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香芷旋求之不得,温声劝道:“殿下不要动怒才是。”
“我才不生气!”三公主这么说着,气鼓鼓地快步进了凉亭。
宁元娘从容施礼,走出凉亭,与香芷旋慢悠悠走向别处。
三公主已开始训斥秦夫人了:“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像个泼妇似的骂人呢?跑别人家里来骂人家的亲戚,谁教你的?秦家老太爷吗?不对,他老人家可不是这种人,你来之前有没有跟他说过此事?他准了吗?你好歹也算是皇家的亲戚,自己不要脸,也不顾皇家的体面了吗?!”
香芷旋与宁元娘对视一眼,都是瞠目结舌了。这位公主殿下,说话坦率直接,骂人亦如此。
“不是,殿下,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夫人立时没了气势,怯懦地解释着,“我是为了家事……”
“什么家事啊?”三公主语气愈发暴躁了,“你那点儿事情谁不知道啊?不就是你儿子对宁大小姐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么?这关宁大小姐什么事儿啊?你张口闭口的都是什么龌龊的词儿?骂人之前怎么也不想想她是谁家的亲戚谁的表妹?那番话你敢当着袭少锋的面儿再说一遍吗?合着只要跟你儿子沾边儿的女子就都是生性轻浮的?那你怎么不说我啊?我不也惦记着你们家秦明宇不少年么?因为我是公主你就不敢说什么,宁大小姐门第没你高你就这样奚落人——你怎么好意思的!?”
秦夫人张口结舌,神色又是惊愕又是疑惑的看着三公主——这人到底是哪头的?
香芷旋轻轻吁出一口气,真是太解气了。秦夫人这种人,还就得让三公主来拾,别人说什么都不妥当。
“我还告诉你啊,”三公主抬起素手,指着秦夫人的面门,“等会儿我就要去问问秦老太爷什么意思,他要是不反对与宁家结亲,回头我就求父皇母后给他们赐婚!宁大小姐进门之后,你要是敢给她委屈受,我可饶不了你!”
三言两语,把宁元娘的一辈子都管进去了。
秦夫人一听就慌了,知道三公主偶尔就像个二愣子,连忙试图挽回:“殿下,您别生气,先听我解释几句……”
“要解释啊?行啊,回秦家去跟我解释!”三公主抬手扯住秦夫人的衣袖,“袭家还在孝期呢,你跑人家来骂人,还是为了姻缘的事,妥当么?我不治你的罪已是仁厚之至!这就跟我走!不然我就去母后面前参你一本!有你这种劳什子的亲戚,都让我没脸见人了!”说完话,强行拉着秦夫人离开。
香芷旋和宁元娘,包括随公主前来的宫女,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三公主已挟持着秦夫人坐上青帷小油车走远了。
事情好像是闹大了,谁也管不了了。
香芷旋这才回过神来,不无担忧地看向宁元娘。
宁元娘却是对她嫣然一笑,“怎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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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与秦夫人刚要上马车,遇到了秦老太爷派来的一名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不无担忧地对秦夫人道:“老太爷要您即刻回府。”
秦夫人的脸色愈发灰败。
回到秦府,三公主先去见了秦老太爷。一老一少说了一阵子话,三公主走的时候,已经没了怒意。
秦夫人则利用这工夫知道了来龙去脉:
秦明宇一直命人盯着母亲、大姐的动静,这两日看她们背地里闹得愈发厉害了,知道自己在家说话又没分量,便告诉了祖父,求老人家做主。
秦老太爷一听就火了,之前已经把孙女叫回来责骂了一通,镇南侯夫人是抹着眼泪走的。
秦夫人走进厅堂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秦老太爷正在写大字,“这些年你主持中馈,辛苦你了,也委屈你了。”
即便语气和善,也知道这是反话。
“明宣小时候,是你婆婆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她嫁入镇南侯这几年,也是贤名在外。”秦老太爷说到这儿,抬眼看着秦夫人,“眼下你要她帮你去宁家惹事,是为你分忧呢?还是要再赚个八面玲珑的名声呢?”
秦夫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是非轻重我给你摆了,你却阳奉阴违,横生是非。若实在辛苦,神志不清,便去西山清静几年。”
秦夫人大着胆子辩解道:“爹,我不是有意阳奉阴违,您知道的,我从来就看不上宁家……”
“你看不上宁家?”秦老太爷目光如刀子一般,“宁家要是有一点儿法子,会与你纠缠不清?哪儿来的说这种糊涂话的底气与资格?把人都丢到宫里去了,还敢与我争辩?!”他重重摔下手里的笔。
秦夫人沉默下去。
“至夏末,宁家孝期结束,今秋定要让明宇成婚。你能想通,便早些寻好说项之人届时上门提亲;不能想通,便让人将西山的别院给你拾出来。秦家要个好名声,不是为了在外被人夸赞,是为着避出现腌臜事。上不得台面的人,等我这把老骨头入土了再出来做跳梁小丑。”秦老太爷交代完毕,摆一摆手,“下去!”
这日之后,秦夫人许久闭门谢客,鲜少与人来往。
镇南侯夫人每次回娘家,都被秦老太爷径自拎到书房去,不给母女两个嘀嘀咕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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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后续,都是三公主告诉香芷旋的。
三公主闲时这家那家的闲逛,去的勤的,还是袭府。进到七月,对袭府已是熟门熟路了。
“我倒是真没想到,秦明宇竟是这般周到,那日便是没我在场,秦家老太爷也就派人把秦夫人领回去训诫了。要让秦夫人想,兴许会觉得儿子拆她的台,但是她做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再没个人管的话,日后秦家不知会变成怎样的是非之地。”三公主不无感慨地道,“秦家老太爷最是有分寸,难怪我几个哥哥都特别敬重他。”
这些都是实话。哪家的长辈要是都跟袭家老太爷似的,都要数年不得清静。更不得干净。
“那殿下的婚事呢?”随着日积月累的接触,香芷旋与三公主已经很熟稔了,“可有合适的人选?”
三公主就撇了撇嘴,“哪儿有啊。上次父皇让我看礼部拟出来的单子,写着几个人名,你知道第一个是谁吗?是蒋修染呢!”此刻提起,还是有些心惊的样子,语气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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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也是一惊,“啊?”
“我那会儿心里紧张死了,拼命忍着才没显露出来。”三公主悄声道,“我就跟父皇说,蒋家这个人也好啊,跟秦明宇一样,是个痴情种,这种人总坏不到哪儿去吧?父皇一听就明白了,瞪了我一眼,说这样说来,他要是与你成亲,也是退而求其次了?你便是再不成气候,也轮不到别人慢待!说完将名单揉成一团,让礼部的人再好生筛选。”
香芷旋为她松了一口气。
三公主又说起秦明宇和宁元娘,“我跟父皇隐约地提了几句,他就问我,你到底哪头的啊?这样成人之美的大度,也就傻子才做的出。他不肯,我就去求母后。母后倒是愿意做这顺水人情,说到时候问问两家,都没异议的话,她请父皇赐婚。反正从最初就反感我与秦家走动,眼下巴不得我跟他们撇清关系各走各路呢。”说到这儿又担心起来,“我这是自作主张了吧?不行,我得去问问宁大小姐,她要是不愿意……”她语声顿住,被水噎住了似的瞪着香芷旋,“不愿意也不行了吧?哎呀,我得赶紧去找她!”语声未落,便已跳下地,向外跑去。
香芷旋摇头失笑。
宁元娘不会反对,或者说,一早就失去了选择的余地。
这段日子,香芷旋也来回问过元娘、袭朗、婆婆,元娘态度没变过,说只要秦明宇能帮父亲平安回京复命,并且不改初衷的话,她嫁。这样一来,谁也不好说什么了。最要命的是,谁也找不到比秦明宇更好的人选。
宁三老爷那件事,宁元娘与香芷旋说过。
袭朗与秦明宇如果只按照最初的打算行事的话,毫无机会——蒋修染在东面的威望,堪比袭朗在北部、西北的威望,有心相助的官员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后来化解僵局的,是夏易辰的商队——这是袭朗做的第二个准备。夏易辰的商队直接带着八万两官银去了东部,有皇室中人的名帖开路,便是蒋修染,也不敢招惹。
商队抄近路从速赶路,宁三老爷则一直是走官路慢行,中途相遇,一前一后的走了两日。
后来,事情就成了。宁三老爷开始紧赶慢赶,如期将军饷送至军中,随后马不停蹄地返回京城。
说来简单,介入的人却很多,实际施行的话必然是波折不断。只是男人们不屑于细说这些,只要一个结果。
结果喜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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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孝期结束之后,秦家请了说项的人上门提亲。秦夫人敢跟别人厉害,对公公发的话却是不敢违背的。
媒人你来我往的走动几次,这件事便是满城皆知了。
宫里那边,有皇后与三公主劝着皇上,皇上被说动了,念着秦家老太爷几十年鞠躬尽瘁,又听说两家结亲势在必行,便拟旨赐婚,给秦家锦上添花。他之前的别扭,只是为稀里糊涂的三女儿不值罢了——他的女儿心心念念的人,不感恩戴德也罢了,反倒为了别的女子魔怔那么多年……真觉得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可越是这样,赐婚倒更彰显皇室中人心胸坦荡,处事磊落。不为这个,他才不肯送这人情。
赐婚旨意下去没过多久,远在东岸的蒋修染战捷,皇上命其班师回朝,论功行赏。
皇上对战功赫赫的名将,不论是信任还是防备,都要绑在近前观望着。蒋修染来日必将与袭朗一样,在朝堂行走。
很多官员为此兴奋不已,知道蒋修染回来之后,少不得与秦明宇、袭朗明争暗斗。而这三个年轻人的争斗,也能隐约体现皇室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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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隔三差五下一场大雨。
香芷旋很担心袭朗的旧伤,请来了太医几次,讨了几道药膳的方子,让药膳师傅每日做给袭朗服用。
袭朗到了这时候,京卫指挥使司的事情得心应手,凡事不需自己再亲力亲为,旧伤也真是作痛不已,索性请了一段日子的假。
恰好赶上皇上有些不舒坦,也是年轻时落下的伤病所致,对袭朗就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情绪,说朕这段都罢了早朝了,何况你这一身重伤病的,有个什么事,让指挥司的人直接去你府中商议便是。
体恤是一回事,公务不能耽搁是另外一回事。
袭朗领旨回家,每日上午去外书房处理正事,下午不是元宝跟他起腻,就是他跟香芷旋起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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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 元宝一日日长成了小型的狮子一般的庞然大物,定时给它洗澡就成了问题。
以前给它洗澡,是用木盆、浴盆。小时候的元宝很乖巧,只是扒着盆沿儿委屈地哼哼。长大了越来越淘气,且会偶尔闹脾气,常在浴盆里扑通得水花四溅,弄得紫苏等丫鬟狼狈不已。
也想过给元宝换个大的浴桶,但要它进去、出来都要一番波折,麻烦得不得了。
袭朗在家歇息时知道了此事,琢磨两日之后,让人在后园辟出一块地,弄了个小小的浴池,并在上面盖了一间四面加屋顶都镶嵌玻璃的小巧的屋子,一年四季都能用。
香芷旋听说了,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别人家有这种屋子,都是用作花房。他不,他给爱犬建了这样一个矜贵的房子。
有两日元宝总在后园花丛里嬉闹,不可避地会被扎到。
元宝自己找的事儿,他不责怪它,反而让家丁把那片花全部移植到府里的后花园去了。
香芷旋示下回来的时候,后园只剩了光秃秃一块地,那个人呢,正吩咐家丁赶紧铺上草皮。
挺好的一个小花园,让他弄得变成了供元宝撒欢儿奔跑的空旷之地。
元宝有他宠着,更欢实了,没几日就让安哥儿、宜哥儿对它敬而远之——
安哥儿养了两只性子温顺的猫;
宜哥儿养了两只鹦鹉。
元宝追得两只猫满府逃命,要上房上树才能躲过一劫;闲来又虎视眈眈地看着两只鹦鹉,吓得两个可怜的东西见了它就满屋子乱飞。
两个孩子为这种事哭过好几次。
香芷旋只好代替元宝给两个孩子赔不是,回来后跟它算账,训斥几句,它只一脸无辜地坐在她面前摇尾巴。
从那之后,两个孩子就不怎么逗元宝了。到底还小,更爱小巧的猫儿鸟儿,而爱物总是被这庞然大物弄得逃命,自然而然就怕了它。
香芷旋先是为元宝失落了两日,少了两个疼爱它的人,后来发现元宝一点儿失落的意思都没有,也就释然。
离孩子远一些也好,万一哪天谁压不住火气训斥它甚至打它……那可不行,她再恼火都舍不得碰元宝一下。
元宝是真没空失落。
早间袭朗会带着它府里府外地转转,去外书房的时候,它也跟着。袭朗部分护卫都很喜欢它,变着法子哄它玩儿。
午饭后,它跟着袭朗回清风阁,由紫苏照顾着洗个澡,开始在放了冰的凉爽的室内睡觉。
至黄昏睡够了,只要不变天下雨,就又能跟着袭朗出去玩儿了。
香芷旋觉得,自己正经照看了小半年,在元宝那儿,比不上袭朗数日宠爱。
是有点儿不服气的。
没了元宝时不时地陪伴,她倒也不愁没事做。
京城的夏日,她并无不适,而且蟑螂在这边不多见,在南方就不行,室内室外的,一个不留神就能看到,有一些个子大的总是把她吓得不轻。
室内放了足够的冰,氛围总是凉爽宜人,她大多数时候都留在室内,整理花样子、书籍,还有几乎每日都会描绘的画。
一张张线条简单的画,记载着她嫁到京城之后遇见的人、经历的事。
整理这些,一如最为细致地整理回忆。
近期画的比较多的,是三公主。
那女孩子给她印象深刻的一幕一幕,她都简略地画了下来。
这几日,不由仔细回忆每一件事。
因着三公主的缘故,秦明宇和宁元娘的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很快有了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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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蒋修染,亲近的人自然更愿意元娘嫁给秦明宇。
三公主功不可没。
可是……这公主帮的是不是太多了?
就拿三公主训斥秦夫人那件事来说,她当时真是觉得解气,到后来却是直冒冷汗。
正如婆婆听说之后苦笑道:“唉,三公主又何必呢?各有各的不得已。我们自然是要站在元娘这一边,可是反过头来将心比心的话,秦夫人即便做法欠妥,到底也是有苦难言。为人母的人,可不就想儿女的婚事遂了自己的心思。人还有有缘无缘这一说,她与元娘相互反感,便是缘分太浅。”
那时听完,她才知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太浅显了,对着婆婆惭愧不已,“我考虑的太不周全了。”
婆婆那时就笑,“谁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再说了,不论公主怎样行事,谁又能阻拦?”
之后,她得空就琢磨这件事,眼下空闲多一些,更是翻来覆去的考虑,并且想到的都是不太乐观的方面。
先是怀疑三公主训斥秦夫人是意在打慧贵妃的脸,同时又意识到时间赶得很巧——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之后想到的就是秦夫人与元娘来日的婆媳关系经了这件事之后,要修复很难。
最后,就开始揣测三公主连番的行径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三公主不是合情合理地出现在她生活中,所以两人到如今也只是熟稔而非亲昵。
说三公主有意,忙了一场也落不到好处;要说无意,一步一步都似在帮元娘,当然,负面作用也不少。
或者,只是习惯了率性而为恣意行事?
她越琢磨越理不清,到最后发现,自己已经被三公主绕晕了。
关乎到门第、府外甚至错综复杂的皇室格局,是她短期之内消化起来特别困难的一件事。
三公主再上门的时候,她就犯了疑心病,偶尔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复杂。做不到信任,应承起来就比较耗心力了。
越是如此,她倒越是愿意继续和这个人接触。日久见人心,心头疑惑总要解开,总要弄清楚到底有没有平白猜忌一个人。再者,是和这个人接触之后,才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这么想的话,三公主是能够让她反思自省的人。
有时也会自嘲地想:你便是不愿意接触,公主的大驾又岂是你能拦着不见的?
袭朗不喜欢三公主时常上门,因为那女孩子一来,他就要带着元宝避到小书房去,损失大把惬意的光景。
平日所谓的朝夕相对,隔着一整个漫长的白天,难得有点儿闲暇时间,却要时不时地被别人占据。
这天,他在小书房对着棋局,香芷旋脚步轻盈地进门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好笑不已。
他坐在三围罗汉床一侧,元宝坐在另一侧,视线不离他拈着棋子的手。
猛一看,是他正在和一头小狮子对弈。
“元宝。”香芷旋走到元宝面前,伸出手。
元宝立刻将前爪交给她握在手里。
袭朗微笑。元宝才不是要学下棋,是他给它立规矩呢,让它老老实实地待着。
香芷旋从元宝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它圆圆的毛茸茸的前爪,时常握在手里把玩。元宝早已形成习惯,并且只肯对她这样,换了别人,哪怕是袭朗,它伸爪子时也总是有点儿不情不愿的。
“你怎么这么乖啊?学下棋呢?”香芷旋又托住元宝宽宽的下巴,笑盈盈地跟它说话。
元宝用下巴来回蹭她的手。
“总这样,好像元宝听得懂似的。”袭朗今日想象力丰富,“等以后有了孩子,早早的就被你絮叨的会说话了。”
“想得倒是远。”香芷旋和元宝贴了贴脸,推它往里挪,“看我给你把他杀的片甲不留。”
袭朗哈哈地笑起来。
元宝因为氛围欢快,也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抖一抖一身漂亮的毛,大尾巴甩来甩去。
一面下棋,两人一面闲话家常。
袭朗道:“我看你也不是真心结交三公主,那又何必上心应承?不用怕得罪她,大不了称病一段时日,她隔一段日子也就不会再上门来。”
“不想得罪人,而且我也愿意她时常过来。”香芷旋如实道。
“怎么说?”
香芷旋想了想,把这段日子的困惑跟他说了,“总觉得有点儿奇怪,越想越犯晕。”
“嗯,倒是跟明宇想到一处去了。”袭朗笑道,“说要是往坏处想,三公主是把元娘推到火坑里去了——还没进门,婆媳关系已是不能更差。”
“还不是怪他?”香芷旋抿了抿唇,稍稍有点儿不满,“他和蒋修染都是一样,纠缠得太过分了。就因为钟情一个人,就该害得一个女孩子家里家外地为难?唉,这些也不说了,都赶到了一起,已说不清是谁的错。只是担心他日后不能帮婆媳两个关系缓和,反倒火上浇油。”
袭朗比较乐观,“宁家虽然时常苛责元娘招惹了不少是非,但是会耳提面命地叮嘱元娘不准忤逆公婆。秦夫人那边就更不需担心了,有秦家老太爷做主。”说着就有了不解,“秦夫人是怎么想的呢?找元娘那件事,完全就不该发生。秦老太爷一言九鼎,既是放了话,就不可能再改主意。再说了,秦夫人也不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的人。”他目光微闪,“不会是受了谁怂恿吧?”
香芷旋想了片刻,脑筋又打了结,不由哀怨地叹息一声,“这说起来,我嫁给你之后,可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笨了。”
“聪慧之人才会有这情形。”袭朗该夸她的时候也不吝啬,“自以为是的人才会认为自己最聪明。”
“嗯……”香芷旋抬手抚了抚心口,“我好过多了。”又去摸他的脸,“快帮我好好儿分析分析,让我更聪明一点儿。”
袭朗却嫌弃地打开她的手,“不洗手不准碰我。”刚才谁握元宝的爪子来着?爪子上是有尘土的。
香芷旋笑着扑了过去,“你这是嫌弃元宝还是嫌弃我呢?你对得起谁啊?”
“你这个小混账。”袭朗握住她的手,看着被她衣服扫乱的棋局蹙眉,“马上要分胜负了。”
“才怪,这是盘和棋。”她强词夺理,手挣扎着要继续去摸他的脸,“快,我替元宝跟你撒个娇。”
袭朗绷不住了,笑开来的同时,把她捞起来,转入里间,去了盥洗室。
“你要干什么啊?”
“洗洗你的小爪子,然后让你摸个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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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 香芷旋对三公主生出的困惑,袭朗也没办法给出确切的说法,毕竟对于三公主的了解,仅限于听闻的一些事。
但是事情到底是有些蹊跷,袭朗得了空,跟秦明宇提了提这件事。
秦明宇觉得还是有必要查一查的,命手下留意这些事。除此之外,他还跟祖父说了说八万两银子的事儿。
秦老太爷赋闲不是虚话,辞官之后不问官场中事,听了之后便难有些意外。再听了秦明宇和袭朗的应对之策及最终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他让账房取了八万两数额的银票,只说是自己要用。这种事让儿媳妇知道了,全无好处,不定又要怎样地埋怨他未来的孙媳妇。转手给了秦明宇,让他还给袭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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