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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宁氏就连连苦笑,“我要是有了主意,早跟你说了,还用等着你来找我?”
香芷旋无功而返,在房里坐下之后也苦笑起来,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去让赵贺询问袭朗吧?可这事儿她一时半刻还真拿不准主意。
正是这时候,蔚氏挺着大肚子来找她了,开口就道:“四嫂,我们回家去吧?”
“你这样子怎么能行呢?”香芷旋摆一摆手,“不行不行。你等我再想想。”
蔚氏笑起来,“你有什么好想的啊?我是习武之人,你忘了?再说了,西府就快办喜事了,咱们不回去怎么行呢?”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西府的事儿……”
“不全是。”蔚氏携了香芷旋的手,“我还是觉得孩子在家里出生更好。再说了,这时候不回去的话,咱们可就又要在这儿多住一段日子,那可不行。回去回去,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五弟不会同意的。”
“他怎么敢?”蔚氏笑道,“已经跟他说好了,他也觉得孩子在家里出生才好。”随后拉香芷旋起身,“走吧,我们去跟母亲说一声,明日好回去了。你也不想想,陆家还等着定下吉日呢,你总不能让人来别院说项吧?”
这般周旋一番,事情也就定下来。
香芷旋对蔚氏咕哝道:“白给你布置产房了。”
蔚氏哈哈地笑,“回去你再吩咐下去,照原样布置起来。说心里话,我看着真的特别喜欢。”
香芷旋这才笑起来。
翌日,一行人回往袭府。香芷旋提心吊胆的,一直命含笑去问问蔚氏情形如何。
蔚氏忍不住笑,与在马车上相配的袭刖道:“四嫂可真是的,当初她还不是大腹便便的来了别院待产?眼下却是这般紧张我……”她戳了戳袭刖的脸,“你我都是有福之人。”
袭刖由衷一笑,“这是自然。”这几年四哥、四嫂对家人,真是没话说。
**
镇国将军被打入大牢之后,皇上命太子亲自审讯这个贪官、罪臣。
多年来与镇国将军一同不显山不露水敛财的几名文武官员浮出水面,皇后的娘家周家与镇国将军共同促成过几桩事,不可避地被卷了进来,男子在京的一并打入大牢,不在京的削去官职押解进京,女子圈禁等候发落。
皇上、太子虽然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还是有些气愤。以往实在是没想到,睿王的岳家会是这样一个藏匿于暗处门第。
失算最让上位者气愤,完全是恼羞成怒导致,会觉得自己多年来被人当成了傻子一般蒙骗,而自己居然并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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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情形倒也有个好处——与皇后、睿王有关的人,全部连根铲除。
镇国将军府中,只有他长子袁庭毅在外地,任一方总兵。皇上大抵能够料到,袁庭毅是不可能乖乖进京认罪伏法的,但没想到的是,此人私自带兵去了原睿王属地,与那里的几万兵汇合——算算时间,是镇国将军被抓获当日他就擅离职守带兵离去。
不出几日,大抵就能听到袁庭毅打着旗号造反的消息了。
消息真是灵通。能煽动手里那些官兵造反的人,自是不能小觑,很可能这些年在外面也没闲着,笼络了不少官职不大不小的武将。
这才是皇后手里最后一张牌。
这也是他始终纵容皇后留在手里的那张牌。
有些人,一定要在这时候劝他们放弃犯上作乱的念头,而有些人,一定要由着他们造反。
如此,他才能最终给皇后、睿王、镇国将军等等一个无从辩驳的罪名。
如此,他才能着手清理朝堂、后宫,给太子一个相对来讲干净一些的天下。
便是再不济,也能避他的情形在太子身上重演。
最后的一场好戏了。他但愿皇后不要在好戏落幕之前疯掉。
最残酷的惩罚,不是取人性命,不是酷刑,是弑心。
心魂、尊严被寸寸凌迟的滋味,睿王不能领略,那就让教导出他这么个逆子的皇后来日日品尝。
惩罚他们,亦是惩罚自己。
这些年的错,他的,他们的,都要付出代价。
他不要谁原谅,也不会原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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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 袭府一家人回到府里没几天,媒人替陆家来递话,询问两个少年人今年能否成亲。
风波已过,袭家又本就没有拿乔的意思,话锋比起以往,自然是有所松动。媒人来过两次之后,两家定下婚期,吉日正逢金秋时节。
袭肜成亲前五日,蔚氏生下宏哥儿。
是二胎,母子平安,蔚氏没太受罪,只是私底下与香芷旋苦笑,“满心盼着是个女儿,谁知还是个儿子,唉……都怪你和三嫂,女儿被你们说的变成了儿子。”
香芷旋失笑,“是啊,是啊,我和三嫂是那算卦的先生,说什么就应验什么,这总成了吧?”
洗三礼的时候,沧州蔚家、宁家、香大奶奶、香俪旋、宁元娘、钱友兰等人纷纷上门。
通过宁元娘之口,香芷旋听说了宁二娘一些事。
“那一阵人心惶惶的,谁也拿不准局面会变成怎样的情形。那夫妻两个因着宁家与袭家、蒋家的关系,对外人说话有底气,对二娘却是拿不准轻重了,时冷时热的态度,惹得二娘险些动了胎气。二娘觉得那样过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便自请回到京城——我自然要将她好生安置起来,那夫妻两个也没反对。眼下时过境迁,她便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不再出事端就好。”
“于我们是不会再有事端了,于她,也只有内宅那些事儿了。”宁元娘苦笑,“二娘上面那个正室,挺有手段的,从她有喜之后,又先后添了两房妾室,个个都是出身清白,样貌很是出众——我听二娘的贴身丫鬟说,前一阵又有一房妾室有喜了。便是做了妾室,便是添了子嗣,日后也少不得明争暗斗的,到最后呢,只有正室渔翁得利——人家的娘家在当地根基深厚,不然那男子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纳妾了,还都是正室主动给他添的新人。二娘就算是出身比那两个新人好一些,可娘家到底远在京城,又不会为她出头,说起来,的确也只能与那两个妾室平起平坐。”
香芷旋亦是苦笑。那样的日子,于她而言,是不可想象的。这世道,真就没有哪个女子能过得无忧无虑,没有妻妾之争,还有门第、亲戚需得好生打点,哪儿出了错都不行。
转身遇到了钱友兰,香芷旋轻声道:“听得秦六爷已经在返京路上。”
“是。”钱友兰点头,目光黯了黯,“路上不太平,我们老太爷已经获悉,我每日什么也不能做,变着法子哄老人家吃点儿东西找个消遣而已。”顿了顿,又关切地询问,“听说你的叔父也与六爷同行?”
“嗯。”香芷旋缓缓吸进一口气,竭力维持着明媚的笑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等到六爷回来,我再带着寒哥儿去给你们家老太爷请安。”
钱友兰笑着点头,“好啊。”
午后得了空,香芷旋与香俪旋、香大奶奶坐到一处说话。
香大奶奶说起了香绮旋:“大抵拖不了多久了。大爷知会了那家人过来接人。他们想着为了蝇头小利甩掉这么个人,真是可笑,阿绮便是拖不了几日,也该由他们家发丧。”说着看向香芷旋,“成家那边你也不用记挂,你大哥说过了,迟早会让他们再无翻身余地。”
“成家肯定是留不得了。”香芷旋避开香绮旋不提,“说起来,他们可是与睿王世子勾结过的。”
“对,你大哥也是这意思,本就要上折子弹劾的。”香大奶奶说到这儿,瞥见了脸色难看的香俪旋,有些不解,“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香俪旋勉强一笑,“我是想着,今日是宏哥儿的洗三礼,你们说这些不大好吧?”她知道香芷旋不爱听她说这种话,迅速岔开话题,“祖母和大伯母身体怎样?”
香大奶奶却没理会她末一句问话,不解地看向香芷旋。
香芷旋就笑,“香家多了一个活菩萨。”之后对香俪旋摆一摆手,“不爱听你就走,谁也不稀罕说给你听。”
香俪旋蹙了蹙眉,拂袖而去。
香大奶奶惊讶,“这半晌就看着你们两个不对劲——吵架了?”
“嗯,吵架了。她是好人,我是坏人。离我近了她都觉着不踏实。”
香大奶奶骇笑,“真的还是假的?姐妹就是再亲近,她可也不能说这种话。她夫君是怎么到今日的,她自己不清楚?可别惹得三姑爷一个不高兴,将他们打回原形。”
“不会。”香芷旋轻笑,“我们争执了几句,她也只是还在跟我闹脾气,哪儿就能惹到别人了?”
香大奶奶松一口气,“那就好。”随后说起香家的事,“老太太和大太太整日里被大老爷耳提面命的,都安生下来了。再说了,你夫君眼下是个什么地位,她们不会不清楚,又知道他对你一心一意,到眼下哪儿还有胆子惹事?再有,大老爷看着大爷得了你夫君的照拂前景光明,已有了辞官的意思,到那一日,家里就是你大哥当家,再不会有人给你添堵了。”
“我知道。”香芷旋忙笑道,“我大哥的心思,他虽然没明说过,可我也看得出几分。再说了,这几年你们该帮的帮,该捧场的捧场,我心里都有数。你回去告诉他,别怪我以前牙尖嘴利总得罪他才是。”
香大奶奶笑得畅快,“要我传话的事儿就了,你们兄妹两个没嫌隙就成。”
五日后,袭肜成亲,娶了兵部主事姚氏女。
袭府宾客应门,道贺时都少不得说句袭府可真是好事连连。
也只有袭府这样的人家这样的门第,才会在风波刚刚平静时便如常度日——目前还在后怕、观望的人家比比皆是。而袭府自上至下,都是一副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样子,喜乐融融。
也正是因此,外人对宁氏、香芷旋愈发高看一眼。约束自己不动声色容易,约束一府人等皆如此,可就是功力了。
袭肜与姚氏拜堂成亲之后,首要之事便是认亲。
香芷旋从头看到尾,觉得姚氏对二老夫人似乎透着点儿冷淡,对她和婆婆却是亲近有加,必是蓄意为之。
她没沾沾自喜的闲情,只是愈发觉着二老夫人不易。
好不容易经营到了如今娶儿媳妇的一日,往后要是再受儿媳妇的气……转念就释然,便是东府不方便出面干涉婆媳之间的是非,还有蒋修染呢,有什么好担心的?蒋修染总不可能看着姐姐受委屈的。要是姚氏站得住理,东府与蒋修染都不会说什么,可要是姚氏站不住理纯找茬,那……就要看情形了,最起码,还是要避蒋修染出手的情形——他一出手,基本上事情就失去了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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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府如常度日的时候,朝堂里一日也不得消停。
先是镇国将军一案牵连甚广,皇上、太子毫无从轻发落的意思,逐个缉拿归案,责令三法司加紧审讯,要该死的人赶在今年秋后问斩。
与此同时发生的,是镇国将军长子袁庭毅兴兵造反,放在明面上的理由是太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囚禁皇后、诛杀忠良等滔天罪名。
皇上与太子闻讯,不急不躁,甚至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叫一众朝臣一头雾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听闻袁庭毅走出先前睿王的封地之后前行艰难,陷入僵持的局面,这才知道皇上早有部署,心内稍安。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皇上每日上朝听政,由此,谣言便可不攻自破。可皇上偏不肯如此,只每日与袭朗、蒋修染在静园议事,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三月下旬,皇上才下旨:太子率兵出征,讨伐叛贼。
朝堂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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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却是心意已决,不管群臣说什么储君不可担负这等风险的谏言。原因只有他知道,这是太子拼力求他成全的。
而他自是满心愉悦,他希望元皇后的骨血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去沙场历练一番,只有益处。
只有体会到为社稷卖命的热血儿郎的辛苦,才能体会到这种人的艰辛,才能善待。
是的,他兴许骨子里就是个重武轻文的皇帝,而太子亦是如此,不然不会有去往沙场的胆色,不会一直倚重足智多谋的良将。
至于袭朗与蒋修染,太子是不肯带的,要他们留在京城确保皇上安危,需要带走的,只有他们对来日战事做出的部署、给出的良策。
多年父子名分,眼下这些是非,是让皇上对太子最为满意的事情。
三月底,太子挂帅出征。
当日,皇上结束这许久称病的情形,并且日后将每日临朝,直到太子战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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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这一段日子,一直留在宫中。继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一直想再与皇后详谈诸事,但是皇后再不肯见她。
这是三公主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事情——你想让一个至亲活下去,可她只认为你是惺惺作态,并非发自真心。
她怎么会不是发自真心呢?
男人的野心、报复她明白,甚至早在几年前就猜出了睿王必死无疑的结果——便是谁要他苟且偷生地活,他都不肯。可皇后不一样,那是她的母亲。在这关头,她知道母后便是活下去可能也是行尸走肉,但是……她不能不为此尽力,她知道死亡的真相。
永世别离。
与母亲别离,她没想过,她也不想为此有任何准备。
生于帝王家,她知道有些时候的活,并不见得比生不如死更好,但是……她又如何能做到眼睁睁看着母亲决然赴死?
她不能。所以哪怕被迁怒被嫌弃,她也想尽量争取那一线希望。
何况,母亲还有出路,父亲为了她,已经答应了。
父亲都答应了,偏生母亲不肯顺从,对她只有怨气甚至厌憎。
不给她机会,便是给了父亲将对母亲的伤害加重的机会——便是父亲有所缓和都没用,局势已定。
这真是生不如死的体会。
**
太子出征之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袭朗与蒋修染终于得了清闲,此后可以如常度日。
当晚,月上中天时,袭朗回到家中,步入正房。
刚进院门,元宝就兴高采烈地冲到他面前,直起身形,前爪搭在了他肩头,身形随着大尾巴的轻晃微微摇摆着。
这个小家伙,记他倒是记得牢——他甚至都不敢奢望寒哥儿还能对他一如往昔,可元宝还是那样,隔得日子久了再见,便高兴得什么似的。
他学不来阿芷与元宝的絮絮叨叨,只以亲昵的轻抚表达心绪。
元宝,是他们这一小家人的一口,早已如此。
元宝撒娇了好一阵子,才跟着袭朗回房。
香芷旋与寒哥儿早就睡下了。
他示意下人噤声,坐在床畔,静静看着母子两个。
寒哥儿的睡相一如往昔的酣甜,阿芷却不似以往,眉心轻蹙。
孩子不知人世愁,她知道。
这样的日子,之于她,每一日都是煎熬。人前笑容无辜,心里怕是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他的安危。
看了良久,他弯身吻一吻儿子的睡颜,至轻柔地抱起,送到外面交给金妈妈。之后才去洗漱,宽衣后上了床,侧卧在她身侧,凝视着她,指尖满含眷恋地游走在她容颜。
他最早许给她的诺言,是一句不负。
当时不清楚,这不负二字,意味的是怎样一番浓情蜜意、铭心刻骨。
只一声不负,不足道相思。
细算起来,时日不算久,却让他觉着已跋山涉水千万里。
相思所致。
☆、第181章
? 香芷旋侧身面对着他,伸手摸向寒哥儿所在的地方,因着手上感触与预期的不同,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焦虑。
看到袭朗,稍稍愣怔,缓缓笑开来,“你回来了啊。”
袭朗微笑,“嗯。我把寒哥儿抱出去了。”
“怎么也不唤丫鬟添床被子呢?”香芷旋撩开被子,分给他一半,“快过来,晚间还冷呢。”
“还没想起来。”袭朗笑着到了她身边,把她揽到怀里。
香芷旋环抱着他,手臂微微用力,“以后能时不时地回家来了么?”
“每日都会回来。”之前的忙碌,是为着谋定而后动,眼下诸事只需照着他与蒋修染的准备行事即可。
“那太好了。”香芷旋满足地叹息一声,“你不在家,我总是心里没底。”
“知道。这一段苦了你。”他点了点她的唇,“想我没有?”
她淘气地笑,“哪有工夫想你啊。”
他便加深了亲吻,“我看看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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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早间,寒哥儿欢欢喜喜地由父亲抱着、母亲陪着,去给祖母请安。
宁氏笑得合不拢嘴,满目欣慰。
随着袭朗回府,府里上上下下的心绪愈发安稳,连带的使得亲朋也忽略以往阴霾,如常度日。
进到四月,香芷旋问过袭朗的意思,让含笑继续留在府中——因着赵虎还未随秦明宇返回,赵贺又不愿意错失二弟喝自己喜酒,他与含笑的婚事便延期到了冬日。
到冬日,怎么样的局面都该安稳下来了。
随即,香芷旋听说了一些让她不快的事:
先是秦明宇和叔父回京途中屡次遭遇截杀,十分凶险。
之后便是香俪旋那尊活菩萨平日来往的人有一两个似有不妥——
春日惊变之前,皇后将她宫里适龄的宫女逐个许配了人打发给了一些六七品的官员。香俪旋现在来往的两个人,正是那些宫女之中的人。




宠妻日常 宠妻日常_分节阅读_297
皇上多年信佛,皇后也跟着信佛多年,便熏陶的身边那些人说起佛道都是头头是道。香芷旋与那两名官员之妻,正是在有名的法师讲经时遇到的。
同道中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两个人,一个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妻子贾氏,一个是五军都督府都事的任氏。
她们的夫君都事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她们眼下也已失势,可香芷旋因着她们曾或进或远地服侍皇后多年,无从心安。
是,说起来大姐与她们有所交集也属正常——钱学坤现在官职也不高,却不乏很多人因着钱家是袭朗的亲戚从而上门拜望——官职高的都跑来袭府谄媚逢迎了。但是这到底不正常,谁都是这样,知晓的事情多了,便不能不多思多虑。
香芷旋让蔷薇去传话给香俪旋:不要再与那两个人来往。
香俪旋只回了一句疑心病太重了。
香芷旋扶额,又让蔷薇去敲打大姐:要是出了事,她不管。
香俪旋便又回一句:谁要你管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香芷旋只能保持沉默,再者,也是府里七事八事的不得清闲——袭胧的嫁妆要正儿八经地开始筹备,西府二老夫人、姚氏的情形也不大好,加上安哥儿、宜哥儿的学业,再加上一个正是淘气却可爱得让人无可奈何的寒哥儿,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姚氏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点,一有个大事小情的,便来请示宁氏或是香芷旋。两个人都挺无奈的,前者推说当家的是四儿媳,后者只说你们家里的事,我怎么好置喙。
私底下,香芷旋觉得姚氏这种人有点儿意思:也不在明面上跟二老夫人生嫌隙,大事小情的就是让人心里不痛快,这种分寸可不好拿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宏哥儿满月酒前一日,姚氏找到香芷旋,商量道:“四嫂,明日我娘要过来喝满月酒,与我提了一句,说能不能带上我两个妹妹,让她们跟来开开眼界。”
香芷旋笑意浅淡,“明日不管谁来,我都会笑脸相迎。”回的是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
姚氏就笑,“那我就让人去告诉我娘,只管带两个妹妹过来。”
这倒好,怎么样的话都能顺坡下驴。香芷旋凝了她一眼,“六弟妹,东府西府早就分家各过了,你平日有什么事,跟二老夫人商量就行,总来找我可不合适。”
“我也知道府里的情形。”姚氏眼巴巴地看着香芷旋,“正是因为知道,凡事才来请示四嫂,听你的吩咐。那边我的公公、大伯还在护国寺,婆婆是蒋家那边的人……”
香芷旋笑意深了一点儿,“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既然说了凡事都愿意听我的话,可你哪件事都没听我的吧?我要你凡事去找你婆婆,这话在你看来是客套么?我们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会说空话虚话。”
“……”姚氏抿了抿唇,神色很是犹豫。
“回西府去,不好拿主意的事都让你婆婆帮你做主。”香芷旋端了茶,“平日要是你过来串门说闲话,我欢迎,要是每次都是同个目的,那就了。”
姚氏面色微红,起身道辞。
香芷旋喝了口茶,又挑了挑眉。
谁都有不得已,她也一样,这样个与姚氏接触的法子,外人知道的说是妯娌亲近,不知道只会说她手太长管得太宽。
忙了几年,才落得个不错的名声,被姚氏搅和得前功尽弃可就划不来了。
过了一会儿,香俪旋府里一名管事妈妈过来了,恭声道:“明日我家大奶奶要来喝满月酒,想带上两个交好之人,过来与您、三夫人、五夫人见上一面……”
香芷旋眉心轻蹙,“哪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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