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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独宠之天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周衍璧学识名满天下,所用文辞多有委婉。若非清楚祖父为人,沈天玑看着他所罗列的证据,几乎都认定此案主手就是祖父。
沈天玑知道,周衍璧必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才回去查探此事。她一看那日期,却是……去年秋天的?!她记得去年秋闱周衍璧是江南路的主考,可她身在姑苏,也去过贡院,却从未见过周衍璧。大约督试只是表面的幌子,彻查贪污案才是真的吧。





盛世独宠之天玑 盛世独宠之天玑_分节阅读_140
原来皇上早就察觉此事。
她本想说一句,祖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又骤然浑身一冷——凌府灭门这样惨烈的事情,若不是她亲耳听到祖母说到,她也不可能相信!可它却是事实。如今她又何来的自信说沈府在此贪污案上就是完全清白的呢?
那日沈府松鹤堂,她怎么会瞧不出是祖母和瑱哥哥刻意的呢?可她一向以沈府为念,不得不按照他们所希望的去做。
万千受害百姓,皇上有好些日子都寝食不安,这一切都与沈府有关……
沈天玑抿了抿唇,又翻开另一本,细细一看是晋远侯所书,所述正是多年前凌府一案的诸多疑点,此案背后正是因敬国公府为一己私利诬陷国家忠良。
两件事,任一件都足可以让沈府根基动摇。
她轻轻把奏本放下,心头震动,抬眼瞧纳兰徵,却见他微微扬眉道:“如今知道,你欠了朕多少了?”
她心情沉重,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衍璧所奏并非皆由你祖父所为,”他开口道,“所涉官员众多,又经年久远,还须细查才能明了。至于晋远侯所奏……”
她紧张地盯着他,仿佛在判决一般。
“朕若是想为凌家翻案,也不必等到现在。你可知道凌家如今余下的人是哪个?”
沈天玑摇头。
“正是先前来京的夜凌使臣之一,凌延。”
沈天玑瞪大双眸,“真的?”转念一想又不对,他离开大昭时是逃犯身份,一路到夜凌,定是穷困潦倒的,该是多么传奇的机遇才能让他在短短二十年中成为夜凌的政堂高官?她记得当时凌府满门抄斩的罪名就是与夜凌勾结有关,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系?
“此案朕会暂且放着,至于沈府……若是妍儿日后在朕表现得好,朕自然不追究。”他舒眉浅笑。
沈天玑知道,他哪里是会拿国事开玩笑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定是再不会追究沈府此事了。想到祖母的言辞,还有自己的作为,她愈发无地自容,一双眼怔怔看着他,眼瞧四下无人,抬头就朝他吻了过去。
他大掌握住她的纤腰,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心里却想着,政堂斗争,从没有对错之分,在他眼里,能利用的便是对的,挡他脚步的便是错的,他只为保得江山平稳,力求百姓安泰。她一直很通透,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对沈府感情太深,不敢拿沈府做赌,才会失之偏颇。
他们二人,一个装着偌大的沈府,一个装着无边无际的四海天下。能真正交心也着实不易。好在他对她的执念足够深沉,她对他也足够坦然纯善。双方都没有心怀算计,二人的感情仿佛一汪青碧湖水,一分污泥也不染。
她正欲推开时,又被他捉住。案几前相依的身影辗转反侧,她头晕目眩之际,听得“啪嗒”一声,一大叠奏章掉到地上。
“回禀皇上!安亲……”入殿来的周宁福一下子吓傻了眼,动作灵活地退出大殿。暗道他这是被安亲王催的老糊涂了,知道皇后娘娘在里面,还敢冒然进去……
安亲王和纳兰崇本就跟在周宁福身后不远,见周宁福转身出来,“皇上已经起了?”
“起了,安亲王稍待即可。”周宁福恭敬道。
沈天玑将地上散落的奏章捡起,又一一叠放整齐,这才行礼退出勤政殿。
出来时,正巧遇到等再殿外的安亲王父子。
纳兰崇不料会在此时此地突然见到沈天玑,眼瞧着同记忆中一样美好的女子忽然撞进视线,瞬间怔怔呆住。
此刻她本就是常服宫装,并未刻意显出皇后的身份,倒更捡回几分闺阁时的俏丽气息来。有一刻,他恍然觉得这几个月光阴都是一场梦,她仍是那个丰麟院中听他弹琴赋曲的文静小姐,仍是那个小镜湖上同他浅笑嫣然的俏丽少女,没有嫁给别人,没有入宫为后,没有阻隔这样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可终究是幻想。她的模样他记得极深,此刻与记忆中相比还是变了不少。褪去几分少女的生涩稚嫩,透着难掩的娇丽光。仿佛一枝半开海棠,如今越盛越艳,也越摄人心魂。
待看见她娇艳欲滴仿佛被春水润泽的双唇,他仿如被电击一般,心头锐痛。
他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她许久。安亲王咳嗽一声,微微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沈天玑看见他,也是一怔。听到安亲王的声音,她移开视线,侧身避开安亲王的礼,“王爷不必多礼。”说着,便微低了头,匆匆走开。身边跟着的宛盈小声回道:“娘娘,李太医已经在宫里候着了。”“……”
沈天玑的声音很低,他已经听不明晰。
自始自终,他都未曾给她行礼。
“进去了!”安亲王气得吹胡子,当先进了勤政殿。纳兰崇目送沈天玑消失,才缓缓回神。
虽知进宫可能会遇见她,可为何他才进宫一次,就能碰见?勤政殿是朝中重地,她却能在这里出现。看来外间传闻皇上独宠她,并非虚言。方才周宁福一进一出为的是什么,正常人都能猜出几分。
妍儿……这个在心中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他却再不能开口。
父子二人进了殿,屏退了殿中内侍,安亲王回禀的正是纳兰徵早就派人查过的事情。
纳兰徵将先时周衍璧呈上的秘奏递给安亲王过目,安亲王这才知道,原来皇上早知此事,登觉额间一层冷汗——幸而他到这信第一个呈给皇上,不然真要上了幕后之人的当了!
纳兰崇听他二人对话,才知道原来父王并非为求皇上对沈府不利而急着进宫。
“你身子好了?”座上男子视线落到纳兰崇身上。
“已经好了。臣惭愧,数月来未曾上朝,求皇上降罪!”
他缓缓道:“病愈了是好事。从明日起就回去翰林院吧。”
“是!”
“既然皇上早有防备,老臣也无须多言了,”安亲王微笑道,“老臣告退。”
殿门一开,就见守在殿外的周宁福脸上是少有的喜形于色。他匆匆进殿回到:“皇上,李太医求见!”
纳兰崇刚走出勤政殿不远,就远远瞧见纳兰徵大步出了殿,健步如飞,身后呼呼喝喝跟了一群宫人内侍,还有小跑着掉在队尾的老太医,一路朝后宫的方向行去。
安亲王也好奇地停下脚步,又返回几步,寻了勤政殿的小黄门问:“后宫出了何事?”
那小黄门回道:“说是皇后娘娘有孕了。”
☆、第118章 珠胎暗结深溺宠
李明怀年过五十,论跑步自然不是好手,可领着他跑的是皇上,他便只能气喘吁吁跟着。幸好半路上御撵赶来了,皇上上了御撵,也赏了他一顶轿子。
上了轿子之后,他整了整身上官服衣衫,擦擦额角汗珠,心道:也难怪皇上这样龙颜大悦,皇上年过二十,还未有子嗣,如今皇后一朝有孕,乃是社稷之福。当今皇上好武,那时候御驾亲征就吓得不少重臣跪拜苦求,说是皇家无嗣,皇上若有所闪失,大昭江山将会混乱无主。现在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
李明怀越想越开心,捋须轻笑。
御撵跑得很快,可纳兰徵还连声催促着。事实上,她才离开他的视线不久,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看见她。
这些年来看着兄弟们的儿女一个接一个出生,他过去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有了沈天玑之后便十分羡慕,也十分期盼。他最爱的女子会为他生一个集合了他们共同特点的宝贝,这让他欣喜若狂。
此刻他还没想到这个宝贝可能给他带来的困扰。
一路至点绛宫,纳兰徵大步踏入殿中,可看见她身影的刹那,又骤然停下了脚步。
她正坐在窗前,纤细五指捏了一只湖颖兔毫,一笔一划正写着什么。窗外已是擦黑,殿中宫灯明亮,照到她低垂的面容,沉静从容。
宛盈立在她一旁,面上少有的带了笑,看见纳兰徵时忙福身行礼。
沈天玑抬眼,正欲站起身,某个失了寻常从容分寸的男子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了她,“不用行礼。以后都不用行礼。”
李明怀再次来到这宫里,奉了旨意开下一份安胎药。皇上又问了他好些问题,才放他离开。
他又一反平日少言寡语的性子,事无巨细地吩咐了宛盈许多事情,器具用品无一不涉及。
沈天玑脸色微红,他竟然连今日晨时在勤政殿的一番荒唐都给李明怀说了,真让她无地自容。
不过如今想来也是害怕的,她上辈子活了那么长,自然知道孕事的前三月是不能行/房的。好在李明怀说她身体底子还算不错,这胎很是安稳。
殿中宫人皆尽屏退,沈天玑瞧一眼眼神凝在她身上的男子,不禁掩嘴笑道:“都说皇上英明绝世,没想到连怀胎十月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方才对李明怀的一堆问题里,就有一句是孩子什么时候能生出来的。
男子叹口气,“朕是高兴糊涂了。妍儿胆敢取笑朕?”




盛世独宠之天玑 盛世独宠之天玑_分节阅读_141
沈天玑道:“臣妾如今母凭子贵,不怕皇上。”
怕皇上?她何时怕过皇上?话一出口,她也知道太离谱,暗自吐了吐舌头。男子抱了她在怀里,坐在她方才坐的地方,头靠在她颈上,大掌不自主地附上她尚且平坦的腹部。
很温软很柔嫩的触感,与往常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里面已经被他种了一只小宝宝……
“妍儿已经有孕,日后要事事小心,再不可任性胡来。”见她似要反驳,他立刻续道:“比如夜半独身出宫划船,还跑去冷宫。”
她一愣:“皇上怎么知道的?”
男子理所当然地看着她。这宫里从未有瞒过他的事情。他便是再跟她生气,也不会真的撇下她不管。昨夜她前脚到了上林苑,后脚就有侍卫向他禀告。他只让人从后跟着,顺便疏散了守宫侍卫。她想去哪里玩,就让她去好了,他会远远护着她。
沈天玑一想昨夜一路上侍卫全无,这才顿悟。一下子气息弱了,她默默道:“妍儿昨夜心情不好才会如此。皇上不也是把自己折腾病了么?皇上日后也不许任性。”
男子不妨她倒打一耙,轻笑道:“朕一定遵从皇后娘娘懿旨。”他身体一向强健,不过一个小风寒,今日睡过后早就好了。不过他很享受她对他的关心。
“皇上又取笑我。”她温温笑着,心中更多的是感动和感恩。上天对她厚重,赐给她一个难能可贵的他,还适时赐给她孩子。这是她渴盼了两辈子的孩子。
“妍儿方才在写什么?”他翻开那纸张,上头字迹娟秀,透着沉稳和淡然。字句皆为佛家箴言,句句是看透红尘的空灵。
他皱眉,“写这些做什么?”
沈天玑轻笑道:“妍儿太激动了,须得写一写佛经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重生刚回来的那些日子,她就经常做这件事。对仇人的愤恨和对家人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她,她必须时常抄写佛经,才能让心头安静。
“傻瓜。”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把那纸又放回去,“你若想写便写吧,只不许写多了。性子太淡泊了可不好。”他还是喜欢她生机活力肆意欢乐的模样。
他不像她,他是十足十的奉行现实的人,对这些言辞箴言一向没甚感触。
沈天玑敛眉,忽然低低道:“这些并不是只让人淡泊的,更多的是让人从容镇定地思考问题。如今是有皇上在身边护着我,我才能如此毫无后顾之忧。可以前,没有皇上的时候,妍儿必须依靠自己站稳。沈府门庭显赫,没有谁敢公然害我,可若是性子太过单纯没有心机,也很快会被各种嫉妒之人的暗中诡计所伤。”
她前世之所以变得那样过度骄纵任性而不自知,很大程度上都是被人故意教唆的。像宁清意、黎雅婧之类不在少数,她怪自己愚蠢,可也抑制不了对她们的怨愤。或许是因为刚刚得知孩子,恍然想起前世的惨景,许多被掩埋的记忆又明晰起来。
只不过,她如今并没有多难受。有了他,似乎一切都变得容易。她不用脑筋,因为一切都有他为她打点。
听她之言,他微微一愣,又道:“朕会一直护着你。”言外之意,你可以自己站不稳,反正有我扶着。
沈天玑摇摇头,双手伏在他胸口,抬眼道:“经过这几日的事情,皇上难道还不明白?若是您再这样毫无原则地宠我,我迟早一天会变得过度任性,面目可憎。到时候只怕皇上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他状似真的仔细思考了一番。末了,他还是坚定摇头,“妍儿怎么样,朕都不会觉得讨厌。”若是她果真是心怀歹念的妖女,大约他真会变成昏君。幸好她不是。
这次若是她不来寻他,他迟早也要找过去的。她过不了没有他的日子,他更过不了没有她的日子。特别是在尝尽了她带给他的甜蜜幸福之后。
大掌不禁又轻轻拂过她的腹部。这里有他们的孩子,是他给她的礼物,也是她给他的礼物。日后他们会更加幸福,他也会更加宠爱她。
至于她会不会变得面目可憎,暂时不在考虑中。
沈天玑已经彻底无语。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之言。他在旁人面前从来深不可测,可在她面前简单的像初识爱恋的普通男子。
“皇上,”她握住他的大掌,皱眉道:“你要把我宠坏了……”
“宠坏了好。”他淡淡笑道,任她溺在自己怀中。若是周宁福听到此句,定要在心中暗道一句:皇上您若是下次再被皇后娘娘气得寝食难安,可都是您自找的!
沈天玑已经无力跟他辩了……
她原以为这辈子只三件事,一为复仇,一为报恩,一为……咳咳,生孩子。如今三者似乎都做了,可又似乎都未做完全。半路杀出一个他来,她生生半途改了方向。
现在的她,更想这辈子和他相守白头一世安好。
皇后娘娘有孕,整座京城都开始动作起来。有去沈府道喜的,也有王侯公爵府中有品阶的夫人们递牌子请见皇后娘娘并送礼的。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一场针对沈府的风暴本是积存良久蓄势待发,可忽然之间偃旗息鼓,没了动静。这是昭武帝的第一个皇嗣,若是皇子的话便是中宫嫡长子,按照大昭旧例必会被立为太子。沈府门庭愈盛,积淀这样久的筹码已然不够,还有那个蠢的敢上前得罪沈府?
当此时机,沈天瑜一案水落石出。据杨大人所查,沈天瑜是被那刘姨娘的亲戚所诬陷。相干人等一一惩处判刑,沈天瑜也官复原职。另一件拖延得更久的案子,庆阳侯私吞民田,欺压百姓一事也终于尘埃落定,庆阳侯顾怀德罪行确凿,被剥去侯爵之位,没家中财产,贬为庶民。
据说,庆阳侯府那位时常出入花街柳巷的世子,一身粗衣烂裳地离开京城,携老父一起回去了襄阳故地。那位曾经名满京城的静辞郡主,至今未有任何消息。
这日,西昭门中一连来了数辆马车,赶车之人俱是衣衫整齐干净,马车也是各有各的气派,一瞧就是出自公侯贵勋之家。
其中一辆马车中端坐了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一身锦绣华服,容色冷峻,双眸微闭。
一旁坐了一位年轻的华服女子,头发挽着倭堕髻,髻上一根水蓝琉璃钗,十分华美。她正给妇人捶着腿,低眉敛目,恭敬无比。
“用力一点。”那妇人眉一皱,神色冷厉,声音也是极不耐烦的模样。
女子应了是,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太重了!你会不会伺候啊?!”她忽然睁眼,眸光尖利地看向那女子,把她落在自己膝上的手一把推了出去。
“夫人恕罪!”女子被推地撞到车壁上,一瞬也不敢耽误,立刻坐稳,拿捏了力度,小心翼翼地重新给她捶着。
妇人觑她半晌。哼,真是能忍得住,看来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离开苏府是不能了。若非如今苏墨阳非要娶她进门,她倒要好好赞扬一番她的隐忍。可她这样身份的女人,怎配得上她那优秀的儿子?
“这回进宫可要时刻注意这些。要不是听说你跟当今皇后有几分旧交,你也知道,我是不会带你来的。”
“是,夫人。清意谨记在心。”她哪里敢说,沈天玑与她的旧交早就撕裂成渣了。可此番能进一回宫也不错,沈天玑如今都是皇后了,也未见得会计较之前那些小事。
☆、第119章 番外之一枚翡翠玉
昭武十二年夏,昭武帝的长公主出生过后两个月,沈天玑才从东华宫搬回点绛宫。
点绛宫建于水上,四周又环绕了无数花木绿荫,坐在殿中时打开窗子,让水湖清风穿殿而过,最是凉爽好居处。点绛宫殿中四处角落摆上新鲜水果,皆为全国各地最新的进贡佳品,沁上冰,泛着丝丝凉雪之意,伴着果子本身的清淡香味儿,舒爽之极。
坐在窗前,还可揽尽湖上风光,潋滟的碧波,重重的莲叶,映日的芙蕖,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沈天玑被闷了两个月,如今肆意享受着殿外轻风,真如坐在云端舒适怡然。没错,旁人坐月子只一个月不出门,她却是两个月不许出门!两年前生下长子纳兰晟时因她闷得慌,刚到一个月时就立刻出门吹了风,结果后来病了一阵,这回纳兰徵说什么都不许她出门,宫门守得严严实实,关满了两个月,直到太医说完全没有风险了,她才得以出门。
他过去说,她怎么样他都会宠着。嫁给他已有三年,他果真没有食言。他对她一向有求必应,这次是鲜少的强硬不遂她愿的例子。
她如今是知道了,自己重生一世就是为了来享福的。
宛盈抱来了刚满两月的小女儿,缃黄色的襁褓中,一张小脸圆乎乎的,五官极小,唯有眼珠子黑溜溜的宝石一般,十分醒目有神。
沈天玑抱在手里瞧了半天,忽然苦恼道:“宛盈姑姑,这女儿似乎长得不像本宫,也不像皇上。”
宛盈笑道:“孩子还小,哪里能看出长相如何?当初殿下小时候,也是差不多模样。”
“也是。”她点点头,倒不是她怕女儿生得丑,而是她一直想生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儿,这样,自己即便红颜老去,也仿佛有人在替她维系年轻鲜活。她现在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同他相伴的日子仿佛过得极快,这三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沈天玑抱着女儿轻轻晃来晃去,“小晟还没醒么?”
“殿下还在睡着,青枝在一旁看着呢。可要奴婢把他抱来?”
“不用了。你去备些莲藕蜜粉羹吧,小晟醒了要喝的。”
宛盈知道,沈天玑一向喜欢亲自带孩子,便点头去了。
可宛盈一走,沈天玑怀中婴孩儿就不知为何嘴角一瘪,忽然哭了起来。
沈天玑轻拍了一会儿,效甚微,不禁皱眉道:“可是饿了?”半个时辰前才喂过呢。
她起身走到榻前,掀开纱帐进去喂奶,可小婴孩儿还是委屈咿呀着,嫌弃地别开小脸不要吃。
沈天玑只得又出来,在桌案上拿了块玉,悬在小婴儿的眼前晃来晃去。小婴儿定睛看着,果然不哭了。
“哇唔唔唔……”她唇间吐出小泡泡,黝黑的眼一直追随着那块玉,一手挣扎着。沈天玑把那玉送到她手上,她才安静了。
那玉最开始是纳兰徵拿来哄女儿的,她把它从东华宫拿来,是因女儿很喜欢,总是抓在手里不放。这玉的确长得奇巧,雨洗冬青,凝翠欲滴,是枚翡翠玉,孩童巴掌大小,椭圆形,上面雕刻有云气纹衬底的双龙戏珠。这样细的玩意儿,也难怪小公主喜欢。
这不,她肥嫩短小的五指只能握住那玉的边缘,可也笑得双眼眯起来,傻乎乎的兔子一般。




盛世独宠之天玑 盛世独宠之天玑_分节阅读_142
沈天玑实在喜欢,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女儿白嫩额角。
宛盈备好汤羹后又回了房中,看见小孩儿手里的玉时,神情一怔。
“怎么了?”沈天玑问道。
“这玉,奴婢记得是皇上过去曾贴身带着的。”
“那又如何?”
帝后感情甚笃,对皇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宛盈恭敬续道:“据说这块玉不是普通之物,它原是可以号令皇家禁军的,一直跟随皇上左右,只是这几年不知为何弃之不用了。”
“……这样重要的信物,如何能随意给婴孩儿玩耍的?”难怪,前几日在东华宫她拿起这玉细瞧,赞了句好看时,纳兰徵似乎神色有异。
沈天玑拉开了婴孩儿的小小手指,正欲将玉取出来,不想她却立刻瘪了嘴哭起来。脆嫩的声嗓瞬间响起,小婴儿双目滚落下委屈地泪水,越来越多。
“母后给别的物件儿你玩好不好?”她抱着孩子起身,走到抽屉前寻了数只各色玉佩宝石明珠之类,可仍然阻止不了她越来越凶的哭势,小小的人儿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哭嗓响彻殿阁。
沈天玑极疼儿女,女儿一哭她便心疼的很,最后只得又重新拿了那玉,送到女儿手里。奇迹一般,她立刻就不哭了。
宛盈笑着道:“小公主喜欢得很呢!皇上既然给了公主耍玩,想来是无碍的。”
沈天玑给她拭了泪,又轻轻戳了下她柔柔的小脸,“真是小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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