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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有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城市房间
他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带着磨砂的质感,将一句俗气的歌词唱得百转千回,仿佛在耳边呢喃一般,很是让人脸红心跳——如果,这不是白晚的歌的话。
白晚的脸刷地青了,这首《王者》是他加入金城娱乐后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虽然当时的传唱度很广,却是一首很low的商业口水歌。也正是这首歌,让他看清了金城娱乐当初的承诺全都是狗屁,下定决心要离开。
而现在,傅野公开场合唱出来,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嘲笑。
果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主持人唯恐天下不乱:“白晚还记得这首歌吗?不如也给我们唱两句?您曾经可是这个舞台上的冠军。”
白晚调动了全部的克制力才没有当场发飙,他牢牢扣住自己的假面,展开一个微笑:“就不要把焦点放在我身上了吧,我拿冠军都已经三年前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只有冠军才有资格称王?”傅野不咸不淡地将了他一军。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8章
“……”白晚急中生智,高调表态,“当然不是,所有热爱音乐热爱生活的人,都是自己的王者。”
话说到这里,白晚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主持人见好就,赶紧把话题引向下一个选手。
下一个选手是一位名叫落落的小姑娘,才16岁,小小年纪爆发力惊人,唱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她的高音也非常漂亮,仿若凤凰展翅,跃跃欲飞。
白晚当场就给了她通过,陈笑生通过,叶凝欢待定,只有傅野按了红灯——淘汰。
按照比赛规则,十强晋级赛,只要有一个导师按了淘汰,就无法再往前走了。
小姑娘立刻眼睛就红了,咬着下唇,眼看就要落泪。
“傅老师的要求真的很严格啊!我觉得落落唱得很好啊!”主持人安慰小姑娘,“能问问为什么吗?”
傅野斩钉截铁地说:“她太小了,理解不了歌里的感情。”
白晚实在是忍不住了:“怎么理解不了?古代十三四岁的男孩女孩都可以结婚了呢!傅老师是看不上纯真的爱情吗?”
傅野不紧不慢地说:“这首《涅槃》改编自民族歌剧《云南王》里的一段,讲述的是孔雀公主因为皇权压制,被迫与爱人生离死别的故事,歌词看似慷慨激昂,其实情感充满了浓浓的悲伤和压抑。她年纪太小了,一味飙高音只是发泄,其实,最深的痛苦反而是没有声音的,她更应该着唱。”
一语毕,全场都安静下来。接着窃窃私语蔓延开来,白晚听见不少现场观众悄声感叹:“不愧是傅野。”
白晚也有些惊讶。他只知道前两年《涅槃》这首歌很火,但它的编曲方式完全是现代而国际化的,根本想不到源头竟然是一段民族歌剧。
可是傅野却知道,不仅知道,而且能将来龙去脉说得如此详细,果然顶级制作人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傅野敲了敲桌面,对台上的小姑娘说:“年纪小还是应该多读书,有天赋是好事,但知识和阅历更能帮助你成长,只有真正成熟了,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
无论傅野这番话是不是故意灌鸡汤正能量,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当天晚上,就有人将这一段视频传上微博,傅野和“你听我唱”再次空降热搜。刘空在休息室里拿着手机连连咂舌:“你看看你怎么就说不出这种话呢!你要是这么表演一番,微博粉丝又能涨好几万了。”
一场录制好几个小时下来,白晚觉得异常疲惫,懒得听刘空啰嗦。
“拾好了没有,拾好了就赶紧走。”
刘空连忙拉住他:“等一下,要不你待会儿请傅野吃个宵夜吧?”
“神经病!我不去!”
“这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啊!你想想,夜深人静,孤男寡男,谈人生,谈理想,谈音乐……”
“……”白晚恨不得把刘空那张碎嘴缝上。
“喂喂,你去哪儿?”
白晚一脚踢开门:“上厕所!”
路过抽烟室时,白晚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好像有人的样子。
会是谁呢?
他内心一动,如被蛊惑般推开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男人面朝着窗户在吞云吐雾,指尖的红光明明灭灭,两条长腿随意交叉着放在另一把高背椅上,姿态放松而又舒展。
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来。
也许是烟雾萦绕的原因,也许是窗外的夜色流泻了进来,那一瞬间,傅野凌厉的气势仿佛被化解了,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是你啊!”他微微抬了一下眉,将烟头直接用手指捻灭了。
这动作太过明显,让白晚有点尴尬:“我不介意的,你想抽就抽。”
傅野笑了一下:“你不介意,可你的嗓子介意,对歌手来说,这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
“特意来找我的?”
“不是,我只是路过吸烟室,想来看……”
白晚在傅野饶有兴味的注视下逐渐噤了声,见鬼了,他对他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白晚想要退出去。
“等一下。”傅野丢掉烟头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又回来了。白晚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明明想离开的,却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问我?”傅野在白晚面前站定了,从上而下地看着他。
他比白晚高出半个头,估计快一米九了,原本穿着飞行夹克还不觉得,此刻只剩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才看出身材有多么结实。那根本不像一个常年宅在录音室里的人会有的肌肉。而且,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白晚再次感到一种被侵犯似的不安,脑子一阵阵发晕。
“你、你用的什么古龙水?”白晚话一出口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蠢问题!
傅野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纪梵希。你想要试试?”
“不用。”白晚镇定了一下心神,终于问,“为什么刚刚我挑选的那些歌手,你都否定了。”
“我有吗?”傅野偏头做回忆状,“哦,辛红太急功近利,韩琳琳和周其匠气有余,灵性不足……不过虽然他们都有些小毛病,我不是都给了待定吗?看看第二场的表现了。”
“所以你不是针对我?”
傅野笑了,上下打量着白晚:“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针对吗?”
要是往常,白晚可能就会拂袖而去了,但傅野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让他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傅老师,我真是诚心向您求教的。可是从一开始您就拒绝我,后来又在台上说那些话挤兑我,好像对我很有敌意。我想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得罪过您,那我只能怀疑,您是欲擒故纵,想引起我的注意了。”
傅野微微一怔,俩人四目相接,目光胶着在一起,仿佛在做一场无声的较量。
突然,傅野问:“你那个专辑,推后了?”
“没选到满意的主打歌。”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9章
“我说的是真话,你为何不信?”傅野下意识地想去摸烟,看看白晚,又停了手,“我俩合作,擦不出什么火花。因为我们的音乐追求不一样。”
白晚对这句借口实在是听够了,脱口而出道:“什么音乐追求,是你看不上我吧?在你心中,谁都比不上江之鸣。”
这个名字让傅野的脸色陡然一变,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就这瞬息几秒,他好像重又变回了那个冷酷而凌厉的男人,对着白晚冷笑一声:“那我问你,你在追求什么?”
这个问题太大了,白晚一时组织不了语言。
傅野嘴角噙起一抹冷冰冰的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你看你,连自己追求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写歌?”
第五章
一连好几天,着了魔似的,白晚的脑子里不时回响起傅野的那句话。
“你在追求什么?”
出道之后,曾经有一些深度访谈节目,主持人也会煞有介事地问类似问题,那时白晚只需要照着事先准备的标准答案说就好了。
“我从小就开始学吉他、学音乐。音乐就是我成长的养分,我毕生追求的当然是能把更多的好歌带给大家。父母?父母当然非常支持,他们希望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粉丝往往会当做圣旨一样,四处传播,力证他是这样一个积极阳光、实力与偶像兼备的好歌手。与他自己蹩脚的伪装比起来,在网络时代,显然经纪公司和媒体营销,更知道如何塑造一个完美明星。在粉丝们面前,他不需要展现真正的自己,只需要展现那堆设计好的数据就可以了,这让白晚觉得很安全。
可是,人设可以伪装,音乐却是伪装不了的。尽管他在大众面前表现得低调随和,却总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歌声里没有欲`望、没有情绪,没有可以打动人的东西。原来在金城娱乐唱那些商业口水歌时,还能因为旋律的上口而广为传播,后来到了中海音乐,他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出的两张专辑,曲高和寡,成绩都不甚满意。虽然他不在乎,但粉丝在乎、老板更在乎,他终究是人在江湖,又怎可能那样潇洒自我?
有时候想想,他还真挺羡慕江之鸣的。说走就走,那么洒脱。
白晚在自家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初夏的晚风徐徐吹过,整座城市的灯火霓虹依次闪亮,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仿若天上的街市被搬到了人间。白晚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时,茕茕孑立在这样璀璨繁华的灯火深处,举目四顾,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苍凉。
但是与现在相比,至少那时他的心是静的、笃定的。
白晚走到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皮面斑驳的小箱子。当年他离开家,衣服、生活用品和银行卡都没带,就带了一点现金和这个小拖箱,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这里。后来无论怎样地辗转流离,一直到爆红后买了市中心的这所房子,这个箱子他一直没有丢弃。
白晚输入密码,打开皮箱,入眼是一摞摞整整齐齐的蓝色卡带,都是当年最流行的音乐。他一点一点省下早饭钱,跑到街角的音像店买下来,再小心翼翼地带回家里藏好。箱子第二层放着一个小型的索尼随身听,机身碎了一角,但并不影响使用。他将其中一盘卡带放进去,装上电池,按下开关,随声听发出滋滋拉拉的声音,有断断续续的女声从旧耳机里传来,很快,又断掉了。
卡带时间太久,已经不能听了。
白晚取下耳机,将压在箱子最下面的东西抽了出来。那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歌词本,每一页都是白晚亲手抄下的歌词,也是他亲手粘好的。他翻开其中一页,字迹已经晕染了,不知是不是被眼泪打湿的。白晚不记得自己有哭过,那时候在家,哪怕是再激烈的打骂,他也能忍住一声不吭。
但也有可能他就是哭了,因为父亲撕碎的,是他最初也是最珍贵的梦想。
时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景,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生。父亲的暴怒,母亲的淡漠,就像是复刻画一般,日复一日地印在他的心里。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冷淡的妇人,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热情。白晚很少见到她笑,也很少见她情绪激动地表示厌恶或者愤恨。永远都是父亲发火摔东西,母亲在一旁无动于衷。她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白晚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母亲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他,是醉酒的父亲一场荒唐的强迫,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从他出生起,家里就冷得像个冰窖,没有交流、没有互动,没有感情。一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嫁给父亲,为什么他们不离婚。哪怕他后来想通大多数人的婚姻只是一场利益交换,但在他父母的这场交易中,没有人得到任何利益。他们就像是一对分不开合不拢的怨偶,一切不过是彼此折磨。
那时候,白晚唯一的快乐就是每周五放学后,躲在同学家里看“音乐不断”这个节目,这个节目一周会放五首最新的打榜歌,还有mv,白晚一边看,一边将喜欢的歌词抄在本子上,勤加练习。他是真心喜欢听歌,也开始尝试着模仿不同歌手的唱腔表演。渐渐地,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一把好嗓子,学校里有文艺演出也都叫上他。
但刚刚萌芽的音乐梦,最终毁于父亲的酗酒和母亲的出走。他的歌词本被撕毁了,随身听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磕掉了一角。
从那天起,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父亲也越来越暴躁。原来父亲虽然发火骂人,却很少动手,母亲走后,他好像解除了一个禁锢,开始打白晚。边打边骂,说他就像他的母亲那样,是个木头人、机器人,不知感恩,不懂回报,冷血无情。父亲越是这样,白晚就越是沉默寡言,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厚厚的壳里,那是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他再也不听歌,也不唱歌了,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发奋学习,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
通知书下来的那天,父亲才知道他偷偷改了志愿,暴怒的父亲想要扇他耳光,被白晚轻而易举地架住了手臂。白晚惊讶地发现,发了这么多年酒疯的父亲,在梦里也会让他恐惧的父亲,竟然如此孱弱不堪一击。他将父亲推到一边,转身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进大学第一件事,白晚找到文娱部长,表示想要参加新生演出。他那时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唱歌,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举动,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认识了隋风,加入了“狂鹰乐队”。是乐队给了他真正的家的感觉,所以无论隋风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隋风说想要将演唱会开遍全世界,让所有人都听到他们的声音。哪怕白晚觉得这个梦想遥不可及,也二话没说地跟随他跑遍各种校内外的演出。
那是他们力最旺盛的一段时期,隋风写了很多歌,几乎全都是为白晚量身打造的。白晚的声音条件非常好,高音明亮,低音沉郁,与乐队配合得天衣无缝,“狂鹰乐队”渐渐打响了名号。
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隋风去刺青店在手臂上纹了一只雄鹰。这么大的图案要花好几次才能刺完,最后一次,是白晚陪隋风去的。他看着隋风光着膀子坐在那里,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不禁想笑。
“这么疼,为什么还要纹?”
“这、这是信仰。”隋风龇牙咧嘴地说。
“什么信仰?”
“爱与自由。”
那年头,搞地下乐队的总喜欢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鼓舞自己,也鼓舞别人。但白晚相信隋风是真心的,他看似沉稳老练,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敏感多情的人,在他的生命中,爱与自由,缺一不可。
雄鹰在隋风的手臂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它的眼睛,如蓝宝石般夺目灿烂,翅膀非常华丽,青红两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隋风对白晚说:“你摸摸?”
白晚试探性地将手放在鹰的眼睛上,盖住了那耀眼的目光,然后指尖顺着温暖的肌肤一路向下,划到隋风的手腕,那是雄鹰翅尾的位置。
隋风一时冲动,手腕一翻,握住了他的手。
俩人都愣住了。
良久,隋风结结巴巴地说:“要不,你也去纹一个吧?”
白晚笑了笑,挣开他:“我怕疼。”
他是真的怕疼,所以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后来发什么神经,竟真的跑到刺青店去。老板问他想纹什么,他说:“一只蜗牛吧。很小很小的那种。”
老板还从未听说有人要纹蜗牛的,边打量他边奇道:“纹在哪里?”
白晚想了想说:“胸口吧。”
“纹胸口很疼的,你能忍吗?”
隋风那么大的纹身都忍了,自己难道还忍不了?!
于是白晚点头。
结果因为太疼,一只很小的蜗牛,他纹了近一个月。这个位置很隐蔽,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隋风也没有告诉,自己胸口有一只蜗牛。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10章
那时,他就像这只小小的蜗牛,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将触角探出了围墙,想要连接一下他人的世界,却最终还是失败了。
白晚又去了“开嗓。”
距上次遇到隋风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果然,“狂鹰乐队”已经不在那里驻唱了。酒吧里弥漫着一首温柔的歌,唱歌的是个长发女生,看到白晚走进来,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开嗓”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多大牌的明星,在这儿都不会受到打扰。顶多被人以眼神注目示好。
白晚装作没看见,径直向吧台走过去,要了一杯鸡尾酒,自斟自饮。
片刻之后,有人拍了他的肩。
“龙哥?”白晚回头惊讶道,“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酒吧老板龙哥,当年就与白晚很熟,只不过他在各处都有产业,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在“开嗓”出现。
“正好在。听说你来了,赶紧过来招待一下大明星。”龙哥爽朗地说,“慢慢喝,今晚算我的。”
白晚也不推辞:“那谢了。”
俩人碰了几杯。
龙哥酒兴一上来,就开始问敏感问题了:“你不会是来找隋风的吧?我听说你们上次见面了,还没和好啊?”
白晚一愣,摇了摇头。
“都三年多了。”龙哥感叹着,“当初那么要好,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说清楚呢?”
“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
龙哥观察着白晚的神情,问:“那上次那个制作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什么制作人?”
“不是你找的吗?”龙哥疑惑道,“我看他是中海音乐的,想签乐队,还以为是你介绍的。”
刚刚爆红那会儿,白晚的确想过要弥补,想给隋风介绍资源,提携一把。隋风的自尊心强,他都是暗地里去做这些事,从不露面。可是,隋风却固执得像块石头似的,油盐不进,坚决不签约、不出道。时间一长,他也就放弃了。特别是程吟成了主唱之后,白晚知道,隋风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乐队的。
而现在,能去找隋风的,肯定是苏旭的人了,毕竟苏旭那天就对程吟的演唱赞赏有加。
“那他们签了吗?”白晚的心咚咚直跳。他完全不想和程吟一起共事,更不觉得现在做乐队有市场。
“没有。”龙哥说,“他们一听是中海音乐就拒绝了,所以我猜,你们是不是还没和好。”
白晚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
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更不喜欢让情感控制理智。可是这一阵子,总有种黏腻的情绪缠着他,让他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说起来都怪傅野的那个问题,让他一再地想起从前。
这时,台上驻唱的女歌手一曲唱完,款款下台。
白晚心里一动,对龙哥说:“我来唱一首吧,就算是您请我喝酒的回报。”
“好呀!”
大歌星要表演,龙哥高兴都来不及,哪有不同意之理。
立刻就将白晚请上了台。
白晚抱着木吉他,轻轻一拨,略显笨拙地弹了起来。
他的吉他还是隋风教的,很久没练习过了,并不熟练,这首民谣似的情歌,也略显庸俗。但白晚的歌声弥补了一切。很快,酒吧里的人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甚至有想要离开的人,也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们沉浸在白晚清冽如水的声音里:
“向日葵追逐着太阳,我追逐着你
云追逐着月亮,我追逐着你
雄鹰追逐着天空,我追逐着你
春风追逐着诗歌,我追逐着你
我追逐着追逐着这人间的爱情,爱就是你”
这是一首从来没有公开演唱过的歌。
隋风写的。
当年,是准备让白晚唱了,发在乐队的网站上的。可是因为程吟在隋风生日时唱了这首歌,隋风最后把这首歌从演唱曲目里去掉了。
生日party上,白晚微垂着头,抱着他准备送给隋风的吉他,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而程吟,就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勇敢地开了口。
白晚不得不承认,程吟唱得很是动人,而最动人的是他的感情完全融入了这首歌,明亮、虔诚,像向日葵追逐着太阳。
一首歌唱完,大家久久都没有说话,仿佛被震撼了。
过了很久,隋风才站起来,敬了程吟一杯酒:“谢谢你,唱得很好听。”
程吟受宠若惊地喝下那杯酒,整张脸都涨红了。
梁成著笑嘻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这下好!这下我们就有两个主唱了!”
这话说得颇不合时宜,隋风瞪了梁成著一眼,程吟连忙弱弱地说:“我就随便唱唱,我怎么比得上白晚哥?”
隋风胡乱撸了一把程吟的头发,笑着说:“你比你白晚哥强多了,白晚才不会唱这样的歌给我。他这个人,矜持得要死,说点肉麻话简直会要他的命,对不对?”
隋风说着望向他,眼睛里满是无奈与深情。
白晚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赶紧避开眼睛,却无意中对上了程吟的目光。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从欣喜到失望,最后眼睛里的光全然地熄灭了,心里不由得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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