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阕离歌长亭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钟晓生
秦小楼自己不觉得羞愧,顾肖峻却气的满脸通红,走到王回溪身边,低声呵斥道:“荒唐,让他们停下!”
王回溪只是冷笑:“表哥,我是为你不平。”
顾肖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杯,气的手都在抖:“停下!”
那边王回溪和顾肖峻僵持着,孟金陵也听出了门道,皱眉道:“这是什么戏?太荒唐了!”
赵平桢手里的公子扇转了一圈,低声问道:“你看得明白?”
孟金陵斜了他一眼,眉尾微扬:“我虽刚刚入京,却也听人说过一些。”
赵平桢一把捏住了扇子。
孟金陵表情很严肃,控制着声音只让赵平桢一人听见:“五皇子,你不叫停吗?王回溪用狐狸讽刺秦小楼,难道那些见色昏头的书生不正是讽刺你和顾大学士么?”
赵平桢深吸了一口气,见孟金陵一脸正气的模样,气的将扇子往手心里一打,旋即把酒杯抽飞了出去。
“砰!”
铜杯打在台柱子上,台上依依呀呀的戏登时停了下来。
赵平桢面黑如碳:“本宫头疼,别唱了!”
王回溪排这出戏,原以为赵平桢对秦小楼早已弃如敝屣,也会和众人一起取笑,却没想到赵平桢会发火。他自然不敢得罪五皇子,只得让戏班子撤走。
秦小楼回府以后,照例看见秦程雪站在府门正对的回廊前等着他。从很久以前起,只要秦小楼出门,秦程雪就常常会站在那里等着他回来,仿佛生怕他一去就将自己丢下不回了。
秦小楼走近秦程雪,秦程雪张开双臂,让他靠进自己怀里。这半年来秦程雪长高了不少,已经同秦小楼一般高了。
秦小楼嗅着弟弟身上淡淡的香气,全身放松,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从前是弟弟依靠着哥哥,如今,弟弟也能让哥哥依靠了。
过了许久,秦程雪将他推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淡然道:“他又给你写信了。”
秦小楼将信接过。
秦程雪转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说了一句:“今晚你又睡得着了。”
秦小楼愣住了。
秦程雪进屋去了,秦小楼一人呆呆地站在回廊里,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将他刮醒了。他低下头,发现还没来得及拆开的信不知何时已被点点水渍打湿了。
半年后,游历江湖的韩诩之回来了。
两个月后,他又走了。
他又来了。
他又走了。
转眼,距离那个江湖少侠夜闯秦府已过去了两年。
这一次,韩诩之回到秦府的第二天晚上,纵情欢好之后抱着疲惫的秦小楼,在他耳边道:“小楼,我要回韩门去了。”
秦小楼原本是昏昏欲睡的,听了这话,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
他背对着韩诩之,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我从没离开过京城,你带我和程雪一起去看看可好?”
韩诩之犹豫了一会儿,秦小楼突然轻笑了一声:“罢了,还是不去了。我还是当我的官,你做你的江湖侠客。”
韩诩之沉默了一会儿,坐起身道:“我去解手。”
他刚刚离开床,秦小楼突然翻了个身,猛地拽住他的衣角:“诩之……”
韩诩之脚步一顿,打了个响指,床头的烛台亮了起来。他这才发现秦小楼已是泪流满面。
秦小楼对他张开双臂,韩诩之忙弯腰抱住他。
两人不知相拥了多久,秦小楼终于放开韩诩之,跌回了床上。他平静地说:“韩诩之,这一次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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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诩之只是沉默。
秦小楼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心里已没有你了,而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韩诩之弯下腰,再一次从背后抱住他。
“小楼,我是喜欢你的。”
翌日一早,韩诩之还是走了。他这一走,果然许多年都没有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韩诩之是的主角,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只攻……
可是我现在好想揍他怎么办,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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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大修,末尾请重看) ...
赵平桢和孟金陵在定远侯府的后院里练剑。
赵平桢的武艺并不算太弱,是朝中的太傅手把手教出来的。但他毕竟没什么实战的经验。孟金陵从小在边疆跟着将士们学武,一招一式都是战场上打磨出来的,可谓是真金白银。
最初的时候赵平桢只能在孟金陵手下过十五招,时间久了,竟也能走个三十来招。
赵平桢的剑逼到孟金陵胸前,与此同时,孟金陵挑飞了那把剑。他出招慢了半式,剑没有划伤他的身体,却划破了他的衣襟,露出一片装的胸膛和脖颈上的一枚血玉配。
赵平桢走上前,捻起他的玉佩翻看:“这是什么玉?”
孟金陵道:“普通的血玉罢了,入不了五殿下的眼。”
赵平桢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带着它?”
孟金陵道:“这是我家传之玉,我母亲从小让戴待在身上,说我日后若遇心上人,可将此玉赠给她……”
话音刚落,赵平桢猛地一用力,拴在血玉上的红线便断了。赵平桢捏着玉,淡然道:“归我了。”
孟金陵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赵平桢被他的眼神看得微恼,不由轻轻一拂袖:“少威,我对你的心思你当真不懂吗?!”
孟金陵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五殿下,我是男子。”
赵平桢眼里因隐隐有了怒火:“男子又如何?”
孟金陵道:“殿下想让我做殿下的娈童吗?”
赵平桢冷冷道:“我从不会为娈童那么多的心思。”
孟金陵不卑不亢道:“五殿下风流名声在外,可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平桢毫不在意地说:“那些人我可以一个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孟金陵强调道:“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
赵平桢揽住他的腰,强势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一生一世就一生一世,我说了,我只要你一个!”
孟金陵看着他写满坚定的眼睛,慢慢地将他推开:“殿下,我送您回府。”
——然而那块玉佩,他却没有再要回来。
转眼过了半年,边疆又起战事,金人入侵,皇帝封孟金陵为虎威将军,命他即日领兵出征。
当天下午,赵平桢如常来到定远侯府。孟金陵见了他,挑起一把剑丢给他,赵平桢却没有接:“我不是来找你练剑的。“
孟金陵挑眉:“那你来做什么?”
赵平桢面色不善:“一会儿我要入宫,求父皇换人出征。”
孟金陵道:“我不同意。在边疆杀敌卫国是我一生的志向,马革裹尸是我唯一能接受的死法。”
赵平桢怒道:“那我怎么办?”
孟金陵沉默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道:“等我一年半。一年半之后,我必破敌而还。”
赵平桢面色稍霁,却还是有诸多不满:“一年半如此之长,你在边疆死生不明,我必每一日都寝食不安。你要生生折磨我一年半么?若一年半还不够呢?”
孟金陵稍显无奈:“那你待如何?”
赵平桢快步上前,搂着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眸色暗沉:“我要你。”
孟金陵眯起眼,片刻后却笑了起来:“好啊,末将想上五殿下很久了,一直顾忌着殿下的身份不敢开口。如今殿下自己投怀送抱,那末将可就不客气了。”说罢挣脱了赵平桢的胳膊,一记扫堂腿直攻他下盘而去。
赵平桢躲过一招,气恼地叫道:“是我要上你!”
孟金陵微微一笑,用足尖挑起剑踢给他:“那就比试一下。”
赵平桢接了剑,立刻拔剑出鞘,凌厉一招直取孟金陵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四十几招,只听“砰”的一声,赵平桢手里的剑又被挑飞,他被震退了三步。
孟金陵将剑一横,剑身折射一道刺眼的白光,激的赵平桢微微眯起了眼。
孟金陵身姿挺拔,单手背在身后,好不英姿飒爽:“我赢了,贞卿。”
赵平桢气急败坏地捏了捏拳头:“你……我……”他眉梢一蹙,旋即又舒展开,不情不愿道:“晚上你在房里等我。”说罢没什么风度地跳墙遁了。
当晚,孟金陵正坐在房里擦枪,赵平桢一阵风一般刮进来,阴着脸将一坛酒丢到桌上:“先喝酒。”
孟金陵笑道:“喝醉了,贞卿便不怕羞了吗?”
赵平桢瞪了他一眼,道:“你若先醉了,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罢豪迈地倒了两碗酒,自己先灌下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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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金陵不疑有他,也便接过碗畅饮。
七八碗酒下肚,孟金陵忽觉全身燥热,欲抬袖擦汗,却觉手臂软绵绵地使不出力道来。他惊异不定地盯着赵平桢:“你在酒里下了药?”
赵平桢气定神闲地继续倒酒:“什么?下什么药?”他看了眼面色微醺的孟金陵,故作恍然大悟道:“少威,七碗酒你便不行了么?”
孟金陵又好气又好笑:“你……”话未说完,忽觉头有些发昏,忙支起胳膊托住脑袋。
赵平桢盈盈一笑,带着孟金陵的腰一晃身,转眼已将他压到了床上。他缓缓解开孟金陵的腰带,挑眉道:“我先前可说了,你若酒量不如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孟金陵一身正气,想不到赵平桢竟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他没有挣扎的力气,只得气得咬牙切齿:“你、你给我等着。”
赵平桢用唇封住了他的唇,直将这未经人事的小侯爷吻得晕头转向,才松开他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一走,便要让我为你担惊受怕一年半……”
在他这一声轻叹中,孟金陵忽觉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之后的事,也就心甘情愿地随他去了。
在此之前,赵平桢和孟金陵已认识了一年半,但两人一直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赵平桢可说是从没对甚么人有过这样的耐心。且孟金陵与他从前那些情人皆不同,孟金陵既是定远侯的世子,自己又因为赫赫战功也已封了侯,可说是家世显赫,赵平桢一直不动他,一则是喜欢他的傲气,二则是忌惮他的身份。
如今眼热了许久的肉终于吃到了嘴里,赵平桢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
孟金陵的相貌英俊清秀,平日里穿着衣服也是个翩翩公子,可脱了衣服,身子却是壮的厉害。赵平桢和他比起来,反倒成了细皮嫩肉的。
赵平桢从前没试过这样的,相较起来,反倒更喜欢秦小楼那样肤如凝脂、软弱无骨的。
不过他为孟金陵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也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讨回来。
孟金陵和韩诩之是同一天出的汴京。
临出发的前几天,赵平桢和孟金陵几乎成了连体人一般,想到即将分离一年半甚至更久,满心只剩下眷恋和不舍。最缠绵的时候,赵平桢突然生出一种厌倦来,因为他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侯爷动情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凡人。
当天秦小楼在府里生起了重病,赵平桢却骑着马随行护送军队出了城。到了城外,赵平桢骑到孟金陵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枚上好的金镶玉佩。
他铿锵有声地说道:“我等你回来。此生定不负君。”
孟金陵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手里的金镶玉烫的仿佛要化了手。他知道,自己算是沦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赵渣就渣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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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孟金陵离开的最初一段时间里,赵平桢一心一意的想着他。一个人一旦离的远了,旁人都只记得他的好,那些不好的也都成了好。可时间久了,那种浓郁的执念就化成了淡淡的思念,除了盼着他早些回来之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孟金陵走了以后,赵平桢的日子越过越无聊,于是他开始回忆从前没有孟金陵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这一想,就想到了秦小楼。于是五皇子走了一趟翰林院——自从秦小楼在朝堂上称病请求辞官归乡之后,皇帝又把他调回了翰林院。
好死不死,赵平桢到翰林院的时候正撞见有趣的一幕,使他没有立刻露面,而是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看戏。
三名官员正围着秦小楼口沫四溅地嚷嚷着什么,其中有人激动时甚至会动手推搡秦小楼。从他们的话语间,赵平桢推断出事情的起因是秦小楼办公时出了差错。
钱翰林一脸痛心疾首状:“秦大人,你从前半年不露面,一露面就做错事!这份急诏在你手里耽误一个时辰,整个翰林院的同僚都要被你牵连!”
秦小楼垂着眼不说话。
王翰林的脾气更暴躁,直接搡了把秦小楼:“你这副冷艳清高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翰林院是读书人呆的地方,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丁翰林痛心疾首地跺脚:“秦小楼啊秦小楼!”
秦小楼神色疲惫,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会去御前请罪,不会连累各位大人。”
赵平桢转着手里的公子扇,正想看那三个翰林还会做些什么,目光一晃,猛然注意到站不远处的顾肖峻。
顾肖峻显然在附近已经站了很久了,几个人的对话他也都听进去了。他几次想上前,却又始终踌躇。赵平桢看得出来,或许他也觉得秦小楼该受点教训,况且他从前在秦小楼那里丢了那样大的面子,这时候再出手回护实在是太自降身价了。可赵平桢也看得出来,顾肖峻已经忍不下去了。
眼看着顾肖峻忍无可忍地向那几个人迈出第一步,赵平桢迅速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人未至,声先至:“你们在说什么?”
三个翰林被突然出现的五皇子吓了一跳,过了好久才想起下跪行礼:“下官参见五皇子。”
秦小楼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慢慢跪了下去。
赵平桢冷笑一声,将扇子打开,不紧不慢地扇风:“顾大学士,本宫一会儿有事要找你商议,你先去前厅候着。”
顾肖峻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
等顾肖峻走出不远,赵平桢用正好能让他听见的声音朗声道:“秦小楼犯的错本宫已知道了!这件事本宫自有定论,然而你们在翰林院里推推搡搡像什么样子!王翰林,你方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秦小楼是什么样的货色,本宫怎么不知道?!”
他摆明了一副维护秦小楼的样子,三名翰林院士又怎能与他五皇子辩驳?王翰林张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丁翰林拼命拉袖子制止了。
赵平桢斜了眼顾肖峻的背影,见他停留了片刻,还是低着头走了。
看见顾肖峻垂头丧气的模样,赵平桢心里好不得意——他偏偏看不得顾肖峻对秦小楼好。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命三名翰林离开后,赵平桢却没有让跪在地上的秦小楼起身,走上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颌。
秦小楼淡然一笑,眼中粼粼波光泛出的风情更胜往日,几乎使赵平桢失神了一刻:“五殿下,好久不见。”
赵平桢一声冷笑:“两年前顾肖峻在你门外站了十几晚,你连门都没有给他开。如今你又与他勾搭上了?”
秦小楼道:“是么?两年前的事下官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下官永远不会将殿下关在门外。”
赵平桢皱着眉,厌恶不掩:“我可真想不明白,你怎能如此下贱?如今你落得这个地步,可说是报应。”
秦小楼就如两年前那样淡定,什么样的话都不能令他生气。甚至,比起两年前,他如今已能更加闲适地自处。他微微一笑,眸中水光微晃:“大约是下官当初有眼无珠,冲撞了五殿下,这是老天给下官的报应。”
秦小楼当然没有冲撞过赵平桢。只不过这个词比“抛弃”听起来要令五皇子殿下顺心许多。
赵平桢喜怒未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将抵着他下颌的扇子了回来:“我以为这两年你笨了许多,不曾想,还是那么聪明。”
秦小楼道:“谢五皇子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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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桢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背对着他道:“你与其这样四处攀,不如找一根可靠的枝。”
秦小楼道:“下官惟愿为五殿下效力。”
赵平桢“哈”地笑了一声:“好极了,那我便做你的枝。只是这一回,你可要比两年前更懂得讨我欢心才是。“
秦小楼道:“下官铭记。”
赵平桢忽觉心情明朗了起来。自从孟金陵走后,赵平桢还从未像今天这般高兴。他想,秦小楼可真是个有趣的玩物,虽然他年纪最美好的那两年不太乖顺,不过也还算值得花些心思取乐。
赵平桢到了前厅,顾肖峻果然听话地在那里等着他。
赵平桢一撩衣摆,气势十足地往椅子上一坐,沉着脸道:“怎么回事?”
顾肖峻道:“秦翰林将一份要起草的急诏混进了普通的诏书里,耽搁了一个多时辰。”
这件事可大可小,赵平桢心思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可以将此事压下。他道:“秦小楼也当了这几年官了,怎会犯这种错?”
顾肖峻叹了口气:“自从他……自从他大病初愈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所谓大病初愈,也就是韩诩之走后了。
赵平桢不禁蹙眉。其实他细细一想也就明白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翰林院的人都知道秦小楼心不在焉,为什么急诏偏偏交给他起草?便是交给了他,为何又没人提醒,直到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被发现?显然翰林院里有人对秦小楼心有积怨,故意要令他倒霉。
赵平桢本想从顾肖峻嘴里问出些线索来推断这幕后黑手是谁,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没必要为秦小楼做到这个份上,于是道:“本宫知道了。你把那份诏书给本宫,此事本宫会解决。”
他处理完一切走出翰林院的时候,突然发现天很蓝,云很白,原来天空是这样的宽广。只是不知道同一片天空下的孟金陵眼下过的怎么样。
这一年,赵平桢刚刚二十一岁,而秦小楼只有十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主cp再度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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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这日赵平桢造访秦府,秦小楼恰好外出办事,只有秦程雪在府上。秦程雪是不愿看见赵平桢的,所以下人进来通报说五殿下已经进了院子的时候,秦程雪连头都没抬:“我哥哥不在,你让他走。”
赵平桢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听了下人的回禀,当即冷笑着捻着扇柄转了一圈,大步向秦程雪所在的书房走。五皇子入府都不需要通报,在府里横行直撞又有哪个敢拦?下人甚至给秦程雪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秦程雪正在书房里画画。
他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上和秦小楼一起用早膳,闲话两三句,秦小楼去翰林院以后他就躲进书房里画画,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常常连午膳也不用。晚上秦小楼快要回来的时候,秦程雪便站在回廊前等他,等到他真的回来了,兄弟俩便一块儿看看书,或弟弟听哥哥说说朝堂里、天下间发生的一些大事。
秦程雪在书房里画画的时候一般不准人打搅,所以赵平桢推门而入的时候,秦程雪不耐烦地将笔一搁,眼还没抬,怨言先脱口而出:“说了不准……”然后他看到了赵平桢,话音戛然而止,表情倒是没变,还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赵平桢和秦程雪也有两年多没见,这乍一见之下,赵五皇子只觉得秦程雪比从前出落的愈发姿容绝世了,只不过那皱着眉一副嫌弃人的嘴脸实在不怎么招人待见。
赵平桢冷冷一笑,心道:“秦小楼可真是将他这弟弟宠坏了。他自己为人伶俐圆滑,却把弟弟惯出一副少爷脾气,仰仗着有些姿色和家底就傲得目中无人,以后岂不要吃大亏!”他却也不想想,秦程雪好好地躲在家里不出门,是他自己招惹上去的。
赵平桢自说自话地拖了把椅子坐下,笑容轻佻:“你今年十七了?”
秦程雪不耐烦地皱皱眉,不情不愿地答到:“还有两个月十七。”
赵平桢道:“你哥哥和你都没行过弱冠礼,他离二十岁还有两个年头,不过在官场中混迹,没个表字也挺麻烦。本宫劝他,下个月就把弱冠礼行了。”
秦程雪不解地看着他,摸不清他的用意。
赵平桢道:“你们的父亲早逝,我算是你哥哥的义兄,我和他说,不如我替他取个表字,他答应了。我想了很久,想了一个,今日既然碰到你,便来问问你的意见。”
秦程雪按捺着不悦,冷冷道:“殿下请说。”
赵平桢起身走上前,取了他搁在砚台上的笔,挥毫就笔写下两个大字——“拣枝”。
秦程雪的脸色霎时就黑了一层:“这是什么意思?!”
赵平桢搁笔,悠哉道:“拣枝筑小楼,本宫觉得,这两个字很合适你哥哥。”
秦程雪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对秦小楼的一些事迹还是略有耳闻的。这两个字在他眼中看来,正是赵平桢嘲讽秦小楼见风使舵、不忠不义。
秦程雪忍了又忍,咬牙道:“我累了!五殿下请自便!”说罢竟是径自拂袖而去,全不顾赵平桢的面子。
赵平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捏着扇柄冷冷道:“这脾气,可真是让人不痛快!”
过了两日,赵平桢把拣枝两个字拿给秦小楼看,秦小楼脱口而出:“拣尽寒枝不肯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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