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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巫都干,再帮我叫一壶酒好吗?”那些正在吃喝的男人,突然有人开口,用的是草原上的蒙古话。他们不是哑巴,虽然从进来这酒楼就一直没有说话,他们不说话,是因为除了蒙着脸孔的巫都干之外,他们大都不会说大明的官话。
“不好。你如果还接着喝,我晚上就杀死你,你不信就试试。”巫都干冷冷地回应着,却对站在她身边的男人问道,“双乎日,在这个距离,他一出门的话,你有没有把握一箭命中他的眼睛?”
“可以命中,但只能担保射中……”双乎日是神射手,但他总要有空间拉开弓,而在这里开弓,他会很别扭,必须把上半身略为探到窗外去,要不然就根本没有角度瞄准,所以他说道:“如果等他走到那个算命摊子那里,三十步,我有把握一箭射中他的眼睛。”
巫都干摇了摇头:“不,他在走到那里之前,已经可以看到这里。你又不是没跟他交手过,当他看见你的时候,你很难杀死他,不论你多有把握;但被他看见时,很多人都被他杀死了。”
她不打算冒这个险。
而且她知道,也许她可以无数次行刺丁一,但第一次的效果必定是最好的。
当丁一开始有所防备之后,刺杀必定将会越来越难。
“不。巫都干,我感觉那些差役也许不是来保护他的。”刚才要求加一壶酒的那个男人,凑过来窗前看了一眼,这么说道。他的眼光无疑是锐利的,能够跟着双乎日与巫都干潜入大明京师的草原人,绝对没有庸人。
而另一个踞坐着的男人又扒空了一碗饭,打了个饱嗝:“不论是不是来保护他,这些差役是那个胖子去叫来的,从那个胖子离开到带着这些人回来,很快。我连一碗饭都没有吃完的。如果我们在这里动手,就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一击不成,我们就没有机会,不论那些差役多差。就是放十几头羊在中间阻着,也足够让他从容逃走。如果他真的象你们说的那么利害的话。”
巫都干依旧眺望着窗外。只是平淡地回应道:“阿傍罗刹一个人,杀光了敏安手下数十人,余下十多人被他杀得胆气全无崩溃了,我就在那里亲眼所睹,最后他在我与敏安的夹击下,依然杀了敏安并击伤了我。”
她不是故意要为丁一宣传。而是这一队人都是草原上强悍骁勇的战士,这也就代表了他们个个都是刺头,个别如双乎日一样跟丁一交过手的倒也罢了,那些没有碰到过丁一。总感觉不信这个邪,老是认为传言过于夸大,南人里能有什么大英雄!
他们可不是那些听着阿傍罗刹传说,就会连哭都不敢哭的小孩,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过人的、足以自傲的本事……也先交代下来的,就是丁一必须死,他是明军的旗帜,只要弄死了丁一,明人军队必定会沮丧,这就是草原上男儿的机会。
巫都干知道如果这次办不成的话,自己就回不到草原了。
不在于也先是否会因此迁怒于她身上,而在于那个所谓都音部落的小汗陈三,已经掌握了整个部落,并且得到也先的认可和欣赏。也先也许不会怪他,但她知道,陈三一定会弄死她——如果她回到草原之前,不能让丁一死掉,那么她也就不能拥有自己的部落,她根本没有信心,一个人去面对陈三率领着的那个部落。
“拓跋真戈吃饱了。”一个壮硕的男子从桌子直起身体,他并不特别高大,但几乎连脖子都是四方的一般,整个便如同一个铁墩子也似的,胡须如雄狮子戟张而生,此时把眼一瞪,更是神威凛冽,“先前说过,杀死阿傍罗刹,便给拓跋真戈一个千人部落,这话可还算数?”
双乎日点头道:“草原上的男儿,最是信守诺言,只要阿傍罗刹死了,便给你一个千人的部落。”这些人各有各的目的,为了刺杀丁一走到一起来,但却不见得便会完全听从巫都干与双乎日的指挥。
“好,你们慢慢用你们的法子,拓跋真戈用自己的法子。”他站了起来,对着雅座里唯一一位看上去样貌斯文,颇有几分大明士子气质的男子招呼了一声,“慕容秋水,我们该走了。”然后拓跋真戈便准备离开。
但这时巫都干叫住了他,却对双乎日说道:“给他二十两银子,免得他没钱吃饭住店,去抢劫,杀人,被人发现了,扯出我们来。”双乎日点了点头,解开包裹取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那如雄狮一般的男人,拓跋真戈示意慕容秋水接了,话也不搭一句,便自出门去。
倒是那慕容秋水含笑抱拳道:“各位,我与拓跋兄先行一步,告辞了。”方才离开。
“为什么不留下他们?”双乎日皱了皱眉向巫都干问道。
巫都干依旧在凭窗远眺,头也不回地说道:“留下他们把握不大,留下也没用。”那雄狮一般的男子,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如果他们决心要逃离,巫都干并没有把握可以一定将他们留下;并且就算能用话语劝住,这两人也明显是不听使唤的。
又有几个人吃饱了,因为有着拓跋真戈的先例,他们也颇有一些蠢蠢欲动,当下就有人道:“我耶律烈,也自有我的办法,银子就不必了,若连活下来的本事都没有,谈什么取阿傍罗刹的人头?仆隗羽,萧铁奴,走吧,在这里坐上一年,也是杀不得阿傍罗刹的。”便又有三人出了去。
双乎日不禁苦笑,还没动手,就走了五人,倒是巫都干不以为意,对余下七人问道:“还有谁要走的?不怕说出来,只不过上头如是差人来问,我就照实说了,到时上头怎么处置你们,就不怪我。”
那七人原也是悍勇之辈,想着自己身手也不输与先前那五人,但听着巫都干这话,却又只好无奈地坐下。毕竟他们出身也先的军中,性质和先前那五人,却有着大大的不同,一旦也先知道他们不服从巫都干的指挥,怪罪下来,那却就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了的了。
这时双乎日向下望去,却吓得连忙对巫都干问道:“如何?只能动手了么?”
因为耶律烈那三人下了酒楼不知去向倒也罢了,拓跋真戈与慕容秋水,竟朝着丁一所在、门口现时围着许多差役的酒家走了过去,看着似乎想要直接冲过去,把丁一斩于刀下的架势。但巫都干却淡然说道:“不要慌,不要去管他们,我们走,京师是下不了手的,另找机会。”
丁一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离自己百米开外之处,在酝酿着对付自己的刺杀。
他正被那陈知事恶心着,五百亲卫当然不可能前呼后拥进京师,所以除了刘铁和杜子腾,也只有八个亲卫跟了过来,此时八人正在与那群差役对峙,训练了几个月,令行禁止的行伍之气,倒让那些差役不敢造次,片刻推出个差役头儿出来,冲那八人抱拳道:“诸位兄弟请,在下是顺天府的差人吴海谷,不敢请问,诸位主人名讳?”
任那陈知事在一旁叫嚣,这位吴差役却不为所动,堆着笑等着那些亲卫回应。
顺天府的差人是有眼色的,绝对不会去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刚才是这陈知事跑来说发现一伙江洋大盗,一众差人不敢待慢,要知道这京师之中,要是这江洋大盗入了哪个勋贵、大臣府里闹出事来,自己这伙兄弟少不得挨板子的,谁知道带了锁链铁尺过来,看着哪里是江洋大盗?只怕也是有身份的人,才用得起如此的护卫。
丁一冲刘铁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把人驱散了。
谁知这时那些差役却就鬼叫狼嚎起来,不住地发出惨叫声,不时还有人飞起摔开,片刻就被打趴了一小半,其他差役腿脚发颤,也顾不得问丁一的亲卫了,背靠着丁一那八个亲卫,围成了一个月牙型包围圈,那吴海谷厉声喝道:“尔等何人!竟敢当街殴打官差,眼里还有王法么!”
丁一听着有趣,不禁和临桌的客人都站了起来往外张望。
却就见得一条如雄狮般的男子,虽衣着简朴,但站在那里只把眼一瞪,便无半个差役敢近身去,却听他大笑道:“丁容城,这种鼠辈竟敢捊汝虎须!但教你开口,某便将这些男女都结果了!”
“阁下好意,家师承领了,但国有国法,如此以武犯禁,却非正义。”却是杜子腾挤开人群行了出来,笑着对那雄狮也似乎的汉子抱拳道,“这位好汉,不妨留下尊姓大名,待得此间事了……”(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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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五十三章 工欲善其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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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放声豪笑,摇头道:“某非什么好汉,唤作柴真戈便是。不须帮手,某便走了。”说罢就行,干净利索全无半点拖泥带水的,当那些差役完全不存在一般,所谓目无余子,大约这就是最好的写照。
他身后那个儒雅的男子冲杜子腾抱拳道:“柴兄天生便是这性子,这位怕就是展之兄吧?还请展之兄,替小可洪秋水给容城先生请安,小可先行一步了,失礼、失礼!”杜子腾也便与他见过礼,拱手相送。
刘铁挤了出来,对那吴海谷踹了一脚,笑道:“他娘的,老吴,无骸骨啊,你可真行啊,连我家先生你都敢冲撞?”
那吴海谷正在扶起被刚才那化名柴真戈的拓跋真戈打倒的同僚,看着刘铁出来,已暗知不妙,听着刘铁的话,吓得汗如雨下,连忙拜下道:“刘大人开恩啊!小人哪里知道是先生在这里?这几位兄弟又是面生……”他心中真是把陈知事家里的女人问候了一万次,丁容城,对于游走黑白两道的吴海谷来说,他远比官员更加清楚丁某人的可怕,万幸啊,刚才没听那胖知事煽动!
陈知事脸上青白不定,尴尬之际竟指着吴海谷骂道:“你这狗才!居然敢勾结江洋大盗!好,你们等着!”急冲冲便又去了,亏着他那怕得近三百斤的身躯,滚得如此之快,噢,是跑不是滚,但看着陈知事的背影,一个滚字实在太有即视感。
这是一个小插曲,无论是丁一还是杜子腾或刘铁,都没把这当成一件什么事,包括故意来凑热闹,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丁一和他身边护卫的拓跋真戈与慕容秋水,也不觉得那个肥得如球一般、一身绿色官袍随时要被绷裂的陈知事,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在京师众多的胡同里,仆隗羽向耶律烈说道:“少主,那拓跋真戈得瑟什么劲啊?二十两银子他还真拿了,多丢脸的事,怎么说北魏当年也是立过国的,祖上也是阔过的,到他这一代,真算是完了。”
耶律烈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似乎他对这京师并不太陌生,行走在胡同里有着明显的目的地,但偶尔当他行进某条胡同之后,却似乎又发觉这胡同似乎实在太窄,不得不退了出来,重新寻路,又显得他对京师并不熟悉。
其实他是听过那些旧部、眼线、耳目说起京师,这些年在脑里想过许多回,但终归没有实地行走过,才会出这样的错。仆隗羽还想说些什么,萧铁奴却拦住他话头道:“藏拙吧,少主也不指望你舌战群儒,联横合纵,你整天说一些不经脑子的话干什么?”
仆隗羽很不爽地白了萧铁奴一眼,但终于没有接着说一些废话。
他们穿梭了许多条胡同,若是背后有人跟着的,也早该显出身形了。耶律烈看着便引着两人拐过两条胡同,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当铺的后门,耶律烈冲着萧铁奴点了点头,后者便上前去,按着约定的暗号敲了敲门,里面却就有人问道:“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倒什么夜香啊?疯了么?”
萧铁奴便应道:“不是来倒夜香的,是来当东西的。”
“到当铺去啊,你来后门做什么?”
“我这物件不好去前门。”
“甚么物件?”
“开封府的镔铁。”契丹的`本意就是镔铁,当年立国正是定都开封。
门便开了,有壮年人出来迎了耶律烈三人入内去,锁好了后门,那人跪下参拜,口中称道:“天可怜见,小的还有见着少主的福份!”便不住地磕起头来,耶律烈看着摇头,示意仆隗羽去把那人扶起。
“行了,起来吧。”耶律烈淡然对那人说道,却又问他,“可还会说老话?”
那人脸上尽是羞愧神色,摇了摇头。
萧铁奴看着也是叹息,连这最忠诚的遗族,这么几百年传下来,不知道中间过了多少代人,连契丹话都不会说了,别说是其他外围人手了。耶律烈倒是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对那人宽慰道:“无妨,我也不太会说了。”
三人便被引去沐浴更衣,换了衣裳出来,原本带着关外粗犷之气的三人却就大大变了模样,耶律烈俨然豪门世家子弟的作派,坐在主位上,便是某个公爷的子侄,绝对不会教人有异议;萧铁奴与仆隗羽却便是统兵经年的战将派头,分立于左右。便是巫都干和双乎日看着,只怕也是不敢相认的。
“尼布楚那地头,不是长久之计。”耶律齐对这当铺主人,也就是当年契丹遗族这一脉的家主说道,“这次来,是看看明朝国运如何,是否有可为之机……你安排一下,最好今天就出京师,南下开封……白莲教那边也通传一声,若是可能的话,便在开封府与他们聚一聚,看看是否能够共谋大事。”
“老臣这便去办!”那当铺老板激动得脚手颤抖。
当这房里只有他们三人时,仆隗羽不禁开口问道:“少主,我们不是要刺杀那阿傍罗刹么?”耶律烈与萧铁奴相视一眼,不禁失笑。丁容城关人底事么?丁容城就是把也先全家老少都杀了,又与耶律烈何干?
只不过契丹遗族亡国实在太久,除了大明这边的遗族派出的商队去尼布楚联系之外,基本是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可以入关。而在草原上,此时瓦剌势大,要在瓦剌人手底下谋一块地盘,也不是契丹遗族敢想的事,所以方才借着这契机,扮成刺客,用瓦剌人这边的关系混入明朝,联络旧部,至于丁一,从一开始耶律烈就没打算理会。
“你还是继续当你的武痴吧,术业有专攻,别想太多了。”萧铁奴笑着对仆隗羽这么调侃,却又向耶律烈问道,“少主,依我看,那拓跋真戈只怕也是和我们打的是同一个主意,或者可以看看,能不能跟他们联手?”
耶律烈此时身边再无外人,也不避讳什么了,笑道:“大辽亡国三百二十五年,你看,连最忠心的遗族,也不会说老话了,若说复国大计成败,只怕你我君臣筚路蓝缕、卧薪尝胆,也不见得就能成事。何况拓跋氏的北魏已亡国千年,在这朱明之地,又能有什么势力可言?由他去吧,此时不是我们招兵买马的时节,却不要多生枝节引人注目。
萧铁奴点头称是,只听耶律烈又说道:“只不过大事议定之后,丁容城却是要除掉的,否则被也先查到我等从尼布楚出来,一入大明又不知所踪,那边的遗民只不过区区十一寨,虽是人人悍勇,却怕是难挡瓦剌兵锋的。”
其实拓跋真戈的行动还要比耶律烈更快一些,此时已出了京师,一路往定州方向而去。只不过拓跋真戈与耶律烈又有不同,他坐在马车上与慕容秋水说道:“千年已逝,弄不好那宝库早已被人起了出来,或是变成破铜烂铁,你心中不要存着什么希望。”
慕容秋水笑了笑,一抖缰绳教那马跑得快些,却对拓跋真戈说道:“丁一看怕是要解决的,千人部落便是火种,有了这火种,你我方能有些想头……”
“丁一是要杀的,但你不要去想那什么千人部落!”踞坐车上势如睡狮的拓跋真戈冷笑道,“丁某人声名正炽,只要杀了他,江湖上总归有了你我的名头,明国叛乱时有生起,只要你我有了名声,逢着叛变生起,便能去拉起人马……”
这个要杀,那个也要杀的丁容城,此时正在兵部拖着于谦跟他去王恭厂。
大司马别说本身就是个工作狂,就算他要偷懒,实在也是很难有闲的,大明两京十三布政使司的事务,基本都是他在办,哪里有空陪丁一疯?最后丁一不得不逼迫他道:“大明之怒的制作方法,先生是不想要了?”
于谦一听就来了精神,毕竟那玩意他亲眼见过,几千瓦剌铁骑烧得肉香四溢,明军的火器是绝对难以这么快速形成这样的杀敌效果,于是抚须问道:“如晋,大明之怒如此利器,若是装备军中,何异如虎添翼?只是你开口要百万两银子,国事艰难……”
“这个可以商量!”丁一大方地引诱于大司马入局。
“钱财不过心中贼……”于大人又要来说教了。
丁一连忙拦住他道:“先生,学生是俗人,不求名留青史,只求富贵一生,妻妾成群!”
于谦这一辈子求名的人,听着丁某人这没出息的话,不禁一口气被呛得没回过来,立时脸色发紫,瘫在椅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
丁一吓得不行,于谦不能现在死啊!要他现在就死了,历史车轮只怕真的就要转变轨迹了……
重要的是,换个人来坐这尚书位子,总要吃回扣的,例如王骥那老而不死的家伙。
丁一连忙冲上去给于谦捶背抚胸,不为师生之谊,只为这大明朝里,恐怕也就这位不吃回扣啊,千万是不能这时候死啊于先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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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五十四章 工欲善其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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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兵部的公事房里,丁某人费尽招数眼看于大人还是脸色越来越黑,真是马上就不行,他就没法多想了,这玩意换个人来坐这位子,又得等些时间吧?再说他要靠这钱爬科技,要是花在给兵部尚书吃回扣了,还得很大一份的话,那得多亏啊?
丁一决定豁出去了,举手捏住于谦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于谦看着丁一动作,吓得整个人弹出起来,拍开丁一的手,一口浓痰飞了出去,怒道:“劣徒!汝将奚为!”于大人一生求名的人啊,真是怒得不行了,差一点,一世清白就毁在这里了。
“人工呼吸啊!”丁一也急昏头了,急匆匆对着于谦喊道,“先生你别躲,这不是透不过气么?学生帮你……咦,透过气来了?”这回形势急转直下,于大司马手持镇纸追着丁一,看势头不给丁某人一下狠的,难解心头之气啊!
兵部有吏目听到动静偷偷过来看,却见丁大司马手持镇纸,绕着书桌,疯狂挥舞,看着不把丁容城砸趴是不会罢手。那些吏目本想去劝,被老成的扯着拉开到边上,低声问道:“丁容城身手如何?”
“这要说?勇冠三军!当今亲笔所赐的啊!”那些吏目纷纷说道。
老吏目点头道:“你们知道就好,他都扛不住,你我进去,就能扛得住?”
这时就听着公事房那头丁一惨叫道:“啊哟!先生,这么砸会死人的啊!”
众人一听,不觉恍然大悟,只觉后背都是冷汗,好悬捡回一条命啊!于是江湖渐渐多了一个传说,那便是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却是隐于朝堂的武林高手啊,这不,大隐隐于朝么?能合上啊,飞花摘叶皆可取人性命,只一块青石镇纸,便敢丁容城求饶不止云云……
等到丁一解释半天说清楚这人工呼吸的原理——其实大半是于谦于大人实在也跑不动了,两块镇石已在地上碎尸万段,此时于谦于大人手里正扯着一个端砚,那砚颇重,一只手拿不起,于大人两手去搬,准备一下把丁一砸趴。
万幸丁一福至心灵,没有再去跟于谦讲人体结构和呼吸系统,冒出一句:“先生!弟子方才以为您寿元将尽,所以才冒着减十年阳寿的风险,想帮您逆天改命啊!真不是有什么歹意啊!”
于谦听着愣了一下,丁一连忙趁热打铁:“弟子又没这癖好,先生您真真想太多了!”
说来这要归功于瓦剌人宣传,什么丁一生生能把人咒死啊,又说他有术法之类的,于谦虽是不信,但毕竟传得有眉有眼,他听着冷哼了一声道:“荒谬!人生自古谁无死?你哪里学来的邪术?必定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之术!如晋,为师说了你多少次?不要老去读杂书!你总不听……”
一通说教便又开始,还好总算没再找东西砸丁一了,丁某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听训。
终于于大人训得口干了,喝了一口茶,冷着脸问道:“劣徒!硬要扯着为师去王恭厂做什么?那等匠作之地……”
“给您示范召唤天雷啊,行行,我实话说,就是手榴弹,您总要看看,破甲能力怎么样吧?与大明军伍里此时用的百虎齐奔之类,相较之下的高低吧?王恭厂那边,各种家什齐全,好让您看个实在,别一会又说我夸大其辞。”丁一无奈地望着于谦说道。
丁一却是一肚子说不出的委屈:您于大人虽说年轻时是帅哥,现都这么大岁数了,侍郎都当足二十年好么?就算丁某人好这口,也不会来占您便宜吧?呸、呸!丁某人是直得不能再直了,怎么会好那口,真是气迷糊了……
不过于谦办事的确要比丁一牢固许多,他想了想,马上就去把团营例若孙镗等将校都差人去叫了来,包括有事回京的石享也一并叫了过去王恭厂那头。丁一看着心中大定,这趟兵部算是没白跑,这不是等于给自己办了一个新式武器发布会么?
去到王恭厂试验军备的场地,丁一和石享、孙镗寒喧了几句,于谦已然不耐烦了:“此处岂是述旧之地?”紧接着又是要喷人,丁一真是无奈,心想有必要么?说两句话又怎么了?
不过展示武器倒是丁一所愿,于是取了两枚带着长长火绳的原始手榴弹,又叫人去赶了一群羊过来圈定了,对杜子腾说道:“开始吧。”杜子腾领了命,将那导火索比量了长短用刀切了,凑到火把上点着,引弹挥臂扭腰送胯掷将出去,足足将这丁一临出发前又加了料的超重手榴弹掷出了二十五步左右,也就是四五十米远。那手榴弹的导火索刚好在落地之际燃尽,还离地面还二三寸就爆炸起来,火光迸现传来剧烈的巨响,弥漫的烟雾笼罩了那个羊圈。
待得烟雾散尽了,二三十来只挤在直径五步的羊圈内的羊,再也没有一头站得起来。
要知道现在容城有了水力传动装置,轧机和冲压机已经工作几个月了,制造微小的铁珠是全没问题的,丁一带来的手榴弹,都是里面加了铁珠弹套,连同预制破片,近千金属射流,那些可怜的羊,挤在那里,连躲都没地方躲,怎么可能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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