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汐杨
左玄歌对风霜刃教育儿子没什么兴趣,转而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于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凤舞弟子身上,说来奇怪别的门派通常专攻一术,练剑便练剑,学刀便学刀,在凤舞山庄却可以看见刀枪棍棒不说十八般武艺,□□般总是有的。
司徒凛月见他对凤舞山庄的功夫有些兴趣,便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凤舞山庄以内功见长,尤其以绝学凤舞九式最为人称道,所以在外门功夫的选择上不对弟子加以限制,就说风霜刃,他早年习剑其实已有火候,后来发生了我师父挑战风老庄主的事情,他才弃剑用刀。”
左玄歌忍俊不禁:“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练剑都超不过祖师爷吧。”
“嗯。”司徒凛月应答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给风霜刃留面子,“他的凤舞九式应该到了第五式了,与你拼命的时候勉强用上了第六式,想必受伤不轻。”
“为了杀我他倒是真狠得下心。”左玄歌看了看肩上缠着绷带的风霜刃,转头又对上司徒凛月的目光,“师父,你怎么对凤舞山庄这么了解?”
“为了在武林大会赢他,做了些功课。”
左玄歌认真看着师父,有些感慨,一直觉得师父是无所不能,生而这般厉害的,倒是想象不出他也有刻苦专研绞尽脑汁的时候。
他的目光看得司徒凛月一阵灼热,伸手将他的头扣在自己肩头上:“我习剑的时候,也吃过很多苦头。”
“师父说话就好好说话,咱能不动手么?”左玄歌稍稍抬了抬头,让自己呼吸顺畅些,热热的气息扑在司徒凛月的脖子上。
司徒凛月避开了他的问题,轻抚他的背脊:“以后你若是学剑,点到为止即可,不用这般拼命。”
“为什么?”左玄歌抬起头,从前说那些怕习武吃苦的话不过为了搪塞他,若是真要他练剑,就算不练到天下第一,也绝不会随随便便练个花架子的。
“不想让你那么辛苦,你有我就够了。”
左玄歌有些不自在地从师父怀里挣脱出来,眨着眼摊手笑道:“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啊。”
司徒凛月沉吟一瞬,突然抬头郑重道:“你可以挣钱养家,为师只擅长剑术,于世俗凡务一窍不通。”
左玄歌摸着下巴咂摸这句话:“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仗剑天涯?”
看够了热闹,左玄歌跟师父并肩往所居的独院而去,一路上看见这师徒的仆从丫鬟莫不低声细语,说着些最近整个凤舞山庄都在盛传的闲话,总有只言片语落入了左玄歌的耳中。
“听说他是大小姐的孩子啊……”
“可他不是左家的公子吗?”
“你瞧着吧,老庄主已经上京城去了,指不定就是与那大将军去对质了,听我娘说,大小姐当年离家出走,不到一年便被人将尸体送回,这一年里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流言甚嚣直上愈演愈烈,左玄歌不愿听这些毫无根据的揣测,索性将自己关在小院里不出门,然而消息还是不断地从进进出出的下人们嘴里传出来,闷了几日的左玄歌终于忍不住双掌握拳狠狠地砸在了红漆木桌上发泄怒意,司徒凛月上前默不作声地将他的拳头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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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以为将军夫人是他的母亲,尽管相较于哥哥姐姐,将军夫人对他似乎冷淡生疏很多,他也不在乎,依旧亲亲热热地围在她身旁。后来左玄商告诉他,他的母亲其实是沁心楼的一个妓·女,在父亲的默认之下,他相信了,那以后他虽然还是对将军夫人以礼相待,心里却将沁心楼里画像上那张朴实秀气的脸认作了母亲,他常常去看望她,在心里惦念着她,甚至午夜梦回看见的也是那一张脸。
可是,现在,又有人说,风浅才是他的娘亲,还有风梧狂风霜刃这一大一小迥异奇怪的举动,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再一次被戏弄了,自己的母亲由身份卑下的风尘女子变成堂堂武林第一家族的大小姐,这原本似乎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吧,左玄歌心里却只有被欺骗的愤怒。
为什么父亲总是对他的母亲讳莫如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他真相?难道他的身世真的就那么让父亲难以启齿吗?
所有的疑惑不解在风梧狂带着左承胄回到凤舞山庄的时候总算要揭开答案。
左大将军从踏入风城的那一刻起便阴沉着脸,他跟着风梧狂走进曾经居住过的庄子,宽阔坚实的腰背挺得笔直,一些上了年纪的仆从和弟子很快便认出了这是他们的老熟人,半张着嘴却不敢惊呼出声。
左玄歌很快被叫到前厅,屋子里只有风梧狂和左承胄两人,风老庄主坐在主位,左承胄立在一旁并未就坐。
他看着父亲的目光冷漠而无礼,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在左大将军身上,今天若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便没完。
厅堂上居坐高位的风梧狂先开了口,他声若洪钟中气充沛:“玄歌,我是你的外公。”
左玄歌的目光依旧不依不挠地落在父亲的身上,看都不看高高在上的老人一眼。
风梧狂将手中拐杖狠狠一戳,他向来在凤舞山庄说一不二,从来也没见过像左玄歌这样无礼的后辈:“我是你外公!”
“你闭嘴!”左玄歌怒意勃发地瞪了老人一眼,立刻回头红着眼继续盯着左承胄,“你说你是我外公就是我外公啊?我爹还没发话呢!”
左承胄歉意地朝风梧狂颔首:“风老庄主,承胄教子无方,还请勿怪。”
风梧狂沉着脸并未出声责备,只是将一双老而弥坚的眼睛望在眼前这对僵持的父子身上。
左承胄轻轻叹一口气,终究不忍用过于苛责的语气对左玄歌说话,低声平缓道:“他确实是你的外公。”
“为什么骗我?”左玄歌的愤怨目光丝毫不减。
左大将军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稍稍低了低,几乎不可察觉地在眼眶里左右微移,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风梧狂不耐烦地敲了几下拐杖,替他解释道:“我当年冤枉了你父亲将他逐出师门,终究不是什么光的事,他要与凤舞山庄不再来往我也能理解,孩子,这事不怨你爹。”
“那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当我母亲?”父亲沉默隐忍的模样,叫左玄歌更加憋气,他满腔的怒火对上父亲冰山一般的表情,还没有开始燃烧便熄灭了。
“玄歌,你同我回家,这件事日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不回去。”左玄歌盯着面前让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人,一字一顿阴沉道,“我不相信你。”
☆、你一人的
左玄歌夺门而出,大将军往外移动了几步,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他略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心情有些低落。
“以后,他会想明白的。”身后的老人出言宽慰道,“若是他不愿意回京城,便在庄里住下,凤舞山庄不会苛待他的。”
“多谢风老庄主美意,玄歌还是由承胄带回家教导为好。”
老人睁圆了眼睛有些愠怒:“你还在与我生气?到现在还不愿意叫我一声师父?”
左承胄转过身毕恭毕敬地对着座上老人鞠了一躬:“承胄不敢,风老庄主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岂有回之理。”
风梧狂阴郁地瞥了他一眼:“你放心,就算现在你是大将军,而凤舞山庄远不如前,我们也不指望靠上你这座大山。”
老人家不给左承胄解释的机会,望着门外:“他终究是浅儿的孩子,是我的外孙,京城里你们那些勾心斗角就别叫他掺和进去了,与虎谋皮,向来没一个好下场。”
月黑风高夜,屋顶上孤零零坐着一个人,脚边横七竖八已经倒了十几个酒坛,沾湿的衣襟发散出淡淡酒香,嘴角沾染着一丝晶莹琥珀色酒液,在淡淡月华之下格外诱人。
左玄歌双眼已经显露迷茫倦意,身体在屋顶上一个晃悠差点栽倒,却被身后一双手有力地托住,须臾之间身边便多了一人,将手揽在他肩膀上,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司徒凛月亲昵地揉着他的发丝:“你想怎么做?”
左玄歌手里掂着一个空酒坛,让空坛手上颠了几个圈,他突然松手,深棕色陶土坛滚落屋顶重重摔在青石板上,酒坛应声而碎,引来了好些仆从出来查看,抬头看见是左玄歌和司徒凛月,缩了缩脖子又都退了回去。
左玄歌突然站了起来:“我想好了,让姓风的给我解了身体里的真气就离开风城,左家风家一个都不是我的家,左玄商风霜刃,一个个都把我当成威胁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索性走远一点,省得碍了他们的眼,也烦我自己的心。”
“好。”司徒凛月随着他起身,脸上展露少有的和煦笑容,“我们回珩羽山,珩羽山就是你一人的珩羽山。”
左玄歌也忍不住笑起来:“师父,你还真是大方,连老巢都送给我了。”
司徒凛月抬眼望着他,眼里似乎有一瞬的狡黠得意,就着月色清清楚楚地看着眼前人,他的眼中仿佛映着漫天星光,璀璨无伦,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平日里清澈透亮的眼眸映出一丝迷离魅惑。
司徒凛月前倾贴近他的身体,一手环至左玄歌身后揽住他的腰,一手托在他的脑后,双唇压上去覆盖那两片略薄的嘴唇,耐心缠绵地辗转轻吻,左玄歌诧异地睁大眼睛盯着师父近在咫尺的睫毛,长长密密,随着师父嘴上的动作微微颤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股火瞬间点燃全身,左玄歌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师父腰侧的衣服。
口腔内两条柔软濡·湿交叠缠绕时,师徒二人相拥紧密,忘乎所以。
情深意切处,左玄歌脚下一个不稳向后倒了下去,司徒凛月没有出力抱紧他,反而揽着他的腰随他一齐栽倒下去,空中坠落过程中,左玄歌几次想要别开头,都被司徒凛月的吻拽回来,临近地面的时候师父才搂着他将两人位置调转,背朝下狠狠砸在地板上,虽然司徒凛月早有准备已运功做了保护不至于让自己受伤,从高空坠下的巨响却还是叫人心惊肉跳。
左玄歌瞪大了眼睛担心师父是否有受伤,一双唇被师父堵着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司徒凛月也不给他多胡思乱想的机会,一个翻身将左玄歌压在身下。
“师……师父……”左玄歌用力推开司徒凛月,别开脸,“有人来了。”
如一桶凉水浇灌,司徒凛月泛红的眼睛终于清明,也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左玄歌坐起身,他的衣服竟不知不觉被褪下了一半,露出肌理匀称白皙光洁的肩膀,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低着头随意扯着话题:“可能是刚刚动静太大。”
“我还没开始动……”师父大人冷不丁冒出一句,简直要把左玄歌气吐血。
他说的分明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动静!
见左玄歌慌忙恼羞下,衣服半天理不清楚,司徒凛月好意伸手帮他,却他一巴掌打开:“我自己来。”
司徒凛月也不着恼,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那我们回房去?”
左玄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各回各房,各睡各觉!”
第二日,左玄歌便找到风老庄主让其为自己疏通经脉。
风梧狂三指搭在左玄歌的脉搏上,像模像样地把了会脉后拧着眉头肃容道:“不能散。”
“什么意思?”左玄歌对这新认的外公并不信任,还是习惯性地将询问目光投向了左承胄,父子间果然难有隔夜仇。
风梧狂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司徒凛月:“你有为他输过真气?”
“是。”
风老庄主调转头重新看着左玄歌:“你之前受过不小内伤,若非有浅儿的真气护着你的心脉,早就死了,后来又有你师父输了他的真气给你,虽暂时压制了浅儿紊乱的真气不至于叫你气运逆行而亡,但不同真气之间相互排斥已对你的心脉有所损伤,若是强行将护着的你真气疏散,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便是说他此生都不可能再习武了?左玄歌从椅子里愤然起身,却被左大将军拦住去路。
“玄歌,你随我回家,你会不会武功没有关系,你要不要入朝做官也没关系。”
“回家在你安排的保护之下做一只富贵笼中鸟吗?”
“爹向你保证,不干涉你任何行动,只要你答应爹在爹能看见的地方,伸手能顾及到的地方。”说到此处,左承胄看了他身后那袭白衣一眼,也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你愿意让你师父保护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爹的安排呢?”
“我师父不是别人,他也不会骗我。”
左玄歌绕过父亲走出门,院子里的海棠新吐花蕊,红艳艳一整片如霞光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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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做?”一直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司徒凛月走上前与他并肩,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换做往常左玄歌定要神经兮兮地扭头看一下·身后父亲是不是有追出来看见这一幕,并且赶紧甩开师父的手,这一次左玄歌却没有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第二次听见师父说这句话,师父从来不说他应该要怎么做,只是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左玄歌扭头看了看风老庄主所在的屋子,回头时将目光定在师父的脸上:“我不相信。”
他总觉得父亲和风老庄主还是有事情瞒着他:“只是现在风老庄主不愿意帮忙,我就拿不到凤舞山庄的内功心法,罗长老也无法帮我。”
司徒凛月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帮你拿。”
左玄歌有些意外:“师父,你……你要帮我去盗凤舞山庄的内功心法?”
“嗯。”
盗取别派武学秘籍这是多么为江湖人所不齿的一件事,更何况还是盗取武林第一家族最绝密的内功心法,这要传出去简直是几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师父能说出这样的话左玄歌便已经很受宠若惊,断断是不能叫师父真去盗的:“师父,内功心法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大不了在凤舞山庄多潜伏一段时间嘛,我就不信我套不出来。”
一个浑圆健壮的身体东摇西晃地撞进眼来:“五爷,虹满楼的琉璃楼主来了!”
“她来了?”
“嗯!身后还跟着三个姑娘,你猜猜其中有谁?”走到近前,野狼好不容易才刹住了脚。
“三个姑娘肯定有碎雪、小小……还有一个难道是茗香?”
“错!嘿嘿,我就知道您猜不着,还有一个居然是沁心楼的琴心姑娘啊!”
琴心和虹满楼?原本左玄歌心里还留存的一些小小疑惑,瞬间便解开了,琴心为何会上清心峰找清晓书生,碎雪受伤后为何说还会有两人跟着他保护,甚至那叫他感觉无比熟悉却始终猜不透是谁的白衣蒙面女子……一时间都有了答案。
与虹满楼众人在书房见面,左玄歌屏退了众人,只留师父在身侧。
开口便是冲着琴心而去:“琴心啊琴心,相识那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是玉虹轩的高手。”
琴心脸上一红,显然有些狭促:“公子说笑了,琴心早年随师父北上,这些年久居京城,是虹满楼的琴心也是沁心楼里的琴心。”
居首始终未说话的琉璃突然率众人齐刷刷跪下,拱手抬眸,一双眼睛异常明亮而坚定:“琉璃领玉虹轩见过左公子,日后全凭公子差遣。”
左玄歌与司徒凛月互望了一眼,琉璃如此郑重其事地一跪显然所说的差遣早已不仅仅限于当日在梅园的合作,而是真心实意要替他卖命,只是左玄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惹来了这位楼主的青睐,当初她说能驱使玉虹轩的人还未出现的神情依旧历历在目,怎么此刻便认定了左玄歌就能驱使她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凛月:作者菌,来,我们来聊一下人生,你为什么不让我开车成功?
某杨:驾照考好了么就开车,开车!开车!开车!
司徒凛月:→_→是你的驾照没拿好吧……
某杨:闭嘴,不许吐槽我……不然让你们开车失败一百次……
司徒凛月左玄歌:……
某杨:顺说明天又到了周二啦~~~不更新的噢~~~~
☆、天降馅饼
“你们先起来说话,跪天地父母跪师长君主,哪有向我下跪的道理。”
琉璃眸光固执道:“从今往后,公子便是我们的主,公子不答应,琉璃不起来。”
说着一拜到底,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身后的三名妙龄女子依样长拜不起。
“那也有个道理的嘛,你们说要认我为主就认我为主,我怎知你们是不是要安插在我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杀我呢?”
“公子若不相信可用毒·药来掌控我们。”
琉璃此话一出让左玄歌心惊不已,这玉虹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啊?认定的主人就算以毒·药作威胁也甘之如饴?问题是根本不知道她们选主人的标准嘛。
“好了好了,你们先起来,我答应了。”
四名女子这才款款起身,左玄歌看着她们突然挑了挑眉:“琉璃楼主,你该不会是用了毒·药才叫她们三个这么听话吧?”
三名女子都是轻轻一笑,琴心代楼主答道:“当然不是,无论为玉虹轩还是左公子卖命,我们都是心甘情愿。”
“那现在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为什么愿意供我驱使?”
琉璃回头看了看相依多年的姐妹,重新面向左玄歌的时候点了点头:“玉虹轩今后就是公子的玉虹轩了,自然不能瞒着公子,公子便是玉虹轩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的人。”
左玄歌愈加迷惑:“寻我?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见过你们?”
“虹满楼的创立者,我们姐妹四个的大恩人与公子有……有关系。”
当初一名陌生男子救了她们四人并买下整座虹满楼作为她们的庇佑地,只是恩人无论如何不愿意透露姓名,恩人走之前,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四人也是长跪不起,才终于让恩人松了口。
“你们若是真想报恩,便去找一个携带这种纹饰玉佩的人。”
恩人给了琉璃一张宣纸,上面画着的便是如同左玄歌身上那块羊脂玉一般的纹路,只不过她一直未能得到玉佩细看,所以也不能确定左玄歌究竟是不是她们要找的人。
左玄歌摸着下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短短数日之内,他多了一个了不得的母亲,现下又冒出一个跟他似乎沾亲带故的人:“他有没有说跟佩戴这玉佩的人是什么关系。”
“他只说于心有愧。”
琴心蹙着眉头想了想,歪着头道:“或许真的有些关系。”
左玄歌将询问目光投在她身上,琴心福了福身:“早先我随茗香进凤舞山庄探查过一次,在风家一个荒败的院落找到了跟公子玉佩上一样的纹饰,我们的恩人很可能便是风家的人。”
“带我去那个院子。”
左玄歌半道上随手抓了一个不明就里的凤舞山庄弟子,到了琴心所说的破败院落外指着问道:“这里头住着什么人?”
“没住人。”那名弟子畏畏缩缩的,被左玄歌抓着跟撞见鬼一般。
“从前住着什么人?”
“从前?”那人转了转眼珠,好半天才想起来,“哦!应该是老庄主的弟弟。”
“那他人呢?我在凤舞山庄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那弟子抱着头,苦着脸道:“这我就不知了,二老太爷好多好多年前就离开凤舞山庄了,我……我来庄里也不过五六年,这还是听师兄们说的呢。”
看他确实心惊胆战,知道的也不多,左玄歌摆了摆手让他走,少年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的样子看得他好笑:“师父,我有那么凶神恶煞吗?把他吓成那样。”
司徒凛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难为人家了,风庄主对你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跟你亲近还想在凤舞山庄混下去吗?”
左玄歌深感不屑:“跟风霜刃混不下去那便跟着我混,我看起来很寒碜吗?”
他转身朝眼前的院子努了努嘴:“师父,这位二老太爷你认识么?”
司徒凛月摇了摇头:“风老庄主确实好像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很早就离家了,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很少。”
“嗯。”左玄歌对着杂草丛生,墙体剥落的院子多看了两眼,终究没有抬脚进去,转身离开了。
这位风老先生自己绝没见过,所谓的于心有愧,显然是对他的父母辈而言,上一辈的事情他也不愿去深究,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得到凤舞山庄的内功心法,然后上望归宫找罗长老去。
回程路上,左玄歌随口问了一句:“熙州那边的事情都妥帖了吗?”
“是。”琉璃点头,“公子出熙州的时候就已妥了,织云坊被夺之后,水云帮在熙州突然销声匿迹,我让碎雪查了一段时间却是无果,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
左玄歌扭头看了看自始至终未曾发一言的黑衣女子:“碎雪身上的伤好了吗?”
“公子,碎雪已无碍。”
徒儿要犯上 徒儿要犯上_分节阅读_99
左玄歌脚步突然一顿,他伸手抓住师父的手臂,司徒凛月见他神情凝重:“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左玄歌看着师父自问自答,“师父你还记不记得在璜州境内有一伙杀手?被褚将军解决掉的那批杀手应该是水云帮派的,这很正常,因为水云帮肯定知道了他们的账本在我手里,为了拿回账本他们一定愿意搏一搏,可是如果我出熙州的时候织云坊已经被卫知书回了,那就不正常了,一切已经成定局,他们为何还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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