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奖赏 茱莉·嘉伍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头都喊妈咪。你是在故意考验我的耐性。”他皱着眉头说。“你是想要站在那里冻死,还
是要认输呢?”
她咬着下嘴唇,许久之后才答道:“我认输,不过只是因为你使诡计的缘故。”
这已经让他很满意了。他脱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把这穿上。”
“谢谢你。”
她说得很小声,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
“为了什么?”他困惑地问。
她耸耸肩。“为了人家对我的善意。”她解释着。“粗鲁永远是不必要的,男爵。我
们撒克逊人是知礼的民族,不过从你的表情看来,我想你们诺曼人并不明白。这也是你
们应该离开英格兰,回到自己老家的理由之一。我们的文化不同,根本不能融合在一起。
“
老天,她在故意激怒他。他叹一口气。”撒克逊人都跟你一样疯狂吗?“
她紧紧抓住厚斗篷的边缘,盯着他说:“我们并不疯狂,我们很文明。”
他笑了。“文明的撒克逊人要在身体上涂漆?你不必对我摇头。我看过撒克逊士兵
手臂和脸上的异教徒图案。就连你们教会的领导人也认为那是极颓废的象征。”
他的话是有道理,但她不愿意承认。她自己也认为某些撒克逊人那种作法有一点荒
唐,不过现在要谈论这种事情似乎也是很荒唐的。
“你为什么不能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清静一点。”
她的口气令他吃惊。一分钟以前她还在和他争辩礼貌问题,下一分钟她又用一副要
哭出来的样子恳求他了。
“我也很想丢下你不管,可是带你到伦敦是我的职责,你也有责任要……”
“当某个男人的奖赏?那难道不是我被拖到伦敦的真正原因吗?”
她又气得脸红了。这女人的心情改变之速着实让他惊讶,同时也很高兴。他不喜欢
女人哭,比起来一个生气的女人还比较好一点。
“我可没打算一路把你拖到伦敦去,不过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他那开玩笑的口气令她想尖叫。“你在考验我的耐性。”她咕哝道。
“你也一样!”他说道,同时对她伸出手,但她又把他推开。
“如果我要去伦敦,我也要走路去,我不要……”
她根本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他已经先下手了。她尚未了解他的意图,他已由鞍上俯
下身来,一把揽住她的腰部,把她抱起来放到他的腿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连惊呼
的时间都没有。她的臀部落在他坚实的腿上,背部撞到他胸前,然后腰部被他的手臂紧
紧箍住。
他把尤里换到另一只手臂抱住,尤里高兴地笑了出来,显然非常喜欢这样子被人抱
来抱去的。
妮可憎恨自己必须这么靠近俘掳他的人,他的高大让她无处可躲,由他身上所放s
出来的热度和力量令她感觉到自己脆弱得可怕。
一股新的恐惧感又自妮可心中升起,她的颤抖令她明白自己又输了这一场。然而令
她将恐惧拋到一边的,却又是这个抓住她的人。他把尤里交给她,然后好整以暇,而且
相当小心地(她无法不注意到)为她调整好斗篷。他用厚斗篷把她的肩膀包好,然后又
里住她的腿部,甚至把她拉近胸前贴着,使她更暖和一点。他对待她的表现极其温柔,
就跟他对小尤里一样。
他的气味也很好闻。她轻轻地叹一口气,他绝对不是什么恶魔。老天,这个事实令
她无法呼吸,也逐走了她的恐惧。她发觉尽管自己努力想要讨厌他,却怎么也办不到。
既而她又发觉自己在微笑。老天帮助她吧,她向来不知道应该怎样讨厌一个人的。
她把这个念头反复思索了一、两分钟,结果想出了一个替代的办法。她不能够很他,
因为那是一种罪恶。然而,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设法使他的生活变得像地狱一
样痛苦。真奇怪,这个念头竟然令她愉快无比。像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这个诺曼蛮人活该受她折磨。是他坚持要带她去伦敦的,所以如果她千方百计给他
找麻烦,也都是他罪有应得。
妮可把注意力移到孩子身上。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尤里高兴地咯
咯笑。她不经意地拢着头发,想把它抚平,但是那细柔的金发却很快地又直立了起来。
罗伊看着她。“他的头发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他问道。
他这句话如耳语一般,距离她耳边如此之近。她强迫自己把目光盯在孩子身上。“
会怎样?”
“直立起来,”他说道。“他看起来好象见到鬼了一样,头发都竖了起来。”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尤里那样子傻呼呼的,但是他很可爱。不过她没有让这个诺曼
人看出她的笑意。“他什么问题也没有。”她说道。
他不置可否。
“你该不会打算把尤里一起带到伦敦去吧,男爵?这路程对他来说未免艰苦了些。”
他不睬她的问题,只是策马前行,直到铁门之前才停下来。他敏捷地下了马。“你
在这里等着,”他命令着,同时将手放在她的腿上。“你明白吗?”
他的手压得她的腿刺痛,她把他的手推开。她才不要听从他的任何命令,但他抓住
她的手指开始捏挤。“我明白,我会待在这里。”她扯着谎,心里暗祷这样说谎并不算罪
恶,因
为这诺曼蛮子是她的敌人,而上帝仍然站在她这一边。上帝会帮助她逃走的,她心
里如此断定。等这个诺曼人一走进修道院,她就要带着尤里往北走。
但然后呢?男爵的手下一定会注意到她的离去。
当罗伊又把尤里自她手中抱走时,她完全放弃了这个逃跑的念头。
“把他还给我。”她命令道。
他摇摇头。
“你要怎么样?”她问道。
“我要你留在那里。”见到她要下马,他命令着。
他的声音只不过比耳语大一点,却含有一股她不得不注意的威严。“把儿子还我,
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妮可等着,他却径自走入修道院去了。她在外面足足担忧
了十分钟以后他才出来。
孩子已经不在他手上了,反而拿着她的行李。他把行李放在鞍后,然后自己上了马,
坐在她身后。
“院长会命人把尤里送回家吧?”
“不会。”
她等着他作进一步说明,可是一直到他再度把她安放在他腿上又里好斗篷,这个无
礼的男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谁会照顾尤里?”
她那焦虑的口气终于使他的态度软化了。“在你未来的命运决定之前,尤里会一直
待在修道院里。”
“你是怎么让院长同意照顾尤里的?”
“我提出一项她无法抗拒的条件。”罗伊答道。
她听出他的玩笑之意。她想转头看他的表情,但他按住她不让她动弹。“什么条件?
“
他带着她开始朝山下骑去,迟迟才回答她的话。”为了回报她肯照顾尤里,我答应
照顾杰堤。“
她大惊。”你怎么可以提这种条件?杰堤快死了,或者是你已经忘记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快死了,“他说道。”在你的脑子里某处一定知道我
说的是真话。杰堤也许不想活,可是他会活下去的,妮可。“
她正要回答,他却用手捂住她的嘴。”这两个月来你们的国家经历了很多变化。英
格兰现在是我们的,威廉现在是我的国王,也是你的国王。“
妮可的心整个破碎了。他说的是事实,她也无法假装不懂。她自己也听说过这些变
化。这修道院虽然僻处一隅,但那些修女总是能够随时得知外界最新动态。妮可非常清
楚撒克逊人在哈斯汀之役的惨败情形。
“你还是没有权利对院长作这种承诺。杰堤是我的弟弟,我会照顾他。”她说道。
他摇摇头。
她真想打他。“要是你有一丝丝同情心,就该让我在这段时间陪在弟弟身边安慰他。
“
“你弟弟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他听起来是那么肯定。但奇怪的是他的态度竟然使她产生一线希望,似乎他对杰堤
的命运能够提供答案。她实在为弟弟担心死了。他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呢?他要怎样才能
学会在这无情的世界自立呢?
“那么你认为他需要什么?”她问道。
“他需要有人教他怎样求生存。同情心不能让他活下去,适当的训练却可以。”
“你该不会忘记杰堤只有一只手吧?”
他回答她的时候,口气里含着笑意。“我没有忘记。”
“可是你还是相信你能够训练他?”
“不错。”
“为什么?”
“那是我一直在做的,妮可,”他耐心地解释着。“我专门训练人。”
他好象已把杰堤的事结结实实地换到了他身上,这令妮可又惊讶又担心。她真的能
信任这个人吗?“等你回到诺曼底以后,你所承诺的事又怎么办呢?”
“如果我回诺曼底,杰堤会跟我一起走。”
“不行,”她喊道。“我不能让你把我弟弟带走。”
他听出她口气中的恐慌,捏捏她的手臂以示安抚。他当然明白她的苦楚。如果他的
消息没错,她的哥哥已经战死,她当然认为她对杰堤有绝对责任。她肩头的负担太沉重
了,他想着,以她这么小的年纪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训练结束之后杰堤就会回英格兰。而且我也有可能留下来,妮可。”
老天,她希望他会留在英格兰。这只是为了杰堤的缘故,她想。妮可松了一口气。
男爵会言而有信的,她对这一点如今是毫不怀疑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把一个撒克逊士兵的事搅到肩上,因为你……”
他再度捂住她的嘴。“这个话题结束了,”他宣布道。“我已经对你很有耐性了,妮
可。我让你说出你所关切的事,也解释了我的立场。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她不同意他这无礼的说法,然而他有权如此。他策马快跑使他们之间无法再进行对
话。
他很有威严地走着,然而当他在山脚下要取回盾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帮他拿盾牌的那个士兵显然想表功,就把盾牌拋给他。但是那风筝形状的盾牌太重了,
结果就掉落在两匹马之间的地上。
妮可差一点要笑出来,但是她见到那个士兵脸上现出恐惧之色。她若再嘲笑他,会
使他更觉羞辱。她咬住下嘴唇,垂下目光,等着看罗伊如何处置。
但罗伊一言不发。不过她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害她差一点忍不住又笑出来。他一定
也料到她觉得很好笑了,因为他捏捏她的腰示意她保持安静。
那可怜的士兵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下马去取盾牌。当他把盾牌捡起来的时候,脸
色是赤红的。
不过罗伊仍然没有责骂他。罗伊只是接过盾牌,然后骑到前头带队去。等他们走出
一段距离之后,妮可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以为他也会笑,因为那确实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然而他没有,只是把斗篷的帽
子拉下来罩住她的头。
接下来那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天色黑得无法继续赶路的时候,他们搭起
了营帐。妮可开始发觉罗伊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随时都使她吃得饱饱的,穿得
暖暖的,还把她的帐篷设在离火较近之处。
但随后他又破坏了她逐渐建立起来的好印象,提醒她他为什么要带她去伦敦。他提
起即将到来的婚礼,也不断称她为国王的奖赏。
那时她开始构思自己的逃亡计划。她故意装出很乖又很累的样子,一方面却在耐心
地伺机而动。
罗伊又把他的斗篷给她加在毯子上,让她更暖和一点。她对他的体贴表示感谢。
他笑了。
妮可正要走进帐篷去,突然又停下步子,转边身来。“罗伊?”
他很讶异她竟然称呼他的名字。“什么事?”
“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能违背你对院长的承诺。你必须照顾杰堤,对不对?”
“对,”他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满意了。几分钟以后,她假装睡着了。她脑子里的逃亡计划早已成形。她打算等
他所有
的士兵都睡着以后,她就要偷偷溜出帐篷。她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这里是亚烈男爵
的领地,就在她自己领地的南边。不过要走回修道院倒有颇长的一段路,大概得走一整
天才走得到。她必须在林子里走,并且尽量避免北边那条难走的路。她一面打呵欠一面
想着。
那温暖的营火再加上她实在太疲倦了,结果她竟沉沉睡去。
罗伊一直在等着,见她已经睡熟了,他就在她正对面的方向坐了下来。他靠着一棵
树,闭上眼睛。他想,在全营都安静下来之前她是不会逃走的,那么他至少能有一、两
个小时略微休息一下……心里也能够平静一下。
半夜的时候,妮可突然惊醒过来。她立即看见了罗伊。她对他瞧了许久,直到她确
定他是真的睡着了。
他看起来非常安详也非常满足。他的头盔放在身边的地上,左手搭在上面,右手则
离佩剑只有几英寸。
他确实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的头发是黑色的,比一般标准长了点,看起来又黑又
卷。
妮可嫌怨地打了一个颤。这么一个要毁掉她生命的人,她怎么还能认为他长得不错
呢?他只是把她当成一项财产,一个将要踢给某位武土的小玩意而已。
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促使她决心采取行动。她在毯子底下找到了自己的鞋子,穿上去
的时候
只觉得脚趾头刺痛。夜里的风冰冷刺骨,走回修道院那一段漫长的路将是一项恐怖
的考验。想到这里,她几乎要大声叹息出来。
妮可用罗伊的斗篷把自己里得紧紧的,然后悄悄走向空地之后的那片林子。没有什
么人注意她,不过站在另一准营火的三个人之一朝她这边瞄了一眼。见他并没有喊出声,
她想他大概以为她是需要方便一下。
她一转过身,罗伊就示意手下留在原处。他自己则等了一、两分钟,才站起来,伸
一伸腿,朝她的方向尾随而去。
他早就料到她会走这一步。这个女人相当勇敢,竟甘愿冒着这么恶劣的环境逃避他。
很傻,他想着,但是也很勇敢。
穿过林里浓密的落叶时,妮可开始用跑的。在半月的微光照s之下,她无法看得很
清楚路上的障碍物,走起来着实不是一件易事。她本来是非常小心的,但是后来她好象
听见有人在后头。她一面跑,一面回头看是不是真有士兵在追她。
她绊到一根腐烂的木头,于是一头栽下一处深谷。幸好她脑子还算清楚,知道用手
护住头,并且在落地之前侧翻过身子。
她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沉的撞击声,还有一声诅咒。她的一只鞋子丢了,罗伊的
厚斗篷也丢了。她好不容易坐起身,发现自己狼狈不堪,头发里尽是落叶,浑身都是泥
土。
罗伊站在暗处等着,这个莽撞的女人差一点跌断了脖子。不过从她刚才发出的那句
很不淑女的诅咒来看,她似乎无恙,只是有点愤怒而已。她刚才那句诅咒声音大得足以
把修道院里的修女都吓醒。
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很好的棋手。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样算计自己的每一步行动。她也
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敌人。他早已有了结论,断定她生性就不知道怎样恨人……或者怎
么报复人,她连怎样算计人都不会。罗伊笑了起来,想到她曾问到保证照顾杰堤的事。
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打算逃走了。她那么容易就让人看穿心思,每一个表情都老实得近乎
透明。
他觉得胸口发紧。妮可就像一朵脆弱的小花,那么娇嫩,那么难以置信地柔软,那
么美丽。
他那朵娇嫩的小花此刻正在咒出他从未听过的难听字眼,每一句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她就是发脾气也不会持续很久。她说那些粗话连她自己也觉得很羞愧。她匆匆在胸
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站起身子。她刚在脚上一使力,脚踝处就发出一阵剧痛。
妮可大声叫了出来,又跌回地上。她坐在那里足足坐了一分钟,考虑着应该怎样办。
罗伊听见她的呻吟声,立即朝她走过去。
妮可终于认输了,她出声求救。
她还没喊完,他就已经站在她旁边了。她这时已经痛得不及注意他会这么快就赶到。
他手里拿着她的鞋子。他把鞋子丢在她腿上,单脚在她身边跪下来。
她以为他在生气。“如果你现在对我说‘将军’了,我就要尖叫。”
“你已经尖叫过了,”他答道,口气听起来颇愉快的。“现在真的是‘将军’,妮可,
棋局已经结束。”
她没有心情和他争辩,她垂下目光。“我摔倒了,”她说道。“踝骨大概扭断了。”
她听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头发被散在跑上,肩膀处的衣服也扯
破了,身上尽是枯叶。
罗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俯身为她检查伤势。他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发出呼痛的声
音。
“妮可,人通常都要真的痛才喊叫。”他说道。
“我只是预作准备。”她辩道。
他忍住笑。他已经确定她的脚没有断了,骨头附近并没有肿起来,脚趾扭动的时候
也不会疼,这表示只不过是一点瘀伤而已。
“没有断。”
她不相信他。她弯下身子,手不自觉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以求平衡。她检视着自己的
脚究竟如何了,脸庞距离他只有几英寸。她望着自己的脚,而他却望着她的脸。
“看起来好象断了。”她低声说道。
“没有断。”
“你一定要这么幸灾乐祸吗?我碰到这么不幸的意外,你应该表示同情。”她说道。
“只要你不企图逃跑,这不幸的意外也不会发生。”
她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解决自己的贴身问题。”
她扯这个谎的时候抬起头直视他,却发觉这是一个错误,因为这时她才发现他俩距
离如此之近。
他们四目相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妮可几乎无法呼吸了。
罗伊也无法呼吸。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自己对她的反应,他想伸手触摸她的冲动实
在太强烈了。他忍不住温柔地把她的头发由脸前撩开,然后用手指轻触地的脸蛋。
他的触摸令妮可感到舒服无比。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突然对她吼
了起来。她睁大了眼睛,他一只手抓住她下巴,把她的脸侧过去对着月光,然后又用另
一只手撩开她眼睛前面的头发。
“你这块瘀青是怎么弄来的?”他问道,口气充满恶意。
她耸耸肩。
他摇一下她的下巴。“回答我的话。这不可能是刚才碰到的,妮可。这块瘀青颜色
已经很深了。”他皱紧了眉头。“可是这也不可能是今天下午弄的,不然我一定会注意到。
“
“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有了,”她告诉他。“只是那时候不明显而已。你为什么这么
生气?是我受的伤,又不是你。”
他不理她的话。“是怎么弄到的?”
“不干你的事。”
她推开他的手,别过头来。但是他又抓住她下巴,使她的头抬了起来。
“我受够你的顽固了,女人。”
“正如我也受够了你一大堆的命令。”
她认为这个回答相当狡猾。她不能让他得寸进尺,不能让他知道他的对手其实已经
吓坏了。他吓不倒她。他最好不要背对着她,因为如果她手中有刀,一定会深深地刺到
他的背里去。
老天救救她吧,她现在是在对自己扯谎了。她不可能杀他,而且她想他也知道这一
点。
她无奈地叹一口气,随后注意到他有一撮头发垂落在他的额前。她不假思索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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