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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笑为月醉
眼前的少年睁着水色的眼睛望着阿丑,那白玉般的脸上笑容不变,挺翘的鼻上渗出点点汗珠,想来是走急了,天又热才出的汗。仔细看看,那耳边也有几率发湿了,少年似不在意炎热,只抬着头对着他身前的人笑着,红艳艳的唇勾起,甚是好看。
三少爷比从前有生气了,人也神了,那唇红红的,像花一样娇艳着。
恍然间,阿丑才想起自己没穿衣裳,冰凉的水珠还顺着胸膛滴落,滑过壮的腰身,浸透了长裤,湿湿的一片。
阿丑忙转过身,随便擦了擦身子,立马套上衣裳,才回身去看三少爷。
三少爷还是笑吟吟地望着他,伸出了细长的手臂,拉了他的手,轻声说道:“今日刚回来,拜见过爹娘,连大哥也没见,就来寻你了。”
这只细长的手是好看的,手背白皙滑腻,指骨纤柔秀气,看似无力,阿丑却晓得这只手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制住他的。因这只手的掌心并不柔弱软滑,反而多了薄薄的茧子,阿丑记得那日大少爷逼他摁手印,紧捉住他的手,那大少爷的手便是掌心有茧子的。
三少爷外出学武,已八年了,如今是个会武的少年,哪里是他这整日干活使的蛮力所比得的。然而就算如此,阿丑还是挣脱了三少爷的手,恭敬地尊称他面前的少年为三少爷。
三少爷微微怔愕,随后又伸了手,捉住阿丑的手腕,紧紧捏着。那面上笑意不减,眼里清澈一片,只手臂使了几分力。
阿丑感到手腕生疼,硬是抽不出手腕,只得小声道:“少爷有事吩咐,只管命小的去做,小的不敢不从。”
阿丑幼时不敢同三少爷亲近,不是只怕大少爷的打罚,也多了些别的。主仆有别,他怎敢同主子如此亲近?他是奴,不能不知自己的身份,干好他该干的活,是他做奴的本分,其他的他是不能也不敢想的。
而今已八年没见过三少爷,对三少爷的记忆停留在年幼时,对于眼前的少年,他是生疏的。
三少爷没有松手,笑言道:“早饭还没用过,你到厨房去端来,我就在这处吃了。”
阿丑仰头看天,午时已过,三少爷竟没吃了早饭么?
三少爷松了手,就坐了树荫下的大石块上,似乎在等着阿丑去给他端饭来。阿丑站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随后转身到厨房去给三少爷端饭去了。
树荫下的青涩少年阖了眼,静静地乘凉,脑子里想着的是阿丑刚刚没穿衣裳的身子。他记得走的前一晚,还和阿丑一同沐浴来着,那时候的阿丑是瘦小的,身上只剩着皮骨了,没什么肉长着。摸着那细细的肋骨,一条一条的都数得清了,他记得阿丑的肩头也瘦弱得很,最硌手了,全是骨头撑着的。
现在的阿丑长得好看多了,身形高大,四肢修长,瞧着就是健壮有朝气的,没有幼时一点干瘦弱小。少年想到这,心中是高兴的,至少这八年来,阿丑没有长不好。
那时总管领阿丑来他跟前,他不晓得阿丑的脸上是胎记,只当是污秽沾了脸,只想替他擦掉,没想什么是美丑。
后来晓得阿丑脸上的脏东西是擦不掉的,他对阿丑也生不出厌恶之感,只想亲近他,同他在一处玩,也不知是为何,就是看着阿丑安静得很,想和他说说话。
他离家那年已有四岁,记忆是有的了,只是在外面这几年有时会记不起阿丑长何样。但是那一块紫红的胎记一直在他脑子里,倒是没变过,连形状他都记得清楚。
这几年他写家信回来,有一次问起阿丑,只是大哥的回信里没提阿丑一字,自那日起,他再没写信给大哥,大哥来信他也没回过。
他有幼时的记忆,却不知再见阿丑又是怎样的,现在不必想了,还是同幼时一样,忍不住同阿丑说话,看看他说话时的模样,呆呆的,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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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靠着树干,想着想着的就睡着了,等阿丑端着刚做好的饭菜来时,见的就是那沉睡树荫下的少年。
那脸白白的,因燥热透着嫣红,几抹金色穿过树枝叶片,洒在少年的脸上,更衬得那肤色的白皙透明来。少年清淡的眉眼是闭着的,那睫毛卷长浓密,像扇一般散着。那眉间是带着几分英气的,虽还有些稚嫩,阿丑看着便能想像成年后的少年,该是怎样的好看呢?
阿丑把饭菜放下,在少年身旁坐下,静静凝视着少年,他什么时候醒来呢?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第二十章
三少爷离家多年,如今回来探望家人,常年在府里的下人自然晓得三少爷的,也知三少爷喜阿丑在身边伺候。进府没几年的下人就不知了,都觉得诧异,这夏府最小的少爷刚从外头回来,为何独要那面丑的阿丑在跟前伺候?
这几日不管阿丑走到何处,总有些异样的眼光跟随着他,他没当回事儿,也没在意,就是三少爷好像更亲近他了。
三少爷不像从前那样当着大少爷的面还来拉他的手,对他也不常笑,除非是两人独处时,三少爷才会待他如初。
阿丑起初不太明白,以为三少爷晓得了这主仆之分,但大少爷没在时,三少爷又如以往一般亲近他。渐渐地,他好像弄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怎么弄懂。
大少爷日日都陪着三少爷,他跟随伺候着,每每见大少爷的手抚上三少爷的脸,他就觉有什么不对劲,说不上来,就是挺别扭的。
自从三少爷一回来,就算三少爷带着他身边,大少爷见了也不说什么,就像从没厌恶过他一样,只当他是没见过的奴仆。
阿丑也不去探究大少爷,大少爷的性子他知了几分,所以对大少爷的转变并没太大的惊异。
下午天热得厉害,大少爷叫厨房做了冰糖银耳雪梨羹,三少爷倒是喜欢喝,放下碗的时候,大少爷拿了丝帕为三少爷擦了唇边沾着的甜汁。三少爷只说不是幼儿了,这些小事劳烦不了大哥,这大少爷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笑着说三少爷与他生疏了,不喜欢他这个大哥了,三少爷就没说了,淡淡轻笑,任大少爷抚着他的唇。
阿丑看在眼里,脑中倏然晃过兰倌的脸,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大少爷一走,阿丑就到了三少爷跟前,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
三少爷看阿丑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笑道:“小哥哥有何要说的?”
阿丑的目光转到三少爷那殷红的唇上,喃喃地说道:“大少爷……”
“大哥怎么了?”三少爷还是笑着,眸子一转,发现阿丑盯着他的嘴唇,立即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阿丑又摇了摇头,大少爷是三少爷的兄长,做兄长的疼爱亲弟,最是常事了,怎是他想的那样呢!
“你想说我同大哥太亲近了些么?”三少爷转眼拿着大少爷刚才为他擦嘴的丝帕,轻声问着。
“大少爷和三少爷乃是手足………”血亲手足亲近些不好么?难道要生疏着?不是的,是他看错了什么,脑子里混思乱想的。
“小时候大哥待我极好,我也常腻着他,几年不见即便生疏了,我也不该躲着他,何况………如今顺着他是好的………”三少爷放下手里的丝帕,让一旁站着的丫鬟拿去扔了,阿丑看着三少爷,不懂他说的是何。
丫鬟出了屋子,三少爷才对着阿丑道:“不顺着他,他怎会同意留了你?这……你懂了么?”
阿丑还是没怎么懂,听三少爷这样说,大少爷逼他摁手印,签奴契这事三少爷是知道的,是这么回事儿吗?
阿丑眼里带着疑惑,三少爷没法子,叹息着道:“二姐说你从前签的是十年的奴契,我也不知哪时能回来,便想让你留在府里………”
“是少爷让大少爷………”是这样了,阿丑记起那日大少爷逼他摁手印时说的话了,大少爷说若不是为了三少爷,不屑逼他签奴契。
让他签奴契都是三少爷的意思了?阿丑望着眼前这张清美柔和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是三少爷让他没了自由么?怎会是三少爷呢?三少爷不是一直对他笑,待他好么?怎让大少爷来逼他摁手印呢?
其实阿丑不知三少爷只让阿丑再留几年,那终身的奴契是大少爷给弄的,同样的,三少爷也是不知这事的。
“这次回来我呆的时日不长,若是能让你与同我去也好了。”三少爷拉着阿丑的手,水莹的眸子直视阿丑的脸,像是从来没觉得阿丑的脸是丑的。
阿丑没语,不知三少爷是何意,三少爷的话他总弄不太懂。
“二姐晓得我回来了,说是明日差人来接我进宫去,明日一早就来人了,你同我去么?”三少爷说是进宫么?那里怎是他这身份低下的奴仆该去的呢?
“阿丑不过是奴,进不得那里………”二小姐进宫的那日,他以为再不能见二小姐了,如今三少爷说带他一同去,他是想见二小姐的,只是那皇宫又怎是他这样低下的小奴能去的?
隔日一早,宫里来人接三少爷进宫去,三少爷带了个丑面的奴仆在身边,来人只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就是诧异这夏府的小少爷怎带个丑奴在身边,挑个清俊的小厮随身伺候也顺眼些啊!
马车到了宫门口,三少爷下了车来,对着正仰视高墙的阿丑道:“你便不要怕什么,见不了谁,只有二姐在。”
阿丑垂了眼,他真的能进去么?这是寻常百姓进不得的地方。
“别怕了什么,昨夜不是同你说了些规矩么?你只不出错,没什么事要罚你的。”这三少爷也是头一次进宫,但和阿丑相比可老成多了,一脸的温和笑意,显得优雅从容。哪像阿丑一样,见了皇宫就成了个呆样。
“三公子请这边走。”那领头的太监忍不住笑意,看着阿丑那呆愣的傻样,就晓得这丑奴连皇宫的门都没见过。而这也不过是道侧门而已,正大门可不能随便走的。
进了宫门,阿丑的心绷得紧紧的,跟着三少爷,不敢乱看什么,就怕做错了什么。这不是寻常百姓进得来的地方,他本是不该来,也进不来的。
三少爷放慢的脚步,让阿丑跟上他,阿丑的心才没那么紧绷了,脚步也走得顺些。
“这便是东宫了,三少爷可切忌见太子妃莫忘了规矩。”那领头的太监细声说着,三少爷倒没怒他,只说道:“有劳公公提醒了。”
他进宫前,爹娘已对他说了,二姐虽是他的亲姐姐,可进了宫就得尊称她为太子妃,宫里的规矩可不能忘了。
正此时,前方的传来人多的脚步声,那太监一瞧,立马让他们跟着行礼。阿丑不晓得是什么人从这宫殿里出来,也不敢乱抬眼偷瞄。
待人多脚步声离近了,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地抬了眼,那人的容貌就进了他眼底。还是三少爷拉了他一下,他才赶紧低头。
阿丑的心不紧绷了,就是跳得厉害,重重地击打着胸口,恍然间不知身在何处,眼里中只有那张面容。
那张面容有多美,他是记得清楚的。
脚步声远去了,那领头的太监起身道:“方才从东宫里出来的人是三皇子,得见他,也是你们有福了。”
说罢,那领头的太监就转了身。
第二十一章
阿丑望着这华美壮丽的宫殿,脚下的步子没移动半分,他刚进宫来,也见了这皇宫的庄严和宏伟,但没想宫殿里是这么地美富贵。
脚下踩的是白玉台阶,亮锃锃的都映出他的身影了,皇宫里连这脚踩的地面都这么好看么?那时府里的人都说二小姐是进宫享福了,他也只听着,想着二小姐过得好,便好了。
阿丑正低着头,忽然间,一道清美的身形也映了在光亮眩目的白玉里。阿丑一抬头,三少爷就对他笑着,那笑俊雅而温和,如这夏日早晨轻拂着的柔风。这下子他倒不知所措了,面上微红,立马转了身。
“二姐等着咱们呢?”少年的声音是清丽稚气的,如同他的人一般,带着些雅致。
阿丑又回过身,显得有些窘迫,没敢看少年,只跟着少年踏进大门去。
前方端坐着一名宫装女子,远远看去,不太清楚是谁,等走近了一瞧,阿丑也不太认得。只看着这妙龄的女子很美,着了一身华贵衣裳,那鲜丽的色晃了人的眼,待他们跪下行礼时,那女子起身来了,扬手屏退了身边的宫人。
“梓晏!”没了宫人在身边,女子方开了口唤着她身前的清丽少年。
少年笑着回应她,见没了别人才喊着她,顺便拉过阿丑到女子跟前去。阿丑正要下跪行礼,女子摆手命他起身,他愣了一愣,猛然惊醒了,这是二小姐,也是如今的太子妃。
阿丑看着这美丽的女子,心头涌上许多情愫,便是说不明也道不清。几年都没见过二小姐,就是二小姐进宫那日他也只得见了背影,一时没仔细瞧,就没认出二小姐来。
三少爷刚回来那会儿,他不是也差些不认得三少爷了么?
近看她,却是更美,那肤色白如冰雪,眉眼如花细致,琼鼻下的樱唇丽色嫣柔,微微泛一笑,那姿容美得令人屏息。
不仅是阿丑,就是三少爷的眼中也有着惊叹,阿丑更不消说,眼里全是女子的笑靥,好似又回到那大雪天里,那笑靥又回到他眼前。
“梓晏从小喜欢腻着你,你在他身边可要好生伺候着。”女子笑对阿丑,那笑纵然是美丽,可阿丑总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对他笑着的不是从前的二小姐了,她进了宫就是太子妃了,再不是幼时常对他笑,给他东西吃,赏小玩意给他的二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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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悄流逝,慢慢变得空荡,像是再难寻回来了。
在皇宫里呆了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出了宫了,三少爷多年没见亲姐,太子妃也是多年未见亲弟。如此叙叙旧,也没聊了什么,临走时太子妃赏了些金贵的东西,命人送了他们出宫。
出了宫门,三少爷上了马车,让阿丑也跟着上来,阿丑是奴,犯不得规矩,只说跟在车身旁伺候着。
听言,三少爷下了马车来,就见阿丑侧着身,看着什么。顺着阿丑的眼望去,三少爷只见了远处一行人出了宫门,他不知阿丑在看谁,也没惊扰阿丑,就等着阿丑的视线转移。果然,阿丑的眼光落在那骑马的人身上,那人正是他们去东宫时遇着的人。他行礼晃眼瞧了那人的容貌,只一眼,就令人难忘却的。
在宫里太子妃对阿丑一笑,阿丑就呆了面,这会儿又瞧别人转不了眼了。
三少爷是不明白的,只当阿丑没看过这么般容貌的人,忍不住停留望着,而只有阿丑最明白,他看的是谁。
那一行人渐渐远去,阿丑回过头,凝对着他的是三少爷那一双如水优雅的眸子,他怔了怔,没来得及说什么,三少爷就道:“该回府了。”
阿丑应着声,沉静着,三少爷让他上马车里去,他迟疑着,还是三少爷拉了他,他挣脱不了,才上了马车。
“二姐如今是太子妃了。”三少爷说着这话,目光却落在阿丑的面上。
阿丑不明白三少爷说的是什么,二小姐如今是太子妃了,这有何不好吗?
“我离家后,二姐不是时常去赏你东西么?你可记得?”三少爷说的,阿丑当然记得了,不过后来二小姐为什么不来了,他倒不明白。
阿丑的眼里满是疑惑,三少爷轻笑一声,缓慢道:“不让大哥欺负你,二姐是答应我的………”
阿丑有些明白三少爷的话了,二小姐对他笑,对他好,给他东西吃,赏他东西玩,皆是因了三少爷么?
“二姐待你好,我便待你不好么?”阿丑的目光从幼时起就喜欢追随二姐,喜欢二姐给的糕点糖食,二姐对他笑,他低下头总会弯着唇。而他很少对自己笑,也不喜欢自己去拉着他说话,每次就挣脱开来,这些三少爷都了解的。
“少爷……待阿丑好的……”从小三少爷就是待他好的,同二小姐一样,从没厌恶过他。
“谁人待你好,你都记着呢!”三少爷靠近阿丑,直视他的脸,细长的指骨滑上那紫红的胎记,“那会儿年幼,我不知这是胎记,只晓得是你脏了脸。后来离家,懂得许多事了,晓得了这是天生的,便也想了,怎会有人生得这般。”
阿丑听完三少爷的话,稍微侧脸,不想让三少爷再碰他的脸,三少爷是厌恶他了吧!
三少爷只微微一笑,双眸里透着清清水柔,小声道:“你哪里还去找我这样待你好的人?”
“少爷……自然是待阿丑好的。”阿丑垂着眼,厌恶他的人是多的,待他好的没几人,他都晓得的,三少爷也是待他好的。
三少爷的手没离开阿丑的脸,只说:“我便没觉着丑了。”
三少爷是待阿丑好的,除外也有不厌恶他的人待他好。
只是,许再没人像三少爷这样亲近他。
三少爷在家住的时日不长,就十来天,走的时候他是想带阿丑走的,大少爷却不准,连着夫人也不准。
三少爷临走的前一夜,对着阿丑说他练好武,长成了就回来,也没几年。那时候便能保护阿丑,再没人敢欺辱他了。
阿丑只听着,也没回话。
隔日一早,三少爷走了,这次阿丑没缩在门后边了,只是退到一旁,目送三少爷离去。
三少爷这一走,又不知何时再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三少爷走了,这大少爷在府里遇着阿丑也不像从前那般了,就和三少爷回来那几日一样,当阿丑就是个普通的奴罢了!
但阿丑可是晓得的,大少爷明着没做了什么事,暗里却不然。阿丑也尽量躲着他,离他远些,就怕他什么时候来个新鲜事。
几日过去,也没什么事招来,阿丑也静下心,好生干活着。只是这日傍晚的时候,阿丑刚劈完柴在回屋的路上遇到了总管,总管手里拿着长物,说是一幅画。大少爷刚刚出门时忘拿了,让阿丑给大少爷送过去。
阿丑是不想接这画卷的,去了又要遇着大少爷,可这不是在替大少爷送东西么?怎能不遇大少爷?
总管可不管阿丑在想什么,吩咐他了拿好画,这画可损伤不得半点,必要送到大少爷跟前。
大少爷是刚出门,可出门坐的不是马车就是软轿,阿丑这会儿追着去,也是追不上大少爷的。更何况夏府在东边,醉霄楼在西边,离得远着呢!
天快暗下了,阿丑才到了醉霄楼,想着误了时辰了,这可好了,必是要挨一顿打骂的。
到了醉霄楼门口,阿丑也没想别的,就想快些把东西送到大少爷手头才是,抬头看看了这雅致华美的醉霄楼,阿丑上前去,刚迈出一条腿,门边就有一小厮拦住了他。
那小厮轻言轻语,说是阿丑走错地儿了,此地不是他能来的。那话语中带着的浓浓的讥讽,边说边打量着阿丑,眼里带着些厌恶之意。还说阿丑再不走,可叫人来给他一顿好打了。
阿丑心里想了,给人看门的小厮不也和他一样,都是奴,是伺候人的,这人怎如此呢?
等阿丑说是来给少爷送东西时,那小厮也是不信的,问了他是哪家的奴,得知是夏府的。那眼里的讥讽就淡了些,让阿丑在门口等着,他去通报一声,若是真的,便让他进去。
阿丑站在醉霄楼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禁退到一边,总觉得有人见着他的面就厌恶他。
等了一小会儿,那小厮来了,说夏公子让他上二楼去,往左边走到第三间雅阁去。
上了二楼,往左走,寻到第三间房,阿丑敲了敲门,里面有声,让他进去。
阿丑一直当醉霄楼是一般喝酒之地,其实不然,醉霄楼是酒楼,可比起一般的酒楼而言就多了风雅之气。这来酒楼的不是文人雅士就是达官贵人,多是来吟诗作画,喝酒赏月的。
大少爷见了是阿丑送来画卷,一时心起怒意,在坐的一干同窗好友已有人对着阿丑品头论足了。
这大少爷的几位同窗好友皆是富贵子弟,自是个个都生了副好皮囊,几人又是时常厮混一起。现下见了阿丑这模样,一时诧愕向来爱美人的夏府大少爷怎会用个丑奴?
大少爷面上不变色,可眼里的冻了冷霜,他今日出府是忘了画卷,到了醉霄楼立马差人回去拿了。醉霄楼的小厮也回来得快,说是夏府的总管早派人送了来,只是大少爷怎能料到,为他送画卷的是这丑奴,现下心有不悦。
阿丑把画卷送到大少爷手里,也没敢抬头看这屋里的人,只听耳边有调笑戏谑声,便觉浑身不自在,想早些走了好。
大少爷也看不得阿丑在这丢他的脸面,立马叫他回去,阿丑一听大少爷让他走,心道这大少爷还是头一次没逮着他羞辱,方才在来的路上倒是多想了。
阿丑正转身走,此时有一人出了声,“怎急着让他走了?”
阿丑回头看着出声的那人,只见那人放了手里的酒杯,那面容略显女子的阴柔,看着更是细致了些,唇边泛着笑意,接着又道:“你府里的这奴虽面丑,可这身子还能瞧……你急着让他回去作何?”
阿丑不懂这人的话,只知这人实在厌恶他,羞辱他,那双打量他的眼,更是令他好不自在。
在座的人皆知这人的品性,都转了眼,把目光落在阿丑身上,阿丑一时间只想夺门而出,不想在此处多呆一刻。这些贵人公子们看他的眼神中,有鄙夷的,嘲讽的,戏谑的。阿丑已快分不清是何意了,也不知这些人要作何。
“阿丑!你且留下伺候。”大少爷的双唇泛了笑,随后转头对着那俊秀公子道:“你便是看得上,我又怎不舍?”
“一块巾子盖了脸,眼里尽是能瞧的了。”那俊秀的公子挑着眉眼,对着大少爷道。
这俊秀公子喜男色,却不像夏府大少爷那样喜爱娇小纤细的少年,不知是他本就生得阴柔秀美还是什么的,他多是爱些健壮挺拔的男子,弄上床去的从没有面美娇艳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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