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笑为月醉
也是自从那日起,少年在没与他亲近,只是偶尔贴身而来说几句话,再没亲近交缠了。
阿丑明白少年之意,少年只是等待,只是在慢慢等着,等着阿丑能真心接受他,再不想着别人了。
睡不着的阿丑起身到了外头,一出屋子感到凉意深浓,清风冷寒。
看看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再抬头看看夜空,明月皎洁,繁星满天,真是美了。
山中的夜虽凉寒,可这夜景是美的,月儿照不到的地方时黑漆漆的一片,到得到的地方却是明亮美丽。
他欣赏着山中夜景,眼光流转远处,可他不知另一间木屋也打开了,也出来了一人。那人的眼光就落在他身上,久久不离去。
天渐渐地白亮了,天空洒来微微金光,那东方的红晕一点点升起,照着高山木林。这景致也是美的,他来此几月,他从不知山里的夜和早晨都这么美,从来不知。
那这几月来他都在想什么呢?脑子里都装了什么?竟没好好看看这美丽的山林。
阿丑摇了摇头,唇边淡淡地笑着,准备回屋去了,可他一转身就看到了屋外的少年,少年凝望着他,那眼神温柔似水。
阿丑走到了少年身边,好久才说一句话,“下午你去镇上…………我同寒儿陪你…………我也许久没到外头去看看了……………”
少年听他一言,唇边绽开了柔柔的笑,倾身吻了吻阿丑的面,“寒儿可能要醒了,你去看看,我先去做饭。”
阿丑面上带着点笑,进了屋子去,少年沉静一刻,才转了身。
自从到了这山林中,阿丑从没出去过,少年担忧他,怕他心中苦闷,每回去镇上都说要带阿丑去逛逛。阿丑一直以来都拒绝着少年,今日阿丑主动说是要到外头去看看,少年怎不欣喜呢?
午时不到两人就带着那七八个月的孩子下山去了,下山时脸上都贴了张面皮,面貌都变得普普通通的。看着同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反正是丢在人群里也找不着的模样。
并非他们定要如此,只是那回就是在村子里没有带面皮,以为再没人会寻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后来还是有人寻来了,寻到了那个偏远的小村子,寻到了他们。
今早转身见着少年时,阿丑下定了决心,今后只好生对这少年,只陪伴他身边,再不乱想了。他们带着那孩子能好好过日子的,会好的,等那孩子大些了,再到外头去走走去看看,就这么游历天下,看天下美景。
他只想同少年好好过一生,好生爱着少年,再不去想那些痛楚了。
那些过往的美好,就留在心底吧!即便有时疼痛,可过了十年八年还会如此吗?十年八年后,他许久不会疼痛至此了。
镇上热闹非凡,人多拥挤,攘攘熙熙的。
阿丑抱着孩子尽量避开人群,以挤伤了孩子,夏梓晏见阿丑辛苦了,就要接了孩子过去。谁知那孩子就不要夏梓晏,白嫩的小手进抓住阿丑的衣衫,阿丑无奈地对着夏梓晏笑了笑。夏梓晏面色不变,眼中露着笑,只说前面有个茶馆,到里头去歇歇。
阿丑看着抬头看看前头,真是有个茶馆,虽是初秋了,可白日的阳光还是热烈的,今日走得累了还真有些口渴。
到了茶馆,见里头人多热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阿丑也没在意,等到他坐下来,隐约听到说什么新皇,再是什么伤重,他也忽视过去。
等到小二送来了茶水,他捞着茶壶就为少年倒茶,可这时旁边的人话语声大了。他正捞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晃,那茶水就洒在了桌面,水湿一直流淌,细细下滑,沿着桌腿淌到了地上。
“我来吧!”
一声轻柔嗓音接近,随后手中的茶壶就到了少年那儿,少年为他倒了茶水,将杯子推在他面前。
“喝茶吧!”
阿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断过茶杯,试图转着视线,不去看那些议论纷纷的人。
可双眼就是不听使唤,接着喝茶的瞬间,抬眼往那人多的地方看去,只见众人又是惊诧,又是高喊。
他细细听了,只听了两句,说是朝中无人,正寻前太子回去。
阿丑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这孩子睁着大大的双眼瞧着他,张开嘴对着他笑,那模样可爱极了。
阿丑只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人寻这孩子回去,回去只怕是没命活了。
阿丑放下了茶杯,一转眼就见少年盯着他,目中含着柔情,唇边弯着笑意。少年也是刚喝了一口茶水,这会儿也是才将杯子放下。
“走吧!外头还有好玩的,带寒儿去看看可好?”阿丑先站起身,笑着对少年言说着,少年见他如此,也起身了。
就当两人正转身走时,只听有人叹息,说了一句,阿丑就定住脚了。回过身去,寻找说话之人,寻到了就往那人走去。
“兄台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那人看着阿丑,又看看他抱着的孩子,“若太子还活着,也像这孩子一般大了。”
阿丑听言,紧紧将孩子保住,再道:“兄台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这朝堂里要是有主儿,还寻前太子做何?”那人淡淡笑着,看看另一些还在言说的人,对着阿丑又道:“这茶馆里这么多人说了,你且没听见?”
阿丑沉着面,心下涌现针刺一样的疼,眼中也是黯淡着,那人见他这般变色,再道:“你不信可到街头去看看那告示,不就是寻太子的?”
阿丑再没听那人言语,一心想到哪街头去看看告示,可等他来了街头时,又怕看那人多围观的告示了。
“孩子给我吧!你去看看。”夏梓晏跟着阿丑来了街头,将阿丑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任凭那孩子哭闹也不放手。
阿丑只觉怀里一轻,身上似乎也轻松了,上前几步,避开人群,看着那张告示。
只扫了一眼,就震住了身子,满眼都是那驾崩二字,再看不到其他的了。
夕阳西下,冷风袭来,有些冰凉。
他就这么望着那二字,也不知身在何处了,只记起那日怀里的那人身子冰凉得紧。那面也冰凉,唇也无血色,他亲上去的时候只感受到了冰冷的柔软,那冷寒渗进了心底。
温热的湿润沿着面颊滑下,落了唇边,有些咸湿渗了口中,他也像是不知。
“回去吧!”
身边有人声话语,接着手心一暖,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回了头去,怔怔地看着那人。
那少年看他落泪,眼中满是心疼,只想为这男子擦去那面上的泪。
天色越来越晚,风越来越大,面上的湿润冰冷如霜,他不禁抬手一抹,才见了手上的透明。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落了泪,面上尽是冰冷的湿意。
他伸手揭下面上的薄皮,温热滚滚而落,有风袭来,吹冷了水湿。面上的寒冷更贴近了,也更清晰了。
少年见他眼中哀恸凄冷,心下一疼,只想拥他入怀里,好生爱他,再不让他哀恸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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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的行人越来越少,夕阳都快不见了,那一间间酒楼华阁开始明亮起来了。
夕阳落山,华灯初上,街市行人虽不多,也还算热闹。
只是有不少人诧异站在街头的两人怎默默相对又不言语呢!而且还是两个男人。不过在看到另一男子抱着个孩子时,只当那抱着孩子的肯定是个女扮男装的,这样想来,行人都没有看热闹的念头了。就是路过那两人身边,扫了一眼也就继续往前走了。
“他已不再…………你还有我相伴…………”少年离近他一步,不顾大街之上,众人的眼下,亲吻了阿丑的面,将那冰冷的咸湿吸进了唇舌里。
阿丑感到面上温热划过,怔了一怔,轻轻推开了少年,声音有些颤栗,“我…………我不信了他…………不信…………他就这么去了!我不信!”
言罢,回身他就私下了那张告示,不顾众人惊愕之意,将告示揣在了怀里。
“阿丑…………”夏梓晏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跟着他走。
“他定是哄骗我的!定是哄骗我的!他气我伤了他,气我将他扔在路边,他只是哄骗我的,他定还活着!定还在那皇宫里头享受!”阿丑冷着面,冷着双眼,冷着声喊着。
夏梓晏听他喊着,眼中只有苦涩,心中更是哀伤凄凉。
“他定是在哄骗我!这天下他得了,权势他得了,他是这天下的主人了!他怎会丢了天下,就这么去了?”阿丑冷着面突然笑了,转过身来对着夏梓晏道:“他怎舍得将这天下给了别人?他尽心机,使尽手段,不管山河血流…………他得了这天下怎会拱手相让?”
夏梓晏沉静着,走到阿丑跟前,冷声道:“倘若他真是哄骗了你,真是还活着,你当如何?”
阿丑愣住了,面上呆滞着,如是真是这样?他当如何?他要离开这少年?回到那人身边?
不!不能!他不能离开这少年,不能负了这少年。
“倘若他真去了……………这孩子…………还得送回去…………”阿丑看着夏梓晏怀里的孩子,轻声言道。
夏梓晏似乎忘了这孩子的事,那告示上说皇上遇袭,伤重不愈,半月前已驾崩。现今寻前太子继位,就不知是真还是假。
告示上还说前太子没死,是因被前皇后被送出了宫外,只为保太子性命。后来这送出宫外的太子一直下落不明,现今皇上驾崩,寻前太子回朝继位。
夏梓晏想起那时病重的皇后同他说的话,他有负于皇后的嘱托,并没做到应承了皇后之事。不仅如此,还归降了敌军,奉上兵权,故而才背了骂名。
现在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有些挣扎,不知该如何才是对着孩子好。
这孩子本不要他抱,刚才他强行抱来了怀里,这孩子也是哭闹,不过就一会儿且停止。现在正咯咯地笑着,抓着他的发丝玩弄,扯得他的发都有些疼痛了。
“若是想知他是否活着,只问一个人便知了。”夏梓晏将目光移回了阿丑身上,淡淡语道。
“你说何人?你大哥?”阿丑摇了摇头,他不是不信夏梓晏,他是不信夏铭。夏铭想要这少年回去,什么谎言编不出呢?阿丑想到此,言道:“你大哥怕是信不过。”
“我说的不是他,是另一人。”
阿丑沉思了一刻,知夏梓晏所言的是何人了,“他…………不知他过得可好…………”
那夜回山中之后,两人带着孩子就离去了,明知那有可能是个陷进,可还得回去。
那皇城里他们能信的也只有一人,那时他们能逃出皇城也是得了那人暗中帮衬,此时回去若是寻个信得过的人问话,也只有那人可寻了。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终章) ...
阿丑站在一座华丽的府邸门前,心里记起那人的笑,有些轻佻,有些放荡。不过阿丑并不厌恶,他知那人心性其实不坏,只是与旁人有些不同,喜好什么都表现出来,绝不隐藏。
那些日子全得这人相助,他的伤才渐渐好些,后来能出逃也是这人的功劳。
他们走后这人过得可好?不知今日可是在府中的?
阿丑沉静一刻,正上前去,没想那大门这会儿就开,那朝他走来之人正是他要寻的。
那人见到他,先是没认出来,凝神一瞧,忽然唇边又绽开了点笑。随后对着身后的家奴吩咐,说是今日不出府了。
阿丑知这人是认出他了,踏步上前,刚要说话,这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轻言道:“莫说话。”
两人进了府里,穿过回廊,绕过小厅,来到了一处水榭。
那人面笑吟吟,没有话语,也没松开他的手,阿丑也沉静着,等着那人先话语。
水榭景美,波光荡漾,金色光芒穿透波纹,亮丽得耀眼。
两人进了水榭之后,没多久就有人送来茶水糕点,干果小吃。
阿丑见再没人来了,伸手撕下脸上贴着的面皮,面对着林尚泽。林尚泽见着的阿丑的真容,唇边笑意更柔,伸手将阿丑抱住,言道:“我就知你不会忘了我。”
阿丑没想林尚泽还是这般,还是喜欢这般戏弄他,只叹息道:“我怎会忘了友人。”
林尚泽一听他说友人,唇边的笑就淡下了,“我若有能力护你,那日带着你走的就不是夏梓晏了。”
阿丑面上一怔,没有话语,也没推开林尚泽。
林尚泽得了便宜,自然不想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寂静,好生拥着阿丑,他以为再不能这样抱着他,没想今日竟如愿了。
“我来…………有话问你。”阿丑缓慢开口,轻轻推开林尚泽,要他好生同他说话。
林尚泽哪里会让阿丑离开他,双臂一览,紧紧将阿丑环住,在阿丑耳边低声道:“让我好生抱抱你,我怕日后再不能这样与你亲近了。”
阿丑没有再推开他了,只轻声道:“他…………他可是真的不在了!”
林尚泽听着阿丑的话,缓缓抬头,对着阿丑道:“你回来…………是为了那人?”
阿丑没有开口,只是那眼中涌现了哀恸,林尚泽心中一冷,放开了阿丑,说道:“你进城之时怎没见那些白丧?”
“城中……………与从前一般。”阿丑进城之时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皇城同从前一样,繁华昌盛,市井热闹。
林尚泽倏然记起,已是过了三月了,如今都秋末了,早过了国丧。
“已过了三月了,你自然见不着什么。”林尚泽面上平静,话语轻轻。
阿丑见他这番模样,就知那人是真的没了,真的不在世间了!
阿丑只觉浑身冰凉,如同掉入了冰窖里,再没什么知觉,就连心痛似乎也感觉不到了。只晓得眼中疼得厉害,有些湿润冰凉。
林尚泽不想那人对阿丑如此重要,竟让阿丑牵挂至此,千里迢迢地从远处回来,就为寻个明白,问问他那人还在不在。
阿丑是真爱惨了那人,只怕此生再不会有什么人能进入他心中了,就是那夏梓晏也得不到阿丑的情爱!
“那人既不在了…………你莫在远走…………留下吧…………”林尚泽轻着声,伸手去拉阿丑,将阿丑的手握住掌心。
怎料阿丑忽然冷声道:“你莫哄骗我!那人怎会不要这江山!怎会就这样去了!定是你哄骗我!定是你哄骗我!”
林尚泽从没见过阿丑这样过,心下微微发涩,淡淡道:“你若不信何必来此!”
“你!”阿丑反手擒住他的手腕,眼神冰寒刺骨,手劲加重,似乎想要捏碎手里的腕骨。
林尚泽手腕虽生疼,可面上冷漠着,眼中平静,镇定得如一尊石雕。
“皇城里谁人不知皇上驾崩,国丧了三月,你怎不到处去问问?若再不信,你可去问问楚煜非?他该不会哄骗你了!”林尚泽冷冷言语,神情淡漠,唇边带着嘲讽的笑。
阿丑眼中动容了,放开了林尚泽,面上呆滞着,向水榭外走去。
林尚泽一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怕他会出事,连忙追上去,喊道:“你怎就看不到还有爱你之人!你怎就看不到我!”
林尚泽就这么喊着,也不知阿丑听到没有,反正阿丑没有回身,也没停住脚步,一直往前走着。
林尚泽眼睁睁地看着阿丑消失在他面前,心下一痛,只恨极了那得阿丑情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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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喜爱阿丑,也只不过是喜爱他的身子,后来才真正喜欢了这个人,只想爱他,待他好。这个男人面虽丑,可心善,性子也软,对谁都狠不下心,对谁都不记什么仇。
相处久了,便不舍得离开他,只想与他在一处,每回都觉着安逸舒适,心中温暖无比。
不知不觉就喜欢了他,真正地喜欢了,再不是从前那样的浅薄心思,再不想只要他的身子。想要他的整个人,想要那温暖的心。
他自是恨极了那人,那人手段残忍,心狠毒辣,对谁人都能不折手段,狠得下心。那暴戾之人怎配得上阿丑,怎能得阿丑的情爱!
那残暴/奸邪的男人要是真下地狱了,这天下就太平了,他就再也不难得到阿丑了。
阿丑失魂落魄地走进客栈,还没上楼就被迎面的来人抱住,那人声音里透着焦急担忧,“你到何处去?就不知我担忧你?”
阿丑好像回过神了,轻声道:“他真不在…………不在了…………不在了…………”
夏梓晏抬眼一看阿丑,见那面上毫无神情,眼中有些湿润,呆滞得失了魂魄一样。
“你身边还有爱你之人,你怎就不看看我!怎就一直想着他!怎就忘不了他!”夏梓晏抓紧阿丑的双臂,冷声问着。
阿丑摇了摇头,轻轻拂开他的手,往那楼上走去。
夏梓晏望着那步伐轻巧似幽魂的男子,心痛无比,踏步跟了上去。
一进房里就见阿丑抱着那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正逗着孩子玩乐,面上还有些笑。
阿丑瞧见他了,抬头对他说道:“你将寒儿送去吧!送到夏府里,总不会有人能伤了他,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
夏梓晏上前去,接过阿丑怀里的孩子,柔声道:“你是去见林尚泽了?”
今日刚到皇城,本来是两人一同去寻林尚泽的,怎奈他下楼一会儿,回来就不见阿丑了。猜想了阿丑是去见林尚泽了,可等他感到林府时林尚泽说阿丑已走了。
他只好带着孩子又回来,回来也不见阿丑,只好将孩子放在客栈里,只身去寻人。才下楼就见阿丑的身影了,那一刻心里激动又欣喜,只晓得阿丑没出事,还是回来了。
天色有些晚了,冷风自窗外吹来,寒意甚浓。
阿丑站在窗边,看着那抱着孩子远去的少年,只知这一生都亏欠那少年了,他心中念着的还是那人。
那人去了,他还留世间作何?
阿丑关上窗户,下楼去了,走出客栈。往那城外走去,刚好城门要关了,他今日出城,那少年也追不来。
出城之后,只觉这夜风太冰寒,这夜也太黑暗,前方的路难以行走。
阿丑走着走着就不知前路了,眼前似乎也不清晰了,忽然间还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作响。他缓慢地转了身,见着那远处有火光而来,心下一紧就像躲避。
不料那些人马来得太快,追着他跑,他躲避不了只好停下来了。
他想看看这些追他做何,可还没开口,只听耳边有风声袭来,眼前黑影交错。身子还没移动就被人捉住了,他苦笑了起来,怎粗心至此?这般无用了?还没出手就被擒住。要是那人得知,还不取笑于他?定是让邢风教导再严厉些他。
阿丑正笑着,怎知后颈忽然一痛,就陷入黑暗里了,再不笑不出声来了。
当他醒来时,只晓得自己躺在一间明亮的屋子,手脚灵活自如,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后颈还有些酸痛,那下手之人还真用了力道呢!
他环顾着四周,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熟悉,这里是…………是那人从前的寝屋。
阿丑从地上上爬起来,好生瞧着屋里的一切,没有变,一点儿也没变。
他怎会在此处?那些人怎将他带到了此处!是要做何?
他看看那前方的门,几步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打开,这一打开门就愣住了。外头是华丽庭阁,宫殿楼宇,这门边还守着两名侍卫!
那两名侍卫见他开门,伸手拦他,说是一会儿大人就来,让他莫出了这屋子。
阿丑只想到了那人,那人定是没死,定是要活着!只是戏耍他,只是逼迫他回来而已!
此刻,阿丑心中又痛又喜,又是悔恨,又是气恼。
可等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那人,是位美丽如皎月的男子,那男子名叫楚煜非。
“你倒是真回来了!”楚煜非微微笑着,眼中却是冷如冰霜。
阿丑晓得楚煜非厌恶他,甚至是恨他之极,也就无视了楚煜非的敌意。
“他在何处?”
“他?你既是来寻他,也该到下面去陪他。”楚煜非笑意变冷了,面上也冰凉着,眼中更是没了温度。
阿丑知他所期盼的不过是个梦罢了!此时心痛钻裂全身,痛得难以呼吸,痛得他白了面色。
“你让我见他一面…………我自会去陪他…………”
闻言,楚煜非冷笑道:“你倒那皇陵里头挖吧!”
阿丑没有发怒,苍白的双唇颤抖着,“你劫我来此又是何意?”
楚煜非挑起眉眼,冷冷睨了阿丑一眼,“自是让你给他陪葬!若不是你伤他,他怎会离去!”
“是我伤他…………他因我而死…………是我伤他…………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我将这命赔给他!”阿丑想着那人胸口的匕首,心头悔恨悲恸,只恨那日没顾及到那人,竟是他还得那人没了命!
“只剩一堆腐烂之肉你也要看?”
“只剩一堆白骨…………我也要再望望他…………”
阿丑知道现今只有楚煜非能让他见着那人,就算那人再不完好,他也要再看那人一眼。
“跟我来!”
楚煜非说罢,伸手拉了一下床边钩挂帘帐的金钩,倏然间那床榻就陷先去了。接着楚煜非朝着那黑洞洞的床里去了,阿丑见状,也赶忙跟着。
下面其实并不是全部黑暗,前方隐约还有灯明,这脚下踩着的是石梯,一步一步走着,倒是稳当。
离那灯火越近阿丑心里就越紧,等脚下平稳了,不用踩着石梯了,阿丑才见了这是一条暗道。每隔一段路,就有火把燃着,不知楚煜非要带他到何处去,这是去皇陵的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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