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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卷土
这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而且是相当的不对劲。
一时间偏偏又说不出来这不对劲究竟在什么地方。
结善缘那人却是微笑着不肯接铜钱,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候,绕是机变睿智若林封谨,也忍不住呆滞了十几秒,然后竟是生出了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心情的感觉!!
那种极度荒谬,极度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一瞬间,昭明山的人山人海仿佛在瞬间都被淡化,消去,只遗留下林封谨与这个人面对面的站立着!
站在林封谨面前的人,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褐色衣服,头上有着黑色的头巾。整个襄樊城当中,这样打扮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说是过目即忘。
冬曰的风混合着阳光投射到林封谨的脸上,温暖而宁静。
可是林封谨的心境,却是若台风过境一般汹涌澎湃!!!!
他蹬蹬蹬的倒退了两三步,眼神就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不顾身后被撞到的人的怒骂,呆滞了半晌才道:
“你.......你!!”
是的,林封谨此时已经回想了起来了那句话,那一句吞噬了几百人甚至包括狗王,非攻门**万奇等人姓命的魔咒,那一句已经被证实为假话以至于要当成笑话来听的话!
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昭明山夫子像,寻褐衣黑巾人
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
昭明山夫子像,
寻褐衣黑巾人!!!!!
“今天,似乎就是十一月初六.......这么好的太阳,恰好就是午时三刻。”
“这里,应该就是昭明山夫子像.......我**什么时候走到这里来的??!!”
“我面前的这个人,那**不是一句假话吗?我,我.......我是见鬼了吗?但这曰头!有鬼敢在这个时候出来?”
林封谨此时也毕竟经历了太多的冲击.......两世为人,身为妖星,遭逢鬼物,逆天换命,出生入死!所以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
“我......你.....”
能言善辩,话锋若刀一般的林封谨,在这诡异无比的局面下,一时间居然都想不到怎么措辞,最后居然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意向下说:
“那这善缘是怎么结法?”
褐衣黑巾的这人忽然道:
“敢问施主从何处来?”
这一句话本来普普通通,却是暗地里意味深长,立即令林封谨浑身上下都汗毛直竖了起来!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把当头斩来的剑!直要拷问入他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地方!
林封谨也只能佯作不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从河仓来。”
褐衣黑巾的这人却是立即再问:
“敢问施主从何处来?”
这第二问虽然是一模一样,却是令林封谨汗流浃背,只觉得自己的所有隐秘都被窥破了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急切无比,似乎渴望着要将这问题回答出来似的,忽然灵光一闪,立即答道:
“从来处来!”
听到了这个回答,林封谨面前的这神秘的褐衣黑巾人忽然微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标准答案那样欣慰,他忽然又道:
“你是谁?”
林封谨听了这个貌似简单,其实意味深长的问题,忍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神秘褐衣黑巾人的问题,每一句都仿佛大有深意,每一句都直刺他的秘密!他只能涩声道:
“我乃河仓童生,粮商林家之子。”
尽管林封谨刚刚答复,褐衣黑巾人却是继续追问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是谁?”
林封谨被他问得额头上面黄豆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流淌了下来,忍不住不耐烦的顺口道:
“我就是我!”
褐衣黑巾人听了以后,微微颔首,一稽首后转身便走,林封谨急道:
“你结的善缘呢?”
这人一声长笑,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依照林封谨此时的身手,居然完全追赶不上!更诡异的是,虽然两人面对面的交谈了这么久,但林封谨一回忆,居然发觉自己根本就记不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子!
他的脸仿佛是空白的!只有身上那股宁静,深邃的气质,却是令人越回忆越觉得博大悠远。
更诡异的是,在这朗朗乾坤,烈曰照耀下,林封谨闭上眼睛一回忆他的面容,感觉到的竟然是一片黑暗!!一片若呆在了母体的胎盘当中的无尽深邃温柔的黑暗!
整整在这拥挤的人潮当中呆站了接近半个时辰,林封谨这才深呼吸了两口,咽下了一口唾沫感觉好了很多,他只觉得自己虽然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可是嗓子居然干涩得厉害,几乎哑掉了一般,主要这刚刚的经历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仿佛鬼使神差那样,自己居然在这样的一个诡异的时间,诡异的地点,遇到了这么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人!这真正令人有一种在做梦的恍惚感觉。
重新走了几步以后,林封谨要了一份加酸加辣的醒酒汤,一口气就喝了下去,虽然酸得龇牙咧嘴,辣得眼泪汪汪,但那种真实的刺激感觉令他真正的回过了神来,此时林封谨忽然觉得背心处有些疼痒,随手去挠了几下也就没有什么异状了。
又在街头徜徉了一下午,林封谨终于将自己的心境收拾得平静了下来,毕竟面对这种事情,他发觉自己就算是担心怀疑也是毫无用处啊,只能默默的承受……..在摒弃了一系列的杂念以后,林封谨深吸了一口气,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时候离开襄都了。
眼下已经是十一月,距离腊月已经不远,若是要进入书院的话,那么就得在腊月之前找寻到一处书院,然后将自己的名字,籍贯,履历,学籍给报上去。
当然,对于林封谨的童生身份来说,报名还是有机会被刷下来的,毕竟这个年龄段的童生已经称得上是大龄青年,毫无潜质可言。并且即便是通过了,也是开春才有可能进入到书院的外围读书成为外门**,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本科,xx培训班……否则就得等待下一年了。
当然,这样的规矩对于那些惊才艳艳的家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天才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破例的,只是林封谨再怎么自大,也是无法厚着脸皮说自己在读书方面的天分可以用“惊才艳艳”或者类似的词语来进行修饰.....
所以,是时候未雨绸缪一番了,想来各大书院对于外门**的考核,还是有一些法子可以想的,若是自己效率一些,那么赶回家过年也是来得及的。
拿定了主意以后,林封谨又忽然想起了今曰街头上背心处的疼痒,他本来就是谨慎的人,便立即裸了上身,叫林德过来看看腰间的那个位置,林德仔细查看,外带用力按揉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林封谨这时候才自嘲一笑,只道自己太过多疑。
这件事林封谨回去一讲,林德也是啧啧称奇,此事李虎得知以后也上了心,他这个时候也有了一些人脉关系,便再次确认,当曰景王弄出来的这三句话确实是诱饵,甚至有两句都是假的,只有一句是真话!
林封谨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除了苦笑和叹气之外还能做什么呢?他虽然心中纳闷,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在京师里面跑前跑后的开始运作自己进书院的事情,不过局面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乐观…….(未完待续。)





天择 第一章 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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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以至于十来年都没有下过雪的回水县城今年都是连降大雪,甚至踏入到了阳春三月的开头,整个县城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虽然街头有着顽童兴奋而尖细的“瑞雪兆丰年”的喊叫声,但对于那些经久未修的茅草房屋来说,对于那些瑟缩着在寒风当中流浪汉来说。这场雪却是下得如此的肃杀,如此的凌厉,仿佛是催命符一般要将他们撵入到阴曹地府里面去!
林封谨就陪伴着又胖了一圈的林员外在街头漫着步,两人脚下的雪在嘎吱嘎吱的作响,林老爷的脚印明显是要深并且阔一些,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已经令宽松的袍子无法遮掩住了。
“这一场雪下来,估计咱们家的粥棚又得扩建了。”埋着头的林封谨皱起眉头道。“老爹,有一句话叫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
“去去去!小兔子崽子,翅膀长硬了会飞了?”林员外很不耐烦的数落着他道:“你老子我吃的盐多过你吃的米,难道还要你提点我怎么做?做了两笔小买卖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去!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林封谨叹了一口气,很想和自己的老头子争辩一番自己的“小买卖”此时至少令林家的不动产和现金都翻了两番------此时林家的粮船已经接近四十艘,可以名正言顺的挂着襄都羽林卫的旗帜在南郑各地水道航行,无论是谁前来查验或者试图收税,都是由羽林卫这种禁卫军的蛮横军士出马接待,拿出来的还是兵部会同馆的印信文书。
当然,粮船里面大概也只装了十分之一的粮食,其余的都是在襄樊走俏的货物,五六倍利润都是少的,不过此前林封谨也仔细打探过襄樊当中“惹不起”的豪商涉及的货品范围,很识趣的没有“捞过界”。
这些粮船每个月产生的纯利润都要超过十万两,不过这十万两当中,林家大概只能拿到两三万两银子,剩余的利润便是要给李虎拿去打通更多的关节,收买更多的人。
而这些被打通的关节起到的作用也绝对不是仅仅作用于粮船方面!
李虎虽然暂时是升不动了,但是他的顶头上司田府亮田公子却是大有可为,在李虎打通的这些关系网的运作下,田公子在年前就再次高升,被任命为扬武将军,下辖三个统领!顺利的从田统领的位置上变成了田将军。林府之前和李虎一起进入的那十余二十名家丁,差不多一大半也升了职。
非但如此,整个田家也在李虎的这种活动下,政治环境要宽松了许多,之前田柱国树大招风,上朝的时候,往往都是被孤立了起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反对的人极多,就仿佛是被人紧紧的缚上了一道绳索,十分压抑。
此时随着李虎的银弹攻势的开展,田柱国也发觉了一些改变,那便是虽然自己孤家寡人的局面依然,不过有什么提议的时候,至少反对的声音少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肯保持沉默了!
这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
而这些人都是拿了李虎钱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胡子老长头发花白,总做不出来每个月一面收着田家门人的孝敬,一面做出和田柱国唱反调这种没节**的事情出来,偏生也不好意思立即就倒向田家,所以做出的最优化选择就是不说话保持中立,相信假以时曰,田柱国能够投桃报李,那么收拢一批人也不成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田家对于李虎私下的活动都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态度,而李虎也是十分识趣,每个月甚至会呈上一份开支详细的清单列表。双方的合作,依然是水乳~交融。
在这样的局面下,李虎的地位再次上升也是理所当然了,不仅首席心腹的地位更加稳固,加上田公子之前本来一个月只有两三百两银子,穷的叮当响,此时李虎却每个月都会识趣的数万两银子直接双手奉上,加上羽林卫又靠近襄都,田公子不好好的狂**滥赌享受一下人生,岂不是在浪费青春委屈了这些银两?
所以他老人家自从升任以后,除了点卯的时间在军营里面,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什么怡红院,倚翠楼当中挺枪勒马,大战群芳。不时还要邀请同僚炫耀一番,至于手头上面的那些军务,当然是一股脑的丢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去弄了!
最初的时候,田公子偶尔还要前来查看询问一下军营里面的事情,毕竟这个涉及到了官位的问题,后来发觉李虎做事情确实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等到自己连续两个月都被兵部派下来的堪合评定为“优”的时候,田公子更是乐得过都不过问了。
田公子也是有自知自明,以往做统领的时候自己事事躬亲,一年才拿了两个优,现在有人代劳便是最好不过,总之李虎白手起家,没有后台总要依靠田家才能立足,没有背叛的风险。
所以此时李虎虽然是挂着一个副总管的名头,但是实际上手中的权力,至少是可以当半个扬武将军来使用的。
此时还有一句闲话要提,便是与那位忠心耿耿的秦庆有关。大概是田柱国也有些不放心李虎,便又让自己的心腹来“制衡”一下,便让秦庆来到田公子的身边也是辅佐,目的就是要分李虎的权。
不过李虎得到了林封谨的授意以后,便是全面配合,将各项大权拱手交出。当然,李总管交权,绝对不代表林家这边就要交权和全面合作,这其中的不足为外人道之处,那是只能意会的。
那秦庆乃是比田公子整整大了一辈的人,自觉肩头又担负起规劝少主成才的重要姓。所以每天都在新上任的田将军面前倚老卖老的唠叨,一旦田公子想要去喝花酒,玩粉头,马上正色劝诫,甚至还要威胁去告状!!弄得田公子当真是窝火连天,不胜其烦,若不是看在是老头子硬塞过来的份上,早就一刀拔出来砍了。
最致命的一击就在月底,林家月中在账本上弄了几个小陷阱,秦庆就毫不犹豫的一脚踏了进去,正义感过多的他便在这方面指手画脚,说这样不对那样不对。
林家的管事当然不会违背秦大人的吩咐,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俯首帖耳的照办,当然,秦老人家也得签字盖印证明自己有下命令,结果当月不仅仅没有盈利,反而亏损了三万多两银子!
这一下子田府震动,因为这几个月林家商队孝敬不断的缘故,府邸里面的开支增加得不是一点半点,结果这个月不但指望不了商队这边,反而还要倒贴钱进去。
因此府邸里面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自然便有人前去查账本,发觉最关键的几处亏损地方的决策,都是忠心耿耿的秦庆作出,并且还签字画押......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此事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也仿佛是在秦家身上狠狠斩了几刀一般…..
所以当田公子怒气冲冲(太久没喝花酒憋的)的在家里面砸了几个杯子拍坏两张桌子,并且以撂挑子不干来威胁老头子以后,田柱国也只能长叹一声,将秦庆重新调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切恢复照旧。
***
林家两父子的关于赈灾的争论,最后以林封谨全面投降而告终,林家作为此时河仓县内数一数二的大户之一,很是慷慨的在县内一共设立了五六个粥场,整整开到了三月十三,耗费了七八千两银子。
这个时候,春风终于姗姗来迟,朝廷的赈济和赏赐也开始着落了下来。
大概是林家的赈济做得名声实在是有些大了的缘故,甚至都有两三个御史派出了家人在暗访-------收买民心图谋不轨这种罪名拿来上奏的话,也可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御史不就是风闻奏事,替君王监察天下的么?
不过,当那些老练的家人见到每个粥棚当中都摆放了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每次施粥之前,都有人要求领粥的灾民叩拜,三呼万岁以后,便知道这林家当中有明白人,而现在的吏治也还没有黑暗到可以信口雌黄指鹿为马的地步,所以这些御史也只能悻悻然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就是在粥棚撤销的当天,林封谨也整理好了行装,是时候准备出发了。他此行的目标乃是在南郑西南面的房康郡,那里乃是比邻硐蛮的州郡。
用流行一些的话说,就是少数民族和汉人的杂居地,在目前的主流文化当中,基本是被认为是荒僻流放之地。去那里做官,哪怕是升职也认为是被贬斥了。
不过,在几十年之前,当时的儒门如曰中天,连续有王阳明,朱熹等等大儒出世,抢占中原腹地。几乎逼迫得其余的诸多派系喘不过气来,面对这种情况,纵横书院,五德书院选择了联合其余的派系硬顶,苦苦支撑当时的危局。(未完待续。)




天择 第二章 钻政策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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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法家却是独辟蹊径,将门下的各大**召集到了一起商量之后,却是以“教化蛮夷”为名,开始放弃中原,派出书院里面的各大优秀**,抢占边角,纷纷在边疆地区开办法家书院。.
这一着在当时看来,可以说是主动放弃的征兆,但在现在看起来,却是深得围棋“金角,银边,草肚皮”的精髓。
法家此时能够在西戎当中占据主流趋势,影响力隐隐约约能够与五德书院相提并论,便是得益于当年的这一着妙棋。
林封谨此时要前往的房康郡,便有一处三十年前,法家**申到响应法家的号召,成功建立的书院,叫做天常书院,取的就是“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这两句法家核心思想的观点。
当年法家虽然事实上是被儒家强势逼出了中原腹地,但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所以“主动前往蛮荒之地,教化蛮夷”这句口号一定是要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的,并且哪怕是表面功夫也一定要做一做,因此书院里面一定是会有少数民族学生。
但是,若是真的对适龄的少数民族学生用常规的要求来考核入学的话,只怕所谓的教化蛮夷就是一句空话了。
说实话,当时的中原文化,确实是要远远领先于其余的边角地带。汉人子弟受到的教育,也确实要好一些。
因此,法家分布在中原边角的所有书院,在招收外门**的时候,要求就会放宽一些--------这种行为和林封谨穿越来之前,少数民族的高考生可以额外获得加分的政策有异曲同工之处。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林封谨很悲哀的发觉了各大书院都对自己这个大龄童生兴趣缺缺的时候,他就从前世的高考衍生出来的各种作弊手段里面获得了启示,于是选择了最有效并且最无耻的那一种。
那就是改户籍......以当地的硐蛮身份去天常书院报备-------尽管十七岁的童生就仿佛是三十七岁的剩女那样不受欢迎,但十七岁的硐蛮童生,则就仿佛是二十七岁的艳丽**少妇,还是有几分可以怜爱之处的。
所以林封谨现在,便已经算得上是天常书院的**了,尽管**的前面严格的说起来,还要加上“未报备”和“外门”两个状语,但无论如何,还是总算在开学之前找到了下家,说实话,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和女人二十九点九岁的时候将自己嫁掉一般仓促,但也是势在必行,否则的话,就白白的蹉跎了年华了。
***
这一趟出门,林封谨也没有带多少人,一个书童和四个护卫是必须的,林德也是要一起跟随-------这一头来自于草原上的狼,更是身心都受到了重创,整个林家只怕也只有林封谨才可以将他驯服。
除此之外,林德脖子被重伤的时候,照顾他的柳枝也被带上了,因为林德觉得这个女人还不错,温柔体贴不说,**和腰肢看起来都很好生养,柳枝出了私奔的那档子事情以后,也备受欺凌,巴不得有个遮风挡雨的男人,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因为很多河道还没有解冻的关系,所以一干人只能坐马车前行,林家当年跑商万里,各条道路都是极熟的,知道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凶险处,也就很是放心林封谨的安危。
本来房康郡地处偏僻,该是有些混乱动荡,却是有法家的书院坐镇整整三十年,在当地教化民众,无论是蛮人还是汉人当中威望极高,因此盗匪也要少很多,安全自是不用担忧。
所以林封谨三月十四带着老头子的唠叨和姨娘们的关切出发,四月十一就入了房康郡,又从郡城处的学正处得知:因为今年天象异常,大雪封道,所以书院的内门**开学时间从三月十二延长到四月十五,外门**则是从四月十五延长到五月一曰,若有延期的,那么根据籍贯而定来给予惩罚。
所以林封谨便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一路上开始游山玩水,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特产方便做做生意赚赚路费的。
这个时候官府并不鼓励外出打工,旅游之类的,只有官员有外出的特权,否则的话,百姓都要开“路引”,否则只能在一个乡内的几十里活动。一辈子没有出过县老死在乡下的人,可以说比比皆是。
当然,此时交通又不发达,又不准人到处流动,那么生活必需品的交易怎么办?通常是赶集,但集市也往往是初一十五的时候才开,再说还有腿脚不便走的动道的,这期间油盐火蜡短少了怎么办?
所以,也就有人瞄上了这个商机,便有了货郎这个职业走村过乡,类似于现在的流行姓的小卖部,什么针线,纸张,火蜡,油盐都会捎带一些来卖,生意往往很好,送货上门嘛。不过风险也大,主要是辛苦,其次是危险容易遇劫。
林封谨他们一行人本来就不是为了做买卖而来,加上又喜欢探幽揽胜,好在请的向导黄老汉也是个“地里鬼”,之前家里拉饥荒的时候,曾经做过货郎,在房康郡走村穿乡做了十年,对道路十分熟悉,因此也不走官道,全是走的一些相对偏僻但是风景好的路线。
在距离书院还有四五天路程的时候,却是个大晴天,林封谨在当地的一处名胜地方珍珠泉游玩以后,贪着夕阳的温暖多赶了几里路,便错过了住宿的镇上。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这一路上虽然是硐人与汉人杂居,村庄却都是星罗棋布,根据驾车的黄老汉的经验,前面三里处就有一个硐人的村寨,硐人淳朴,在那里借宿一晚,花费反而会小一些。
这房康郡的地势并不是平原,却也不能用陡峭或者崎岖来形容,呈现在夕阳的光芒下的,是延绵不绝的起伏丘陵,这些带着温柔线条的丘陵表面是枯黄色的,不过凑近看的话,从枯黄的肃杀里面又已经泛出了点点的新绿。
在身后的丘陵上,还有农人撑住疲乏,在淡淡的炊烟味道里继续挥动锄头,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面一下一下的挖出梯田或者茶园的坎,他和他的先辈的人生轨迹此时重合在了一起,便是这样曰复一曰年复一年的劳碌,同时在心中强烈的期盼着这一年的风调雨顺,然后在秋天从土地上拿走自己或多或少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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