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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笑为月醉
“哪只手碰了?”那人下床来,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笑姿优雅,妖眸里闪过一抹阴霾狠毒。
明明是少年的身姿,少年的容貌,虽美得极致,但他终究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啊!怎么这会儿看着就不像一个少年了,那话语神情倒像个深沉狠毒的男子。
是啊!刚遇到他,他不是就杀光了围攻他的人么?
这人是狠毒的恶人啊!他怎么又忘了?
阿丑再看一眼那人,只觉得在他眼里这不是一个少年,是一朵盛开魅惑的罂粟花,美得引人沉溺,散发着人察觉不到的危险。
“你不说………将你的颈子拧断如何?”阿丑还没看清那人何时来到眼前,脖颈传来窒息的疼痛,他方见了一只修长的手紧扣住他的脖颈,那只手是美的,不像他常年干活的手那样粗糙宽大。
“昨夜是我背你回来………治你的伤………你的身子冷的厉害………咳咳咳………”阿丑努力睁着眼,说清楚话,那人听到最后,蓦然松了手。
“你为我换的衣物?”少年穿着粗布旧衣也难掩他一身美貌气质,相比阿丑而言,那就是一个是天上的仙,一个是地下的癞蛤蟆。
阿丑从床上摔下来,也晓得了是这人踢他下床的,自然没有这人发话,他也不敢起来。
地上的阿丑一头本是顺长的乌发现在凌乱散着,身上的衣物也皱巴巴的,腰带还散开了,衣裳松松夸夸,活像那街角的穷乞丐臭痞子。
再来看那半边肤好,半边紫红的面,便是更不能看了,本就是丑些,现在更丑了,整张面肿得老高,剩两只小眼眯着。
少年睨了一眼他那丑面,唇边弯出漂亮的弧度,“你不敢说?”
阿丑低着头,想看又不敢看少年的脸,只看着少年的衣角,喃喃地开了口,“是我为你换的衣………”
没待少年出声,阿丑又急道:“我什么也没看!就是……就是……为你擦身来着………”
阿丑说得越来越小声,少年的美面笑意越来越深了,“你若生得有我的婢女侍童一半的美貌………许留得住这双眼和这双手了………”
“你要杀我………你………”阿丑料想不到他救了这人,这人却要杀他。
为他换衣擦身,虽是冒犯了他,阿丑昨夜也觉得唐突了,但他身上有伤,必要脱衣治伤,再者他身上的衣湿透了,不是要换下来的么?
“不过是砍了你的手,剜了你的眼,没要你的命。”少年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什么最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在阿丑听来就不是了,阿丑只认定了这人心狠手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那美如罂粟的脸在阿丑眼里变得狰狞起来,阿丑不禁往后缩了缩。
少年一步一步走进阿丑,阿丑的心越来越惧怕,闭了双眼,大声喊了出来,“我救了你你为何要杀我!”
阿丑喊完,静静平顺气息,久久地没见什么动静,打开眼皮才见那人靠在床边,手捂着肩头,眉间似在隐忍痛楚。
“你怎么了?”阿丑又忘了这人的狠毒,一下子起身跑过去扶着床边的人。
“昨日我换下的衣物在何处?”少年忍着痛,低声问着。
阿丑见那张美颜逼近,马上往后退开,心还是跳着,分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
“在柴房。”
少年闭了眼,轻声道:“你去拿来。”
阿丑听话地跑到柴房拿了湿衣来,少年只让他把袖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锦囊,接下来叫他从锦囊里拿出几颗拇指大小的白亮珍珠。
“拿来。”不等阿丑欣赏珠子,少年就示意阿丑把珠子递给他,阿丑照做,把白亮的大珠子递过去,手指擦过少年的皮肤,阿丑快速缩回手,引得少年轻笑起来。
“你昨日可替我吸毒了?”少年将珠子放在手心,微微用力合拢手掌,在打开手掌,掌心里身下白色粉末和几粒黑色药丸。
“你怎晓得………”阿丑本是不敢承认的,他怕少年再说要杀他的话。
“若没人为我吸了毒,今日我且难醒了,不过余毒未清……”少年把手心的几粒药丸吞了口中,到床上盘腿而坐,凝神运功,没再言语。
一刻钟后,少年动了身子,下床来,“珠子里的丹药可解百毒,给你倒是便宜你了。”
少年话落,屋门外响起敲门声,“阿丑兄弟!可是醒了?婶子做了早点,快起来吃些罢!”
阿丑要应声,少年移身过来,挡在他身前,轻缓摇头,阿丑半张的口就关合了。
“锦囊里还些金叶子,也赏给你这穷奴了,昨夜之事将它忘干净!如若不然,只好将你杀了!”少年离阿丑很近,散落的发丝划过阿丑高肿着的脸,明明脸火辣辣的,阿丑却能感到这发丝是冰凉的,像少年昨夜的体温一般。
阿丑只点点头,少年笑容不变,转了头凝望窗户,倏然间跃出了屋子。
屋子里静下了,那美色的少年不见了,只有阿丑一人捏着锦囊呆呆地站着。
第十四章
那日阿丑回到夏府,刚回屋换了衣裳,刘婶就赶来了,才要开口训斥他,见他的脸高高肿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了回去。
阿丑把那日的事对刘婶说了,当然还是隐去一些,只说他救了人,被那人误会而挨了耳光。就说了此些,刘婶再追问,阿丑也说记不得那人是何样了。
那少年美色极致,谁见了会忘掉的?阿丑自然也没忘,虽然少年说要他忘掉那晚的事。可这几日他脑子里总是浮现那张好看的面容来。他本想忘的,就是忘不了,也不知怎么了。
锦囊里的珠子他就动了一颗,刚回来那日他撑不住身子了,刘婶以为他病了,忙要去请大夫,他只道是劳累了,并无大碍。其实他心头隐约察觉是那晚为少年吸毒血染了毒,只是一直没在意,回到夏府,为了不让刘婶担心,他立马去干活,没停一刻。就在劈柴之时,忽然昏倒了,还是有人去拿柴火发现他倒在院里,手边还有斧头。
他没让刘婶去请大夫,只将白亮的大珍珠用锤子敲碎了,像少年那样吃下几粒黑色的药丸,过了一些时候,身体就没那么乏力了,头也不晕了。
那几颗珠子和金叶子,阿丑是万万舍不得拿去换钱的,只好好地藏着,这是那少年给他的,他得好好放着。像从前保存二小姐赏的东西一样,阿丑将锦囊放好,就怕弄坏了它,小心翼翼着。
这日阿丑送柴到厨房,遇到大少爷往后院来,想着远离他,走得快了些,没注意到大少爷见没见他。
待他从厨房出来时,只瞧了那风度翩翩的美公子身边还带着一个人,那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比三少爷矮了一个头,显得娇小纤细。
晃眼一瞧,定认为是个致娇小的姑娘,那小脸白嫩透红的,青眉淡如烟,弯弯细细的,一双秋水剪瞳清清亮亮,鼻子挺翘漂亮,小小红红的嘴唇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出口的笑声也是清灵悦耳的,就是有些娇柔有些细。
阿丑不明白大少爷带个娇小少年进府作何,若说是少爷的知己同窗也不像,这少年年纪太小,身上没有读书人的墨染气韵,更没官家权贵的那种华贵气度。倒是娇娇柔柔,像涂粉抹脂的女儿家,脸上的笑也不像青涩少年该有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娇了些。
阿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少年不是大少爷的知己同窗,但也不晓得他是什么人。少爷接他从后门进来,那就不是府里的客人了。
这是阿丑第二次在后院遇到大少爷,大少是从后门进来的,正巧被阿丑撞见。这会儿不等阿丑走了,他出声叫住了阿丑。
“那日的一顿打可还记得?”
阿丑不明白大少爷是何意,只得恭敬地向大少爷行礼,退到一边站着,没抬头。
大少爷从小就厌恶他,他晓得,也怕得罪大少爷,他是奴,大少爷是主子,就凭这一点,也不该不对大少爷不恭敬,更不敢冲撞大少爷。
阿丑一直记得他爹对他说的话,他是府里的奴,切忌要遵守本分,尽忠尽责,不可有他想,好生伺候主子。好好活着,保着命,等到奴契满了,他就是自由身了。
阿丑在夏府这几年不论何事都小心着,记着他爹的话,他的脑子虽不好使,而晓知只要遵守本分,就是没错的。
阿丑没说话,恭敬地站在一边,大少爷只让他抬起脸来,随后就有清脆如铃的笑声响起。在这弥静的后院,这声音刺着人的耳膜,阿丑听着也觉得不好听。
“这张脸是有点丑!府里怎会用这样的丑奴?”娇俏的少年说话鄙夷,边说还边靠着大少爷,整个人都要依偎进大少爷的怀里了。
阿丑没想到这年幼的少年会出此话,没做声,安静地站着,心里头也说出是什么感觉。这少年年纪甚小,出口的话却是伤人的,像是常用言语讥讽他人一样,水嫩的脸上也是清高傲气,没一点年少的清澈。
“他的双亲是府里的奴,他生下来也是奴了。”大少爷面带微笑,一点也不似小时候的阴狠,眼中柔水一片,没有半点厌恶之色。
“这脸真是胎记么?少爷!”少年离开大少爷的怀里,来到阿丑身前,扬手摸着阿丑半边紫红的脸。
阿丑想退身,没想少年抓了他的手腕,细声笑道:“哥哥的脸是生来便这样的么?还是涂了胭脂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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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阿丑感到脸上刺痛袭来,尖锐之物划着脸颊,温热一滴一滴落下,沾着阿丑的手。阿丑忽然推开少年,少年不防,一下子被阿丑推坐在地上,接着柔软的隐泣声慢慢响起。
阿丑后悔了,他不该推开少年,大少会怎么罚他,他心里明白得很。
人人都厌恶他的脸丑,人人都欺他嫌他,可爹说过,若是他都不待这张脸好,更没人待这张脸好了。
他不在意会被怎样打罚,只是别伤他的脸,对他怎么都行,什么他都不在意。
“你要怎样罚他都随你了。”大少爷揽过少年,那少年还抽噎着,雪白的脸上有水痕滑下,显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少年一下子止住了眼泪,小小的嘴唇荡开笑容,轻言道:“少爷将他借给兰倌几日吧!”
“今日就让他跟你回去。”
阿丑没再听大少爷和叫兰倌的少年说什么,脸上刺痛着,等大少爷和兰倌走远了,他方回身走向自己的住处。
从井里打出一桶水,照着阿丑的面容,一半肤色完好,一半覆盖着紫红的胎记,上面还有几道艳艳的划痕,血珠冷凝了。
这张脸就这么丑陋么?人人都嫌弃厌恶。
阿丑当夜就被大少爷叫了去,隔了几日也没回来,刘婶因担心他,几次找大少爷,都被大少爷几句言语糊弄过去。
又过了几日,阿丑总算回来了,看似没什么要紧的,就是脸色有些泛白。
刘婶一见,不管不顾什么了,就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一把脉,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是伤了脏腑,又未进米食,劳倦损伤,以致气机紊乱………”
大夫开了药方,叮嘱注意一些事宜,临走留了药让阿丑摩擦伤处,这样伤好得快些。
刘婶没去请大夫的话,不晓得阿丑又受怎样的痛了。
刘婶一直将阿丑当做自己的孩子,从他年幼就心疼他,照看他,现在阿丑这一身青紫破血的伤,硬是逼得她抹了泪。
“大少爷自小不待见你,也同你说了,遇着他离远点,你怎撞到他跟前去了…………”
阿丑身上的伤多为重物重击所致,除此外也有鞭伤数条,紫红青黑的淤痕,大片大片的,有些已破皮渗血。
“这些伤不碍事的…………”幸而阿丑身子强壮,这些伤也没要了他的命,也不知他是如何挺过来的了。
“你几日没回来,又是大少爷叫了你去,我几次去找了大少爷,大少爷只说你出府替他办事了。我也当是如此,没想………”
大少爷如今也十七了,自从阿丑到厨房干活后,也是这么几年没见到了,现在阿丑又遇上他。纵然几年过去了,大少爷还是那般厌恶阿丑,必要折磨于他。
“也不是疼得厉害………”阿丑说不疼,哪里是真话了,就他那身伤,挨在谁身上谁不疼?又不是铜墙铁壁,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挨打了哪有不疼的。
“你别嘴硬了,来!擦了药再歇息。”刘婶拿着酒药,倒在手心轻轻地擦在阿丑的肩膀处,细细揉均匀了。
药酒擦在伤处,皮肉火热刺疼,阿丑忍着没出声,而刘婶就看在眼里了。
“别忍着了,哪有不疼的。”阿丑虽疼,刘婶也没放了力道,该轻就轻,该重就重,揉匀了药酒,伤痛的皮肉才好得快。
“少爷只将你带到何处了,你还不说了。”刘婶放下药酒,正色道。
“就是………让我跟着一个叫兰倌的人去………”
“兰倌?是不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听刘婶的语气,像是认识这兰倌的。
“刘婶是晓得的么?”阿丑撑着身子,靠在身后冰冷的墙上。
“这………”那兰倌在府里进进出出也一个多月了,她怎会不知,府里许多下人都知的。
兰倌不过是个戏园子里的戏子,就是唱戏的,人家常说的下九流。
这叫兰倌的戏子不过十二岁,登台也不久,也才几月,唱的是旦角。他本就生得漂亮,这戏台上扮相自然就更美,他登台不过几月这美名就传开了。刘婶出府也常听人提到,那叫兰倌的雏儿登台几月,美了什么样的。
一月前少爷带了人进府,下人们才见了那兰倌,私下也传言过,刘婶才得知这事。
夫人和老爷自是不知道的,晓得的只有他们这些下人,这做下人的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谁敢说到夫人和老爷的耳里去?
让夫人和老爷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这夏府不比一般人家,自容不得有半点污秽之事出现。
“刘婶先去抓药,你好生歇着吧!”刘婶也没对阿丑说,这些事不是好事,阿丑少听也是为他好。
刘婶不说,阿丑也明白了那兰倌是做什么的,在戏园子里这几日,还不懂得话,他的眼睛白长了。
刚到戏园子,兰倌就没让他好过,什么痛都让他受了。
那日兰倌还想再划他的脸,他躲不过,只求着兰倌,要怎样打罚他都行,别再动他的脸。那兰倌拿着匕首还是狠狠在他脸上滑下去,随后便让人拖他出去,怎么能让阿丑疼就怎么治他。
大少爷来过两次,见了他受的伤痛,淡淡笑着,让兰倌下手轻些,再怎么的他是夏府的奴仆,若死在外,可是不好说。
他回夏府的前一日,大少爷没去瞧兰倌,兰倌的怒火发泄到他身上,那日他伤得比往日都重,兰倌怕他真死在戏园子里了,隔日就让人送他回了夏府。
第十五章
自阿丑伤了后,没到厨房和柴房这两处地方转,在后院养着伤,也没有再碰到大少爷这一说了。
大少爷厌恶他,只要他不在大少爷面前转悠,大少爷记不起他这号人,许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就像这八年来,没遇着大少爷,倒是过得平静。
大少爷而今不过十七的年纪,只比阿丑大了不过三岁,现在就玩起娈童戏子了。
阿丑起初也不明白,那兰倌为何与大少爷这般要好,若说是知己兄弟,那也不会躺了床上亲嘴的。
阿丑在戏园子时,兰倌每日清早起来就到花园里吊嗓子,那细细妖娆的声线自然美了去,阿丑也有听入迷的时候。心想难怪人家喜欢听人唱戏,这兰倌本就生得貌美,又是少年之姿,怎不引得人喜爱?
再来大少爷也会来戏园子里,和兰倌在一处不是耳鬓厮磨,就是卿卿我我。那次阿丑不小心撞见大少爷压着兰倌亲嘴,顿时脸就烧起来了,火辣辣的,比被人扇了巴掌还滚烫。就阿丑那不灵光的脑袋,撞见人家的好事,也不晓得退开,就这样被那眼尖的兰倌逮住了。
那兰倌脸上羞意甚浓,娇滴滴的嗓子却突出恶毒的话语,叫人用辣椒水灌了阿丑的眼,后来阿丑又挨了一顿好打。
阿丑眼疼身上也疼,但大少爷压着兰倌亲嘴的那一幕在脑子里怎么也去不掉,越是疼痛,脑子里的那一幕越是清晰,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亲嘴的。
阿丑晓得兰倌是唱戏的,晓得兰倌和大少爷做着男人和女人做的事,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没怎么明白。
这些事在阿丑脑子里兜兜转转,来来去去,都过了那么些日子了,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他还是没怎么弄明白。
兰倌生得好看,所以大少爷同兰倌在一处,就和兰倌亲嘴么?
他生得丑,自小大少爷就厌恶他,不时欺辱打骂。不仅是这样,就是府里的丫鬟有的见了他,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一脸嫌恶。
爹同他说过的话似乎犹在耳畔,世人皆喜爱漂亮的皮相,丑陋为世人嫌弃厌恶。
爹的话必是对的,如若人生得美,不论男女,皆是有人喜爱的。
阿丑又想到了那人,那人不过年少,美得雌雄莫辨。
阿丑见过许多好看的人,然而那人是别人都比不上的好看,尽管阿丑救了他,他还打了阿丑,但阿丑还是承认着那人是别人比不上的好看。
在床上躺久了,阿丑闲不住,想到柴房干活,刘婶没准他。说是同总管说了此事,总管不会为难的,让他再歇一日。
这刻,阿丑脑子没想别的,想到了那人,突然想看看那人给他的锦囊。
下了床,阿丑爬进床底,挪动墙砖,手伸进窄小的墙洞,拿出一个布质致的锦囊,随后缓缓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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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墙洞并不是阿丑挖的,是阿丑无意间发现的,想是从前住这处的人弄的,多是用来藏些钱财之物的吧!
后来阿丑用它藏二小姐给的东西,现在也藏着那人给的东西。
白亮的大珠子还有三颗,阿丑只用了一颗,还有这三颗一直留着,以后许会有用的。剩下的就是细长光亮的金叶子了,一共有十来片,不算厚,但放在手里掂量还是有些分量的,能换不少钱的吧!虽是这样,阿丑也从没想过要这些东西去换钱。
手里的大珠子圆圆的,白亮白亮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总不会是海里的珍珠吧?想了想,阿丑摇了摇头,海底下的珍珠多难得,还会有人给他破开装了药丸么?即使是这样,谁又能做到的?
这珠子就算不值钱,里面的解毒之药想来是很值钱的,那人说过这药能解百毒。雨夜那人中毒昏倒在地,第二日不是吃了这药么?在他回夏府感到头晕目眩之时,吃的也是这药,后来就没事了。
坐在床上的阿丑一直欣赏爱惜着手里的东西,一人进了屋子他也没发觉,只顾着把珠子再擦得亮些,不时拿到嘴边哈气,用袖子轻轻擦拭。
“你到何处得了这么个东西?”倏然间,一只伸过来手夺过阿丑手里的东西,没等阿丑起身,来人拿着珠子细细打量着,看也没看阿丑一眼。
“大少爷!”阿丑急着下床,心下有些慌。
这东西被大少爷看到,定要问他从何处得的,他如何说呢?
“这珠子倒是漂亮!你要说是在何处捡的么?”大少爷转过身,一张清美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阿丑答不上来话,捏紧手里的锦囊,心里自责不已。他都将它们藏着着,就是不愿人看到,这下不仅被人见了,东西还被人拿在手里,而这人还是大少爷。
“怎么不回话了?”大少爷仍是笑着,眼里流转着细细的光亮,像尖针一般锋利,直直刺在阿丑的面上。
“这………这是小人无意中捡到的………”阿丑没敢看大少爷,垂着眼,慢声道。
“何处好捡这样的东西?你便是说来听听,让别人也去捡捡瞧。”大少爷转了目光,注意到了阿丑手里还捏着东西,趁着阿丑答不上话时一把擒过阿丑的手腕,手劲紧,使了不小的力道,逼得阿丑松了手,锦囊一下子掉落在地。
“就算这东西是你捡的了,那这又作何解释?”大少爷捡起锦囊,凝视手里的珠子,冷声笑着。
“这………”阿丑心下更慌了,锦囊竟被大少爷拿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你要说这也是你捡来的么?”大少爷打开锦囊,拿出闪着细细金光的物件,薄薄纤长的金叶子,那叶片上连花纹都刻画得清楚不已,栩栩如生。
“大少爷………这便是小人前日出府在街角无意中得的………您还了小的吧!”阿丑盯着大少爷手里的东西,心下又急又慌,都不晓得该回什么话,他脑子又不太好使,只得想了个简便的法子。
“你不说………我就拉你去见官了!”大少爷冷下声,言语凉寒。
“真的是小人无意间在街角得的,大少爷!小人说的是真话,你还了小人的东西吧!”阿丑只知不能说那人的事,尽了力去要回东西就好。
“你说!是在何处偷得的,说了真话,本少爷就绕过你这次!”大少爷认定了东西是阿丑偷来的,想来没有不合之理,阿丑的双亲是夏府的奴,就算为夏府劳累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些。阿丑也是夏府的奴,他又何来的这些东西,何况这些东西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大少爷……确实是小人在街角捡到的……”阿丑不会说别的,转来转去就是这几句话,这样一来大少爷更不信他了。
“你说是捡来的?若真是这么回事,不是赃物的话……本少爷且拿去瞧瞧……日后还给你罢!”言下之意,这东西现在是不会还给阿丑了的。
阿丑望着大少爷把珠子和金叶子进锦囊,开口要语,大少爷先说了话,“今日你到后门去接兰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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