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蒋修染失笑。那倒是个好地方,袭家老太爷也能在这种时候出一口当初被蒋家打压的恶气了。
阿东继续道:“您不是要专人保护宁家的人么?夫人也与那边的老爷、太太打过招呼了,说不管何事,都听您和袭大人的就好,不要节外生枝。夫人的二妹在外地过得不如意,眼下有喜了,坚持回到京城安胎,夫人让我另辟了一个别院,命专人照看着呢。”
宁二娘……蒋修染想到那女子就蹙了蹙眉。过得不如意?那不是活该么?只是到底自己和宁家的名头还会被那女子利用,可也没关系,能容着妾室造反的主母,应该不多,等宁二娘产子之后,那边的主母想拾她就容易了。
路上一如所料,遇到了死士伏击。
他带的人手充裕,另外又有夏易辰留给香芷旋的手下现身协助,很快就解决了。
夏易辰手里的人,这一段可没少帮他和袭朗。香氏大事小情都兼顾,不肯给夫君一点负担,甚而还能出力帮衬。袭朗之所以对家里那么放心,这也是原由之一。
元娘呢?
她关心他,在意他,但是还没到亲密无碍的地步。
元娘很务实,太清醒,客观来讲,不是很容易受感情左右的人。
是开头太糟糕,让她对姻缘完全没有憧憬——换了他也会认为,除了他和秦明宇,她并无别的归属。
成婚之前,他与她只是算得很熟悉的人,但并非郎情妾意。
成婚之后,他给予什么,她就回报什么。一日一日,是有了情分,但是并非男欢女爱,起码比他以为的男欢女爱还差了点儿什么。
他耍坏,她会羞涩;他温情脉脉,她会温柔体贴;他冷静自持的时候,她就比他还冷静理智。
这样的情形,让他心安,也让他失落。
如果眼下这局面诡异的逆转,他没了活路,元娘可以在香氏的照顾下好端端活下去,也会逐步将他遗忘的吧?
多年牵挂、爱慕,这情形自然是不能让他满足的,而在如今,为她着想的话,很多时候又觉得是最好。
趋近袭府别院的时候,他一揽手里缰绳,停了下来。
有点儿犯嘀咕:傻呵呵地赶回来,有必要么?回来又做什么呢?交代后事还是给她承诺?前者太丧气,后者给不了。
只说回来看看她?矫情死了。只告诉他爱她?那就是把她当傻瓜了。
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元娘那颗心……不是那么容易焐热的。
他望一望漫天夜雨,感受着一身的冰冷湿气,闭了闭眼,叹息一声。
?
☆、第175章
? 随行的人陪着蒋修染淋了半晌的雨。
最终是阿东耐不住了,“您是要过去还是回去?”这样的天气,别人无所谓,那个发愣出神的人可是熬不住的,再熬一阵子,明日怕是骨头缝里都冒凉风一般的疼。
蒋修染睨了他一眼,“废话!”随即一夹马腹,去往城西别院。
越过外面森冷肃杀的环境,进到别院内,大红灯笼的光火暖融融的,气氛亦是,让人很有一种回家的感受。
难怪元娘会嫌弃府中的氛围不对了。
他径自到了垂花门外下了马。
两名小厮上前来,一个带走他的骏马,一个引他到元娘的住处。
他进到院落,最先跃入眼帘的是站在廊下遥遥凝望着的她。
她在等他。
他唇角轻翘成愉悦的弧度,快步到了她近前。
宁元娘关切地打量着他,“怎么才回来?很早就听阿东说你要回来了……”说着就留意到了他衣衫尽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快去换身衣物。”
“嗯。”他随着她进门,视线不离她,看出她清瘦了一点点,原本曼妙的身形都有些单薄了。是为他忧心,还是为着一切忧心所致?
宁元娘引着他到了室内,转到寝室一角的珠帘后,帮他取出了一叠衣物,又转过身来帮他宽衣。
蒋修染舒展开双臂,由着她帮自己褪下湿漉漉的外袍。
“四哥怎么没回来?”她问。
“他啊,不用回来吧?”能放心,回来也是多一次的离愁,所以不需要回来。他大抵明白袭朗的心思。
“……也是。”
“……四嫂呢?在忙什么?”
宁元娘手势一滞,抬眼看着他,唇畔浮现清浅的却十分欢愉的笑,“四嫂啊,忙着那一群猫猫狗狗呢。”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肯正经地唤香芷旋为四嫂。
蒋修染不自主地笑了,“咱家初七、十五没受委屈吧?”
宁元娘的笑意浓了一些,“没有。四嫂一直管着元宝呢,不让它欺负咱们的初七、十五,再者元宝整日里陪着寒哥儿玩儿,没工夫管别的。那个小人,太可爱了。”
“的确是。”
宁元娘将他的外袍折了折,放在别处,又帮他褪掉中衣,眼神有些紧张。
她很怕看到他再添新伤,偏生就看到了。
手腕往上,有一处很深的刀痕,已经缝合结痂,可在她看来,还是触目惊心。
她咬住唇,抬眼看着他。
他却在想着别的事,笑笑地托起她的脸,“你说,我们有了孩子之后,初七、十五会不会像元宝一样,陪着孩子玩儿?”
她就垂了眼睑,指尖小心翼翼地抚着他的伤疤,低声道:“会的。我相信它们会的。”说着抬了眼睑,“蒋修染,你会让我看到那一天的,是么?”
只这片刻间,她眼中氤氲着水汽,没了之前的清澈,情绪不复平静。
他垂眸看了一下她逗留在伤疤上的她的手,这才意识到,她在害怕,她在担心。
“你……”她指尖至轻柔地抚着他的伤痕,“怎么会……不小心还是对手太强悍?”
“是我大意。”他说,感觉这答案更好一点儿。
“是真的么?”宁元娘帮他褪掉中衣,继续道,“上次你和四哥送我们回来,一日我跟含笑说话,含笑也是听赵贺说的,说四哥四嫂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死士……情形特别凶险,好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四哥能无事,是险中取胜……”她背转身,去给他拿干燥的中衣,“我没亲眼看到你与人厮杀,可是……一定也是分外凶险的吧?……”
说到这里,她沉默下去,也不转身过来。
只给他一个僵硬的木然的单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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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修染上前去,从背后拥住她,“你这是怎么了?”抬手覆上她面颊时,才发现,她已满脸是泪,“元娘?”
她倏然转身,拥住了他,语声哽咽:“蒋修染,我这段日子都特别害怕……是你说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你不要……你不要出事。”
“嗯……”他如叹息一般应了一声,“我,尽力。”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元娘?”
“嗯?”
“你这样,是回报还是——”他顿了顿,“恩赐?”
宁元娘沉默片刻,“这两样,你需要哪个?”
“……”他哪个都不需要,哪个都是他抵触的。
“哪一样我都给不了。”这一次,轮到宁元娘语气如叹息一般了,“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担心你安危。没了你,你若出了事,于我,是最大的灾难,是受不了的煎熬。”
“元娘……”
宁元娘抬眼看着他,眼中仍是弥漫着泪雾,却可怜兮兮的笑了,“我是不是特别笨?到了这关头,才知有多在乎你。”
“没。”他笑起来,“我知足了。”
那笑容,让她怎么看怎么心酸。
她欠了这男人好多好多呢。
可他从不抱怨,什么都不说。
她泪盈于睫,手里拿着的干燥的中衣落到地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肩颈。
空前柔软的身躯、柔顺的态度,让他一头栽进了这温柔乡里,不愿回头,不愿清醒。
到此时才清楚那么的依恋他,晚了没有?
到此时才能全身心地恋上他,他气不气?
宁元娘说香芷旋在忙活猫猫狗狗,是实情。
黄昏之前,安哥儿红着眼眶到了她房里,“四婶,我的眯眯不见了。”
“不见了?”香芷旋讶然,“是不是淘气出去玩儿?你别急……”
“不见好多天了……”安哥儿掉了金豆子,“母亲说您事情多,不让我跟您说。但是,今日下雨了,要是眯眯被雨淋到怎么办?”
香芷旋蹙眉。不见好多天了,她想像以前一样给安哥儿变出一只猫来都艰难得很。她先拿了帕子给安哥儿拭泪,“别急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眯眯不会单独跑到外面去的,它不是最喜欢小黄么?”
“是啊……”安哥儿哽咽着,哭得更欢了。
香芷旋心里直叹气,要是真跑到外面,可就不好找了,总不好让一大群男人漫山遍野找一只猫的。
她也愁得厉害,哄着安哥儿先回去见钱友梅。
寒哥儿不依,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衣摆轻晃,“娘亲,我也去。”
“好吧,你也去。哪儿也不能少了你啊。”香芷旋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儿子,右臂抱着,左手则牵着安哥儿的手,顺着抄手游廊去往钱友梅的院落。
元宝见寒哥儿出去了,当然也要跟着的。
钱友梅听说香芷旋过来了,快步迎出来,将寒哥儿接到怀里,“快进屋。你可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专程过来一趟?”
“怎么不是大事啊。我的元宝要是跑不见了,我怕是早就发疯了。”香芷旋斜睇钱友梅一眼,“怎么不早与我说呢?是不是眯眯不习惯这里才跑走的?”
“哪儿啊,过来几天之后才跑出去的。”钱友梅说起来就有了火气,“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它出事……”
香芷旋忙笑着打断,吩咐蔷薇:“你让内宅的下人都去后花园仔细找找。正下着雨呢,眯眯万一病了就不好了。”
“……”钱友梅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怎么对猫猫狗狗的态度跟对待小孩子一模一样的?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安哥儿道,“听到没有?你四婶已经让人帮你去找了,现在你能去做功课了吗?”
安哥儿用小手抹了抹脸,“嗯,我这就去。”说完垂着头去了里间。
香芷旋不由嗔道:“你这态度不对……”
“可你这态度也过了啊。”钱友梅压低声音,“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香芷旋忽闪着无辜的大眼,也低声道:“那就多找些白猫过来,你选一只跟眯眯一模一样的啊。不然怎么办?让安哥儿伤心吗?”
“……”钱友梅白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时候了啊?你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怎么还惦记这样的小事?”
“怎么是小事呢?”香芷旋不自觉地要说车轱辘话了,“我们家元宝要是……”
“你给我闭嘴!”钱友梅服气了,掐了她鼻子一下,“快喝杯大枣茶。”
香芷旋笑嘻嘻点头,“嗯。好啊。”
“可真是心宽。”钱友梅小声嘀咕一句,又问寒哥儿,“寒哥儿说是不是啊?”
寒哥儿神色茫然,随后左顾右盼,“小黄,眯眯……”
钱友梅:“……”
香芷旋闷声笑了,跟着儿子一起找,“小黄呢?”
“在暖阁睡觉呢。”
香芷旋认真想了想,眯眯大概三四岁了,正是最健康活泼的时候,绝对是淘气跑出去玩儿了。当初元宝追它和小黄多少次,它也没被抓住过,就算元宝是淘气使然,眯眯应该也练出来了。这院里院外又没有比元宝更彪悍的动物,不会出事的。
钱友梅让丫鬟给寒哥儿找出了一大堆小孩子的玩具,寒哥儿忘了小黄的茬,坐到大炕上一样一样的去玩儿了。
正是这时候,有小丫鬟跑进门来,恭声禀道:“三夫人,四夫人,眯眯回来了。”她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奴婢不确定几时回来的,在小厨房呢,而且还叼回来两只小猫呢!”
香芷旋一听就喜得站起身来。
钱友梅的关注点却与她不同,“叼回来的?你怎么知道?看到了?”
小丫鬟汗颜,“没看见它叼回小猫,但是奴婢看到它叼着小猫到干燥的柴草上去了……”
“我去看看。”香芷旋吩咐金妈妈,“你看着寒哥儿。”
元宝略一犹豫,不声不响地跟着香芷旋走了。
钱友梅也出门而去。
妯娌两个进门前,小丫鬟提醒道:“眯眯不喜欢让人看它的小猫……”
“那我也要看看。”香芷旋实在是好奇,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猫呢,“是眯眯生的吗?一定是的。它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生呢?”
刚进门走了两步,就听到了眯眯凶悍的喵呜声。
声音就像是随时会扑上来挠人一样。香芷旋有点儿惊讶,站在原地不肯动了。
元宝却不理会眯眯的叫声,翘着尾巴就小跑过去。
护着幼崽窝在干草上的眯眯立刻急了,叫声分外凶狠暴躁。
“元宝!”香芷旋语声不高,却很严厉,“回来!”
元宝低低地嗷呜一声,在离眯眯二三尺的距离处停下来,坐在了地上,一味地对着香芷旋摇尾巴。
“听到没有?”香芷旋板了脸,“你给我回来!”
元宝更轻地嗷呜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看香芷旋,又看看凶叫的眯眯母子三个,还抬了抬它圆圆的大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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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忽然发现,自己吓得住大活人,对元宝却是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钱友梅笑不可支。
“你还有闲心笑……”香芷旋这么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求助地道,“这可怎么办啊?”
紫苏抿嘴笑着走到元宝跟前,拍拍它的头,轻斥道:“回去!”
元宝肥肥的身形好像僵了僵,之后却还是留在那儿耍赖,头晃来晃去的,视线在小猫和香芷旋中间来回打转儿。
香芷旋见紫苏过去没事,就问道:“能看到小猫么?”
紫苏点头,“您过来看一眼?眯眯只是怕幼崽被抢走,不会伤人。”
香芷旋放缓脚步走了过去,探头看了一眼。
眯眯坐在柴草上,身边蜷缩着两只小小的猫儿,一只灰色的,一只白色的。
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是眯眯跟小黄的孩子吗?大黄猫和白猫,生白色的她觉得正常,灰色的是怎么回事?她特别好奇,却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尽量忽略眯眯的叫声,快速打量着小猫。
那么小啊,满可以托在手上,实在是太可爱了。
元宝站起身来。
香芷旋立刻发觉,侧目凝一眼它宽宽的嘴巴——能把小猫含在嘴里玩儿吧?大大的毛茸茸的爪子——这一爪子要是拍下去,小猫不出事才怪。换了谁是眯眯,都会火急火燎。
她转身,“我们走吧。”
紫苏扣住元宝的颈部,半是拖半是哄的,总算把它弄出了小厨房。
元宝特别郁闷的样子,没打采地赖在小厨房外哼哼唧唧。
“把元宝拎回正屋去,再帮安哥儿把眯眯安排妥当。”香芷旋吩咐完紫苏,先一步回了正屋。她在跟前,元宝保不齐就耍赖到半夜,还是省省吧,再把眯眯累得嗓子哑了就不好了。
果然,她回到房里坐下,刚喝了两口茶,元宝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大尾巴少见地耷拉着。
香芷旋也被它逗得笑起来,“至于么?你往后可不准来这儿,来这儿我会给你立家法的。”
元宝不看她,理都不理。
钱友梅却是笑得不行,去找了一把栗子,让元宝去一边嚼栗子玩儿。
元宝这才高兴了一点儿。
钱友梅笑道:“从本心说,比起猫,我更喜欢元宝。”
“我……好像也是吧。”香芷旋转头吩咐丫鬟,“赶紧去知会安哥儿。”
安哥儿一听眯眯回来了,眉飞色舞地跑出了里间,先跑到香芷旋面前,小大人似的行礼,“谢谢四婶!”随即也不等搭话,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这可真是……哪儿是我的功劳啊。”是这天气的缘故吧?眯眯担心淋到孩子,这才回来的。心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生孩子,难道是因为刚搬来这里,没给它布置好的缘故?
想到这些,她不由嗔怪钱友梅,“眯眯快生小猫了你都不知道?”
钱友梅坦然摇头,“它是猫,我还能整日盯着它肚子瞧?就是看着圆鼓鼓的,也只以为它吃撑了。”
香芷旋望天。
当晚,紫苏和两名粗使的婆子给眯眯搭建好了小窝。
元宝离开的时候,特别不情愿。
香芷旋真是弄不明白它的心思,“那是猫,又跟你不是同类,你那么好奇是怎么回事?就你这样子,我也不用想着再养个小狗陪你了。”它要是把小狗当有趣的玩具玩儿……一想就头疼。
元宝还是不理她,煞有介事地仰头看天。
香芷旋宠爱地摸了摸它的头。
?
☆、第176章
? 翌日一早,蒋修染特地到了正房,问香芷旋要不要他传什么话给袭朗。
香芷旋想了一下,“寒哥儿现在能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话了,并且吐字清晰。”
“嗯。”蒋修染颔首,“再有呢?”
“再有就是家里人都很好,元宝也很好。”
蒋修染又颔首,“记下了,还有呢?”
香芷旋摸了一下下巴,“嗯,就这些。”
蒋修染险些绷不住笑出来,求证道:“就这些?”
“是。”香芷旋浅笑,“别的事赵贺都会告诉他的。”要不是为这个,她早写一封长信托他转交袭朗了。
“嗯,也是。”蒋修染的笑意到底没忍住,唇角扬了扬,随后拱手行礼,“平日要麻烦你照顾元娘,多谢。”
香芷旋由衷道:“我与元娘情同手足,应该相互帮衬。”
蒋修染笑着道辞,转去宁氏房里问安,随后才策马离开。
随后,香芷旋开始忙着帮蔚氏布置产房。已到了三月,要随时准备着了,可是蔚氏有些心绪不宁,白日里没气神,她就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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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修染回到宫里之后,记着香芷旋说过的事情,原话转述了一遍。
袭朗听了这些,唇角微扬,笑容愉悦。过段日子,就要添个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打心底,他盼着老五房里能添个女儿。只要是家里的孩子,他都喜欢,但更喜欢女孩儿。
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然阿芷也不至于总念叨着再要个女儿。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后真得注意些了。
随后又想到了儿子。
寒哥儿淘气,但是淘气得招人喜欢,不固执不任性。但愿一直如此,不然等过两年有了自己的主意,阿芷恐怕是镇不住——她连元宝都管不住,还不如紫苏说话有分量。也没事,到时候他偶尔唱唱黑脸就好。
垂眸遐想间,赵爽上前来,呈给他一封书信。
袭朗展开来细看,舒心的笑容浮现在唇角,吩咐道:“回府知会夫人,一两日内,有贵客到访。”
之后,赵爽又微声禀明一件事:“今日夫人命人找到了很多的酒和松油。”
“怎么说?”袭朗有些疑惑,不知道妻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赵爽到了他近前,微声禀明。
袭朗轻轻地笑开来。
过了一阵子,阿北到了蒋修染近前,附耳低语几句,蒋修染不由看向袭朗,挑了挑眉。
袭朗悠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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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修染却按了按眉心。
袭朗敲了敲桌案:“来,商议一下今晚行事的细节。前提是你和手下的人都要听我的,不然就算了。”
“这不难,我等会儿吩咐下去。”这时候不是闹分歧的时候,蒋修染当然不会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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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镇国将军府,外书房。
镇国将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程曦,“到了眼下,你怎么还有闲情做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指的是香绮旋那桩事。
程曦不服气,“小事才最挫人锐气。您硬碰硬了这么久,可有一点儿成效?”
“你懂什么?”镇国将军拧眉,“我将死士分批派出前去送死,为的是让双方陷入僵持,拖延时间。难道你皇祖母不曾与你说过么?她给封疆大吏的书信送出去了,总要等到各方回信进京,才能有最终抉择。”
程曦扯扯嘴角,“袭朗蒋修染都是名将,难道还看不出你的意思?他们之前手段恶劣地反击,又何尝不是在与你们拖延时间。”随后沮丧地抹一把脸,“我已没法子进宫面见皇祖母了。”说着凝了镇国将军一眼,“您也要终日留在家中,除了等,别无他事,我闷得慌,自然要找些消遣。成了最好,不成也无伤大雅。”
“不论怎样,这一段时日都要安生些。不论局面到了哪一步,镇国将军府满门与你,都只得一条路。绝地反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如此,只有死路一条。”
程曦叹气,“明白。”总要为父亲的死讨个说法,父亲……死得太不值了。“今日我就歇在您府里吧。”说着隐隐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气,刚想问是哪种花香,忽然身形一僵,回转身看向镇国将军,目光惊疑不定,随即身形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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