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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袭朗没要,对秦明宇道:“当我私下给元娘的陪嫁,日后别亏待她。”出手的银子,他就没打算回。
秦明宇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多说,回家之后把银子交给了祖父,转述了袭朗的原话。
秦老太爷笑眯眯地点头,“那就把银子放在我这儿,我看着给你们俩置办点儿产业。放心,少锋的意思我明白,从我这儿来说,不会亏待了他表妹。”
秦明宇大喜过望,恨不得给祖父作揖磕头。
秦老太爷又道:“你眼前别满脑子都是娶妻之后的事儿,别的更要留心一些。比如说家里的人和哪些人是明面上走动、暗地里勾结。”顿了顿,语声转低,“兴许,你们母子都被人利用了。好好儿陪你娘说说话,听听原委。”
秦明宇听出话中玄机,恭声称是。家里的人,父亲、叔父婶婶、五个排在他上面的兄长嫂嫂,见到祖父都似老鼠见了猫,不敢挑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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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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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元娘的亲事已经定下来,她就不能再出门走动,每日在家做针线、看看书,安安静静地待嫁。
宁氏得空就回娘家坐坐,香芷旋则已有段日子没见着元娘了。
看着元宝,总会想到与她同样喜欢它的元娘。
这天问袭朗,“我能不能带着元宝去看看元娘啊?”
袭朗失笑,“想都别想。元宝在家里乖顺,到了外面与兽类没差别,惹了事怎么办?”
香芷旋想想也是,就算它不会遇到让它生气的人,万一到了宁家看到猫儿小鸟之类又追着赶,少不得又一番扰攘。
便就此放弃,得了空陪着婆婆一同去看宁元娘。
到了宁家,宁三太太待她的态度很是温和客气。
香芷旋拿不准是因为她与宁元娘的交情,还是因为三公主近日与她走动得频繁,但这情形总是好的。谁会愿意总看到别人不阴不阳的一张脸?
宁氏与宁三太太都知道她是专程来看元娘的,闲话几句,便让丫鬟带路,引她去宁元娘的闺房。
宁元娘见了香芷旋,很是欣喜,转手取出一个红漆匣子,“这段日子别无消遣,整日里做绣活,便给你绣了几条帕子。”
香芷旋有些意外,打开来看,是八条帕子,料子不同,绣的图案不同,手法也分三四种,她很喜欢,笑盈盈道谢。
“几条帕子而已,哪里就值得道谢了?”宁元娘携了香芷旋的手,转去里间说话,“里面凉快些。”
落座后,香芷旋打量着宁元娘,“过得还好么?”
宁元娘笑道:“还好。只是爹娘时常在我跟前絮叨,要我过门之后秉承孝道,好生服侍长辈。还说若是婆媳不和引得满城风雨,我也就不需再回娘家了。”
宁家是这样的,一个个都不是八面玲珑的性情,对人的情绪大多能从脸上看出来,但是很耿直,守着规矩方圆。香芷旋有时候也会想,婆婆那么多年的隐忍,这样一个娘家也是原由之一。
“这话也对。”香芷旋道,“尽量和和睦睦的,日子过得也如意些。可如果实在是委屈,也别太委屈自己。”她可不想元娘走婆婆的老路。婆婆是熬出来了,有个好名声,可心里好过么?未必就觉得值。
“嗯,我晓得。”宁元娘点头。
正说着话,有小丫鬟进门通禀:“镇南侯夫人过来了。”
香芷旋讶然挑眉。秦明宇的姐姐过来做什么?
宁元娘苦笑,“赐婚旨下来之后,时不时就过来。倒不似以往的情形了,和和气气的。”她起身,“既然碰到了,四嫂就见见她?”
“好啊。”
两人到了外间相迎。
镇南侯夫人与秦明宇容颜相仿,姐弟俩都是随了秦家人的样貌。见到香芷旋,立刻漾出明快的笑容,“听说袭夫人也来看元娘,我就想着,更应该过来一趟。”
香芷旋笑着上前见礼,并不多话。
落座之后,镇南侯夫人与两人拉家常,说起秦明宇和袭朗的交情,又说起镇南侯府也正在给她的小叔子张罗婚事,这一二年,她娘家婆家的喜事可不少,言辞柔婉,让人听了心里很舒坦。
香芷旋看着镇南侯夫人,想到的则是初见的秦夫人。母女两个在为人处世上,是相仿的。便更不明白秦夫人为何会用那样难听的字眼说宁元娘了。
她与人初见,有无好感都是一样,从来是言简意赅。
宁元娘则是因着双亲的耳提面命,不得不好言好语应承未来的大姑姐。
香芷旋冷眼旁观,见镇南侯夫人对宁元娘倒是发自心底的柔和有礼,笑容、眼神都透着由衷的喜悦。
这样也好啊,这个人如果日后也是如此,时不时帮婆媳两个打打圆场,元娘处境更好一些。
但反过头来想,还是有点儿不对。
秦夫人还没消气,忙着筹备婚事之际,都闭门谢客,寻常人只当是秦家低调行事,可局中人一看就知道是心绪低落所致。
母亲还那样呢,这个做女儿的却是这么快就释怀,由衷地高兴起来——由衷喜悦的眼神、笑容是做不得假的。
因着这些疑惑,因着想亲口问问镇南侯夫人,香芷旋没掩饰自己含着探寻疑惑的眼神。
镇南侯夫人察觉到了,起身离开时道:“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袭夫人,烦请您移步。”
香芷旋随着起身,笑道:“那我就代替表妹送送您。”
宁元娘看出端倪,笑着送到门边便返回。
出了宁元娘闺房,走到穿堂,镇南侯夫人停下脚步,道:“袭夫人是不是觉着我一时一变,没个主心骨?”
“那倒没有。”香芷旋摇了摇头,“只是笃定事出有因,才有所唐突,想要亲口问问。”
镇南侯夫人让随行的丫鬟退到穿堂外,开口时却提起了三公主:“今日袭夫人与三公主来往频繁。”
“是。公主时常驾临袭府。”
“少锋也等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心思透彻,看重的人也必然不笨。”镇南侯夫人笑微微凝着香芷旋,“你是不是疑心我为着什么缘由,想要借助弟弟的婚事捞好处?”
“那倒没有。”香芷旋失笑,“秦家的人做不出这种事。”有那样一位老爷子主持大局,谁敢造次?
镇南侯夫人满意地一笑,“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么,明日我去府上,袭夫人有时间见我么?”
“自然。”
说定时间,两人才分手。
宁元娘等香芷旋回去,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香芷旋戏谑地道:“你是我表妹,是她的弟妹,你说我们能说什么?”
“四嫂可真是的。”宁元娘睨了她一眼,又笑,“以前她过来的时候,倒是也不烦人,软磨硬泡的,只说秦夫人不肯与宁家结亲,她听着很是愁苦,倒并没说过别的。但是我娘那会儿不是心绪烦躁么?每次她走后,就要数落我一番……唉,眼下都要认了,也就不相互埋怨了。”
也就是说,镇南侯夫人不似秦夫人那般心意坚定,最起码没在明面上辱没宁家。这大抵也是如今宁家肯好生应承的缘故。
这结论还是喜人的。
近申时,宁氏与香芷旋回府。
香芷旋说了明日镇南侯夫人要去府中做客,并且说了因何而起。
宁氏看着她的眼神有惊喜有膝上,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都不是举一反三了,心里想的这些,比我都要多。”
“想到的多有什么用啊?”香芷旋摇着婆婆的手臂,“在当时反应迟钝。”
“今日反应不就很快么?”宁氏笑意更浓。
香芷旋回到家里,先回清风阁换衣服。
刚进到院中的抄手游廊,元宝就一溜烟地跑到她面前,立起身形,前爪搭在她肩头。
香芷旋顺势搂了它,和它贴了贴脸,又好一番摸它的头和背,“元宝想我了,是不是?”
元宝显得特别高兴,用鼻子闻闻这儿闻闻那儿。它从小被紫苏管着,不会舔人的脸或手,对人和它都好。
两个腻了一会儿,香芷旋才拍拍它头顶,“进屋去。”
元宝身形落地,颠颠儿地跟着她进了屋。
进门后,觉出室内静悄悄的,去更衣时,见袭朗睡在临窗的大炕上,身边一大堆公文、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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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看阴沉的天色,示意丫鬟噤声,不要惊动他。伤口作痛的时候,能睡着最好。
元宝则为此有点儿郁闷,袭朗睡着了,等会儿就没人带它出去玩儿了。好在还有香芷旋,它一味围着她打转儿。
这机灵的小家伙,真似小孩子似的,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香芷旋不想看它郁郁寡欢,和紫苏一起带着它去后花园转了转。
元宝只把清风阁当成自己的家,别处是不能常去的,所以今日虽然没能去府外,还是兴致勃勃的。
往回走的时候,却是老大不情愿,垂着尾巴,慢吞吞跟在香芷旋身后,过了一阵子,索性坐在地上耍赖。
香芷旋笑得不行,“你可不是小时候了,我可抱不动你。快回去,等会儿给你好吃的。”
元宝郁闷的嗷呜一声,不动。
紫苏看着情形,也是笑得不行,与香芷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算把元宝带回去了。
随后,元宝吃饭,香芷旋独自去请安,在宁氏房里用过饭,天色昏黑时才回来。
含笑端着药碗,踌躇地站在东次间门口,拿不准让袭朗睡还是服药。
这两日他偶尔会发热,香芷旋请了太医来给他把了把脉,太医让他服药三日。
香芷旋接过药碗,示意含笑带着别的丫鬟下去。
紫苏则哄着元宝去它的小房间睡觉去了。
药还有一点儿烫。香芷旋将药碗放在炕桌上,想着等一会儿再唤醒他。
窗外却猝不及防地传来炸雷声,她被吓得心跳都停了停。不消片刻,雨声入耳。
今夜又会有一场大雨。
袭朗由此醒转过来,缓缓坐起来,甩一甩头,眉宇间的慵懒便消散大半。
“正好,先服药,等会儿再用饭。”香芷旋将药碗递给他。
他挪到大炕边缘,接过药碗,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几口喝完,随后才道:“早回来了?”
“嗯。”香芷旋递给他一杯清水。
他没喝,看看天色,下地趿上鞋子,“晚点儿再用饭,我得再睡会儿。”
“行啊。”香芷旋随他转入寝室,也没点灯,熟门熟路地取出他的寝衣,帮他换上。
他言语少的时候,贪睡的时候,便是难捱的时候。
她心疼,偏生什么都帮不了他。今日兴许是闹天气的缘故,又正赶上这时候,她没来由的心酸。一改往日的絮絮叨叨,显得很沉默。
袭朗留意到了,问:“遇到什么事了?”
“没。”香芷旋摇头,要帮他系上衣扣的动作,变成了环住他,将脸贴在他胸膛,试图听到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很疼么?你这些伤,会不会折磨你很多年?”
“不会。”袭朗这才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语声分外柔软,“将养几年就好了。别担心,我会陪你一辈子。”
“说话可要算数。”她语声有点儿闷,“不然我下辈子都会恨你。”
他没正形,“就那么怕守寡?”
“就是那么怕。”很多实际而残酷的问题,稍稍想象就难以承受,“怕你丢下我,更怕我先丢下你。”
他下巴抵着她额头,“那我们可就要说好了,日后奉行养生之道,力图活成人们眼中的老妖怪。”
香芷旋不由笑起来,“跟你说什么都是这样,但是我可记住了啊,日后我要你怎样就怎样。”
“行啊。”他低头吻住她,满心暖意。
她趁势哄他,“给我点儿面子,好歹吃几口。”
袭朗自然笑着点头。
陪他用饭时,她和他讲起白日的事,镇南侯夫人的事倒是没提,不想他神,只着重说了元宝如何与自己耍赖,“它跟你也是那样么?”
“开始也是那样。”袭朗想起半人高的元宝耍赖的情形,也是好笑不已,“后来训斥几次,就不敢了。”
“嗯,原来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我训斥它都没用的。”
“你那也叫训斥?”袭朗揶揄她,“说话慢条斯理的,也不会板脸,估摸着元宝只当是你又跟它拉家常呢。”
“……”
☆、第98章
? 午后,镇南侯夫人过来,恰逢袭朗和元宝要去小书房。
镇南侯夫人看到元宝,立刻吓得停下脚步,“老四……这、这是狗还是什么兽类?”
袭朗自小与她熟稔,笑道:“不管是什么,也不会咬你。”说着拍拍元宝的头,“不觉得特别好看?”
镇南侯夫人白了他一眼,“我可没那眼光。去去去,赶紧带着它离我远点儿,吓死我了。”
袭朗笑得像个大孩子,“那就恕我失礼了。”之后举步离开,元宝亦步亦趋。
镇南侯夫人看着两个不见了,这才松一口气。
香芷旋迎了出来。
镇南侯夫人道:“你竟容着他养那样一个吓人的大狗——是狗么?不怕么?可不能由着他胡来啊,咬到人怎么办?”
人们看到元宝,都会很自然地以为是袭朗坚持、她迁就。香芷旋只是笑,没辩解。从何辩解呢?是她见他喜欢才养了元宝的,这实情总不能对别人说。
在室内落座,镇南侯夫人絮叨了元宝一阵子——其实就是数落袭朗,直到受到的惊吓消散,这才言归正传,示意香芷旋将下人遣了,又坐近了一些才道:“我一个小叔子在御前做侍卫,那是个心细的,知道不少宫里人的是非。我、明宇跟老四不见外,有什么话就跟你直说了,也省得再让我家侯爷专程过来说这些。”
香芷旋认真地点了点头,侧耳聆听。
镇南侯夫人继续道:“外人都疯传三公主看上了明宇,三公主自己也不否认,可你当那是真的么?她的确是有意中人,并且痴心不改,却是蒋家那位。”
“竟有这等事?”香芷旋着实惊讶了,她一向觉得,三公主是很反感蒋修染的。
镇南侯夫人笃定地点头,“千真万确。至于那样的闲话传出来,是三公主与蒋修染赌气之举。明宇说话难听,蒋修染说话比他还难听。三公主记恨上了他,索性放出那种风言风语,不外乎是膈应人。”
这样就说得通了。三公主惦记秦明宇的闲言碎语,不能膈应到蒋修染,可她连消带打促成了秦明宇和宁元娘的婚事,就不是膈应二字的轻描淡写了。
那个女孩子的城府,果真不可小觑。
“唉……”香芷旋见镇南侯夫人对自己开诚布公,自己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我虽然一直疑心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是三公主曾与我提及皇上赐婚她委婉回绝嫁给蒋修染的事,我是不曾怀疑过的。”说到这里,不由略显茫然地看住对方,“她那番话属实么?”
镇南侯夫人就笑起来,“真假无所谓,到最后,皇上还是要遂了皇后、睿王的心思,将她指给蒋修染。蒋修染受睿王器重,眼下娶元娘又已无望,自是没了抗旨的理由。至于这事儿怎么说,还不是由着三公主信手拈来?”
香芷旋扶额,“这倒是。”可是这样的两个人成亲……日子不知要过成怎样的情形。随即,她也明白三公主为何频频来访了,这也是在继续跟蒋修染较劲——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蒋修染与袭朗不能和平共事,我偏就与袭朗之妻交好。
总而言之,三公主其实是在处处惹恼蒋修染,换个气性大的,怕是已被她气死了。
说完三公主,镇南侯夫人说起自己对弟弟婚事的态度:“我知道明宇钟情宁大小姐不是一日两日,说心里话,起初没想到他是长情之人,如今便是有些心疼了,打心底还是盼着他能如愿。三公主有一段日子,暗中与我走动过一阵,她不论如何行事,只要能让她如愿,她也不会吝啬好处,从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就问我是愿意明宇在她面前一辈子都矮一头,还是愿意让他如愿。我自然不想让明宇跟睿王、皇后扯上关系,便只说希望他有情人终成眷属。三公主便将打算与我说了,要我帮衬一二。”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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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侯夫人算计着除了母亲不悦,对于家族、弟弟来说全无坏处,再加上祖父都已首肯,便按照三公主的吩咐行事。
秦夫人去找她抱怨的时候,她并没委婉规劝,反而编造了一些宁家人如何无礼傲慢的话。是太了解母亲,顺着说没用,无非是使得事情搁浅,劝和更没用,她在母亲眼里,始终是小孩子不懂事。权衡之后,索性火上浇油,让母亲失去平日的冷静,加速事态的发展,最起码能逼着祖父出面,将这桩如啃不动的骨头的事情尽早定下来。
那日秦夫人与宁元娘在袭府碰面,镇南侯夫人告诉了三公主。
三公主的本意就是来挑事的,便是两个人不起冲突,她也会从中挑拨,之后借题发挥。
“只是这样而已,算起来也算是皆大欢喜,只是委屈了我娘。”镇南侯夫人提起母亲,现出愧色,“日后我自然是要下跪认错的,这行径实在是不孝……可是我也算是了解三公主,知道她一认真计较一件事的时候,便会什么招数都能用上,甚至提过大不了让宁大小姐名节毁在我弟弟手里,如此一来,那就是不得不娶不得不嫁,不再是儿女情长那么干净。她到底是公主,要是请睿王帮衬,唤明宇和宁大小姐进宫易如反掌……便是两人再谨慎,我还是不敢赌他们不会落入圈套。真到那时候,局面如何控制?”
她说着已面露惧色,“之所以与我提及,是因做过比这种更恶毒的事——三公主相熟的女子惦记谁都行,与蒋修染有牵扯的,可是被她拿捏得生不如死。我那时怕她没耐心,跟我娘说她又未必肯信,少不得疑心我帮着明宇危言耸听逼迫她答应婚事,只得出此下策。”
香芷旋听了,默然无语。三公主单纯无辜的表象下的狠戾残酷,实在是叫她心惊。静默片刻后,她建议道:“您还是尽早与娘家把这些说清楚吧?听说秦六爷这阵子也和袭府的人一样,觉着不对劲。您到底是参与了,千万别让娘家人误会才是。”
这话,是因为袭朗让秦明宇查查原委,留心身边人。
镇南侯夫人点头,“是该如此。只是到底有点儿做贼心虚,这段日子便很是踌躇。择日不如撞日,我就不久留了,赶早回趟娘家,负荆请罪去。”
香芷旋一笑,“那我就不留您了,改日再聚。”
“好啊。”镇南侯夫人走之前,叮嘱了几句,“你跟三公主一如往常就是,但是心里要时时防范。镇南侯府与秦家、袭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可千万不能给家族添乱。不为此,我也不会将这些是非实言相告了。”
香芷旋一一应下。
镇南侯夫人还道:“我娘和宁大小姐那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尽力说服母亲,让她别轻看儿媳妇。知道了她看中的人选是那样的做派,想来也就认头了。”
但愿如此吧。香芷旋不能因此乐观。秦夫人不是她婆婆,镇南侯夫人又不能日日回娘家开解,元娘的性情也是有棱角的。
送走镇南侯夫人,香芷旋过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了所听到的一切。
三公主这个人,已不能用善恶来评判,那应该是对感情偏执并且做事有些极端的一个人。
而蒋修染呢,自然也不是善茬——将三公主逼到了这般行事的地步,怎么可能是善类。
可是不需见也能想到,定是个很出色惑人的男子,并且也不是能用善恶来评价的。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被三公主在他背后烧的一把大火弄得分外暴躁了吧?
若这两个人成婚,举案齐眉大抵是不可能的,一屋檐下相杀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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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
袭朗在家休养恢复的情形不错,开始每日上朝,早出晚归。
秦明宇和宁元娘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十八。有赐婚的前提也是一样,宁家总不能孝期刚过就办喜事。
蒋修染班师回朝,半路上出了岔子,听沿途官员说有草寇行凶作乱,他路见不平,带了五百兵帮当地官员平乱。
结果是喜人的,全歼草寇。
但是过程是一场小型的惨烈激战。
草寇人数约两千,并且骁勇善战,蒋修染与兵浴血奋战才获胜,伤亡过半。
蒋修染身负重伤,余程是躺在马车上回来的。
令人心激奋的献俘、亲眼目睹这位名将风采的事成了泡影。
蒋修染入府之际,已有几名太医等候。
三公主跑来跟香芷旋哭诉。
是前些日子,三公主把话跟香芷旋挑明了。也是清楚,秦明宇、袭朗大抵已知道原委,她总做戏也觉着累,末了对香芷旋道:“你放心,我对别人兴许歹毒过分,但不会对你那样的。不说袭少锋是我二姐的意中人,只说我与你投缘这一节,就会处处照看着你。”
这样的话,香芷旋也只能听听,过后就忘了。不能记得。
这日,三公主一面拭泪一面道:“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玩儿命负伤的?一定是。他就没想活着回来。”
“怎么会呢?”香芷旋宽慰道,“他或许没料到会变成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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