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大魏王侯
作者:淡墨青衫
没落王侯世子徐子先重生于王朝末世,奋而自救,最终临大位,成魏主。
后世记,大魏之主的中兴之世过程,记述其惊才艳艳,从容不迫,以盖世之才,与群雄逐鹿,最终当凌绝顶。
第一章 崇德十九年夏的星天牛
大魏崇德十九年夏。
浩浩汤汤的闽江在夏季处于涨水期,河水比往常要宽广许多,灰白色的河水形成了一个个漩涡,形成激流滚滚向下,奔腾向不远处的出海口。
大约有三四百名华服男子被押向河边,色目人组成的新附军和东胡兵有过万人,布防成了大片的安全区域,过千东胡兵押着这几百人走向河边。
四周到处都是被押解来观看行刑的百姓,所有人伸长脖子看着,象一群群被扯着脖子的鸭子。
有一些老人和书生模样的面带悲愤,但很快被好奇的人潮给挤到一边。
被押到河边要斩首的全是大魏的宗室男子,大魏宗室分布于京师,江陵,福州三地,前两个地方的宗室已经被斩杀一空,只剩下最后这一处了。
不远处有个高坡,一群东胡将领用满意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情形,从最北方杀到南方,他们终于要将大魏宗室斩杀一空,完成任务,天下一统,主宰华夏的却是他们东胡人了。
一堆色目人簇拥在东胡高官显贵们的身边,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福州沦陷,是色目人打开城门放进了东胡兵,虽然他们不开门这城多半也守不住,可是好歹立下了大功,色目人能保住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他们的心情多半都很好。
被押解的人走在烈日下,汗流浃背,很多人都是面如死灰,不少人在哭泣,老人们神色淡然,只有眼中有掩不住的深刻悲哀,年少者最小的才过总角之年,稚气犹存,害怕的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人群中有一个高大男子,面色沉毅,眼中满是暴戾气息,他时不时的抬头看天,时而愤怒,时而不屑。
遍布在河边的过百面大鼓敲响了,所有被押解的人都颤抖起来。
第一批宗室成员已经被拖拽到河边,按在临河的草地上,眼前是飘逸摇摆的芦苇,他们身后站满了面色狰狞的东胡兵,长长的顺刀被高举起来,接着鼓声越发激烈,然后猛然一个停顿,所有人惊呼起来,第一拨的几十颗人头已经落地,鲜血狂溅,人头被踢在一边,东胡兵们将尸首丢在河里,原本清澈的河水立刻变得赤红。
没有人注意到,蔚蓝的天空中象是有一道闪电掠过,天空变得扭曲了。
……
徐子先坐在寝室的电脑前,用着聊天工具问自己的女神:在吗
这是一个普通的夏夜,对学生来说周末的晚上相当轻松,寝室里另外几个男生打了蓝球刚回来,空气中弥漫着汗馊味,也就是所谓的荷尔蒙的味道。
所有人都知道徐子先在做什么,几个男生一起趴到电脑前等着看结果。
徐子先已经约了女神好几回了,女神不接受也不断然拒绝,徐子先的学习成绩很好,女神常要他帮着写小抄,另外帮着去自习课占座,帮着打水,徐子先做这些事的时候乐呵呵的,寝室里的其余男生一致认为他是备胎,徐子先则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这话的时候徐子先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介意困境和挫折。
徐子先很豁达,很开朗,很随和,也很聪明,他人缘很好……
在感情这事上他却不是一匹老马,有些轴,也可以说有些蠢。他身材不高,头有些偏大,五官象是下凡时被地面拍击过,相当扁平,眼睛小,不能说很丑,但长相只能用平凡来形容。眼中倒是有智慧的光芒,可普通人发觉不了。家庭出身很普通,没学会单手开法拉利的技能,在这个看脸或谈钱的时代无疑是个悲剧。
五六个男生盯着电脑屏幕十几分钟,终于滴滴一响,女神回复:要去洗澡了,下回聊呵呵。
切……
所有男生一起发出嘘声,这才几点,骗人骗的毫无诚意。
或许下一次再找个好机会
徐子先摇了摇头,他确实喜欢这女孩子,但现在明白了自己不是对方的菜,死缠烂打不是他的风格。
这原本就是想好的最后一次。
徐子先只是有些郁闷。他很聪明,但家境不好。师范历史类是学费最少的专业,毕业后好找工作,当初就考进了这座师范学校学历史,可是现在明白了这个选择有多错误,确实要轻松一些,可是天花板就在头顶,手一伸就摸到了。
他这辈子也就是个历史老师,想出人头地很难了。
就算学业出色,老师们很赞赏徐子先,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徐子先一定会重新选择。
半夜时徐子先坐在窗台抽烟,这是他不多的恶习之一。
高中时就染上了这种不好的习惯,熬夜学习经常犯困,抽烟可以提神,这似乎是哪个学渣的经验,不过徐子先发觉这东西确实有用,真的能提神。上了大学之后徐子先就有意减少了抽烟的频率,遇到心烦的事儿时还是会抽上一根。
这时他发觉远处的道路上有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拖着手慢慢从远处走过来,不远处的几幢楼是女生宿舍,应该是热恋中的男女从校外回来,不甘心的男生送女生回宿舍,趁机多拉拉小手,很可能在门前再来个拥抱或亲吻。
徐子先用羡慕的眼神看过去,很快他目光一凝,被人拥在怀里的娇小身影,正是自己苦追不上的女神。
这身影太熟悉了,徐子先不会看错,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时天空一阵扭曲,徐子先眼前出现了蔚蓝的天空,扭曲的时光象一道道幻影,刀光闪烁,人群不停向前,激昂的鼓声象是在他耳边敲击,震的耳膜都要裂开了。
“什么鬼”徐子先嘴唇上叼着烟,烟灰落了满身,看到这样奇诡的
第二章 河边练箭的少年
天色开始昏暗下来,但太阳的热力依旧,这是六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徐子先戴着漆纱冠,穿绣着小科花的绸袍,腰间系着素银带,带上悬着银鱼带,一身很正经的武官袍服。
他的后背被汗水濡湿了一片,额头也满是汗水。
看的出来徐子先身高长大,人很壮实。
这和三个月前的情形完全不同,三个月前徐子先的身高要比现在矮一些,身形也很瘦弱,现在他的脸色还是很白……此前是惨白色,那时候的他是一个宗室贵族中的纨绔子弟,惨绿少年。
浅草覆盖的河坡缓缓向南方倾斜,深入芦苇荡中,微风轻拂,青碧色的芦苇摇摆生姿,河水荡漾,被阳光照映出金色的光辉。
几艘小船从芦苇荡中钻出来,这是在荡里打鱼的渔人。
徐子先站起身来,解下后背长弓慢慢走向芦苇荡,透过风吹来的缝隙,他看到很多野鸭在荡中的水面上游动着。
徐子先缓慢而坚决的拉动着长弓,弓弦崩的很紧,被汗水湿透的衣袍紧紧贴在徐子先的身上,暴露出很明显的肌肉。
这是一个很壮实的青年男子的躯体,充满着力与美的协调感。汗水随着肌肉的颤抖在挥洒着,空气中弥漫着原始的力量感。
用外人的眼光来看徐子先已经足够壮实,充满着勇武气息,他自己却还是觉得不够,两臂的肌肉才初显雏形,后背和肩膀上的肌肉都还有待加强,他已经连续锻炼了近三个月,每天都累到爬不起来,但明显还不够。
徐子先用拉满的姿态站立了很久,最终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眼前发黑,感觉随时会支撑不住,这个时候他知道临界点快到了,于是将右手的三根手指松开。
弓弦应声而响,徐子先盯着远方的一个小点,在长久的盯视下目标好象都变大了,这是射术到一定境界才会有的感觉。
箭矢飞掠向前,一路切断了很多支芦苇,最终落在一个凸起在水面的小土包上,深深插入腐土之内,只留下颤抖的尾羽在外。
徐子先感觉有些满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疲惫感如潮水般的涌到身体上来,他打了个踉跄,赶紧又坐在地上。
这种练法是要用光身体每一丝力气,然后下一次力气才会涨,肌肉也会涨。
这时一阵熟悉的疼痛感袭上了徐子先的头部,他紧咬着牙关,两手握着弓梢,身体打摆子一样的抖动起来。
血色,刀光,河边潾潾流淌的河水……还有一颗颗被斩落的人头,面色狰狞的在河边湿润的土地上滚来滚去……
一具具无头尸身,那么熟悉的身影,没有了脑袋之后被抛在河面上,顺着河水飘向远方……
然后是混乱的记忆碎片,象是一次次的轮回,一个个身份都是一个碎片,一直到几百上千年后,各种奇怪的景像如画片一样晃动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使他的记忆相当的混乱,脑海中象是被锯子锯来锯去,疼痛难忍。
从多日之前徐子先不慎落马跌伤了头部,昏迷很久之后被救治回来,接着就患了这头疼之疾。
开始时徐子先并不当回事,后来每次头疼,都是有类似的回忆涌入脑海。
那无边的血色,那些凶恶狰狞的东胡兵,那一柄柄砍缺了刀刃的长刀……那一颗颗滚落在地的头颅,都是他的亲人和兄弟,那些尸身,如死掉的猪羊一般在水面上漂泊着,慢慢漂向远方。
还不仅是这些,现在是崇德十三年,徐子先还有此后崇德朝的记忆,有的很清楚,有的模糊不清。
还有此后数百年,很多碎片般的记忆在脑海中如坚冰一般沉浮和碰撞着。
这一次的疼痛感很快就过去了,混杂的记忆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叫徐子先难以接受,连续几个月的头痛,数百年的混乱记忆如锻锤一般,不停的锻打着徐子先。
徐子先是很豁达,也很自信,惨剧叫他警醒和努力,并没有把他压跨,反而性格中那些不堪的东西如坚冰遇到烈阳,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子先自己琢磨,可能是两个人恰巧都要死,几百年后的大学生徐子先,被斩首的大魏宗室徐子先在不同的时空一起横死,两个不甘的灵魂被奇特的力量融合到了一起,然后与头部受创的徐子先融合,算是三位一体,历经多次的头疼症之后,三个灵魂大体融合,最少所有的徐子先都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大魏宗室,大魏南安侯一脉的第三代,等着袭爵的大魏四品明威将军。
两个不屈的灵魂成功的融合到了一起,带来的效果也很明显。连续几个月的蛰伏锻炼,著名的宗室纨绔,脾气暴戾的少年徐子先已经不见踪迹,发生了如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可能人失去之后就会想得到更多,最少现在的徐子先是这么认为的,他遭遇了那么多痛苦,老天将他送到这个时空来难道是叫他再遭遇一次
徐子先很刻苦,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告诉别人,自己经常做恶梦,一刀临头,那种痛苦的感觉他绝不愿再经历一次。
徐子先又站了起来,再一次拉开弓锻炼。
暮色逐渐笼罩大地,河滩上的人影也逐渐被暮色遮掩,渐渐看不清楚,只有拉开弓弦时的闷哼声,还有发箭时的噼啪巨响,提醒人们南安侯府的少侯爷还在孜孜不倦的练习着。
……
徐子先住在南安泽镇的镇东,那里有一幢临河的两进小院,这是侯府的别院。
堂堂侯府也就这一幢别院,修建的时间花了些钱财,临河建屋,外间是大片的芦苇,
第三章 秀娘
从后园穿进去,经过一条窄巷穿堂,就会看到一个长方形的大天井,天井四周都摆放着盛开的花草,不外乎是一些月季之类不值钱的花木……小妹最喜欢花草,自父母亡故之后,似乎小妹把精力都用在了这些花木之上。
徐子先突然有些惭愧,自己此前是纨绔子弟,拼命想和福州城中的权势者攀结,每天出门追欢买笑,家里困窘万分也不管不顾,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小妹怎么熬过来的,那么小的小女孩,父母俱不在了,府里也没几个人,每日在家里等着喝的醉醺醺的哥哥回家……
现在这几个月兄妹二人在别院住,朝夕相处,徐子先每天跑步,打拳,拉弓练力气,最多是到南安河边或闽江边射箭,兄妹二人的感情反是好了许多,徐子先还是感觉对妹妹有亏欠,特别是妹妹的年龄,如果不是被自己牵连,怕是早就有人上门提亲,自己可以在各家里好好挑选,替妹妹选一个好人家……
“嗯,我现在真是容易想太多。”徐子先自觉好笑的耸了耸肩,穿过天井门,走到院里去。
……
晚饭前,仆妇秀娘会到天井这边来洗衣服,附近镇上的会去南安河边洗,几十个圆石此起彼伏全是敲打衣服的声响,秀娘不大习惯到那里去,那些妇人什么话都敢说,床第私语都在大庭广众间说,对秀娘这样漂亮的小媳妇,妇人们天生就有些敌意,再知道她改嫁过一回,现在的丈夫又是个瘫子,便有很多难听的话说出来。
秀娘是附近乙字庄上过来帮忙的,大魏宗室分为亲王,国公,侯爵三等,表面上亲王俸禄是年俸千万钱,侯爵为三百万钱,实际上是以食实封的数字来算收入。
各家食实封的数字不等,比如福州府城的大宗正,大都督府大都督齐王徐应星,其食实封是三千户,每户每个月交三十文钱是进奉钱,交了这钱就不必再交那些杂税,被编入官庄的人其实相当轻松。
当然除此之外也要承担徭役,朝廷动员的大工程免不了,地方官府的杂役却是能免除,仅此一项就减轻了官户大量的负担。
侯府徭役是每年替南安侯府服役四十天,每户出一丁,男妇不限。
南安侯府有六个官庄,甲字庄到己字庄共六百余户,每月交钱近两万钱,这个钱听着多,换成银子才二十多两而已。
还好有一些免费丁役在别院和府城的侯府服役,眼前不远处的秀娘就是乙字庄上派来服役的,在后院做一些洒扫,浆洗衣袍的工作。
穿堂左侧有个小门,穿过小门是一排土墙草顶的低矮房舍,这是侯府盛时下人们的居所,再往外就是一道田埂小道,道边有一座茅草搭成的小亭,正对着南安河,以前徐子先的父亲喜欢在那里摇着蒲扇纳凉,与清客们闲谈……
天井正中是圆圆的水井,四周有围栏和系着水桶的摇柄,四周布满日积月累长出来的青苔。
一个穿荡口布鞋的后生正和秀娘说话,后生发髻上戴着一顶土黄色的头巾,身上是茧绸长袍,衣领却敞开着,显得不伦不类,五短身材,脸上满是唐突的青春豆。
徐子先认得这是府中提管的儿子李福,二十岁了,自己原本对这人并无太深印象,现在却渐渐知道,前世的狼狈和很多遭遇,都是与此人父子有关。
他眉头皱了皱,一时倒未急着进去——
李福嬉笑着道:“秀娘妹妹,你在这洗衣服”
秀娘并不理他,将水桶放下去,荡在井水里,桶重重落下去,发出“扑通”的一声响。
待水桶落到底,秀娘熟练的将水桶在井水里晃动着,几下就打满了,然后摇动手把,将水桶摇了上来。
李福站在秀娘身后,盯着穿着布衣长裙的秀娘看,由于身体要前倾,秀娘的腰间到臀部绷的很紧,露出漂亮的身体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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