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有的人则在想如何和库莫提、以及库莫提身边的花木兰搞好关系,只要关系好了,要借个种,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贺穆兰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围在越影身边,掰牙口的掰牙口,看下腹的看下腹,还有人扒开它的马尾,想看看它有没有腹泻,结果差点被蹄子踢个正着的。
等越影看见贺穆兰的时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人立起来,发出一长串呼声。
“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你怎么才来,我都快被这群人吓尿啦!)
“此马通主,见花木兰回来,居然如此欣喜!”
山羊胡的参军一抚胡须,喟叹着说道。
‘它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多人围观……’
贺穆兰心中大笑,面上忍不住带出几分来。
拓跋焘身边那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谁会这样围观一匹还没长成的宝马?
还好御赐之马不能强求,否则这群将军随便哪一个真硬找她要,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越影面上傲娇,其实这个将军给一块糖,那个将军给一块豆饼,早就已经吃了个腹儿圆,否则也不会脾气这么好,给人又摸又围观。
但吃人家嘴软虽然说得没错,可老是有人试图钻到它身下看它的那里……
——绝壁不能忍!
越影用“哀怨”地眼神看了贺穆兰一眼,做出一个其他马肯定不会做,也做不出的动作。
它像是一只狗那样,屁股着地坐了下来。
“这马后肢如此强健有力!居然能做出这么灵巧的动作!”
又有人开始惊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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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将军,各位上官,我这马儿还小,还望各位多多照顾。”
贺穆兰拱了拱手,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她挤到越影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它的鬃毛。
越影见屁股后面那想要研究它小jj形状的将军还在,愣是不肯站起来。
贺穆兰哪里知道越影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一边和那些将军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一边不停地抚摸它。
也许是保持这个姿势太累,也许是被贺穆兰摸的大有安全感,它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调转个方向,把马屁股对着贺穆兰。
Σ(°△°|||)︴
这是什么意思?
贺穆兰看着自家坐骑的动作,再看着周围一群将军o__o的表情,干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屁股。
众将军:……
“它也许是想让我拍马屁,拍马屁,呵呵……”
“花亲卫小心!”
越影反射性后踢,贺穆兰猛然后退几步,放开了自己放在“某臀”上的手。
呜呜呜呜,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吗?
你现在的心思怎么比未来难猜多了啊!
贺穆兰泪流满面。
众人看着贺穆兰满脸尴尬的样子,心中的羡慕和嫉妒也淡了几分。
这是汗血宝马,养起来特别麻烦,脾气也不是一般温顺的战马能比的,就算陛下赐了这匹宝马给他,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驾驭。
这战场不如平常,若是在沙场上一个马前失蹄,或是跑的太快单独冲到敌阵里去,连命都没了,所以才有一些神骏“妨主”的名声。
如今这花木兰只是一个小兵,乍然得了这样的好马,说不定并非福气。
他们心中这样一想,连看向花木兰的眼神都变得同情起来。
贺穆兰也搞不清这群人为何眼神变了又变,只能强装镇定地安抚着自家的马儿。
一群参军却是人,看出了这些将军想了些什么,各个都不以为然。
这马还小,好好驯养,比那些成年的战马有潜力的多。若是只想要个温顺的名驹,天底下的好事都给他一个人占了,那才叫招祸。
一群人各怀心思,贺穆兰见自家马儿这般受欢迎,心中也颇不自在。
就在这时,伯鸭官带着几个士卒找到了这边,中断了他们热火朝天的“相马大会”。
“李参军,范参军可在这里?”
传令的伯鸭官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见参军帐里的参军们大都在这儿,顿时喜出望外。
贺穆兰凝目望去,这伯鸭官身后几个士卒满身风尘,嘴唇干燥裂开,显然连水都没怎么喝过。
赶路之人为了少排尿,是限制喝水的。
而恰巧的是,这几个士卒她全部都认识。
都是右军里和狄叶飞一起出了黑山的斥候们。
贺穆兰心中如擂鼓般响了起来,生怕是在外面的狄叶飞出了什么事。
“军师将军,参军大人,大将军请你们去大将军帐议事。”那伯鸭官指了指身后的士卒。
“这些人坚持要亲自和你们禀报。”
军中情报一向是斥候直接发入参军帐,再由参军帐召集相关的将军。这是拓跋焘曾经定下的规矩,防止为了哄抢军功而隐瞒不报。
李参军等人立刻明白过来应该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连相马都顾不上了,一群人和这几个士卒边走边谈,朝着军帐的方向离开。
留下贺穆兰和一群将军满腹疑问,互相试探,谁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穆兰心中实在挂记狄叶飞,再也按捺不住,飞快地往库莫提王帐的方向奔去。
其他人不知道,库莫提身为黑山重要的将军,一定会被召去议事。
虽然他们才刚刚回来,可只要跟在库莫提身边,总能听到一点东西。
狄叶飞,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你还要做张骞那样的“博望侯”呢!
☆、第178章 拱手让人
“赫连定果然是想绕过柔然返回夏国。”
库莫提敲了敲手边的案几,对这位将军生出了莫名的同情。
夏国已经被灭,赫连昌虽然没被抓到,但就上邽那样的小城,被攻破也就是时间的事情。
等赫连定经历九死一生终于回到夏国,物是人非,大军包围,而他一心想要辅佐和保护的皇帝早已诛灭了他的族人,连年幼的外甥都没有放过,他会如何自处呢?
站在库莫提身后的贺穆兰,想的是和库莫提差不多的事情。
她想起那句“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的句子来。这赫连定,实在是她见过的少有的智勇忠义皆全之辈,而且长着一张颇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国字脸,仪表堂堂,是个很容易让人信服之人。
可这个人的命,也实在太差了一点。
若是当初赫连勃勃选定的继承人不是赫连昌,而是赫连定,也许夏国败的没有这么快;若是他在赫连昌残暴的时候造了反,也许夏国也有的救。
但他恪守臣子和弟弟的道义,尽忠职守,反倒酿成了今日的祸事。
帐内之人大概都是在同情赫连定的,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将军拓跋延敲了敲案几,示意所有人醒过神来,开口说道:“前往金山的这群高车士卒实在是功勋卓著,此番赫连定的下落被他们探出,再推断出他们行军的速度和路线,只要反向去阻截,便能生擒赫连定。”
当初是素和君说服拓跋延派出这些高车人联络高车部族的,其他人并不看好这支队伍,只有拓跋延力排众议,一意给出支持,让他们前往北面。
如今他们虽未联络到高车部族的主要部落,却找到了赫连定的下落,也算是大功一件,足以让这些背后嘀咕的家伙们闭嘴。
拓跋延一面欣喜于素和君所说没错,一面又觉得那个叫狄叶飞的果然不是只长了脸,心中喜悦之下,便想安排狄叶飞所在的右军去拦截赫连定。
“拓跋将军,此时不能派黑山大营里的人去阻截赫连定。”
反对之声乍起,一个人掀开了营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和部属。
来人颌下虽有胡须,但贺穆兰一见,还是有一种“我擦女人也能当官了”的感想。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辅国大臣,正当壮年的太常崔浩。
贺穆兰在救援拓跋焘的时候就和这位崔太常近距离相处过,这人长得比韩国那个男明星李准基还要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看的人浑身不自在,要不是他留了一条长胡子表明性别,说不定后世除了“女将军”,还要有个“女宰相”的传说。
要知道拓跋鲜卑和慕容鲜卑不同,拓跋鲜卑盛产虎背熊腰的八尺大汉,慕容鲜卑盛产绝色的美男子和美女,拓跋鲜卑建立的北魏,对美男子的标准都是朝拓跋焘和库莫提这种类型的靠近的。
想来这位年轻之时,什么貌比潘安,风度翩翩,都不算是言过其辞。长成这样,在全是鲜卑老爷们的朝廷中站住脚,而且颇受别人敬重,那一定是有非常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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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的地位,无论在朝中还是军中,都不是可小觑的,即使在场的许多鲜卑贵族家中也许和汉臣有所争斗,但见了崔浩进帐,全部都站起身来,恭恭谨谨地行礼问好。
就连身为王爷和一军主帅的拓跋延,也没有拿大的继续坐在那里,而是站起身来,算是迎接了这位太常卿。
北魏军中朝中,凡是汉人,隐隐都以崔浩为首,军帐中的汉人参军见崔浩来了,人人眼中都是神采奕奕,一副脑残粉见到男神的表情。
崔浩也确实是男神级别的,北方几个高门,首推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而崔浩的母亲就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女,身为两大豪门之后,就连他平日里穿什么样式的衣服,第二天都有许多人疯狂模仿。
拓跋延虽然表现出尊敬崔浩的样子,但任何一位主帅被打断了谋划,态度都不会太好,所以拓跋延看着在军帐中央站定的崔浩,疑惑地问他:
“所谓兵贵神速,如今我黑山第一个接到消息,自然是由我们去阻拦最为容易,为何不能派人前往?”
他眼见着天大的功劳送上门来,却不能去取,怎么会罢休?
“因为陛下想要一个活的赫连定。”、
崔浩将一只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长须,看起来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若是赫连定死了,这便不是大功,而是给你们惹祸了。”
“我们小心一点,生擒了赫连定便是!”
夏鸿的想法和拓跋延差不多,都是担心一旦拖延,给赫连定跑了。
若论才能,赫连昌还在赫连定之后,对魏国的威胁,也是赫连定比赫连昌更大。赫连昌虽是君王,那是因为他排行最长,在夏国人心目中,平原公赫连定的威望要比赫连昌大得多。
这也为赫连定家人那悲惨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我大魏兵强马壮,凡是大战,无有不胜,所以几位将军很难理解赫连定的处境。”崔浩是出了名的“辩士”,他看着几位眼睛冒光的参军,微微颔首,继续说道:
“夏国的国都被围困,赫连昌让他放弃镇守的长安,回去救援,这原本就是很难的抉择,赫连定不但做了,而且还在途中调转方向,带着几万骑,抱着有死无生的想法来我国的朔州行事,心中一定早就已经存了死志。”
“他在朔州外血战,领着惨军败退,又遁入柔然辗转回返,无非就是想着统万城高墙厚,能守到他回去的那一天而已。可如今要是有魏国的兵马从夏国方向拦截他,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像是这样的将军,要么就是死战到底,要么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落到西楚霸王的下场罢了。”
众人在他来之前原本就在同情赫连定,如今听到崔浩的分析,感怀之色更甚,像是库莫提等和赫连定打过交道的将军,立刻就露出了认真倾听的神色。
崔浩见自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心中也是一松。
军中最重军功,而军功中的“上获”,便是俘虏敌方的将帅,这是哪怕拓跋延这种地位的将军,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能因为他的一席话而真的听进去,可见这赫连定的才能,确实已经到了连敌国的宿将都心心相惜的地步。
崔浩心中也可惜这位命运多舛的平原公,继续说道:“所以,虽然我们知道赫连定要从西海故郡回返夏国,却不能派我们的人在那里守着。”
“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也进入柔然,绕个大圈子去追他吧?那可不行,那容易把我们派去高车的人暴露了!”
镇军将军夏鸿皱着眉出声。去高车的士卒多是他的麾下,他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做这种事。
“若想毫发无损地把赫连定带回平城,只能派夏国的降将,装作偶遇将赫连定的样子,将他接回统万城。人到了熟悉的地方,又遇见熟悉的同袍,便会放松神,等到了统万,有赫连定的幼子和其他夏国的降臣降将安抚,又有赫连昌屠戮他亲眷的事实存在,想来赫连定便不会以死殉国了。”
崔浩见有几个将军露出像是噎住了的表情,叹了口气,躬身下拜:
“本官知道黑山得到这个消息,是军中出使高车的使者冒着生命危险送回来的,这军功也理应黑山大营所得。但如今形势不同,各位将军请以大局为重,待赫连定降服我大魏,陛下必不会忘了黑山诸位将士的功劳。”
拓跋延看向库莫提,库莫提对着他点了点头。拓跋延大概还有什么不能安心的样子,库莫提便抬手对天上拱了拱,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拓跋延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再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将军们,艰难地说道:“崔太常,我等自然是想以大局为重,可就算我们不要军功了,你可想过出使高车的那些士卒?这些斥候回返,说他们为了拖延赫连定的行程,削弱他们的实力,已经去冒险抢马,赫连定的铁骑曾在各国立下赫赫威名,一群装作牧人的士卒,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豁出命去了……”
“夏国离这里还有十几天的路程,我们要派人去平城和夏国送信,还要派出值得信任的夏国降将演上这出戏,耽搁的时间更多。若是这个时候错过了赫连定,让赫连定回返了夏国,我黑山军中的将士们,岂不是都白白牺牲了性命?”
拓跋延是三军主帅,自然要为军中争取权益:“而且他们都是派往高车的使者,身份轻易不能暴露,现在无论是有没有抢到马,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我不能就这样把军功拱手让人,这让我以后如何服众呢?”
崔浩听出拓跋延口中的意思,直起身子道:“本官是高车使,便是为了高车事务而来。黑山军中出塞的一百多士卒和上百归顺的高车勇士,本官自然会为他们申请赏赐,家人族人各个有功。至于这抓捕赫连定之事……”
他表情为难,虽然觉得拓跋延说的是对的,却觉得如此冒险,还不如放着赫连定回到夏国,哪怕日后再抓住,都比一个自尽死了的平原公要好。
库莫提见两方陷入僵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崔太常,如果双方无法说服彼此,那不如两种方法都采取吧。”
“什么?”
“咦?”
库莫提站起身,来到军帐的地图旁边,指了指夏国和魏国交界的地方。
“崔太常既然认为夏国人去迎接更为合适,那就请您派人去统万城和拓跋素将军送信,让他谋划。但如果平凉地区的人马动作太慢,让我们的人反倒先遇见了赫连定,便用我们的法子。”
库莫提知道以崔浩的本事,自然有法子让夏国境内的降将立刻出发迎接赫连定,所以算是送了崔浩一个人情,又给了拓跋延一个不让众将失望的机会。
崔浩凝视着库莫提,似是感慨这个宫中的少年已经成长到可以影响到黑山大局的地步,心中欣慰之下,便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如此亦可,大将军,您意下如何?”
拓跋延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损失,他出动了人马,哪怕真没抓到赫连定,谁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崔浩微笑。
贺穆兰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跟着库莫提出门后,整个人还在发呆。
她只知道柔然那边的人带来了赫连定的消息,却没想到狄叶飞居然如此疯狂,以几百人的数量去抢赫连定的战马。
这是听起来就异常危险的事情,他居然就这么做了!
库莫提见她差点一头撞在自己背上,皱着眉开口:“你在想什么?身为亲卫,这已经是玩忽职守了!”
“我在想狄叶飞会不会有危险……啊,将军,是卑职失职……”
贺穆兰看清说话的人是谁,立刻单膝跪下谢罪。
库莫提知道出使的狄叶飞是她的同火,心中的不快散去了一些,好意告诉她:
“你不用担心他,他来日的成就,说不定还在你之上。能让太常崔浩记住,要亲自去讨封赏之人,大魏还没有几个。”
“咦?”
“富贵险中求,花木兰,你就是太稳了,又总想着所有人都能活的好好的。这并不是能够飞黄腾达的道路。你名为‘木兰’,怎么一点都参不透呢?”
库莫提随口提点了她几句,摇了摇头,漫步走开了。
贺穆兰站起身,低着头跟在库莫提身后回王帐。
木兰,富贵吗?
她追求的,从来就不是富贵啊。
☆、第179章 窥见阴谋
“听说花木兰和大夏宫中一个小宦官打的火热,连陛下身边的宿卫都把他送到花木兰身边去了……”
一位鹰扬骑士和身边的火伴嘀咕着,“花木兰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一个人,难道也搞断袖那一套?”
“要搞也不找宦官吧,他原来同火的那狄叶飞不是一副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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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传闻那狄叶飞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么,也许真是女人?”
“军中怎么可能有女人……”
一旁听完的花生悄悄从帐篷后绕走,抱着贺穆兰的一盆衣服,一边摇头一边好笑。
别人他是不知道,不过他的主人,是不可能断袖的。
‘就算断袖,他也不会找宦官。’
花生为自己知道主人的秘密而暗自窃喜。
‘他没那个啊!’
花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老把他的主人和一个叫狄叶飞的联系在一起,有人说那狄叶飞是个女子,可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女人在军营中会不暴露。
他是没见过宦官,但女人,哦不,是女奴,他看的实在太多了。女人胸前是鼓的,特别鼓!鼓成那样,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是个女人?
所以花生非常清醒的明白过来,营中所有讨论自家主人的事都是假的。
什么和宦官有交情,什么和女人有交情……
都统统是假话!
“花生,你一边皱眉一边怪笑是在干吗?”正在校场上练箭的贺穆兰,看着抱着一桶箭回来的少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在她印象里,花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很少的孩子。
“没……没什么。”花生弓着身子,把手中的箭筒奉上。
即使贺穆兰和他说过许多次,不需要弯腰送东西,花生似乎也已经把这个动作刻入了骨子里,根本无法纠正。
时间久了,贺穆兰也就随他了。
狄叶飞传回来的消息,最终以崔浩和黑山大营各行其事作为了处理方法,至于黑山大营到底要派谁去迎击赫连定,又如何去,这就是贺穆兰所不能决定和参与的事情了。
她眼下要准备的,是三军大比。
贺穆兰根本不需要参加前几天的考验,她曾是右军第一,只要参加最后一天的三场便可以了。同理,中军和左军的大比第一也是直接参加最后一天的三场。
所以军中其他普通士卒在校场上考验步射、骑射、臂力和马战的时候,贺穆兰则抽出空来练她的步射。
三军大比和她在右军的比试不同,即使在右军,贺穆兰的箭术也不见得比狄叶飞好多少,狄叶飞的“连珠箭”算是家传绝学,而贺穆兰能拿出手的,只有她射箭的力道和距离。
但这些在比武中并不占便宜。
步射无非就是射移动靶、射固定靶、射多重目标。贺穆兰前两项都可以,但到了多重目标这项,便成了了她的短板。
花木兰以前走的,是“力大势沉”、“一击毙命”的路子。前世在三军大比的时候,她已经在王将军麾下当上了裨将军,所以没有参加这一场。
可如今她不但要参加,而且还一定要名次靠前,否则便会让很多人失望,她自己也没脸离开鹰扬军跑回去。
这让贺穆兰的压力很大,只能不停加强自己的步射。
骑射倒不用担心了,因为骑射是考验距离的,这反倒是贺穆兰的长项。
“主人,刚刚有几个人从木栏那边过去了,似乎一直在后面……”花生用余光探了探,小声和贺穆兰通气。
“我知道,好几天前就这样了,大概是也要参加比武的同袍,过来看看我的深浅吧……”贺穆兰无所谓的回弓,“说起来,最近也真是太平呢。”
“春天到了,蠕蠕们要开始准备让牛羊马匹交配了。”花生曾是蠕蠕的奴隶,自然对这些也很熟悉。
“即使是汗王命令,部落里的青壮也很少愿意这时候南下的。到了夏天,水草丰美,正是新出生的小羊羔和牛犊们生长的时候。错过了春天,冬天就没有获,第二年就要拼命。即使是蠕蠕,也不是都喜欢打仗的。”
贺穆兰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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