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所以对手下五百个进行近乎一个月的战术训练的军兵,杜子腾是极有信心的,一旦双方开始接触,特别是当对方倚仗着多出一倍兵力,要进行分割包抄的时候,这接受了小队战术训练的五百人,绝对能带给王骥那一千人,巨大的惊喜。
但事实并没有如于一所设想的情况继续下去。
第二天的早晨,就有新的公文和旨意,随着从京师来的御史到达。
靖远伯王骥奉旨上京面圣,即日起行;
丁如晋卸任巡按御史的署理职务,回容城读书,按前例每月到京师国子监报到。
来传旨的太监便是上回给太医来给丁一的内侍,宣读圣旨之后,他却又很客气地请丁一借一步说话,去到书房,他便对丁一点了点头,依旧如上回传旨的王毅一样,说了一番丁一为国被创有疾在身免跪,然后问道:“奉圣旨问话:东宫生日何日?”
听着这话,丁一心头一震,自己终于还是改变了历史,至少历史上记载,两年之后,景帝才开始向内廷、外朝试探这个问题。七月初二,是景帝儿子的生日,而英宗儿子朱见深的生日,则是十一月初二日。
而现在大明的皇储东宫太子,也是景帝登基时再次确认的,是英宗的儿子朱见深。
来问东宫生日什么时间,就是试探要换太子嘛!
但丁一此时,却不得不答,他脑海快速地转动着,想了一下措词才开口道:“臣懵懂,不知其是。或问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应有所得。”丁一是记得清楚的,景帝的皇后,是个有节操、要脸的女人,极力反对废掉英宗儿子,还因此被景帝废后。
这时却又听那内侍再次开口:“奉圣旨问话:朕意东宫七月生,若何?”却是景帝这不要脸的,不管丁一对上一个问题怎么回答,他是一定要逼丁一表个态了。这是很赤果果的逼迫了。
丁一却就笑了起来,图穷匕现么?这个他倒真的不怕,当下对那内待说道:“臣于天象略有所得,故于沙场敢横刀,于雪夜敢踏营,是为可为之事;今上问臣,不敢匿,天象所呈非上意。”
内侍太监听着,不禁说道:“先生,此不录于起居注……”意思就是这话不会存档的。
“大丈夫,无不可对人言之事。逆天而行非良策,若天命所归,便如唐太宗于玄武门,其行不轨于礼,又若何?至今尤忆天可汗!”丁一也豁出去了,开始他还装傻,后面硬要逼他回答,他总不能连金英那太监的气节都不如吧?所以丁一也不再犹豫,“非礼不过枝节事,是事不可为之。上意若何,安是学生能左右?但教问于学生,安能谄言媚上?”
于是在宫里颇是个人物的内侍,被丁一喷了一脸口水,和一次一样,灰溜溜地回了去。
丁一把谢雨城和那些教习都留在雷霆书院南京分院,随他来的五十少年,也全部留在南京,只带着刘铁和杜子腾,与那二十多个从容城跟来的亲卫,还有那五百军士,启程回容城去了。
上路之前他专门叫了刘铁和杜子腾衣袍内报了锁子甲的,偏心轮弩、长刀、手榴弹、长枪都分挂在战马左右,他基本是随时预备景帝下旨,收回赐予他的这些亲卫,命令这些军士全部回归南京,而他们三人会在前方遇着装备精良的“匪辈”号称来劫道,实则取命。
但出乎他的意料,从南京到容城,一路都很顺利,也没有什么公文旨意下来。
景泰元年的上半年,不是一个属于丁如晋的年份,他并没有在这段时间的起居注或史册里,留下什么痕迹。倒是靖远伯王骥,却就有了动静,到京师面圣以后,他比历史上提早了两年被去职,去向倒如历史上一般:安排他在南宫,看守英宗。
但对于丁一来说,景泰元年的上半年,却是一切的启始。
因为,随着大量绿矾的运至,他很快就提炼出浓硫酸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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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五十章 幽怀恨无句(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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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什么是最能收卖人心或者说凝聚向心力?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官职,也许是美色,甚至是美食……答案不一而足,但对于丁一来说,他只相信做好三件事,就足够了。所以那五百多个亲卫,他们因为是成年人,接着的操练要比书院的少年严格无数倍,违反纪律的后果也会比书院学子惨重无数倍。他们敬畏丁一,更甚于其他。
然后这五百军兵在领着没被克扣的锦衣卫军饷之后,他们还拿到了两倍于饷粮的津贴。每到月初,便一人一人轮流领取,丁一亲自发放,而领钱时所说的“拿先生的钱,为大明而战!”私底下,在刘铁这狗腿有意的导向下,早已成了“拿先生的钱,为先生卖命!”
而刘铁、杜子腾乃至各地安全衙门的那些弟子,却就是这五百军士的希望。做官,是几千年里华夏大多数人从不曾改变的理想,而在先生门下只要卖命,苦哈哈的军户也能出头做官,这种希望足够他们在魔鬼式的训练里,咬紧牙关挺过来。
至于第一次景帝赐予丁一的五十亲卫,已经在开始训练一周以后,就全部离去了。不论是训练导致的伤残或是自残,都足够让丁一有理由把他们打发走,事实上丁一对于这五十个不是他挑选、由卢忠那边硬塞过来的亲卫,尽是满满的恶意。
否则的话,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示范了一次攀岩的三角支撑之后,就向那五十亲卫要求,由他们先来练习,练好了可以去给那五百军士示范,却又故意不提起安全绳就这么让他们跟自己一样,赤手攀岩。
单是那个科目,就有一名亲卫摔死,三人摔残,七八人骨折。
这样的情况之下,略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地方呆着了,都应该知道怎么做了。那五十亲卫身手本事是稀松,看人眼色却是极为专业的水准,所以他们很快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了。
丁一回到容城这三个月里,忙得连轴转,充实而低调。
更为重要的是,他弄出了硝化甘油。虽然还没办法批量生产,只是实验室条件下的生成,但对于丁一来说,这已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余下的,就是分解工艺步骤,然后才能够开始批量生产。
不过让丁一哭笑不得的,是那些钱知县介绍过来的看火师傅和刘铁花钱请来的工匠,他们居然就弄出钢了!没错,就是钢。而且还是好几种工艺手段得到的钢,一种是类于似天竺的坩埚钢;一种炼出一大块生铁之后,砸碎选取其中合适的部分,反复锻造,据说是唐法锻炼横刀的百炼钢法,丁一看着跟现代日本所谓的玉钢炼刀差不多。
问题是,坩埚钢每次弄出来,就是一个现代硬币大小的那么一点啊……
而所谓唐刀秘法,这样造价和废料率太可怕了。
当然还有炒钢法、灌钢法等传统手段弄出来样品,但对于市面上的钢材,并没有价格优势也没有产量优势——这个时代都这么做,废品率都这么高,都这么费钱,不,要比市面上更花钱,因为这些工艺对于被刘铁请来的匠人本身,也不太吃得透,真的大匠师,哪里是刘铁请得到的?于是变成了丁一免费提供原材料,给予这些工匠进行工艺实验。
丁一果断地停止了大炼钢铁的念头,这玩意看起来,是不太可能通过小规模作坊,哪怕是流水线作坊来实现的,当然如果有足够多的银子来败,那自然是可以,但丁一又不是科研人员,他更关心实用性的问题。
“还是王恭厂出来的师傅靠谱啊!”丁一无不沮丧地感叹着,毕竟是大明这年头,王恭厂的匠师,就算说是工程师有点生搬硬套,但大明特级机械技工是绝对没问题的。唯一有成效的,就是这一批王振在位时,英国公张辅给丁一弄的王恭厂的匠师努力出的结果。丁一拿着装置了自发火延时引信的手榴弹,向李匠头问道,“哑火率大概多少?”
“二成。”李匠头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想了想又说道,“再给俺一个月,应该能压一压。对了,要是造多些,孩儿们熟练些,兴许就更低了……”这个哑火率其实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并不高了,甚至来说,已经比抗日战争时代的边区制造,要好上许多倍,当然,产量也要低上许多。
丁一没有开口,其实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出一个思路,应该产量就会有着长足的提升,工艺方面也会降低许多要求,那就是不要去管预制破片,能炸开几块就是几块,边区造不就是一炸两片么?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提出来。
生产木柄手榴弹要说简单是很简单的,至少丁一就知道现代有一个时期,大练民兵时兴起过一阵“七人背”的简易设备,就是从化铁炉到铸模,再到车制木柄的车床,全部设备只需七个人就可以抬走转移,放下七个人就能完成全部生产任务。若是用非颗粒化的黑火药,那真是随时就能出产量。
但要搞这样的东西,丁某人还去经历什么土木堡?还是拼死拼活做什么?应该发动人民战争的大潮才对吧,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例如白莲教这种专业造反几百年的团体,还有黄萧养啊、韦向烈啊这种农民起义军,然后开展抗租抗税……
丁一不打算去干这种生死未卜的事情,也不打算以无数生命、鲜血去铺一条不知道能不能走完的路。一个好的狙击手,不需要热血,不需要壮志,他只需百分之一百完成作战目标,这就足够了。
“好,李匠头,拉索发火这事你要把哑火率压到一成以下,就算你弄成了。奖励会第一时间发给你!”丁一笑着拍了拍李匠头的肩膀,“你要捉紧些,李大嫂都拿到五十两银子的奖励了啊。”
李匠头有些尴尬,搔着那越搔越乱的头发,喃喃道:“她那女人家,济什么事?咱弄这个是能杀敌的……”丁一也不再调侃他,说笑着便离开了作坊。李匠头的妻子是个能人,自从丁一教会了她们一班匠师的家属,水平玻璃造法,在李大嫂带领下,她们很快就能做出大块平板玻璃了。
而更让丁一吃惊的还在后头,因为有了硝酸,烧碱,所以在和李匠头闲聊时随口把银镜反应的实验步骤说了一下,想不到李大嫂就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后来还来问过几次细节,丁一都不以为异跟她说了,因为没有葡萄糖,就没有醛基可以作为还原剂,丁一是打算什么时候弄出葡萄糖再来折腾银镜反应的。
想不到她居然就这么自己鼓捣起来,过了几天,跑来告诉丁一:“先生,葡萄是没用的。”她不知道去哪里弄了几颗葡萄干,大约鲜葡萄都不一定见过,然后把那些葡萄干碾碎了泡水来做实验。
丁一也没去管她,毕竟她有这个劲头带动一下工场里的其他人也是好的。
谁知这日李大嫂拖着李匠头,拿着一个发生了银镜反应的玻璃管过来炫耀!并且告诉丁一:“先生错了,不是葡萄糖,是最甜的饴糖!”原来她不懂什么叫葡萄糖,只是感觉那葡萄干碾碎了不行,就换另一种糖嘛,饴糖、蔗糖、冰糖全部一一试过的,后来试到最甜的饴糖也就是麦芽糖,终于得到充当还原剂的醛基。【华夏古代食用的糖除了蜂蜜之外,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淀粉水解而成的饴糖,其中味甜的成分是麦芽糖;另一类是由甘蔗汁加工的蔗糖。】
丁一几乎现场要吓得昏过去,这是一个最多初小文化程度的古代妇女,就靠听着自己随口说的银镜反应的实验过程,来问了几回细节——原来她自己去吹玻璃试管,去一样样尝试,合成硝酸银,寻找充当还原剂的醛基——她完全不懂这反应原理的,居然没在实验里让硝酸把她毒死!
想想后来比西方更早发明了连发枪而不被重视的古人,丁一不得不承认,真的工匠的地位太低了,要不然的话,华夏不是没有天才,至少李家大嫂,绝对是有天赋的,至少要比丁某人强大得多。
“李匠头,这个,不得不说,嫂子比你利害多了。”丁一苦笑地冲刘铁挥了挥手,后者这狗腿子还是极尽职的,手上托盘早就备了奖励的银两,丁一接过交给李大嫂,却对李匠头说道,“要不,让李大嫂帮你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把哑火率降下来?”
这么一说,李匠头就不高兴了,性子一上来,根本不理会丁一什么名动天下,两眼一翻很愤怒地说道:“她懂什么事?先生!这婆娘弄这些玩意,值什么银子?”又骂李大嫂道,“你这婆娘就是欠教训!贪心先生的银两!咱弄的是能上阵杀敌的……”
丁一又是好生劝说,才把李匠头劝消停了,不过很明显李匠头还是很不爽自己婆娘一再得奖励,而他自己那摊子活计没进展,连家也不回了,出了丁府,就直奔工场而去。
丁一却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有进账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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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五十一章 工欲善其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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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银镜反应造出来的镜子,跟先前那用薄银片弄出来,成本上的低廉就不说了,工艺上也要强上许多,加上平板玻璃,丁一算计着,按自己这边的产量,两京十三布政使司那么多州府铺货出去,每个州府都没能落下几件,根本就不到控制销量以免价贱的地步,甚至,恐怕头半年里,连京师的市场都喂不饱吧。
“备马,随我上京师去。”丁一冲刘铁吩咐道。
银子对丁一来说,是目前最要紧,却也是没有意义的事,他要用这玻璃和镜子,去京师换取更多的东西。而且他不只有玻璃和镜子,水力不仅仅只能带动车床,而且还能够带动冲床和锻锤。
尽管会因为水流急缓而造成一些动力的波动,但对于现在粗糙的工场来说,还不至于有什么麻烦,毕竟他们所要求的加工精度,又不是以现代工艺水准0.01mm——也就是一根头发直径的六分一到八分一的精度来计算。
而是通过不知道疲倦的巨大水力来代替人力和畜力罢了。不论是锻锤、皮带传动的木架车床、冲床,其实目前就是这样的作用。所以丁一手上不单单只有镜子与玻璃,还有冲击成型的甲胄。
当然,不要指望这些甲胄能挡下短距离火枪铅弹,但它们要比此时的明军铠甲,更轻便和更便宜,特别是齐腰铠,一体成型的胸甲简直就是极好的代替品。至于防护能力,不好意思,丁一没试过,这个年头私藏甲胄的罪名可是不小的,至少那五十个被逼走的亲卫,他们的甲胄也是要造册的。包括丁一的两套甲胄也是同样的。弄坏了就要修补。
王振在位时,一切还很好说,总有办法折腾出来,弄坏了就把坏的入库还回去好了,现在,可就没这门路了。何况于,按柳依依的说法:此行前去,一定有免费的甲胄可供试验,何必自己掏钱还要偷偷摸摸去弄甲胄?
在大明京师的各个茶馆里,丁容城的名号。近来渐渐被另一个名字所取替,那就是砍头将军。只因这位砍头将军实在太喜欢砍下敌人的头颅了,她便是昭勇将军丁如玉,每一回她的战功里,很少有俘虏。都是枭首多少级。
“姑奶奶这杀气也甚重了些吧?”坐在茶馆里的柳依依,听着说书先生与食客们的评论。禁不住低声向丁一说道。“怎地便这么喜欢砍头?妾身听着,煞是害怕……”难得有个机会踩上如玉一脚,身为女人若是放过这样的机会,只怕连柳依依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丁一无声地笑了起来,只对柳依依说道:“这叫什么话?战将上得沙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其实丁一很清楚。并不是丁如玉特别喜欢砍头,来了大明这么久,他对此时军伍里的一些陋习,也是心知腹明了。
之所以这么突出。只不过是因为担任总督王来的警卫部队,没有其他军将来分润丁如玉的战功罢了。否则丁如玉不过是一个三品武将,按正常来说,都指挥使、都督等等分润下去,自然就没这么显眼。
“这位兄台,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边上却听着有人在边上桌子插嘴说道,“杜工部诗曰:‘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便是如此的道理!兄台这见识却是有限得很啊,还是要多读点书才是!”
丁一不禁抬起头望了一眼这老气横秋的家伙,却是一个肥得象个肉球的青年,看来也就不到三十,穿着八品青色官袍打着黄鹂补子,看着有些面熟,丁一想了想,却就想了起来,只因这位的体型实在太有特色,并且出场方式也很震撼,不就是丁一从大同回京师时,路上遇着那位举人么?号称要上京师做官的?叫什么来着?似乎便是姓陈。
刘铁在边上听着却就不爽了,他本来是站在丁一身后的,很有狗腿子的自觉,是丁一强行要他坐下一起吃饭,这吃货才放弃了立规矩的,这时听着有人来多嘴,不禁开口道:“先生,这只黄鹂叫得黯哑,看上还没爬上枝头?只是这黄鹂贪吃,只怕爬上去压断了树枝,摔死也不好说啊。”
这厮是极为焉坏的,又是嘲讽这胖官儿品级低,又是揶揄这胖官儿太肥。
若在边远州府倒也罢了,京师的百姓却是听得懂这种恶意,边上几桌都失声笑了起来。这就让那陈官人极为愤怒地拍案道:“下官顺天府知事陈恰好便是,你是什么出身?大庭广众讽刺朝廷命官,是要谋反不成!”
丁一无奈地摇了摇头,知事,那就还不是正八品,从八品来着,打这种人的脸,有意思么?真的是不会有快感的,为何这人就硬生生要把脸凑上来讨打?丁一瞪了刘铁一眼,教他不要生事,却对那胖官人说道:“陈举人,重逢也是缘遇,学生先干为敬了。”说罢就举杯而饮。
他真不想生事。
从容城来京师,说白了,就是所谋者大,他要的是铁矿开采权,要的是钢铁制品的销路,只有把这些弄妥了之后,才可能把他构思的工业化慢慢一步步达成,要不然关着门爬科技树,,所有原材料都靠海贸的银子去买,价钱高低不说,命脉根本掌握不在自己手里,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
他要解决的事很多,比如说炼钢可能的话得建反射炉,这样才能提高炉温,但建反射炉,炉砖酸性碱性什么的,都还要讲究,没有矿产,没有资源,包括烧玻璃的石英矿之类,都是要解决的问题。
科技要转变成生产力,生产力要转变成为更多原材料,这样才有一个良性循环。
丁某人现在头痛的是整个国家的工业基础,打一个从八品知事的脸,对他来讲,有什么意义?所以他情愿息事宁人,和对方套了一下关系,再自己喝上一杯赔罪,都不情愿接着吵下去。
谁知那个陈知事听着,沉默了片刻,却又开口道:“你叫得出下官陈举人,看来也是旧故,好了,叫你这随从给下官磕个头,这事就算揭过。”这胖官儿一副显示着自己极为宽容也似的脸孔,谁知丁一这一桌,压根就没人再去理会他。
若说有什么是比被挑衅更为让人愤怒,那自然就是被无视了。
而现在陈知事陈恰好,就觉得自己被无视了,他拍案而起伸手就要来扯刘铁,却不料肩头一紧,杜子腾的手稳稳按在他肩膀上,要知道杜子腾本来就和陈三一样,这批人都是在卫所里便是有名的大力士,又跟了丁一训练了年余,伸手一按,陈知事哪里站得起来?
“好!你们等着!”陈知事气得脸上青白不定,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便杀了下官就是!否则的话,只教下官走出这门,便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丁一夹起一筷青菜,听着这话,禁不住筷子一颤,那几颗菜又跌回盘里去,这陈恰好看着冷笑道,“知道怕了么?哼!太迟了!”
“算了。”丁一对杜子腾吩咐道,后者便松开了按着陈知事的手。
若是杜子腾起身把对方狂殴一顿,估计这胖知事还得掂量一下对方是什么人物,毕竟京师里多的是勋贵,有的是高官,免得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但现在他感觉丁一是被自己吓到了,又服了软,他气势却便愈足了,真是高官或世家,安会就这么被吓到?
于是起得了身,便冷着脸往外去了,只抛下一句:“若有本事,便在这里候着!”
丁一再次无奈地摇头,这出门撞着的都什么人啊?不过他心思不在这里,想了片刻却对柳依依说:“不如你跟我去兵部吧?这生意上的来往,我实在是不太在行的;或是我与于先生谈妥之后,细节事情还是教他们来与你相商?”
柳依依听着,脸有喜色,低声道:“妾身全凭夫君安排就是。”
丁一等人吃喝妥当了,叫了小二过来会钞,却就听得杂乱的脚步声从这酒店外传来,领头的不是方才那唤作陈恰好的胖子还是谁人?只见他身后带着一大群差役捕快之类,戟指丁一吩咐道:“都拿下了,此四人,皆江洋大盗!”又指着边上刚才跟着哄笑的几桌客人叫嚣,“这几桌也是同党!”
在离这间酒楼的斜对面至少五十步外的另一家酒楼二楼上,临窗的雅座坐着一伙奇怪的人,不在于那个看起来象是主人模样的女人。在这酷暑里还将用纱巾把自己的脸遮得严实,更在于这一伙十来人,很没有规矩。
除了这个只露出眼睛的女郎之外,其他那些人或是做护院打扮,或是做小厮打扮,但此时都无一例外踞坐着,而且根本就没理会他们的主人,只顾着自己不停地吃喝。这算哪门子的护院和仆人?
“他进京师来,那五百亲卫没有跟进来,是我们的机会。”女郎的声音很沙哑,她对着座间某个人这样说,“那些差役大约是来接替五百亲卫保护他的,不过他们看起来不堪一击,要比那五百亲卫好解决无数倍。”(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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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五十二章 工欲善其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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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距离,是完全不可能看得见丁一的,不单是离得远的关系,而且中间还有一摊卖糖人儿的、一摊替写家书的、一摊算命的摆在路边,正好把视线挡着密密实实。但若不是这样,她根本就不会选择这个位置。
若能看见丁一,就是丁一也能看见她了。这个险,她冒了多次,不能再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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