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捕快A
淳于钜觉得不太可能,为什么早不出事,迟不出事,偏偏是贤德妃在那里的时候就出事了,一定是有人刻意布置的。贤德妃倒也罢了,只是,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不揪出幕后黑手,实不甘心。
淳于钜y着脸问:“这一处属于是哪一处殿宇的范围?”
一个太监弓着腰回答说:“回皇上,这里属于是皇后娘娘的长春g的范围,平素该是他们那边的人负责营缮的。”
皇后?哼,果然不出所料,要说贤德妃所出的皇长子对谁最有妨碍?当然是皇后了,再说,皇后和贤德妃面和心不合和很久了,这里又正是皇后的长春g的地盘,要做什么手脚都容易。要说此事与皇后完全无涉,淳于钜怎么也不能相信。
淳于钜从来就不喜欢皇后,在他看来贾元春、岳凌霄撒娇是可人,皇后虽然也是好相貌,可是就是没那个味儿,就好像小猫咬尾巴转圈圈是可爱,小狗做同样的动作就没有那么可爱了是一个道理。
说曹c,曹c到。
皇后闻讯赶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几位g妃,都齐齐跪下,说:“皇上请节哀。”
淳于钜烦躁地摆摆手,说:“平身吧。”
皇后款款地走过来,柔声说:“皇上,贤德妃不慎失足滑胎,臣妾亦是十分伤心,不过事已至此,伤心亦是无用了,皇上还要保重龙体才是。臣妾这些日子都茹素,日日烧香祷告,惟愿贤德妃吉人天相,往后再为皇上怀上龙子。”
淳于钜不置可否。
皇后口是心非地安慰了一番皇帝的失子之痛,又说要狠狠地惩戒那些伺候贤德妃的g女太监们,据说贤德妃出事的时候,身边居然无一个随侍的g女或是太监,真不知道他们都干什么去了,这一回一定要将贤德妃殿中的g女内侍都好好责罚一顿,谁叫他们不好好服侍,惹出了这等大祸,还有贤德妃那个贴身g女抱琴,简直就应该杖毙。
皇后又明知故问地说:“贤德妃也是,怎么自己不知道保重贵体?她一个有身子的人,不说好生呆在自己殿里养胎,却跑到这里,爬高爬低地做什么?”
淳于钜眼神如刀,盯视着皇后,说:“贤德妃如何,现在多说无益,朕关心的是谁这样大胆,敢谋害龙嗣,凭她是谁,一旦查出,严惩不贷。”
皇后被他咄咄逼人的眼神逼得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面色有些白中带青。
站在她身后的岳婉仪伸手挽住了皇后,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镇定,不慌不忙地说:“皇上容禀,贤德妃出事的地点恰在皇后娘娘的长春g的范围之内,致使皇后娘娘似有暗中动了手脚、迫害贤德妃娘娘的嫌疑。臣妾不忍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贤淑品格因为不明不白的事情牵连而被质疑,斗胆为皇后娘娘辩解一句。长春g前些日子大修,乃是工部派人员来维缮的,皇后之前都住在挹秀g,才回来两天就遇上这事儿了。臣妾以为皇上与其责怪皇后管理不善,不若问责工部是如何修缮维护g殿的。”
皇帝本来正宠幸着岳婉仪,听她一席话有理有据,倒是有些沉吟。
随后,太后也赶来了,皇后便顺势滚到太后怀里,哀哀地哭着说:“贤德妃出了事,皇上却疑臣妾做了手脚。臣妾是不喜欢贤德妃,可是绝不至于下毒手害她!今儿立个誓在这里,若是臣妾做得,臣妾不得好死!”
太后怒向淳于钜说:“皇上偏爱贤德妃,也别太出了格儿。先别忙着断定是谁谁谁谋害了贤德妃,据哀家看,这g本就是一场天灾人祸。还有岳婉仪说得有理,这工部干什么吃的,修了一个多月的g殿,反而修出这么大一场祸事出来!还有贤德妃自己也不省事,好好地到处乱走做什么?这倒也罢了,还身边不带一个人!再者,她那么重的身子,靠在栏杆上干嘛?真是!可怜了我的皇孙啊。”说着,太后一脸的老泪纵横,和皇后哭作一团。
皇帝无计可施,怒道:“把工部负责修缮的人给朕叫来!”
结果,此次负责修缮长春g及附近区域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贾元春的生父贾政,时任正五品工部员外郎。
工部和礼部在六部里面是最清闲最不容易犯错的,但是,也不容易升迁,比不上朝廷重要部门刑部和兵部等,所以,贾政平素都是闲着的,去衙门里点点卯,散值后便回府里和一群清客门人胡吹乱侃,或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这修缮长春g还是贾元春为贾政争取来的一项肥差,皇帝当时还宠幸着贾元春,笑着打趣说老丈人该会赚到上万两银子的外快吧。贾元春还娇滴滴地缠着皇帝说若是她爹爹这次的差事办好了,下次再派个好点的啊,皇帝当时还答应等贾元春龙子生下来,一定升贾政的官的。
贾政听闻此事,几欲昏厥,可是还来不及为女儿和女儿肚子里的外孙子掬一把泪,就被传旨的太监强拉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贾政虽然对着一众门人清客的时候也会高谈阔论,其实并不善言辞,又兼胆小,加之他本身官阶不够,平时不须上朝,只在衙门办公,所以一年之内也只是远远地见过皇帝,像这次这样近距离觐见天颜,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惶恐得一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皇帝问一句他才敢答一句。可怜贾政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五一十地将修缮g殿的实情说了一遍。
皇帝没问出个名堂来,失了耐心,又厉声责问了贾政几句,终究是念着他是贾元春之生父,最后烦躁地一摆手,命他退下了。
贾政退出去的时候手脚都发软,几乎要栽倒,还是一个小太监见他可怜,搀扶着他出了御书房。
这边,淳于钜正皱着眉头思忖对策的时候,太皇太后派了个太监来请皇帝去宁寿g一见。
到了宁寿g,却见太后也在,和太皇太后一起安慰着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皇后。
皇后见了淳于钜也不收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说:“有了好事,没有臣妾什么事情,有了坏事,一准儿是臣妾在背后黑心弄坏了的,臣妾怎么就那么入不了眼?若是寻常人家,臣妾还可以求一封休书,自求下堂,现在可怎么办?莫非要逼死臣妾吗?”
淳于钜一个头两个大,说:“谁疑心你了?你大哭大闹,焉知不是心虚?”
皇后哭得越发淋漓尽致。
太皇太后叹着气说:“皇上,论理哀家不该过问此事,可是,这个事儿皇上先是迁怒皇后,闹得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个被怀疑的是谁?六g不宁,绝非好事,哀家请皇上慎重,不可为了一个贤德妃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见淳于钜不吭声,太皇太后又说:“皇上因为这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分外爱惜的心情哀家能够理解,可是,皇上正是龙j虎旺之年,只要六g之内雨露均沾,将来定会有许多的皇子和公主诞生的。”
淳于钜无话可说,只得说:“是,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太后说:“哦,对了,工部那边的人怎么说?”
淳于钜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不过太后和太皇太后还是炸了开来,异口齐声地说:“什么!那亭子原来是贤德妃的生父修缮的?”
淳于钜面色异常尴尬。
太皇太后用帕子拭了一下唇角,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这贾政呢?”
90第 90 章
淳于钜说:“贤德妃遽遭大难,朕怎么忍心此时去责罚她的家人呢?”
皇后冷笑着说:“那就忍心责问与此事毫无瓜葛的臣妾?”
淳于钜不肯相让地说:“是不是毫无瓜葛,还要进一步追究了才知道。”
皇后用帕子遮住脸,呜呜咽咽哭个不住。
太皇太后调解说:“你们小两口啊,总是爱拌嘴,不过说说也就算了,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都别往心里去就好。要依着哀家说,这女人生孩子啊,中间的磕磕碰碰多着呢,能不能生下来也要看命好不好。那贤德妃出了这等事,偏生她自己的生父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也只能说是她命中无福,或是该经磨难,惋惜固然令人惋惜,可是,皇上若是因此而责问怀疑不相干的人,就未免过了。”
太后也说:“正是太皇太后说得这个理。还有,那贾政虽然是贤德妃的生父,可是,出了这等大事,皇上可不能偏袒,不然,往后可怎么服人呢?该给他连降三级,以示儆戒。”
淳于钜火都上来了,犟着脖子说:“贾政不过是个从五品,连降三级的话,连七品芝麻官都不是了。”
皇后生怕太皇太后和太后就轻轻放过此事,急忙c了一句话:“若是寻常官员,这一场大过,都够杀头凌迟的了。”
淳于钜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太皇太后沉吟着说:“要是一点惩罚也没有,就怕上行下效,往后大家都惫懒了。可是,贤德妃到底曾伺候了皇上一场,还怀过龙嗣,也不好太亏待了,还是小惩大诫吧。”
于是太皇太后一锤定音,将贾政官降两品,并罚一年的俸禄。
降官罚俸的圣旨到了贾府,贾府上下一个个面若死灰。
贾政不过一个五品官,他一年的俸禄对于贾府的开销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贾母等人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也许这就是贾元春乃至贾府从此不蒙圣宠,开始败落之道的风向标。
这里,林默和淳于钊弹冠相庆。
林默好奇地问:“那个栏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真的年久失修或是真的被蛀虫蛀空了吧?”
淳于钊说:“怎么可能呢?应该还是岳姑娘串通了皇后做的手脚。那个蛀虫可能是一种苗疆的虫子,咱们这里不太常见,但是暗门常用的。悄悄挖个小洞叫那些虫子钻进去,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能蛀空一颗上好的大树。”
林默星星眼,说:“岳姑娘好本事啊,连皇后都拿下了。”
淳于钊轻笑一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切都是出于利益。贾元春真要生出皇长子,对皇后是很不利的,当然,岳姑娘的口才绝对是一流的,才能说动皇后来掩护她。哦,对了,淳于钜的这个皇后算是将门虎女,她父亲是一等临安候,骠骑大将军。等到关键时候,叫岳姑娘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叫临安候彻底倒向我们这一边。”
林默说:“这都能挑拨得了?不容易吧?”心想人家皇后的老爹莫不是发疯了,才会舍了国丈的身份,背弃皇帝女婿去做反贼。
淳于钊眼中似乎有厉光闪过:“如果皇后在g中不明不白地死了呢?临安候将会怎样?”
林默瞠大一对妙目看着淳于钊,这时他才深深地感到淳于钊的另外一面,淳于钊是被缙王当作将来的皇位接班人来培养的,玩弄心术几乎是本能,只是对自己一个人坦诚相待;淳于钊有过战场厮杀的经历,对于生命其实是比较漠视的,和自己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g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是如此温柔和长情。
感念着淳于钊的情意,林默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地靠上这一张可以倚靠的宽阔x膛。
林默想着那岳凌霄是如何设计出这一石二鸟之计的,不禁赞叹着说:“这个栽赃计真是妙啊,最后落到贾政的身上,叫贾元春自己搬石头砸脚。”
淳于钊笑眯眯地说:“你也得夸夸我啊,不多亏我大将军派出的j兵,哪有如此奇胜?”
林默白了他一眼,说:“又吹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还大将军呢。”
淳于钊迅疾将他扑倒在床上,说:“怎么!居然敢质疑本大将军的能干本事!哼哼,现在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将风度!”
林默:“我不要在床上见识你的大将风度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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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
王夫人的一双眼睛都哭得红肿得几乎睁不开了,声音也暗哑得不行,兀自强撑着在对贾政说:“什么正七品中书省都事!那姓林的猴崽子就在中书省,他现今都是正五品了,你一把年纪,
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人,倒要听他发号施令!还是国丈爷呢,说出去没的叫人笑掉大牙!老爷你就听我一回,将这官辞了去吧,就是在家里看着宝玉读书写字,也比在那里受窝囊气的好!”
贾政几日的功夫就老了许多,一脸深刻的皱纹,听了王氏的话,有气无力地说:“胡闹!七品官也是官,总比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强。你叫我在家里守着宝玉读书写字,还不如现在就叫我死了的强,他那个惫懒样子,我看见了就想大耳刮子扇去。”
一个丫鬟进来说:“老爷,老太太让您去呢。”
王夫人说:“正烦心呢,又来叫什么!”
贾政瞪了她一眼,说:“倒霉的时候就不讲究儿媳的孝道了吗?”王夫人不敢则声了。贾政无j打采地起来,换了一身衣服,去见贾老太君。
到了贾老太君那里,贾老太君见儿子一身藏青色长袍,灰暗的颜色,灰暗的脸色,加之外面灰暗的天色,一时间心都揪了起来似地,强笑着说:“你也别太灰心了,且看以后还会不会有起色吧。元丫头还年轻,那太医说得也未必准,往后还能怀上龙子也未可定。”
这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贾政和贾老太君心里都明白,贾元春比皇帝大了十岁,这一次元气大伤,以后美人迟暮,哪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贾政长叹一声,说:“儿子省的,母亲也要多保重身体,咱家不能被这一场飞来横祸压垮了。”
贾老太君说:“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心里过不去,不肯再当这个官了。”
贾政说:“这点道理儿子早想明白了,当官不是为了那点子俸禄的事儿,儿子想的是,咱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没个官职庇护着怎么行?再怎么七品芝麻官儿,也是吃皇粮的,不能叫人平白给欺负了去。”
贾老太君赞许地说:“和我想的一样。”
贾政又说:“只是,往后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奢靡了,还有那园子,只怕是不必再建了。”
贾老太君扶着额头说:“是啊,本来满打满算元丫头一旦生下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因为是皇上的头一个孩子,必定是有许多赏赐的,才大着胆子借了许多银子来修那园子。现在倒好,皇上的赏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这么大一笔开销就砸在手里,不知道怎么描补。”
贾政说:“不如把园子修好了卖掉,不然,扔在那里,前期花的钱也白瞎了。”
贾老太君说:“你说得轻巧,继续修,钱在哪里?这新买的宅子花了一百万,把咱们的家底都掏空了,这园子的造价一百万,全是借的钱,本想着边修着再边拆借点来,现在出了这等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谁还会再借钱给咱们把园子修完啊,只怕那些借了钱给咱们的人都要赶了来要债的。”
贾政说:“借的钱多是来自薛家的,和儿子媳妇是姐妹,拖延一下子想是不妨事吧。”
贾母摇头说:“那可不一定。上次为了宝玉婚事的事情算是把薛家得罪了,当时就来讨了那笔子款项的,我们好说歹说才先还了一半,说是等年下再还下剩的一半,不知道他们听到风声肯不肯等到年下了,唉。”
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91-98
91第 91 章
荣国府,荣禧堂侧厅。
贾赦正舒舒服服躺在一座紫檀木躺椅里,手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成窑五彩鱼藻纹盖钟儿茶碗,时不时端起来美滋滋地抿上一口,再继续长篇大论地教导儿子:
“怎么样?当初老爷我说要分家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还在暗地里骂我老糊涂,现在知道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了吧?”
贾琏谦卑地说:“是是是,老爷高瞻远瞩,目光独到,儿子佩服得紧。”
贾赦“哼”了一声,说:“你那媳妇不是个省事的,那时候她可是挑起头来闹腾,就为了那点子管家的权利。哼,你现在倒是叫她去管啊?看不把她的几个私房钱还有嫁妆都要填当在里面!”
贾琏连连点头,说:“这个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是有的,我那时就跟她说,老爷走过的桥比咱们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咱们吃过的饭还多,好容易才说服她的。”
贾赦这才满意了点,说:“算你小子当时还有点眼力见儿。不然的话,现在可就麻烦大了去了。”
贾琏窥探着贾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那娘娘真的就再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了?”
贾赦叹气说:“本来娘娘要是真能生下龙子倒是对大家都好,可惜啊,二房的人终究是福薄。咸鱼翻身?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指望了。你没听到说吗?娘娘怀着孩子的时候皇上就恋上了岳婉仪,连着许多日子不去探视,娘娘急了,才会使出那一招,结果呢,唉……”
贾琏也跟着叹气,又问:“那老爷是怎么料得先机,抢在这事儿发生前力主分家的呢?”
贾赦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说:“这个嘛,一来是老爷我老眼毒辣,知道二房那帮子人多行不义,‘兔子尾巴长不了’,早晚要出事。话说他们得意的时候眼里没有咱们不说,还挤兑咱们,把这荣禧堂啊还有管家的权利全抢了去,他们倒霉的时候咱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这事儿,说起来我就生气,还有你个混账东西和你那不晓事的媳妇,竟然完全贴到他们那边,气得我当时天天捶x口……”说着,贾赦便翻起了旧账。
贾琏连忙讨饶,说:“儿子知错了,就连儿子媳妇,儿子现在也时时教导着她,好叫她悔过。”
贾赦瞪了他一眼,才接着说:“二来嘛,还真有高人指点。我跟你说啊,林家那小子是个人物,你往日得罪了人家,得亏我给你圆回来。这以后啊,你没事就多去献献殷勤,怎么说也是亲戚,我是他妹妹的亲舅舅呢,平时又看承着他好,他还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你也学着好生笼络着,以后有你的好处。”
贾琏忙说:“儿子记下了。”
贾琏又小心地问道:“那二房那边的事情,咱们就一点也不管了?”
贾赦嗤之以鼻道:“那哪能管得了啊?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呢,二房是要倒大霉的,咱们躲还来不及呢,哪能把祸事儿往自己身上引?还有啊,咱们既然分了家,是不可能将吃下嘴里的骨头又吐出来,更不可能再和二房又回一个大锅里搅合着过。这一点你们务必要记清楚,随便老太太那边怎么哭闹,怎么拿孝道的大帽子给咱盖上,咱们都是不能松口的。顶多也就是看他们确实穷酸了,送几百两银子或是几车吃食过去表个意思也就是了。”
贾琏连声答应着。
贾赦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又说:“哼,解气啊。二房那边前段日子买大宅子,盖园子,可威风了,连衣衫角角都要飞起来铲人一般,现在好了,真是现世现报现在我眼里,如今,该是要卖房子卖地来还债了。”
贾琏说:“可不是吗?说是借了薛家老大一笔子银子呢。薛家大傻子是个浑人,说不得要打上门去要债的。”
贾赦忽然面现诡诈笑意,悄声对贾琏说:“要是二房那边发卖田庄,我倒是看中了几处,比在外面买的强,到底是知g知底的。价钱上嘛,‘亲兄弟,明算帐’,横竖他们卖给外面的人也是贱卖的,咱也别客气,尽量压低点。”
恰在此时,外面一个丫鬟来报:“回老爷,那边府里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儿要和您商量。”
贾赦冷哼一声,说:“这不就来了!平时她眼里没我这个儿子,有了棘手难办的事儿就想起我还是她儿子了!”
丫鬟不敢则声,只是垂手恭谨侍立,等着老爷继续发话。
贾赦想了想,说:“就说老爷我头风发作,连床都起不来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好了再说!”
丫鬟便退出去传话去了。
贾赦这才转头对贾琏说:“这段日子,估m着老太太少不了得找着咱爷儿俩,你呀,索x出趟远门,避了开去。”
贾琏最喜欢出远门了,正好避开王熙凤的管束,好在外面追欢逐乐,于是,听了这话,便忙忙地答应了,并回去告诉王熙凤,叫帮着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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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
薛姨妈和薛宝钗对面坐在炕上说话。
薛宝钗还有两天就要出嫁了,一应嫁妆都准备齐备了,又打点起许多j致的小荷包,装上一两个金银粿子,好带去夫家打赏下人,王家算得书香门第,据说家里规矩大得很,饶是薛宝钗,也是心里发怵,生怕到时候有什么地方不经心不留意叫人笑话了去,或是落在公公婆婆眼里被挑拣了去。
偏是薛姨妈说着说着又说到贾府二房家里的那一桩骇人听闻的大事去了,咂着舌头说:“真没想到一场天大的喜事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薛宝钗淡然地说:“所以说,‘世事难料’,好在咱们现在和他们没什么瓜葛了,就是那笔款项,看要怎么设个法儿要回来才好。”
薛姨妈叹气着说:“唉,我这心里也发急啊,就是碍着面子情儿说不出口,毕竟是嫡亲的姐姐和外甥女儿,这时候叫我怎么干得出‘伤口上撒盐’的事情来?且等他们缓过这口劲儿来再说吧。”
薛宝钗瞅着她娘,口气中是淡淡的不以为然,说:“母亲,此时绝不是仁慈的时候。我琢磨着这事儿吧,不像是意外,倒像是人祸,像是上面有人在故意整他们似地。若真是如此,必定还有后着,贾家二房迟早要被整得全盘败落下去。咱们要是存了慈软的心肠,不急着去将自家的钱要回来,就怕他家‘兵败如山倒’,往后就要不回来了。”
一时间,说得薛姨妈也迟疑了起来,不过还是勉强说道:“也不至于,娘娘虽然失了孩子,到底人还在,贾家暂时垮不了。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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