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沈天玑还未来得及问,这个时辰去找他会不会扰他睡眠,那周宁福就双手关了门,把她一人关在殿中。
这样急切。那她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进来打扰他了。
她实在很想念他。当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时,快要感动得眼中落泪。他也是想着她的,并未真的生她的气!
“皇上!”她奔到榻前,此间并无悬挂帐幔,她一眼就瞧见了他苍白的脸。
他竟然还在睡着。如昔俊颜,却染上从未有过的脆弱和苍白。他此时多像安稳无害的温煦公子,散去了帝王的戾气,只剩他最本真的单纯模样。
若是他知道有外人进来,大约怎么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她过去观察过,他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时常是肃冷的模样,只有抱着她时会温软下来。
她坐在榻前,定定瞧了他许久。这床榻只是一般休憩之用,并无锦被之类。旁边有单薄的毯子,他却并没用,只是合衣躺着。
发现他似乎正在冒汗,她便取出自己的丝绢帕子,细细在他额头擦拭。手指无意中触到他的肌肤,滚烫的温度让她心中一惊。
四下一望,这勤政殿里的寝房着实寒凉了些,大秋天的住在这里,难怪他会生病了。大约是因服了药,他如今正在发热。她冰凉的指尖让他很舒服,当她手指拿走时,他眉峰微皱了皱。她心下不忍,微微俯身,低头吻在他寡淡疏冷的眉宇间。
轻轻的,仿佛羽毛拂过。她微微抬起头,视线落在他单薄的双唇上,双手小心地撑在他两侧,微微冰凉的唇吻上他的。
这样柔软舒适的触感,让他生出留恋。待她逐渐想要离开时,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让她只能继续留在他的唇上。
她吓了一跳,再抬眼时,他却仍是闭着眼的。
她扑在他身上,濡湿的衣衫透过他的朱黄衣袍,将寒意渗给了他。她担心他的病情加重,便欲起身,可他觉察到她欲走的动作,眉峰一蹙,忽然翻过身,把她半压住。口中又轻唤了一句:“妍儿”,修长双臂环住她的腰,留着这份清凉。
他此时的确很热。恰好来了一个冰凉又娇软的物什,他哪里肯放过?
沈天玑以为他被她吵醒了,登时再不敢动。他搂着她,无意识地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也再不动了。
他还沉浸在梦里。梦境那样长,他历过辉煌却冰冷的一生,在尽头时骤然邂逅温暖,置身之处是安宁祥和的世外桃源,因她的存在而春风无边。他舍不得离开那里。
他这会儿其实抱得很松,她可以推开他,却不舍得。手指描绘他致完美的五官,心想所有人都这么怕他,不敢直视天颜,只有她有机会发现,他其实长得很俊,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她何其幸运。
终是怕他又着凉,她并未离开他的怀抱,小心翼翼地松开自己的淋湿的衣带,一点点脱下裙子,慢慢把裙子抽出来,他仿佛不满意她一直在动一般,忽然把她压在身下。他的脸落在她只着中衣的胸口,柔软而饱满的感觉,他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再次安静下来。
他病得昏昏沉沉,神思深陷梦中,这样一番折腾也未曾醒来,却苦了她。他丝毫未敛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特别是娇嫩而脆弱的胸口,一阵微疼。
她轻轻咬唇,脸色微红,不知如何是好。
“妍儿,妍儿……”他忽然连声梦呓,眉头紧皱,仿佛在梦中遇到了可怕的事情,容色透着几分痛苦,低沉迷糊的呼唤带着丝丝哀叹,身体也不安挣扎起来。
梦里,她忽然不见了。周边再次冷寂,冷得让人发抖。
“皇上!皇上!”她吓了一跳,连声唤他,可他却一脸痛苦醒不过来。她细嫩的双臂搂住他,附在他耳边温柔唤他的名字,旭之。先帝希望他能像太阳一样普照大昭的万千百姓,可他却要独自忍受孤冷荒寂。
他不像她,自小肆意娇宠。她曾经说过,以后她会来爱护他,可是在家人面前却毫不犹豫背弃了他。她瞬间自责地无以复加,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旭之,妍儿日后会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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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荒寂森冷的梦境中跋涉许久也未找见她,心头满是急切和渴望,恍然间听到她清甜的声音。
这个世上,只有她唤过他的名字。他长密的眼睫微微一闪,睁开了双目。
身上的热度让他深思混沌,他仿佛仍置身梦境。可他看见了她。她纤细柔软的身子正在他身下,美丽动人的小脸泛着淡淡的桃花粉,美得惊人。
仿佛是梦境的延续,他心头的不安瞬间得到抚慰,梦中苦寻不得的无奈与痛苦都化作满足和惊喜。
“妍儿!妍儿!”仿佛久经沙漠的旅人忽然见到绿洲,他狂喜地唤着,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抖,双眸幽深如暗夜,透着无尽的渴望,头一低,疯狂袭上她的唇。
“皇上……唔……”他的气势如此汹涌,瞬间将她淹没。
他吻地毫无章法,像饥渴饿极的兽一样粗暴而混乱,浑身滚烫,唇间仍然梦呓般唤着她的名字。她知道他这会儿是病糊涂了,侧头避开他狂风暴雨般的吻,他却伺机拉开她单薄的中衣,双眸怔怔看了会儿银红刺绣肚兜包裹住的美丽形状,低头含住。
☆、第116章 梦里梦醒相依偎(下)
隔着布料的柔软触觉如隔靴搔痒,反而让他渴望更重,毫不犹豫撕开她的肚兜,破布一般扔到一旁,动作急迫,她欲阻止的左手被他捉住,顺势紧紧固在一旁,不能再有一丝反抗。
他胡乱啃食了几下,动作毫无节制的粗重。她微微挣扎着,却不知是想躲避还是想承迎。大掌滑下,响亮的布帛碎裂让她心惊又惧怕。她外裙中衣俱在,却挡不住任何春光。她满脸通红,口中连唤着他,可独属于她的娇软声音只让混沌中的他愈发想要得到而已。
心神迷乱间,他只一味寻求自己想要的,她尚且毫无状态,他就急切粗暴地彻底占有。
“啊!”泪水夺眶而出。疼痛那样明显,几乎相比于第一次。
她被他宠得厉害,他什么事情不是紧着让她舒适为先?唯一一次无视她的感觉的也就是上回的东华宫,而且还半途而废。这会儿他这样莫名其妙,明明病的厉害,动作却如此粗鲁蛮狠,若放在平时,她定会觉得万般委屈。可此刻,她却努力让自己放松,尽力包容着他。
他通过丝滑柔软的路径仿佛瞬间触碰到了她的心,那里有他渴望之极的光芒和温暖。她可怜如小兽的娇软声音亦落入他的耳里,让他愈发狂乱。
仿佛水中被暴风雨袭击的小舟,她被席卷地完全失去方向,只能任凭浪头一层层盖下来,将她的神智也彻底湮灭……
她也想他,也想得到他。这辈子她爱得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太过深陷,无非是怕受伤。可是她的懦弱和胆怯却伤害了他。如今她更加了解亦感动于他的真心,只想同他互相拥有。初始的痛觉很快消失,她望着他坚毅俊颜上的满足快意,颤抖着送上她的娇唇,他眸中火光愈盛,顺势狠狠吸吮她的清甜滋味……
锦绣殿阁,两心相印,一室浓情。
待她眼前划过火花时,她深深望着他的眼,看到里面满满都是她的倒影,深刻不见底…
仿佛终于得到几分满足的孩子,他气息逐渐安稳下来,未曾退开,只是静静伏在她胸前,偶尔轻轻地啃食着,带给她一阵悸动。
她脸色滴血。又想起自己方才的主动,愈发无地自容,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可他还占着她,沉重的身躯压着她,若有似无的挑/逗让她欲哭无泪。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没有了动作,安静地再次沉入睡眠。大约实在是太累,他极少睡得这样无知无觉。
她却清醒得很。殿外的熹微晨光照进来,映在他安宁的眉目上,侧脸仿佛镀上一层柔光,让她心动不已。她低头亲了他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他。
他病的厉害,额头上仍然很烫,因方才的激烈动作而泛着微微汗意。这样随意躺着怎能养的好病?她忍住身下让人羞红的异样感觉,好不容易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帮他宽衣解带,盖好了毯子。
他上身衣裳尚且这样完整,却这样放肆了一回,且还是在议政理事的勤政殿……这是,愈发不成体统了……
本欲穿好衣裳,却发现多处被撕裂,完全没办法上身。勤政殿自然不可能有女子的衣裳,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身后男子却传来响动。
他只睡着了片刻,就逐渐转醒了。心中有一个感觉,仿佛有什么极好的东西就搁置在身边,他须得赶紧醒来才能抓住。不然就可能不见了。这样的担忧让他没办法一直睡下去。
安睡虽然短暂,可也让他捡回几分清醒。他睁眼而来,殿中四望,却不见任何异样。
殿外亦有淡薄晨光,清澈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殿中。
脑中忽然划过细碎的场景,那样的激烈缠绵,难道真是他在做梦?
不对!这样真实而深刻的触感,他如今回忆起来都分毫鲜明。
这殿中,该有一个被他彻底欺负过的娇人儿才是。为何却空无一人?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勤政殿,但是他知道,她就在殿内。他都仿佛能感觉到她甜美动人的气息。
他低头望了眼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旁还有叠放整齐的他的衣袍,愈发确定了心中想法。
“妍儿!”他起身下榻,轻声唤着,“妍儿!”
这丫头,又藏着不见他。莫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他心头一急,愈发想要立刻找到她。殿中转遍,也不见人影。他转了一圈,又回到榻前,视线落在地上一角银红色衣料上。
他捡起来一看,料子柔软无比,水嫩丝滑,正是她贴身的衣料。
手握紧,他心中亦划过无数柔软。
屏息凝神,他立在榻前听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床榻一旁的黄花梨木如意云纹顶竖柜处,有轻微簌响。他眸光一凝,快步走过去,吱呀一声打开了高大的柜门。
里面挂了数套朱黄玄紫的衣袍,各种庄肃威仪独属于他的色泽中,一个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处,身上胡乱披挂了凌乱残破的衣裙,一双水润清凉的大眼看见他的刹那,有几分尴尬的闪躲,下意识往里面缩了缩。
是她误会他,把他气走的,如今又巴巴跑到他面前来,难有些尴尬。她衣不蔽体,见他似乎要转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三两步躲了进来。
让他寝食不安的小妮子终于出现在眼前。他也顾不得身份,一头钻进去,随手扯开了罩在她顶头的衣裳,将她抱了出来。
她的衣裙到现在仍有几分湿润。他眉一皱,不顾她的挣扎脱下她的裙子,她里面衣衫碎裂,唯有这裙子还是好的。如今只能红着脸瞪他,他却趁机捧住她的脸,吻个尽兴。
末了,他气息粗重在她耳边,“又躲我……又是不好意思了?”
听到他暗含戏谑的笑意,她红着脸道:“皇上,我的侍女应该就在殿外,让她们送套衣裳来吧。”
他沉默良久,大掌忽然捏了一下她此刻毫无阻隔的酥/胸,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行。”
“……”面对这种人,她实在无计可施。
“皇上……妍儿这样实在太不成体统……”
他点点头,却对此置若罔闻。他把她重新放回榻上,把她抱得紧紧。她浑身都被他的温度包围,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心跳,她便不自觉地整个人都软化下来了。
“冷不冷?”他问道。
她摇头,又皱眉道:“皇上病还未好,妍儿还是不打扰皇上安眠……唔!”
他只亲了一下,便松开,“知道朕病未好,妍儿该顺着朕才是。”顿了顿,续道:“再陪朕睡一会儿。”
沈天玑果真开始顺着他的意不动了,柔软服帖的模样,真比他送她的那只小白兔子还要乖巧。可是他知道,她若是倔强起来,他完全拿她没办法。
心头微叹,他再不提二人因何而堵了两日气的事情,而是伸手轻拂她的身子,低低道:“朕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她一愣,摇摇头,忽然抬眼看他,“皇上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想起那梦中的凄冷无度,他眉目微凝。
可若是此生没遇到怀中的女子,那梦中场景大约正是他的结局。
她不料他也会为了一个梦而惶然。他在睡梦时的不安挣扎,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无助。她伸手拂过他眉间的褶皱,看着他幽深黑眸轻笑道:“上回妍儿做噩梦时,皇上还安慰我来着。现在也轮到我安慰皇上一回。”
沉默一会儿,他淡淡叹道,“朕很幸运遇到了你。”
沈天玑一愣。她倒觉得,这都是她的幸运,于他而言着实是麻烦多过好处吧?比如这次沈府的事情……
☆、第117章 前仇轻释惜今颜
她很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歉意,奈何他完全没有和她提这事儿的意思。沉默一会儿,他果真闭了双眸,容色沉静,她也不好扰他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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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日了,不知道二哥的案子进展如何,祖父的死背后到底有没有推手,还有冰容所说的凌府遗留之人意欲翻案,他到底又是怎么想的……这许多事情缠缠绕绕,让她脑筋打结。
点绛宫里舒适安逸的日子过得太长久,她似乎久未曾思虑了。原想好好理理头绪,可周身为男子的温热气息所覆,且有独属于他的清冽悠远,这是诱她入睡的最佳姿态。沈天玑本就几日未睡好,这会儿逐渐迷糊起来……入睡前的一瞬,她想着,不管如何,她再不会不相信他,以后在沈府和他之前,她也应该公平一些。
他睁开眼时发现,她已经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望着她恬美的睡容,他想,或许是他的方法不对,才让她这样不信任他,跟他生了这么一场气。这两日她在宫里的情形宛盈都有回禀他,他知道,她也受了苦。
小时候跟随先帝左右,先帝嫔妃众多,与梦里那个他一样,与嫔妃们的相处于如今的他实在没什么借鉴意义。和她在一起就像是打一场毫无经验的仗,最初相遇时就惹恼了她,若不是日后深思谋虑,只怕她早就跟纳兰崇跑了;如今情形与之相似。
即便他处事英明果决,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倒是李明怀的好药,让他也不得不渐渐安睡。
这日清晨,雨停了。深秋的阳光潋滟柔软,将禁中连绵宫阙照得亮光粼粼。
周宁福瞧了瞧天色,让第二拨送膳的人轻手轻脚地入殿,只把案桌抬到正殿门口,把先时送的撤下来,又关上殿门。
撤下来的膳食分毫未动,他朝一同候在殿外的宛盈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会子大约还睡着呢。”
宛盈点了点头,“周公公说的是。”
两人只能继续候着了。午后,有内侍来回说安亲王正在西昭门外等着求见皇上。周宁福恨铁不成钢道:“不知道回说皇上抱恙,如今正睡着么?”
“回过了,可安亲王似乎有急事。”小内侍委屈又恭顺地回到,“说是就在西昭门等着,待皇上醒了得了旨意再进宫。”
“那就委屈王爷暂且等着吧。”周宁福道,“就说,若是皇上醒了,老奴定立刻回禀皇上就是。”
小内侍应声而去。
西昭门外,一身朝服的安亲王脸色沉肃,附着手走来走去,时而焦急地朝宫门内望望。他等得实在急躁,又朝一旁小心翼翼立着的小黄门问道:“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谁都知道安亲王得今上信任,是朝中最有威望的王爷。小黄门自然不敢得罪,可皇上何时醒来,他哪里知道?“……奴才……”
安亲王瞧他一脸为难,大手一挥,“行了,是本王急糊涂了。”
“王爷,您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何不先行回府,待皇上醒了,自然会传召于您。”
安亲王眉一竖,“本王今日非等在这里。不亲眼见到皇上本王不会离开。”
小黄门低头再不敢言。
安亲王话一落,忽有一匹快马行来,马上男子一身银丝暗绣竹叶纹的月白锦袍,面色清俊,贵气容雅,他下马的动作极快,三两步走到安亲王身边,“父王。”
宫门口的侍卫和内侍们见是久不露面的安亲王世子,都行礼一拜。
“你来做什么?”看见他,本就脸色不好的安亲王愈发皱眉。
纳兰崇急忙问道:“父王果真要把此事禀明皇上?”
“是又如何?”安亲王道,“你久不上朝办差,今日倒是跑得勤快。”
纳兰崇也顾不得父亲的讽意,“此事尚不明朗,单凭几个地方小官署名的一封不清不楚的信,真假难明。若是此事不实,父王岂不是陷皇上于不义?”
今日安亲王到一封来自运河沿岸诸路数州县的地方官联名信,状告昭文帝年间修筑堤坝时有人贪赃枉法,暗中唆使工匠偷工减料,导致堤坝如同烂泥一般不堪一击,才造成这年的江南惨境,信中明里暗里都直指当时督建修堤一事的几名官员之一,正是已殁敬国公沈远鲲。
此信幸好是送到了安亲王府,若是直接呈到朝上,只怕朝中早就风云四起。
安亲王眯眼瞧了瞧一脸焦急的儿子,默了半晌,道:“事关沈府,与你何干?此事本王自有打算,你且回去吧。”
纳兰崇一顿,“儿也在此候着。听说皇上抱恙,儿子想探视皇上。”
安亲王瞥他道,“你若是进了宫见了皇上,可就再不能装病了。”
“儿子知道。”
安亲王捋了胡须切了一声,“知道就好。就怕你转身就忘了。”
勤政殿中浮沉安睡,她醒来时他已经醒了多时。殿外一缕耀目金霞,让她分不清是梦是醒。
纳兰徵并未起身,只是半靠在榻边看书。感到身前女子微动,他低头瞧见她迷瞪瞪的双目,唇角勾笑。“真是能睡。”
放下手中书卷,他俯身低头一吻。
沈天玑慢悠悠清明过来,“皇上……几时了?”
“睡了一整日。连累得朕也躺了一日。”勤政殿不比后宫诸殿阁的暖和,他怕她身子凉,便不曾起身。她这么爱睡,他早就想让太医给她看看,可是这几日都耽误了。
她抿了抿唇,皱眉道:“难怪这么饿。”
“妍儿昨夜淋了雨,晚些让李明怀给你瞧瞧。”男子说着,见她点了头,才起身走到外殿唤周宁福传膳。
宛盈进殿伺候了沈天玑起身。虽说自小被服侍惯了,可如今她一/丝不/挂,被宛盈看到也有几分羞赧。换上一身缃黄色对襟襦裙之后,她这才敢抬眼看人。
“宛盈姑姑,本宫昨夜遇到云深宫的膳房小宫女莲香,那丫头伶俐本宫喜欢,让她到本宫身边来当差吧。”沈天玑吩咐道,“还有,送些衣裳用具去流霜宫,另外传个太医去给苏嫔看看。虽说有罪,可毕竟……毕竟名义上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
宛盈一顿,点头应了是。
因青枝进不得勤政殿,便由宛盈给她理了理发髻。她起身出偏殿时,正见周宁福回禀说安亲王在西昭门外等候已久。
纳兰徵正欲说话,沈天玑走上前去福身道:“皇上,妍儿先行回宫了。”勤政殿是政务重地,她在此睡一日已是大大不妥,再不能逾距了。
男子瞧了她一会儿,“陪朕用过膳再回去。”
可膳后,他还是不舍得放她走。沈天玑终于忍不住诧异道:“皇上不生我气了么?”
他走近她道,“小姑娘不懂事闹脾气……朕哪里会放在心上。”
一旁的周宁福额角抽了抽,不放在心上?那这几日不眠不休着了风寒的是哪个?一旁的宛盈头低得愈发厉害。
“你们先下去。”纳兰徵道。
二人离开后,沈天玑才敢朝他恨恨一眼,“妍儿并不是不懂事闹脾气。”一双眼眸光流转,灵气四现,又带着不服气的意味。
很久以前她不知他身份时经常露出这种目光。后来进了宫,人前是不会放肆的,只得人后才敢如此。
他瞧着只有喜欢而已。
“皇上,妍儿早不是小孩子了,”她抬眼望着他道,“我有自己的判断力,可前提是,必须知晓事实。”她沉默了一下,又续道,“我知道,皇上是想保护我,可是妍儿更想做个清楚明白的人,而不是万事不管只顾着自己欢愉的孩子。”
“昨夜,我看到祖父给我的信了。”她微微低头,“我现在也知道,皇上并未想要处置沈府。是我错怪了皇上。”
男子只是默不作声。她如今一身衣装颜色嫩黄,像一朵初绽的迎春花,极是娇艳。他比她大了很多岁,在他眼里,她的确就是孩子。可她却说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她说着说着,又记起来这两日的愁苦,咬唇忍住泪道:“我……我欠皇上良多。”
纳兰徵抬起她低垂的小脸,淡淡吐出一句,“的确是欠朕良多。妍儿就是以身抵债一辈子也不见得够。”
她有些懵了。
男子拉着她的手走到大殿正中的案几上,那是他平时批阅折子所用。
从一叠奏章最底层抽出来两本递给她。
沈天玑连忙摇头,这可不是她能看的。
“朕恩准你看。”
她这才小心翼翼捧着,中间两个墨黑大字,“密奏”。她仿佛拿了烫手山芋,看得极快,可即便是浏览而过,也为里面所禀之事而震惊。
是当朝睿思殿大学士周衍璧所奏,昭文帝年间运河堤坝修筑时的贪污一事,朝廷所拨下的修堤饷银中两万两白银未落到实处,他多方查得的证据证明其中有敬国公府的不少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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