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转正有点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卿如忘忧
而范氏,就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容安详,既熟悉又陌生。
孟世端觉得后背发凉,浑身发颤,大喝一声“闭嘴”
围观的人们吓了一跳,从孟世端的穿着打扮看得出他的身份,连忙跪下,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范氏的床边,突然动作一僵,回头看,竟是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裳下摆。
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嬷嬷含着泪,对他道“王爷,奴才好不容易才救下了她,求您看在范氏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你就是吴嬷嬷”他扶起老嬷嬷问。
吴嬷嬷点了点头,浑浊的眸子满是害怕,看着孟世端“奴才没想到您下手这么快,才离开了一会就”
孟世端往床上望了一眼“她现在怎么样”
“回禀王爷,奴才稍通医术,抢救及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些时候才能醒来。”吴嬷嬷躬身回道。
并无性命之忧。听到这一句,仿佛他的心脏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尽管一心寻死,但是范氏头发束得齐整,丝毫未乱,浑身上下唯一一件首饰,是一对白玉明月耳铛。那是年少时,他送给她的第一件定情信物。
他弯下腰,将床上的她打横抱起,快步转身朝门外走去。
临走前,回头扫视了众人一眼。
“何人告诉你们,本王要杀她”
第147章 霄壤之别
待范氏悠悠醒转,耳畔传来嘤嘤鸟鸣,映入眼帘的不是庑房的小床,而是锦帐罗帏的一张花梨木拔步床,盖在身上的衾被绣着精致的海棠图案。床侧立着紫檀花鸟屏风,上面图案栩栩如生。
她诧异片刻,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直到闻到花香。她揉了揉眼,看见床头的柜子上的花瓶里插着数朵玉兰花,还杂合着几束百合,馥郁香气随着柔软的夏风扑鼻而来。
看这日头,应该已经过了午时。这时宫女小兰进来给花瓶换水,见她醒了,连忙将她扶起。
“这是哪儿”范氏倚在靠枕上,晕乎乎地问。
“这是景阳宫,是王爷将您带回来的。”那宫女回答,“您好些没有”
范氏一惊,这竟然是孟世端在宫里的住处。
那宫女见她无恙,便去给花瓶换水,一边换一边道“这是王爷特意叮嘱的,在床前放些花,病人看见心情就能好些。他还说您最喜欢玉兰花了。”
范氏倒糊涂了,难道她猜错了孟世端没想杀她那他又为何要找何文福
她连忙披上衣裳,起身去找孟世端。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廊子里传来一阵争吵。
是孟世端的声音,她辨认得出。
“她差点命都丢了,皇兄开恩,就让她在我这里休养几日吧。”
皇帝有些愠怒,训斥弟弟“你怎么这么无用说不定她只是做戏给你看的还没死成呢,你就急得跟个什么似的,怪不得受人欺负”
这下子孟世端也有点生气了,反驳道“若不是皇兄逼得太狠,她又怎么会轻生”
“你是在怪朕”
孟世端忙拱手赔礼“臣弟不敢。我知道哥都是为我考虑,但是范氏再不好,也是我的结发之妻,我实在”
“就范氏这种人,怎堪做你王妃”皇帝语气强硬,“除非她能改了性子,否则永不得出掖庭”
孟世端一阵沉默。
皇帝又说,已给他物色了一位一品大员的女儿,年轻貌美,温柔贤惠,正合适当新的蜀王妃。
孟世端一口回绝,说年纪相差太大,下不去手。
范氏在门背后听见,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竟是她吃错了醋。更想不到,孟世端平时叨叨,关键时候竟这般有情有意。
于是忍不住伸手,将门推开。
孟世端正琢磨着怎么应对皇帝,骤然看见范氏推门出来,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你你醒了”
“你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范氏三步两步地走到皇帝面前跪下,咬牙道,“皇上,我愿意改性子,求你让我回王爷身边吧。”
皇帝皱眉,盯着范氏的头顶,不信地道“你真能改了性子”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范氏觉得自己前半生都白活了,日日猜忌枕边人,以为非打即骂才能管束住他的心,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他对自己深情一片。
“我能,我能。”范氏抬头,一脸真诚地望着皇帝,“只要让我回到王爷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
皇帝皱眉,本要回绝,可是瞥见范氏脖子上那条红色的勒痕,稍有犹豫。
孟世端想要求情,还被开口,就被皇帝瞪了回去。
皇帝问“你殴打王爷,罪可致死,朕饶你一命,将你没入奴籍,你可有怨言”
“我亏待了世端,皇上罚我,我没有怨言。”
皇帝又道“那你如今便是掖庭下人,怎堪与王爷相匹依朕看,王妃你是做不得了,做个婢女倒可以考虑考虑。”
“皇兄”孟世端不敢置信地打断皇帝。
范氏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目光变得黯淡下去,尔后眨了几下眼睛,竟然答应了。
皇帝嘴角微微一勾,觉得这样甚是解气,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日后便在王爷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婢女,若再敢对王爷不敬,朕立马遣你回掖庭去。”
光影晃动在范氏身上,映出她苍白的面容。此时她已敛去了所有不悦的情绪,只是垂首谢恩。
皇帝走后,孟世端急急上前,扶她起身,责怪道“你怎么能答应呢”
范氏扶着孟世端的手,往房里走,没有说话。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突然间身份有了霄壤之别,他知道她必定是生气了,也不知该怎么哄,只得沉默了一路。
范氏晕倒后未曾进食,十分虚弱,此时搭着男人胳膊才能走动,似乎明白了夫妻的“扶持”二字道理。
回到寝屋,宫女小兰忙迎上来,朝着孟世端一福,服侍范氏坐下。
“等皇兄气消了,我再去求情,你便在这里委屈几日吧。”孟世端小心翼翼地道。
这时,范氏瞥见床头那束玉兰花,叹了口气“罢了,这都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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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好消息东宫迎来了一个特大好消息
陆瑰云的二哥陆绍炀不负众望,金榜题名,不仅顺利通过了春闱会试,还夺得了殿试第一,成为了本届科举的状元。
陆瑰云高兴坏了,上哪都嚷嚷这事儿,小爷都被她念烦了,就调侃她,要是再得瑟,大家该怀疑她二哥是个内定的状元了。
“孟池羽你什么意思呀”陆瑰云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我二哥是托你的福才中状元的那咱们这就和离,我倒要看看,我二哥还是不是状元。”
“和离个屁陆瑰云你现在有点飘啊”小爷扯过媳妇的肩膀,警告她,“再让我听见和离这两个字,我就”
陆瑰云警惕地后退两步“你就干嘛”
小爷单眉一挑,扬起邪笑。
每次他这么一笑,就是要干那啥的坏事了。
陆瑰云板起脸,严肃地看着他“大军要出征了,你别开玩笑。”
“知道。”孟池羽坐了回去,还不知悔改,“吓吓你罢了。”
“太子殿下。”
每次她这次呼他,就是要讲正经事了。她平日也爱玩爱闹,不爱讲大道理,但是必要的时候,该说的还是得说。
小爷随手拿了个枣儿吃,敷衍地回应“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辛辛苦苦地去习武”
第148章 金榜题名
小爷啃了一口枣儿,脆甜脆甜的,眯着眼等她的解释。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知道了。之前他以为她是吵架赌气才走的,直到后来她非得和他争着上前线,他才发现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陆瑰云被他的态度气得噎住,缓过了劲,指着小爷道“你给我坐好。”
小爷架着二郎腿,并未觉得丝毫不妥,这是他的东宫他的家,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看来不动手不行了,陆瑰云一把掐住小爷的脖子“你听不听!”
小爷见她杏目圆瞪,面带桃红,嗔怒的样子也这般可爱,嘻嘻笑道“你想学三婶啊要不要拿根小皮鞭”
教话是不可能的了,陆瑰云无奈地松开了手,坐到另一边,从桌上拿了杯茶,掀开杯盖喝了一口。
还没在北征创下什么丰功伟绩呢,活活气死不值得。
“你看三叔对三婶那份情意。”她摇摇头,郁闷道,“要是换成我,敢动您一根手指头,老早就被赐死了。”
从这句话里,小爷听出了浓浓的酸气和怨气。不行!他媳妇怎么能羡慕别人!
“你话里有话,到底想说什么”他坐得端正,“老子洗耳恭听,行了吧”
陆瑰云舔了舔嘴唇,这才正色道“那时你假娶乌娜公主,她一进宫便要欺辱我,我当时就想,如若我会武功懂军事,能当上将军征服鞑靼,朝廷便可以不用和亲,你更无需冒险出征。还有……”
她说到此处,有些难以启齿,目光微微避开,才接着道“还有,你是光芒万丈的太子殿下,我……我只是知府之女,在你心里,我一直配不上你吧。我正是不想借你的东风,才去刻苦习武,原本想通过武举当上将军,没想到正好遇到国难,这才去蜀王军营应征入伍,回京救驾。”
小爷听她娓娓道来,才知道方才她为何不高兴了。她不想当废物,她不想永远依附他,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次她二哥凭自个儿本事考上的状元,她更不愿意被人闲话,以为是因为她和太子的关系,才走的后门。
所以方才他一句玩笑话,才会让她那么不舒服。
“胡想些什么云儿怎么会配不上我呢”
小爷拿手绢擦了颗枣儿,送到媳妇嘴边,心疼地捊了捊她的头发,在头顶上吻了一口。
她抬头,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就算你没嫌弃我,但这也是事实。只有等我征北得胜归来,我才能配得上你。”
他无奈地摇头,轻轻敲了下她漂亮的小脑瓜,真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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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都说人生四大喜事分别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其余三大喜事都还算常见,唯独金榜题名最为难得,更何况是高中了状元,陆绍炀心中畅快可想而知。
按规矩,前三甲皆要进宫向皇帝谢恩。陆瑰云趁这日,向皇帝讨了旨意,让皇帝特许她带陆绍炀去御花园转一圈再离宫。
御花园正值百花开放的时节,风温煦得像一只情人的手,不停地撩拔着依依杨柳,牡丹花,月季花,夹竹桃、白玉兰、芍药花、戎葵花都开了,幽幽的香气弥漫空中。
“二哥中了状元,家里应该都知道了吧爹娘是不是高兴坏了”
陆绍炀跟在陆瑰云身后,一面欣赏着御花园的芳景,一面轻松地点了点头“自然是都高兴的,皇上今日还任命我为太常寺卿,我这就写信告诉他们。”
陆瑰云喜不自胜“太堂寺卿是京官,这么说二哥以后要常留京中了”
陆绍炀点头道是。两人继续往前走。
路过池塘,陆瑰云随手捡起一枚小石子,砸出几圈涟漪,皮得开心,回头笑道“你记得也写信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也很高兴。”
“那是自然。”陆绍炀站在妹妹身后,忽然眨了眨眼,“还有,我向皇上请旨,封我娘为诰命夫人了。”
“哦哥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忘了,娘上次被贬,到现在还没有诰命呢。”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然后是陆绍炀故作无事的嗓音“我说的,是我娘。”
陆瑰云一愣,诧异地回头。忽然明白,二哥口中的“娘”,指的不是黄夫人,而是他的生母叶氏。
可是按照规矩,二哥一直都是管黄夫人叫娘,管生母叫姨娘的,为何现在却改了口
她正要问,这时耳畔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听着熟悉,望去竟是紫阳和贺阳两位公主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玩闹。
她们也同时发现了陆瑰云,打招呼道“侧妃娘娘,一块儿来玩呀!”
原来是紫阳公主在和贺阳公主一块儿“簸钱”。“簸钱”是近来宫里盛行的游戏,就是将掷十枚铜钱于地上,以正面的多寡来定胜负。规则虽然枯燥,却可以用来打发宫里的无聊时光。
陆瑰云走近两步,笑着拒绝“我今儿陪二哥逛完园子,就送他出去,下次有空再陪两位公主吧。”
蹲在地上玩的两位公主,这才发现了陆绍炀的存在,急忙站了起来。宫里极难得出现陌生男子,她们都有些好奇。
“嫂子,我听说你二哥是新科状元,就是他吗”贺阳公主问。
陆绍炀从容不迫地施了一礼“微臣陆绍炀拜见两位公主,公主殿下大安。”
贺阳公主笑了“既然是嫂子的二哥,那便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要不要一块儿来玩”
不过她的热情,只换来了陆绍炀淡淡的一句“微臣还在公务要办,这就告辞了。”
刚提出要求就被人一口回绝,热脸贴上了那啥,贺阳公主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一旁的紫阳公主没有说话,却不禁暗自欣赏起他来。一般的王公贵族们见了公主,哪个不是上赶着讨好伺候可眼前这个人却不卑不亢,丝毫不会趋炎附势。
再看他衣冠楚楚,长身玉立的样子,好一个标致俊俏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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