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二冬
第五十二章 端倪
后巷中夜色寂静,楼上蓬莱馆鬼哭狼嚎,枪声砸打不绝于耳,生生将月夜衬托出有种空寂的美感。
确认队友上楼后,邢默连忙给黎雪英打过去两个call,都没有人接。他心急火燎,又踱步在原地等过两分钟,度日如年,最终压住帽檐望一眼楼上。
邢默义无反顾转身,冲街口外的地下赌场冲去。
说是地下赌场,实际上只不过私人组织赌厅,每见到阿sir来便会有人提前通知。今晚黎雪英看班,这里离他们行动任务地点不过几十米距离,邢默狂奔不到半分钟便能到达。
他当然知道擅自离岗有革职危险,但他更担心此时黎雪英安全。
等跑到门口,邢默想了想,扒下印着police的防弹背心,将头发抓乱,换上一副吊儿郎当表情,大摇大摆坦然直入。
“喂。”进门口后便有人叫住邢默,只因他的生面孔,“你是哪个?做什么?”
“赌钱哇大佬,别喊那么大声。”邢默立马堆上假笑,但这假笑在外人看来足以以假乱真。他甚至焦躁地望望门口,“好惊啊,那边好多差佬……靓仔阿英在不在里面?早知道他约我来冒这么大风险,我死都不来啊。”
“原来找靓仔阿英。”男人听他道出话事人,显然放下戒心,顺手给他递过一支烟,“门口差佬又在检举啦,香港嘛,到处都是差佬,夜里尤其多,小心点就好,不会被捉咯。呐,泥码买不买?里面要更贵些。”
“二十个。”邢默立马掏兜。
买过泥码后,邢默摇摇晃晃入场,等看不到男人后,他立马换过姿态,利落躲在障碍物后,飞快扫视场内。
地下赌厅场面很小,入口虽昏暗,内里却亮堂。打眼望过,并未见到黎雪英身影。
邢默顺着墙壁往大厅深处走,尽量不引人瞩目。他虽低调,腿脚却很快,不到五分钟便行至中厅后方的走廊。说是走廊,实际上不过凹进去一小截,留下两间屋门对门。观察过,其中一间屋亮着灯,拉上窗纱,影影绰绰若可见人影,而另一间则黑灯瞎火。
邢默装作不经意地靠到亮灯一间屋前,靠住墙壁点一支烟,摊开手掌数泥码。他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纨绔赌徒,正在做赌桌上厮杀后的中场休息,悠闲地饮支烟,体会致幻致美人生。表面糊涂下,邢默竖起耳,全神贯注集中在屋内动静,果不其然听到说话声。
“你今夜看起来好神,做工到几点?隔壁好多差佬哇,我劝你未至天光不要出门,不然到时候被扣下,连庆哥都不好捞你出来。”那声音带着笑,却莫名听起来令人胆寒。
“多谢你关心,我本来就无出门意愿。倒是你,究竟要不要我call白车?”
邢默抽烟的手一紧。黎雪英明明和这个陌生男人在屋中闲话似的聊,每个字却都令邢默浑身冷汗。简单两句对话,他已听出对方必定对黎雪英起疑心。蓬莱馆在这家底下赌厅不远处,那边出事,二五仔八成就藏在赌厅中。时至今日亲眼目睹,邢默才知黎雪英这些年日日夜夜如何刀尖上走过路,如履薄冰,切不能说错一句话,做错一副表情。
蓬莱馆的待客、交易,客人明细目录,的确是黎雪英提供的消息。再往上追究,更准确的来自于黎莉。今晚他们两头行动,一头掐蓬莱馆,一头在码头捉人,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声东击西,也令对方分散火力。其实黎雪英已做得很好,但双面人毕竟不好做,稍有不慎,便留下蛛丝马迹。邢默不知这男人究竟是凭口猜测,又或窥见什么蛛丝马迹……
“这点血算什么,都是街上讨偏门的路,哪能不流血呢?”对方话过竟笑起来,“不过说起来,靓仔你跟住庆哥这么多年,倒从来未见过你流血,啧啧,别说流血,身上连一道疤都未曾有。不知庆哥为何放你出来,和你家姐待在家中作伴不是更好?”
这言外之意,别说是黎雪英,连邢默对风月迟钝之人都听得出。虽回港时邢默也听过流言蜚语,诸如姐弟二人共侍一夫,西九龙话事人冯庆,一双美人入房中好不快活……但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他从潜意识中便相信黎雪英。甚至不用多问一句。
就算如此,耳旁听过对方这样污言秽语,邢默仍觉血气上涌,恨不得冲进去撕烂对方的嘴。
“你觉得我未流血,只因我早付出过比流血更过的代价。”黎雪英道,“不过今夜,看来有人要为外面的差佬买单。”
“别跟我装,我最恨别人虚伪!”
屋内一阵拳打脚踢,传来黎雪英短促的呼叫,像被人扼住颈。
邢默就要往里冲,又听闻那人话:“蓬莱出事,码头那边人也联系不上。庆哥身边人,唯独你一个日日想要他跌跤。别以为你不说就无人知,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蓬莱十几个兄弟折在里头,生死未知。靓仔,今日我就卸你双臂以示警告。”
他还未话完,门忽然被人踹开。
邢默跌跌撞撞冲进来:“差佬哇,有差佬来!”
扼住黎雪英颈那人立刻闪过慌乱,想都不想拔枪指住邢默:“你是谁?什么差佬?”
“我见差佬便装进来,身上带着枪……就,就在二号赌桌。”邢默脸色苍白,但见男人的脸上也有淤青,不知身上有没有伤。他心中估摸,男人应当是刚从蓬莱溜出来,天知道他从那条缝脱出,跑来找黎雪英麻烦。不论如何,这场子里古惑仔太多,单凭他一人未必拼得过,还会暴露警队缺口。他不想在此处大开杀戒,只求速战速决,回归岗位。
或许是邢默演技太逼真,演得有太卖命,男人自然而然忽略掉“他是谁”这个答案,暂且撇下黎雪英,抓紧腰间枪支,风一样冲出去。
等他前脚迈出房门,邢默立马起惊恐,蹙眉扶起地上黎雪英,检查他脖颈红痕,又为不停喘息咳嗽的他顺气。
“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有事。”黎雪英摆手,借邢默的力立马起身,“同我走后门,刚才那个是猪油仔,帮里属他疑心最大也最警惕。你诈他有差佬来,三分钟内他必定封闭赌馆。再不走没有时间。”
另一头。
“王八蛋!出卖我?你个扑街二五仔,还有什么话说?”冯庆将瓷杯砸在对方身上。软而无声的敲打怎能释放他此刻暴怒?当即再次摔打另一只瓷杯,清脆碎裂声将墙壁玻璃柜都砸碎,他却看都不看一眼,一脚将面前跪着已奄奄一息的人踹到在地,“叼你老母!说话!”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庆哥!”奄奄一息的人被他踩在地板,脸都被挤压变形,仍旧求生般为自己辩解。
“青帮这两年从未出过事,怎么交到你们潮汕仔手里就出事,掌管货源和消息的就你一人,旁人消息都模糊不清,不是你是谁,说!”
“我不知道,庆哥,我真的不知啊!”
“混账!”冯庆又踩他一脚,似乎气急,“拉出去,带他去‘兜风’。”
灯下黑 灯下黑_第80章
门旁守候两人立马面不改色,一人一边将地上男人架起。对方的歇斯底里,哭喊求饶都充耳不闻。人命是他们的工作,冲索命的黑白无常求情,没有更可笑。而黑面阎王不改面色,擦拭侧脸上血粒。
“查清楚,3号码头事有多少人知。这是今年最大一单,竟然全部被端掉。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有那个胆子。”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立马应声,点头利落出门。
木质地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门口站着抱住手臂的黎莉。她今日一身碧绿长裙,露背,长而卷曲的长发将她的后背弧线衬托得极美。
冯庆难得见到她也未有反应,坐回书桌前连饮两杯琴酒才冷静。
“事情不顺心?”黎莉柔声问道,体贴地走近他面前,不动声色将酒推开些,“琴酒太烈,我给你调些马提尼来?”
冯庆怔忪一下,片刻后蹙眉:“不用,就饮这个。”
黎莉便又柔顺地应了,不动声色绕在他身后,两手捏住他的颈,力度适中揉捏起来。在他背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那点柔情便比卸妆还快。黎莉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后背,体贴地为他捏肩揉背,目光不觉便放在男人颈上……双手缓缓挪到颈边,如若此刻她忽然发力——
冯庆后背莫名一冷,他按住黎莉双手,动物般的警觉令他立马回首。
面对上黎莉含笑温柔的眼,发从她肩膀流动,落上他的肩。他听闻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冯庆转回身,单手捏住鼻梁,颇觉有些头疼,“最近太累。熬一宿便忍不住。不服老不行,不如年轻时有那样多力。”
话完捏着黎莉柔软的手,忍不住轻轻吻过一下:“真香,新买的香水?”
“你上次买给我的,自己辨识不出来?”黎莉掩嘴轻笑,“上次说今年年底搬到山顶别墅便手不干,陪我看山顶日落日出,我可还记得。”
“是有这个打算,不用你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烂摊子交出去。洪门预选的话事人才将将成熟,本来预想多两年掌管。但今年也不知怎么……”
冯庆忽然说不下去,颇有些咬牙切齿意味。
“你知不知,以前同你细佬要好那位‘邢家人’已回港?”
黎莉按住他肩的手略微一顿。
“怎么?”冯庆顿生疑窦,“你已经知道?”
“那,阿英他……”
“原来是担心你细佬。”冯庆扬起眉,拍拍黎莉放在他肩上手,“你放心,只要他安安分分,我不会多动他一根毫发。”
第五十三章 欲望
此刻本该“安安分分”的黎雪英,正在旺角小旅店落脚,等他的“姘头”归来。
大约一个钟前。
邢默拖住黎雪英立马离开底下,面上还是那副醉醺醺混不在乎模样,刚一出门便将刚才藏在别处的防弹衣反过来给他穿上。如此一来,夜色中黎雪英只如同身穿一件普通黑夹克,任谁也看不出那是防弹衣。至于他身旁这位差佬,更是看不出来。
邢默必须将他送到安全地方,自己好重新返回蓬莱馆。但这条街……这条件光蓬莱馆和小型地下赌场,就不难看出是谁的地界。这样一条街,别说十几个,几十个洪门之人在虎视眈眈都不一定。
两人脚步不疾不徐,踩着影子将一条街快走到底。刚开始还有话讲,到后来只剩沉默呼吸。都是生死线上趟过之人,因此也对危险气息格外敏感。
“我数到三,立马跑。你身上有防弹衣,后路我来断,这里离蓬莱馆不远,一部分差人集中在那里,我不会有危险。”邢默压低声道,“用尽全力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联系我。”
黎雪英咬紧后槽牙,脚步动作不停顿,颔首道:“有多少人?”
“最多五个。阿英,别心软,你离开我才不会分心,听话。”
“我明白了。”黎雪英搀扶住邢默,再向前走两步。前边一座大厦,十几层高,挡住路灯与月亮光,一瞬间将他们的影子从脚下剥离,只剩下一片黑。
邢默脚步开始变得缓慢,每走一步喊一个数。
“一,走!”倒数到最后一秒,黎雪英骤然动身。他手脚利索,倒比五年前邢默影像中要矫捷不少。
邢默要他不回头,黎雪英便一次头也未回,咬紧牙向前冲。与此同时,他听到四下而来的风声,从后方不远处向他呼啸而来。但那些风似乎都被一股强悍而有力的墙堵住,再跨越不过来。有人喊出第一声,立马接二连三怒吼与喝止声便此起彼伏。夜色被撕碎,同时还有黎雪英的思绪。
那哪里是五个人的声,至少有八九人!
似乎早就知黎雪英在想什么,邢在他将要回头之际大喝一声,黎雪英霎时灵台清明。
他的身影像一片叶,无声无息匿入深处的黑暗,消失在道路尽头。黎雪英听到身后接二连三枪声响起,心跳几乎失频。
他强忍着不回身,并非单纯因为邢默的嘱咐。他知道,今晚这些人都看到他同邢默行在一处,于是来不来追都没有活路。而黎雪英停留的时间越长,他暴露的危险便越大。来追他的人越多,邢默要处理的人也越多。
若因留恋担忧而停下脚步,只会给邢默来带更大麻烦。
彻底离开这片街区,并感到安全后,黎雪英脱下邢默防弹衣,找了一家低调旅宿,连霓虹灯都年久失修,在昏暗巷子中迷离闪烁。拍出证件,钞票,拿门牌号,他几乎麻木地做完这一切,来到房间那一瞬思绪才回笼。黎雪英手脚发软,但绝非是因他自己,而是因为邢默。
十分钟后他给他打过call,那边被挂断。又过五分钟再打过去,邢默这才接通。
他那边似乎通话并不方便,寡言少语,并尽量压低声音。黎雪英聪明,只简洁报过平安,告诉他自己的藏身处和门牌号后,立马挂断电话。
邢默那头挂断他电话时,其实刚刚归队,是趁还未集合接通的电话,身边还有一两个差人在讲黄色笑话。
o记抄掉蓬莱馆所有黑仔,逐一押送回警署。邢默中间出去那一趟,因为并未有人同他留守,因此也并未有人发觉。他同小分队圆满完成任务,直取太子回归。因为夜色已深,犯人也全部关押妥当并无问题,因此众人就地解散,明日一早再议其他。
刚一解散,邢默几乎是大步离开警务司,在门前拾起摩的便动身往黎雪英的藏身地驰去。
他心中总是不安。今晚的行动不论对洪门还是冯庆都是一次打击,将黎雪英独身留在任何地方他都不放心。他必须在自己的庇护下。
路上总共浪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邢默几乎一路奔走直上旅店楼梯。
但唯独没料到心急火燎推开房门时,黎雪英正在冲凉。
环伺四周,看地方便知黎雪英深谙藏身之道,地方虽破旧,却利于隐匿。从门口看过去正对着后街,若遇到紧急事,跳下去还有缓冲物阻挡。
廉价的缘故,屋内每一寸秉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尽力不显出任何奢侈之疑。因此即使盥洗室也不多三四平米大,集合洗手台马桶与淋浴头于一处,洗手间没有门,用一层塑料花布帘代替。
屋内未着灯,洗手间唯一的光源便迎合花洒淅淅沥沥的水声,将幻影与水珠投在门帘上。
灯下黑 灯下黑_第81章
却美得如同一场皮影默片。
他的影,他的气息,他的每次动作和每分线条,是投在幕布上的最内容。势要吸引看官全部注意力,引他心跳,烧起他的热情。
邢默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黎雪英的半裸体他都睇过,此刻朦朦胧胧的影,却令邢默下腹火起。
邢默此人,惯于嘴上咸湿,实际上生活中又是个放任情欲于不顾的人。这并非表明他是类似清教徒式的禁欲。他对自渎不上瘾,更不愿在风月场中丧命,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只肖想黎雪英一人。
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爆浆,内裤里粘粘稠稠一片腥更是常有的事。他也不管。
有句俗话讲,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邢默觉得此刻下腹那东西很有想大吃三年的架势。
黎雪英的剪影被廉价的白炽灯映照,宛如在月下,是行在白沙间的少年。
邢默就如同被钉魂,半步挪不开,索性靠在墙上看得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水声停下,黎雪英转身找皂角,然后温顺地抚摸全身。他并未察觉到门外有人,因此不经意地贴近浴帘,而他的身形也半透明,若隐若现地映在帘上,如同隔雾看花,美极。
这一幕对邢默刺激实在过大,他动了动喉头,深感作为o记成员即将行犯罪事。理智左拉右扯,在牢笼中冲撞。
他伸手,触摸到光帘的那刻,又忽然回。
邢默解开皮带,解开裤子拉链。
黎雪英还在浴室内涂抹皂角,他侧身时,光便勾勒出他纤细腰凹和挺翘的臀;清洗脖颈时,便仰头拉长颈线,线条优美,令人不自觉想到那双手若是自己,让他随自己的抚摸而仰头;当他顺着小腿,膝盖,到大腿内侧涂抹时,便不禁令人遐想那手捉住两腿间的禁地——
邢默慢慢滑坐在地上,手中的东西已经完全硬起,温度灼热。他虚眼窥视这场无声的幕戏,半臆想半偷窥,一种奇异的愉悦感滋生在身体中,几乎将他吞噬。
黎雪英重新开水,将身体冲刷。
他本是世上最洁净之人。邢默想。他浑身没有一处不洁白,即使因仇恨深陷泥淖,也有种暴力黑暗与纯净无辜的结合之美。
这种美不仅限于胴体,还有他所感知到的,他的意志。
对爱的意志,在挣扎中对一些坚持执拗的意志。
水声渐大, 邢默手下动作越发近乎粗鲁和不顾一切。或许有掩护,他甚至放肆发出一些声音。
****。
黎雪英冲好水裹上浴巾——他未穿衫,他的衣衫是夜总会工作服,在冲水前已经洗干净晾好。两条浴巾都给他用掉,一条围住下身,一条披在肩上。
邢默对他话过,等过凌晨十二点钟他还未来,便是被留在警务司,不会再来。
因此当黎雪英拉开浴帘,同坐在浴室对面墙壁下的邢默时,是完完全全吃惊。
“默……默哥?”黎雪英不觉后退一步,瞪大双眼。
他浅色的发还未完全吹干,服帖而柔软耷在额前。沐浴后的身躯和脸庞,比往常只有的白中有多处些被热气氤氲后的血气,令黎雪英看上去比往常更灵动鲜活。而他浅粉色瞳孔,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受惊的小白兔,红彤彤。
从毛发到身躯,到身上披着的浴巾,清一色洁白。他乍撩开门帘走出,令邢默竟有一瞬恍惚。
邢默没说话,他指尖还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中,黎雪英读出这根事后香烟的意味。目光挪到他两腿间,邢默一腿展在地面,一腿蜷起。皮带是松开的,拉链也没有拉上,不用说之前他在做什么。
他刚刚一定自渎过。
这认知令黎雪英心头发紧,用力搓了搓脸,不动声色将浴巾裹紧些:“我以为你今晚警署过夜。”
“真是那样也会打电话通知你。”又冲他招手示意靠近,“衣衫都洗了,今晚没有多余的?”
黎雪英被他扯过胳膊,他皮肤上仍带氤氲的湿气,也有些色气。
“你要洗澡吗……”不自觉的,他声音就软掉几度。
“是啊。”邢默扯住他顾自笑起来,“怎么办,我也没有干净衫穿。毛巾都给你用完。”
“我去给你买。”
“不问问我内裤要多大号?”
黎雪英脸上有些热意,强作镇定,被调戏还要反击回去:“我目测很准的大佬,还是你要强调自己尺寸?”
邢默用力将烟头灭在脚边。不知死,他想。
第五十四章 占有
夏夜,小雨,廉价旅馆,尘土气息,微风三页扇,床头一盏青绿色灯。后来黎雪英回想起这些片段,尽数是感性的细节。
有记忆的气味,手下的温度,胸膛中的心跳,窗外没完没了的夜雨,还有床头那抹无法忽视的青绿色,从此只属于有关于邢默的记忆和悸动。任何一个标签,都会勾起黎雪英对这个夜晚的回忆。
他不过作了一句,壮胆同咸湿佬比咸湿,就被教导什么叫不知死。
被邢默按到床弄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挣扎。身体下意识逃离因过于突如其来以及期待太久而累积的的愉悦感。当邢默喑哑着亲吻他耳朵,脖颈,问他躲什么,黎雪英又确确实实回答不出。
他的确没有再躲开的理由。肖想这个人,这幅躯体,早非一两日,更不止一两年。
他的发已半干,松软落在脑后。将五指插入他发间,清清白白一层,更像薄纱。皮肤更白,那是天生基因以及后天少见天光的那种苍白。月色下有种病态美感。邢默爱不释手,如摩挲一件上好的羊脂玉,这块璞玉已经过岁月打磨,却未曾雕饰,在赤裸下显现出质朴光泽,等待经人手,经人爱,刻画出细致纹路。
“好冻。”黎雪英不着痕迹勾过一旁被褥。
被邢默按住脚踝:“以前也用这套敷衍我。”
于是黎雪英又不经想起五年前……
此刻又同那时不同。
……
灯下黑 灯下黑_第82章
夏夜,小雨,廉价旅馆,尘土气息,微风三页扇,床头一盏青绿色灯。后来黎雪英回想起这些片段,尽数是感性的细节。
有记忆的气味,手下的温度,胸膛中的心跳,窗外没完没了的夜雨,还有床头那抹无法忽视的青绿色,从此只属于有关于邢默的记忆和悸动。任何一个标签,都会勾起黎雪英对这个夜晚的回忆。
他不过作了一句,壮胆同咸湿佬比咸湿,就被教导什么叫不知死。
被邢默按到床上弄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挣扎。身体下意识逃离因过于突如其来以及期待太久而累积的的愉悦感。当邢默喑哑着亲吻他耳朵,脖颈,问他躲什么,黎雪英又确确实实回答不出。
他的确没有再躲开的理由。肖想这个人,这幅躯体,早非一两日,更不止一两年。
黎雪英被邢默按在身下,脱不开逃不掉。他的发已半干,松软落在脑后。将五指插入他发间,清清白白一层,更像薄纱。
皮肤更白,那是天生基因以及后天少见天光的那种苍白。月色下有种病态美感。邢默爱不释手,如摩挲一件上好的羊脂玉,这块璞玉已经过岁月打磨,却未曾雕饰,在赤裸下显现出质朴光泽,等待经人手,经人爱,刻画出细致纹路。
“好冻。”黎雪英不着痕迹勾过一旁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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