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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厢军们多半神色疲惫和木然,他们的月俸很少,勉强够养家糊口,想过上好日子只是奢求。在很久以前,大魏朝廷财力充足时,厢军们的待遇也还不错,一个守城门的城防营的厢军也能过上温饱但不富足的生活。

    现在的大魏国力如退潮的潮水般的衰退着,地方的财政体系也是一团混乱,厢军们的待遇普遍下降了,现在只能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着而已。

    好处就是他们不需要去服乱七八糟的力役,家人也可以免征徭役,这是他们辛苦操练和奔波服役换来的最好的结果。

    范阳笠,灰色军袍,乱七八糟的队列,还有不那么精良的武器,弓手手中的弓多半是劣弓,制作相当粗糙,只是勉强可以用而已。

    神臂弓的数量很少,更不要说威力更大的腰张弩,蹶张弩和床弩了。

    在军官们的催促下,厢军们尽量的排好长蛇般的纵队,他们脸上的疲惫之色更加明显了。

    徐子先感觉厢军的待遇还是强过后世的明军,毕竟大魏相对富足的多,如果象明军那样动辄几个月不发饷,军队如叫花子一样,怕是没有人会愿意当兵吃粮了。

    大魏又不是府兵制或卫所军制,军费向来占国家开支的七成到八成,实在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负担。

    在镇民们的注视下,混乱不堪的厢军们终于打好了自己的包裹,破旧的军毯或被子直接捆在后背上,各种水壶,锅子,直接掉在腰间的革带上,手中则拿着破损的长矟或铁矛,在军官们的喝斥下他们集结到了一起,开始沿着大道向东面行走着。

    大量的帐篷被拆解装在几辆大车上,这些大车装运着厢军们所有的后勤装备,当然也可能用不上,有的地方是有正式的军营,不需要临时搭建帐篷营区。

    在厢军们拆毁的营区里一片混乱,各种脏物堆积污水横流,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厢军和禁军不一样,禁军拔营时往往显得更财大气粗,毕竟两者的待遇相差极远。

    就算这样也有一群小脏孩欢呼着从向废弃的营区,在垃圾堆里翻捡起来。

    在营区西边不到二百步的地方就是庞大的工地,很多厢军临走时还在回头看工地上的情形。

    大片的房舍建造的相当牢固结实,那是未来的仓储区,港口码头也在建造之中,大量的木桩和基石放在江滩上,一群流民组成的劳工队伍一点不被这边的情形所影响,正在呼喊着号子把上千斤重的基石沉入浅水中,这些基石上会盖出木制的栈桥,现在已经初现雏形。

    一旦把栈桥深入到船只可以停泊的深度,码头就算盖好了,可想而知会有多少闽江上的船只在这里停泊,地理环境优秀,又有优良的港口,尽管先期投入十几万贯,动员了三千多人的民力,一切看起来还是相当值得的。

    这当然是大手笔,原本江防营在这里也可以弄到一些好处,一旦贸易繁荣,江防营可以要求地方上提供一些协饷,这也是惯例,镇子上的商民应该会很乐意提供……毕竟贸易发达了,地方上要比现在富裕的多,提供一些钱财来获得安全保障,怎么算都是怎么合算。

    但人算不如天算,江防营要撤防了,这也是厢军将士们一脸沮丧神情的最大原因。

    眼看着驻守在这样富裕的地方,可以获得相当不错的生活,对未来的期许才刚刚展开就被强行打断了。

    特别是江防营的人发觉那些流民力夫吃的都比自己要好,工钱也不少时,心里的不平和不满就会如野草般滋生起来。

    “韩指挥。”徐子先看的出来韩炳德没有下马的意思,于是站远了一些,免得仰头和这个肉球说话。

    “世子。”韩炳德皮笑肉不笑的道:“在南安这里一向打扰了,本官代将士们向世子和南安父老陪罪……”

    “这话说的就生份了。”徐子先微笑道:“江防营在这里可是我们各镇的定海神针,父老们前几天还和我商量,年前要准备一些肉酒劳军,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调走”

    虽然是在质询,徐子先的话说




第九十四章 人心不同
    响午时徐子先没有和武卒们一起吃饭,而是骑马到港口看了一阵子工程。

    几千人如蚂蚁一般在江滩和岸上忙碌着。

    侯府筹集了十五万贯钱,哪怕是对福建路来说这也是一笔巨款,几家大商行承担了一半以上的开销,换来了港口码头仓储区一半的收益。

    对徐子先来说很合算,南安商会一成立,底下水口和谷口各镇也都跟上,出资虽是不多,获得的利益也不多,但总算是把各镇的商家都绑在了一起。

    这当然不是各商家慑服于侯府的权势,大魏重工商,对宗人,勋臣,文武官员和地方豪绅管束甚严,不使其影响工商贸易,文武官员和宗人勋贵也可以行商,但大办工厂与其余的工商主争利,这是相当犯忌,绝不会被允许的行为。

    这也正因为这样的政策,才有大魏二百多年来工商海贸逐渐发达的现状。

    若是允这些王公贵族也开办工厂与民争利,怕是早就把大魏的工商业给玩死了。

    这当然是大魏太祖的定策,也是使徐子先相当敬佩,感觉太祖非常人,甚至怕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份。

    但也正因此种规矩,徐子先自己不好开办工厂,也不能自己直接开商行买卖,主持引导地方商会,将各镇的商业暗中纳入侯府的管束之下,最少可以加以影响,这倒是可以慢慢用水磨功夫去做,迟早将这几个镇彻底掌握在侯府之下。

    因为资金充裕,众人也知道港口和仓库一建成就能赚钱,所以各家心气都很足。

    林定一被推举为副总提调,侯府奉常李仪为总提调,李仪事多且忙,一般都是林定一这个大东主在这边掌总其事。

    商人办事,讲究成本和效率,所以林定一早晚监工督促很严格,但酒肉不断。

    徐子先过来时,先就闻到一阵酒菜香气,闻着香味从一条临时开辟的道路往江滩走,越走感觉香气越是浓郁。

    这条路修成不久,四周还是荒草和灌木,但也有不少地方开辟出来,搭建成了窝棚,给那些从闽江对岸过来的流民居住。

    虽是窝棚,但搭造是侯府的人作主,徐子先也亲自来看过,规划的相当整齐,特别是填污,排水等各处规划相当齐整,比起对岸那些临着村镇的肮脏不堪的棚区,不知高明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江滩大工,起因并不是经济上的原因,而是齐王劝徐子先的一番话。

    要成大事,钱财,人脉,自身的驭下之道,经营之道,缺一不可。

    但真正要成大事,还是需得人心。

    人心可以慢慢经营,也可以邀买,和声望一样,看似摸不着,看不到,其实真是大有用处。

    比如徐子先近来做事已经相当顺手,若是半年前的他,谁愿跟一个破落侯府的纨绔子弟厮混就算还能斗跨李诚,得到官府利益,获得钱财,吴时中,孔和,陈道坚这样的人才,还有张虎臣等人,都是绝不可能被徐子先罗致在自己麾下。

    这就是名望之用。

    眼前的码头区是大工程,从对岸迁了一千多户流民过来,去掉放鸭放羊和打杂工的,尚有一千多男子和健壮妇人在工程上效力。

    这一项工程,虽然赶工不停,最少也得三个月的功夫才能完事。

    这几个月,这些流民天天有工可作,工钱也是优厚,最少可保他们几个月衣食无忧。

    待仓库区修好,南安这边会更加繁荣,这么多流民未必一下子能消化光,但可以用上大部份,徐子先也有这个财力来负担。

    过千户流民还是小事,要紧的是此前挑流民少年,加上后迁来的流民,南安侯府世子在过万户漳州流民眼里,在漳州人眼里,甚至在福建路百姓眼里,又是何等的形象

    这钱花的太值了,而且并不是把钱往水里扔,还必定大有回报。

    能得人心,还能赚钱,这个买卖是徐子先感觉穿越之后,赚的最舒服的一次。

    此前徐子先去过流民居住的区域,恶臭熏人,流民多半衣衫褴褛,面色枯黄,精神不振。

    现在从居住区到吃饭的地方,一路所见流民都是喜气洋洋,精神饱满的样子。

    几个月不愁全家吃穿,而且未来可期,人的精气神自然都是变好了许多。

    脚下的道路也是流民修筑,福建路这里的牛很少,几百斤重的石碾子都是用人力推拉压出来的,从脚下的路来看,这些流民做事是相当认真,路面平滑如镜,坚实异常,好几层的夯土层压的异常结实,港口和码头修筑好之后,会有大量车马经过,路面修筑的要求和标准也是极高,好在流民不怕出力,三里多长的道路,修筑的相当出色。

    一路上有不少人见着了骑马过来的徐子先,哪怕世子经常过来,这些人还是抢过来在站在侧前方,身体躬下来,向着徐子先叉手行礼。

    徐子先微笑着摆手,叫众人



第九十五章 发饷
    徐子先感觉也是给自己上了一课,很多人看不起管理学,以为只要有了权力,甚至有了兵马当后盾就是无往不利,就拿眼前这事来说就不是简单的小事。他是有权有兵,但现在能带人把不出力的抓起来

    谁出力,谁不出力,怎么区分

    一抓几十上百人,民心大惶,以后谁还敢替侯府效力

    所谓严罚也是要有一张严密的法网,并且用时间推移来叫百姓适应。比如秦法也是在秦地经过波折,推行几百年才确立下来,以秦法治六国,则以秦军之强,秦法之暴,仍然禁不住六国纷纷起事反乱,数百年的强秦,统一六国之后反而短短时间内就亡国了。

    而一味市恩,就会太阿倒持,主弱臣强,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徐子先确立恩德是不假,但市恩于人,却不一定能得到完全的回报,人心不齐各有不同,很难用理想化的管理来令所有人都竭力报效恩德。

    更有所谓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也并非由来无因。

    这里头的学问极深,能驾驭百姓,以法度,恩结各法使百姓畏威而怀德的,那才是真正的上乘手段!

    “我看这样。”徐子先深悔孟浪之余,脑海里也是迅速有了办法。他对林定一道:“吃食上不必讲太多,做工的人饭也吃不好,哪还有得力气工钱上能想办法,把每天的土方量,石料量,木料,泥土,所需的工程分成若干段,领签做事,每完一工可得一签,得签最多的是上等工,可得钱一百。能按规定完签的是中工,得钱六十,不能完签的是下工,得钱四十。若连续三天都是下签,又无疾病在身,拿钱走人,开革了事。林东主,这个办法你以为如何”

    林定一虽然找徐子先抱怨,自己却也不曾想到什么好办法。

    虽然这些商人大东主都是干着大买卖,但主持几千人的大工程,这等事他们也是头一回料理,也并无经验。

    倒是徐子先略想一想,就有如此妥当的办法,这样分签做事,虽然有一部份人能一天得百钱,但料想这样下死力气的人不会多,按正常的工程量,每天得中签还是六十钱,那些偷懒不想多做事的只能得下签。连续多天下签就赶走,他自己也无话可说,旁人听了也不能说南安商会的人行事不仁,对乡邻太过苛刻。

    “妙,太妙了。”林定一面色涨红,两眼放光,对着徐子先道:“还好世子没有做买卖,不然的话,我辈真的只能去讨饭了。”

    “这只是小事。”徐子先微笑道:“算不得什么,林东主过奖了。”

    “以小方能见大。”林定一还是一脸击节赞叹的模样,说道:“于细微处方能见功夫,世子于世道人心,真是揣摩的太透了。”

    ……

    眼看到了响午时分,团练军营里操练声渐歇,香气四溢,眼看就要开中饭了。

    但今天武卒们并不着急,反而都是神情平静中带着欣然之意,一个个在军营一角的房门外等着。

    这里是一幢单独的瓦房,墙建的相当坚固结实,三间正,左右各三间,院墙相隔,在军营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这里是徐子先的签押房,也是他在营区里办事见人的地方。

    正堂是签押房,左侧是李仪等人的公事房,右侧是孔和的公房,同时也是放置团练捐的仓房。

    小院四周几十步无树木,也距离营区较远,四顾无人,凡有闲杂人等靠近在几十步外就被把守外围的武卒喝斥离开,不准靠近。

    一则是为军机事秘,不准人擅自前来,以防事机外泄,现在就算没有战事,徐子先治军也是相当严格了。

    二来就是几间房子里放着现钱和银子,金子是放在同样把守严格的内宅,还有孔和的账簿等物,所以关防格外严密。

    今天日子较为特殊,孔和特意叫张虎臣亲带着两队兵来维持秩序,同时用绳子在院外拉开了几条通道,所有人进出都从绳道出入,以防拥挤出事。

    当然事实上不太可能,经过三个月的苦训,所有武卒的精气神都格外饱满,留下来的都是初训合格的正卒了,不管是军事素质,包括体能,战阵,器械,弓马,都算初步的合格,所以才能留下来。

    实在不能过训的,也是给了一笔遣散费,放还归家去了。

    当然这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当初挑人的时候,年龄,体格,还有性格家境都进行过初步的了解,一千多人中,被革退的人只有不到十个,多半是训练一段时间后发觉身有隐疾,无法支撑下艰苦的训练,这样被迫离开。

    三月期满,所有武卒留下的当然全部转正,并且在今天发饷。

    正是由于这个重要的原因,使得所有武卒对引人垂涎的饭菜香气都不是很关注了,而是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在签押房外,耐心的排队等着领钱。

    经过三月时间,他们不仅军事素养过关,平时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最少按徐子先的标准是很象个样子了。

    后世蹩脚的国防生在训练军人模样气质上还是颇有一手的,武卒们现在已经情不自禁的昂首挺胸,说话时平视对方,不急不慢,口齿灵便,表达清楚。



第九十七章 同心
    林家兄弟这样的武卒,现在有五六家,分别住在这十来间房的小院里。

    三个仆妇负责浆洗衣物,晾晒被褥,洒扫房间庭院,当然也负责摘菜做饭,隔几天还会煮几斤猪肉给老人和孩子吃。

    相对来说,这里幽静,风景也不差,临河的河滩,密林,灌木,芦苇,身后的大片菜田,都是叫人心安和感觉心静。

    当然也有不足之处,附近菜田浇灌粪水,猪栏鸡舍味道有时候也顺风而至,不过对农家百姓来说,这点味道,不足一提。

    兄弟二人沿着小道进了院子,青砖漫地,打扫的相当整洁干净,院子也是不小,拦起来的绳子上挂着刚洗好的衣袍。

    说起来这条件环境已经比前的林家优越太多,林大和林老二看了,都是互相点一点头。

    他们是请了假出来的,只有半个时辰,当下也不耽搁,听到东厢灶间有动静,便是一头撞了进去。

    十来个老人和孩童都是围在桌前吃饭,和武卒一样,也是白米黄米各半,各人都吃的很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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