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洗朱
冬天还未完全过去,只不过午间的太阳毒辣些,照着二层楼的阳面一片通亮,边牧头一次清晰的看清了他的眼眸,是汪洋深海般的幽静,他形容不出来,他是个画家,善于观察各种事物,人一旦成年,眼球就会呈现出茶褐色,带着杂质的一种沉淀状态,很少人能保留孩童时的黝黑,像他这种,或许是个混血?
毕生 毕生_第4章
想着,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么个偏僻地方,还能有外国女人愿意嫁过来生孩子,开玩笑呢吧。
两人同桌吃饭,邵寇整整吃了两碗,但筷子只伸向眼前最近的荷兰豆,等着边牧放平筷子,他也赶紧扒拉两口,撂下饭碗。
餐桌上的礼仪,让边牧增添了一丢丢的好感,或许,他的丈量出现了问题,或者是画像的钉子松动了,或许是墙壁震动引起的,他不该没有证据就冤枉别人,怀疑只能搁在心里,就冲着这厨艺,花点钱也应该。
“我上楼换衣服,你开车去把油加满。”
村外不远就是加油站,邵寇倚着车门,手里抛着车钥匙,一下高,一下低的,等着满了,一溜儿直线的跑回去。
边牧在全身镜前站着,头发又支楞八翘的,好一顿喷,才弄出来个型,高领的驼色羊毛薄衣,外边穿一件湛蓝色绒大衣,手腕轻抬,从表柜里拿出来块金属链的星空圆盘手表,低头扣好,转动适应,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形色愉悦的下楼。
他们这个村子啊,离城里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邵寇开的稳当,用了四十分钟,到达一处商场。
边牧走在前,他走在后头,经过的年轻女孩子,目光都凝胶在边牧身上,画家自带的仙气,再加上外表确实引人注目,闹的后头总有人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邵寇下意识的往前贴近他一点,以防出现意外。
前面的帅气男人呢,却沉迷于这种炫耀游戏,经过一个化妆品柜台时,驻足脚步,温声问穿着工装的女营业员,“请问,这附近有卖手机卡的地方吗?”
浓妆艳抹的女营业员在高强度的光照下,清晰的看清楚男人的脸庞,这副不亚于电视明星般的脸,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为什么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脱口而出的,问他一句话,“先生,您用哪个牌子的粉底?”
说完,才觉自己唐突,红着脸咬唇着补,“不,不,我的意思是,先生您的肌肤真的保养的特别好,您有什么秘诀吗?”
她也想要这个样子的素颜啊,苍天造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边牧鞋尖方向移转,完全不理会刚才那个花痴女人,秘诀?他明明是天生的,好吧。
那个营业员想追上来道歉,被帅哥后面的高大男人竖眼一瞪,胆寒的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商场呈螺旋形状,一路往上,三楼是专门的手机卖场,随便挑一张卡,安装上,群发个信息,天下第一美男子横空出世,还望各位速速前来膜拜。
信息提示音一秒后,便嘀嘀嘀的疯狂轰炸开来,边牧差点没握住手机,低头点开瞧,果然是那帮二世祖,一个个的赛着不要脸,由程度的第一句留言开始,你是从花果山顶上的石缝里蹦出来的吧。
后边全是跟风的,一句接着一句,他翻了一分钟都没到底儿,没耐性,揣裤兜里,回头看邵寇。
“你是木头啊,缺什么就去买,我在楼上西餐厅等你。”
邵寇看着抬腿就要走的小老板,急忙伸臂拦住他,含糊着问一句话,“您缺什么?”
我,我缺什么?我看是你缺,缺心眼。
边牧嘴角耸下,眉峰挑起上下扫视他,他确实不喜欢聪明人,自作主张的讨人厌,这种刚刚好,他也许该好好修理修理,成才后,来管理他的生活,以前也聘请过专业的管家,大多女性最后都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争着抢着要上位,还真就没考虑过男人,再者说,他这身体格,当个保镖也够品,嗯,性格还待考察,只听话这点,很难得。
他往前走到休息区,拿根烟点上,示意站着的男人坐,烟盒一抖,又抽根,递过去。
对面的邵寇摇头,嗓音浑厚,“我不会抽。”
这年头,还有不会抽烟的?奇葩啊。
边牧回手,身体倚到椅背上,随意慵懒的姿态叼着烟卷吸了口,一股熏呛油味冲着对面扑过去,邵寇稍眯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烟是一种瘾,并不是什么排忧解难的要道,偏偏男人都少不了,即使,他清俊无端,依旧沾染上俗物。
边牧呢,确实有点瘾,尤其在深夜,没有灵感的时候,莫名的烦躁,只能靠吸烟平复。
“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往往一个人想去判断另一个人的文化修养等等,首先考虑的是受教育程度,虽说不全面,但起码知道他肚子里装了多少墨水。
“职高。”邵寇的声线偏低,自然而然的一股磁性。
“学武术的?” 老板娘不是形容过他吗,用的凶神恶煞这个词,感觉听着像地痞流氓。
对面的男人腰背倍儿直,双手平放在两膝上,一板一眼的回答,“是,练过几年。”
有点意思,“你哪年的?”
邵寇从羽绒服的里怀兜掏出来个正方形的黑色钱包,从夹层里拿出身份证,放到玻璃桌几上。
正面是他的一寸照,板寸的头型,同样端正的一张脸,莫名的有点兵痞子的味道,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温吞庄稼汉形象完全不同,自带着一种威严。
“我是八八年的。”
边牧点头,比他还大两岁,“你待会儿记好了,我可只说一遍。”
邵寇下意识的绷紧身体,不知道这个小老板又看他哪不顺眼,不敢大意,手指在裤兜里把手机划开,开了录音键。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三楼,上电梯,经过四楼女装,到达五楼,五楼是男装,边牧手插兜,晃悠着和后面的男人平行,语调夹杂着噪音,也能清晰的被邵寇捕捉,他说,“我一般都穿定制的衣服和鞋,到季了,你就去拿回来,摆放整齐就行。”
“另外,画具也是专门的一家,吃的东西,你尽管挑好的,给你一张卡,直接刷就行。”
边牧才想起来,他没带卡出来,扭头问他,“你带多少钱出来?”
搁那破村子里头,人都呆傻了,出来必须嘚瑟一圈再回啊。
边牧还记得刚才那个黑色的方形钱包呢,鼓鼓囊囊的,得挺多钱吧,所以,才这么问他一句。
两个男人同时停住脚步,高的那个木讷的低头说了句什么,很明显的惹了另一个不高兴。
“我没带钱,原来身上就二百,刚才给你买张手机卡花一百,今早上还买菜了…”
他没说完,就被边牧嫌弃的打断,“你出门不带钱?”
“我带了二百,是你没带钱。”
邵寇仍旧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商场里热,他脱了羽绒服,搭在手臂处,条纹的针织衫和休闲裤显出他肩宽腿长,头发略长的挡住剑眉,双眸清澈的说了句大实话。
边牧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你自己干嘛的自己不知道啊,没钱你不管我要,暗自忍下怒气,还需要改造,还需要改造,抿唇没吱声,自顾自的往前走。
毕生 毕生_第5章
湛蓝色的身影上了电梯,一路到达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才折身回头看向不疾不徐跟上来的邵寇,顿时一股邪气又窜上来,唇掀,“车钥匙给我。”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到他手心里,有点不明所以。
边牧抬腕看手表,轻快又狡黠,“现在是三点半,我四点回家,就要吃你亲手包的素三鲜馅儿饺子,要是没有,你就下岗吧。”
说完,车门打开,他坐在驾驶位,冲着矗立懵圈的男人挑衅扯笑,踩合油门,车如箭一般,穿梭出黑暗的洞穴。
哼,敢和我顶嘴较真,不折磨的你忘了自己姓啥,算我输。
他不是自视甚高,这种玩笑都不能称之谓玩笑,不过闲暇了,随便的恶作剧,博一笑而已。
市里的尺度更大,玩法更多,哎,充实无度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啊。
速度提到一百八十迈,边牧听着震耳膜的重金属,边随着哼哈,正春风得意之时,被一阵警鸣声拦下,挡风玻璃当当的敲,他关掉音响,听的大喇叭的呼喊声,“你已严重超速,请下车配合调查。”
日了狗,这是什么?他忘了自己是在别的城市,不是自己的老窝。
边牧没熄火,直接长腿一跨,下车,看着眼前的警官随意的指着前面的车牌,先发制人,“你先去看看车牌,再来跟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我看你是吃不成饺子了。
边牧哼一声:你就直接说你不行,得了,下岗。
邵寇:你都要去吃牢饭了,我还不伺候了呢。
边牧不屑:我就是齐天大圣,谁能奈我何。
邵寇真是无语:你有什么话,跟警察叔叔说吧。
边牧:我让他看车牌去了,你快回去包饺子吧。
邵寇疑惑:我就奇怪,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边牧:脸上。
第4章 螃蟹
“你先去看看车牌,再来跟我说话。”
高速上,车来车往,两位警官呆在这个岗位上数十年,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你什么牌照,能怎么滴,就是市长,你也不能超速行驶。
“还请您出示证件。”
边记下车牌号,边撕罚款单子,“吊销驾照,扣十二分,罚款两千,驾照拿出来,快点。”
简直了,这是什么节奏?
“吊销驾照了,我还怎么开车?”边牧站直身体,有些烦躁的往前挪一步,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气势。
那警官也是个脾气好的,指着后头的警车,像看着自己家儿子闯祸的语气,“我们给你送回去。”
“我没带驾照。”连钱都没带,就带个傻逼出来,还让他回家包饺子去了。
本来看着是个年轻小伙子,没往深里说,他可好,丝毫没有觉悟,“你这属于无证驾驶,跟我回警局吧。”
两个警官打个眼色,后头警车里又出来几个身穿警服的同志,手里拿着手铐要过来拘他。
边牧哪见过这个啊,他一向横行霸道惯了,摆手制止他们靠前,“我,我,去车里找找,驾照可能在车里。”
别怪他认怂,实在是这架势太吓人,再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弯腰在里头翻半天,可算找着,单手递过去,那警官打开看了看,“先交罚款,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接受再教育,年轻人,生命很可贵,不能这么横冲直撞。”
所以,边牧最后还是去了警局,并且做了两个小时的车辆违规再教育,七点半了,才打电话给邵寇,让他拿两千块钱过来把他接回去。
车里,一片安静,通过后视镜,帅气不羁的面容被掩藏在阴影下,看着他拿出手机,低声喂一声,陆陆续续的说。
庄严?不认识。
跟我没关系。
以后这个女人谁也别跟我提,滚的远远的。
撂下电话,抬眼看前面专心开车的男人,“钱哪来的?”
邵寇稳住方向盘,看着后视镜中那双犀利的眼睛,回答,“管婶子借的。”
“你怎么回去的?”
这话就是个坑。
“我城里有个认识的哥们,让他送我回去的。”
“饺子包好了?”
依旧是坑。
邵寇这回带着憨笑,“小老板,你别辞退我,我一定对您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哼,就知道你不能那么快,还行,挺诚实。
“看你表现吧。”
车窗外掠过树木的枯影儿,死气沉沉的,边牧看着没意思,眯起眼睛头仰到椅背休息。
把车倒进库里,邵寇回头看向后座的年轻男人,带着犹豫,还是轻声喊了声,“小老板。”
边牧并没有睡着,睁开眼睛看他,两人眼神相对,皆没有掩饰,一个冷冽,一个淳朴。
邵寇直接脱了羽绒服,去厨房煮饺子,水煮开要一会儿,拿刀启开瓶水果罐头,又切了根哈尔滨红肠,装盘放在餐桌上,刚才回来买了点鸭货,放微波炉里热三分钟,拿出来。
毕生 毕生_第6章
热水咕嘟,元宝一样的胖饺子圆嘟嘟的进锅里,拿勺子搅和,怕沉底,待添上三回凉水,熄火捞出来。
蒜酱早就弄好,还炸的辣椒油,陈醋摆上,扫一眼桌,三个菜,转身把红烧肉又热上,凑四个吧。
边牧回来冲澡,换衣服,下来坐在沙发上看他忙活,电视上演的嘻嘻哈哈,他的内心却很平静,冲着厨房喊一嗓子,“倒杯咖啡。”
上午煮的咖啡都没了,只能拿出来豆子现磨,又煮开,放糖,端过去。
呵,还系个围裙,还挺有模有样的啊,唇角扯开,滑出抹笑意,揶揄说,“这围裙怎么不带花边啊?”
邵寇真是对他无语,一阵阴一阵晴的,能统一点不。
“可以开饭了。”
一个餐桌,两个男人,气氛绝对不是温馨的,因为,刚上桌,边牧就指着红烧肉吐槽,“第二顿的菜能吃吗,去倒了。”
“能吃,我吃。”
两个吃字被邵寇咬的特别重。
呦呵,我就喜欢有人不听话,“小寇子,刚才谁说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
邵寇再次无语,他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小老板,饺子快坨了,您吃吧。”
他端着红烧肉去厨房,就着剩饭,蹲在墙角呼啦呼啦的吃起来。
边牧这口气憋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来的,一摔筷子,上楼回房间。
等到邵寇美美的解决了顿晚饭,出来四下一瞧,没人了,桌上东西丝毫未动,这,又抽疯了?
电视里还嘻嘻哈哈的笑闹成团,他低头叹口气,开始拾碗筷,刷锅涮盆,厨房里拾干净了,开始拖客厅的地板,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洗衣机里嗡嗡作响,两个男人的衣服胡乱绞成一团,纠缠,不休。
夜深了,邵寇抬头看向楼上,还是没动静,算了,还是等明天再还婶子钱吧。
他这面刚回房睡觉,上头卧室房门打开,边牧穿着睡衣下来,眼睛梭寻一圈,没瞧见男人,径自走到酒柜前,拿出来瓶红酒,转身上楼。
静寂的夜,天空想对大地搞把浪漫,无人的时候,飘洒洒扬下细白绵软的雪花,摇摇坠坠,落入黑色的怀抱。
让它来代替我,拥抱你,我的大地。
早上,邵寇起来,先把粥熬上,套上衣服出去绕着村庄跑一圈,回来煎鸡蛋饼。
等到十点了,边牧才下来,穿着亚麻灰的家居服,下楼梯看见电视里放着新闻,厌恶的冲着坐着玩手机的男人说,“换个台。”
这人,真是,什么毛病?
邵寇乖乖的弯腰拿遥控器,换了个儿童频道,起身准备给他热菜。
“再换一个。”
小孩儿什么的,最麻烦。
边牧挑眉,男人只能再次拿起遥控器,冲着电视换下一个频道,正巧,是个爱情剧,男女正在浓情密爱中,邵寇手快的再按一下,又换了个新闻,看了眼黑脸的小老板,认怂的抬手把遥控器递过去,挤出笑来,“您调。”
“关了,倒杯咖啡。”
边牧懒得看他犯蠢,转身坐下,前天新寄来的国画家杂志,随手翻翻,闻着厨房里传来的叮当声,莫名的有些抑郁,温暖,原谅他学不会。
他心情不好,吃的就很少,上楼数了两千块钱,让邵寇去还,又给他一张卡和少量现金,好供日常支出,最后颇为无力的说,“别打扰我,今天。”
邵寇一头雾水的下楼,有点不知道情况,难道画家都这么多愁善感?他还完全理解不了这个点是啥?为啥就心情就不好了?
去隔壁超市,老板娘碎叨了一堆,让他好好干,争取早日跟着去大城市发展,到时候谈个女朋友云云。
“婶子,我去帮你扫雪。”
邵寇真是怕了她,天黑了,她都不能说完。
拎着大笤帚出门,从院门口一直扫到大道,又扫到边牧的小二层楼,用推车把雪运到地垄沟里。
二楼上,阳光暖人,他母亲打电话同样啰嗦了半天,问起吃饭,问起穿衣,问起睡眠,挨个关心查探一遍,才意犹未尽的挂断,边牧站起来遥遥看着下头的黑影,这个傻逼玩意儿,怎么把整条街都扫了,古人还说呢,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长没长脑子?
邵寇干活出汗,不敢凉着风,把帽子兜上,继续扫,这个村子里,都是留守的老人,动弹着劲,他干脆就挨家都给扫了,这雪也下的也不大,一个下午,弄的溜干净,把笤帚送回去,正巧旁边一家大娘在那等着,胳膊上挎着一篮子新鲜鸡蛋,非得塞给他,热乎的感谢半天,才蹒跚着回去。
冰箱里好像还有黄花鱼,拿出来用水缓上,听着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打个招呼,指着还带着股鸡屎味儿的筐,说,“小老板,晚上给你做道赛螃蟹。”
边牧下意识的绕道,离厨房远远的,螃蟹,勉强能吃吧,答应声,返身上楼,他在研究恢复一副国画,老师交代的任务,估计怕他闲的长草,特另格的指派过来,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厨房里,邵寇把鸡蛋洗干净,用瓷碗边缘磕了,把黄花鱼的翅骨挑出去,剁成丁,放调料腌制一会儿,烧热油,下锅炒,快熟了,把打散的鸡蛋淋进去,最后是冒油的咸鸭蛋黄,铺到上头,撒点发芽葱末儿,一道赛螃蟹,出锅。
边牧过年的时候吃的螃蟹,一晃眼,也过去一个月了,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这不,大山里头不也有海货吃吗?
只能说,他的期待值太高,以至于看见那明晃晃的一盘子鸡蛋的时候,愣了半晌,才抬眼去看别的,一道凉拌黄瓜干豆腐丝,一道清炒莴笋,一道紫菜蛋花汤,再就是一锅米饭了,说好的螃蟹呢?
“小寇子,螃蟹呢?”
邵寇脱了围裙,给他盛碗饭坐下,指着他前面的鸡蛋黄,肯定的回答,“这个,就是赛螃蟹。”
边牧此刻的表情完美的阐释了那句话,我文化少,你别骗我?
我是个博士,博士能不认识螃蟹?
“你是不是没见过螃蟹?”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你是不是没见过八条腿的螃蟹?
邵寇无奈:对,我只见过三条腿的男人。
边牧:你有病吧?
邵寇:你有药啊。
边牧摇头:你,无药可救。
毕生 毕生_第7章
邵寇:庸医。
第5章 找茬
“你是不是没见过螃蟹?”
这话题,真深奥。
邵寇无奈,他没想到,这个富家小少爷没吃过这菜,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赛螃蟹,顾名思义,不是螃蟹,胜似蟹味,您尝尝,我们这挺有名的一道菜。”
这句话说的,真他妈的像博士。
边牧到底还是想尝尝,完事好继续磕碜他,赛什么?什么螃蟹?
有鱼有蛋,软嫩滑爽,果真,味鲜赛螃蟹。
就在他被这道最简单的菜所折服的同时,邵寇却没想那么多,就着眼前的蛋花汤和了一碗干饭,稀稀拉拉的让边牧再次炮轰。
“你那是什么,猪食啊,还能吃吗?倒了。”
他看着那一碗的汤汤水水,再加上米饭粒,顿时胆寒,这人,怎么能这么糙?
邵寇站起来想去厨房蹲墙角吃,被边牧喊住,“小寇子,你是不是想下岗?”
“给我坐下,饭是饭,菜是菜,混到一块儿就是猪食,给我倒了。”
一拍筷子,站起来,指着垃圾桶,让男人过去。
背对着他的邵寇叹口气,真是个难伺候的祖宗。
边牧看他听话,莫名的感觉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他要好好教导他,成为一名完美气质的管家。
可,人家是不是这么想,就两说了。
一顿饭,算是拘谨的吃完,邵寇松口气,手脚麻利的拾碗筷,放笼子里沥干水,转身去拖地板,这都是固定的活儿。
边牧今个儿没上楼,就在沙发上坐着观察他,一会儿指指那,一会儿指指这,说他拖的不干净,末了,蹲下,啧啧两声,说,“这缝里都是灰,你表面拖的再干净也没用,快,拿东西来,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儿,后边的邵寇突然觉得,腰有点疼。
果不其然,拿了柔软的抹布,少喷了点油烟净,食指按着开始来回的擦,抬起头看向他的一双眼眸熠熠生辉,“干净吧。”
邵寇的印象里,这是他头一次露出孩子气,以往就是个讲究的公子哥儿。
然而,下一刻,又觉得,他明明就是个小恶魔。
“你把楼下楼上都好好擦一遍,明天早上起来,我检查哈。”
你不是勤快吗?有劲儿没处使吗?整个村子的雪都铲了,还差这点活儿,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站起来,端着肩膀,狠话撂下,“去啊,杵着干什么。”
生无可恋的接过抹布,高大的身体伏低蹲下,擦,我这就擦。
半夜一点了,邵寇才进浴室冲个澡,出来拿起手机,划开,神色肃穆的浏览一遍最新邮件,抿唇沉思。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却对于没睡醒的邵寇来讲,并不美好。
他梦里都在擦地板,嘶了声,睁开眼睛,感觉一阵尿意涌来,直接扒拉几下头发,去厕所,一开门,就见着往常都是中午才睡醒的小老板,正神抖擞的斜倚在对面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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