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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古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王氏已知她回孙家沟发生之事,当下颔首应允,又道:“你自管去吧,我让惠明陪着你。”
慧雅忙行礼谢了恩。
送王氏回到明间坐下之后,慧雅这才退了下去。
慧雅回了她和慧秀合住的西厢房南暗间,先在床边坐下定了定神,心里有了谱,这才开始拾整理自己。
她知道自己眉目浓秀肌肤洁白唇色娇艳,因此也不多妆饰,只是重新梳了头发,换了件白绫窄袖衣,重新系了条软银轻罗百合裙。
因怕去县衙要步行走一段路,慧雅又换了双半新不旧的厚底绣鞋,这才出了门。
惠明和丁小四正等在月亮门外。
惠明老神在在,丁小四翘首企盼。
丁小四见快到一刻钟了,不由有些着急,便探头去看,一眼就看到慧雅分花拂柳走了过来,当下大喜:“慧雅姑娘哟,你终于来了!”
惠明见慧雅来了,抿着嘴笑了笑,边走边和丁小四讨论着何时请丁小四饮酒。
他能够被朱俊倚重,自有其过人之处。
这几日朱俊因为赵县尉那边油盐不进,根本没法巴结;想要不理睬吧,可那赵县尉出身高贵大有来头,因此朱俊烦恼得很。





画堂春[古风] 画堂春[古风]_分节阅读_9
惠明今日一见赵县尉的小厮丁小四,便打定了要和丁小四结交的主意。他明知慧雅利索,却故意打了这个赌,就是为了找个由头请丁小四吃喝一顿。
丁小四和慧雅原本都打算步行去县衙的,谁知惠明让他们先在门房里等着,自己跑去马房了。
不到半盏茶工夫,惠明就亲自赶着朱俊的马车来了。家主朱俊又去小花枝巷秦宝珠那里了,马车在家里闲着,朱俊的亲信小厮说要用,管马房的人也不敢不让他用。
慧雅简直是崇拜惠明了,她朝着惠明直竖大拇指:“惠明哥哥,还是你厉害!”能有车坐,为何不坐呢?
马车缓缓驶出了朱府大门。
惠明和丁小四并肩坐在前面赶车,慧雅一个人坐在车里默默想着心事。
到了县衙外面,马车停了下来。
丁小四跳下车帮慧雅拉开了车门,又放了脚踏。
慧雅下了车,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变得阴沉沉的,太阳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天地之间变成了一幅浓重的水墨画,又似乎黑夜提前来临,疾风摇撼着县衙两侧参天的白杨,甚至有不少片新发的嫩叶落了下来,周围的行人和车辆都是行色匆匆,生怕赶上一场大雨。
她跟着丁小四和惠明从东侧门进了县衙。
一县之中,县尉的地位仅次于知县,职能主要是司法捕盗、审理案件、判决文书和征赋税,因此赵青在永平县衙大堂后面的东厅办公,得走一段距离才能走到。
丁小四引着慧雅和惠明沿着林荫道往北走,一边走一边对慧雅解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大人只是想询问你一下,求证一些事情。”
慧雅“嗯”了一声,悬在那里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觉得赵青很靠谱很安全。
慧雅的心还是放下得有些早了。
她刚进县衙侧门就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还没走到县尉大人所在的东厅,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一下,打得她的脸都有些疼了。
周围只有两排松树,无处避雨,丁小四三人只好一路狂奔冲向前方的东厅。
赵青正在见税吏处理县里积压的账目。
他甫到任,前任积压的公务实在是堆积成山,只得一件一件处理清楚。
那些税吏都是积年的老人了,又大都是县令白吉光的亲信,原本还想倚老卖老摆摆架子的,被赵青幽深难测的凤眼冷冷一看,都有些萎了,低着头并排立在幽深的外堂之内,一声咳嗽都不敢出。
听到外面啪啪的雨声和轰隆隆的炸雷声,赵青合上账簿,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走到了堂前廊下,看着前方庭院中的如注暴雨以及被暴雨打湿的苍翠松柏。
正在这时,他发现丁小四三人跑了过来。
慧雅双手虚虚掩在身前随着丁小四跑到了廊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头发衣服全都被雨打湿了,湿漉漉贴在身上,难受死了。
慧雅怕身前曲线毕露,正背对着丁小四和惠明低头去瞧,却听得丁小四和惠明在身后出声道:“见过大人!”
慧雅呆滞地抬起头来,正好和正专注地看她的赵青四目相对。
赵青慌乱地移开视线,左手握拳虚虚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凤眼眼波流转,又看向慧雅,这才发现慧雅因为衣裙被大雨淋透,白绫衣衫贴到了身上,几乎呈现半透明状,里面桃红小衣若隐若现……
赵青耳畔轰的一声,俊俏的脸热得发烫,他一边看向丁小四和惠明一边飞快地脱自己的外衣。
见他俩正脱了靴子倒里面的水,根本没注意这边,赵青心里这才放下了一些,把自己的外衣递给了慧雅,低声道:“先穿上吧!”
慧雅这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低着头接过那件宝蓝锁边的雪白袍子迅速地穿在了身上。赵青身材高挑,慧雅穿着他的衣服,衣摆都拖到地上了,忙用手提着。
赵青端直地立在廊下,凤眼微眯看向东厅庭院中被狂风暴雨抽打着的梧桐树,低声吩咐丁小四:“带慧雅姑娘去后堂寻杨妈妈。”杨妈妈是他的奶娘,因赵青没有女眷侍候,就也跟着过来了。
丁小四这时已经穿好了靴子,答了声“是”,引着慧雅沿着游廊往后面去了。
?
☆、第八章 暧昧情愫
? 打发小厮丁小五带惠明去值事房梳洗换衣后,赵青负手在廊下又静立了片刻,正要转身回外堂,一低头却发现地上躺了一个小小的白银条纱挑线香袋。
他恍惚记起香袋好像是从慧雅身上掉下来的。
顿了顿,赵青这才把香袋拣了起来,转身回了东厅的外堂。
那些税吏正在外堂里罚站,见赵青回来了,便试探着窥了一眼,却发现县尉大人衣履俨然出去,穿着雪白的中衣绫裤回来,腰间玉带还在手里拎着,不禁都瞪圆了眼睛。
赵青径直进了屏风后面,把那个垂着四条青色穗子的香袋塞到自己枕下,拿了一件石青色圆领便袍穿上,又系上了玉带,这才走了出来继续处理公事。
慧雅随着丁小四沿着抄手游廊往后面走。
她浑身上下都淋透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冻又难受,只有贴肤挨着赵青袍子的地方才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赵青的袍子尚带着他的体温。
慧雅见丁小四只管在前面走,便悄悄抬起衣袖闻了闻。
袍子的味道很好闻,似乎是清晨林木的清香,又似乎是春日阳光的味道……慧雅用力嗅了一下,便垂下了衣袖。
她知道依自己的身份地位,赵青这样身份的人最多只可能纳她为妾,而做妾非她所愿。
所以,她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慧雅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内心的躁动。
外堂后面是一个小而致的院落,院落里花木扶疏,雨滴打在新发的嫩叶之上,发出“滴答”之声,瓢泼大雨到了这里似乎也大大减小了规模,变得和缓起来。
隔着雨帘往前方看,正前方是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东西两边各有厢房。
丁小四也被雨淋透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指着前方房屋道:“东厅前面由我兄弟小五和我一起照管,后堂由大人的奶娘杨妈妈照管。”
慧雅知他提点自己,便含笑道:“谢谢小四哥哥!”
院子中间有一条青砖铺就的甬道,只是如今也满是积水,再说也正下着雨,因此丁小四便引着慧雅沿着抄手游廊绕了过去。
丁小四叫了声“杨妈妈”。
里面答应了一声,一个妈妈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这个妈妈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身材微胖,头上插戴着金钗,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深蓝比甲,瞧着不像是奶娘,倒像是位老封君。
慧雅忙向她福了一福:“见过杨妈妈!”
杨妈妈有些惊讶地看着正向自己施礼的慧雅,心下狐疑,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把慧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她已经认出慧雅身上是赵青的夹袍,心下不由有些不喜:难道又是一个来勾引阿青的丫头?
白知县家里的丫鬟们常常借故在赵青面前搔首弄姿,时不时地想勾引赵青,都被杨妈妈给臊了回去。
丁小四猜到了杨妈妈心中所想,便笑嘻嘻介绍道:“妈妈,这是县中朱大户家的丫鬟,名唤孙慧雅,大人宣她过来问话,不想被雨淋湿了。大人吩咐了,让妈妈带她换了衣服,喝完热茶再去问话。”杨妈妈自小带大大人,最是疼爱大人了,因此他得把话说清楚。
他向杨妈妈拱了拱手:“杨妈妈,我先去换衣服,等一会儿来接慧雅姑娘!”
说罢丁小四就一溜烟跑了。
杨妈妈闻言,放下心来,笑着引了慧雅进去,先倒了一盏自己正吃的山楂汤给慧雅吃了暖身子,这才带着慧雅进了里间。
慧雅用白绫汗巾擦干身上的雨水,换上杨妈妈准备的衣服,又重新梳了头,把方才她穿过的赵青的外袍和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一起整齐叠好,用自己身上的宝蓝汗巾包好,这才走出来给杨妈妈施礼。
她方才狼狈,杨妈妈也没细看,此时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容色照人的女孩子,即使穿着自己那有些宽大的白绫竖领夹袄和玄丁香色织金裙子,也丝毫不掩其丽色。
杨妈妈不由有些喜欢,含笑道:“我方才煮了一壶杏仁茶,姑娘来吃一盏吧!”




画堂春[古风] 画堂春[古风]_分节阅读_10
慧雅忙谢了。
慧雅和杨妈妈正吃茶,一个有些稚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妈妈,大人让我宣慧雅姑娘过去!”
慧雅抬头一看,见门槛外立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厮,与丁小四面目依稀有些相似。
杨妈妈笑道:“这是小五,小四的兄弟,一向跟着大人端茶倒水。”赵青带到任上的人都是他已经去世的母亲穆夫人留给他的亲信,杨妈妈是穆夫人的陪嫁丫头,丁小四丁小五是穆夫人陪嫁庄园的庄头丁福的儿子。
慧雅打了个招呼,便拎着自己那个宝蓝小包袱随着丁小五去了。
丁小五引着慧雅进了外堂的偏厅。
慧雅一进去,便发现赵青正端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个白瓷茶盏,似乎在想着心事。
西侧坐着那个弓手班头蔡玉成和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中年人似乎是县衙的书记,正拈笔候着。
外面雨依旧很大,屋子里光线有些暗,可单是赵青坐在那里,就仿佛照亮了整个屋子,令慧雅的心剧跳了一下。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暂时平复了剧跳的心,这才拎着小包袱上前行礼:“见过大人。”
赵青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示意慧雅在东边靠墙的高椅上坐下。
慧雅轻轻坐了下来,眼睛不可抑止地看向赵青,心中依旧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
丁小五给慧雅、蔡玉成和许书记倒了一盏清茶便退了下去。
赵青看都不看慧雅:“孙贵是你后爹?”
慧雅答了声“是”。
赵青又问:“你母亲瘫痪在床是被孙贵殴打所致?”
慧雅又答了声“是”,接着又解释了一句:“是奴婢母亲告诉我的。”
赵青抬头看向慧雅:“尹桂香是孙贵相好之人,你可知晓?”
慧雅“嗯”了一声,道:“奴婢这次回到孙家沟,在河边洗衣,听村中女人说的。”
赵青凤眼微眯:“你自己有没有证据?”
慧雅抿了抿唇,看着赵青清俊的脸,清清楚楚道:“孙贵虽然对奴婢母亲非打即骂,屡下毒手,可是对尹桂香却甚好,奴婢看到尹桂香腕上带着奴婢母亲陪嫁的那对赤金虾须镯……奴婢被孙贵发卖时只有六岁,却也记得奴婢母亲甚是珍爱这对赤金虾须镯,等闲舍不得戴的。”她就是要渲染孙贵对尹桂香的好,以防尹桂香为了替孙贵脱罪,把所有的罪行都认到自己身上。
赵青淡淡道:“许书记,让慧雅姑娘签字画押吧!”
慧雅接过记录,细细看了一遍,见全都符合,这才接过许书记递过来的笔,在记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又蘸了朱砂摁了指印。
赵青拿着记录扫了一眼,先是诧异慧雅会写字,接着就有些好笑——慧雅的字太丑了,不过是“孙慧雅”这三个字,她也写得歪歪扭扭的,还大小不一。
见赵青凤眼含笑看了看记录,又看向自己,慧雅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在男神面前丢脸了!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
☆、第九章 情动之始
? 慧雅的脸热辣辣的,好像抹了一层辣椒一样,心脏也“怦怦怦怦”跳个不停,她垂下眼帘讷讷道:“我以后会好好练字的……”话音刚落她就想打自己的脸,觉得一见男神就膝盖发软,自己实在是太没节操了。
赵青的视线在慧雅身上停留片刻,又回到手中拿着的记录上,“哦”了一声,不说话了。他觉得慧雅的气色似乎好多了,刚淋了雨进来时她脸色苍白如玉,如今虽然穿着不合体的衣裙,可是肌肤泛着光泽,显见是不冷了。
雨虽然没有停下,可是已经小多了,丁小四奉命拿伞送慧雅离开。
慧雅脚上的绣鞋已经湿透了,索性直接往水里踩。她脸上的热度早就退了下来,心中有些茫然,又有些羞愧。
她暗暗告诫自己:这件事结束以后,不要再和赵青有什么牵扯了。
慧雅下定决心之后,原本因为近距离接近男神而有些雀跃的心渐渐沉淀了下来,她拢紧手中的小包袱,加快了步伐。
惠明是个有心人,已经早早地把马车赶到了县衙东侧门外,一是等着慧雅,二是想让人看到家主朱俊的马车停在县衙东侧门外,令人对家主朱俊和一向难以结交的赵县尉的交情有所猜测。
见慧雅打着一把桐油伞随着丁小四出来,惠明忙跳下了车。
马车在细雨中驶离了县衙东侧门。
慧雅坐在车里平静了一会儿,把自己在县衙东厅回话的情景又在脑子里演绎了一遍,确定自己表现还不错,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这才放下心来。
她已经尽力了,至于孙贵最终能不能被牵涉进孙大成一案,对她来说,只能说是尽罢人事听由天命了。
回到朱府之后,慧雅先去向大娘王氏复命,这才回房洗了个澡,又把拿回来的衣物都洗了,其中赵青那件宝蓝锁边的交领白罗袍子她洗罢又用熨斗熨了,瞧慧秀还在上房侍候,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她便把这件已经半干的袍子晾在了卧室里。
忙完这些,慧雅就去正房侍候了。临离开,她看了看挂在房里的这件男袍,不有些踌躇:万一被对屋的慧珍慧宝看见了呢?她们会不会出去乱说?
慧雅倒是不担心此事对自己声名有损,就是觉得解释起来怪麻烦的。
赵青把孙大成一案审理完毕,便吩咐书记许家英把全部卷宗汇总到了知县白吉光那里。
白吉光到许家英送来的卷宗,粗粗看了一遍,心里积存了几个疑问,刚要开口命人去叫赵青过来,可是转念一想,含笑起身道:“家英,你带上卷宗,我亲自去见赵大人!”赵青虽然年少,官职也比他低,却毕竟出身高贵,他还是得奉承着点。想到位高权重的赵青长兄,白吉光心都热了,恨不能一时三刻贴上赵青,借赵青为媒介贴上赵青长兄。
赵青整理完前任留下的税务账目,手腕有些酸,便起身走到廊下,形状美好的凤眼静静看着前方的园林。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细雨依旧无声地飘落着,整个县衙的青砖房舍和参天松柏笼罩在细雨织成的雨雾之中,清新水润如一幅水墨画卷。
赵青从袖袋里掏出慧雅遗下的那个小小的白银条纱挑线香袋,放到鼻端嗅了嗅,除了腊梅的淡淡清香,他还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味,似乎是慧雅身上的少女馨香,极为好闻……
白吉光带着书记许家英和师爷江百川走了过来,大老远就看到赵县尉赵大人正端立在东厅外堂的廊下,左手抵在鼻端,似乎正在出神。清冷的背景下美少年孤独伫立,实在是画一样的美景,白吉光简直不敢出声,生怕惊破了这美好画面。
见到白吉光过来,赵青若无其事地把香袋放回了袖袋里,清俊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拱了拱手:“白大人!”
白吉光笑哈哈回礼:“赵大人,请!”
因为怕被赵青小觑,白吉光寒暄一番就开始谈正事。他开门见山道:“这个孙贵实在是嫌疑很大啊!”
见赵青秀眉微挑看着他,白吉光心中一喜,竭力把自己往清正廉明一心爱民的孤胆英雄方面靠拢,慷慨激昂道:“鄙人一向信奉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孙贵谋夺孙刘氏家产,发卖孙刘氏小女,殴打妻子致瘫,造了这么多孽,也该受到惩治!”
赵青看着手中的白瓷茶盏,淡淡道:“事发当夜孙贵在永平县城的富贵赌坊赌博,共赢了五两八钱银子,能够为他作证的共有六人,俱签字画押为他作证。”
白吉光:“……”
赵青秀眉微蹙,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清苦的茶香在口腔内弥漫开来,他知道慧雅恨孙贵,孙贵也确实造了很多孽;可是,人确实不是孙贵杀的。
他放下茶盏看向白吉光:“尹氏和其姨家表兄李挺已经招供了。”尹桂香嫁孙大成前便和姨家表兄李挺有奸,婚后又与孙贵勾搭,她趁孙贵进城赌博,约了李挺夜会,却被孙大成撞上,便与李挺合力勒死了孙大成。为了嫁祸给债主孙二虎,她让李挺连夜把孙大成的尸体挂在了孙二虎家院门上。
因为县尉赵青的步步紧逼,因为怕连累心爱的孙贵,尹桂香就把所有内情都讲了出来。
白吉光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忙拿起卷宗细看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开口询问赵青:“赵大人,你看这孙贵该如何处置?”尹桂香和李挺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对孙贵的处置还得斟酌。
赵青凤眼含笑看向白吉光:“白大人一向高义……”
白吉光当即领会了赵青之意,当下道:“赵大人说得是,白某素来看不惯那些作恶多端之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下雨,家主朱俊又不在家,女人们说了半日闲话,不有些无聊,三娘朱栀子便建议众人凑份子置办一桌酒席,再请个说。




画堂春[古风] 画堂春[古风]_分节阅读_11
王氏笑着应了,抬眼见慧雅在一边侍立,便含笑吩咐道:“慧雅,去我的钱匣子里秤一钱银子来!”她这是让人知道,她并没有使用公中的钱。
慧雅脆生生答应了一声,自去王氏卧室秤银子去了。
朱栀子笑吟吟道:“还有我的!”
她从荷包里取了一块碎银子,瞧着绝对比一钱重,递给了王氏房里的丫鬟慧珍。朱栀子是寡妇再嫁过来的,带着好大一笔嫁妆,在朱府的众妻妾中最是有钱,出手也最散漫。
二娘董兰英和四娘马甜甜见状,也忙拿出了一钱银子来。
五娘韩银儿在一旁看了,不有些不忿——朱俊的妻妾之中属她没钱,家常花个银钱,还得伺候朱俊舒服了问朱俊要,如今朱俊好几日不着家,她哪里有什么闲钱?
她仰首扯着嘴角笑了笑,抬手拔下了发髻上簪的一支白银莲花簪,轻轻抛给了慧珍:“我懒得让人回去拿银子了,就用这支簪子顶账吧!”
王氏等人自然知道韩银儿状况,心中暗笑,却装作不知,兀自和她开着玩笑。
王氏风头常常被韩银儿盖住,如今难得能有笑话韩银儿的机会,笑盈盈道:“五娘出手好大方,这等致的花簪都拿出来了,我等拍马都赶不上!”
韩银儿心中暗恨不提。
说书的鲍三娘很快就随着惠清过来了,席面也摆了上来。
朱府乃是暴发户,还没富过三代呢,所谓的上好席面也不过是些四样时新小菜加上烧鸭、糟鲥鱼、水晶膀蹄和炸排骨之类的肉菜,酒倒是好酒,是一坛上好的金华酒。
王氏最喜爱慧雅机灵忠心,便让慧雅在一旁斟酒夹菜侍候。
正饮酒作乐间,管家惠林带着一个婆子拿了两个致盒子在门槛外行礼,说是小花枝巷秦家送礼物给众娘们。
慧宝和慧珍接过盒子送了进来。
盒子虽然小小的,却是香樟木制成的,盒面雕花镂空极为致,揭开一看,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五枝鲜玫瑰花,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五支独占鳌头点蓝莲花簪。
韩银儿知道内情,晓得秦宝珠是来示威,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王氏不知道内情,兀自讶异:“小花枝巷秦家?从没听说过啊!”
慧雅忙附到她耳边低声道:“大娘,小花枝巷秦宝珠,是老爷如今新养的外室。”
王氏一听立时三刻便要发作,慧雅忙抬手按住了她,声如蚊蚋道:“大娘,有五娘呢!”韩银儿最爱吃醋,用不着王氏出手,韩银儿自会出头。
听慧雅这样一说,王氏看向韩银儿,见她气得粉脸涨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不由开心得很,口中吩咐秦家的婆子: “叫你娘心了。慧雅,有赏!”
慧雅便自作主张拿了五十个钱赏了那婆子——赏多了,怕王氏不高兴。
韩银儿脸扬得高高的看着那婆子离去,心中默默思索着计谋——她要先拾了王明娟这娘们,再去拾秦宝珠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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