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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珠何须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军师派人送来水。他之前送过食物来,但是被姬妙花拒绝了,因此只能送水。
姬妙花用鼻子闻了闻,笑道:“这次倒是干净了。”
军师在外面冷哼一声。
姬妙花倒了两小杯给浑魂王和赤教教主,其他的和吕飞、端木回春分了。
赤教教主从上午到现在还没有沾过水,一口气喝了,又贪婪地看向姬妙花。姬妙花视若无睹,将剩下的水储存了起来。
姬妙花道:“少喝一点好,省的解手麻烦。”他这句话是用西羌语说的,显然是说给赤教教主听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赤教教主就觉得自己有了需求,不禁露出尴尬之色。
姬妙花开始吹口哨。
赤教教主脸涨得通红,道:“我想解手。”
姬妙花道:“不如就在这里?”
此言一出,不但赤教教主大惊失色,连浑魂王也看了过来。
“你……”赤教教主气怒地瞪着他。
姬妙花笑道:“你若是不愿,便求求我王。”
浑魂王不等赤教教主开口,便道:“即便我今日答应你退兵,明日也可卷土重来。这有何用?”
姬妙花道:“我相信你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浑魂王道:“我今年不战,便明年再战。这不算出尔反尔吧?”
姬妙花道:“我今年能抓住你,明年一样能。”
浑魂王道:“好大的口气!”
姬妙花笑得自信。
“你这次只是侥幸。”浑魂王道,“若非军师为你开道,早在你靠近军营之时便引起警戒,我更会布下天罗地网让你插翅难飞。又哪里还能容你这般放肆?”
姬妙花道:“那皇宫呢?大臣府邸呢?你能布下几处天罗地网?”
浑魂王眯起眼睛。
姬妙花笑嘻嘻道:“更何况,谁说没有军师开道,我便不能来去自如?你若不信,不如我们试上一试?”
浑魂王盯着他。
其实姬妙花之所以敢这样打赌,很大一个原因便是有端木回春在。万一有什么意外,端木回春也能用浑魂王做条件,将危险减低。
浑魂王显然看穿了他的打算,慢条斯理道:“你若是输了呢?”
姬妙花笑道:“我若是输了,自然就成为了军师的阶下囚,届时,如何如何岂非你说了算?”
浑魂王定定地望着他许久,才道:“好。你若能在本王的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本王便撤军!”
“君子一言……”
“本王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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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执子之手(九) ...
六字,字字掷地有声。
姬妙花满意地一笑,回头看端木回春。
端木回春强忍担忧,回以笑容,“千军万马且视等闲,吾坐帐中待君凯旋。”同样字字千斤。
姬妙花将他的笑容镌刻心底,一手掀帘,扬长而去。
军师见他出来,立刻喷了一长串西羌语,态度激愤。军营中其他的西羌士兵都高声附和,一时之间,呼喊声震天。
端木回春站在帐中,双目死死地盯着帐帘的方向,耳朵仔细地分辨着姬妙花的声音,连呼吸也不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才缓缓静下来。
姬妙花终于开口了,声音慵懒,仿佛视环伺之敌为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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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也是西羌语,端木回春细听了半天,也只听懂“我”、“西羌”、“浑魂王”等词,不过光是这几个词已足明其意。
浑魂王嘴角微翘,发出一声冷笑。
端木回春转头看他,眸色沉沉。
军师突然用汉语厉声道:“我王还在帐中,我们岂非投鼠忌器!”
姬妙花懒洋洋地回答道:“我家亲亲也在帐中,我还怕浑魂王对他不利哩。”
军师似气得直打哆嗦,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你,你贼喊捉贼!”
姬妙花道:“不信你问浑魂王,我可曾缚他手足?可曾封他穴道?”
浑魂王没说话。
军师也说不出话来。尽管浑魂王也学过武功,不过学的都是基本的防身之术,与端木回春这等行走江湖的正宗江湖名门子弟怎可同日而语?
浑魂王突然开口道:“不必……”
他刚说了两个字,便被端木回春封了哑穴,那句“不必顾忌我”便这样硬生生地拦腰截断在颈喉之中。
浑魂王冷冷地盯着端木回春仅在咫尺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端木回春淡然道:“兵不厌诈。西羌王不至于连这样简单的兵法也不懂吧?”
“王?!”军师急切地呼喊起来。
端木回春朝吕飞使了个眼色。
吕飞会意地掀起帘子。
端木回春站在浑魂王身侧,望着焦急张望的军事,露出一抹浅笑。
军师怒道:“你对我王做了什么?”
端木回春道:“点了哑穴而已。”
军师回头瞪着姬妙花,“你说话不算数!”
姬妙花叹气道:“我适才说的是,我不曾束缚他的手足,也不曾点穴,却没说我家亲亲没有啊。”
军师道:“你卑鄙!”
姬妙花摇头道:“我简直无辜。”他抬头看着端木回春,双眼满是控诉,“亲亲哪。就算你不想我离开,也不必亲近混蛋王来刺激我。我会伤心的。”
端木回春眸光一转,淡然道:“若是伤心,便毫发无伤地回来。”
姬妙花扑哧一声笑出来,抛了个媚眼道:“小坏蛋。总是缠得人家这么紧。”
端木回春瞥向吕飞。吕飞识趣地放下帐帘。
姬妙花在外叫道:“呀呀呀,亲亲!不许让他碰到你一根头发哦!”
这样一番胡闹之后,端木回春心里头的紧张之情倒是去了几分,暗道:万一姬妙花落在他们手中也不怕,正如军师所说,只要浑魂王在他手中,他们便是投鼠忌器,绝不敢轻易伤害姬妙花。更何况,姬妙花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有应对之策,自己只管看住浑魂王和赤教教主便是。
想到此处,他不由望了他们二人一眼。
见他看过来,脸色憋得发青的赤教教主立刻露出渴求的神情。作为西羌第二大教的教主,被人挟持已是颜面尽失,如今还要求对方让自己小解,简直无地自容。偏偏身体不由人,他只能寄望于端木回春能网开一面。
端木回春见堂堂一代教主,西羌枭雄落得如斯田地,心中也是不忍,便向吕飞使了个眼色。
吕飞会意,从怀中掏出绳索将赤教教主绑得严严实实,又拿出匕首贴着他的颈项,让他不敢妄动,这才解开穴道。
赤教教主穴道一开,立刻站起来,两只脚一蹦一蹦地朝帐帘的方向蹦去。
“等等。”吕飞挡住他,“先让外头的人退开。”
端木回春闻言,眼睛忽然一亮,一手封住赤教教主的哑穴,故意道:“西羌王尿急,我们自然要给予方便,只是还要请帐外的人站得远些。”
赤教教主又是焦急又是疑惑,正打算往外跳,却被端木回春抓了回来。
端木回春重新点了他的穴道,又去看浑魂王。
浑魂王似看穿了他的用心,冷笑一声,站起来三两下脱了袍子。
赤教教主这才知道端木回春的用心。原来是想用浑魂王来牵制军师。若是军师知道浑魂王有放风的时间,定然会想方设法钻空子营救,如此一心二用,自然不能全心全意对付姬妙花。
赤教教主和浑魂王身材相若,等他换上那身王袍,从背影看,竟有七八分相似。
端木回春见他盯着王袍上的鹰头浑身不自在,不由微笑道:“衣袍弄湿事小,小事不解才大。”他冲吕飞使了个眼色。
吕飞会意,故意挡住赤教教主,掀帘露出半个身子,观察周围动静。
尽管军师布置得不动声色,但端木回春何等耳力,早听到周围人手调动,暗喜在心。
吕飞左右看了看,故意指着前面的士兵用西羌语道:“你们让开。”
士兵面露怒色。
端木回春走出来,淡淡道:“难不成你们想看着你们的王当着你们的面宽衣解带不成?”
士兵们不懂他说什么,吕飞便用西羌话复述了一遍。那些士兵更加愤怒,若非端木回春人质在手,只怕即刻就要冲上来拼命。
端木回春回头看赤教教主,“不知西羌王是否能等?”
其实赤教教主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将尿意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不过他穴道受制,对汉语又是一知半解,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士兵听吕飞转述之后,双目几乎喷火。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喝。
士兵闻声恨恨地瞪了端木回春一眼,握着手中长矛,也不转身,就这样直直地往后退去。
端木回春冲吕飞使了个眼色。
吕飞会意,将捆得结结实实的赤教教主背对着士兵拉了出来。
赤教教主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之前他虽然受制于人,但端木回春表面上对他还算客气,如今却□裸得被当作阶下囚。他心里将端木回春和姬妙花翻来覆去骂得死去活来,连祖宗都不能幸。
吕飞抓着他,慢慢地帮他褪去裤子。
赤教教主的脸几乎比以往身上的赤衣还要红,在那里僵站了半晌,依旧滴水不漏。
吕飞看看他,又低头看看他身下。
赤教教主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吕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西羌语低声道:“不急,慢慢来。”
……
慢慢来你个头!
赤教教主骂人的花名册上又多了一员大将!
端木回春站在帐篷里,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士兵虽然左右走动,却始终没有动作。与帐篷周围宁静相反的是,远处响起了一波又一波地吼叫声,间隙,兵刃交接声依稀可闻。
浑魂王穿着中衣坐在桌后,脸上由始至终都带着嘲弄的笑容。
赤教教主和吕飞还在磨磨蹭蹭,军师突然出现在营帐之外。“端木回春,你不会以为区区一个诱敌之计,我便会上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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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回春听到他的声音,反倒镇定下来,“军师何意?”
“且不说外面站着的这个是不是我王,单是你这一招就用得愚蠢之极!”军师说话极不客气。
吕飞冷冷地盯着他,手按在赤教教主的脖子上。
赤教教主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感觉又被逼了回去。
军师冷笑道:“你放心。我对你和你手中之人都没有兴趣。”
吕飞抓着赤教教主就蹿回营帐。
赤教教主若是能开口,一定会大叫穿裤子!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袍够长,还算有个遮挡。
端木回春道:“军师怎有空来此?”
军师道:“我若是不来,岂非辜负了你牵制我手中兵力的计策?”
端木回春被他道破心事,也不气恼,悠悠然道:“军师多虑,我不过是不忍让堂堂西羌王失礼于人前罢了。”
“哦?是吗?”军师道,“适才我故意调动人马,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高兴?”
端木回春佯作讶异道:“你调动过人马?”
军师哈哈大笑道:“只如现在这般,将左右两翼的人互相调换罢了。”
端木回春皱了皱眉,怪不得外面的士兵来来去去人手却并未增加。他正想着,突闻一声浑厚的破风声袭向帐篷顶部。他来不及思索,下意识地扑向的西羌王,抓住他向旁边窜去。
吕飞见他动了,身体也跟着一动,只是他的轻功到底不比端木回春灵活,手里又拉着被绑成粽子一般的赤教教主,手脚慢了半步,当巨石压顶时,自己虽逃过一劫,但赤教教主的脚却被石头压了个正着。
赤教教主痛呼一声,整个人昏了过去。
“比哟!”军师疾呼。
士兵们立刻像箭般冲了上去。
帐篷石头压垮了帐篷,所有人都被盖在里面。
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军师眼中闪过光。
士兵的长矛已经戳到帐篷边缘……
“住手!”一刹那,撕裂声响起,端木回春一手持扇,一手夹着浑魂王从裂口冲天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巨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骤变的军师。
“故弄玄虚,攻其不备。军师好计。”端木回春慢吞吞地摇着扇子,“不过,军师似乎有意忘了你们的王还在帐篷中,如此以下犯上,莫非想取而代之?”
军师恢复冷静,睨着他道:“你不必挑拨离间,我对我王之心日月可鉴。刚刚只是迫不得已,兵行险着罢了。”
端木回春道:“既然日月可鉴,何必诸多解释?”
军师道:“说我不如说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手下?魔教果然是魔教,对自己人一样的心狠手辣。”
端木回春道:“浑魂王在我手中,他若是没死,军师自然会想尽办法救他,以堂堂西羌王缺胳膊少腿,若他死了,军师当然会将投石机旁的士兵亲手杀死,以……堂堂西羌王又缺胳膊少腿。”
军师怒发冲冠。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姬妙花中意的人果然也是一个德行!
端木回春目光冷冷地扫过那架被临时拼凑而成的投石机,随即看向更远的远处。
那里,人影刀光晃动,唯独不见牵挂之人。
帐篷突然动了动。
吕飞用匕首割开帐篷,慢吞吞地爬了出来,然后整了整衣服,看看军师道:“赤教教主还在里面。”
军师面露轻蔑之色,“死了?”
“晕过去了。”对方显然不将赤教教主放在眼里,这种情形,再抓他也是累赘。吕飞走到巨石旁,为他护法。
天色渐黯。
杀声依旧震天。
军师道:“天色将晚,我这就命人准备饭菜,你想必也饿了。”
端木回春道:“有劳军师。”他说着席地而坐,而西羌王却依旧被点了穴道站在那里。
军师憋着火气,道:“你这是何意?”
端木回春道:“可惜,原本有个宽敞的帐篷,如今敞篷没了,只好委屈西羌王了。”
军师道:“你诱敌,我还击,本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何必做得这样难看?!”
端木回春道:“两军交战,乃是你争我夺,你死我活,自然是要你难看。”
军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天边,突然红光一闪而逝,如流星般,重重地跌落在遍野的冰冷铁甲之中。
端木回春呼吸一重,猛然站起,手捏住浑魂王的脖子,五指几乎要插进他的血肉之中!
军师忐忑地看着红光落下的位置,心怦怦直跳。他一边希望姬妙花就此阵亡,一边又暗暗担心端木回春发起疯来,伤及浑魂王,两个念头像把小锯子,不断在他脑海里左右拉扯。
一个士兵匆匆来报,“尼克斯力死了!”
军师急道:“当真?”
士兵道:“应当是真的。”
军师道:“何为应当?尸体何处?还不速速找来。”
士兵转头就去。
吕飞偷偷看了端木回春一眼,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据实以告。
端木回春此时竟平静如镜面,轻声道:“可是噩耗?”
吕飞道:“还不见尸……嗯。”
端木回春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他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军师看出端倪。
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
他一遍又一遍地鼓励着自己。
姬妙花是西羌第一高手,难逢敌手,怎会如此容易地死在普通士兵的长矛之下。
尽管他拼命地说服着自己,但是母亲、父亲、栖霞山庄众人的面孔却先后浮现在脑海,仿佛在无声地问,当初他也是这般不相信,可事实又如何?母亲在他幼时便病死了,后来父亲也死了,栖霞山庄毁了……
他以为不可能的事一件又一件地发生着。
……
心头最后一角闪烁着光芒的天空终于……
坍塌了。
“既然要死,何必招惹我?”端木回春手指紧缩,心里突然喷发出漫天恨意。旧日压抑积郁的情绪一下子冲破心锁桎梏。他盯着前方黑压压的人头,双目渐渐泛红。
军师看着他的神色,惊得一阵凉意从脚底直钻头顶,忙不迭地喊道:“莫伤我王!还未见尸,还做不得准!”他边说边对身边的士兵下令道:“活捉尼克斯力!不许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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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回春对他的惊慌视若无睹,掐着浑魂王的手指仍在慢慢施力。
浑魂王面色渐渐发红。
军师跺脚道:“你若是杀了我王,你也活不了!”
端木回春冷冷道:“我几时说要活?”
军师道:“你不顾念自己,难道也不顾自己的手下了吗?”
吕飞朗声道:“能与浑魂王同归于尽,我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军师见浑魂王脸色发紫,嘴唇都急白了,想下令进攻,又怕激怒端木回春,让浑魂王死得更快,但是什么都不做,等于眼睁睁地看着王送死。
浑魂王突然冲他用力地眨了下眼睛。
军师提起一口气,咬牙道:“比哟!”
士兵们猛然提矛向前冲。
“呀呀呀,好热闹呀!”
姬妙花突然从他们身后窜了出来,笑嘻嘻地挡在端木回春与士兵之间,身上胡仙媚的那件红袍不见了,与浑魂王一样,只是剩下一件中衣。他笑归笑,手却毫无含糊地一拂,袭出一道劲风,打飞冲在最前面的六个人之后,才施施然地望着军师道:“这么急,上哪儿啊?”
“朵!”军师又是一吼。
士兵们立即不动了。
军师看着“死而复生”的姬妙花,又看看终于放开手的端木回春,一惊一乍得差点虚脱。“你没死?”
姬妙花道:“我家亲亲让我千军万马且视等闲,我只好等闲视之,进出自如啦。”
军师牙痒痒地看着他一脸自得的模样,恨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姬妙花转头看浑魂王,道:“当然是希望混蛋王言出必行啦。”
端木回春解开浑魂王的穴道。浑魂王活动了下手脚,双眼森然地瞥了端木回春一眼,道:“本王允诺,五年之内,不动圣月教。”
姬妙花道:“只有五年?”
浑魂王道:“这已经是本王的底线。”
姬妙花叹气道:“也罢也罢,五年便五年,希望山峦脸卧薪尝胆个五年之后,多少能出息些。”
浑魂王道:“本王答应放圣月教一马,不等于答应放你一马。”
军师急道:“王?!”
浑魂王傲慢摆手,“本王向来睚眦必报。你们且逍遥两日,两日之后,我便会派人沿路通缉追杀,你们好自为之!”
姬妙花笑道:“原来你知道你小气得很。幸好我很大度,你当年欺负我师兄的那笔帐,我就当你还清了吧。”他说着,朝端木回春伸出手道,“亲亲,我们回家啦。”
端木回春面无表情地跳下石头,走到他面前。
姬妙花笑着张开双臂。
端木回春猛然挥拳。
姬妙花一愣,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亲……”
端木回春垂眸,半晌才道:“走吧。”
姬妙花偷偷伸出手指,勾住端木回春,见他没挣脱,才放心地拉着他走。
吕飞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军师见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立刻凑到浑魂王跟前道:“是否……”
浑魂王道:“你认为本王会出尔反尔。”
“臣不敢!”军师忙低下头。
浑魂王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做得很好。”
军师悄悄舒了口气。
浑魂王道:“帐篷里有本王的熏笼,你派人取出来。”
军师不知这熏笼里有何文章,听他这样说,立刻派人搬石头找东西。
赤教教主也被趁机拖了出来。拖拉的动静惊醒了他,他皱着脸,痛苦地呻吟起来。
军师望了浑魂王一眼。
浑魂王不耐烦地挥挥手。
军师叹了口气,对士兵道:“带下去,找大夫看看。”
“是。”
熏笼终于被翻了出来。
浑魂王接过来,打开盖子,从里头抽出一张烧了一半的纸条,上面只剩下两个字——突厥。
“还清?”他发狠似的低喃道,“他的,我还清了,那我的呢?”
姬妙花拉着端木回春旁若无人地走出军营。
吕飞知道他们两人劫后相逢,定然有话要说,故意落后一段距离。
姬妙花暗道此人识趣,手不安分地摸上端木回春的腰肢,涎着脸贴上去道:“亲亲刚刚以为我死了,要为我殉情吗?”
端木回春猛然停住脚步,转头盯着他。
姬妙花见他脸色不善,忙伏低做小,赔笑道:“其实我跌下之时,已经看好了空隙,故意脱掉衣袍,使了个金蝉脱壳。我一出解脱,便飞奔来找亲亲啦,一刻都没有耽搁。”
端木回春依旧面无表情。
姬妙花撅嘴道:“人家受了伤,亲亲难道一点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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