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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艳情小说合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韩江
想了一会,冷清清的脱衣欲睡,褪下裤儿一看,裆内湿淋淋渗了一大块。才知是方才流出来的骚水。暗暗笑道:“惭愧我也这样没正经。但不知怎样有趣看我嫂嫂如此快活,耍弄得狠,翻来覆去,缠个不了,殊为可笑,遂将身睡下。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泄风情设局拖人下水撩雨意乘机弄假成真
不关愁,非干酒,柳丝槎得鹅儿就;
腰肢瘦,时光骤,十三明月满弦时候。
拈花嗅,携花走,花香翠颭银塘皱;
红光溜,浓烟透,金鸦待啄,裙笼豆蔻。
却说素英睡在床上,思思想想,终宵无眠。等得天色微明,就起身来梳洗停当。乃款移莲步,环佩飘扬,竟到月姬房中。见他还睡在床上。因狂了这一夜,送了李芳出去,正在酣睡之际,被素英推醒来道:“嫂嫂,你夜里趁紧做甚生活,这样好睡”
月姬困眼蒙i,姿态墟呵。素英道:“起来罢只管睡着像什么意思。”月姬睁开眼啃,叫声:“姑娘,你怎起来的恁早想是独睡凄凉不稳。”素英笑道:“我倒不凄凉,将来与嫂嫂叫喜,夜来可得意否媒也不消用得,真正恭喜”
月姬羞得满面通红,勉强说道:“姑娘,喜从何来想是我不曾替姑娘做媒,必然嗔我了。”
素英正色道:“你倒做得好事,倒把污言辱我,且待哥哥回来,自有区处。”言毕,假意悻悻而去。
月姬见他识破私事,已是心慌失措,又见他认起真来,益发错愕不宁。呆了半晌,想了一会:“必须如此,方能妥适无事。”
午饭之后,悄悄走到园中,关好了总门,进书房来,把此事对李芳一一说知。公子听了,一惊不小,吐舌道:“这便怎处若梅兄知道了,使我何颜见面这片干系不浅,如何是好”月姬附耳道:“我家姑娘,看他意思,只虽如此说,心中也是爱你的。我们须得如此如此,恁般恁般。不怕他不入壳中。”李芳听了,鼓掌大笑道:“妙计妙计芳卿不但容貌绝世,抑且智量过人,可称女中诸葛也。事不宜迟,诚恐梅兄早晚归家,不当稳便,作速为妙。”
二人计划已定,月姬先去打点,外房有个大厢,移来摆在贴边。李芳老早吃了晚饭,潜入房中,躲在箱里。
月姬走至素英房里,甜言蜜语,陪罪恳释。素英笑道:“我也与你戏谑,你自贼胆心虚。自家人说过就罢了,不须着急。”
月姬道:“姑娘既是取笑话,不怪我,可到我房里去耍耍,才得放心。”
素英笑笑道:“就去就去。”遂同月姬到房中坐下,也恐月姬怕拖他下水,留心防御,各处观看。并无破绽。方安心闲话,抹牌下棋,耍了一会。
黄昏时候,玉兔朗悬,就同吃夜饭。月姬劝他多吃了两杯酒,多有些醺意了。素英要回房去,月姬款留不放,说道:“今夜你哥哥着小厮来说,有事羁身,还未归家,你在此歇了。我们谈谈,消此长夜,庶不负此皓月。”
素英笑道:“哥哥既不回来,我去了。让你好同那生自在取乐,不要在这里惹人厌憎。”说罢竟走。
月姬急急拦住道:“我的事谅姑娘雪亮的了。但那生今晚不来,休得疑忌。”
素英只是摇头道:“我不信。倘然三不知走来,一时躲避不及,倒落你们的圈套,不要哄我。”
月姬见他留心,识破机关,便着急道:“姑娘,省得你不信,同你去关锁门户,照看了,再进来何如难道也不放心”素英点点头。遂同出去,一重重门都照看了,关得密层层,毫无疑惑,安心回房,解衣卸妆,灭灯同进罗帏,两个并头睡下。
素英戏道:“嫂嫂你这两日花星照命,我若也变做了男子,不枉今宵同衾共枕一番。可惜这样风流情趣的人儿,也是那生福分,该当造化,受用着你这标致美人。”一手勾了月姬的粉颈,一手伸去摸他阴户。但觉光软如绵,好似出酵馒头一般,挖个指头进去探探,紧暖柔腻。素英道:“果然有趣妙得紧,怪不得男子爱他,我也动情起来。”
月姬笑笑,也伸手摸他小牝儿。素英将手掩定了,不容他摸。月姬顽道:“我偏要摸一摸儿。”素英被强不过,只得放开手,任他抚摩。月姬啧啧称赞道:“好东西坐得丰隆光润,柔滑如脂,不知那个有福郎君来享用哩”
月姬一头笑,一头扒上身,边道:“我的亲小姐,你动也不要动,待我弄你一个爽利。”遂腿压着腿,不住的乱迭。素美笑笃道:“好个浪淫货,这样骚得紧。”口内虽如此说,下面不知不觉也有些发作,微微流出水来,默默暗咽涎唾。月姬知他已动情上钩,轻轻咳杖一声。李芳在箱中,听得咳杖暗号,轻轻顶起箱盖,钻将出来。悄悄走到床边跨上去,伏在月姬背后。
月姬蓦地里提起素英两双小小金莲,笑说道:“待我做个故事,与姑娘耍一耍。”此时素英已调得心内火热,神魂无主凭他做作。
月姬挽手,扯过李芳,贴近身来。李芳亦兴动多时,不管坐熟,挺着阳物伸将过去。月姬掀开半边,扶他凑在素英牝上,说时迟那时快,李芳就是一拄,突地掀进一个龟头。素英顿闪一唬,不审何物耸入阴门,周围裂痛,连忙伸手捏住了。乃是热如火、硬如铁,五六寸长,酒杯口大这根东西。这惊不小,不觉失声道:“啊呀不好了被你倒算计了。”
发猛要挣脱,早被月姬压定在身上,封住双手动弹不得,已被李生点掇摧残矣月姬贴在脸上,花言巧语慰诱他,素英无奈含忍,任李生恣采花心。怎奈阴户之中,犹如刀绞一般的疼痛,熬当不起。见事已如此,也只得低低说道:“既已被你们做弄了,也须怜惜我是含花嫩蕊。如何这等用蛮好狠心人也”娇啼婉转,甚觉可怜,公子听了,堪怜堪爱,于是款款轻轻,浅送轻提,温存移时,渐渐滑落,已入佳境。公子不及自持,不觉雨润娇枝,花飞玉洞。
月姬见事已和谐,即抽身起床。重新点起灯来,执在手中,揭开罗张,笑嘻嘻叫声:“姑娘你不要见怪,我为你费了一片苦心,这个媒可做得好么如今大家一心一意,没得说了。”素英含羞嗔道:“通是你葬送我,拖人落水,还要数说。”又对李芳道:“你还不与我出出气儿。”低头一看,只见鲜血淋漓,淌了一席。遂招李芳着实打一下,道:“好狠贼你自己看看凶不凶。”一边揩拭。
李芳接过月姬手里的烛台,递与素英执了。不由分说,把月姬拖将过来,拈倒了,高抬双足,腾身驰骤,挺矛直刺花房。素英执烛在手,喜孜孜在旁观风。但见趐胸微露,俏眼半斜,粉臂横施,松抱一弯雪藕,脂香暗窃,轻摇三寸金莲。公子尽着本领,弄得月姬如风中卷絮,腰臀扇摆,四肢颠簸,叫快不绝。
素英看得春心荡漾,阴户内就像虫钻一般,招两双腿紧紧的夹住,尚然耐不过。伸手将公子身上,着实掐了一把。
公子知他动兴了,遂发狠顶了一阵,撇了月姬。又接素英的灯与月姬拿了,将素英放倒了,捧起金莲,看清了这条细缝儿,挺着阳物往内一耸,秃得一声,已进去了。直抵花心,顶紧在牝蕊上,研揉了几转。遂浅抽深送,一口气五落五提。素英才觉津津有味,俏眼含情,玉臂伸舒,双手搂抱,不胜爱羡。
灯光之下,照得身上尤其娇嫩。公子十分动兴,佳趣倍增。抚捏趐乳,两峰欷钝糯润。乘起金莲看玩,穿着大红绣鞋,小得可爱。伸手下摸阴户,紧紧箍住尘柄,间不容发,妙不可言。送在上面连蹲几蹲,伏身于他身上。勾了粉颈,脸偎着脸,吐送舌尖过去,素英吮了几吮,亦以丁香答之,破此含来吐去一会。李生不禁勃然,布在嘴上,叫声:“我的亲亲小姐,好标致人也”紧紧抱定了,发狠迭了百十馀抽,洋洋泄了。李芳不住叫有趣。
于是雨散云收,两下搂住了,爱如珍宝,咘紧嘴唇,又将舌尖含咂一会,方才揩拭,侧身交股,月姬就枕,三人一头并睡,恩爱异常。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人极计生藏春箱内时穷情急窃宝邻家
飞花点点飘,幽梦徐徐去;
笺函和雨冻难开,心意知何处。
弄月忽成双,卷絮谁为主;
教春暖睡糊涂,啼笑凭春住。
话说姑嫂二人,与李芳恩情美满,如鱼得水,嗣后每夜一处交欢,轮流取乐。虽鸾凤之在云路,鸂鶒之戏兰洲,不足喻其珍爱也。
一宵,月姬熟睡,素英玉臂枕着李芳之首,低声说道:“郎君名门秀士,贱妾旧族娇娃,并不若浪子淫娼,忘却礼义,止图欢乐于目前者可比。妾之元红既为君家攫取,此身已属李家之人,万无再上他门之理。古人我乱我终,方成两好。伏冀留心,速觅蹇修,向吾哥议姻。寸丝缔约,私丑可捐。幸勿视同露水,索趣有情,寻盟无意,使妾抱恨于九泉也可。”公子回道:“小生姻事未谐,令兄亦所深悉,央媒说合,谅无不允之理。小姐千矫百媚,善咏能吟,真所谓才貌双全,鄙衷奚能恝然弃之,竟学元微之之罪过,静俟机会,幸无介怀。”素英唯唯,两相环抱而寝。似此已非一日,三人忘其所以。
一宵,也是合当有事。吃过夜膳,正在房中交欢顽耍之时,只听得外房门叩得甚急。细听其声,乃是梅悦庵归家进来。三人一时无措,惊得面如土色,大家慌做一团。李公子走头没路,终是月姬还有智量,叫声:“李郎,不要慌你原到空箱里去藏躲在内:安心睡着。待他出去了,我来开你出来,岂非神鬼不知”公子点头,忙忙钻进去躲了,月姬用锁锁着,然后出来开门。
悦庵醉眼糊涂,问道:“怎累我等了半日,才来开门”月姬答道:“我与姑娘在房下棋。你这几日在那里干甚勾当撇我在家孤形冷静,甚么时候了,吃得这样烂醉回来”悦菴也不回言。踉跟跄跄,走到床边,和衣睡倒了。素英见哥哥醉了,竟自回房,不表。
月姬虚心来服侍丈夫脱衣服,悦菴有些酒意,乘兴勾了月姬粉颈,亲亲嘴道:“我今夜爱得你紧,必须一乐。”就伸手摸他后庭。月姬把眼瞅着道:“你胡邪了,谁容你干那把刀儿。悦菴不由分说,剥得他赤条条,挺着阳物要弄。
月姬一心两头,要安顿他,无奈俯伏着,向起雪白的屁股,把丈夫捧着,吐些津唾抹在孔上,将龟头奏准了,一支一搠,顶了几顶。又搽些津唾在龟头上,扑将进去。月姬只得熬耐了,凭他陆陆续续弄进去,抽拽了一阵,引得阴户内酸痒异常,浑身麻木。遂一个翻身,摈出阳物,仰天睡着,把脚跷得高高的,双手捧牢毛都鲁,将阴户凑准了,纵身一迎,秃地滑了进去,乱颠乱套上来,悦菴已觉高兴,挺身乱捣,不到一歇,就完事了,抱定月姬,交颈而睡。
不想梅氏花园之外,有个邻人,姓秦,做漆匠生意,号唤仰山。一生专好的是赌。妻子吴氏,每每谏阻,不时吵闹,因成气嗝而死。止有一女,小字飞瑶,生得温柔妍雅,俏丽轻盈。不但容颜美艳,抑且性格聪明,女红针黹,以及烹调诸事,无不精妙。惟是笔墨一道,无人传授,所以茫然,最爱清趣。焚香煮茗,是其所好。其父见女不凡,自思相女配夫,往往有求亲的,概不轻许。故年十七尚未受茶,这也不必冗叙。仰山自从妻亡之后,益发肆行无忌,终日三朋四友,聚集一堂,呼么喝六,抹牌掷骰。孜孜不倦,堪堪家私荡的罄尽。飞瑶亦尝苦劝;古云:“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如何就肯听女儿话。
忽一日,有个人走进门来唤道:“可在家么”仰山伸头出来一看,原来是舅子吴茂,忙笑脸相迎道:“连日贵忙,原何再不见来走走”吴茂伸手一摊道:“甚么贵干这两日竟不济,几乎连身子都输了去。特来与你商量。有一注大财香,弄得来,便好翻本,要你做个帮手。若得稳取,确与你平分。”
仰山大喜道:“那里有个酒头,带了大大稍钱来,你要扎局,吃他的铜吗我就帮你何妨”
吴茂道:“不是这个道路,别有一桩生发。”说着回头看看,见没有人,附耳低低道:“自已既没本钱,只好做没本钱的经纪。我看你们隔壁梅家,钱财广有,人人晓得的。其人常常缠住小夥儿在外饮酒宿歇。十日之中,倒有七八日不归家业。内堂i有他妻子妹子两个妇人,容易防备。其馀家人仆妇,我打听得,分散各居群房。晚间即把堂门关断,不容入内闲走,进去甚为容易。我举心要去偷窃他家,你是紧邻,出了你的门,就进他的屋,殊为近便,又甚省力。你道如何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所得东西当面均分。机会不可错过,我与你后半世的受用,全在此一举。”
仰山听了,沉吟半晌,乃悄悄答道:“老舅主见甚高,与其将本觅利,毋宁白手求财。一夜的工夫,可博半世安享,何乐而不为。梅家贴在隔墙,也晓得他家私厚实,我不善于这一路,常常丢在半边,毫不念及。耳内也听人说他镇夜在外胡缠,不归家业,这都是实在消息,我们的好机会。若由大门入去,主人虽然不在,门上自有管门的;设有响动,就先有蹭蹬。倘能侥幸进得去,他的厅堂偏多,群房就在两房,夜深寂静,保得竟没有声息;倘或听见叫喊起来,跑得快还能无事,如若稍慢片刻,内外夹攻,小则白白捱打,大则送官究治,如何是好我想他的花园,离我家咫尺,园门自没人管的,撬将进去,更为省力。园中自然有路可通内室。走正路不如走捷路稳便,除了这一着,更无妙着了。”
吴茂拍手大笑道:“算无遗策,此事稳谐矣但不知何日可行”仰山笑道:“你方才说连身子几乎都输了,我也不必说冠冕话。实不相瞒:今朝晚饭米尚不知在那里,要行这事,早一日,好一日。又说得好:拣日不如撞日。竟是今夜发利市,何须耽待”吴茂点头道:“说的是我有钱在这里,快去沽两壶酒,买几斤熟肉来,再切几文豆腐,顺便量了米来,安排停当。我们先吃一杯,壮胆行事。”随在腰间摸出百十文钱,交与仰山出门买办。自己与飞瑶闲话。
飞瑶说道:“父亲好赌,全然不能改悔。如今弄得一败涂地,朝不保暮,不知将来作何结局”吴茂笑道:“你不要恼我,我们商量做一件事,不愁没饭吃。”说话之间,仰山已买了酒肉回家来了。
飞瑶盘问道:“要做何事”被仰山喝住道:“你女孩儿家,谁要你多管闲事还不快些煮饭”飞瑶含箸一汪眼泪,起身烧锅作饭。郎舅二人相对坐下,欢呼畅饮。饭已炊熟,飞瑶独自回房,心下已猜着八九,想起终身,珠泪盈腮,闷闷不悦。猜疑无定,和衣而睡。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卷之五
第十一回蠢愉儿开门揖盗巧吉士接木移花
今宵何夕,月痕初照;
等闲间一见犹难,平白地两边凑巧。
向灯前见他,向灯前见他,
一似梦中来到,何曾心料;
他怕人瞧,惊脸儿红还白,热心儿火样烧。
却说秦仰山与吴茂说说笑笑,不一时酒已告罄,随立起身来,到厨下引火点灯,揭开锅盖一看,见饭已煮好,就盛将起来,担至桌上。二人用大碗吃一个饱,然后下筋。仰山呼唤飞瑶来吃夜饭,飞瑶回覆睡了,不要吃。遂将馀饭铲起,收拾碗盏,洗涤干净。两人复自整备应用家伙,耽耽搁搁。
约已二更将近,吴茂道:“好动身哩街上久已无人行走,不要捱过功夫。”仰山应诺,将灯火藏好,两人后先出门,把门拄好,竟望梅家花园而来。
到了园门边,吴茂使出本事,轻轻把门掇落,挨身而入。拔去门栓,仍将门儿掩上,拄好。李公子既不在园读书,小厮自去安睡,莫说二人进来,即使再多几个,也没人晓得。一路弯弯曲曲,寻着通道。内室的门又是公子进来的时节做就活络的,不费一毫气力,就弄开了。当下无巧不成话,却好这夜悦庵归家,夜深醉酒,又兼月姬心中怀着鬼胎,出来开门,被丈夫嘓哝他开得迟了,就将言语支吾过去,随了悦菴入房;竟失检点,不曾把总门谨慎关闭。他二人一些儿不费力,如入无人之境,暗暗欢喜。吴茂在前,仰山在后,直入内房。
悄悄窥觑,见房中桌上灯火不明不灭,静观床中,鼾声如雷,罗帏低垂,悄若无人。只得大着胆子,蹑足入内,把灯儿扑灭。细细一摸,那一样不是值钱的。二人附耳商量,要拣顶大极重的东西,不可见货便着。左掏右摸,有个大箱甚是沉重,上面用锁锁着,谅必收藏财货珍宝之物。耳语:“且抬了去,再来捞摸别样。”两人动手抬起,轻轻踅出门户,繇园内急急舞到家中。扛进内室放下,复回身出门,仍旧把斗掩上,勿匆又去了。
飞瑶在睡梦之中,忽然惊觉,好似父亲声音,霎时间不听见响动,惟开闭门之声,满腹疑心。遂起来一看,见当路横着一只大箱,知是二人所为。乃悄悄寻取母亲遗下的几个匙钥,开开看是什么东西在内,恰好凑巧,一凑就中。揭起盖儿一看,吃一大惊,忙退缩几步,持疑不定。
却原来扛了藏李公子这只箱来,可不奇事,这只箱若不用锁的,他二人也揭开来摸摸看,或者李生早早顶起箱盖,走出去了。你说月姬为何用锁也是贪欲之故。他丈夫每酒醉回来,进房顽耍一回,就出去在外房安宿的时节多,或者有龙阳小夥在外,他进房来转一转,竟出去了。月姬捉着性儿惯的,指望丈夫仍出去了,开放李郎出来,再好取乐,所以锁了。岂知是夜悦庵干泄之后,竟抱定在身边睡了,睡未长久,就被两个偷儿把箱子抬了去。
李芳起初躲进去,唬得身子趐软,后来听得交媾之声,便安然眠伏在内。只是这条孽根作怪,也在下面暴跳作威,捧了捏弄一阵,随即沉沉的睡熟了。不知不觉被他们扛了来,直等飞瑶开锁声响,揭起盖来,方才惊醒跳出来。定晴一看,全不是梅家内室,亦不见月姬,素英两个意中人,另是一位绝色佳人,远远立着,也在那边端详。正在四顾猜疑。
那飞瑶开言道:“请问郎君是何姓氏细审尊度,谅非匪流。匿此箱中何意”公子遂将姓名家世一一说了。适遇急绪,暂避嫌疑,躲此箱内。不识移我至此何意,亦望小娘子说个明白。飞瑶即将父亲娘舅所为,从头说了一遍,如今怎生是好公子惊讶半晌,慢无良策。记起广阳道人所赠锦囊,或有指出脱身之计,亦未可知随手胸前解下一函,就灯火拆开一看,一个小小柬帖上写着:男女同归,可保无患。
看毕,藏于袖中。乃对飞瑶说道:“事在两难,可惜小娘子芳容秀质,屈陷于此。我若竟自去了,他们回来见箱中空空如也,必然向小娘子追究。纵使实说我藏在内,难道人家深房内室里面,放着的箱子岂是藏人的即使有暧昧之事,一时撞着人来,没处躲避,偶尔借此隐身,又何须锁着作此谨密之事。况锁是小娘子开的,此中不知有多少金银财宝,公然藏匿过了,造此瞒天的大谎,骗着自己骨肉,是何道理且箱是锁的,女孩儿家就不该大胆私自开看,内中果系是人,又如何私自放走了去种种疑窦,于小娘子大有不便。若令我仍然入此箱内,以待他们回来,小娘子固可安然无事。使他二人见我,满肚皮奢望化为冰消瓦解,必要在我身上出气。而我以宦家子弟,岂肯默受无辜毒棒略施小计,两命直如蝼蚁耳即或缘小娘子起见,且返衷有愧,不与他们计较。而汝父如此作为,一时偷不着,必思复趁于他时,一家偷不着,必思复移于他家。渐渐手熟,无所不至。失主控告衙门,捕役密访搜拿,一有败露,捉到当官,严行拷打,不怕不招。打招之后,追起赃来,势必有花销无抵者。那时严严追究,无处设措,终必贻累及汝,卖身完赃,必然之事。此固日后的贻害,且慢商量。只说此刻,小娘子开锁放我出来,又令我入此箱内,洗脱自已身子。一出一入,殊难为情,不识有何高见,望明以教我。”
飞瑶听了公子这一席话,要叫他脱身而去,何以发付父亲娘舅若叫他仍旧入此箱内,看了李芳人品轩昂,风姿俊雅,又不忍逼令复入。左思右想,计无所出。又转到日后事发,卖身完赃的地步,空生我这般才貌,将来终身不知如何结局,不觉潸然泪下。
公子道:“此时哭也无益,快些设一个两全法儿方好。”飞瑶只是低头不语。公予含笑道:“小生倒有一个愚见,若能允从,可保永无后患。”飞瑶低问:“何策”公予答道:“小生固不敢自居为才子,小娘子实无忝于佳人。如不嫌区区庸劣,愿结丝萝,一同皆往,遁于舍下隐藏。一者可免目前祸患,二来小娘子终身有托。尊意以为何如请自思之。”
飞瑶细听此言,甚是有理。况且公子风流俊逸,相对已觉心醉;又且宦家子弟,安富尊荣,心中怎不乐从。只是不好启齿,红了脸,默默不答。公子催促道:“事不宜迟,可否早为定夺。若荷见允,即请同行,如鸿飞冥冥,弋人亦何慕之有。倘以婚姻非儿女所可主持,礼之所在,断不敢违,我亦决不能为小娘子而罹害,即从此逝矣毋贻后悔。”飞瑶不得已,方低低说道:“既蒙公子不弃寒微,只是貌陋,幸充侍下陈足矣”
公子大喜,遂上前手挽着手,走出门来,仍把门儿来掩上,方才举步。那飞瑶未出闺门之女,脚小伶仃,心中又恐惧,如何行走得快。事在情急耽惊,公子无奈,只得背了他,大踏步竟望自家一路奔来。
到了门首放落,急急敲门,苍头在睡梦中惊醒,听得叩门甚急,不及点灯,披衣出来开门。公子挽了飞瑶的手,走了进门。苍头问道:“公子在梅府读书,为甚到这时候同人回家”李芳置之不答,竟同飞瑶直入内房。唤起秋兰,将飞瑶托他安顿宿处,随又出来,见管斗苍头已经闭门复睡,遂自进房而睡。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怜情为了他人事爱色旋移别处欢
新凉睡起,兰汤试浴郎偷戏;
去曾嗔怒,来便生欢喜。
女道无心,郎道奴加此;
情加水,易开难断,若个知生死。
却说秦仰山郎舅二人,复出门来,不堤防被夜巡捉住了,究出偷窃情事。到了天明,禀知本官。立刻带到衙门,坐堂审问,招了偷出一只箱子,各打三十板,差押出门取赃。仰山同到家中一看,空空如也,仅存一只旧箱,连女儿也不见了,又苦又恼。差人起不出赃,仍复押去回覆官府,将情禀上。官府如何肯信各人又加一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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