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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笑为月醉
“王爷!”邢风先来殷子湮跟前,等着殷子湮下马,牵了马匹过去。
阿丑也下了马,与邢风一道将马拴了木桩上,再看王爷时,没了王爷的身影。
“皇上一直等着看王爷得了何猎物,你我二人且在此等候。”邢风只对阿丑言说一声,就沉默不语了。
天渐渐暗下,今日是不回皇城了,是要在此歇一夜的。
今日狩猎最多者不是清王也不是太子,更不是什么皇亲,是一位老将军。君王自有赏赐,老将军狩猎最多,得了个异族献上的宝物。具体是什么,阿丑不晓知,只听人言说了。
而狩猎最少者,也是有的,君王只让他捐了一些俸禄出来,给了百姓。
夜里火堆甚多,禁卫军巡视,今日狩猎得了好些猎物,那火堆上烤的是心跳出来的野物。
早些时候,众人与君王共饮,一只只烧烤好的美味端上桌了,众人吃的也欢。随后还有剑舞来看,小曲来唱,在这野外倒也算尽兴了。
阿丑和邢风一直守在王爷身边,看着桌上的野味腹中就饿了,邢风神色如常,阿丑不知他饿了没,反正自个儿肚里就是空的。
正瞧着王爷,那对面好像射来一道冰寒的视线,阿丑觉着那人直视着自己,眼光里尽是阴暗的利剑。
那人便是太子了,先前王爷入坐之时,太子的目光就转过来了。现在也没瞧着王爷,锐利的眼眸就盯了阿丑,今日阿丑那一箭想必太子记着仇了!
阿丑尽量不往那边瞧,一转眼又转到哪少年身上了,少年也是看着阿丑的,现在自然与阿丑相对着两眼。
少年的眼眸水光明亮着,笑容也优雅,这个英挺俊美的少年郎,阿丑看着就是熟悉的。可现今竟不能认他,夏府里的阿丑早葬身了火海,他现在的
身份,安身之处,所有的一切皆是王爷给的。王爷对他说过夏府再没阿丑一人,他也应下了,只好生做着清王府的阿丑。
是啊!他能有今日,能活命,皆是因了王爷,没有王爷就没有现在的阿丑。
君王回了营帐,众人也散去,阿丑也跟着王爷回了营帐里。
他与邢风没吃什么,都饿着,营长外倒是升起了篝火,阿丑想着那两只兔子还在马匹上,可拿来烤了果腹。
阿丑向殷子湮禀报了一声就想去拿,殷子湮只对他言道帐里有吃的,他同邢风吃了也够。
一紧张,那矮桌上果真摆放野味,闻着香味就诱人,用手摸去还是烫着。
殷子湮拿了小刀给阿丑,再让邢风也过来,就坐下不动了,望着他二人吃。
“味道可好?”殷子湮手里拿着酒杯,细细品饮了清酒,慢声言道。
桌上除了别的野味,还有两只烧烤得金黄的兔子,那正是阿丑今日射中的,没想王爷早吩咐了人烤好了。
阿丑刚吃的时候不知,还是邢风提醒了他,又看王爷笑得温和,还问着他好不好吃,这就知了。
“味道是好的。”
太饿了,阿丑吃得急,等吃完了才回了王爷的话。
“可要喝酒?”殷子湮倒了一杯水酒,缓缓递到阿丑面前,阿丑接了就喝,可只敢喝一杯。那次在花楼就是喝多了,才出了那事。
殷子湮见阿丑不喝了,将酒壶给了邢风,再开了口道:“来时有条溪水,你也见了,去打水来。”
这话就是对着阿丑说的,阿丑一听,见邢风还在喝酒,那王爷就是在叫他去了,二话不说拿着水桶就出了营帐。
刚出了营帐,就遇着了太子殿下,那太子一见阿丑,眼神似刀锋,寒光四溢。
“你到何处去?”
阿丑本想避开太子,没想太子先来了他跟前,太子挡着去路,他也走不了。
“王爷吩咐小的去打水来。”阿丑恭敬着,朝他行了礼,退到一边站着。
“本宫今日若没躲开,那一箭就要了本宫的命了!”太子冷声着,似寒冰的眸子逼视着阿丑。
“小的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今日那一箭真是鲁莽了,可那时候只看到王爷受制于太子,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就想他放开王爷。这才冲动行事,现今又得罪他了。
“无意冲撞?”太子冷哼一声,一手擒了阿丑的腕子,“一个小小的奴如此胆大,竟敢行刺本宫!”
这话就惊了阿丑,太子将他如何他也认了,可不能连累了王爷。他是清王府的奴,他行刺了太子,这牵扯了王爷该如何?这的罪名是万万不能认的。
“小的无意冒犯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绕过小的。”阿丑只在他面前跪下,心里是不好受的,可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太子安了这个罪名给他。
“饶过你?”太子的声音就如今夜的风一般冰凉,英俊的面目无情冰寒,一双鹰眼里锐气逼人。
一旁的侍卫呈了弓箭给太子,太子拿着手里的弓箭,试着拉了弓弦,言道:“本宫就是一箭射中你的脑袋,有人又敢如何?”
阿丑不怕死,只怕他死了,太子还对王爷不利。所以,必是不能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一个小小的奴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你家王爷就没教过你尊卑?”太子拉了弓箭,冷声笑着,“从前你这等贱命不需本宫动手,今日便想亲手要你的命!”
阿丑跪了地上,头顶上的箭已在弦上,似有不得不发的气势。
今日太子是真想要他性命了,箭头冰白闪光,正对着他的脑门,像是下一刻那利剑就疾驰而来,要穿透他的脑袋了。
然而也就是在疾箭离他两寸之远时,一道急风擦过他的脸面,阿丑只听到风声作响,一人的衣袍就入了他眼帘。那人在月下勾着血红的唇,指尖夹了冷箭,言声道:“太子何须为难一小奴?莫失了身份才好。”
太子冷眼看着阿丑,神色不悦,有人挡了他的杀戮,叫他怎不怒颜?
“今日他追赶猎物,失了手,才冒犯了太子,并无他意。太子已放了他,此时又来取他性命,意欲为何?”也是阿丑没走远,听到外头有动静,让邢风出去看看。没想到时太子拦了阿丑,正将弓箭对着他的头。
他出手若不快,那利箭已穿透阿丑的脑袋了。
阿丑面上镇定,其实胸口跳动的厉害,若王爷没来,他真要丧命于太子的弓箭下了。
“冒犯本宫该治不敬之罪,怎么罚清王也知!”太子今日是来寻清王的,怎料在外遇着了阿丑,又只有阿丑一人,才想了要他的命。
却还是慢了一步,不然地上跪着的奴就死于他手了。
“来人!拉了下去重罚!”殷子湮一声令下,两名侍卫来他跟前,拉了阿丑下去。
这一顿打是少不了了,太子还在那儿看着,那两人是也是清王府的侍卫,知王爷与阿丑的关系不平常。这下手之时,稍微轻了些,可这几十棍子落了身上,哪有不疼的?
一棍一棍重击身子,阿丑还被人压着,双手被捆绑了,只转头望了王爷。咬着牙,不喊出胸口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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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没人来打扰了,就是有人来,太子也不会放了阿丑,定要阿丑受了刑,他才作罢了此事。
几十棍下去,阿丑不死,那也是去了半条命。
从前他受过这样的痛,可那是五年前了,现今在受着,差些没忍住,喊了出来。许久没挨过打,现下只觉难以顶住这棍棒重击的滋味。
肩背可真疼,腰上也疼着,每一棍落下来,就是蚀心的痛楚,叫人难以承受。他忽然间想起了那少年,少 年也受了这样的痛,少年的背上满是伤痕,少年因没及时回了军营受罚。
少年因那夜耽搁了,才遭了罪,阿丑一直明白着,就是不愿承认。少年因他才伤了,现在才知少年也这般疼——
第七十五章
夜里风凉,火光犹照,没有什么人话语,众人沉默着,只听到棍棒击打声响起。一棍一棍的重击着地上被捆绑的人,只见那人衣衫已染血了,背上点点血痕。
就是痛到极致了他也没喊一声,就这么咬着牙忍着,将痛楚和不堪吞咽进肚里。
可真是痛极了,胸口闷燥不已,使他都抬不起头来了,漆黑的双眼也看不见王爷的身影了。
在暗黑的角落里,阿丑自不知他在看着别人,也有人看着他。那人看似无动于衷,实则眼中已是寒霜一片了,俊美的面上冷如冰雪。
多年前就护不了这人,如今就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叫他怎不心痛!
行刑的两人手下轻了些,可也不能只做做样子,太子就在那儿瞧着,这力道要用得巧,每棍落下之时也要找准位置了。虽是痛了阿丑,也只是皮肉之痛,没伤了筋骨已是好的了。
棍子不在落下的时候,清王先言语了,而后让人抬了阿丑下去。
阿丑动不了身子,喉间一直憋着血腥,待看了有人朝他走来,见了是王爷,胸口的痛就少些了。
只是他还没见着王爷的面容,就被人抬起,远离了此处。
“太子可满意了?”殷子湮面色微笑,血红的唇在月下显得鲜亮,甚是好看。
太子冷峻的面淡漠着,眼神锋利,盯着被人抬走的阿丑,“若再见了此人,本宫还不饶他!”
这言下之意,谁都清楚,可谁又知清王会不会留了这丑奴呢?
“夜已深了,太子还是回了歇息吧!”殷子湮淡淡一笑,再没看太子一眼,拂袖走人了。
太子立在原处,看着他入了帐里,冷着面转身而去。
待殷子湮回营帐里,却没见那受刑的男人,命邢风去寻人,邢风回来禀报那两人被人打晕,阿丑不知去向了。
殷子湮的容色冷了,命邢风与暗卫去寻人,真有人劫走阿丑也走不远。
其实阿丑被抬走就一小会儿,但也就是这一小会儿,阿丑就不见了。
阿丑迷迷糊糊地,后背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疼得厉害,皮肉像是被撕裂了。睁了眼皮,只见只营帐里,便以为是王爷在他后背为他抹药了。
“王爷…………”
阿丑这一喊,他背上的手就停顿了,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言声道:“王爷还能为你上药?”
这声音清丽柔和,分明是少年的声音,而这少年是谁阿丑也知了。
阿丑看着四周,并不是王爷所在的营帐,这里是陌生的,唯一不陌生就是正为他上药的少年了。
“我…………怎会在此?”阿丑的喉间涌上淡淡血腥,嘴里腥甜一片,刚说完话,嘴角的血水就溢出来了。
刚刚好好,现在胸口真是疼,嘴里的血味浓烈着,血水也止不住流出来。少年一见他如此,忙扶起他,让他靠在
自己的怀里。
“伤了内腑便不要说话了,明日天一亮,我就带你走。”少年温柔软语着,拿了巾子擦去阿丑嘴边的血迹,而后就拿过水杯,喂着阿丑喝了水,漱了口,手才回到阿丑的背上,为阿丑上药。
“校尉大人还是送我回去吧!王爷若知…………”阿丑忍着疼痛,才说了几句,一见少年优雅如水的眸子里尽是柔情,剩下的话又吞进肚里了。
阿丑刚刚只觉上身光着,因要上药,也没注意什么。这会儿是感到臀上也光了,一双手抚了上去,轻柔摩挲,阿丑晓得他是为自个儿上药,可就是觉着别扭。
“从前练功也有受伤之时,都是吃的这药,这药治伤最好不过了,吃了吧!”一颗药丸喂到阿丑嘴边,阿丑缓缓张开口,服下了药碗。嘴里的药碗苦涩了,也没等到清水来,只等了少年柔软的双唇,唇里含着清水。
阿丑也不顾什么了,只想喝了水散尽嘴里的苦味儿,舌头探寻着,吸吮着水源。水源吸完了,就剩下少年的唇舌,阿丑忙退开,可肩上的手劲太大,压着他的肩头。迫使他贴紧少年,嘴唇被吸得麻麻的,还有些痛痒。
“你睡一会儿,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了。”少年搂抱着阿丑,就像那回在王府里,阿丑搂着他那样。只是这回角色变换了,受伤的变成了阿丑,被搂抱着的也是阿丑。
阿丑是想挣扎,实在是伤痛,少年有紧抱着他,动也动不了。
他是知天亮少年要带他走,可他能走到何处?还得回王爷身边去,王爷知他不见了,定是在寻他。
今日受罚,他也明白着,王爷不罚他,太子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白日冲撞了太子,今夜遇着太子,太子就不打算放过他了。幸而王爷来得快,不然他恐怕真命丧太子的弓箭下了。
阿丑难动身子,可不是真想赖在少年的怀里,时辰过得也快,就在阿丑要闭眼睡着时,外头有人进来了。
阿丑转眼一瞧,正是那夏铭。
少年拿了衣袍盖着阿丑的身子,起身而去,临走时小心放下阿丑,让他爬着。
阿丑看着少年走近夏铭,心里就预感着不好的事,果然夏铭朝少年出手了。不过因是他身上带着伤,没擒住少年,且被少年擒住了。
“大哥何故来此?”夏梓晏点了夏铭的穴道,笑得温和。
夏铭望着床榻上的阿丑,眼光如刀,锋利狠毒。若不是被人制住,只怕他已冲过去,对阿丑出手了。
“你带他来此,当我不知了?”夏铭冷笑一声,锋利的目光从阿丑身上移开,落了夏梓晏身上。
“那又如何?如今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再不能让你欺辱他了!”夏梓晏冷淡着笑容,清丽的脸上神情优雅。
“动不了他主子,还动不了他?梓晏可是小瞧你大哥了。”夏铭眼里笑意深浓,阴冷的眼眸盯着阿丑就不放了。
“那事也是你等欺辱他在先,就是受了什么罪,也是该的。”他大哥确实是受了罪,明知是谁人所为,可没有一点证据,更动不了那人。
这事也是家门的耻辱,先不说他大哥受了罪,就是没受罪,他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你就当他是那个阿丑了?”夏铭冷哼一声,言下之意眼前的阿丑不是从前的阿丑。
夏梓晏倒没恼怒,轻轻笑了,“你是我的兄长,永远都是,改变不了什么。”
说罢,走到阿丑的床榻前,“大哥也知太子妃才有身孕,朝中局势还轮不到你我插足,你虽为太子效命…………太子可信了你?”
“你不在朝中,知的却是不少。”
太子是储君,便是当朝下一位君王,然而太子并不受君王重视。若不是朝臣联名上书,要立嫡长子为太子,再加上太子乃皇后所出,这立为储君自然是理所当然。三皇子当年也是太子的人选,君王最宠爱的妃子所出,宠妃没有显赫的家世,背后没有强大的权势来支撑,这太子之位自然落了别人头上。
现在朝中不止太子掌了大半权势,君王本就重视清王,自没让清王落了太子之下。权势之分,太子并没占了多少。
“太子心狠手辣,为人自我,朝里不满太子的大有人在。现今也不是太子独揽大权,大哥若行事…………还需斟酌才是。”夏梓晏说罢,抱起了阿丑往外头去。
夏铭只盯着他的背影,眼里阴气深浓,喊了夏梓晏一声。
夏梓晏没回身,只言道:“有人若知他被我带走,必是与大哥有关了。”
今日见清王带了那丑面的奴来,已想动手了,就是没了机会。那丑奴一直跟在他主子身边,若不是如此,落了他手里,定要他也尝了那些屈辱。
夜里得知太子罚了清王身边的奴,一听就知是他,还见着他的三弟带了丑奴进帐,好久都没出来,也没送他回清王那里,这才进去了。果然那丑奴正躺着,靠了少年胸前,倒是睡得好!
也正是如此,他才朝梓晏出了手,只因身体还有伤,不过几招就落了下风,还被点了穴,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了营帐。




丑奴 丑奴_分节阅读_62
外头风冷夜黑,火堆燃得小了,只有少许士兵在巡夜。
“睡着了好,一会儿就到了。”
阿丑不知他说的到哪里,正要话语,身上酸痛一时,双眼就阖上了。
睡梦里阿丑时冷时热,后背炙热疼痛,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也有人来回走动。可他就是睁不开眼,过一会儿身子被紧紧禁锢,柔软落了他脸上,轻轻如羽毛。
后背冰凉一片,身子被松开了,没有什么来禁锢他。胸口顺畅多了,也好受了,躺的地方也软和,睡意更浓了,有人再怎么折腾他,他也不知了。
阿丑醒来时,发现自个儿的头枕在一人的腿上,视线向上而去,见那少年闭目靠了床头,莹白的面色,清透光滑。鼻梁优美挺直,那唇色淡了些,没那么红艳了。再仔细看看,少年闭着的眼下有着淡淡青色,少年昨日定是没睡好了——
第七十六章
就是为他上药,为他擦身。他身子不便,就是没有少年来为他做这些事,那也是别人来做,没什么不同。
这样想着,就没觉着别扭了,也不会有多少羞意了。
“大人何时放了我离去?”少年为他上了药,拿了轻薄的单衣为他穿上,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对上少年的眼眸就问话。
“你想离去?不想留了此处?”这几日他细心照料这人,多想这人对他多说些话,多看看他,没想这人要离去。
“这是何处………我也不知………留下做何?”阿丑没出过房门,也不知这是何处,是不是在城里,若是的话,那也能回王府了。
“你想出去看看,我且带你出去。”夏梓晏微微一笑,扶了阿丑下床,由于阿丑还伤痛,后背虽没渗血了,可还肿着,难受至极。
下了床,阿丑的腿脚就不利索了,好几日都躺着,就没怎么下过床。这会儿走着走着,就觉得腿软,整个身子都不稳了。还是少年扶着他的腰身,揽着他的身子,他才没摔倒。
房门一开,外面怒暖暖一片,金黄的光照来,身上一片温热之意。然而清风袭来,也是冰凉的。
“你且等等。”少年说完就让阿丑扶在门边,回身拿了外袍来,披在阿丑的肩上。
暖意袭身,阿丑回望了少年,那雅柔的眸子里清澈一片,水光莹莹,带着丝丝暖柔,令人迷醉了。
阿丑有一瞬间的失神,撞进少年水柔的眼眸里,就平静了心,想这样看着少年。
“这宅子是中状元之时封赏的,后来到了军营,也就空了这里。”少年离近阿丑,气息就在阿丑脸边,身子也贴得紧,手下的腰身坚韧修长,他多想就这么不放手了,永远这么抱着他。
脸边的气息离得近,少年的话语就在耳畔,阿丑回了神,转了脸面去。看了前方,这里像是一个楼阁,楼下是个园子,站得高了,远处的景色也瞧得清。
这时已是下午了,艳阳高照着,风凉了些,可身上有衣衫披着也不冷了。
这宅子大,阿丑瞧不尽所有,只往远处看着。那些高山被艳阳映了,红彤彤的,仰头望了天,这颜色纯净着,深蓝广阔,美极了。
“你可喜欢这儿?”夏梓晏揽着阿丑,手臂不敢太紧,怕伤着阿丑,阿丑的背上还肿痛,夏梓晏是舍不得他痛的。
阿丑听他言,凝了凝神,要说喜欢,也是喜欢的。这儿清净幽美,呆着就令人舒心,看着那些清雅的景物,也是喜欢。
可喜欢归喜欢,他还是要回王府的。
“是不喜欢了?”阿丑望着这宅子,眼里分明是喜欢了,并没黯然了。夏梓晏不知阿丑怎不言语,便开口了。
“宅子是好的。”说不喜欢,那是假话,可又不能说出来。
好是好,可是好像没见什么人,整个宅子就像是只有他二人一般。阿丑想到这儿就诧异了,难不成这两日都是少年一人在照料他的么?那些烧火做饭之事也是少年一人在做的?
“那你多住些日子可好?”少年的唇边泛着笑意,声音轻着,凝望着阿丑,好久都不转眼。
阿丑被他看得有些面红,低了声道:“我还得………回了王府………”
少年听他一言,先是一怔,眼里多着阿丑看不懂的情愫,他只叹息道:“你要回了他身边?”
他身边?那个他是指王爷么?若是如此,少年也没说错。
“我是清王府的奴,自当…………回了王爷身边…………”阿丑躲避着少年的双眼,很久才回话。
“我也呆不了几日就要回军营,也罢了,我走了也没人照料你。”少年这一说,阿丑就更确定方才的猜测了,整个宅子就只有他二人,大小事物皆是少年一人去做的。
其实他走了,买些奴仆进来,也可照看阿丑,但他不放心,也不放心阿丑一人呆着。只怕他一走,阿丑就会回了王府,他做了这些还有何用?
又不能关着阿丑,那些事他做不来,对阿丑做不来。
“大人还是回军营要紧,不可耽误了。”阿丑想着上回少年就是耽误了回军营的时辰,才受了几十军棍,这回不能再延误了。
这两日少年时刻在他身边,也不知这一回去会不会受罚,若又伤了身,那该怎的好?
“我就是呆了几日,便无事,不必担忧我了。”他将阿丑带来此处,已是他的不是,阿丑还为他担忧回军营之事,没怪了他,他怎不喜爱了这人?
其实少年带他来此,阿丑也没想怎么怪了少年,就像伤好些,能下床走动就回了王府。
他也明白少年一直找机会与他相认,一直说着幼时的事,阿丑几次动容,想认了少年。可话到嘴边就说不下去,他不能说了他就是原本的阿丑,不能不记着王爷的话。
两人在外头站了许久,久到夕阳落下,霞光斜照,少年才与阿丑回了房里。
“你可饿了?”夏梓晏扶着阿丑躺了床榻,细声问着。
阿丑只点了点头,在没言语,他见状,晓得阿丑想看着外头。这几日阿丑的伤没那么严重了,也不怕吹风着凉,他索性打开了窗户,让霞光红暖照射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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