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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 在下已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渭洄
记忆里,他的父亲金老爷,是个身宽体胖的男人,总是笑眯着眼,给他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会和他做游戏,只是跑一会儿就累的喘,站一旁给他加油鼓劲儿。去年见面时,金老爷送了他一艘金子做的帆船,做工细,连船上小人的表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很喜欢,说要抱着睡觉。金老爷笑眯的眼还是如此熟悉,只是鬓角似乎白了些许。
这次外公忽然一反常态让他回乡认父,可迎接他的,又会是如何?
“少爷,”银子的声音有些发颤,“前面就是,金府。”
金泽又何尝没有看到,这大门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门口的家丁不知道换了几波。想到方才在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他竟有些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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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回来了,小少爷回来了!”家丁跑着去报。
金泽三人进门,迎上听到动静出来的金大吉。
“哥。”金泽叫道。
“哎。”金大吉堂堂八尺男儿,被金泽一声哥叫的,本来红肿的双眼一下子又红了,“回来了,回来了好啊。”
“哥,爹怎么了?我在街上听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金泽也红了眼,他早早传音告知他要回来,就是想让爹开心一下,怎么反而还得了重病?
金大吉拍拍弟弟的肩膀:“大哥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咱爹。去年开始爹神就不行了,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儿。今年年初爹就病倒了,一直到现在。上个月爹到你的信还神了几天,这刚吃了一大碗饭,应该刚睡下,我带你去。”
金大吉的妻子素婉端着水从屋里出来,见金泽进来,笑着道:“泽弟回来了。”
这是金泽第一次见自己的大嫂,金大吉道:“这是你嫂子。”
“大嫂。”金泽行礼。
“哎,回来就好,爹一直等着呢。”素婉笑着道,“泽弟肯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看看。”
“多谢大嫂。”
兄弟俩进门,屋里充斥着浓重的中药味。床上的人没有印象中那么胖了,那睡颜上的皱纹更是多了不少。
金泽走到床前:“爹这是什么病,爹以前身体不是很好吗?”
金大吉开口:“大夫说只是普通风寒,却引起了一系列沉疴旧疾。爹年轻时走南闯北,留下不少隐疾,如今年纪上来了,病也跟着来了。”
“哥,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们家的珍贵药材应该很多,什么人参鹿茸,都不管用吗?银子,银子一定会有办法,我去叫他。”
金大吉忙拦住了他,叹气道:“这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大夫请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可是都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怎么会呢。”金泽喃喃。
“不过,”金大吉顿了一下,斟酌道,“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金泽问。
“冲喜。”
金泽大惊:“什么?”
金大吉道:“你看,如今你已到弱冠,琮明与你同岁。爹现在久病不愈,正好用你们的喜事来冲一冲,说不定爹一高兴,这病就不药而愈,岂不是美事?”
金泽皱眉,他自小是有一桩娃娃亲,和青罗古刹三大家之一宋家的小儿子。因母亲与宋家夫人交好,还怀着孕时便有了这么一桩若是儿女便成婚的口头亲事。
结果生下来两个都是儿子,加上金夫人不幸去世,这件事本该不了了之,可金泽的外祖父却坚决地将这桩婚事订了下来。
金泽的外祖父名白一条,年轻时是个江湖上走街串巷的捉妖人。算命作法,奇门遁甲,无一不通。
他给刚出生的外孙看了命相,竟是个福薄命弱的,若无贵人相助,终会早夭。而那位仅仅早生一天的宋家小公子则是个福星高照的命,一生顺遂,唯独姻缘坎坷,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的姻缘,只怕会是孤寡一生。
若两人可以结了姻缘,则能互相扶照,化了这命盘。可以说,他们就是彼此的贵人。
所以这位老爷子硬是顶着两家人的压力,给两位刚出生的娃娃结了百好结。
百好结是结娃娃亲专用的一种法结,一旦结成,合好百年。如果硬要取消,是要消孩子的福祉的。
宋家人自然很气老爷子独断蛮横,但左右百好结已成,宋夫人也顾念姐妹情谊,为了安金夫人在天之灵,也就劝着夫君应下了婚事。而金家这边虽然也不太乐意,但再端着又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则也应下了。
这件事在当年也是让洛神城百姓看了好一阵子笑话,只是后来金泽被白一条接走,这事也就淡了。
所以这些年来,这桩亲事已经少有提及。
只是别人不提,他外公却很着急,说金泽已经老大不小了,还说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了,就差逼着金泽穿着喜服去娶人了。
金泽对这件事一直是抗拒的,被唠叨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他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和另一个男人成亲呢。这点他外公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个宋公子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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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蒙混了几年,以为这事也就搁置了,却如今被金大吉再次提及,他被打的措手不及。
他忽然明白这次外公为何疯魔了一般把他往洛神赶,之前要说回家可是要被打断腿的,合着就是逼着他成亲来了。
“此事爹也提过几次,念着你早日成家,他也放心。只是你常年在晋州,外祖又看你看的严,就一直这么拖了下来。我看宋家,也是有意思早早完了这桩心思。”
宋家就这么急着让自己儿子嫁人?能拖多久拖多久才对吧。
金泽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宋家同意宋琮明嫁过来?”而不是......
想象一下他蒙个盖头嫁去宋家,他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冲喜的话,肯定是你娶才对。”金大吉道。
金泽真想叫一声老狐狸,他推推睡的打雷都吓不醒的人:“爹,别装了。你这对得起人家宋家吗?”
“哎!”金老爷中气十足的应,睁开眼起身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笑地眯起眼,只是略显苍白的脸上仍无太多血色,“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你爷爷走的时候说了,要是让你嫁过去,他从坟头爬出来也要把我锤坟里去。”
金老爷一边说一边看小儿子脸色,又道:“你爷爷也就这么点念想,也只能对不住宋家了。到时候小琮明来了,咱肯定好好待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就是。”
“爹,”金泽打断他的话,“这婚事,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第三章:为所欲为偏不为
金老爷胡子一瞪:“你什么意见?你有意见也没用,你老子这也没几天活的了,不同意你就是不孝!”
“爹,你......”没想到这老爷子老了老了,还学会耍无赖了。
金大吉在一旁道:“对,没有用了。宋家已经来了消息,说很满意我们家给的聘礼,婚事就照我们说的办了。”
金泽:“......”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金老爷又道:“泽儿啊,爹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们成了亲,你想纳几房小妾纳几房,左右也不算吃亏,是不是?”
金泽看一眼金老爷子还带着病容的脸,思绪几转。这亲事已经有了百好结,取消不太可能。如今他爹又如此期盼这场婚礼,他答应了也未尝不可。
只是,让他跟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他还是有些接受无能。看来,他要想些法子。
想通了几点,金泽语气也软了下来:“好,爹,我答应你。”
金老爷笑眯了眼:“这就对了,大吉,快吩咐下去准备,这事儿可不能马虎,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婚事定在两天后,真的是十分着急了。
金家这洛神城首富可不是吹的,当初金大吉大婚,那酒席在城里摆了七天七夜,台上戏班子唱了七天七夜,不少人闻名而来,来一睹这盛况。
这次小儿子成亲,确实是匆忙了些,排面却也不能差了。
“少爷,你竟然要成亲了,好舍不得。”银子蹲在窗户边,抹抹眼角道。
金泽画完最后一笔符,摸了个苹果啃:“又不是我嫁出去,有什么舍不得的?”
这话也不对,说的像他很想是嫁出去的那个一样,事实他无论是嫁还是娶都不乐意。
虽然他挺怕死的,但他并不想以牺牲别人的方式来成全自己。再者想象一下硬邦邦的男人,他还是更喜欢软软香香的妹子啊。
“哥!”金泽从窗口叫住行色匆匆的金大吉,“过来歇会儿。”
金大吉过来先摸了杯茶水喝了:“准备的怎么样?礼数可都记下了。”
教导的孙婶儿过来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金泽喝茶嗑瓜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还真没剩下多少了。
不过金泽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放心吧哥,肯定出不了错。”
“那就好,没事去找咱爹说会儿话,我还要再去确认一下礼单。”
“等等,哥。”金泽抓住他道,“爹他身体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金大吉又喝一杯茶:“今年年初确实是大病一场,不过经过半年多调养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这大鱼大肉是不能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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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咬着苹果陷入了沉思。
金大吉见状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瘦是瘦了点,大夫说瘦了还好呢。”
“知道了哥,我去跟爹聊会儿,你去忙吧。”
看着金大吉走远,金泽摸摸胸口的吊坠,神色郁结,他一开始以为这不安的情绪是金老爷出了事,可现在他爹没事了,这种感觉还是没有消减,这让他很是焦虑,越发觉得这个亲事不怎么样。
一大早,洛神城里便热闹非凡。城中居民还都特意换上了新衣服,到处都张灯结、搭台撑杆,熙熙攘攘不停歇,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洛神城里最大的富商家的喜事。
今日是金家小少爷的大喜之日。虽说娶个男媳妇有些不合伦理,但城里百姓多受金家恩惠,对金家的事也听了不少,对金老爷尊敬多于看笑话,小儿子如今也有了家室,百姓们还是愿意送上真挚的祝福的
天色微亮,金家大院里,此时正是一番鸡飞狗跳的场景。
“少爷哎,”银子急了满头汗,“别动别动,马上就好。”
金泽姿势别扭的趴在椅子上,让银子给他缝喜服:“悠着点,扎到我有你好看的。”
“是是是,您别动都好说。”银子心里苦啊,当个下人不仅要上能掀房、下能包扎,还要会女红,真是要人命。
最该干这件事的却在嗑瓜子:“快点,时辰快到了,是不是爷们,这么墨迹。”
“你爷们你来缝,就会说风凉话。”银子嘟囔。
尽香眼睛一瞪,眼看一场战争又要爆发,珠子拿着东西进了门:“哎呀,少爷,又怎么了?”
银子终于看到了救星:“快点帮忙,刚穿上就裂了个口子,这衣服料子谁挑的,竟然给少爷穿这种东西。”
珠子一看,哭笑不得:“你们啊,这都能穿错,能不扯烂吗?”说着手脚麻利的给金泽脱了喜服缝上,又伺候他穿好,弄完已经有人在叫门催了。
“来了,马上。”
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过了城门,喜乐响起,路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都想看看这男媳妇长什么样。
娶媳妇不稀奇,这娶男媳妇确实是百年难遇。但这喜车吊着大红帷幔,裹得严严实实,即使被风吹起一角,也只能看到满眼的大红。
这毫不影响人们看热闹的心情,愈是神秘他们愈是好奇,于是一群人乌泱泱跟着车队一起涌向了金府大门。
喜车停下,穿着喜服戴着大红花的金泽已经等在门口,待喜婆念叨完吉祥话,按照指引掀开了帷幔。
车里的人静静坐着,穿着和金泽款式相同的大红喜袍,只是没有戴红花而是戴了红纱盖头,若隐若现间金泽只能确认,他这新娘子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金泽轻咳一声,伸过了手,坐着的人也抬手,放在了他手上。
无论是一点都不软的触感,还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外形,都在提醒着金泽,这是个男人,是个手和他一样大的男人。
真是奇妙,只因为外公一次算命,他娶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这个男人随着金泽的牵引站了起来,宽肩窄腰,一点都不娇弱。
金泽暗自叹气,还是个和他一样强壮的男人。
随着男媳妇的现身,人群里发出整齐的吸气声,看来群众的内心和金泽没什么两样。两个大男人身穿喜服站在一起,这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喜乐更加激昂,这里新郎本该是背着新媳妇进门的,但是喜婆很有眼色的瞧了瞧一对新人的身量,将这一步给省了。
本来男子成婚并无先例,一切流程皆按旧俗。当地成亲的习俗不少,繁且杂,一整套流程下来,即使是男儿也撑不住。
不过金家家长也发了话,除一些实在不合常理的,一切照旧。于是金泽该受的苦一样没少。
一切按照流程进行着,金泽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提线木偶,没有了自己的感情。
他连自己此时的心情如何都无法形容,毕竟这感觉太奇特了。他是个男人,娶了个男人,多新鲜呢。
而始终安静待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实在是安静地过了头,金泽几乎怀疑他都不用呼吸的,仿佛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木偶。
有一个习俗叫摸福,是新郎从一众打扮相同的新娘中靠摸手识真新娘,如今新娘换成了男子,这里竟然还真找来了十几个男人来凑数,看着那十几个膀大腰圆还裹着红衣盖着盖头的汉子,金泽为他们掬了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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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按着要求一个个摸了过去,其中有几个身量相仿的真有些真假难辨,这导致金泽把那几个举棋不定的来回摸了好几遍。
直到有一个人在他摸着时挠了挠他的手心,金泽挑了挑眉看向他。
“选出来了吗?”有人在一旁问。
金泽点头,放开了面前人的手,向左走了一步,举起另一人的手道:“娘子,让我好找。”
若是找到了对的,新娘需在新郎手心印一个唇印,以此来言明心心相印。
此时金泽还在想盖头里的人是否真像出嫁的女子般浓妆艳抹,手已经被拉到了盖头下。预想的奇怪的触感没有传来,食指被拉着在哪里轻轻点了一下,似是鼻尖又似额头,只是手拿出来时,食指上有了一个朱红的红点。
“新人心心相印,福泽满堂。”喜婆说着结束词,被拉来的汉子纷纷扯了盖头,和众人一起鼓掌祝贺。
冗杂的仪式累到腿软,夜幕降临,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他们要拜堂了。
金府前厅,无论是美的雕梁画柱还是过分耀眼的装饰器具,都在显示着金家的财大气粗。那大厅正前方大大的喜字,倒给这珠光宝气的屋子里添加了几分生气。
一对身穿喜服的新人并肩而立,在一声“一拜天地”中一齐俯身一拜。
金泽面上带着一点笑意,是因为终于要结束这酷刑,对面蒙着盖头的人看不见神情,但动作没有一丝迟疑,举止有度,在围观的人眼中看来,恰似两情相悦的一对眷侣。
“二拜高堂。”
金老爷坐在正位,眯起来的双眼有些红,但不阻碍他高兴,连连上前将两人扶起。
“夫夫对拜。”
三拜过后,一声“礼成”,人群中传来声声欢呼以及祝福的话语。
金家老爷拍拍手笑道:“感谢众位乡亲父老前来观礼,鄙府略备了薄酒,还望诸位赏脸入席。”
说是薄酒,金家的手笔谁不知晓,众人自然都迫不及待的入了席。来的人除了普通人更多的是金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在官府中也不少关系不错的人,专门从外地赶来送礼的人也不在少数。要安顿好这些人,又是一番神的事儿。
金大吉跑得满头大汗,今天可比他结婚那天要累多了。
礼成后新娘回房,新郎是要在外应酬的,这酒席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桌,金泽感觉自己方才高兴的太早了,很是胃疼。
“少爷,”银子端了酒水过来,摆弄着酒壶在金泽跟前耳语,“这样,是酒,这样,是水。”
金泽拍拍银子的肩:“没白养你。”
敬酒完毕,新郎回房。洞房花烛夜,自然没人再来念叨起哄,金老爷又拉着说了几句话,终于放行。
从前厅到金泽的院子,不远,但也要穿过两道拱门,走过一段小桥,再路经一条石子路。金家占地广阔,只这弯弯绕绕的小路,就够走上几天。
金泽走着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他看着这明亮的夜空竟有些眼晕,可他明明喝得大半都是水啊。
一路上张灯结,灯火通明。
这条路通往哪里呢?反正不是他喜欢的,他和这条路无缘,还是换一条的好。
☆、第四章:心甘情愿非我愿
喜婆早就在新房候着了,待新人一到,便又是一番婆婆妈妈的教导。
“好了,现在新郎可以掀盖头了。”喜婆出声道
一旁有人端着一杆系着红花的秤过来。
看见面色忽然沉静下来的金泽拿起那杆秤,银子在一旁激动的脸都红了。他从小陪到大的少爷竟已到了婚嫁的年纪,摔个屁股墩都会哇哇大哭的少爷他至今印象深刻,尤在昨天。
尽香拉着银子出去,下人们纷纷退下,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从进了金家的门起,新娘子一声都没吭过,此时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微低头待被掀开盖头。
“啪”一声,秤杆被随意扔在桌上。金泽在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酒喝。
一直安静坐在床前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很轻的一声“呵”,金泽清楚的听见,是个很清冽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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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待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金泽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
“抱歉,我知道这亲事也不是你本意,所以,我有个提议。”
左右亲事是逃不掉,他也不想用一门亲事来束缚谁。有些事还是尽早说明白的好。
盖头下的人出声道:“说来听听。”声音倒是很好听。
金泽看过去,那人,不,宋琮明仍规规矩矩坐着,只是姿势并非深闺女子那样娇小依人,配着那大红盖头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金泽又看了看那杆秤,既然决定了,再完成这个仪式着实别扭。
他想着换个姿势举了举酒杯:“喝一杯?”
宋琮明摇头:“不了。”
“哦。”金泽语气里有着些失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红盖头,这好听的声音,让他有点好奇盖头下的风景。
不过无论好看难看,也和他没关系了。
金泽独饮一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说完问道:“怎样?”
宋琮明起身,踱到桌前坐下,答:“不怎么样。”
金泽皱眉:“你难道,还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
“没错。”宋琮明承认的坦坦荡荡。
金泽伸着一根手指冲着面前人晃了晃: “兄弟,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宋明琮伸手抓住那根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道:“字字句句,绝对属实。”
金泽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指,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一时忘记了该如何反应,只能说道,“放开我先。”
手指上的触感粗粝有力,这人全身上下都在向金泽展示着他的强大。
“不,这是人质。”宋琮明一本正经回,依旧紧抓他的那根手指。
厚脸皮的人最怕的不是有人比他脸皮更厚,而是根本不要脸皮。
金泽心想巧了,本少爷真不是个二皮脸的主儿。他倾长身子逼近明宋琮明,想象着他盖头下的容颜,伸手包住了两人相握的手。
“少爷,宵夜到了。”门口传来银子的声音,金泽额头跳了跳,之前他是吩咐过银子让他过来一趟。果然,银子在他身边随便惯了,打了声招呼就推开了门。
然后银子一脸怔愣的看着双手交握深情对视的两人,身后跟着同样表情的两个小厮。
这时屋里两人才慢半拍的匆忙松开手,金泽刚想出声说什么,晚来一步的珠子出声道:“进屋啊,怎么了?”
银子方才回神立马关上了门:“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少爷不要宵夜了。”
门外传来珠子的声音:“奇了怪了,这少爷有了媳妇儿宵夜都不吃了。”旁边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吱声。
金泽内心哀嚎,这是要饿一夜吗?他都听见自己肚子在抗议了。
对面人盯一眼金泽腹部,抬头示意婚床:“那里应该可以满足你。”
吃不到饭的金泽只觉气血上涌:“谁满足谁?”
“呵……”盖头下传来轻笑,指指床上道,“冤枉,你去床上翻翻被子就知道了。”
金泽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床前翻了翻。
一个红枣滚了出来。
金泽一个大力将被子褥子全部掀开,一大堆红枣桂圆花生滚了出来。
凑在一边的人了然道:“这么多,怪不得这么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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