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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邓文俊,不要以为老子怕你。”卢七是浙江明州人,是王直心腹爱将,专领其护卫。邓文俊则是替王直镇守一方的重将,两人相识超过二十年,彼此也是笑骂惯了的。

    王直不理他们,只是对邓文俊的话微微动容,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蒲家弄不过南安团练,兵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卢七不以为然,说道:“兄弟们自己会练武,不想死想保住性命,不练武不是傻子苦哈哈的跑个什么劲,平时有那功夫,喝酒吃肉不好。”

    邓文俊摇头道:“大王说的对,练兵要有章法,你那是海盗的办法,真的经制之师,得用南安世子的法子才练的好。”

    他们还是习惯用旧称,对王直以大王之名相称。

    “入京之后记得改口。”王直吩咐了邓文俊一句,披衣起身,几个姬妾忙不迭的赶过来,替王直穿上绸袄。

    王直不耐烦,自己匆匆扣上纽扣,推门走出去。

    馆舍很大,王直居于一个单独的小院,待他走到门口时,南安侯府这边已经快点卯完毕。

    出行在外,徐子先也没有放松对武卒牙将们的管束。

    在船上是用器械训练,每天起居时间还是按在南安时的规矩,丝毫没有放松。

    上岸之后,立刻恢复体能训练,只是比正常的训练量减低了一些。

    毕竟是要保留体力,以防万一。

    体能训练之后,所有人已经打好包裹,或是放在马背,或是背在身后。

    所有人都穿着青色的武袍,戴着笠帽,用的是侯府牙将的打扮。

    徐子先入京,带着伴当,仆役,加上牙将护卫,不到二百人的规模,也是很说的过去,不会被有心人拿出来挑毛病。

    点卯也是必须做的事,每个人在规定时间必须站立到位,这是铁的军律,连徐子先本人也是约束在内。

    只有陈佐才,陈道坚等文吏,他们不需要遵守团练军中的规矩,好整以暇的在屋子里喝茶等候,一会儿骑马一起出发就好。

    点卯时,每个伍站立一起,应名答到,两脚微点,然后稍息站立,等另外一个伍点好,两个伍汇在一处,形成一队,然后轻摆两臂,一起走到自己所在的哨。

    武卒和牙将编成了六个哨,三个都,第一都和第二都已经点过卯,每人都举着长矟,或是按着障刀排列好,等候下一步的军令。

    有不少客人都在观看着,眼前的队伍并不算庞大,一些在外的亲王或国公,又或是按臣回京,带几百人护卫是很正常的事。

    但如眼前这般,军令森严,举止有度的队伍,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南安侯世子,练的好兵!”王直看了一会儿,脸上却是一片悚然之色。

    王直转头对卢文俊道:“你说的不错!这般的军伍,才是正经的大魏经制之师,不,犹有胜出!”

    徐子先的队列之法来自后世,是古典和现代军队千锤百炼总结出来的东西。

    军队第一重队列,哪怕是现代化的军队也是一样,只有通过一举手一投足,哪怕是站姿,坐姿,睡觉,都有严格规矩的训练,这样才会把普通的百姓转化为事事听令行事的职业军人。

    哪怕是个人武艺再悍勇,不守规矩,不能执行队列内务条例的兵,徐子先也是绝对不要。

    经过长达半年的训练,每个团练对这些规矩的执行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去,甚至就算没有人时个人独处,坐姿和举手投足也是有一定之规,似乎是有绳子牵着一般。

    这就是真正练好的兵,试想在生活中都事事完全守规矩的将士,临阵之时,又怎会不听令

    当然,除了队列,体能之外,阵战之法,个人技艺,亦是每天训练,不曾停缀。

    王直的眼光何等毒辣,他在海上纵横四十年,不仅见识过大魏的禁军,倭王的武士,渤海国的禁军,东胡兵,北虏,还有南洋各国的军队,天方国的精锐骑兵,还有刚刚冒起不久,也开始在海上争雄的欧洲各国的十字军……王直见识过的军队,怕是两手两脚加一起也数不过来。

    倭王的武士和海盗类似,讲究悍勇之气,阵战之法很烂,无非是破旗子挥来挥去,其国主还自以为自家武力强悍,武士忠勇善战。

    结果被康天祈带万余海盗,连破诸藩武士,自此其国才知道,挥刀乱冲的打法毫无用处,他们连海盗也打不过。

    天方国的海军相对落后,只能在近海划着大浆船巡逻防御,海上力量很弱,不然也养不出蒲行风这样的大盗。

    但他们的骑兵相当精锐,曾经有大股的海盗试图登录天方抢掠,却是被天方国悍勇的骑兵剿杀的干干净净,根本不是其对手。

    天方的骑兵风格是彪悍武勇,战阵娴熟,装备极为精良。

    东胡的骑兵在装备上差一些,但更坚韧,更凶残和野蛮。

    大魏的禁军则是介于两者之间,没有天方兵的装备好,也不及东胡兵的野蛮凶残,但装备比东胡好,比起那些南洋诸国和倭人,也更坚韧善战。

    当然,禁军也是有强有弱,大魏禁军八十万人,几百个军,想来也不可能都是一般的精锐善战。

    王直所见虽多,但如眼前这般令行禁止,举手投足都整齐划一的军队,也是头一回见到。

    震撼和冲击在所难免,虽然卢七对这样举止的评价是过于追求整齐,太过花巧,王直却是明白,将普通的庄户汉子训练成眼前的这般模样,得投入多少心血,花多大的功夫才办的到。

    能把百姓黔首练成眼前这般精锐,这种练兵的能耐,放眼天下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办到。

    “怪不得南安那里,蒲家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王直是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不过上一次还只是客套为主,这一次就是真心实意了。

    邓文俊点头道:“大王找这个南安侯世子,虽然是试探,这步棋却是下对了。”

    “有什么对的”卢七摇头道:“这般国侯宗室,我见的多了,有本事的野心大,没本事的没担当。咱们找这样的人合作,有什么好处”

    “希望缓急可用,最好还是用不上。”邓文俊倒是没有反驳,这些年来,不管是宗室还是文武官员,大魏这帮权贵的嘴脸,确实是见的太多了。

    “此子与常人不同。”王直倒是说道:“不是凡俗之辈,等我们也到了京师,文俊你有空就去南安侯世子的下处走动走动,说实在的,就算有人要对付老夫,老夫也不指着一个小辈救命,但此子非凡俗之流,结交一下也并不坏。老夫年岁已高,你们多相与一些这样的人物,总是有好处的。”

    邓文俊知道王直是打算将基业交给自己等人,王直儿子年岁小,推出来也不会服众,海盗们嘴上都说的漂亮,忠直之士却寥若晨星,邓文俊这样的壮年头领还能震的住,推出王直的幼子,真是哪天死的也不知道。

    而王直除了考虑自己的安危和幼子,最挂心的当然还是平岛基业。

    这一大片基业在,过几年王直年迈回老家养老,除了朝廷官爵护身,不至于叫人谋夺

    了家产之外,尚得有完好的基业在外,使得朝廷不能翻脸不认帐。

    这一番苦心,主要还是着落在邓文俊和卢四海两人身上,两人一个是闽人,一个明州人,卢四海的族弟卢七更是王直的护卫头领,此番入京,邓文俊等人跟随,卢四海在平岛驻守,一旦有变,立时再度反乱,骚扰津海京畿沿海地方,使得朝廷知道厉害,这些都是王直上岸之前的谋划。

    至于康天祈等人的力量,在此之前已经算是各人帮了忙,人情不可一欠再欠,底下的事就是王直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旧日情谊,差不多也是用光了。

    “我省得了,大王放心。”邓文俊知道王直的意思,将来执掌王直旧部,不可能一直局促北方,要想发财,要么去南边海面上抢,要么就是去贸易。

    王直的部下,愿意直接抢掠的并不多,这也是王直的行事风格影响所致。

    况且抢掠会破坏商贸,抢久了海上无船,难道去捕鱼

    就算最凶恶的蒲行风,对天方商船也只是征税,还保护商船通行,鼓励贸易……行船越多,海盗的利益才越大,就算不直接参加贸易,光是抽税就已经是叫蒲行风肥的流油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睦亲馆
    魏翼拱拱手,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很想得中,一旦中了进士,可以选择在京观政半年再考虑留京或外放,魏翼是打算外放回福州,武官可以直接外放,徐行伟和徐子先定然回福州,特别是徐子先。

    魏翼希望的是得中之后能和徐子先先定下婚约……亲迎接娶倒是不急,小妹还不到十五,徐子先不可能现在就放小妹离家,估计最早也得两三年后,魏翼正好结束观政进士期,回福建选官上任,度过早期的适应期后,那时候就真的能考虑迎娶了。

    至于南安侯府的小妹是不是合适的妻子人选,魏翼已经同家族隐约提起过,其父母和亲族长者当然都是极为赞同,甚至大为激动。

    魏翼家族是二等的官绅世家,比起昌文侯府差的远,而且这些文官世家都是奉昌文侯府为首,现在南安侯府和昌文侯府婚姻已经定约,如果魏家能娶了徐子先的小妹,整个家族都会为之受惠!

    魏翼当然不是把自己的婚事当成家族政治的筹码,但对家族中人的态度也是感觉相当的高兴和欣慰。

    徐子先等人先是穿过仁和门,通过税卡后算是进了内城,众人多半都是初至燕京,眼神中不乏好奇和失望等种种神色。

    对高时来和田恒这种漳州乡下少年来说,京师向来是传闻中最高大上的所在,天子脚下,多少皇亲国戚文武高官,多少文人骚客留下传奇,多少武道高手在京师扬名立万。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是大魏全**事和政治和北方边防的中心,也是种种国策的决定之地,朝廷在此,天子在此,两府在此,多少显贵也是在此。

    从军事,政治,文教来说,燕京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大魏全国的中心,江陵,福州等地,差的很远。

    仅从眼前扫眼就看到的举人模样的读书人,成群结队的在城中闲逛,三五成群的在酒楼追欢买笑的情形,在别的城市可是看不到。

    江陵的读书人也多,但多半是自吹的名士,有一些有真材实学的也多半有了功名。而在这大魏京师的内城之中,眼前的这些读书人俱是有举人身份,这种身份可不容易得来。以大魏过亿人丁,每年够资格到京师以举人身份应进士试的,不过三千零几十人而已。

    在大魏太祖的坚持下,大魏各地的学堂学校不少,识字率比前朝大为提升,现在大魏的识字率在百分之十五左右,全国识字的人近两千万人。

    其中一直在读书应考,并且有秀才身份的有五六十万人,而一直坚持考进士,能以举人身份应试的,则是只有三千余人。

    这三千余人还算不得人中龙凤,一次不中,打回原形,回原籍等候再考,下一科要考中举人之后,才有资格再来应进士试。

    只有中得进士,成为三百幸运儿之中的一员,才有资格被称为人中龙凤,也是京师百姓榜下捉婿的首选。

    街道上摩肩擦踵的人群中,就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壮汉,一直在盯着那些年轻的举人,甚至尾随跟梢,打听背景,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些壮汉是要对那些小鲜肉有所不利,众人都懂得是什么意思。

    当然,除了文举人之外,尚有几百到上千人不等的武举人。

    本朝原本是文武并重,百年之前文官获得更多更大的话语权,而且有不少科举不得志的秀才投军,可以直接以武举身份为武职官,这导致立志考武进士的人群大为缩水,素质也变差,更使得朝官们攻击武进士有了充足的炮弹。

    近二十年来,考选武进士的人群开始大幅度的回升,天下将乱,这是很多人的共识,与其为文官,不如任武职,特别是一些在地方上有根基的大家族,培养一些子弟任武职官,掌握地方军力,也是在二十年前就开始着手部署了。

    昌文侯府的陈笃中,就是其中的一员。

    武进士的录取人选没有定额,武官数量也并不一定,除了武进士之外,还有讲武堂学校,世袭将门子弟的考核,还有文人转为武职,途径不一,导致武官数量起伏不定,每一科的录取人数也并不一定。

    徐行伟所言的徐子先必中,首先就是因为徐子先是锁厅试,宗室只要有心进取,只要不是本事太稀烂,朝廷也不会太过份压制,徐子先文才武略,包括马术骑射俱是上上之选,原本就没有不中的道理,况且有南安大功在前,朝廷为了天下人的公议,也不可能压着徐子先叫他不中进士。

    当然以徐行伟的眼光和接触的消息来说,对朝中暗斗的激烈之处并不完全了解,徐子先已经与左相韩钟,大参刘知远的争斗牵连到了一起,事涉党争,连国事都可以放在身后,何况一个小小的宗室武进士。

    众人随徐行伟前行,高时来忍不住道:“京师可是太脏了。”

    “可不是。”田恒撇嘴道:“进京之前还以为怎样,现在看来,也就是比福州大,未必比泉州更繁华,反而太脏,乱,天都是灰暗的,看了叫人难受压抑的很。”

    徐行伟闻言,回头笑道:“京师的天气是秋天最好,附近的西山满山红叶,是游玩的好去处。冬天和春初,因为用炭火和煤球取暖,排的烟气多,加上原本就是阴天,可不就是这样的灰蒙蒙的天色。”

    高时来道:“这遍地的垃圾,还有粪便,可是真叫人恶心。”

    徐行伟笑道:“原本这些事都是京兆尹的事,后来推给县里,这京师城里住的可都是权贵,不起眼的小院里也可能住着的是某部的官员,他们家出来倒垃圾,县里哪敢管时间久了,可不就是这样了。”

    高时来撇了撇嘴,不言语了。

    众人都若有所悟,这里毕竟是和福州不同,随意一个散步的中年男子,很可能就是四品或五品的红袍大员。

    在福州也算是跺跺脚震动一方的大人物,在京师也就是住在小巷深处的寻常宅邸里头,换了便袍出门闲逛时,也就是普通人一个。

    “这里到处都是权贵,连打个喷嚏也能溅着几个红袍大官。”来过京师的金简感慨颇深,由衷而道。

    “这里就是睦亲馆了。”徐行伟用马鞭指着前方一座硕大的宅院,就在朱雀大街的东端,占地很广,飞檐拱斗气象万千,五开间的大门漆成朱红色,来来往往的人群多半骑马或坐轿,也有坐车的,看气质模样都是气派非凡,仪表也都相当出色。

    “多半是各地来办事的宗室,别看气质不俗,多半也就是样子货。”徐行伟也是宗室之后,却是出了五服的国姓世家,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住睦亲馆了,所以他的话里颇多感慨,也略有酸味。

    “宗室里有出息的少。”徐子先笑道:“子张兄定能重振家声,使家族重归宗室。”

    “但愿如此吧。”徐行伟无所谓的道:“此前一直是这么想,现在就是想能做一番事业,不枉此生就足够了。”

    “子张兄至京几个月时间,看来变化颇多啊。”

    “君上没有君上的体统,臣子没有臣子的样子。”徐行伟苦笑道:“天下乱像源自京师,看多了,心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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