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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不过要想安生,我劝姑娘还是亲自走一趟……姑娘应该能想到,既然咱们来了辽东,蒙古人的好日子也就长不了,到时候天下归一,姑娘可就是钦犯了,就算躲到天边儿,像咱们这样的人,也能将姑娘找出来,到时后悔也就晚了。”
说到这里,抱了抱拳,“姑娘思量一下,是不是这么道理,打定了主意的时候,不妨告知咱们一声……言尽于此,告辞。”
村外恢复了宁静,只孙二悄然而立,仿佛一尊雕塑。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护卫已经重又来到她的身边……
良久,黑暗中响起孙二嘶哑的声音,“你们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难道真以为我孙二可欺不成?”
这两个人差不多随了他十年,从河东,到草原,再到辽东,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却是秦人谍探。
半晌,男护卫才苦笑一声道“小姐,咱们这些人的性命不值钱,人家让咱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好在,那些人还算讲信用,又同是汉人,为他们奔走效力,也算舒坦。”
“所以,只能对不住小姐了……”
女护卫也开了腔,“像咱们这样的人,辽东也不知有多少,没了咱们还有别人,小姐若是觉着咱们碍眼,打发了咱们就是,回去也有个交代,我还怕在辽东这地方呆的久了,忍不住就去摘了那些蒙古狗的脑袋呢。”
这话更无情一些,也透着凶戾。
男人适时阻住了她的话头儿,道“小姐,什么事过后再说,那位大人也说了,让咱们尽快南下,小姐您看……”
孙二狠狠吐出一口气,再未言语,翻身上马。
马蹄得得,很快就隐没于官道之上……
此时,千里之外的南方,已然风起涌。
河洛宣抚使江善,率二十万秦军出虎牢,来到荥阳。
随即,令种怀玉率兵取密县,自己则领大军东进,直指郑州城。
于此同时,种燧魏怀德也领大军十万,出汝州。
一路四万兵马,由魏怀德率领,向东南进兵,经龙兴,进入颍昌府地界。
一路六万余兵马,由种燧率领,向南经鲁山,依当年三国时曹军南下路线,兵锋直指南阳。
只说江善,种怀玉两部,一如当年楚汉争雄,在六月间,将整个郑州地界完全变成了战场……
不过,和当年那场鏖战多年的战事不同。
强弱之势,此时完全已经不用怀疑,秦人用近三十载,精心打造出来的强军,非是积弱多年的东宋可以比拟。
也许会有那东宋文人会说,多年来的岁贡,最终让自家尝到了苦果,也许会说,朝臣太过软弱,让秦人愈发嚣张。
但实际上,只要经历这场战争的人,都会明白,秦人的军事力量,已经全方位的超越了宋人。
饱满的士气,英明的将领,高效率的指挥系统,森严的军纪,以及久经训练的兵卒,如果说,这些还有虚无缥缈的话。
那么,年轻健壮的士卒,身上穿着用北方草原毛皮精心硝制的皮甲,手里拿着制作精良的刀箭,还有顺畅的后勤辎重体系作为依靠,更不用说,出现在战场上的大规模的骑兵,而且是轻重配合。
如此种种,几乎已经和宋军划开了一个时代的差距。
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从战事开始,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潮水一般的秦军,像破堤的潮水一般,淹没了阻挡他们的一切,虽然,宋人也可谓是人多势众。
但在秦军的攻击之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种怀玉部,只用了两天,以六万人马,大破密县守军十数万,阵斩两淮兵马指挥副使,枢密副使,太子少保王文德,在郑州防线南端,撕开一个大大的缺口。
战后,他立即将大将王胜保放了出去,迂回于郑州守军后方,为之后全歼郑州守军奠定了基础。
六月末,郑州守军大溃,郑州防线不复存焉。
这一战,结束的非常之快,却将东宋打的痛入骨髓,郑州全部四十余万兵马,除了近三万人狼狈逃回开封之外,其余都丢了个干净。
整个郑州地界,在这十余日里,大小数十战,秦军几乎无一败绩。
战后清战果,只俘获,便有近二十万之多。
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民夫,宋人号称的四十余大军,能占者,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吃空饷这种事情,普遍存在于宋军之中,到了战时,只能拿民夫充数。
虏获的粮草,也让秦军上下大失所望,这样少的粮草辎重,再多等上些日子,怕是不用攻打,宋军自己就先乱了套才对。
秦军战后,不得不停下来修整,不为别的,只因为战俘太多,和秦军的数目已经相当,这样大规模的战俘,让整个郑州都变成了战俘营地。
这些战俘,也让秦军的粮草吃紧了许多,这个时候,不免有人就想,当年杀神白起坑埋降卒,未必就不是因为降卒太多,大军无法支应的缘故。
大将军江善,显然不是白起,作为正统的武将,也没有杀俘的习惯。
所以,召集众将商议之后,大将军江善做出决定,家住郑州左近的,立即放归山野,身强力壮的,押送河洛,充入罪役。
之后,这些战俘大多都被河中河东给弄走了,有的则被送去了西北。
这人口,此时看上去庞大无比,其实散开来的话,却已经对大秦不算什么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大秦需要人力物力的地方极多,已经不是这人口所能填充,只能等待人丁繁衍。
不过,大军虽然在郑州停驻了足有十日,但并未怎么耽搁战事的进程。
因为与此同时,江善令王胜保部,快马取陈留,咸平等地,截断东宋君臣南逃之路……
七月中,秦军围开封。
这个时候,东宋已然末路穷途,再无多少生机了。
因为这一次,秦军并无后顾之忧,屡屡让东宋苟延残喘的各路援军,也不会再出现于开封城下。
山东大半归了河北王李任权,淮左人马,几乎一战而空,所谓的勤王义军,也悄无声息。
因为这些年,王氏门徒专权朝野,屡行旧策,弊端丛生,赵氏登位时发行的交子,在这样一个时节,成为了朝廷盘剥百姓的工具。
在民间,交子已然一文不值,朝廷这里,却还在大量印发,以资官府所用,致使民怨沸腾,盗匪迭起,这样一来,在经济上,实际这个帝国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
近两百年气运,在内忧外患间,已是一朝丧尽,哪里还来的什么义军?
衣冠之国,礼仪之邦,在这个时节,唯一得以体现的是,纷纷自戮的“忠臣烈士”罢了……
无一策以治国,无一策以御敌,也无与敌同亡之勇气,空有赴死之心,却又有什么用呢?
和赵石以及大秦君臣想的有很大出入的是,开封城陷落的很干脆……
大军攻打了两天,守城军卒并无多少斗志。
但开封城高池深,到底非是轻易能够攻破,又或是冬天已近,守军还在想着能拖延到大雪来临,秦人会自动退去。
所以虽然看上去摇摇欲坠,但秦军并没有能攻上开封城头。
第三日,城中派出使者,欲与秦人议和,江善不允,悄悄命大将孟青,去到防守最弱的北门。
第四日,孟青部以千余斤火药,炸开开封北门,一举破城。
虽说,孟青部上下,大多被火药震的头昏眼花,身为主将的孟青更是口鼻流血,却还是一鼓作气,攻入开封城内。
不过,让大将军江善后悔的是,这次他用错了人。
这也不能怪他,孟青虽然在大将军赵石麾下效力过,但此时军中,没在赵石麾下呆过的又能有几个?
而且,如今孟青是江善嫡系之一,与江善更是私交甚笃。
将这破城第一大功交给孟青,除了让嫡系立功之外,还想了却孟青心愿的意思在里面。
再加上,派孟青出去的时候,已经和孟青说好,入城之后,要听令行事,孟青也满口答应。
但入了城,孟青就发了疯。
除了命副将带兵去攻东门,放大军入城之外,自己则带领一队人马,径直奔了皇宫……
等到江善率大军入城,孟青已在皇宫所在,大开杀戒,将皇宫所在,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地狱。
这还不算,他在皇宫中捉住了正要与爱妃等人,同饮毒酒的赵皇帝,一刀斩下其头颅,并命亲兵将其尸首斩成肉泥。
这才提着头颅,满意的出了皇宫,在皇宫外,大笑三声,再往西方叩拜几次,站起身来,朝众亲兵道“我孟青夙愿已了,此事本我一意孤行,与你等无涉,回去之后,转告大帅一声,就说孟某对不住他了。”
话音一落,没等亲兵卫士们缓过神来,突然拔刀,自刎于皇宫之前,死后,脸上尤带笑意。
他和南十八一样,都为家丑所累,区别只在于,南十八归隐于长安,放下了宿仇,而他,却以降将之身,覆灭故国,虽得偿所愿,却亏于大节,所以算不得什么英雄。
身死于此,正是应该……
像伍子胥那般,最后为人所害,远不如在他挖坟鞭尸时,便死了的好。
如孟青这般干净利落,虽称不得英雄,却也不脱豪杰行径,此人之行事,也确让后人唏嘘感叹……
不过说起来,世间这样的豪杰,还是少上一些为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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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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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宫之变,可谓是给了踌躇满志的大将军江善搂头一棒。
灭国之战,最辉煌的一刻,毫无疑问,当然是献俘……
不管东宋之后还有没有延续,外间会不会有人拥立赵氏血脉,来苟延残喘,但开封城破,只能意味着东宋的灭亡。
而且,赵家皇帝被堵在了开封城内,无论死活,都将是大将军江善戎马生涯的巅峰。
但……自尽而死,和被秦军杀死对于秦军上下,甚至于大秦朝廷而言,可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一国君王,不管生死,都将有着自己的尊严,这是汉家征战最为基本的一个规则。
当然,这个规则无疑透露着浓厚的儒家思想,但从古至今,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因为这样做,对征服者而言,是有着难言的好处的。
想要混一海内,鼎定乾坤,不但需要军人们戮力向前,而且需要表现出足够的仁慈,大军所过之处,对敌境百姓保有一定的善意,做到极致,便是秋毫无犯。
对待敌国之君王,给予一定的礼遇。
这就是征服者的仁慈所在,会让这个征服过程变得更加顺利。
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得到天下民心,实际上,是堵住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之口而已。
因为无论是百姓,还是读书人,都不愿意见到一个残暴如始皇帝般的君王,登天下罢了……
就像大将军赵石伐蜀,最终蜀中孟氏的血脉,也能绵延至今。
征伐西夏,虽然没捉住西夏末帝,但他的妻子儿女,却还在长安城中活的好好的。
以大将军赵石一向之作为,也不会行那弑君杀帝之事,何况其他人了。
但这倒霉事却让大将军江善碰上了,麾下悍将孟青在皇宫门前,提着宋皇的脑袋,自尽而死,给江善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同时也彻底打乱了江善早已准备好的种种计划……
痛失爱将不说,还要面对这样一个局面……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将军江善的脸色迅转苍白,心中一阵绞痛,喉头也是涌上一股甜腥的味道。
江善知道,这是因为多日劳累,又兼急怒攻心,让当年旧疾隐隐发作的缘故。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个了。
大军入城,招降纳叛,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在等待他做出决定,这个时候,他如果倒下去,那么,将为这场辉煌的胜利,彻底蒙上一层悲剧色彩。
这是他江善一生中,滋味最浓烈的一刻,即便有所变故,也容不得他再出什么差错……
江善并没有多做犹豫,多年征战,让他已然坚毅的好像一块顽石。
江善当机立断,令心腹将领折洵率自己亲卫,先一步入城,将皇宫所在,死死围住,不得放一人走脱。
之后,又令自己亲卫统领,侄儿江永,代替孟青,率领孟青旧部,以修整之名撤出城外,并将孟青所有亲兵卫士,一体擒拿,不得有半谣言传于军中。
借这兵荒马乱之际,因为处置果断,终于暂时将此事掩盖了下来。
但这事肯定瞒不住,怎么上报朝廷,怎么安抚开封降臣百姓,都一股脑的纠结在江善心里……
这一天,以及之后多日,开封城内,屡屡升起火头儿,趁火打劫的人没多少,大多都是些官宦人家,不愿受那亡国之辱,焚烧家宅所致。
叛乱也时有发生,但二十万秦军,已然将开封上下控制的死死的,无人再能够于此时掀起太大的风浪了。
招降的事情,在大军入城那一刻,便开始了。
像秦军这样纪律森严,非常之正统的军旅,虽然还是不能保证,入到如此大城之后,每个人都不犯军律,不骚扰百姓,不奸淫掳掠等等。
但总体而言,数十万户开封百姓,在这一国王灭之时,是非常幸运的,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战火波及。
秦人入城之后,很快出榜安民,又运来大量的粮食,捉拿奸商等等,让渐渐高涨的粮价迅速平稳了下来。
当此之时,百姓虽然恐惧无日,但只要有口吃的,秦军入城之后,又没有闹出太多的乱子,那么,这样繁华的大城中的百姓,是不会揭竿而起,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跟新的征服者对抗的。
然后,便是封存各处官衙,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都要等待朝廷派人过来查验,之后或运送回长安,或者就地保存,就都要由朝廷来决定了。
而招抚降臣的事儿并不顺利……
宋臣口中屡屡谈起的养士百年之说,却也不无道理。
而今亡国之时,也就体现了出来。
极端一些的,将家宅烧成了平地,妻子儿女,一个儿也没留下。
刚烈一些的,或一杯毒酒,或一根绳子,自尽了事,或者还会留下些遗言,让子孙时代躬耕田园,不得为秦人效力,也算对故国以及家人,有个交代。
顾惜性命的,枯坐家中,既不愿为故国殉葬,也忌惮悠悠众口,不愿成为降臣,打的算盘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没殉节的开封显宦们,大多关门闭户,秦人来叩门,或吃了闭门羹,或者被延请入内,好言相拒。
如此种种,只要你不上门强索,竟没几个人当场答应为秦人效劳的。
实际上,这样的情形,大将军江善早有预料,当年大军入洛阳,也是如此这般,算不得奇怪。
隔了这些年,秦军才能攻陷东宋京师开封,虽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民心所向,还是在其中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
而此时,江善也顾不上这些,等诸事稍却,江善终于带着亲信人等去到宫廷之内,略略走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神思恍惚,多数人在看到赵家皇帝的脑袋的时候,都是一个念头,完了,这次的功劳恐怕不用惦记了,稍稍倒霉一些,加罪于身也说不定……
江善面沉似水,这事儿真的没多少转圜余地了。
因为宫廷之内,已经没了多少赵氏皇族男子在内,孟青做的很彻底,没放火,却带人杀尽了赵氏皇族嫡系血脉。
也就是他没那个功夫,不然的话,开封城中那些赵氏宗亲,怕也难逃毒手。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太子赵柯早已远遁,被送去了那边的襄阳岳东雷处,宋皇最宠爱的三子赵朴已经东去,此时恐怕已经驾船出海,打算在中国之外,延续赵氏血脉。
宋皇之嫔妃,在兵乱中死了不少,之后很多人或饮毒酒,或悬梁自尽。
宫廷之中,树上,屋梁上,井中,湖中,挂着,飘着的都是宫人的尸体,让这辉煌雄伟的宫殿,弥漫着一层森森鬼气。
而当江善来到通明殿,也就是宋皇处置政务的地方,这里也变成了尸场。
本在这里参赞军政事务的东宋重臣,几乎都没有离开,也没人活着。
全都装柱身死,血腥气弥漫在殿中,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于地。
不管他们生前有着怎样的政见,有着怎样显赫的身份,此时,却都以死来报答君王恩遇,不论后人怎么评价,在这一上,反正很符合儒家提倡的君臣之道。
因为尸体停放多日,让殿内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息。
江善没有在这里多呆,只吩咐人,好好收敛这些尸首,之后让各家人等,来认领尸体便是……
在大将军江善心绪愈发低落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靖国公世子,后周开国功臣,靖国公石方之后。
后周勋臣,是怎样一个模样,也让江善见识了一回。
他们早已失去了乃祖的勇烈,和大秦那些世家后人,有着完全不同的“风范”。
臃肿的身体,猥琐油滑而又胆怯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位国公府的世子,即将继承一个公府,这在大秦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再纨绔的世家子,也不会是这么一副废人模样,就更别说成为继承家业之人了。
大秦最有名,也最不为人看好的继承人,恐怕就要属魏王府世子殿下了,魏王只此一子,不然的话,以魏王之为人,早找个由头,弄死了事,以免留着辱没了自己名声。
但就算如此,魏王府世子,也不会容人轻辱,带刀挎剑,也是寻常,弓马也还要得……
但很快,江善就明白了,宋人这里显然不是一个情形。
当年后周那些明臣大将的后人,都被圈养在开封,酒色财气的下来,也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了。
但真要论起来,能活到现在的勋臣之后,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这位靖国公世子,之所以能见到江善,是因为他表达了自己臣服之意,这无疑让江善阴暗的心情,略有好转。
虽然,所谓的靖国公府,在东宋实在不算什么,这些人早已没了任何权力,被皇家和读书人们当猪仔养了起来。
但他们和皇家以及其他勋旧府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来,江善还打算,在破了开封之后,向东向南进兵,一直持续到冬日来临,现在却不得不在开封停驻下来。
因为皇宫之事,关系到全军上下的荣辱,这事他自己担不下来,而且必须要有个结果,最终,却还要看朝廷的意思。
不过,当他想到,如今真正主政枢密院,又对朝廷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力的是晋国公的时候,他心里便一阵阵的发寒。
这次,晋国公会不会对当年张大将军旧部,严加处置,会不会趁机生事,向自己部下安插亲信?会不会……
对于严刚可畏的晋国公,他惧之已深,根本无法生出对抗的勇气。
所以,他需要在开封这里,理出一个头绪来,给朝廷一个还算满意的交代。
靖国公世子的到来,让他隐约看到了些光亮。
若能借此人打开局面,那是最好,捷报上,也能多说几句好话,稍稍堵一下漏洞。
不过,这位貌不惊人,且让他观感不佳的靖国公世子,给他的惊喜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本来想略略问问,便打发这人离去,这人若能保证,劝服其他一些有名有姓的朝臣归顺,那就多说两句。
当此之时,这人来见他,无非要的就是一个家宅平安,更甚一些,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而已。
对于统领大军的主帅而言,这都不算大事儿,本来,他也没想在开封这里,大开杀戒……
不过三言两语之后,这位世子细小的眼睛中,闪烁出奸诈的光芒。
本来胆怯心虚的一个人,突然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皇帝陛下现在何处?我等虽有归顺之心,却……还望将军允准,见故主一面,辞行一番,了断君臣之义……
江善笑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法,道了一句,“非是本帅不允,君臣大义,本应如此嘛……可惜是是,本帅入城太晚,宋皇已饮毒酒,归天了……”
“敢问,龙躯安在?我等见见也是好的……”
得寸进尺,江善一拍桌案,作色道“放肆,你等降人,竟敢与本帅如此说话?”
这位哆嗦一下,显然有些惧怕,但还是道“将军,我等听闻,陛下被弑于宫中,若真是如此……在下斗胆问将军一句,将做何区处?”
江善知道,事情瞒不住,但也没想到,已然传了开去,盯着眼前这人,眸子中,不由渐渐带上了杀气。
不过,这位胖世子,却是有备而来,几句话间立马给江善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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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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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世子显然来意并不简单,最重要一点,是他虽然独自前来,却代表着开封城里的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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