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万丈(明星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爱
那小半拉窗户又亮起了昏黄的灯,郑鸣海“!”的一声摔上门,站到黎舒面前:“黎舒,我要个理由,你给我解释,赶快。”
“我要解释什麽?”黎舒半搂著身子,捂著x口喘气,声音很轻。他跟著郑鸣海就这麽跑出来,连外套都没拿,被北风吹了个透心凉,四肢都在打颤,肺像是要炸开,喘得像风箱一样。
他想他只是冷,於是坐在床头抱紧了膝盖蜷成一团,脸也埋在腿上,闷声说:“鸣海,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什麽叫与我无关?”郑鸣海一点都不冷,心中的那把火烧得他浑身发烫,四肢百骸都止不住的颤抖:“黎舒!你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麽?!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他半跪在黎舒面前,抓著他的手臂,逼问他:“为什麽?!”
“我怎麽做重要吗?!我们能一起唱歌不就好了吗?你管那麽多!”
黎舒不耐烦的推开他,站起来赶人:“行了你走吧,你烦不烦,又不是什麽大事……”
“住口!”郑鸣海一抡胳膊,甩开了他,“你都去卖了还不是大事?!黎舒!!你告诉我这是为什麽?为什麽!!”
黎舒愣了,他没料到郑鸣海说得这样直白恶心,他抡起的胳膊,几乎就要扇他一个耳光!
他又跌回床上,索x躺倒,他看见郑鸣海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屋顶的光,浓重的影子罩在他身上。
黎舒眯著眼笑了:“这麽激动,哪有这麽严重。就是他喜欢我,我跟他上床,他就帮我。你以为他们跟我们折腾这麽久是为什麽?像别的乐队,还没我们好,说签还不是就签了。我是男人,又不是女的,还有什麽损失吗?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唱酒吧,你总不能要我,一辈子住地下室吧?!”
“……我不信。”郑鸣海压到黎舒身上,斩钉截铁的说。他捧起他的脸,要他直视他的眼睛:“我不信,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小舒,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什麽狗屁合约,我们可以不理,让那姓荣的见鬼去,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自在的唱歌,好不好?”
黎舒在他的掌心中慢慢的笑了,他看著他的眼睛,轻声道:“那可不是什麽狗屁合约,鸣海,有了它我们会成名,会有钱,比现在更自在,有什麽不好。我的事归我的事,我知道处理,唱歌归唱歌,你安心写你的歌,就可以了。”
黎舒感到郑鸣海的手越来越用力,捏得他的脸发疼,掌心的热力不断的透过他的皮肤,直至心底。
但他的双眸,却逐渐冰冷下来。原本有那麽多情绪,愤怒、伤心、心疼、痛恨,那麽多激烈的感情映在他的黑色双瞳里,却随著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全都散去。
他看到他松开手,站起身,朝门边上走,他微微低著头,背有些鞠楼。有那麽一瞬间,黎舒以为他已妥协,也与他一样明白清醒,不再那麽幼稚天真。
他闭上眼睛,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等他出去时的关门声,听到的却是另一个更为夸张“砰”的一声,像是有什麽东西被砸,然後乒呤乓啷一连串的巨大声响,扑面而来。
郑鸣海走到墙边,那边摆了好几把吉他,他们的房间教黎舒收拾得那样美,吉他,cd,音响,海报,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曾经的梦──可是现在,他要它们来还有何用?
他抄起一把吉他,狠命的向墙角砸去:“去***音乐!!如果它是这麽肮脏的东西,我要它做什麽?!”
“鸣海!鸣海!!”黎舒吓傻了,郑鸣海这是疯了吗?他砸了吉他,砸了音响,把那些cd像垃圾一样踢翻,碟片从壳子里飞出来散在房里,看他那架势,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通通都毁掉都砸光!
黎舒扑上互助仅剩的那把吉他,满脸惊慌的看著他:“鸣海,鸣海,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麽样?!”郑鸣海一把拉住他的衣领,chu暴的拉起他:“你以为我会接受?!可能吗?可能吗!!”
“鸣海……”黎舒哭了,转眼间已是泪流满面,“鸣海,我爱你,我爱你啊……”
“啊?什麽?”郑鸣海疑惑的看著黎舒,“你说什麽?你哭……你哭什麽?”
他松开手,再次去捧黎舒的脸,他想像从前那样将黎舒搂到怀里,但黎舒躲开了他,往後退了一步,撇开脸说:“听不懂吗?我爱你。”
“不懂!”郑鸣海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没明白,他们不是好哥们儿吗,他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兄弟,怎麽又扯到爱不爱的上来了?他没头没脑的回了句:“黎舒,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男人,你不是同x恋吗?我不懂,真的不懂!”
“呵,我是。”黎舒轻轻的笑了,“所以,我骗了你。所以,我跟荣老板上床,没什麽大不了的,我本来就喜欢男人。郑鸣海,我喜欢你,我爱你。像魏蕾喜欢你一样的那种喜欢,想跟你上床的那种喜欢,你懂了吗?”
“我……我更不懂了,”黎舒倾身向前,逼得郑鸣海不有自主的退後半步,眼前的黎舒,让他感到陌生,“你这是什麽逻辑?你说你喜、喜欢我,但是又跟姓荣的上、上床?”
“没什麽逻辑,”黎舒再次轻轻的笑了,眼角的泪还没干,他就对郑鸣海笑了起来,“鸣海,你说过你的信仰是音乐,可是对我而言,不完全是这样。”
“我只是想在你身边,我希望我们能成功……仅此而已。”
说完这话,黎舒突然伸手拉住郑鸣海的衣领,在他的唇上迅速的吻了一下。双唇相碰,不过短短的半秒,甚至他的温度和爱恋还来不及传达。
黎舒从很久以前,就在心底偷偷的幻想过这半秒锺,他无数次的後悔,在火车上的那次,他爱上他的那刻,他就该吻他。
而如今,即使吻了又如何?
马上便是分离。
“黎舒……”郑鸣海彻底的惊呆了,黎舒漂亮的双眸与他那麽接近,睫毛都能扫到他的眼睛。这吻太过短暂,他的双唇是什麽滋味,郑鸣海来不及辨别,来不及知晓。
“不,不对……”郑鸣海茫然的摇摇头,他低下头慢慢的朝後退去,“黎舒,这不对,你让我……”
“你走吧。”黎舒冷静的绕过他拉开门:“走吧,回去。是不对,你走吧,是我不对,你走吧。”
他站在门边低著头,不再去看郑鸣海什麽表情。他的声音淡漠而冰冷,握著门把的手,每个关节都在发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鼓起来,他已用尽所有的力气,来保持他的冷静。
“小舒,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郑鸣海抬起手,他试图像往常那样搭到黎舒的肩上,搂著他的肩膀安慰他。可是因为刚才的吻,他的手虚罩在黎舒肩上,迟迟未能落下。
“你走啊!”黎舒发火了,他一把将郑鸣海的手打开,拉了他就往门外推:“你走!!”
“小舒!小舒!你让我冷静一下,你……!”
郑鸣海话还没说完,便被黎舒!的一声给关在门外,他懊恼的把头靠在门板上撞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小舒,小舒,你让我冷静一下,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21 别离
黎舒背靠在门板上,他依旧低著头,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眼泪,一颗颗滴在水泥地的地面,啪嗒、啪嗒,的印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最重要的朋友,从此没了,更别提他那痴心妄想的爱情。
黎舒想了想,上次在学校被污蔑的时候,也没这麽难受,即使母亲不再理他,也没这麽难受。他捂住心口,好像每一次心跳心脏都跟著在钝痛,呼吸声也在空旷凌乱的房间里无限制的放大,每一次都至为艰难。
脚边散落了一地的cd,光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漂亮的反光印在墙上,因角度的关系,似还能看到七彩的虹,如同他们曾经的梦,虚幻美丽,似是触手可及。
黎舒从它们中间翻捡了半天,终於找到魏蕾送他的那张《非梦》。他小心的把摔开的壳子上好,cd装好,然後收进自己的包里。鸣海的吉他都给他或多或少的摔坏了,黎舒又试图将它们放回原位,可也没有用,它们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
只有黎舒最後护住的那一把简单的木吉他还完好无损,黎舒抱著它,轻轻的来回m了又m,有那麽一瞬间他想把它带走,可是凭什麽。
黎舒问自己,凭什麽?
最後他还是只拿了那张cd,背他来时的那只包,便直接去火车站,离开北京。
他一刻也不能等,完全无法想象,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要如何面对他爱的人。
像他来时一样,他依旧独自站在列车的连接处,头微微靠在玻璃上。
可是真冷,黎舒裹紧了身上的黑色棉衣,望著车窗外无尽的黑夜,发现玻璃里自己的脸已经冻得发青。
他浅浅的笑了,张开双唇,在黑夜中又唱起了他最爱的那首歌:
所有眼前的远去的黑夜汇聚现在
所有那漫长的疯狂的爱
经过後是如此短暂
所有坚强的脆弱的承担期盼彼岸
终止我每丝呼吸
让心灵穿透最深的秘密
指引我抓紧生命的美丽
如果我现在死去
明天世界是否会在意
你梦里何时还会有我影迹
在你眼中在你梦里在你心底
我曾是那唯一
那晚同样在哭泣的还有魏蕾。
她带著罗凯他们堵了荣耀锦,先前还能勉强给他个面子,装著客气,後来罗凯动了手,那姓荣的居然抗得住,同时跟他们几个打了起来。
魏蕾在一边大笑,笑得眼泪都滚出来。
後来便是大哭,又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她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因眼泪的关系,妆全花了,她最得意的眼线和睫毛,全都一塌糊涂。
我以後一定要有钱,她想,可以买最好的化妆品,完全不怕水的那种,她想怎麽哭,就怎麽哭。
在看著郑鸣海拉起黎舒离开的时候,她就想,无论明天是个什麽结果,就是那两人今晚在床上滚一起了,她也不会惊奇,就由它去。
三天之後,黎舒辗转来到香港。他站在街头给林义打电话,林义,我是黎舒,你还记得吗?你说如果我改变主意,可以找你。
……啊?
电话里那人的声音有些迟疑。
过了好几秒锺,林义轻咳一声,才又说:黎舒,哦,黎舒,你在哪里?
我在香港,我在你楼下。
现在?
对,现在,我来找你。
……你等等。
林义挂了电话,处理完手边的事才下楼。
十五分锺後他在街边的电话亭旁,找到了黎舒。
他并不知道,这十五分锺,对於黎舒而言,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只看见黎舒站在街头,穿了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里抱著黑色棉衣,下摆拖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尘,很有些脏。
他对他笑,年轻漂亮的脸上还带著稚嫩的婴儿肥,他一笑的时候,好似整条街都在霎时间褪了颜色,成了黑白的默片,他的布景,所有的人在他身边行色匆匆的走过,陪衬著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说,我想唱歌,可以吗?
☆、22 十年後
十年後。
“你啃够了吗?”
北京某颁奖礼後台的vip化妆间内,黎舒皱起眉,有些不耐的看著镜中的男人。
他坐在化妆镜前马上要上台,荣耀锦还埋在他颈间,没完没了的吻。
“没,想死你了,”荣耀锦抬起头,又在黎舒唇上轻啄一口,“你什麽时候回家住?”
他笑了起来,比起十年前,荣耀锦明显的老了,脸上半点轻佻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沈稳,但笑起来的时候黑眸依旧迷人,每个被他看著的人,都像被深爱一般。
可黎舒早已不吃他这套,他平静的整理著被男人弄乱的领口,随口道:“再说了,还差两首没录好,弄完了就回。”
已经很久了!
荣耀锦心中来气,一把扯开黎舒的衣领,低头又是一口。这次不再是浅吻,而是咬著他的皮肤吸,黎舒吃痛,低低的叫了一声,又骂他:“混蛋!我还要上台!”
“嗯,我就是要人看到。”荣耀锦得意的m著情人身上那朵刚被他制造出来的吻痕,低声道:“明天媒体粉丝都会去猜,黎舒是不是又有了新情人,一定很热闹。”
黎舒没答话,低头再次拉好衣领,也是一笑:“那也比不得荣二少要结婚的消息来得热闹。”
那样的轻描淡写,若不是他还被荣耀锦圈在怀里,旁人几乎都要以为他俩是不相干的人。
荣耀锦脸冷下来,收紧了手臂,试图再次把怀中的人抱紧:“阿舒我……”
“黎舒!快点!!”
门外想起了乓乓的敲门声,林义在门外大喊:“搞什麽!快点!”
也只有林义,可以这麽不客气的拍他的门。黎舒伸长脖子应了一声,赶紧推开荣耀锦,拿起一件白色披风甩在肩上,像阵风似的,一卷就没了影。
黎舒我爱你,你要信我。
荣耀锦独自抄著手站在化妆镜前,m了m鼻梁,把未说完的台词咽回腹中。
其实说了又怎样,黎舒说过他不信,於是渐渐的,荣耀锦自己也不信了。
林义拉了黎舒,从化妆间到後台短短的一段路,也不忘唠叨。他已很久没能这样亲自陪他,两人站在台边候场,他亲自帮黎舒穿好外套,又帮他整衣领,看到吻痕微微皱了眉,把本该敞著的纽扣系上又打开,好一顿折腾。
黎舒笑了:“阿义,你紧张什麽。”
林义笑著拍了把他的肩,“去吧。”
黎舒是他一生中最优秀的杰作,他不需要任何的紧张,他只是很开心,能再次站在他的身旁。
现在的黎舒,几乎还和从前一样年轻又漂亮,最大区别可能是他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五官更见立体完美,眼神也由从前的清澈凛冽,变得自信笃定。唯一完全不变的可能是他的笑,依旧如同十年前一样,能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因黎舒愿意来压轴,颁奖礼的主办方特地给舞台加了个升降台,配合黎舒要唱的歌。
黎舒站在舞台底下的黑暗中,闭上眼睛将脸上的表情调至最好,工作人员给他带好监听,他便凝神等待片刻之後,舞台升起的那一刻,从黑暗到光明,光芒万丈。
或许舞台对他而言最大的魔力,就在这一刻。为了一霎那的光辉,黎舒在这条短短的路上,独自走了整整十年。
十年後的世界,和十年前的世界,完全两样。
唱片越卖越少,有首大热的歌越来越难,歌手却越来越多,好比牛毛。内地的娱乐业果然已超过香港,新人再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去那边,一定得那几家经纪公司唱片公司才可出道。他们有选秀节目,两个月就能捧出个全民偶像,他们还有络,也许只得一夜,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到他在唱什麽。
黎舒从舞台下升起来,抬起手臂冲所有的人微笑,他很少说话,唱歌跳舞之余最多谢谢,他只要招招手,笑一笑,台下便一片尖叫。
不管有再多的新人出来,就算天上的星挤得像银河,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年的黎舒,也依旧是真正耀眼的那一个。
时间无情又残忍,很多人被它抛弃淹没,一夜成名,一年成星,都很容易,真正难的是十年称王,二十年封神。
黎舒已然称王,他正在朝封神的路上走,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将他阻挡。
啊──黎舒!黎舒!!安可!!安可!!”
两首舞曲之後,黎舒已经把颁奖礼变作他的个唱一般,所有人都站起来尖叫,大声呼唤著他的名字,想将他留下来。
但他只是笑著挥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白色的风衣随著他干净利落的动作飞舞起来,像只翩然翻飞的蝶,惊鸿一瞥之後,迅速的没入舞台。
黎舒选了升降台下去,也就完全没留意到站在舞台两侧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荣耀锦,另一个则是黎舒原本想在这里见到的人。
荣耀锦没等黎舒唱完就先走了,他今晚还有更重要的应酬。
另一个人眼巴巴的看著黎舒从舞台中央下去,怅然若失的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身去追。
黎舒一下舞台,他的助理安妮就凑过来替他擦汗,林义则拿了大衣给他披上,笑著拍拍他的脸:“完美!”
黎舒开心的笑了,像个听到老师表扬的孩子。他点点头,“我就不去庆功宴了,想先回去。”
“啊,怎麽又不去?”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迅速的从通道奔向停车场,步子快得几乎是小跑,如果这时候不快些,粉丝堵在出口,可就难走了。
“累了。”黎舒简短的答到。
“呵,随你!”林义将黎舒塞上车,关掉车门前又嘱咐:“那就早点休息,明早就回香港。”
“呼──!”安妮坐在黎舒身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终於可以走了!北京冻死了!阿舒啊,我们为什麽要来呀,这种颁奖礼,g本可来可不来嘛。他们还不把最佳给你,只给你最受欢迎的奖。”
一提起这个,安妮就气不过,前两年黎舒来这种颁奖礼,可一定是最佳最受欢迎都得的,今年这麽给面子的来压轴,居然只给他一个。
黎舒笑了笑,凝神望著车窗外的夜轻声道:”好啦,我去年又没发唱片。”
从繁华到寥落,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分锺而已。
过了十年,北京早就变了,高楼越来越多,人和钱也越来越多。过两年就是奥运,到处都在修,欣欣向荣又尘土飞扬。
但黎舒依旧觉得这座城寥落,她始终大气苍莽,再多的繁华落在她的灰色外衣上,也不过就是些星星点点的斑,丝毫影响不了她什麽。
“那得奖的郑鸣海也不怎麽样啊,”安妮不屑的撇撇嘴,“写的东西很老土啊,只不过人长得很帅,”一说到这个,这小妮子又两眼放光了,“真的很帅啊!很男人!阿舒,他一定是直的,对不对?哎呀这年头要找个直的帅哥多不容易呀……”
“你有意见?”黎舒好笑的转头看著安妮,他相当喜欢她,她总让他想起魏蕾,那个他曾经最重要的朋友,除了太过聒噪这一点。
“就你话多!”他抬手敲了下女孩的头,转过脸望著窗外,不再理她。
安妮吐吐舌头,乖乖的闭嘴。她知道黎舒又入定了,不可以打搅。
她让司机开了广播,车内立刻想起了温暖低沈的男声,恰好却是郑鸣海的歌:
为什麽爱就这样的离开
为什麽我们不能相爱
直到我们死去呢
你後悔了吗痛得想死去的夜晚
你原谅了吗 爱你又把你伤害
都去了哪儿所有爱和誓言
我流著泪的恋人啊
时光已将一切更改
光芒万丈(明星文) 23-30
卷二 光芒万丈
☆、23 再相逢
广播里的歌声小了,主持人开始c话,介绍郑鸣海。
她说这是他的第一张专辑,便让所有人惊豔,是近年来华语乐坛中不可多得的j品。
她说郑鸣海是大器晚成,浪子回头,经历颇具传奇色彩。早年他是地下歌手,22岁放弃了清华的硕士学业,终日酗酒,颓废了三年,後来又去独自旅行走了大半个中国,又在西部山区支教几年。两年前回到北京,在地铁口酒吧唱歌,和签约唱片公司後,出的第一张专辑便一鸣惊人,受到了广大歌迷和乐评人的追捧……
她说他的音乐是这浮华世间最难得的纯粹,他好像是活在过去的人,久违的理想主义者……
主持人的声音渐渐小了,音乐再进来,依然是郑鸣海的歌,他在广播里依旧深情而又怅然的唱著:
我爱你啊我寂寞的爱人
我毫无保留的爱过你
给我的永不会忘记
失去的我曾拥有多幸运
在你最美丽时
竟让我遇见你
於是便爱上你
我爱你,再见
黎舒静静的听著,如同十年前的记忆中一样,车窗外漫长沈静的夜依旧没有尽头。
他又想起郑鸣海的脸,他早以为时间与激烈的爱恋,已经将过去心中的那点遗憾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以为他离开後他爱的人和最重要的朋友会过得很好,却原来……
“哎!师傅停车!”黎舒突然叫起来,“停车!”
“怎麽啦?”安妮几乎都要睡著了,被黎舒惊醒,瞪大了眼睛看他拉开车门,外套都不穿就冲了下去,她大叫:“黎舒你干什麽!”
“7-11!”黎舒转过身笑嘻嘻的指著身後的便利店:“北京也有7-11了!我去买包烟!”
十年前,北京可真没有什麽能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别说24小时,普通的便利店都少,小铺子也收得很早,除了酒吧街夜宵集中的地方,一到晚上四处都冷冷清清,很不方便。
黎舒兴冲冲的跑进店里,笑著问店员买了一包0.8的中南海,值班的男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钱都忘记找,他拿著烟冲人挥挥手,又跑了出来。
安妮拿了外套给他披上,埋怨道:“阿舒你搞什麽,冻死人了!”
“你先上车,我随後就来,不许跟阿义告状!”
黎舒没把衣服穿上,窝在外套里皱著眉点烟,真够冷的,可他喜欢。
他喜欢那种熟悉的感觉,包括烟的味道,冰冷干燥的空气,和寂静的街道,还有因为冷特别清醒的头脑,每一样东西,都是他青春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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