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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这情景,一如当年夏浔以齐王府的穿宫腰牌求他出兵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青州秀才已经做了当朝国公,而杜龙,依旧是黄河岸边一干户。
没办法啊,老杜站错了队,靖难时候,他是朝廷一边的人,打燕军打得还挺猛,燕王做了皇帝,没有反攻倒算,找他的后账就不错了,还指望升官么?难,太难啦!
岁月催人老,老杜现如今两鬓也渐生了华发,可是似乎这也是他唯一的变化,其它的什么都没变,包括他这屋里的一切,仅仅比以前更脏、更乱了一点儿。
“千户大人,锦衣卫的一位大人要见您……”
那小兵还没说完,就被人拨拉到一边儿去了,陈东穿着一身便服,悠然迈进房来。
陈东神态悠然,踱步而入,可是刚一进屋,就差点儿熏个大跟头。杜龙一个武夫,既不好洁,且又好酒,他常年独居的这处营房里该是个什么味道儿就可想而知了。
杜龙听说锦衣卫来人,吃了一惊就要下地,结果他还没动弹,那人已经闯进来了。杜龙怔怔地看着陈东,陈东很费劲儿地呼吸了一口,掏出腰牌给他看了看。
杜龙捏脚丫子的动作早被陈东看在眼里,陈东可不想让他碰自己的腰牌,所以只是拿在手里,叫他看个清楚。
杜龙看清“锦衣卫南镇抚左千户……”一行字,便机灵一下,起身就要下地,嘴里忙不迭道:“哎哟!千户大人,大人贵姓啊,不知道找下官有什么事么?”
虽然说他也是千户,品级跟陈东是一样的,可是一个来自京城最有权力的衙门,一个是蒲台县北黄河岸边的千户官,这权力天壤之别,杜龙可不敢跟人家平级论交。
“行了行了,你坐着吧,事情紧急,无需寒喧!”
陈东制止了他,把脸一板,说道:“杜千户,朝廷叫你戍守于此,有何职责?”
杜龙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岔子,居然叫锦衣卫来拿人,连忙惶恐地答道:“末将在此,练兵备战、镇守地方、戍守河防,有时……还要协助地方缉捕大盗……”
陈东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眼睁睁放着大盗石松在那儿不管,你怎么还能在这儿逍遥自在地饮酒?这不是怠乎职守么?”
杜龙听到这儿,已经知道陈东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暗暗松了口气,忙答道:“回大人的话,这石松……卑职也听说过,他是清水泊水寇首领,啸聚水泊,打家劫舍,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过……”那清水泊不归末将管辖啊……”
陈东板着脸道:“朝廷近日发水军、民壮,对清水泊来了一次大清剿,水寇们无处藏身,只得化整为零,匿入了民间。那水寇头子石松,逃来了蒲台县,就藏身在这左近,这算是你的份内之事了么?”
杜龙瞪起眼睛道:“当真?蒲台县不曾行文叫末将帮着拿贼,末将不知啊!”
陈东道:“这石松已被本地一个窝赃藏奸的暗盗收留,蒲台县令还不知道。本官查访得清楚,考虑到蒲台县三班衙役,拿些寻常贼盗还容易,这样的亡命之徒,且又不知带了多少人手,叫他们去拿贼,十有八囘九要坏事的,所以才找到你的头上。
本官现在已把前因后果与你说的明每,这件案子你若办得漂亮,便是大功一件,若是办不好,哼!本官一定向朝廷弹劾你,问你一个怠于职守、纵罔奸盗之罪!”
杜龙面皮子一阵抽囘动,他守在这鸟不抽屎的地方,本来就闲得膀子难受,巴不得有点事儿做。再者说,这可是立功升职的好机会啊!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齐王府的门下,也曾找他帮过忙,那一次的事儿他就办得很漂亮。
可惜时运不济,齐王当时本有意要升他做个卫指挥的,还没等替他说和一下,朝廷就打起了削藩之战,他是朝廷的兵将,自然听命于朝廷,跟着铁铉盛庸打了两年仗,反倒是人家燕王坐了天下,他的前程啊……
这一下抱住朝廷的大囘腿,这事儿总不会再次黄牛吧?
杜龙马上把酒葫芦丢在一边,肃然说道:“大人请吩咐……末将一定通力配合,擒拿贼寇!”
过了小半个时辰,陈东走出杜龙的房间,杜龙紧随其后。虽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可如……
陈东深深地吸了口气:“外边的空气,真清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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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92章 各显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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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亨近来很小心,出入行止,处处注意,唯恐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他当然清楚现在锦衣卫的人正盯着他们,可他们能逃到哪儿去呢?
现如今天下已定,造反的结果可想而知,与其被迫举旗,落得个祸灭九族的下场,还不如冒险一搏,搏官府抓不到证据。官府与帮派是不一样的,官府虽然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可它必须遵循自己制定的规矩,只要没有证据,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因此,徐泽亨近来只是完美地扮演着太白居采买管事的角色,对于其他事情全然无涉,当他离开太白居回家的时候,
{百度锦衣夜行吧}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了。那个时代,到一座小城的外乡人是很令人瞩目的,绝不像现代的人口流动之密集频繁,因此冷不丁出现个外乡人,马上就能被人认出来。
如果这人又一路尾随着他,那想叫人不注意都难。不过徐泽亨并没往心里去,这些天,一直有人盯着他,徐泽亨发觉有人跟踪,反而变得更加从容,路上见到熟人便打声招呼,看到摊贩就上前看看,不露一丝破绽,当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口时,手里已提了二斤猪肉、一只西瓜,以及几样蔬菜,很居家的一个男人。
徐泽亨的房子就在他父亲家老房子的隔壁,儿子结婚都要盖新房的,一般也都挨着老人的住处,徐泽亨这新房是一进三间的瓦房,前年才盖好,院子整齐大方,里边种了几棵果树,养了些鸡鸭。
“娘子,我回来啦!”
一进院门儿,徐泽亨就向房里唤道。房里没人回答,若是平时,徐泽亨就会以为娘子逛街去了,或者去了邻院父母家,可是最近多事,他早嘱咐过苏欣晨,平日多待在家里,不要到处走动,因此一见娘子没有回答,心中顿时起了警觉。
他赶紧把东西摞在一边,顺手抄起猪圈旁用来搅和猪食盆子的木棒,谨慎地向房中走去。
“唔唔……”
听见丈夫说话,苏欣晨焦急万分,她想向丈夫示意,可陈郁南把她的口鼻捂得紧紧的,这阵儿连呼吸都困难,如何还能发得出声音。
“娘子,欣晨?”
徐泽亨轻轻推开门,微微扬起木棒,向屋里唤了一声,依旧不见回答,他便蹑手蹑脚地进了堂屋,正小心翼翼地向里屋蹭着,一辆马车驰到了院前,马车猛地被勒住,从车上扑下三条大汉,一下车就用布巾蒙上口鼻,向房中冲去。
这县城终究不比乡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一个大活人太难了,而且他们也不知这徐泽亨是不是也懂妖术,他们已不敢晚间掳人,妖术在光天化日之下,威力总是要大打折扣的。再者晚间掳人若是一个小女娃儿还好藏,这么个大男人一旦被掳走,晚上出不得城,如何应对蒲台县的搜查?
所以,他们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掳人了!
“不好!他们竟挑在这个时候动手!”
黄雀在后的潜龙探子见此情形,不由暗吃一惊。
今天正好是他们借用官兵力量消弥后患的日子,戴裕彬等主要头目都去监视林家了,派来盯着锦衣卫举动的只是两个小卒,他们实未想到锦衣卫好巧不巧,竟也赶在今日动手。眼下再去请示戴裕彬已经来不及了,两个秘探把心一横,摸出牛耳尖刀,把面一蒙,也冲了上去。
徐泽亨心悬爱妻幼子的安危,闪到内房门口,探出木棒猛地一挑帘笼,里边乌光一闪,一道刀影便凌空劈下。早已有备的锦衣卫猛然出手,他用的是连鞘的钢刀,因为要抓活口,所以没有抽刀离鞘。
这一刀本来是估量着徐泽亨的肩头位置,不想徐泽亨也小心,使木棒来了一招“投石问路”,这一刀就劈中了他手中的棒棍,徐泽亨虎口一震,那木棒便“当啷”一声,连那门帘儿一块劈落下去。
徐泽亨暗吃一惊,急忙后退一步,自灶台上又抄起了菜刀,定晴往房中一看,只见妻子正被人牢牢控制住,怀里抱着孩子,一双大眼睛正非常焦急地看着他。
徐泽亨急了,叫道:“娘子!”
他后退一步,放声便喊:“左邻右舍、乡里乡……”
徐泽亨想要发动街坊邻居,不管如何,先把这些藏头露尾的锦衣卫探子轰走再说,可他刚喊了半句,就听身后脚步声急响,匆忙扭头一看,就见三个蒙面人如狼似虎地仆过来,与此同时,房中也闪出几个锦衣密探,向他里外夹攻。
徐泽亨如同一只陷进牢笼的猛虎,挥舞着菜单拼命反抗,可他本事本就不比这些锦衣卫高明几分,对方又人多势众,哪里还招架得住?冷不防一只刀鞘斜劈到脸上,登时砸掉了他两颗后槽牙。那劲儿着实不小,将他整个人劈得倒栽出去,一坐到了锅盖上。
民间锅盖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那种木头做成的厚锅盖,十分结实,另一种就是秸杆儿和麻线编的,轻便但是不易用得长久,徐家的这锅盖就是秸杆儿做的,徐泽亨一坐上去,顿时断裂开来,他就坐到了水里。
好在此时刚到饭晌儿,苏欣晨因为被人制住,还没生火坐饭,要不然徐泽亨这就要烫熟了。
几个锦衣卫扑上去,匆匆扣紧了徐泽亨,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拖,陈郁南一不作二不休,连他的女人和孩子也一并向外拖出去。
徐泽亨被连推带拽的刚弄上车,那两个潜龙秘谍就到了。
他们蒙着面,厉声喝道:“把人放下!”说罢挥着尖刀就冲上来。
陈郁南见来人藏头露尾的,只道是白莲教匪,他冷笑一声,把苏欣晨交给手下,扑上去沉声喝道:“大胆妖匪,你们还敢露面!”
两下里铿锵交击,街头有行人看见,登时惊呼起来。两个潜龙秘谍一看,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快来人呐,快禀报官府,有歹人大白天的就掳人啦!”
他们这一喊,陈郁南等人登时慌张起来,他们急于逃走,偏偏两个潜龙秘谍死缠着不放,不一会儿夫,左邻右舍都出来了,抄着各色家什,浩浩荡荡的,壮年男子在前边抄着叉子擀面杖,后边妇人孩子和老头儿叮叮当当地敲着锅碗瓢盆,跟赶天狗似的。
一见如此情形,陈郁南立即喝道:“马上走!”
驾车的汉子不管不顾,挥鞭猛抽,大声吆喝,那马车立即狂奔而去,陈郁南等人也顾不得还没弄上车去的苏欣晨母子了,跳上马车便扬长而去,两个潜龙秘谍见此情形,也呼啸一声,扬长而去。
一大票蒲台县的壮汉见此情景更加威武,呼啸着追了下去,有那妇人老人便停下,搀住哭喊不止的苏欣晨,七嘴八舌地问她经过。
陈郁南早在城门口早安排了人守着,马车一到,不等两个守门老兵懒洋洋地上前盘问,马车就呼啸而过,冲撞得进城出城的那些百姓人仰马翻,那暗中守护的人一见车子顺利冲出城去,便也趁着混乱溜之大吉了。
此时,杜龙领着兵马,刚从蒲台县城北门浩浩荡荡地冲进来。蒲台县的巡街捕快听说有歹徒掳人,不由唬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这还得了?他们立即通知了县衙,不一会儿刀快捕快耀武扬威地就杀将过来,听那苏欣晨哭诉一番,正要往城门追去,那追丢了人的蒲台县百姓已然陆续赶回,说那马车已经冲出城去了。
蒲台县三班衙役的总班头文竹九正不知该回去禀报县大老爷,还是甩开两条人腿,继续去追人家的四条马腿,忽然又有人来报,说是杜千总领着官兵进城了。
文班头顿时毛了心,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领着捕快们去北城,半道上正截住杜龙。杜龙没跟他多说,只说是城中有人藏匿清水泊大盗石松,他们是来拿人的。文班头听说朝廷重金悬赏的大盗石松就藏在本城,当下也顾不得徐家掳人案了,便乱烘烘地跟在官兵后边去抓大盗。
陈东一直跟在杜龙身边,在他的指点之下,官兵如有神助,直接杀奔白莲教香主吴寒的家。
吴寒的公开身份是个屠户,杜龙领着大队人马扑到吴家,别的地方全不搜,闯进门去直接奔了他家地窖,将那正藏在窖中喝酒的石松抓着正着。
这大盗石松在江湖上也是有字号的悍匪,谁晓得闻名不如见面,被官兵拧着膀子踢了几脚,就乖乖招供,说窝藏他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蒲台县有名的士绅林羽七。
文班头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尽管他平时也没少收受林家的好处,可是对方收留朝廷的通缉犯,现在连官兵都出动了,他哪里还敢包庇,立即大叫大嚷地追随杜千总,又风风火火杀向林家。
林家可是做贼心虚的,一见大队人马杀到,他们哪知就里?
林羽七正与吴寒、柳随风等几个心腹议事,陡闻官兵杀到,只当身份已经暴露,这白莲教匪首脑人物的身份,一旦落到官兵手中必死无疑,林羽七把心一横,干脆死里求活吧!当下便分发兵刃,号召府中一众死党,竭力反抗!
一片刀光剑影,就在林家大院上演了。
吴寒家里,留了些人看守着大盗石松,其中有杜龙的人,也有陈东带来的几个锦衣南镇的人,眼见杜龙的兵丁守在屋外,身边只有几个锦衣卫了,被结结实实绑在那儿的大盗石松便涎着脸对一个身着便装的锦衣密探道:“叶大人,小的一切都依着大人的吩咐做了,您看事成之后,小的是不是可以接受朝廷招安,做一个锦衣百户了?”
守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刘玉珏麾下另一大将叶安,叶安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做得很好,本官答应你的封赏,当然不会错的!”
说着,他的袖口一动,一片锋利的刀刃飒然弹出,寒意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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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93章 的确不是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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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思祺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小姐姐,小嘴张成了o型,已经半天不曾闭拢了,以致于清亮的口水顺着嘴角儿流下来,彭梓祺转脸看见,不禁好笑,忙伸手给她擦去。
思祺根本没空理会娘亲的动作,依旧紧盯着那个好神奇的小姐姐。蒲台县里好戏上演的时候,凤凰岛上正上演着另一出好戏:戏法儿。
中国古彩戏法儿与外国魔术最大的区别就是,它用的道具特别少。其实它的道具并不少,而是明睁眼露摆在那儿叫你看得见的道具少。中国古彩戏法有八字真言,“捆、绑、藏、掖、撕、携、摘、解”,这道具基本上全都藏在身上,捆起、绑好、埋藏、掖夹;前后使活时用撕烂、携带、摘下、解开等手段一一展示。
那变出来的东西不只是小玩意儿,大如鱼缸、瓷碗、花瓶、火盆,,甚至比腰粗、比腿长的金塔,还有各种活物儿,都统统是放在身上的,所以中国古彩戏法儿对道具自身的机关窍门儿的要求远不及对表演魔术的个人要求更高。
唐赛儿年纪小,而且穿一身紧身服,身上只披一条彩色魔毯,每次舞动毯子,必定变出一样东西,这难度比起其他的戏法大师更是高明多多,尽管她的名扬四方有潜龙密谍暗中推波助澜,可她这等真本事,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唐赛儿已经表现了瓶升三戟(平升三级)的节目,此刻她把魔毯轻轻一扬,魔毯飘然落地,在她双手及肘弯处,已各挑一只水碗,每只碗里都有两条金鱼正游来游去,这就是年年有余了。
紧接着她把碗放在地上,用魔毯一盖,再掀开时,竟然出现五只大小不一,摞在一起的水碗,每只里边都有金鱼畅游,这就是“五子登科”。
思祺“哇”地一声叫,小手揪紧了夏浔的衣襟,兴奋得直往他怀里窜:“爹爹你看,神仙姐姐!爹爹快看,神仙姐姐!”
夏浔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还别说,夏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目前为止,这唐赛儿就没下过台,可她变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已经摆满了舞台,其中有些东西一人多高,其中还有一个犹在熊熊燃烧的火盆。就说那碗里盆里的水吧,这些东西里的水全加起来,也得有两桶,这小小的人儿,到底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要不是夏浔认准了这是戏法儿,只是有些叫常人根本猜不出的机巧,他也要以为这是仙术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
唐赛儿表演完了,双臂展开退回舞台中央,一双点漆似的眸子向夏浔望了一眼,她不认得夏浔,不过她可看得出来,这些老爷中以此人地位最尊。
夏浔拍手大笑,对薛禄道:“这女娃儿,不愧有‘蒲台小仙女儿’之称,这手戏法出神入化,不但小女看得开心,就连我也看得出神了。叫她上来,赏一个吧!”
薛禄见夏浔如此开心,心里更加痛快,这番远道儿跑去蒲台里重金请了这个戏班子回来,能哄得国公爷大悦,功夫就没有白费啊!薛禄立即大声道:“小姑娘,上前来,老爷看赏!”
唐赛儿已经走到台边,正跟一个笑容满面的美貌妇人说着话,闻声向这边看了一眼,那妇人对她笑语几句,轻轻推了一把,唐赛儿便向他们这边轻快地走来。
到了面前,唐赛儿鞠了一躬,薛禄便取出厚厚的一个礼封,拍到她手里,笑道:“表演的甚好,老爷们都喜欢。”
“谢老爷的赏!”
唐赛儿手腕一翻,那个大礼封不见了,在她手中却赫然出现一只细瓷杯子,杯中满漾酒液,童声稚气地道:“小女子瑶池宴上偷酒一杯,敬与老爷!”
薛禄大笑,却不敢接,忙推让道:“嗳,小丫头没眼力,这儿最大的老爷正在那儿坐着呢,这杯仙酒,快快敬过去!”
“是!”
唐赛儿顺着薛禄所指,睇了夏浔一眼,便举杯迎过来。
“这小丫头……,当年还尿了我一头一脸呢,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眉眼五官,俨然已是一个美人胚子。”
夏浔笑望着唐赛儿向他姗姗走来,忆起昔日,暗自感慨,等她走到面前,却道:“嗳,我到这岛上来,是给老寿星祝寿的,在老寿星面前,莫论上下尊卑,大家都是晚辈,这杯酒么……,我就借花献佛,敬与老寿星,祝你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夏浔说着,从唐赛儿手中接过酒来,举步敬向薛老爷子,慌得老人家连忙立起,双手紧摇,连声说着“不敢”,后来是他儿子也说叫他不要拂却国公美意,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来,一口儿干了。
老人家喝了酒,品了品滋味,忽然惊奇地叫起来:“咦?这仙酒的滋味,怎么跟咱家自酿的老酒一个味儿?”
这道具用的酒,本就是取自他家的酒窖,敢情这老头儿还真把这酒当了仙酒,唐赛儿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噗哧”一笑。唐赛儿现在就站在夏浔的座位前面,离着思祺特别近,思祺兴奋起来,扭着屁股非要挣脱娘亲怀抱,要与那小仙女儿亲近亲近。
彭梓祺捱不住,只好把她放在地上,思祺跑到唐赛儿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开心地道:“姐姐真是天上的仙女儿吗?”
唐赛儿弯下腰对她笑道:“这是姐姐变的小戏法儿,不要当真喔。百度锦衣夜行吧”
思祺可不懂啥叫戏法儿,反正她觉得神奇无比,又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唐赛儿笑眯眯地道:“姐姐叫唐赛儿!”说着手腕一抖,竟又变出一个糖人儿来,塞到思祺手里,说:“姐姐送给你的。”
“哇!”思祺瞪圆了眼睛,就要去唐赛儿身上乱翻:“姐姐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再变一样来,再变一样来……”
“思祺莫要胡闹!”这时夏浔走了回来,弯腰抱起思祺。
方才与唐赛儿说话的美妇,正是唐赛儿的亲娘。她一直在后台,等到女儿演完,才到前台来迎她,当时只顾着自己的女儿,并未看台前的老爷们。方才女儿到夏浔面前敬酒时,她就觉得十分面熟,这时再看,忽然记起了夏浔,不由惊呼一声。
她自然应该记得,就算在德州那匆匆一唔不算什么,可她当年被人掳走,全靠夏浔和彭梓祺相救,这两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又一齐出现在眼前,她如何还认不出来?唐氏立即又惊又喜地上前,双膝跪倒,喜道:“唐陈氏见过两位救命恩人!”
她这一句话,舞台前的人都愣住了,夏浔迟疑道:“你是……”
唐夫人是真的不知道夏浔在这儿,她甚至不知道夏浔做了辅国公。她的丈夫是白莲教中人,所以女儿随祖师婆婆学艺,她也并不抵触。可前些天林羽七突然把她找了去,说赛儿去青州时,不慎露了一手,引起了朝廷锦衣卫的注意,现在朝廷鹰犬已经盯住了他们,叫她让女儿暂去太白居酒楼戏班里表演。
反正唐赛儿去林家伴同林三儿读书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只知道她常往林家走动,正好可以说做在戏班学艺,甚至就连她那祖师婆婆,也摇身一变,成了变戏法儿的前辈宗师。
再接着,薛禄闻其大名,派人来蒲台重金请这戏子回去为他老子祝寿,唐夫人和那祖师婆婆也就一齐跟了来,其意图只是借薛老爷的势力,避免锦衣卫的进一步骚扰。她却不知整个计划都是出自夏浔之手,而且夏浔早就知道她在这儿,也清楚她的身份。
唐夫人把事由一说,彭梓祺也“啊”地一声站起来,惊喜地道:“我记起来了,原来是唐家嫂子,多年不见!”
唐赛儿在一旁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看母亲,再看看这位老爷和夫人。
唐夫人想起当时夫妻恩爱,如今一对恩人已喜结连理,而自己丈夫却早已变成了一堆枯骨,不由悲从中来,她揽过女儿,泣声道:“赛儿,快跪下!这位老爷和夫人,就是娘常跟你说的那两位大恩人,若是没有这两位恩人,娘亲早就死了,世上也就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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