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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笑为月醉
那日二小姐为他解难后,大少爷也倒没来寻他问话了,他起初也是不明白,那日大少爷定要他亲口说真话。过了这么几日,就像没了那事一样,在府里也没遇着大少爷,这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了。劳累是劳累了些,可他们做奴的,不就是干活伺候人的命么?
日子就这样过着,后来阿丑听人言,说是太子妃回宫前不知同夫人说了什么,太子妃一走,夫人就叫了大少爷去。再后来,每日都听得到大少爷院里的读书声。定是太子妃让夫人多管着大少爷,要他钻了书堆里,好生考个功名。
阿丑没想听这些,只是听了这些,也知了大少爷为何没来寻他问话了。
天还是那么热,阿丑还是得在烈日下劈柴,厨房有了新管事,便不像那几日一样没了主心骨了。干活自然又积极了些,众人也开始尽心尽力,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拿柴去烧火做饭了。
阿丑是不敢耽搁的,顶着头上的烈阳,忙干起活来。就是全身湿透了,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去,现在干活时是最要紧的,劈完柴方能歇息了。
劈完柴,阿丑把柴火送进厨房,才回了自己的住处。身上的衣都湿透了,粘热得难受,得冲个凉水,换了衣裳才是。
从前阿丑是没那么急着洗身换衣的,应是那人在的几日,阿丑不想那人厌他,闻了他干活后的一身汗味。都是干活完了,出了汗,就洗了身换了干净的衣。
那人走了,这习惯都没改,阿丑还是这样,同屋的人都笑话他讲究多了。这干活的奴,哪能没了汗臭味,再说了,你洗得勤,也没那么多衣裳给你换。
阿丑也不在意,改不了习惯,也就这样过了。
脱下湿汗的衣裳,从井里打了水上来,淋了身子,心头就是舒爽凉快的。阿丑蓦然又想起,那夜天黑,空中的月明亮得很,夜里的风也轻柔。那人的指尖就游在他身,细细摸着那些难看的伤疤,那时他惊得说不出话,也怕说话,就怕惹得那人不高兴。
他还记得那人的指尖是冰凉的,像刚刚淋在身的井水一样冰冷,也滑腻,更像了这井水。带点柔,带点软,轻巧细致的。他晓得那人的手是好看的,只是没想那人的手这样冰冷滑腻,摸在身,就这像水一般。
阿丑也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忙穿上衣,遮了身。
那日见二小姐,他只凝望着,不想没了那纤丽的身姿,是再想多看看的。但也没像今日这样,想了那人的手,胸口就咚咚地响着,从前也没这般,今日是不知怎么了。
穿好衣,阿丑将那换下来的脏衣洗了晾好,顺便又了两件干净的进屋。
把拿回屋的衣放好,忽然见了一件布衣底下有块华丽的料子,只露了一角,被上面的衣压着,瞧不太清楚。拿开那件布衣,底下就是一件华服,好看是好看,一瞧就是权贵人家穿得起的。只是那衣破了几道口子,撑开一看,胸口处和下腹都是划破了的。
那时没把这衣丢了,便是想拿给刘婶帮着补好,后来刘婶病了,起不来身。阿丑也就把这衣裳放着,直到今日衣放好,才又见了记起来。
等刘婶病好了,央求她帮着补了这几道口子,这衣不是还好着么?
想到刘婶,阿丑忙出了屋子,到刘婶住的院去了。
今日要出府给刘婶抓药,可耽误不得,若像那次一样回来晚了,可又要挨骂了。挨骂也不打紧,就是怕耽误了刘婶的病,这样阿丑的心头就是不好过的。
阿丑在院外等着,一清秀丫鬟开了门出来,给了他药方子,细声说道:“要抓的药你也抓了多回了,说来也是记得的,可刘婶怕了你记不住,还是说了让你拿着方子去。”
“我是知的。”其实要抓什么药,阿丑都记得的,若他抓错了,刘婶的病又怎好呢!他是盼着刘婶病好的,而抓药这事也是格外细着心的。
“知了便好,你也快去,早去早回了。”说罢,那丫鬟拿了银子给他,就回了院,临转身还说了让他机灵些,莫像以往一样呆傻。接着又叮嘱了他一遍,让他早抓了药早些回来,别误了时辰。
“便不会误时辰的。”阿丑只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了。那丫鬟看他这憨蠢的样儿,心道刘婶怎待了这么个傻子好,就是别的什么人也比他机灵多了。
阿丑出了府,这时已夕阳西下了,没那么燥热,风也淡淡凉爽。
街上也是人多热闹,又是夏季,那远处的湖边站着许多人,湖上也是游着画舫船只。隐约有着灯明点了,那色斑斓的花灯甚是好看,都迷人眼了。
阿丑从来上街就是来匆匆去匆匆的,大多是被派出府帮忙跑跑腿,跟着刘婶添置府里要用的东西也是快得很,一向不多做停留,买好了就回府。所以,阿丑是没真正来这街上看过游过的。
阿丑来了原本抓药的药堂,却见了药堂是关门的,问了边上摆摊的小哥儿,才知这主人家今日有事外出了,早早就关了门。
没法子,阿丑只有走远些,到隔壁街抓药了。
路过一栋大宅时,阿丑停了脚步,多望了两眼这轩壮的宅府,那高大的门有人还在漆红。这宅府还是新建的呢!谁家住了这处?倒是比他们夏府还大,还气派。
这几条街就属夏府的宅子最气派的了,没想还有比夏府更大的宅子,阿丑一时心奇,才多看了两眼。
路过的百姓也多有人看,不止阿丑一人观望,只是他们都离得远,不像阿丑这样靠得近。有一妇人见阿丑呆立着,心善了,便上前去同他说了,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府邸,可是王府。
阿丑不晓得,自然又问起妇人了,“大娘说这新的宅子是王府,那是王爷住的了?”
“你这呆傻的孩子,要不是如此,一会儿等有人来了,见你还在此望着,你要遭祸了。这处哪是你能呆站着的?”妇人笑着看他,见了他明白的话,接着道:“瞧过了快回去吧!想多瞧几眼,等夜全黑了,你便是往街边站着瞧。”
“就是……瞧着这宅子好看了些,多望了几眼。”阿丑憨厚地笑了笑。
“你不知这是谁的宅府,才敢站了这么个地儿瞧着了。”妇人看着阿丑憨厚的面,即便有一大块胎记,也没厌恶他,同他继续说着。
听到后面阿丑就清楚了,这是新王的府宅,这新封的王是皇家的第三子,年满了十五出宫建府,便封了王了。
抓药回来时,阿丑又望了几眼那轩丽的府宅,从前宫里的穆公公曾同他说了,三皇子年满十五是要封王的。现在那人就出了宫了,封了王爷了。
第三十六章(v)
临近夏末,天渐渐转凉,没了燥热,人也舒爽多了。
刘婶的病到现今也没好,还是起不来床,再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阿丑寻思着是不是再去找大夫来瞧瞧,刘婶这病拖了许久了,躺了床上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现在也不知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阿丑又进不得女眷住的地儿,只好问着照看刘婶的那丫鬟,每回问了,那丫鬟都说刘婶这病是难好的,大夫是这样说的。也说了刚服药那会儿病还能稳着,现在拖了时间长了,服药也像是不管用了,只病况有些严重了。
干完活,阿丑又像以往一样,出府为刘婶抓药了。其实这些天他出府去抓药,都绕了几条街,走远些去抓药,也不过是想看看那新宅府。就看了几眼,也不多做停留,看过了心理就是踏实的,那人什么时候会到新府宅入住呢?
今日他去抓药,回来的时候,果然见了那宅府门口站了侍卫,还有马车停着。他想多看看,可又不敢,还是匆忙走了,回了夏府。
今日那人就在新宅府里么?阿丑不敢确定,可那些侍卫都在了,那人许是进了府的吧!
阿丑拿着手里的药,刚进门就被迎面奔来的人撞得退身几步,稳了身形一看前方,这是照看刘婶的那丫鬟,和刘婶住一屋的。
那丫鬟一见阿丑,忙道:“快去请大夫来!”
阿丑一听晓得刘婶不好了,把药包递给那丫鬟,转身就跑出府。
阿丑出府去请了大夫来,那丫鬟领着大夫进屋,正要关了门,阿丑就急声着,说是要进去看刘婶。那丫鬟不让,说了是女眷住的地儿,放他进去了,日后府里有人说道便不好了。还是那大夫说了句话,他不也是男子,也进了这地儿。那丫鬟又说大夫是来看病的,自然没人说了什么。
到最后,阿丑便央求那丫鬟,那丫鬟才放了阿丑进屋,让阿丑别对人说了去。
进了屋去,阿丑一见病床的刘婶,心里就难受了。床上躺着的人满面的病态,苍白得很,唇边还有丝血迹,想来是刚咳血了。
阿丑已急,忙拉过大夫给刘婶看病,那大夫只说这也急不来,让他莫慌。
阿丑怎能不急的?从前爹去的时候,他睡着了不知,爹还是去了。
那时爹也是病了许久,怎的吃药也不好,一直拖了冬天就去了。后来总管得了大病,也是走得早,总管在此倒是有一女儿,已为人妇,那年轻妇人得知总管忽然去世,哭丧了好几日。最后把总管的骨灰送回了老家安葬,阿丑是想着等他什么时候离了夏府,便去总管坟上拜祭他,如今是一辈子出不了夏府了,没了自由身,何来远行?
想到这儿,阿丑的眼眶就有些湿了,娘生他时就去了,爹也是去得早。后来总管也去了,现在刘婶病了如此了,是不是不好了?
阿丑怕想着这些,待他好的人没几个,都离了人世,这世间待他好的人都留不下么?
大夫为刘婶诊治了许久,只说了刘婶这病是旧疾复发,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年老了又劳累过度,这一发病就是严重的。上次大夫来时,已言道若是长久服药不好,拖了病根,日后也是难好的。
现在刘婶的病已拖了许久了,一直不见好,吃了汤药也不见效,今日又咳血了,这病愈来愈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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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晓得病久不愈是不好了的,他爹那时就是这样,病一直治不好,就去了。
大夫临走又重新开了一张药方子,说吃了这些药,病在拖着不好,也没法子了。
送走了大夫,阿丑只走到刘婶跟前,想和刘婶说说话,可刘婶只望着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像是说着什么,但阿丑一句也没听清楚,那声音微弱得很。
还是那丫鬟看着刘婶的嘴型,懂了她说了什么,便对着阿丑道:“刘婶让你莫担心,只怕她好不了……日后没人照看你了。”
丫鬟说得缓慢,说到最后一句,还停顿了,看阿丑有些湿的眼,才把话道完了。
阿丑只想了刘婶的病会好的,吃了药就会好了,大夫新开了要药方子,必是好的药,他现在还得去抓药,可耽搁不得。
拿了药方子,阿丑就去抓药了,出了屋时只拜托了那丫鬟好生照看刘婶,他抓了药就回来,刘婶吃了重新抓的药病许会好转的。
那丫鬟应承下来,会好生照看刘婶,阿丑这才放心地出了府。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阿丑每日都会到刘婶住的院去,打听刘婶的病况,是否好转了。没回那丫鬟都说刘婶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喝不进多少汤药,人也说不清话。尽管是这样,阿丑还是每日都去看望刘婶,不时为刘婶抓药。
而那大夫重新开的药方子上面都是些珍贵的药材,是穷人也买不起的,很快刘婶也没了银子再拿去抓药。阿丑便那出那人给的东西,拿到当铺去当了,换了钱,才去抓的药。可就是这样也是只能支撑过十天半个月,那些金叶子本是十多片的,现在就剩三四片了。
今日阿丑想早些干完活,好拿了金叶子去当,抓了药。上次当了银子已用完了,今日是要再拿一片去当了。
每次阿丑只拿一片,绝不多拿,看着减少的金叶子,阿丑虽觉着可惜,但现今什么也比不了刘婶的病重要。
下午干完活,阿丑回了屋,从木板床下的墙洞里掏出布包,拿了一片金叶子出来。放好布包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华贵的锦囊,里面是空的。自从那人让他把金叶子和锦囊分开放,他已分开来藏了,就是不知那人为何说会怕他人得去,难不曾那人知有人得过他给的锦囊么?可他又怎知了?
阿丑边想边放好东西,出了屋就去抓药了,自然没发现后来进屋的人瞧了他的床底下。
抓了药回来,还没来得及送去给刘婶了,在门口就有人拦了他,说是总管寻他。
阿丑诧异了,总管寻他是何事,是派他出府跑腿么?
阿丑拿着刚抓的药,身上还带着一身汗热,跟着人去见总管了。
刚见总管,总管就问了阿丑话,接着拿了一片金叶子出来,阿丑惊得说不出话,何人得知他藏了?
“这是何处得的?”总管板着一张严肃的面,阿丑想撒谎来着,就怕被总管识破了,也就没应声。
总管看着他,见他不回话,又沉声道:“有人拿了这个来,说是你藏了床下的,便不知你这奴哪里得了这么些东西,咱们府里可不能出了贼,那些小肖行径不得用在府里了。”
总管是在说了他偷的么?但这并不是偷得的,是那人给的,只是他不能说了是那人给的。即使现在说了,谁人信他?若说有人信,也只是大少爷了。
“这些是在外拾得的……”这话大少爷不信,总管会信了么?阿丑不知,信与不信,他是不能说那人的。
“你莫狡辩了,同你一个屋的见了你不止一次得这些东西,你回回都能拾得一样的金银了?今日你不说了实话,可得家规伺候了!”总管也不看阿丑了,那音声冷得很,显得无情了些。
阿丑一想到同屋的,只恼自己拿这些东西时怎不谨慎些,让人得知了,现下可惹了祸事!
总管瞧了阿丑的神情,更认定了是阿丑偷了东西,做了那小肖行径。那板着的严肃面孔更没什么表情了,开口道:“方才大少爷也来过,也说见了你得这些东西不止一次,前几月就见了你拿了这金银,这几日你又拿着了。如此说来,便不是别人冤枉了你,你只说了实话,是不是偷的!若不说,一顿打是不了的,再嘴硬就拉你见官去!”
阿丑抬眼,心中不知该如何说,只晓得他没做错什么,现在要挨了打,还要被送到官府了。
只是总管提到大少爷,阿丑就是诧愕的,确实大少爷两次都见了他拿了锦囊,但这次大少爷好些日子没来寻他问话,他都忘了这些事了。若说这次是同屋的见了,莫不是大少爷早与他同屋的人言说了话,让他们盯着他么?
阿丑想到此处,就觉得心里憋得慌,原来自个儿的一举一动是有人看着的,那还有些什么是他们不知的!
既是如此,有还来问什么话,他们说了是都是了,大少爷既是方才都来过,总管现在有何来问这些话!不是都知了吗?
阿丑的脑子里一瞬间清醒,又一瞬间迷茫,自个儿错了什么,他们要如此?
“小的没有偷盗,也没那些小肖行径,总管大人若不信,小的没了什么说的。”阿丑的面色平静得很,头一次说话这么干脆,像是死了心了,就算一会儿要挨了打,要去见官,那也没什么怕的。他没偷盗,为何要认了?
现如今,他认不认,他们都认定了这些东西是他偷来的,而夏府是容不得这些肮脏的手段和这偷盗的行径存在的。
“你当我是冤枉了你?”说着,总管对身边一人道:“去请大少爷来,还有把同他一屋的人也叫来。”
总管恼怒了,这奴是说他这个总管会冤枉了人?若不是有人证,这物证也在他手里,他何来冤枉了这奴!
阿丑是死心了的,他们都认定了他是偷盗的,他还又什么说的,说了不是,他们信了么?
阿丑没做声,一会儿有人进来了,脚步声离近,先是同他一屋的人来了。总管一问话,他就答了,说是见了阿丑不止一次得这些东西,一直奇了怪,一个做奴的何来这些东西。
阿丑看了那人,那人转了眼,也是了,谁会想到这惑竟是同屋的捅出来的。
那人说完了,就退到一边,总管就发话了,“你可还有话可说?”
“小的从没偷了什么。”他从不做那些小肖行径,便不会偷盗,他虽是奴,可也不会做了那些。这些东西不过是那人给的,怎是偷的了?只是他是不能说是那人给的,这样也如了大少爷的意了,何况就算他说了,他们也不信他的。
“你还是不认?等大少爷来了,倒看你再如何说!”总管一直冷着面,就认定了这奴偷了东西,成了个小贼了,这夏府里哪容了这些!
第三十七章
大少爷来的时候,阿丑只见了那俊容上的笑,没见他眼里透了什么,即便是如此,可阿丑是晓得他来意不善的。他手里拿了一个锦囊,里面是没了什么白亮的大珠子的,那日阿丑亲眼见了他将珠子捏碎了,那里面还有东西的话,也是那金黄闪闪的金叶子了。
“这是前些日子从他手上得的,他便是心虚,让他拿来他也拿来了。”夏铭拿了手里的锦囊给总管,总管接过一看,就明了几分。
“这两个锦囊分明是同样的,你即便是拾得了,就拾得同样的东西了?还回回都拾得这么金贵的东西?”总管拿着两个锦囊细细瞧了,才言说道。
阿丑说不出话,只沉默着,手里还拿着几包药,他现在想的是先把药送给刘婶了,他们要如何也随着他们。可现在竟是走不了,大少爷一来,他今日不会好过了。
“如今你还有话可说?”总管见阿丑不语,声更冷了。
“他既无话可说,打了一顿送了官府去,让官府里的审问他,还怕他什么都不招了?”夏铭挑眼笑着,那俊面有些阴霾,又有些狠毒。
这丑东西被送了官府,严刑拷打是不了的,他挨不挨得住,也没人知。他若回不来,也好了,梓晏回来问起,就说他犯了偷盗,被送了官府,这也是行的了。
“打一顿他招了便罢!不招就送了官府。”总管拿着锦囊,望了一眼阿丑,就回眼看着锦囊。这锦囊不是普通人家所有,不是偷得还是什么,这奴是说不是偷的,又说不出别的什么来,只得先打了看他说不说实话了。
阿丑盯着总管手里的锦囊,心想怎的也留不住的,这些金贵的东西活该是贵人所有的,怎留了他这奴的身边。
“拖了出去!”夏铭见总管不发话让人拖了阿丑出去,立刻扬声道。
“让我送了药,你们要怎的就怎的!”阿丑拿着手里的药,急声道。
“倒还硬气了?谁管你这丑东西送不送什么药!给我拉出去,打到他招了实话。”夏铭话落,就有人来拖了阿丑,这几人不是总管发话喊的人,却是上次遵着大少爷的命令,鞭打他的那几人。
阿丑手里拿好了药,就怕在拉扯中药掉了,夏铭瞧了他护着那几包药,走了他身前,只扬手点了他身上的穴,阿丑就动不了,也说不来话了,那漆黑的眼中满是不甘,也是焦急慌忙。
夏铭冷冷一笑,拿了他抱着的药,随便扔了地上,只吩咐人拖他出去,棍棒伺候了。
阿丑动不了身,说不了话,整个人是僵硬的,就被人拖了下去。
这便是回武的人么?他早知那只手就能制住他的,只是没想随便点了两下,他就动弹不得了。若他也会武,若他不是奴……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动弹不得了?
阿丑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药,还有总管手上两个锦囊,心中不甘,眼里带些恨意。他从不招惹了什么,也谨遵爹临终的话,遵守本分,尽忠尽责,不可有他想,好生伺候主子。他是记得这些的,也遵从爹的话,等着奴契满了,出了夏府好好过活的。如今却是什么都不能了,这命还留不留得住,他是不能知了。
长棍落在身,阿丑是痛的,只是那痛憋在喉咙里,喊不出来。那痛是痛到骨髓里的,每棍落下,便是噬心一般的痛,胸口也跟着闷痛。
阿丑忍着那痛,憋着痛楚的呻吟,喉咙间有血腥涌上。这回挨打,口里的血味来得快,也忍不住,一会儿就溢出了嘴,沾的嘴边下巴都是。
那几人见了血,就停手了,忙去禀报了大少爷。
夏铭来看了地上被棍棒打了伤重的阿丑,神色如常,手里拿着两个锦囊,一脸的冷笑。他走到阿丑身前,蹲下身子,伸手速移,在阿丑身上点了几下,开口道:“你是从何处偷了这些?”
阿丑望着他,想说话,没说出什么来,倒是那鲜红的血一口口溢出嘴唇。夏铭一见,怕脏了他的身,就要起身站着,没想阿丑朝他伸手,一把抓住他手里拿的锦囊,使劲扯去,这手里的锦囊就少了一个。
“做了偷儿还不成,现在还来抢了?”夏铭一怒,一脚踢开阿丑,叫人再打,打到他认了为止。




丑奴 丑奴_分节阅读_27
阿丑紧拽着掌心里的锦囊,紧紧护着在胸口,就怕又被人抢了,蜷缩了身子,任凭那一棍棍粗木打在身。他能动了,也能说话了,只是还是没将痛楚喊出,硬是把喉咙间的血腥和呻吟吞了肚里,咬着牙承受着。
愈来愈多的血腥涌上喉咙,溢出口中,阿丑只觉得头也痛着,身上也痛着。这夏末的天夕阳还是好看的,就是看不太清楚了,那红彤彤的云也好看,就是愈来愈模糊。渐渐地阿丑受不住痛,身上好似骨都断裂了,那痛想喊也喊不出了,只张着嘴,满口的鲜血一路流下。染红脖颈,染红衣襟,胸前也是红了一片。
视线越发不清了,身上的痛忽然也麻木了,阿丑像是感不到什么痛楚了。
夜深人静,柴房暗黑,一道娇柔的身影不知拿什么开了柴房的门,悄然无声地进了柴房。
“阿丑!你便是醒醒!醒醒啊!”一道女声在暗沉的柴房里响起,细细小小的,不敢太大声。
她摇晃着地上的人,没见地上的人应声,拿出火折子点燃,这一瞧可是惊了她。那地上的人满身污垢尘埃,身上沾着血,衣也破了好几块,那腿上也是有血的,再看了那手臂弯了过去,想必是断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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