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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鹿公子
“所以我们刚刚的推断可能性又大了一些。”乔离也起了那些心思,开始专注于案情,“念姐那边查到那人资料了吗?”如果能查到资料,接下来就好办了。
“这个到没有,毕竟时间有限。不过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林莫语自信满满地开着车,“这人和那监控室大爷,肯定有关系。往那监控室大爷亲属上查准没错。”
同时,高策三人组这边也从冯氏基团里出来了。
“没想到,他居然看上你了。”高策显然还没缓过来。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有,我对男人没兴趣。”司世堂浑身起着鸡皮疙瘩,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怒气。怪不得上次就觉得冯水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原来是看上他了。
“哎,阿四,”高策看他满脸怒气,小心翼翼地问,“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他觉得自己最近不太正常,半夜醒来时眼前经常会浮现林清的脸。
“还行啊!正常恋爱嘛!有什么的。”司世堂重新戴上墨镜,遮住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过我自己可不是啊!我的身体和心都是念念一个人的。我也不歧视,你看咱老大和乔离,不挺好的吗?”
“咱老大和乔离!”高策震惊了,“你什么意思?”
司世堂白了他一眼,但被墨镜遮住了,“果然傻大个还是那个傻大个,大哥,这你都看不出来,活该单身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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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世堂撂下这句话就按了车钥匙进了车里,留高策一人……不对,旁边还有林清,在风中凌乱。
几天后,林莫语他们在郊区一个村里找到了凶手。
当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站在他们面前顺从地让他们铐上手铐时,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心里倒不是滋味儿了。
这凶人如乔离所料,是个女性。她是监控室大爷的孙女,叫韩文青,名如其人,她看上去很淑女,整个骨架也很小,和警队这行人走在一起更显得瘦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杀了唐佳佳。
审讯室里,韩文青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她脸色蜡黄,眼下一片青紫,但面容清秀,应该是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一楼还坐着韩文青的爷爷,就在那里抹眼泪,没办法,就算模样再可怜,再让人产生恻隐之心,他也犯下了包庇罪,同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虽然经常说法律无外乎人情,但那人情显然是分情况用的。
“说吧!你和唐佳佳是什么关系?”林莫语坐在韩文青对面,照例问着,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乔离在一旁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刘平。
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等明天去看看她吧。
韩文青和刘平倒是不同,刚问完她就抬起头,开始说话了,她不想是在交代作案过程,倒像是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我和唐佳佳是三个月前认识的,就在我爷爷的监控室里认识的。”韩文青说起话来不怎么连贯,但是表达意思还是行得通的,“我爷爷经常坐在监控室里,坐的腰酸背疼,有次疼得整个人快趴在桌子上了。正好唐佳佳路过时听到了里面的□□声,觉得不太对劲儿,就进去看看,然后她看我爷爷疼得整张脸快皱起来,快晕过去了,就叫了救护车。其实腿疼胳膊疼这种事儿老粘人经常有,去医院也压根治不好。但她还是认真听着医生的嘱咐,还垫付了医药,就把我爷爷带回去了。”
韩文青说了很多很多,说她爷爷小时候多疼她,说唐佳佳对一个陌生老人多好之类的,就是还没提到她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但是林莫语和乔离坐在那里,也没有着急的意思。乔离有些惊讶,自己一贯比较耐心淡定,但林莫语是个急性子,上次有个人交代案情时磨磨唧唧的,林莫语一嗓子吼过去那人就被吓住了,直接三言两语就把作案过程说清楚了。
说明武力有时候还是挺重要的。
但是今天林莫语怎么这么反常呢?难道是因为面前坐的是一个安静娟秀的女生?
乔离想到这,不禁眯住了眼,打量起韩文青,在灯光下这么一看,韩文青年纪不大,应该还在上大学,是一生中最美最青春的时段,脸上带着几分苍白薄弱的娇美,让男人忍不住产生保护欲。
可惜了这么好的年华,以后后半生都要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度过。
第41章 红衣(十三)
“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是爷爷一手把我带大的。后来我考上大学,来到市里,爷爷不放心我,就要跟着我来。”韩文青嘴唇有些干裂,舔了舔唇。
乔离观察得比较细心,就给她递过去一杯温水。她说了句谢谢,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就继续说:“我在学校里,平时都住宿舍,爷爷为了省钱,就找了份管住的工作,于是就来到这小区给人看门。我周末没什么事情就过来陪他,就这么过去了一年。”
“爷爷被唐佳佳送去医院的那段时间我在准备期末考试,我想考好一点,拿奖学金的话也让爷爷不那么辛苦,我们也会过得稍微好一点。”韩文青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她这次不仅自己要进去一辈子,还把爷爷也连累进去了。
“后来呢?”乔离在一旁问,总不能全程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我从小到大好胜心都特别强,不然也不会考到这里来。爷爷知道我对考试比较看重,他怕我分心,也没告诉我这件事。直到我考完试,去了爷爷那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唐佳佳。”
“见到她的时候是傍晚,爷爷的小风扇在旁边“哧啦哧啦”地吹着,她正帮我爷爷捶着背,夕阳照在他们身上,那画面很是美好。”韩文青对唐佳佳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才奠定了以后发生的事,不得不说,有时候出场顺序和景物烘托真的很重要,正是因为当时夕阳和烘托,唐佳佳在韩文青心中就是个孝顺善良又漂亮的天使般的女孩。
“爷爷让我赶紧叫小唐姐,我有些尴尬,只干巴巴地憋了句‘姐’就不说话了。爷爷还说我没礼貌,说人小唐人特别好,上次还把他送进医院呢!我还没来得及问爷爷怎么进医院了,他就被小区里的住户喊过去聊天去了。我杵在那里,和唐佳佳说了句谢谢,就没下文了。她倒是很健谈,因为比我大六岁,见识也比我广,后来聊开了才知道我们是校友,于是就更有话题可以聊了。后来她接了个电话后说有急事儿要离开了,我们就相互换了电话号码。”韩文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杀了她之后我就把她手机里关于我的一切东西都删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乔离见差不多到交代案情的时候了,就顺势问了一句,让话题别跑太偏,同时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仇恨,能让一个这么弱小的女子杀人。
“当然是她背叛了我!”韩文青的音量突然加大,清秀的脸此刻看来也有些扭曲。她又冷笑了几声,“要不是她背叛我,我才舍不得杀她,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杀她呢!”
韩文青说完这几句话,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倒在了椅子上,她闭着眼睛开始大笑,那笑声很癫狂,在审讯室里听着有些渗人,乔离不由得想起来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一个长头发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从井里爬出来,惨白着面容。突然旁边又出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全身漆黑,严重碳化,已经看不出原来形貌。
乔离回过神来,白炽灯下他的脸比韩文青的还要白上几分,似乎前些日子林莫语为他食疗补得那些血气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爱她,那她爱你吗?”乔离突然轻笑了一声,嘴角扬起的那若有若无的弧度连林莫语都揣摩不出具体的意味,“她不爱你的话,又怎么称得上是背叛,你是不是……杀错人了?”乔离问这话的时候没带半点疑问的语气,甚至连嘴角那点弧度都没有改变。
林莫语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懂过乔离。他和乔离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比不上这队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每次他都要在开会时寻找他的身影,知道看到那一抹冷冷清清的背影才安心。他想尽办法把这人拐到家里,试图用厨艺留住他,然后再慢慢靠近他。
他甚至只把心里埋了十三年的秘密说给他听。但是林莫语突然发现,除了一些生活习惯,他不知道乔离的家人,不知道乔离的朋友圈,不知道乔离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
林莫语心里一凉。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的动作,但紧紧攥住的发白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而面前的韩文青,在乔离这几句话的刺激下,开始变得不正常。她的面容扭曲得更厉害了, 如果开始还能看出清秀的模样,那现在完全就变了形,她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使劲地那一头乌黑亮丽又亮泽的秀发,嘴里不时地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和当初见到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但前面坐着的这两人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乔离因为想到了一些什么而故意激怒她,从而眼前的一幕是他早就意料到的,而林莫语的办案经验丰富,这点发泄对他来说没什么视觉冲击。
韩文青将头发拽的一团糟,她恶狠狠地看向两人,喊:“她怎么可能不爱我……她肯定爱我……爱我……呜呜”这声音由大变小,最后竟成了呜咽。
她开始从小声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这一哭就哭了半个多小时。期间,乔离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递上了几张餐巾纸,韩文青从一开始就太冷静,这么一哭出来反而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韩文青也顾不上擦拭眼泪,任凭着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在脸上随意蔓延着。她抬起头,还打着嗝,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她对我那么好,怎么会不爱我?除了我爷爷,对我最好的就是她了。她送我好看的衣服,带我去优雅的餐厅,吃饭的时候还给我剥虾……这些事情,难道都是假的吗?”她说的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我越来越抑制不住对她的感情。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自己生命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个人,让我在她面前能毫无保留地放松,她可能就扮演着姐姐这么个角色,而我对她也只是依赖。但是我却越来越想她,学习的时候她的脸也老是浮现在我面前,我尽量不主动去找她。但是,她似乎没察觉到,又联系了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我发现我真的很想她,越不见她就越想,心里实在是难受,我就跑去她家了。”
“去了她家之后才发现,她给我准备了个惊喜,给我买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我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三层的生日蛋糕。”韩文青回忆起这些时,眼睛里又开始闪着泪光,她声音开始变得温柔,“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日,爷爷也不清楚我是哪一天生的。唐佳佳是按照我身份证上的日期给我过得,但我还是很开心,毕竟这世上还有人真心对我好,我已经满足了。”
“那天晚上我们就睡在了一起,我紧紧地抱着她,全身上下都被一股暖流包裹着。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睡脸,我实在没忍住,偷偷亲了她一口。”
“没想到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她的睫毛很长,过了一会儿,她就紧紧地闭上了眼,我当时很惊喜,她对于我这种行为的默认,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喜欢着我?”
“在那之后我和她的关系更亲密了,我很珍惜这样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长,很快我就发现,她开始远离我,和另一个男人开始有了密切联系。”
“我知道应该相信她。但是疑心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有天晚上,我跟踪了她。”
“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那男的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乔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莫语,虽然没见过,但韩文青嘴里人模人样的男人应该就是冯水了。
“他俩下了车后进了一家餐厅,在一个靠窗户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那家餐厅看起来很上档次,我穿的很普通,又不敢进去,只能躲在树旁边,看他们的动作和嘴型。这么一看,我才发现,唐佳佳眼里,有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那种眼神,只有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才能露出来。他俩坐在一起很登对,那个男人很有钱,又帅,配得上他。”
韩文青说的咬牙切齿,但乔离还是能看出她眼里浓浓的悲伤,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既然很配,何必又要杀了唐佳佳呢!”
“我也不想的,我本来想退出,想祝她幸福,才想和她去说再见的。我想着,她对我这么好,我一直以来都没为她做过什么,于是我就拼命地找临时工,买了一条在我眼里看起来还不错的连衣裙。我觉得大红色很衬她,她就应该是这样鲜活充满生气的,她的人生应该是丰富多的。像我这样的一抹灰色,就不应该插足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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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红裙子,准备带去她家送给她,顺便把我所有的东西取走,让我永远在她的世界消失。”
乔离看着她,似乎每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会这样,失恋了分手了,就将那个人的所有物丢掉,以为这样就不会睹物思人,就会将那个人的痕迹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
但是关于有些人的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一旦想起,还是那般撕心裂肺的疼。
“我正拾着我的东西,她也没有阻拦,正如当初我亲她一样,都是保持着默认的态度。直到我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份协议。上面的字让我震惊,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宁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面两人知道那份协议是什么,那是冯水和唐佳佳的私下里达成了协议。五年的婚姻,给冯家留下子嗣,然后带着钱走人。这些东西还是上次高策他们在冯水那里查到的,当然他们是怎么让冯水开口提起这份协议的,就无从而知了。
“我拿着协议去质问她,她对我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后来我俩吵的特别凶,她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韩文青的声音突然硬起来,“从那晚之后,我心里就起了杀意,计划了几天,就实施了。”
“我在几天内抹掉了我的生活痕迹,试图让你们查不到我的存在,然后在那天晚上我随便用了个理由去她家,她心倒是挺软,就放我进来了。我带了麻绳那些工具,用安眠药把她弄晕后,就把她的脖子套在麻绳里,挂在了天花板上。”
“你看起来劲很小,是怎么做到把她挂到天花板上的?”林莫语问她,心里想着会不会存在一个同伙。
“我从小就干农活,其实劲很大。以前帮隔壁邻居家把猪挂在倒钩上都行,更何况唐佳佳那么轻的一个女人,”韩文青似乎回想起以前在村里的生活了,“以前的生活真好,我遇见她,既高兴又后悔,赔了一辈子进去。”
“你死前,有没有侵犯过死者?”乔离见她没有提到这关键的一点,虽觉得这么问一个女学生不好,但为了案子还是问了。
“你说那个啊!我在网上买的,假的。她死之前和死之后……都是我的。”韩文青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
第42章 红衣(十四)
“你说唐佳佳爱过韩文青吗?”乔离洗完澡,摊在沙发上,问林莫语。今晚审讯迟了,乔离又在林莫语家住下了,反正他在这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反而回到自己家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林莫语拿了条干毛巾走过来,轻轻地帮他擦着头发,嘴里回着:“应该是爱的吧。毕竟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这么好,就像男人对女人那样,献殷勤的背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欲望。”
“什么不可告人的欲望?”乔离被逗乐了,拍了他一下,“说的这么玄乎。食色性也,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把欲望看的太低俗太卑鄙,顺从着自己的心来才是关键。”
“你说的顺着自己的心就是洗完澡之后不擦头发然后感冒?”林莫语看似狠狠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又往上摸了一把,觉得有八成干,就把毛巾放了下来。
乔离白了他一眼,嘟囔着:“这些都是小事。”
“身体是小事?”林莫语又拍了拍他的头,那还带着湿意的发丝带着凉意,缠绕在他的手上,触感极好。林莫语靠近了些,头发下面那段白皙的脖颈和形状诱人的锁骨,让他浑身发烫,一时心猿意马起来。他咳了咳,尽力压住心里的那股冲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呦,还拽上文了,那你知不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林莫语从小语文就不好,就算是初中生学的东西,他也早就完全的还给了语文老师。听到乔离这一连串不带喘气的之乎者也,他更是被绕晕了,只能蹙着眉问:“什么意思?”
乔离笑了,这家伙难道从小就只认体育老师吗?他往沙发上一靠,尽显慵懒之色:“就是说像我这样责任重大的法医,一定要让我的内心痛苦,筋骨劳累,让我饱受饥饿之苦,让我遇见一些错乱颠倒的事情,这样才能使我的心智强大,锻炼我的才能。”
林莫语突然就不说话了。乔离躺下的时候是闭着眼的,半天没听见林莫语声音,有些奇怪,就半睁着眼朝他看去。
结果看见林莫语竟然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是说不尽的柔情和怜惜,乔离鸡皮疙瘩都被激出来了,他将身体作正,暗自调成防备模式,说话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乔离。你以前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以后你不用在受苦了。”林莫语刚准备顺势说出以后有我照顾你,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话,就听乔离开口。
“你受的苦也不比我少。”乔离说着从茶几上拿了一份报告递给他,“我看了一遍,根据里面的证据我也不能推断出什么。”
林莫语眼神暗了下来,接过那份报告。那是十三年前红衣男孩悬案的尸检报告,袋子上还有股霉味,摸起来也有股寒意,那是长年累月压在潮湿阴冷的地方所致。
林莫语在三年前打开后一次后就再也没碰过它,他在害怕,但是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怕什么。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打开了袋子。
里面每样东西他都清楚地记得,袋子里只有几张薄薄的纸,一张dna鉴定报告,还有几张照片。那尸检报告上内容他还清楚地记得:徐应童,十三岁,死因为窒息。身上除滴蜡外无明显痕迹,下半身有斑,为死者本身。死者房间内有一箱女性衣物,可能有异装癖和自虐倾向,绳结为专业人士捆绑。因在现场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的作案痕迹,故判定为自杀。
短短的几十字,就草率地决定了一个已经逝去的十三岁生命的后半生,将他的不甘,他的悲怒,化成一扬骨灰,一缕黑烟,尘封在一个不到几方寸的瓷罐里。
“你也觉得他是自杀?”林莫语此时想来根烟,但又怕呛到乔离。他看向他,眼神复杂,他此刻心里很乱,其实乔离心里什么想法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迫切想找乔离聊聊这件事。
“是不是自杀我不敢说。”乔离看着林莫语,心里也不大好受,他尽量放轻语气,让自己的声音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毕竟这是十三年的悬案,看了这寥寥数语,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你上次又说经手的法医也待在疗养院,问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这么一来,线索还是只有十三年前那么多。”
“我没那么大把握解开。”乔离看着林莫语低着头不说话,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泡杯牛奶吧!你边喝我边和你说。”
乔离很顺手地从冰箱上拿下一袋奶粉,利索地泡了杯热牛奶,端到林莫语面前,坐在他旁边说:“其实,我想了一下,根据尸检报告和你之前对我描述的那些,童童应该有性别认同障碍。”
林莫语咽下一口牛奶,嘴边立马沾了一圈白胡子,和平时的形象大径不同,这让乔离觉得好笑。但林莫语自己没有察觉到,他的注意力全在乔离说的话上,“性别认同障碍?”
“对。性别认同障碍是心理学者和医师们使用的一种正式的诊断来形容那些经受严重性别烦躁的人们。这是一种神病学的分类,它说的是关于转换性别身份和易装癖有关的问题。它是一种诊断的分类,而性别认同障碍也是最常应用在变性人的医学诊断上。”
“有异装癖的都有性别认同障碍?”林莫语总觉得自己眼睛旁边有点白色的东西,便下意识地抹了抹嘴,那圈白胡子就消失了。
乔离心里还觉得有点可惜,听到林莫语的问题后又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那倒不一定。这种障碍必须在青春期前就很明显才能确诊,具有典型此种想法的儿童在上学前就会出现症状,进入青春期后才出现诊断是不能成立的。而且这障碍必须至少持续存在6个月才可诊断。如果仅仅是女孩像假小子, 男孩有女孩子气并不能算是性别认同障碍。”
乔离怕他听不懂,就继续说:“专家们认为儿童和青少年或成年人对于性别认同障碍的外在表现是不完全相同的。一个儿童,如果反复说自己想成为另一性别,或坚持认为自己是另一性别,那么就有这种可能了。具体表现在男孩喜欢换穿女装特别是颜色鲜艳耀眼的裙装,女孩则一直坚持穿男性的服装,还有些男生在打游戏时候特别喜欢玩女号,这也是一种可能。其实导致因素有很多,有天生的,也有后天的。家庭、周围社会关系都有可能导致他们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产生障碍。”
“以前有过这种案例。”乔离看了林莫语一眼,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说,“如果是先天性的,任何一个与性别发育有关的生理因素出了问题,都可能造成性别认同障碍。但是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童童对自己的性别认知障碍应该是后天的。”
林莫语没说话,继续听他说。
“童童的家人在他小时候给他穿裙子,把他当女孩子养。那个时段的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加上中国一贯以来都缺乏良好的性教育,于是,他家里人的行为给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女孩的错觉。这种想法一直在延续,后来,他身体开始朝着男生的特征发育,但是行为举止却像个女生,喜欢洋娃娃,喜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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