟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可知道笛长老为何对你见而生厌?笛长老早在宗主之前认识了这个伏彧珏,两人如父子般亲近,虽说后来宗主与姓伏的相遇算是偶然,但是整个寻疆族会同他如此亲近却算是笛长老穿针引线,这二十多年笛长老无时无刻不为自己当年的引狼入室悔恨自责,一个寻疆族唯二年长的五代长老亲自在荆凤城蛰伏二十年,滋味不好受吧。”
师徒俩始终未置一言,轻鬼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有在认真听:“还有童长老,你们瞧见的童长老脾气大吧?一副凶神恶煞的阎王面孔,新生小孩见了他都能直接被吓哭,想当年童长老可是整个寻疆族最和蔼可亲的长老了,笛长老身边有泗姑姑,罗长老膝下有日月星辰四个小鬼,就童长老孤家寡人一个吧?其实童长老原本是有一个徒弟的,并且是整个寻疆族最优秀的弟子,自幼丢在险恶的环境下执行任务,在尸体堆里摸爬滚打长大,以最严苛的标准挑选出来作为宗主贴身死士而培养的,没有名字没有亲友,从他出师那天起他就是宗主背后的暗影,宗主死了,他自然也再没有回过望归宫。”
若说笛长老余生都将在极度的悔恨中度过,那么童长老的悔恨与他相比只多不少,暗影未能将宗主保护周全,爱徒之死他无法悲戚甚至无法原谅,这是他们师徒两人的失职,可是人都死了他又能说什么?他又忍心说什么?唯有气恼自己当初为何不对他再严厉一点?所有的过错痛苦最终只能由活着的人来承受。
“还有罗长老呢,他的师兄在那一场浩劫中死了,跟宗主一样尸骨都没能找到,当初我虽然年幼,可是也知道罗长老同他师兄伉俪情深相濡以沫至死不渝……”
“等等……”左玄歌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你确定你形容的是师门兄弟情?”
“确定啊。”轻鬼眨巴着眼睛表示这没毛病啊。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然后帮你们找出那个叫伏彧珏的人?”
轻鬼再一次眨了眨眼,嗯,只要把左玄歌骗上九峰宫就好了。
“对。”轻鬼星星眼看着他,就差手脚并用扒拉在左玄歌身上了,当然如果不是有司徒凛月在侧,他是真的很想抱着左玄歌蹭一蹭的。
左玄歌将他恶心人的脸推远了一点:“我都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了,你觉得我还会甘之如饴地往下跳?你们寻疆族的烂摊子自己解决,我没工夫搭理。”
“什么叫我们寻疆族,搞不好未来就是你的寻疆族了啊。”轻鬼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才赶紧捂了嘴,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等你帮我们找到伏彧珏,要加入寻疆族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加入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难不成给我个宗主当当?”
左玄歌也就随口试探了一句,哪知轻鬼竟然有些扭捏地露出了娇羞的表情,像是不知该怎么接话却又丝毫没有干脆果断拒绝的意思,左玄歌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心慌:“我就随口一说,谁要真当你们宗主啊。”
听了这话轻鬼反倒急了:“寻疆宗主怎么了?你干嘛瞧不上啊?”
“没有瞧不上,只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我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是外人呢!”
左玄歌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轻飘飘地反问道:“难道我不是个外人?”
“我早就把你当自己人了!”轻鬼急切地抓住左玄歌的衣袖,苍白的脸上显露出孩子一般的殷切,“你也把我当自己人呗。”
轻鬼三言两语又将话头绕开了,始终不触及那条红线,他此番来得虽然突然,不过确实也没什么坏心,只是留他在身边总像是一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掳走了:“你要留下来跟在我身边没问题,咱们约法三章,不准在不经我同意的情况下掳走我胁迫我或者向寻疆族通报我的消息。”
“好!”
“现在我要跟师父说说话,你走远一些。”
“好!”




徒儿要犯上 徒儿要犯上_分节阅读_103
接连两个好说完,轻鬼也不废话转瞬间没了踪影,左玄歌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离开的方向。
“师父,他在没在偷听吧?”
“没有。”
左玄歌侧过头去看师父,他接下来的话还来不及出口便被师父的柔软双唇盖住,缠绵激烈的辗转过后才稍稍松开,睁开一双敛着烈火的眼睛看他脸上的狭促。
司徒凛月眸中染上一丝笑意:“你问他有没有在偷听,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吗?”
“当然不是……”左玄歌不自然地别开脸,“你不觉得轻鬼此次来得有些蹊跷吗?”
“嗯,他很矛盾。”
“对,他嘴里说着我跟寻疆族的仇人长得像,可是举止间却将我当做寻疆族的自己人。”
而这个转变就在左玄歌得知自己的母亲是风家风浅之后,无论是自己身上流着的一半风家血统还是自己与那伏彧珏之间可能有的瓜葛,似乎都该与轻鬼对自己的亲昵态度背道而驰。
不知不觉左玄歌已经牵着司徒凛月走了半里路了,他的主动并不多见,司徒凛月心里有一些高兴却并没有表露,只是突然反手回握住他,稍稍在手上加了点力度吸引他回过头来看自己:“不过,去望归宫也是势在必行。”
左玄歌明白师父的意思,他已经拿到了凤舞九式的内功心法,本就该上望归宫去找罗长老为自己疏导体内真气,他抬头望了望有些刺眼的阳光:“总觉得有些不安啊。”
进了城老远就看见雍府外两个坐立不安的少年,搓着手看见左玄歌时就跟见了救命菩萨一般扑了上来:“公子,您可回来了,京城来消息了,老爷前脚才出门,皇上立刻就拟了道旨把左……把二公子拔擢成了中军将军。”
“皇上提拔左玄商,你们跟着激动什么?这份富贵反正我也沾不上边,日后有什么纰漏大概也不至于被牵连。”
范一范二互看了一眼,更着急了:“公子,现在京城谣言传得那么凶,要真让二公子得了势……您就不怕再蹈元宵夜的覆辙?”
“散了散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左玄歌沉着脸将范一范二打发走,只剩下师徒二人才自嘲笑道,“有人拼命把我往外赶,有人又劲要招揽我,师父,你说徒儿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应该……”司徒凛月望着他突然眉眼带笑,“跟我回珩羽山。”
左玄歌沉默了一瞬,再抬起头来时,眸光煜煜:“突然想给左玄商找点不痛快。”
领着师父不进雍府大门反而回了枟州府衙,继续泡在架阁库里翻看卷宗档案,将枟州二十年间的地理志、典籍、信札、户籍、账簿、水利等等存档书册一一看过去。
偶然间抬起头发现师父正盯着自己,左玄歌笑了笑:“师父,你看着我干嘛?”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左玄歌托着腮语调轻松,“从前他们觉得我不配做左家的孩子,诋毁我的‘母亲’,现在他们要将我彻底赶出左家,编排我非父亲亲生,那我还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要是真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跑岂不是坐实了我非父亲亲生所以被流放的传言了?”
☆、好不要脸
纵横棋盘上,黑子白字错落有致占了大半的棋盘,到了饶是不懂棋的人也能看出来白棋已是占了绝对上风的局面。
夹在指间的一颗黑子在棋盘上摇摆不定,起起落落始终没有将棋子落定,对面布衣书生装扮的男子终于不耐烦:“你纠结什么?反正都是要输的。”
执黑子的男子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能少输一个子也是好的。”
黑子终于落定,宋孝仁微微一笑,捏着枚白子仿佛连棋盘都没看便随意落下,又将难题抛回了左承胄。
“啧,你就不能下慢点?”
能看到堂堂大将军吃瘪,宋孝仁还是很高兴的:“听说京城那边来消息了?一个二品将军的封号,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倒是挺大方的。”
“大方个屁!”左承胄恨恨地骂了句脏话,一个不小心就将棋子落在了一个绝对的死角,忙不迭将棋子捡起来,“诶等等,这是失误失误……”
以他一贯忠臣义士的做派会骂出这样一句话显然是气急,宋孝仁也就不怪他悔棋的小心眼了,只是在嘴上占了两句便宜:“瞧你这出息,落子无悔落子无悔啊,能不能有点儿棋品?你家老二无功无名何德何能受封?这还不大方,左大将军的胃口果然不小。”
左承胄对宋孝仁的反讽并不介怀,反而说出了两人共同的想法:“玄商手中无兵权,当这个劳什子中军将军岂不是讽刺?我本欲让他在武侯府锻炼锻炼,对操练兵丁统帅领兵能有些实践,现在一步登天根基不稳总不是上策。”
知道这位多年老友依旧不改本性,也没有被蒙蔽双目,宋孝仁心情舒畅,下棋的时候不了又多让了几手:“倒也没有那么坏,武侯府屯的那二十万左家军,我相信他还是吃得下去的,至于震慑几许忠诚几许,就看你留下的余威了。”
“说的倒简单。”左承胄白了他一眼,“玄商没有兵权倒好,皇上也不至于忌惮为难他,赋闲的二品将军至少可保他此生富贵无忧,若是他执意要去争这兵权,依着他那好胜争强的性子,你觉得皇上能容他?”
“皇上若是看穿了他是草包倒是可能容他,伴君如伴虎,要么够聪明安身立命保自己全身而退,要么就够笨能让为君者有完全掌控的成就感,只可惜你这儿子不够笨呐。”
“我已经决定了,要将枟州交到玄歌的手中。”左承胄语气坚定,连着下棋也果决了起来。
“那些流言……”宋孝仁犹豫着没有说下去,他的心里确实有一个疑问,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流言又怎么了?我儿子容不得别人来诋毁。”左承胄手指一按,棋子与棋盘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如同他的声音一般铿锵有力。
宋孝仁点点头:“好,那另一个问题,我看玄歌跟他师父是分不开了,你看着办吧。”
“我要将枟州交给他,他就是未来的陵西王,他必须有子嗣承这世袭爵位。”
1...3839404142...5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