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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实在太刺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眠君兮
他是什么人?他何德何能?难道叫闪亮一辈子都等着他吗?徐闪亮要的是义无反顾,是飞蛾扑火,可他是一个成年人,他做事总有计量,他做不到,就只能选择放手。
徐闪亮闻言微微一愣,一下子就听出了周鹤青的言外之意,但他只是执拗地盯着前方。他该求小周老师留下来不要走吗?就像以前一样,死缠烂打义无反顾?可他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呢?若是在几天前,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可能他会想着那就再拖几日,拖到不得不放手为止,可惜老天啊,对他就从没安过什么好心,错过的就是错过了。夕阳余晖下,透明的玻璃窗仿佛变成了一面镜子,将室内情形照得一览无余。他能清楚地看见周鹤青脸上的痛苦,他想,这样就足够了。
“那你要记得把东西都拾好,你的衣服,书,把该拿走的都拿走吧,哦,还有那只猫,要怎么办呢?”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停不下来,周鹤青道:“猫你就留着吧。”
可徐闪亮仿佛没听到一样,他绞尽脑汁地回忆周鹤青的物品摆放在家里的哪些角落,像是妻子在为临行的丈夫打点行装,半晌,他突然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小周老师,你放弃我了吗?”
一瞬间,周鹤青仿若被人牢牢攥紧了心脏,他突然十分庆幸闪亮没有转过头来,没有看见他面目可憎的脸,他听见自己干哑声音:“我没有喜欢上别的人,我只是……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忘了我吧,闪亮,你值得更好的。”
徐闪亮平静道:“是因为你的母亲?”
周鹤青没说话,徐闪亮便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嘿,其实往另一方面想,是我甩了你也说不定。如果你母亲今天跳河,明天上吊,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吗?等你结婚、生小孩,我就这样一直做你见不得光的男朋友?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从没说过这样的话,惊讶之余,周鹤青微微张开了嘴,似乎仍有些震惊,就听闪亮接着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小孩,小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喜欢徐鸣远呢?明明我们长得那么像,可我比他听话,比他懂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上不得台面,我受够了这种藏着掖着的生活,我想要人爱我,我想让人们把放在徐鸣远身上的目光都放到我身上。你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找上了你。”他大手一挥,“现在,我玩够了,你走吧。”
因为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谁骗谁多,谁爱谁多,都做不得数。但徐闪亮想,应该还是他爱小周老师多一点,不然怎么小周老师一露出为难的样子,他就手足无措了呢?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小周老师受一点委屈。毕竟他偷来抢来骗来这大半个年头,心里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眼泪滑到鼻尖,痒痒的,他不敢擦,唯恐一个动作就将好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勇气戳破了。平日里谁都说他行事大胆夸张任性妄为,其实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不然怎么连说句真心话都不敢呢?
他一直竭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到身后那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下了楼,才一下子躺倒在地。
他想,哇,徐闪亮,你可真了不起,明年的奥斯卡奖非你莫属了!
第58章 第章
58.
徐鸣远打电话过来说爸爸不行了的时候,徐闪亮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父亲还能中气十足的同他说话,但徐闪亮心里知道,这次恐怕是真的了。
有时候生与死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谁也说不清。
病房里站了很多人,徐鸣远和母亲站在病床旁,医生和护士站在另一侧,还有几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人,有一些是律师,有一些是公司的其他股东,他们脸上挂着庄严肃穆的表情,满满当当地挤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父亲的死。
徐闪亮挤到父亲跟前。父亲比起上次来,又苍老了许多,他眼底泛着青黑,嘴唇是青紫色的,他的眼睛肿胀着,似乎连睁开都很废力气。
“你来了?”
徐闪亮站在床边:“爸爸。”
“开始宣读遗嘱吧……”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人窸窸窣窣动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大律师接过来开始宣读遗嘱。徐闪亮脑海里懵然一片,什么都听不大清,头一回,他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这么静。面前这个形状枯槁的老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他病怏怏的歪在床头,身上插满了管子,各色的液体疯狂地涌进他的身体里,可是没有哪一种能够拖住死神的脚步。
这里站着的有父亲的血亲骨肉,有他比肩奋斗的战友,可站在这里的人们似乎压根就不关心他的死活,他们只关心那一张薄薄的纸,每个人眸子里都映出对方贪婪的脸,他们只想在这个可怜的老人身上分一杯羹。
依稀听到徐青把集团的股份和名下一些房产分成三份,给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徐闪亮知道,他父亲一死,集团怕是要变天了,那什么派系争斗啊,股份股权啊,他弄不明白也不感兴趣。他站在父亲床边,听律师将那长长的条目拗口的念完。几个董事暗地里都在打量两位少东家的脸色,生怕自己今后站错了队讨不到好果子吃。
心率监控仪发出刺耳的尖叫,屏幕上陡峭的曲线变成了长长的一条。
他父亲躺在床铺里,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那么多人涌上来,将徐闪亮挤到一边去,医生用电筒照了照徐青的眼睛,摇了摇头,宣布徐青的死亡,遗嘱即刻生效。
他们将白布拉上来,没过徐青的头顶,没过他峥嵘岁月的一生。
徐鸣远揽着母亲的肩膀靠在墙边,神色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徐母背过身去,揩了揩眼角,同儿子低声道:“我累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她虽年近六十,因平日里保养得当,看起来竟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上穿着得体的礼服,脸上化着致的妆,不像是来奔丧,倒像是要赶去参加什么宴会。她跟这个男人过了大半辈子,遭遇过背叛,内心里充满怨恨,她理应有诸多情绪,可她神色却淡淡的,淡极了,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人死如灯灭。
徐母走后,内里的人正准备宽慰两位少东家几句,就见徐鸣远站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摊开来,上面有徐闪亮的签名。他把那张纸条交给大律师,开口道:“诸位请留步,这是我弟弟放弃遗嘱的声明,还请各位鉴证,从今往后,我弟弟,啊,徐闪亮,便同衡远集团没有半天关系了,他的股份和房产将全权转交到我的名下,也就是说,如今,我就是衡远集团的大股东。”
那几个董事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等到大律师鉴证了声明的法律效应后,才似乎真的相信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子。那可是那么大一笔财产啊,说放弃就放弃了?
站在角落里的少年背脊微微弯着,嶙峋的蝴蝶骨从单薄的衣衫两侧凸显出来,好像下一刻,就要从中生出两扇巨大的羽翼,将他包裹起来,同世界隔离。
那些人很快走了,簇拥着徐鸣远,说些听不大懂的话,呼啦一下出现又呼啦一下全部消失干净。
闪亮微垂着脑袋,人们都走了,这个房间一下子静得可怕。他盯着父亲被蒙上白布的脸,想到最后都没能同父亲说上一句话,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爱过他的人。
他站在那里,终于痛哭出声。
徐青叱咤风云一辈子,到头来只有个不受待见的小儿子愿意为他哭上一嗓子,多么讽刺。
几天以后,徐青下葬了。
那时节正临近夏,山上满是苍翠欲滴的树,有那么一簇叶子沉甸甸地压在他爸的墓碑上,徐闪亮见了,就想上去把它折下,这样旺盛的生命力,令他浑身上下烧得慌。不论是空气里浮动的尘埃,火盆里燃烧的冥纸,和尚诵着听不懂的经文,还是断断续续传来的虚情假意的哭声,即便是远山尽头迎风招展的树,每一样,每一样都令他心烦意乱。
大脑还没发出指令,身体就先不受控制地一脚踏在石阶上,身边的徐鸣远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腕,那么用力,几乎要把他的腕骨掐断,他伏在徐闪亮耳边低声呵道:“你想让我们家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出洋相吗?!”
是啊,他请了那么多的媒体记者,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挤在这里,扛着长|枪|大|炮,镜头对准的是徐鸣远无可挑剔的脸。他要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昭告天下,是他徐鸣远接受了衡远集团这个商业帝国。
徐闪亮朝天翻了个白眼,用力把徐鸣远的手甩开,便站着不动了。





追夫实在太刺激 追夫实在太刺激_分节阅读_67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袖章,明火和太阳无时不刻地在将他炙烤着,相机的咔哒声此起彼伏,他觉得自己此刻更像是一只动物园的狒狒,大概这些人看见他穿着衣服很稀奇。
照片上的徐青露出温和的笑容,徐闪亮心说,笑个屁啊,你都死了。
约莫过了晌午,他们才从山上下来,徐闪亮厚着脸皮跟着车队一起回了主宅。主宅的那些佣人们只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似乎在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大家不大敢说话,也不敢同他问好。他们都知道,二少爷放弃了遗嘱,怕是要被大少爷赶出家了。
徐鸣远先他一步到了主宅,见他跟在后面,皱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徐闪亮便神色如常地越过他走向二楼:“不稀罕你们家,拿点自己的东西不行啊。”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来,上次回来还是因为打架洗了个澡。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心事,有他许多开心的不开心的回忆,也在这间小房子里和周鹤青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教书时光,至少单方面在他乐的。
他要拿的东西不多,多半是一些小时候的玩意,有缺胳膊断腿的小兵人,有按钮坏掉的水枪,还有一些他小时候的作业本,几本书,一沓废纸……都是些破烂玩意,徐鸣远翻了两下就没兴趣翻了,见徐闪亮从父亲书房里走出来,手上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抬抬下巴问道:“那是什么?”
徐闪亮就把掌心摊开来,是一支钢笔,“以前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留个纪念总可以吧。”
徐鸣远把纸箱子扔给他:“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闪亮便抱着纸箱出了院门,他本想找个司机把自己送出去,但一想到如今家主变了,情景不同了,就自己老老实实靠双腿走出了半山腰别墅。他还想着自己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没钱搭出租车了,要不坚持一下走去坐公交车吧,但挨不住身娇体弱,立马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扬手一挥叫了辆出租车。
他安慰自己。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应该都不会到这里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掩盖在重重树影间的徐家豪宅,重新坐好,“司机师傅,麻烦西区公安局停一下。”
陈警官今年四十有五了,在西区公安局了不温不火过了将近二十年,也才混到了队长的位置。不是他没有抱负,但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西区根本没什么大案子发生过,也就一些不长眼的小毛贼或是哪家小夫妻又吵架了。
他刚带一人出去给老太太抓完猫,回来助手小张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跟他说有个大案子!
什么!大案子!哪里死人了?!
小张神神叨叨地说不是,还怕旁人听见似的,非得贴在陈警官耳朵边上说,那呼吸软软热热的,两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陈警官不耐烦地一巴掌把小张呼开,直直走向了审讯室,见里面有个少年戴着口罩坐在那里,鸭舌帽压得很低,以至于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脚边放了个纸箱,里面有个缺了脑袋的变形金刚,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变形金刚的脑袋……哦,那不单单是个脑袋,还是个u盘。
陈警官坐下来,翻开面前的笔录本,“什么情况,把帽子和口罩摘了。”
那少年便依言取下口罩和帽子,灯光下,是一张面容清丽的脸。这张脸在最近几日几乎屠版了大大小小的报纸头条,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衡远集团被逐出二少爷。如今大少爷成了新的大股东,这二少爷居然出现在警察局。
陈警官看着面前的录音笔和u盘觉得事情不简单,他喊证物部的人拿来一台电脑,才打开u盘里的一份扫描文件,就“啪”地一下把电脑阖上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徐闪亮,徐闪亮则又把鸭舌帽戴上了,他面无表情问道:“警官,我可以回家了吗?”
陈警官摇了摇头,喊人给徐闪亮倒了杯咖啡:“这恐怕不行,可能今天得辛苦你一下,做笔录口录了。”
等到徐闪亮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半夜了,猫还没睡,听见开门声从厨房椅子上跳下来,见是徐闪亮走进来,就谄媚地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喵喵直叫。徐闪亮一看,自动喂食器里面已经没了猫粮,他便从柜子里给猫开了个罐头。
那猫吃的,呼噜噜的,头都不抬一下。
徐闪亮摸了摸它的脑袋:“猫啊,从今往后,就是我们两个人过了。”
他囫囵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背上他的吉他,推了一个行李箱,从地上弯腰把猫抱起,关门落锁走出了公寓楼,从此以后,天高路远,那前二十年的人生便同他再无关系。
第59章 第章
59.
事发时,徐鸣远正在办公室里批复文件,他刚接任过父亲的位置,还有许多事情尚未交接,需要他处理。因此警察来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人说,后来警察在搜徐鸣远办公室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隔壁透明会议室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几乎把能砸的都砸了。
五·一七特大经济刑事案件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成了所有海市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鹤青是在回老家的火车上到消息的,手机上弹出海市当地新闻,他匆匆扫了两眼,猛然站起来,方意识到自己是在火车上,旁人的交谈声,列车员的吆喝声,小孩子的玩闹嬉戏,无一不将过去和现在撕裂开来,那些人那些事都已与他无关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却那么难过呢。
周母疑惑道:“怎么了?”
周鹤青摇摇头,颓然坐下,他抹了把脸,看向窗外时,神色是忧郁的。
房屋和稻田飞速略过,连绵的田野形成一片广阔的绿色海洋,这时节,哪哪都是一片新绿,远离了城市远离了喧嚣,是那样相似又无垠的景色,细碎的阳光在湖面上跳跃着,连时间都变得漫长且让人难以忍受。
新闻说,有个神秘可靠的线人向警方匿名举报了衡远集团多年来偷税逃税,以及当事人玩弄钱权、行贿受贿等犯罪事实。此案牵连甚广,涉事者颇多,一时半会可能调查不清楚,即便某些上位人从中打点关系,但掌舵人是逃不脱的了。
这是徐闪亮多年来,一点一点集到的资料,他父亲常把他当个小孩子,也可能是并不在意,谈事情的时候喜欢在主宅书房里,那里是他的家,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徐闪亮蹲在里面他也并不在意。他比这个小儿子足足大了四十多岁,他忘了自己小时候,也搞不清楚他这个小儿子生的竟是颗七窍玲珑的心。
因为证据确凿,警方的办事效率很快,等案件审批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徐氏的诸多财产房产,徐青虽已病故,但他的大儿子身居高位,在他身前也参与过不少,那个小儿子却因为从未参与过,竟然侥幸逃过一劫,了牢狱之灾。才不过几日,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竟然顷刻间轰然倒地,不叫人唏嘘。
周母出院后便不愿意呆在海市了,即使儿子信誓旦旦说自己绝不会再见那个男孩子,她还是不放心,想着离海市远一点,断的可能也就更彻底点。周鹤青这几天一直守着网上的消息,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舆论一阵一阵,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一时间网上什么黑料都爆出了,还有技术帝分析他们的逃税手段,也有人在评论里感叹拍电影都没这么刺激。
徐鸣远被警察带走的照片传便了整个网络,他低着头,双手戴上镣铐,一语不发,那么多的聚光灯朝他投射而来,他脸上却未见恐惧只余疲惫和不甘。他曾高高在上,是天之骄子,是众人只能仰望的存在,可一朝一夕间,竟跌下跌下神坛,周鹤青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惶惶的,只是在庆幸。
他在庆幸站在那里的人不是徐闪亮,他想,徐闪亮现在,该有多害怕啊。
他在新闻上知道徐父不日前刚去世,可现在就连哥哥也锒铛入狱,只留下个老母亲,他在哪呢?他该有多害怕啊。那间公寓……他猛然坐起来,难道那间公寓也充公了吗?
那里充斥着他们或甜或酸的回忆,是珍贵的回忆。他有时候想,即便他们分开了,可那棟房子还在那里,家在那里,徐闪亮在那里,他们就在那里。可如今,就连这唯一一个证明过他们在一起,记载过他们过往的公寓就要这样消失了吗?
这些问题每日每时每刻都占据着他的脑海,叫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他甚至无心工作,终日抱着网络终端,妄图从那些字里行间窥探到徐闪亮的现状。
可很奇怪的,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也有不少人扒出徐闪亮在校园里的恶行,打架逃课公然毁坏学校财物开车撞人甚至还搞大了女生的肚子,他闯下那么多的祸事,最后竟然都不了了之,谁叫他家里有钱呢,十足的败类人渣,应该把他一起抓起来。
不是的。
周鹤青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不是,不是你们想的这样,他不是那样的,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好。他会关心花园里的流浪猫,会努力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有时候傻傻的,才总是会被人欺负被人利用,他可能是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只不过方式有点不太对。所以即使他做错了事,那也一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周鹤青觉得愤怒无比,比自己挨了骂还要难以忍受,他甚至亲自上阵却反被那些网友喷得狗血淋头。他想捂住闪亮的眼睛,告诉他,别看那些流言蜚语,别看别怕。可双手搂过去,却只是虚空。
他现在是不是在哭?
他该有多害怕啊。




追夫实在太刺激 追夫实在太刺激_分节阅读_68
这个念头不断地在他心里缠绕,他甚至日日夜夜都被自己的幻想折磨,他开始怨恨自己的母亲,痛恨自己的懦弱,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终日窝在他的小房间里当个阴暗的搜索者。从毕业答辩结束到工作单位开学,期间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想回去一趟,至少看看徐闪亮现在好不好,可看一眼就能改变什么吗?
什么都不会改变。
他烦躁地拉开卧室门,想出去倒杯水喝,便见母亲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周鹤青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面黄肌瘦胡子拉碴,怎么看都没了以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周母有些心疼,但也知道,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就越是不能放松。
周母想啊,要是让儿子出去见见人是不是会好一点,也比天天呆在家里强,又张罗着老姐妹们给周鹤青物色几个适龄女青年。她跟周鹤青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生怕儿子不同意,没想到儿子出来喝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神情恹恹的,竟然点头同意了,把周母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快,老姐妹那边传来了消息,是个模样周正的女孩,现在在政府机关单位上班,周母很是满意,周鹤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当然无所谓了,因为他去的第一天坐下来就跟人家讲“我有喜欢的人了,为表歉意这顿饭我请吧。”然后点了单付完钱就走,毫不含糊,直把周母气得在家跳脚,戳着他的脑袋骂他不孝。
周鹤青就把书盖在脸上,“妈,您就别瞎折腾了,我说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母亲骂他,“你难道想孤独终老?”
周鹤青便答:“世间光棍又不止我一个,谈恋爱总得讲个你情我愿吧,人家姑娘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一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他大多时候在发呆,看文献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比起不去想那些事,他宁愿去回忆那些细节,楼底下的知了渐渐猖獗起来,一声盖过一声,吵得他头痛欲裂。他没敢换号,也未曾拉黑谁,断也断得不彻底,还在妄想某一天某个时刻,那个头像还能再一次发来简讯。
他频频看向手机。
手机发出“叮咚”短信提示音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在意,拿起手机一看,竟瞧着自己的账户上多了三百万人民币,那一串儿的零看得人眼花缭乱。他起初还很困惑,不知道这三百万从何而来,等到面前浮现出徐闪亮的脸,他才恍然大悟。
是那个该死的合同违约金。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膝盖磕上了桌子,连椅子带人摔到在地。膝盖上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感,那疼痛感愈来愈强烈,麻痹了他的四肢百骸,叫他无法动弹。连带着,心脏也抽痛起来,似被针扎掐拧,更是无尽的悔意。
这就是徐闪亮坚持说是自己甩了他的原因?
周鹤青手脚并用爬起来,瘫坐在沙发上,双眼茫茫的,好半天才想起来要给徐闪亮打电话。
打电话啊。
他眼睛盯着通讯录,手却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心跳声大如雷,在这寂静的小房间里一览无余,他觉得口渴心慌,比工作面试的时候还要紧张。周鹤青猛地深吸几口气,拨通了徐闪亮的电话,不出意料,那边传来冰冷的女声,显示对方已关机,他不死心地又去发微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拉黑了。
拉黑才是正常的吧,可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痛苦呢?
想他。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都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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