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机
作者:毕毕大人
国公爷府内的小儿子被绑架后无辜惨死,大理寺负责破案,一直没有进展,侦破进入了僵局,连大理寺官员都因为办案不利换了一批。国公爷的长子梁恩泽列松如玉、气质如竹。每天跑一次大理寺催促办案,次次失望而归。而这一次,梁恩泽却被告知:“案子破了。”梁恩泽泫然泣下:“是谁破的?”答曰:“新上任的大理寺侍郎,岳孝严。”梁恩泽追问:“怎么破的?”回答者面容复杂:“算的。”梁恩泽有点冒火:“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到底怎么破的?”回答者坚持:“真是算的。”梁恩泽咬牙:“让他来见我,我看看是怎么算的?”回答者笃定抬头,剑眉星目:“我就是岳孝严。”二人因案结缘,一个会打一个会算,破案无数成绩斐然,按理说应该高兴。可岳孝严却难展笑颜了,这每日里胡思乱想是怎么回事?看来也得给自己算算。更┆多┇章┊节┊:18. (w 1 8 . )
窥天机 汝何人?
江江的小黑屋里,关着一堆穿越来的文人:
柳宗元被逮了,在狱中遇到了李白,问因何入狱。
李说:“造谣罪,‘飞流直下三千尺’,人家量了,没那么长”。
柳说:“彼此彼此,我说了句‘千山鸟飞绝’,有人举报树上还有一只”。
正感叹时,杜牧进来了,大家忙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杜牧说:“唉,涉嫌作风问题。”
大伙异口同声地说:“是不是‘停车做/爱枫林晚’?”
杜说:“是,说老子涉嫌车/震!”
这时,陆游也骂骂咧咧地进来了,大家忙问:“你是为何?”
陆游道:我写了句“‘勿言牛老行苦迟,我今八十耕犹力。’说俺八十岁还想要包二/奶。”
这时,李清照被监路过,众人惊问:“弱女子怎么了?”
答曰:“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涉嫌酒驾拘留。
众人皆叹。苏轼推门而入,大家纳闷:“你又何事?”
苏轼叹:“涉黄,我只不过写了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他们说我偷看女人,动机不纯,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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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笑话非原创,在一个非文学群中看到,觉得各行各业是相同的,就转加工挪过来啦。
窥天机 或有凶兆?
七月的夜里,晚风萧萧,阴风习习,看梁国的京城大都雕梁画栋、杨柳依依全笼罩在烟丝细雨里,一副人间美好繁华地的样子。
在文德巷上,高门大院,本朝兵部尚书岳则群的宅邸就选在了此处,岳则群是本朝兵部尚书,可四境也十来年不打仗了,就算是养兵千日,也用不在一时了,就索性又兼任了一个大理寺卿。
岳尚书在本朝一向看似温良恭俭,即会埋头做事,也会抢出风头,本来一切顺风顺水,可最近碰到了棘手的事,梁国公的小儿子,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号称京城种马的梁恩伦不见了。
岳则群奉命负责查实此案,也不是全无功绩,至少确定了小花花公子的死讯,只是用了三天时间,通过在京郊一个荒废破庙里的找到了一截小花花公子失踪时血衣包裹着的大腿骨,大腿骨都出来了,那人肯定是没活着了。
岳则群之后再撒网出去,便毫无功效,所以他查办此案,最大的功劳就是——确定了小花花公子的死亡的消息。
这梁国公哪受得了啊,再加上和岳侍郎本来就因为兵部的事有些龌龊,这回自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整天里上朝在金銮殿上偷偷拭泪,或者小心翼翼的求陛下给做主;下朝了就直接、或者派自己家儿子去大理寺直接督办案件。
京城里每年枉死的人多了,本地的还算是有个苦主,外地的客死他乡也没人管,这回是死到了梁国公的头上,不管不行了。
再加上确实命案的话,出事时间越短越好破案,拖延的时间一长,破案也不太可能了。
这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梁国公更坐不住了,他还好,当朝国公,有些尊严没太胡闹,就算是督办也是在大理寺衙门内喝着茶说等待罢了,他夫人妇道人家,却不是好惹的。
眼看着难破案了,担心儿子沉冤不能雪,天天在衙门里哭哭啼啼,带着一堆小厮丫鬟,要求只有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岳则群实在扛不住了,他今天白天想了一天,觉得靠他自己和手下这些荒料,破案确实是难题,所以半夜从大理寺回来,进屋踢下了鞋子就开始冲着家人岳九嚷嚷:“把饭菜端上来,我先用膳,对了,把小二给我叫来。”
岳九大气也不敢出,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小二就是岳则群的二儿子,岳铮岳孝严,别的不说,即没看到怎么孝顺也不严,昨晚也不知道去京城外的水库干什么去了,折腾了一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弄的全身不是水就是泥,累的像条在泥浆里挣扎了一夜的落水狗似的,回来就在睡觉,这半夜快三更天了还没醒。
岳九和岳孝严自小一起长大的,也不拘礼节,直接进了二少爷的房间。
岳孝严这会子还真醒了,正光着膀子赤着脚站在会客厅屋里中间,看到岳九就嚷嚷:“小九,我小乌龟呢?”
岳九皱着个眉头:“我早上喂的时候还出来吃虫子呢,怎么不见了吗?”
岳孝严双手叉在后腰,露出身上均匀的肌肉来:“废话,能找到还问你?”
岳九开始四处翻箱子倒柜,猫着腰帮着把能想到的犄角旮旯找了个遍:“这全没有啊?坏了,这不是房门偶尔开了,龟儿子跑出去了吧?”
这乌龟虽然不是什么好品种,可也是二少爷岳孝严从十岁开始,唯一养活的活物,号称能够镇宅,这十来年才长了两巴掌大,丢了可就闹心了。
越想找还越找不到,岳孝严不再屋里乱转,索性直起腰来:“估计是这几天下雨,龟儿子看到外面空气潮乎乎的舒服,爬出去玩了,算了,不找了,哪天就自己出来了,小九,你到我这什么事?”
岳九嬉皮笑脸:“二少爷,老爷找你。”
一看岳九那笑容,岳孝严猜的七八不离十:“是不是想找我出去办案的?”——那样他从来带着岳九,岳九不用在家呆着,就能出去玩了,能不高兴吗?
岳九喜气洋洋的一打响指:“对的!就是这么回事,就是梁国公小儿子,京城种马梁恩伦的那个案子。”
这个案子京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边梁国公府一派愁云惨淡,国公爷夫人哭的几次背过气去,梁国公的母亲平时最疼爱这个小孙子,每日里吃斋念佛,请求上苍保佑。
这边岳九、岳孝严听到能出去办案,还当成是玩了,一身的喜气洋洋。
——天下最难的,恐怕就是感同身受,每人都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情绪从来是不相通的。
岳九和岳孝严两个人研究了半夜的案情,终于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
梁国公的小儿子梁恩伦,秉性风流放荡不羁,在几日前只带了一个随行的小厮出去玩,好几天也没回来,虽然梁恩伦素来荒唐,不过几天不回家点卯也不正常,就算是真玩的乐不思蜀,可是也得回家取钱啊。
梁国公的夫人几天没看到讨债鬼小儿子回来取钱,觉得心里突突的,觉得寝食难安,她不敢去找梁国公,找到了自己刚刚回家的长子梁恩泽:“恩泽,你说你弟弟怎么三天还没回来?他能去哪呢?”
梁恩泽因为准备世袭父亲梁国公的爵位,所以最近才开始上朝,心里将这个弟弟罚跪在了搓衣板上,不过当着母亲的面还是得表现的兄友弟恭些:“娘,恩伦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喜欢一个青楼女子,还不是游荡了十来天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外衣大氅已经去当铺当了,裤子都快保不住了,实在拿不出钱来,被那青楼女子给撵出来的。
梁国公夫人用丝绢拭泪:“恩泽,你不知道,他这回出门,身上没带多少银子,我为了规制他,值钱的玉佩首饰什么的,也没让他带,按理说应该花光了回来要钱了。”
提到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梁恩泽倍感头痛,一母所生,兄弟三人,截然不同。
他是长子,从来稳当持重,端方有礼,而且长身玉立,长成了京城一棵松。
老二恩施性格内向了些,只喜欢在屋里呆着看书,不过也极其顾家,和大哥阳刚之美不同,有一股子阴柔气息,人送绰号“一棵海棠压青松”,不愿意出门也和出门经常被围观有关系。
可是这个老三也不知道怎么沾染的一身坏习气,十几岁就吃喝嫖赌无一不通,再加上祖母和母亲最喜爱小儿子,根本别人管不了。
这回淘气淘出事来了。
梁恩泽和母亲说话的空档,已经换成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越发显得列松如玉,稳重如竹,星眸一闪:“娘,我先让家人们四处私下去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哪个秦楼楚馆寻花问柳呢?”
梁国公夫人马上点头:“我白天已经派了十多个人去找了,不过他能去的地方太多,终究人手还是不够。”
夫人单手摸了摸额头:“对了,不能只去找秦楼楚馆,那些赌场也要找一些,他也许赌输了钱,被人扣起来了呢。”
梁恩泽扶着母亲的胳膊往卧室里走,一边送母亲回去休息一边安慰母亲:“娘,弟弟一向荒唐,您别太担心了,我这就派人出去找,我和老二也四处转着去找。”
梁国公夫人步履沉重,越来越食不甘味寝不能寐:“恩泽,按说平时我也没有这般不安,可是这次我总觉得有些不详。”
梁恩泽不信鬼神,可还是顺着母亲的话头问:“怎么觉得不详?”
夫人走路有些战战巍巍的:“你三弟本来离家的头一天,就想出门的,和以前一样,就编了一个出去和朋友喝酒的谎话,说要认识几个新朋友,可是那天早晨刚起来,发现一只戴在脖子上的玉观音无缘无故的裂了,他就和陪房的丫头秀春说了这个事。”
“后来秀春告诉我,她当时倒也没多想玉观音的事,只是觉得恩伦这才回来没几天就又出去跑,就撒娇撒痴让恩伦别去了,恩伦还真当天没去。”
“可这到了第二天早晨,你三弟只说是去马厩看马,结果这一去不复返了。”
“恩泽,这玉观音本来就是你祖母诚信在泰山礼佛,之后求来保佑你三弟平安的,你说这第一天碎了,是不是给你三弟挡了灾祸?可谁知道你三弟…呜呜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躲得过去。”
夫人越说越觉得不详,心里翻山倒海的害怕,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恩泽觉得母亲有些多想,不过他作为武将之后,也知道军队出征有时候还要图个吉利,这玉观音破碎,确实像是有些兆头似的。
他手捏着腰间的玉佩不停的摩挲着,继续面不更色的安慰母亲:“娘,那是偶然的,再说三弟睡觉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翻跟头打把势,没一会老实,可能就是碰到哪里碰碎了。”
国公爷夫人倚了倚大儿子稳重结实的肩膀,心里还是关心则乱:“可秀春说,那一晚上,恩伦没怎么翻身,许是累了,睡的挺沉的。”
梁恩泽轻笑:“娘,秀春是三弟的陪房丫头,这一点上可能是没说实话呢,你别信她了。”
这倒是真的,秀春总不能把什么姿势和折腾了多久告诉给夫人吧。
本来夫人看得梁恩伦不干正事,已经埋怨了身边这些亲近的丫头小厮多少回了,可这么一来,谁还敢说真话,弄不好就要背一个媚主的名声,之后被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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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此文灵异风。
窥天机 还能活着?
可是梁家所有人马出洞,找了两三天,京城的老鼠洞都翻到了。别说没找到小花花公子,连个这几天看到过小花花公子梁恩伦的人也没找到,这回全家都毛了。
梁国公本来看到小儿子不成器,还气的撅起了羊毛胡子,想着找到之后打一顿,现在也不想着出气解恨了,直接报案给了大理寺,让大理寺帮忙巡查。
梁国公的府内已经笼罩在层层烟雾之中,不是比喻,是真烟雾——梁国公的母亲素来笃信佛祖,而今最受宠的小孙子不见影踪,老太太整日里烧香祈求佛祖保佑平安,国公府里的长寿香、平安香等等终日里不断,点的是四处冒烟。
三少爷平时为人虽然荒唐,但是性格不错,对下人全挺好,下人们每日里打扫香灰,也盼望着他早日平安回来,不过有那小厮擅长多方位思考的,互相窃窃私语道:“这每日里点香这么多,高香、盘香全点的这么旺,这能不能佛祖没来,倒把贪食香火的各路孤身野鬼招来了?”
不过这些话谁也不敢对老祖宗说起,老祖宗年纪大了,经不起恐吓,数日以来因为担心心尖肉的小孙子,身体每况愈下。
此刻正神崩溃的嚎啕大哭着骂儿子梁国公:“你这个死心眼的棒槌,整日里自己争权夺利也就算了,还天天望子成龙,打了我那乖孙子多少回?全是你给打怕了,这回好,索性被吓的不回来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本来儿子没影了就心熟,再看母亲顿足捶胸,梁国公心里像被油煎了一样:“娘,那个兔崽子命长着呢,你记得小时候你给他看相不?相师说他是来讨债的,咱们家欠他四万两银子,不到八十岁都花不完。”
老祖宗迷信惯了,还真的信了这些江湖术士,还真止住了悲声仔细的想了一想:“好像小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你当时不是不信这些吗?”
谁能愿意养活不成器的儿子?梁国公当时信那些江湖术士才有鬼,不过而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安慰老娘要紧:“所以娘,那小子债还没讨完,肯定没事,这大理寺都出去找人了,这两天报平安的信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不是白伤心了吗?”
老祖宗愣了一下,觉得儿子说的有些道理,不过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哭的更伤心了:“儿啊,去年恩伦打上了龙图阁张大学士的公子,一次就赔给人家三万两银子。”
梁国公愣住了,眉心的川字皱纹仿佛夹得死蚊子:“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老祖宗泪落不止,涕泪横流,越来越觉得小孙子危险,嘟囔着:“这这,命中注定啊,当时怕你打他,这钱是我用体己私房钱出的,没敢告诉你。”
“…”梁国公也觉得心像是扔进了水里的石头,咕咚咕咚往下沉,浸的心里冰凉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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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天亮,大理寺的官员就来了,悄悄的只请走了梁国公和长子梁恩泽。
大理寺卿岳则群亲自接见了这爷俩,远远的迎到了府衙的门口,面色极为凝重,好似滴得出水来:“梁国公,我们找到一些线索,和令郎的衣服,不过为求稳妥,还得给你看一看。”
看到岳则群面色凝重,梁恩泽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岳大人,但说无妨,现在可有我三弟的消息?”
大理寺卿岳大人这种场面见得多,所以知道心理的预期还是要给的,要不反差太大,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当即说道:“办案的差役现在只是找到了血衣,你看看,这衣服是不是令公子离开家的时候穿的?如果是的话,我们再细聊。”
质量挺括的上等紫色缎子面外袍,四边还绣着金丝,前胸后背上各绣了一条巨大的锦鲤,一看这浮夸的设计,确实是三弟梁恩伦出门的时候穿的衣服。
这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了,可能是时间已经过了几天,凝固的鲜血已经是暗黑色,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梁国公当即站立不稳的晃了几晃,用手扶住了桌面:“这血衣是在何处发现的?确实是我儿的衣服。”
岳则群直叹了一口气,梁恩伦他也见过多次,虽然荒唐了些,不过也罪不至死啊:“梁国公珍重,办案的差役四处寻访,后来终于在大都的东郊外湘山上,找到了一个小酒肆,这个小酒肆的老板娘说,这几天连日天气阴雨,所以上山的人特别少,所以那日令公子带着随从两个人去吃了一个便饭,她印象就非常深刻。”
梁国公没想到儿子出去了百余里,心急追问道:“他去湘山做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梁国公何等英明神武,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也算是官威已失,额头凌乱的白发和眼巴巴的眼神,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岳则群职责所在还是要继续往下说:“梁大人,老板娘问了令郎,可是当时恩伦没说什么,只说是去见一个朋友,吃了饭就走了,这是差役找到的最后见到令郎的人,所以以小酒肆为圆心,一直往外搜索线索,终于在湘山外的土地庙里,找到了这件衣服。”
梁国公眼泪也有些要止不住了:“现场什么样?”
岳则群顿了一下:“已经被打扫过了,不过还是能在庙里四处看到飞溅的血点。”
梁国公年轻时候久经沙场,知道如果血液飞溅到四处都是的话,现场必然惨烈,基本上人是不能活了,他好似站也站不直了:“现场是否还有别的发现?带我去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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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山是大都城外植被最茂密的山了,而且绿水环绕,景色不错,可由于远离京城,高草、森林太厚,去踏青的人便少些。
等到梁国公和梁恩泽赶到了湘山,岳则群的儿子岳孝严已经和大理寺卿的衙役们和狗探官们搜索了半天了,此刻已经有了新发现:“大人,我们在土地庙四周拉网式的探查,狗又嗅到发现了这个。”
梁恩泽见父亲已经强自支撑,他抢先一步跨过去,和岳孝严交流,他刚想问这是什么,却在看到这个物证的时候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岳孝严不伦不类的穿着一身大理寺衙役的衣服,正用一张光滑的大油纸,上边放着一截人的大腿骨,上边血肉尚在,一看被剥离出来的时间就不长。
梁恩泽也在军营里呆过,一看这大腿骨出来,就知道人是不能活了。
他眼前发黑,觉得心脏跳的都不正常了,颤抖着嗓子问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岳孝严认识梁恩泽,知道这是京城世家公子的正面典范,从来大气沉着,做事一丝不苟,头发一丝不乱,背书一字不错,练武一次不少——总而言之,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梁恩泽这样正派一身仙气飘飘的哥哥,和梁恩伦那样纨绔一身歪风邪气的弟弟,是怎么长在一个家里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岳孝严公事公办:“在山间的土地庙里,是狗探官发现的。”
梁恩泽用手按紧了胸口,神智有些飘忽,这大腿骨裸露了,人就是肯定没了。
岳孝严一看梁恩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时候听到梁恩泽便觉得他可恨,谁家养这么好个孩子干什么?简直是给街坊四邻添堵的,而今看他有些可怜:“也不用太过早悲观,也许这截大腿骨,是另弟弟身边小厮的呢,可能二人还有一个人活着。”
梁恩泽凄惨的摇了摇头,脸色唇色俱雪白,他三弟比带出来的小厮高了一截,这截腿骨的长短,一看就不是小厮的高度。
岳孝严又四六不着、却真心实意的安慰了一句:“那个,遇到事也不能光钻牛角尖,也要往好处想,也许这骨头是别人的,另弟只是被绑架了呢。”
绑架了?现在他们全家衷心希望恩伦只是被绑架了,可是有绑完了人好几天不要赎金的绑匪吗?
岳九也穿着衙役的衣服,和他们家少爷在一块办案,此时刚水捞捞的从河里出来,走过来的一路上身后一溜水迹:“那个少…,不对,大人,我带着兄弟把发现腿骨的这一片河底摸遍了,没再找到别的,我看这天气可能是要下大雨啊。”
梁恩泽是苦主的家属,心里焦急的要死,插话道:“是不是下大雨就不找了?”
岳孝严一脸认真,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神空洞的梁恩泽:“当然是要继续找,现在天阴下雨,和出事前后的天气一样,做做实验,看能不能预测一下当时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觉得时间紧任务重,嗖一下子就窜到了岳九身边:“小九,咱们趁着大雨还没下,把山再搜一遍,之后回到那个小酒肆的地方,趁着下雨,按照梁三公子可能走的路线,往山上再摸一遍。”
窥天机 混子自首
岳孝严、梁恩泽一行人冒着大雨,按照苍蝇酒肆老板娘的指出的路径,牵着狗探查,做了一个现场侦查实验,从小酒肆出去,在大雨中如果对湘山不熟悉的话,猜测梁恩伦当时会走哪条路。
进了山门之后,路就明显更不好走了,山中青苔遍布,本就湿滑,尤其下了雨之后,山中的蚯蚓、蜈蚣、蚂蟥等毒虫遍地都是,走起来一步一滑寸步难行,这梁恩伦为什么会冒雨上山呢?
众人纵使全是习武之人,走起来也是异常力,梁恩伦自小就是膏粱子弟花花太岁,娇惯异常,从来吃不得苦,估计不会一直冒雨而行,估计是会中途休息。
最好的中途休息地点,估计也就是湘山群山半山腰上的土地庙了。
岳孝严和梁恩泽全身衣服湿透,进入了明显整洁异常的土地庙,这个小庙曾经香火还不错,庙外边一个小院子围墙也修的挺高,庙门前一条青石板小路,通向了庙的大殿,大殿里供着几尊神佛,后边几间破败的石头屋子,看来应该以前应该是住人的,四处向附近的百姓和居民随访,知道是随着主持的坐化,就没有人常住了。
岳孝严向来随意,他脱了外套随意的擦了把头上和身上的水,只剩下中衣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倒显得一身肌肉壁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