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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萌吧啦
“竟然是同路。”胡竞枝有意向薛家铺子一点头,“薛家可当真了不得了。”
陈 也俊说道:“那可不?周贵妃没了,吴贵妃成了嫔,就独薛家姑娘有能耐产下龙子,你说了不了得?可惜薛家二爷定下了寒酸的邢姑娘,薛家二姑娘急早定下了梅公 子,都不能借着姻亲更进一步。我那内子硬着头皮向薛家道喜,恰听说,薛蟠的二儿子,就是平姨娘生的那个,已经跟杨侍郎家的嫡出的小姑娘定下了,至于薛大奶 奶生的,那更是凤凰蛋一样,各家里头都盯着呢。”
胡竞枝心道这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个庶出的哥儿,都能定下嫡出的姑娘。于是笑道:“你们是姻亲,薛家好了,陈大哥也能跟着沾光。”
陈也俊冷笑道:“我就没那沾光的命。”
“……说来,为何荣国府没欠下国库银子呢?”胡竞枝忽然问。
陈也俊猝不及防地脱口说道:“他明得很,兴许早算着了。”说完,就小心翼翼地去看胡竞枝。
胡竞枝只装作没听见,随着陈也俊上了宁荣大街,待陈也俊去跟贾琏要银子时,就躲在书房里跟赖大说话。
赖大听说荣国府竟然没欠下国库银子,就背着手踱步说道:“这断然不可能,就我在府里的时候,就已经欠下许多了呢。”来回走着路,忽然又问:“你说薛家十分了不得了?”
胡竞枝连忙点头。
赖大又喃喃地说道:“奇怪,薛家究竟怎样,我还能不知道?怎么就又翻了身呢?”忽然想起一事来,就写了信叫胡竞枝暗暗送去给南安王府。
胡竞枝接过赖大的信,出了书房才拿出来看,见赖大在信中提起贾家几处不合规矩的地方恳请南安王府去查,不禁觉得赖大有些黔驴技穷了,于是藏住那信,待听说陈也俊从荣国府出来,就忙骑着马追上去,将那信拿给陈也俊看。
陈也俊先问:“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随后不屑地嗤笑说,“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早没这事了。”将信还回去,眼睛一扫,见北静王骑马过来,登时僵坐在马上。
胡竞枝正纳闷他怎不说话了,扭头就望见北静王骑着马悠悠地过来了。
“王爷。”胡竞枝含笑呼唤了一声,暗道合该问一问,北静王为何会忽然重谢他。
水溶坐在马上点了头,瞥了陈也俊一眼,“我还道你要一直闭门不出呢。”
陈也俊僵硬地说道:“迫不得己,才出门一遭。”压低了头,又忙向宁荣大街外头去。
北静王也不理会他,又对胡竞枝笑道:“我要去荣国府,你随着去吗?”
胡竞枝思忖着,推辞不肯说:“我家里还有些事,失陪了。”于是依旧牵着马进了家门,待北静王的马过去了,忽然醍醐灌顶一样,想着陈也俊同时忌惮贾琏、北静王两个,莫非陈也俊藏着的事,与北静王也有关系?
如此一想,胡竞枝便又兴奋起来,只觉若知道陈也俊肚子里的心思,就连北静王也不必忌惮了。于是忙又跟赖大借了二百两银子,又叫秦显家的准备了酒菜向陈也俊家去。
且说北静王水溶骑马进了荣国府,先去见过了贾母,随后便又寻了贾琏在外书房里相见。
只见贾琏神色轻松地坐在矮凳上烹茶,将一杯茶沏好了,一边递给北静王,一边说道:“这是妙玉蠲的雪水,你尝尝,尝不出来,就是个俗人。”
水溶接过那细瓷茶碗,抿了一口,就说道:“我那姐姐怎肯将雪水给你?”
贾琏笑说道:“她蠲了水藏在花树下,婆子施肥的时候没瞧见,一榔头敲下去,砸坏了瓮子,她就不要了。”
水溶咳嗽一声,将茶碗放下,“是先施肥,还是先敲坏了瓮子?”
“你尝不出来吗?俗人。”贾琏笑说着,就也捧了一碗茶。
水溶听见“施肥”二字,就觉那水中有股怪味道,但看贾琏又喝了,又觉他定是戏弄他呢,于是说道:“已经看过了日子,来年九月,就将林姑娘接过去。”
贾琏转着茶碗,摇头道:“你真该将她留在茜香国。”
水溶错愕道:“宝玉留在茜香国是如鱼得水,林姑娘留在茜香国做什么?”
“进了你府上,她又要做什么?”贾琏反问道,“况且你说日子定下了,怕太妃还没点头吧。”
水溶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叫她受了委屈。”
贾琏摩挲着下巴,说道:“我却不担心她受了委屈,只是我要轻易地放了人,岂不显得你我二人太过和睦?”
“你要怎样?”水溶诧异地问。
贾琏笑说道:“那南安王府早瞧着我不顺眼了。”
水溶笑道:“谁叫你口没遮拦,说人家郡主,又阴错阳差,将南安王府搅合进周、吴两家的官司里。”
“那话却不是我说的。”贾琏说道。
“如此,你叫我去南安王府,替你辩解吗?”
“不,”贾琏微微眯了眯眼睛,“请王爷去南安王府,就说,周、吴两家修建园子时,我曾在周、吴两家那挪用了银子。”
“你是要引火上身?”水溶蹙眉不解道。
贾琏笑说道:“不引火烧身,怎能叫人城门失火?”
水溶拍了拍额头,醒悟道:“你是要将从周、吴两家挪用更多银子的主引出来?罢了罢了,左右又要我替你背黑锅了。”站起身来,就又笑说:“我去瞧瞧林姑娘再走。”
“瞧什么?当贾家是什么地,来了就能瞧见?”贾琏嗤笑说。
水溶怔了怔,随即一笑后,便冷下脸向外去。
贾琏等他走了,又喝了一口那雪水,就将那水吐出来,暗道这雪水果然没馊么?起身后,就慢慢向后头去,才到了角门上,就见赵天梁一边领着个太医向外去,一边向他道喜。
贾琏于是就向东跨院去,果然见东跨院里,柳湘莲乐不可支地说道:“二爷,大姑娘有了。”
“几个月了?”贾琏问。
柳湘莲笑道:“据说已经有了足足三个月。”
贾琏拿着手向柳湘莲肩膀上拍了一拍,就又向房里去,只见房里迎春躺在床上,边上是来贺喜的邢蚰烟、林黛玉、李纹、李绮四个,又听院子里嬉笑声,大抵是琥珀、鹦鹉等也赶来道喜了。
贾琏见都是些女子在,于是对迎春说了一句“好生保养身子”,就出了门来,见柳湘莲也是又欢喜又不好围上去的模样,就问他:“你嫂子没过来?”
柳湘莲忙说道:“嫂子来过,如今领着人向后头花园库房里挑料子做小衣裳去了。”
贾琏听了,忙就向后头园子去,没走几步,就听鸳鸯过来说:“宝郡王府来人说,咱们探姑娘有喜了,老太太请二爷二奶奶掂量着送些东西过去。”
“王妃还没动静吗?”贾琏问。
鸳鸯摇了摇头,想想宝郡王妃那弱不禁风模样,叹道:“王妃要有喜,那可难着呢。”
“将礼送到王妃那,虽离得近,也不许人擅自去给探春请安。凡事,要先敬着王妃。”
“是。”鸳鸯答应着,就又低声道,“不知谁捣的鬼,将赵姨娘放出来丢在大街上。赵姨娘疯颠颠的,见人就说是宝郡王府王妃的亲娘。探姑娘请琏二爷替她处置了这事。”
贾琏心知探春若不认赵姨娘,实在无情,会被戳脊梁骨,若认下了,定有人嘲笑她亲娘不堪,于是也不向后头去了,说道:“我去叫王爷将赵姨娘接回府。”
“王爷肯么?”鸳鸯诧异地说道。
贾琏笑道:“事到如今,他不肯也要肯。”说着话,就大步流星地向外去,到了外头,也不骑马,走了不到一射之地,到了宝郡王府上,就请人去通传。
待随着王府下人进去后,见宝郡王额头勒着勒子,身上穿着一身朱红箭袖,站在书房院子里射靶子,就走到他身边,笑道:“王爷好雅兴。”
宝郡王持着弓箭,笑道:“左右闲着无事,想着南边战事,就琢磨着不如好生练一练弓箭。”说着话,叮地一声,就将一支羽箭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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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望着那钉在靶子上颤动的羽箭,笑说道:“好箭法!王爷知道探侧妃的姨娘么?”
宝郡王一怔,说道:“她不是进了大牢么?”又笑着说,“亏得探春深明大义,不说些王爷替他将她兄弟姨娘救出大牢的话。”
“如今赵姨娘被人放出来,丢在大街上了。”贾琏背着手说道。
宝郡王一怔,见贾琏看他,就笑道:“你特来告诉我,是叫我去接他?”仔细想了想,心知这事探春如何做都要留人话柄,不如他大大方方地去接,于是将弓箭往下人手上一塞,立时就向叫人备马向大街上去。
果然在京城要紧的道路上,就见着颧骨上有一道疤痕、面容十分可憎的赵姨娘披头散发地逢人就说自己是宝郡王的丈母娘。
宝郡王二话不说,就令人将赵姨娘请进轿子里。
赵姨娘只听说是宝郡王,暗道这就是她女婿了,自觉得了体面,就咧着嘴地上了轿子,随着轿子一路回了郡王府。
待回了郡王府中,宝郡王就令人将赵姨娘送到探春院子里去。
探春正苦恼如何处置赵姨娘,谁知赵姨娘就被送来了,于是脸色难看地忙请王妃代为请大夫给赵姨娘瞧看,又忙着替她弄些干净的衣裳穿着。
待忙完了这些,探春坐在房中,瞅着满脸得色的赵姨娘一言不发。
赵姨娘虽吃了大苦头,但因是女婿亲自去接,就觉得了体面,况且方才洗漱时,又从小丫头口中得知探春有了喜脉,越发得意起来,在探春房中这摸摸,那看看,最后又装模作样地福身说:“王妃万福。”
“闭嘴,坐下。”探春阴沉着脸说。
赵姨娘悻悻地坐下,开口就说:“王妃想想法子……”
“谁是王妃?”探春冷笑一声,“王妃在上房里住着呢。”
赵姨娘讪讪地说道:“她那王妃也未必能坐几天,你没瞧见王爷去接我时,笑眯眯的,就跟讨好丈母娘一样。”
探春越听越头疼,闭着眼睛说道:“姨娘若老实一些,大可以留在我这,不然,立时将你送到乡下太太身边去。”
赵姨娘打了个哆嗦,又满脸堆笑地说道:“姑娘想法子,将环儿弄出来吧。”
“姨娘死心吧,环儿是出不来了。姨娘不知道么?他在牢里,被人教唆着不知说了王爷多少坏话,若不是房娘娘力挽狂澜,王爷哪里能得了一个‘宝’字?”探春瞥了赵姨娘一眼,又训斥着说,“日后丈母娘女婿的话,再别提了,得旁人听着笑话。”
赵姨娘见探春比先前在家时更厉害了,吓得不敢言语,仔细打量她一番,叹息道:“你出落得越发好了,若不是旁人说,我竟认不得了。”
探春心中一动,又见赵姨娘落泪,于是就搂着赵姨娘一同哭了起来。
大哭一场后,探春勉强支撑着待赵姨娘去拜见王妃。
到了王妃房中,赵姨娘看王妃躺在床上不住咳嗽,似乎十分怯弱,心里就忍不住得意起来。
探春瞅见赵姨娘嘴角都翘了起来,连忙又将她领了回去,回了自己个院子,打发赵姨娘歇着去,略定了定神,得知宝郡王过来了,忙去迎接。
“……王爷何苦将她领回来?”探春红着眼眶替宝郡王脱下外头衣裳。
宝郡王笑道:“你琏二哥过来说的呢。”
探春思忖着也独有宝郡王去接,才能少一些流言蜚语,就又说道:“本月十五进宫请安,王爷可有话要跟娘娘说?”
“不必,我常见到母妃。”宝郡王说着话,就在床边椅子上坐下,看探春写了半张字,就去瞧着,看她字迹如她人一样英气,就忍不住也在边上临摹了一个字,随后问她:“你那琏二哥为人怎样?”
“王爷为何会有此一问?”
宝郡王低着头笑说道:“据说他跟薛蟠是兄弟一样,贤德妃诞下九弟,就不知他心里怎样想。”
探春心里咯噔一声,随后笑说道:“我琏二哥看上的,定是最好的。王爷不如叫琏二哥瞧瞧你到底是不是最好的?”
“那你瞧上的,可是最好的么?”
“自然。”探春笑着,就挨在桌子边。
宝郡王忍不住伸手在她小腹上摸了一摸,叹道:“这就是我的长子了。”
“若是长女才好。”探春叹息一声,又指着上房说,“王爷去瞧瞧王妃吧,看她病恹恹的,连请安都去不成了。”
宝郡王将手一,笑了一声,就去了。
到了十五那日,王妃依旧欠安,探春便独自坐了轿子进宫请安去,从太后宫里出来径直进了毓秀宫,恰撞见薛宝钗被一群宫人簇拥着抱着九皇子回来,于是便尴尬地站住。
薛宝钗见探春来,就笑道:“来寻房姐姐说话吗?”
“是。”
“去吧,房姐姐这两日被罚闭门思过,正烦闷着呢。我本要陪着她,偏生九儿太闹。”薛宝钗笑说着,就又被一群宫人簇拥着向东偏宫去了。
探春听说房文慧被罚闭门思过,吓了一跳,忙领着人向那房里去,在台阶上趔趄了一下,听见里头一声“小心”,这才放慢脚步,待进了宫里,闻着扑鼻的桂花香气,咳嗽了一下,笑道:“怎么撒这么多香。”
“祛晦气呢。”房文慧笑着说,亲自搀扶了探春在房里坐下,“你有了身子,又进宫请安做什么?叫王妃来就是。”不等探春答,就又说,“王妃病了?”
探春不敢坐,又站起身,“王妃入了秋,便昏沉沉的,只说神不济。”
房文慧坐下,笑说道:“王爷去将你姨娘接回府了?”
探春脸色一白,“娘娘也知道了?”
“怎会不知?早有人等着跟我说话呢,莫忘了,王妃姓房。”房文慧笑着,就剥了橘子递给探春。
探春接过橘子,将一片放入口中,试探地问:“娘娘,闭门思过,是为了什么缘故?”
“长辈的事,晚辈就不必问了。”
探春看房文慧笑得轻松,就渐渐放下心来,只是想着方才薛宝钗那群芳之首的架势,不为房文慧担忧起来,“……主上,还未将贤德妃挪到其他宫室?”同是一个品级,且又生下皇子,料想薛宝钗也十分想不通为何要住在房文慧偏宫里头。
房文慧又笑着说:“都说了长辈的事,晚辈就不必过问了。”又问了探春身子怎样,就将先前做下的一包小衣裳打发她带回去,临走,又对探春说,“叫郡王好生随着南安郡王办事,若有不通的,只管请教其他几位王爷。”
探 春听房文慧的意思,是宝郡王要领了正经差事了,忙答应着,自己捧了一包衣裳出来,在宫门上,又遇上莺儿,与莺儿絮叨两句,见莺儿来刺探房文慧闭门思过的 事,就含糊其辞地回了她,依旧坐了轿子出了宫。回到郡王府上,听说宝郡王在会芳园中,也不坐轿子,就扶着个小丫头走路过去。
果然瞧见宝郡王坐在依山修建的水榭边钓鱼,就向那水榭走去,迎面望见赵姨娘兴冲冲地捧着碟点心过来,脸上不禁又浮出一层怒气。
走近了,就听赵姨娘堆笑说道:“王爷来尝尝,今儿个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赏的。多少年都没这样体面过。”
探春脸色铁青,宝郡王捏了一块点心,笑说道:“拿这点心引鱼儿过来,姨娘可会心疼?”
赵姨娘笑道:“这心疼什么?王爷一高兴打赏下来,撑死这一池鱼的点心都有了。”
宝郡王一愣。
“咳。”探春忍不住咳嗽一声。
赵姨娘心知探春不喜她向宝郡王跟前凑,于是讪讪地留下点心就去了。
“从宫里回来了?”
“是。”探春应着,就在宝郡王身边坐下,“娘娘似乎被罚了闭门思过。”
宝郡王一怔,“……是哪一种闭门思过?”
“似乎是,”探春想起一词,又觉不大妥当,就在宝郡王耳边说,“似乎是打情骂俏。”
宝郡王也不由地尴尬了一下,将身下的狐皮褥子推了推,叫探春与他坐在一处,又问:“还有其他的事吗?”
“娘娘说,叫王爷好生随着南安郡王办事,若有不通的,只管请教其他几位王爷。”
宝郡王笑说道:“我竟有差事了。”暗道还是戚贵妃英明,临终将他托付给了房文慧。
“这还有娘娘给做的衣裳。”探春说着,就将包袱里头一堆的小儿肚兜、围嘴拿了出来,见一个围嘴上绣着活灵活现的黄鹂鸟,就将那围嘴围在宝郡王脖子上,笑说道:“很配。”
“当真配?”宝郡王一挑眉毛,见探春笑着忽然向一边望去,就顺着去看,见王妃露了一面就转身去了,叹说道:“她自己过来就是,来了见人说话就走,反倒叫留下的人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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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手上将围嘴、肚兜起来重新在包袱里放好,起身就要走。
宝郡王伸手拉住她,笑道:“坐下吧,过了明儿个,我有正经差事了,就不能这样闲散了。”
☆、第196章 成人之美
探春听他那样说,就重新坐下,也叫人拿了鱼竿来,自己加了饵料,就陪着宝郡王坐在水边垂钓。
隔了一日,果然皇帝宣召宝郡王入宫,令他在户部学习,随着南安郡王催债。
宝郡王头会子当差,早早地就在户部衙门里等着,略等了一个时辰,就见南安郡王、北静郡王、杨侍郎,并许家许玉玚、黎碧舟,还有许家姻亲子弟宁赢之、宁胜之并其他人纷纷过来。
宝郡王暗叹许家老尚书虽离了户部,到底还有许多子弟在户部扎了根,与众人一一见过,各自落座之后,就见南安郡王开了口。
“南边虽打了胜仗,但也是托了薛家的福,倘若没有薛家驰援,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今上让咱们去各家催债,咱们绝对不能手软了,不然,如何对得起南边等着粮草的将士?”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
南安郡王将头一转,就望着宝郡王说:“今日郡王是头回子办差,就随着我们去荣国府吧,离了荣国府,正好去宝郡王府叨扰一餐。也好再商议下明日的事。”
许玉玚、黎碧舟大吃一惊。
黎碧舟说道:“荣国府的银子不是十几年前就还上了么?”
南安郡王笑着去看北静王。
北静王冷笑道:“旧债没了,还有新债呢。看那贾琏如此张狂,胆敢拦着林姑娘不许人见,若不将他拿去的银钱讨回来,如何能叫人咽得下这口气?”
宝郡王大吃一惊,暗道那日人说北静王冷脸从荣国府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么个缘故。于是又去看常跟贾琏来往的黎碧舟、许玉玚兄弟。
南安郡王、北静王也盯着黎碧舟、许玉玚看。
黎碧舟沉吟一番,说道:“若果然有证据,自然该去讨。”
“证据我有,他家那小园子,就是从周、吴两家弄来的东西修的。”北静王说。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吧。”南安郡王拍了拍宝郡王肩头,“进了荣国府,请宝郡王先动之以情,毕竟是邻居,贾琏定会给宝郡王两分颜面;若是他还装疯卖傻,我们再去晓之以理。”
宝郡王笑着答应,暗道南安郡王怎像是有意要叫他去得罪贾琏呢?又悄悄地将北静王、黎碧舟、许玉玚一一望了一眼,看不出各人神色,于是心道暂且不管得罪不得罪贾琏,且先将这差事办稳妥了再说。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骑着马就上了宁荣大街,上了东街门,恰撞见一顶寒酸的小轿子停在宝郡王府门前。
南安郡王先问道:“那人是谁?”
就听昔日与贾政十分要好的杨侍郎开口说道:“那可不就是贾二老爷吗?”
听说是贾政,众人又向前去。
果然就见一身布衣的贾政畏畏缩缩地过来给众人请安。
“政公这是来做什么?”杨侍郎先骑在马上问。
贾政袖着两只手,说道:“来给府上侧妃请安。”
南安郡王笑道:“实在是匪夷所思,你侄子家财万贯,怎么就叫你这样了呢?我们正要去荣国府,你就随着我们去讨公道吧。”
贾政推辞不肯,奈何马上的人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只得随着众人向荣国府去。
进了荣国府,只见府上管家金过来说道:“我们二爷足有几日没回家了,都在神机营里头呢。诸位可否在厅上略等一等,叫家里去神机营将二爷请来说话?”
“去吧。”南安郡王说道,就随着金向荣禧堂前五间的向南大厅上坐着。
众人正心思不一地琢磨着如何跟贾琏催债,忽然听见一阵阵木鱼声,木鱼声后,就是一声轻柔曼妙的唱戏声。
“这荣国府真是怪了,又是念经又是唱戏,也不知究竟是唱哪一出。”南安郡王嗤笑道。
北静王知晓敲木鱼的妙玉的身份,就不言语,果然听金说道:“是府上借住的一位带发修行的姑娘从外头进来敲的木鱼。至于唱戏的,我们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热闹。”
“知道了。”南安郡王不耐烦地说。
宝郡王支着脑袋,就拿着眼睛反复去看黎碧舟,忽然听外头人说柳二爷来了,就抬头去看,果然见荣国府姑爷柳湘莲从外头进来了。
柳湘莲进来后,听众人说起是来讨债的,就疑惑地说道:“可有证据?”
南安郡王于是去看北静王。
方才还说有证据的北静王,这会子反倒说:“等贾琏来了,问他一问,难道问不出证据来?”
一直对北静王笃信不疑的南安郡王一愣,轻声问:“你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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