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 在下已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渭洄
院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往房顶上看去。
只见他们俊逸出尘的三师兄即使爬上了屋顶站着也一样不落凡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开口。
“诸位想必已经知道目前的大致情况,这次的事件不同以往,是一件有预谋、有组织的反正道行为,目前他们已经在各地擒获了邪物不下千万,其中邪灵近千只,妖邪还未发现,但也不代表没有,因为他们似乎在设法将邪灵变成妖邪,如果他们成功,后果将更加不可控制。”
“如今南海形势最为紧要,首先是上游不安分的妖邪及其手下,子翰。”
“在。”明子翰出声应道。
“你带一部分人去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有任何异动实时报备。”
“是。”
“然后是中游,明朗。”
“师兄。”明朗应声。
“带一部分人去中游,协助龟灵保护沿岸百姓及时刻防备上游异变。”
“没问题,师兄。”
“剩下的人,一部分护送各位村民平时出海,一部分搜查沿岸,寻找反贼。”
“是!”
众人一一应下,明葱抬手示意,他们有序分成几波,往不同方向去了。
沉香坞的到来有效压制了各种传言,平复了人们恐慌的心情。只是蜃女真的不行了吗?这在很多人心里还是埋下了种子。
金泽带着银子他们四处逛,不出来看看,真的难以想象南海如今的样子。他们初到江川看到的还只是九牛一毛。
蜃女对他们来说的意义,已经超乎了金泽的想象。
他以为,蜃女只是一个神化的信仰,人们在生活不顺或者心有所求时会来祭拜以求好运,就跟求神拜佛一般。而神佛尚且还做不到有求必应。
但是据他现在所知,诸多家里鸭子丢了、房子漏风了、和婆婆吵架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会拿来求,他亲眼看见一个妇人对着神祠跳着骂,就因为自己家的纯种白猫生了个花猫。
太荒唐了,太匪夷所思,蜃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婆婆有一年病得很重,我在这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婆婆能睁开眼了,病也慢慢痊愈了......”这是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一个人。
道长 在下已婚 道长,在下已婚(102)
“一直以来她就是我们的天,也没有人说要有求必应,有时候有事过来说几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是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过的太顺遂了,猛然在海上失了亲人,听了这种蜃女不行了的噩耗,心里有些受不住了。”
金泽算是明白了,这就像是一直受着暖阳的照耀,忽而来个暴风雨,不了咒骂几句。而换到失去蜃女庇佑的这些人身上,失去的不仅是暖阳,更是一直以来生活的倚仗。
他不禁想,如果有一天他爹告诉他,没有钱花了,他家被他败光了,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不会太美妙。
“少爷,”银子眼睛滴溜溜转,仍在好奇某件事情,“明道长他......”
金泽看他一眼:“知道就行,闭上你的嘴。”
银子:“可是我不知道啊。”
尽香:“我也......”
“少爷,少奶奶他喜欢我的礼物吗?”因为对明葱并没有先前的印象,阿秀更轻易地接受了他的新身份,反而比较关系礼物的问题。
金泽:“......”好像穿过一次?挺好看是真的。
“少爷,”银子挥挥手,“回神了。”
然后被瞪了一眼,金泽咳一声道:“这件事,暂时没空跟你们解释,这事完了慢慢说。”
“哦,”银子眨眨眼,“那我可以去问明道长吗?”
金泽:“你可以试试。”
“道长。”银子挥着手冲前面的人迎去。
尽香一脸看戏的表情,阿秀跃跃欲试,十分想知道少奶奶的穿后体验。
金泽:“......”
【注意点,别乱说话。】
那边明葱微微挑眉,含笑看他。金泽别开了脸。
“道长,辛苦了。”银子殷勤道,“您吃了吗?要不要喝水?”
明葱笑:“多谢,我......”
“不用这么见外,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银子说着掏出了水壶递给明葱。
明葱又看一眼金泽。
金泽:“......”太丢人了。
他走近,打断银子殷勤的话语:“道长,情况如何?”
明葱将水壶还给银子,然后对金泽道:“目前尚未发现其他异变,但他们定不会就此罢休。”
“等着他们挑起祸端,我们就太被动了。”
明葱点头,但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法子。
金泽也是明白这一点:“我们不如再跟着出几次海,攻破点还是在海上。”
明葱点头:“这样也好。”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不自禁走在了一起,且肩膀并着肩膀、脑袋挨着脑袋,神态亲密,周朝透着一股旁人勿近的氛围。
身后跟着的沉香坞弟子自觉落后几步。
银子退到了最后面,和尽香阿秀凑到一起叽叽咕咕。
“怎么办,越看明道长越想叫他一声少奶奶,我刚差点把少奶奶脱口而出了。”银子皱眉。
阿秀:“没关系吧,明道长看起来人很好啊,笑起来好温柔啊,少爷一定很幸福~”
尽香——唯一一个带了点脑子的:“明道长是那天跟少爷拜堂的少奶奶,所以,我们逃了之后,少奶奶也逃了。”她说着摇了摇头,“金家大概已经乱了套了。”
“不至于,顶多乱几天。”银子接道,“不过,我们少奶奶不是姓宋吗?”他们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阿秀:“唉?是呀,而且是青罗人啊。”
三人:“......”
尽香捂住了阿秀的嘴,看着两人慎重道:“这件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银子默默举手,喃喃道:“沉香坞弟子说,明道长也已经成亲了。”
尽香:“!!!”
阿秀:“啊......”
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于是接下来,明葱被这三人若有似无的幽幽目光看的很是别扭,但是他看过去,几人又恢复了正常模样,纷纷笑着跟他寒暄,这让他很是不解。
只是事务的繁杂让他没工夫细想这些小事。
道长 在下已婚 道长,在下已婚(103)
两天的时间,沉香弟子和官府做好了接洽,接管了南海边境管理,有效对上游造成威压,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南海百姓恢复了日常出海生活。打砸神祠的现象少了许多,一时间又回归了以前的平静。
不过这只是表象。
“还是没找到。”这是再次从海底回来的白一条。
他蹲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墩上,捧着手里的酒葫芦,神色黯然。
金泽陪在他外公身边,脸上也满是忧虑。
“我觉得他们目前还没有完全掌控蜃女,如果完全掌控,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让邪化后的蜃女现身了。”金泽开口道。
白一条回:“这我当然能想到,问题是,没有完全控制,才更......”
才更让人难以心安。
他们会采取什么方式去邪化蜃女呢?
蜃女,一个强大到难以忽视的存在。
即使是过去了几百年,她的信徒在南海仍生生不息。
她是半神一样的存在,她有着美丽的外表,和迷人的歌喉,她的美可以迷惑人心,她的歌声可以摧毁一切。她保佑着大海的子孙,压制着海上各种蠢蠢欲动的邪怪,她倾其所有为人类贡献着一切。她的灵力,她的幸福,她的一生。
然而这一切她都做的无声无息。
白一条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南海的场景。
那时候他初入江湖,是个十足的愣头青,顶着白氏一族传人的头衔目空一切。所有的邪物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只蝼蚁,他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直到那个深夜,露宿海边的他第一次听到那么美的歌声。
“南海有仙人,遗世而独立。三更又三歌,可归缓缓归......”
这声音真的太好听了,比他听过的任何一名歌姬唱的都好,就像是山里轻灵的鸟叫,却是比这个又更吸引人。他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他半个身子已经沉浸在了水里,且还有往里走的趋势。
他方才醒悟,这歌声不正常,自己是中了妖灵的迷幻。
当他暗自咒骂自己粗心大意准备把捉弄他的妖物找出来教训一顿时,那妖灵却不请自来。
起初是一股温柔的水波将他载起推回了岸边,然后是一个和歌声一样美的声音。
那个声音有些懊恼,似是自说自话:“没想到这会儿还会有人,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粗心了。”
白一条清楚的看到,不远处海面上有灵光一闪而过,投入了深海。
他不禁瘫倒在海边。
是半神之体,那一闪而过的虚影,身上闪着厚到流油的功德金光,再有几百年,就可以位列仙班了。
那是白一条第一次感觉到了压迫,强者的压迫,仅仅一句歌声就让他神魂出鞘,完全忘了自我。
此后,他再也不敢眼高于顶,行事渐渐沉稳,再见到蜃女时,他“白先生”的称号已经十分响亮了。
他是在接任务是偶然路过,忽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于是按奈不住好奇心,又去了一次。
同样是深夜,这次他却没有听到歌声,而是压抑的哭泣。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又不受控制了,只听着这哭声,他的心里就像是被石头压着一样,闷闷的,喘不过气来,直到眼角落下了一滴泪,他才猛然回了神,给自己捏了个静心诀,抵抗住这源源不断的强大神干扰。
“请问,是否需要帮助?”他开口问了,不仅是因为这哭声太过无助,还因为这声音的主人给过他当头一击,即使那人自己都不知道。
那哭声停了,然后是长时间的静默,就在白一条一位这是被自己吓走了,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你是谁?”
“一个好人。”白一条回。
“好人?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白一条:“......”对于一个半神之体,大话他是不敢说,“我尽力而为,你先说你为什么哭。”
还哭得他都想跟着哭,没事儿唱唱歌不挺好。
“我......”那声音,断断续续将自己的困境告诉了白一条。
她说她叫蜃女,是一只海妖。她曾经答应过一个人类,要照顾他的儿子,他的后代,于是她一直遵守着这个诺言,守着这片海,守着靠这片海生活的子子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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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许多年,她一直坚持着。
每当这些孩子在海上找东西乱闯,她都会提前把前面的暗礁还有危险通过蜃景展现出来警示他们,每当他们有事情向她祈求,她能做的都会尽量满足他们,不能做的,也会在他们出海打渔时,多扔给他们几条肥美的鱼。
她以为一直都会这么顺利下去,可是最近几年,她越来越难以坚持了。
她的海边出现了一群接一群的人,他们身上都冒着难闻的黑气,他们想霸占自己的海域。蜃女当然不会同意这么无理的要求,她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打了回去,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侵占了她的源头,在那里扎根定居,她一次次打跑他们,他们又一次次回来,周而复返。
她开始疲倦了。同一时间,她的身体里出现了很多脏东西,他以为又是那些人的把戏,却没想到,亲手把这些东西扔进水里的,却是她一直守护着的人。
如今她已经疲惫不堪,太多的脏东西让她提不起力气赶跑那些人,她的家被霸占了,她很难过,却又无能为力。
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在黑夜里偷偷躲起来哭泣。
白一条静静听着蜃女的述说,深深体会到了她的无助,顿时想提起剑将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给砍了。
但是蜃女拦住了他。
“你不是好人吗?你不能杀了他们,我答应过,就要做到,我相信,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白一条提剑的手放了下去,虽然难以理解,但却下意识觉得,她说的就是对的。
☆、第四十四章:忆往昔扬州初见
白一条最终还是没有砍了那群人, 而是先去上游将那群无赖至极的邪物给剿了个七八成。可那邪物的领头的妖邪却是个有本事的,连蜃女都拿他没有办法,白一条也只能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两个月后,白一条再次来到了南海,同时还带了一样东西。
他随意的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海里,说道:“送你了,以后别再晚上偷偷哭了, 怪吓人,没事还是唱唱歌吧。”
水里一阵声响,那是白一条第一次见到蜃女的真面目, 是一个和她声音一样美的女子。
她捧着手里的珠子,明亮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泉水,盯着白一条不说话,白一条就受不了了。
“行了, ”他摆摆手,“不用谢, 只是,这宝贝可要藏好了。”
这宝贝,白一条是违背了祖训将它带出来的。
白氏一族的净珠,和普通的妖所用的净珠是同一种东西, 只是同一种东西,当其品质超脱了一般的太多,就是极品,乃至独一无二。
白氏一族的功法自成一家, 其最大的特点就是,特别正。
正,身正、心正、道正。所修成的灵力都是至纯至净的,不掺杂任何一丝邪念甚至不干净的东西。
这颗净珠便是他们一代代传下来的,传到白一条这一代,是第一百零八代。每一代传人将其带在身边修炼净化,其吸了每一代人至纯至净的灵力的纯化,是一颗真正意义上的“净珠”。
“净”在何处?
蜃女用了第二天,海水里的污秽一扫而光,她因屡次奔波转战消耗的灵力全部恢复,她的力量甚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上游的邪灵靠近海水一步即被消灭净化,他们再不敢靠近蜃女一步,而是撤出来原来的领地 ,去了极北的水源地上方。
此后蜃女再无病痛,她有了更多的力,她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她的子孙越来越爱戴她,她的神祠越来越多。
白一条继续行走于各处,他没有再来过南海。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做出他更无法预料的事情。
如今再次回来,却极有可能是当初一个善行给她招来祸患,白一条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一件事。
很快他就没心情烦恼这件事,因为那些人终于又有了动作。
南海中下游的人开始生病,这是一场是始料未及的灾难。没有人会想到这群人会丧心病狂到,把主意打到无辜百姓身上,可是跟一群活在黑暗里的人讲良知,未太过讽刺。
病情是从一个孩子高烧不退开始。
那家人先是着急的请了大夫,在大夫束手无策后找到了沉香坞巡逻的人,然而还没等沉香坞的人找到发病原因,那孩子便没撑过去没了。
道长 在下已婚 道长,在下已婚(105)
孩子的父母直接崩溃了,他们开始埋怨沉香坞的人,问他们为什么不能给他家孩子吃个灵丹妙药,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如此痛苦的死去而无动于衷。
所有的善意都是冠冕堂皇,所有的付出都是假仁假义。
这家人崩溃地闹的人尽皆知——沉香坞视人命于草芥,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这让当时接管这件事的明朗百口莫辩,他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却第一次被人们满满的恶意包围。
他想说,他没有,他不是故意不救。孩子高烧哭得成个泪人他也心疼,可是不知道发病原因,他根本无从下手。灵丹妙药他们不是没有,但普通人与他们体质不同,随便吃非但没有好处,还可能直接丧命。
没有人听他解释。
这件事还没平息,一波又起。另一个病例出现了,同样的高烧不退,同样的没有病因。
南海刚刚平息下去的表象瞬间被击破,人们的情绪彻底失了控,阴谋论,无能论,末世论,各种传言应接不暇,南海终于,彻底乱了。
看着又一个生命停止了呼吸,银子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撑着额头不说话。
尽香罕见的没有跟他斗嘴,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旁陪着他。
金泽蹲在门口,看着街上一片萧条,不时传来几声哭叫,他有些累了。
“少爷,我做了些吃了,先吃点吧。”阿秀喊他。
金泽摇摇头:“温上,明道长回来给他。”
面对责骂和怨言,沉香坞的弟子还不能停下,如果他们再放弃这些人,这些人便真的没救了。
而发病原因一直找不到,他们能做的只有四处贴护符送符水,尽量使那些没发病的人能逃过一劫。
“去你的,留着自己喝吧。”一人推掉了递过来的碗,瓷碗掉落在地上,溅在白衣上几个泥点子,刺的金泽眼睛痛。
他走到愣着的人身边,牵过了他的手:“走,回去吃饭。”
明葱回过神看他,露出一个笑:“送完最后几家,你先去吃。”
金泽看他,知道劝不住他,索性跟着他一起送。
身后跟着的沉香坞小弟子愤懑的心情瞬间因面前牵着的一双手一扫而空。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金公子已有了家室,而他三师兄,更是刚刚才成婚......
他这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值得庆幸的是,有人怨恨,还是有人保留着理智。
符水没有全部浪,护符也全都送了出去,终于能安心吃个饭了。
阿秀的手艺即使在食材有限的海边也能发挥到极致,简单的海鲜汤和糖醋鱼,加一个螺蛳粉就能吃的很满足。
吃着饭两人也没停下讨论。
如今的病因已经排除了食物和水源,也不是瘟疫一类的传染病,除了这些,还有日常用品可能带来的病患,这又太过于繁杂。于是金泽提出了再求救援。
沉香坞能如此放心的几乎分了大半人来南海,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其他地方有着别的门派帮忙。
金泽的目标很明确——青罗古刹。
青罗弟子目前坐镇北方,到处巡查遗漏的邪物,跟南方比起来,算是清闲的。如果他们愿意分一部分人力过来,简直雪中送炭。
明葱早就有此打算,今日金泽再次提及,终是没再犹豫,给青罗送了信。
“这病因还能是什么呢?”金泽说着叹口气。
排查后,这些患者并没有明显的共同点,发病原因更像是随机抽取,第一例是个孩子,第二个就是个青年,第三个是个老人......
食物都是海里的,水也是海水处理后饮用的。按说最可能的病因便是这海水,可是他们查了又查,依旧没有发现海里的水有什么毛病。
金泽道:“我还是觉得水里有问题。”
明葱看着他道:“等吴师叔到了,或许就有答案了。”
到了下午,沉香吴修唯到达南海。也就是沉香弟子口中尊敬的吴师叔。
吴修唯是当世排的上名号的医修,有他坐镇,沉香弟子纷纷松了一口气,都觉得沉香正名有望。
“师叔。”
“吴师叔。”明葱上前迎接行礼。
道长 在下已婚 道长,在下已婚(106)
金泽还是第一次见此人,只觉得这人比那虚影里的还要显得年轻不少。
面前的人一袭青色长衫,面如冠玉,头戴青簪,样貌看着和明葱一般大,只是气质更加清冷,举止更加有度,显然是身居高位端着习惯了的。
吴修唯面上带着忧虑扶住了明葱的胳膊,开口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
这句话一出口,一旁的沉香坞弟子有的直接哭了出来,尤其是明朗,数他哭得最凶。
这种感觉就像是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无论再委屈都能撑着,但只要是亲人说一句宽慰的话,就好像终于找到了能给自己撑腰的地方,那股委屈就能直接泄了堤,只想哭一会儿。
“唉,”看着明朗哭得一抽一抽的,吴修唯掏出了手帕给他,“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明朗年纪小,长辈们都是多少偏爱他的,如今受这么大委屈,自是憋得不行了。
无奈只能先回屋去平静一会儿,这里还有正事等着他们吴师叔。
“把病人的随身衣物、吃食,凡是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拿来。”吴修唯吩咐道。
沉香坞弟子领命而去,接下来,吴修唯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晚饭时间都没有出来。
里面的人着急找病因,外面的人也等的心急,毕竟多一个时辰,便可能又有新的病患因此丧命。
“一直忘记问,舒生他们入邪的原因可知道了?”晚上,金泽坐在床边一边洗脚一边问。
明葱将新的热水给他倒进了盆里,口中答道:“并无。”
“怎么......”怎么可能,连吴修唯都查不出来,难道真的要看着他们肆意妄为,看着各地妖灵都被恶意操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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