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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仙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关十二
“大人……不……不是我……月……月轮在后头,若……若大人要取,得……得决定候选人……”
她似乎怕极了梅衍,眼神躲闪,不敢正眼瞧他一次。
梅衍也未流露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道:“候选人已经决定了,便是我旁边这位。”
素玉躲闪的目光到了聆音身上,片刻她指着聆音尖叫出声:“这——这怎么行!她,尸体——活死人——又不是天阴之体……不是天阴之体……她不是……不能是候选人……”
聆音皱了皱眉头。
她好端端的在这里,听人说她是活死人,又是尸体的,实在难受。
“她是我选的候选人,我觉得她可以,她便可以。”梅衍说着,又收回星盘,放进了袖中的归墟之中,“月轮一事不急,眼下,聆音她有事想要知道。”
有梅衍在场,听他那般谈吐,想来他和玉兔一族渊源颇深,并且地位不凡,聆音也顿时有了底气,正色道:“锦玉如今在哪?”
但素玉到底还是有些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她又迟疑了片刻,才抬了手,为她们二人指了个方向。
扶桑树一侧,山谷间,有一处栈道,栈道之上,是一处幽静的竹屋。
梅衍带着她御剑而起,不过眨眼片刻,便来到栈道之上。
还未到竹屋门前,聆音便瞧见外头守了两个侍卫。应当是,锦玉被幽禁的地方。
“你想不想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梅衍的唇角泛起一丝弧度,她拎起聆音的身子,施了个术法,二人便隐匿了气息,正大光明的进了竹屋。
聆音还未惊讶这术法的神奇,便听到竹屋中女子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你和她都可以,为什么和我就不行?我和她又有什么不同?她哪里有我好?”
她还想在再听会,梅衍却抬手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聆音从门缝看去,便看到花白一片,桂玉穿了件红色的肚兜,身上披了件纱裙,玉骨冰肌的,瞧着实在好看。
聆音倒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觉得。
随后,梅衍大大方方的开了门,就这般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而聆音也不着急,倚在门外的长廊前,她倒有些,想继续这般瞧会。
但梅衍的术法似乎对桂玉没用,她看向门外,大惊失色,扯过丢在床榻上的衣服随意披上,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会在这?”
锦玉也瞧见了聆音,他衣着完好,只是神情却有些慌张,手足无措,他想要解释,只是还未开口,聆音便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他噤声。
“桂玉姑娘,我的男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救一个我,轻而易举。”聆音说着,挽起了梅衍的手臂,也踏进屋内。
梅衍没有否认,他难得顺着聆音的意思。
但桂玉的视线移到了梅衍的身上,她晃神了一会,似乎是被他吸引住,不过片刻,又对聆音颐气指使道:“你擅闯扶桑,又和锦玉私通,按照扶桑的规矩,根本不可能留你性命……不如,把这男人给我,我姑且,留你一条命。”
聆音顿时语塞。
这是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
她也不瞧瞧,碗是谁的,锅又是谁的?





聆仙台 (四四)祭月铃
“桂玉姑娘,你这怎么还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呢?”聆音从梅衍身后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随手便拿过屋内的椅子坐下。
桂玉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连聆音此刻的放肆都不放在眼里,只道:“我是下一任族长,这岛上,我就是规矩。”
……这可真是好大的官威。
还没当上族长呢,这便开始滥用职权了,若是真让她当上族长,这玉兔一族不还要翻天了。
聆音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转眼看向身侧的梅衍,朝他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道:“不如,还是用你换锦玉吧。”
梅衍也侧过脸去瞧她,只是面具遮了半张脸,瞧不出他是如何神情。
聆音瞧见他的唇抿了抿,顿了片刻,方才出声道:“若是你足够强,便不必做选择,也不必用谁换谁,若是以后再出现这般状况,两头都是你重要之人,你无法做出选择,又该如何?”
没想到自己的玩笑,却换来梅衍这般正色的回答。
若是以往,聆音怎么会甘心听他说教,不和他争论个昏天黑地七荤八素的,都不肯罢休。
但眼下,聆音觉得他说得没错。
因为她不够强,所以只能等梅衍她们来救她,因为她不够强,所以她便不能直接带锦玉离开扶桑。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前世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她眼前时,心头涌起的愤恨,尽数变为无力。
她永远都,无能为力。
“我……”她动了动唇,迟疑片刻,尔后又果断坚定的回答,“我不会一直都这样。”
梅衍的声音却有些冷。
“但愿如此。”
聆音咬唇,梅衍的话像冷水一样浇在她身上,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锦玉带走,她不出声为自己辩驳,只是低声肯求道:“你答应过我,带锦玉一道离开,你不能食言。”
“我没答应过你。”梅衍的声音顿了顿,“但若是你希望,那便如此——”他随后转向桂玉,却似乎全然没瞧见她半遮半露的娇羞姿态,而是正声道:“你既是下一任族长,应当知道祭月铃在哪——”
听到‘祭月铃’叁字,桂玉的脸色一变,方才带了稍许痴迷的双目,如今也是蓦的一沉。
又是聆音听不懂的字眼,但她想,或许与方才所见的月轮有关。
而玉兔一族的神女,月神大人,又是不是与那月轮有什么关系?而梅衍要这祭月铃做什么?
“知道又如何?”桂玉站起身来,抬着下巴,俯视他,“这是族中秘辛,我怎么能告诉你这个外人……”
她的话还未说话,梅衍却在眨眼间一瞬到她面前,桂玉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扼住喉咙,抵在墙上。
“在哪——”他沉声,又问了一遍,五指紧锁,毫不因为面前的人是个娇弱眉毛的女子而怜惜。
桂玉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无助的伸手想拉扯开她脖子上梅衍的手,但梅衍的力气极大,全然不似外表那般斯文秀气。
“你……杀了她,你们便无法从扶桑全身而退了。”锦玉知道梅衍实力不凡,也自知不敌,而桂玉虽与他并无男女之情,但到底是同族,他没法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被梅衍杀死,所以出言规劝。
梅衍的手没有松开半点,却回过头去,朝锦玉一笑。
不过是只给聆音送元阳的,不谙世事的小兔子。
“你觉得,我无法全身而退?”他虽是笑着说道,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锦玉不知为何面对他时有片刻的退却,却还是沉声道:“是,她是下一任族长,若她死了,玉兔一族,势必要你偿命。”
梅衍却不以为然,只是淡淡道:“不过是月神心血来潮豢养的灵畜,千百年前生了灵识,尔后繁衍成部族,便以为自己有些斤两了——你方才听到了,这雌兔要聆音的命,你要她不死,是想令她活着,杀了聆音?”
“我不会——我不会让她死。”锦玉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口中的她,说得自然是聆音。
“那你又能做到什么?”
在他与锦玉说话的片刻,桂玉有片刻得以喘息,她双手结印,费力得从口中挤出几个字的法诀来。
梅衍已有所察觉,却还是被一道力量弹开,只是他用手一挡,那道力量,没有伤到他一星半点。
锦玉捂着喉咙大口喘息着,她的面前悬浮着一道半透明的银白色弯月,月亮之下,是一个小巧的铃铛。
——应当物如其名,那应该就是梅衍口中的祭月铃。
梅衍的唇角往下弯,似乎是有些愠恼。
“这一任族长到底是个怎样的蠢货,才会把祭月铃交给你保管——”
“哈——”桂玉大口喘息好一会才缓过来,“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对族长这样品头论足?它在我手中,便是我的东西!”
锦玉的脸色也不大好,梅衍口中的族长,便是她的母亲。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母亲会将祭月铃交给桂玉,那分明是神女的圣物,应该妥善保管,怎么能交到桂玉手里。
虽是梅衍说的话有些过了,但母亲却也……实在糊涂。
“你的东西?”梅衍冷笑,聆音在一旁瞧着,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将厌恶的情绪表现得这般明显,“区区灵畜……”
他几步上前,桂玉见他靠近,连忙召出祭月铃,设下结界阻挡,只是薄薄的结界刚固下,梅衍一抬手,结界却立刻化作点点流光碎裂开来。
桂玉惊恐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这是月神的圣物——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尖叫着往墙角爬去,衣不蔽体,却来不及顾上,模样分外狼狈。
聆音此刻倒是没有半点畅快,她如今想的是——梅衍是当真生气了。
分明平日里将情绪隐藏的这般好,为何如今却……
若是她如今再添油加醋,将梅衍的情绪拨撩到极点,她是不是便能知道,他这般愠恼的由头究竟是什么?
“梅先生。”她出声唤他,“祭月铃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失态。”
聆音的话让梅衍稍许回神了片刻,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激动,不着痕迹的止了步子,转向聆音道:“你不想我杀了她?”
他没有回答聆音的问题,而是又回了她一个问题。
既是他这般说话,聆音便清楚他情绪已恢复如常,也稍许松口气,若为自己,她不该阻止他对桂玉下手。
不如说,梅衍若是杀了桂玉,将岛上搅得天翻地覆,她还能更清楚,梅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那桂玉到底与锦玉一同长大,而聆音此行来扶桑,也并非为将岛上折腾得天翻地覆而来。
“当然。”聆音笑了笑,“就算是再讨厌的人,我也没有看她死在我面前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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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仙台 (四五)月神一族
她故作镇定,心中却是诸多担忧。
梅衍却没再说什么,抽身退开几步,又对桂玉道:“我饶你性命,但祭月铃必须归还。”
归还?他虽是这样说着,却根本未经过桂玉的首肯,原本悬浮在桂玉面前的祭月铃却失去控制,飞回了梅衍的手中。桂玉睁大了眼睛,瞳孔震荡,错愕的看着梅衍,嘴里的话断断续续,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月铃……不是……不可能……我……你是什么人……”
他没有再理会桂玉,只是极快的将聆音往怀中一拉,手朝门外,单手结印,设下一个屏障来。
动作流畅得聆音几乎看不清,只是恰好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庞大的火焰朝几人飞来,周遭的一切陈设顷刻间化作焦土。若是没有梅衍飞快设下的屏障,她们几人也会如同周围的陈设一般化作焦土。
聆音震颤,在梅衍的怀中看到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抓着梅衍衣襟的盈盈五指,忍不住紧了紧。
火光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聆音隐隐瞧见些许人影,站在最前头的,是个一袭红衣的少女。
她似乎有些印象,稍许思虑片刻,便想起,在太阴谷,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女。
但隔着熊熊的烈火,聆音没能瞧得真切。
只是声音却越过烈火飘了过来。
“哎呀呀,我不过奉少主之命来取祭月铃,却不想遇到这般厉害的高手——”
少女清亮的声音传来,聆音便可断定,她正是先前太阴谷的那名少女——彤樱。
梅衍没有说话,单手揽着聆音的腰,另一只手,则用大袖轻轻一挥,挥灭了那阵烈火。
而火熄灭之后,两边都能清晰的看到彼此。聆音看到彤樱一身朱红色纱裙随风翩迭,白皙的小腿因为裙摆被吹起,而没有半点遮掩,左手之上,浮着一轮星盘。那星盘与梅衍手中的相似,只是却比梅衍的大上了两叁倍。
彤樱看到聆音,好奇的朝她打量了一眼,不过只一会,又像是看透了什么似得,不屑的嬉笑出声道:“先前在太阴谷时便察觉到你的气息,原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原是我多虑了,你啊你,应该不知道自己有多倒霉吧。”
聆音早知自己这具身体非同寻常,初时腿不能行,一同男子欢爱,便要大病一场,若真用彤樱的话来说,那倒也是,的确实在倒霉。
但梅衍不会告诉她的事情,或许眼前的这位彤樱姑娘,能够告诉她。
念此,聆音忘却了方才她的术法差点将她烧作焦土一事,扬声询问道:“哦?我还不知道‘倒霉’二字,是谓何意?”
彤樱似乎瞧着心情不错,颇有兴致的回道:“修真之人,应当都知晓纯阴之体,若能与纯阴之体的女子双修,修为事半功倍,双方皆有所得益。而天阴之体,则为其间翘楚,它很特殊,唯有流着月神一族血脉的人才能拥有——而你,身上并无月神血脉,并非先天之体,若与男子双修,虽二人皆有益处,但你得到多少修为,便要受到多大损伤……而若无男子阳气相补,你必会身体寸寸溃烂而死……”
若是彤樱的话是真的,那么梅衍的确没有骗她。
念次,她抬头看梅衍,却见他的唇抿成一条缝,令人瞧不出情绪。
“你若是为取祭月铃而来,还是就此打道回府吧,你们配不上它。”梅衍出言,打断了彤樱的话。
这般明明白白出言讽刺,怎么能不激恼彤樱。
她眉头一拧,倒是气笑了。
“什么配不上?祭月铃本就是月神大人的东西,除了我们月神一族,还有谁能配得上。”
还未等梅衍说什么,缩在墙角的桂玉却似乎瞧见了什么,忙朝外头大喊出声道:“族长——族长救我!”
她的目光落在彤樱身后,一个约莫叁十出头的姿容典雅的女子身上。而桂玉的声音也同样吸引了彤樱的目光,彤樱看见桂玉那副衣不蔽体,头发散乱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她情绪倒也是变化得极快,刚才还同梅衍剑拔弩张,如今却又因为桂玉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她倒也是……天阴之体……哈……应是哪个不长眼的族人瞧上了豢养的灵畜……身下的后代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对桂玉的态度与梅衍一般。
玉兔一族,不过是月神豢养的灵畜。
只是她笑完了,收了声,又神色阴冷的看向族长道:“你不会妄想,这般小丑,也能做候选人吧?天阴之体又如何,灵畜便是灵畜,候选人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坐的。”
族长不敢反驳,只得低低道了声是。
今日接二连叁被人羞辱,桂玉咬着唇,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埋在土里。锦玉也一言不发,只默默将落在地上的衣袍,披在了桂玉身上。
桂玉感激的看向她,低低道:“锦玉,你还是向着我的是不是……你……”
“桂玉,我要离开了,你既是下一任族长,便不要这般任性,往后族人的未来便交到你手里了。”他的神情分外认真,一字一句,接发自内心,“扶桑……玉兔一族,早已独立与世外千百年,也……不会再是谁豢养的灵畜。”
桂玉没将他的肺腑之言认真记住,全然只在乎他说得那句,他要离开。
“你要和她走?她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好的……我们,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不过是个出现没几天的,来历不明的女子……”
“她很好。”锦玉认真的同她道,“我喜欢她,她比你我都自由。”
梅衍或是彤樱接二连叁的羞辱,都比不上锦玉这句话令桂玉觉得屈辱。
她死命将身上的外裳往身上裹着,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出声。
无人理会她。
锦玉不忍的微微蹙了眉,但走向聆音的步伐却没有半点停顿。
他不能和桂玉一样,永远不长大。
他也有,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
“我最后再说一遍——祭月铃给我。”彤樱说着,却不由分说的抽出挂在腰间的的长鞭,鞭上带着烈火,朝梅衍袭来。
“照顾好她。”祭月铃已被梅衍收起,他将聆音往锦玉跟前一推,一瞬间便祭出长剑迎战。
竹剑迎上长鞭子,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过上几招,即便彤樱招招逼人,梅衍却从容不迫,手中一柄竹剑毫不惧火,半点没落于下风。而那方才将周遭化为焦土的火焰,却连梅衍的半点衣袖都未曾沾到。




聆仙台 (四六)大祭司
彤樱的眼神狠厉,似是愠恼,又像是不甘。
“千百年前,镜湖枯竭,天地灵气稀薄。汤谷怎么会还有你这般不出世的高手?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朝梅衍喊着,似乎是想要一个回答。
梅衍却未理会,只反手一削,未曾开刃的竹剑竟生生将彤樱的铁鞭削去一节。凌冽的剑气不知何时扫过彤樱的脸,幸而她闪避及时,只在眼下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察觉到脸上的细微疼痛,彤樱尖叫出声来,“你怎么可以伤了我的脸!”
聆音倒是丝毫不意外,倒不如说,这还真是梅衍会做出来的事情。
“还要再打吗?再打下去,你面上应当不止是一道血痕这么简单。”男子的话里没有半点怜惜。
彤樱被他的剑招逼得连连败退,身上出现数道血痕。只是她咬着唇,不甘心就这样简单败退,于是往后闪避几尺,得了片刻的喘息,双手结印,飞快的在面前画出一个符印来,符印化作火焰熊熊燃烧,很快便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洞。
洞中似有鸟唳声,只一声便似穿透云霄,教人振聋发聩。
“你收服了叁足金乌?”梅衍语气平静,倒是丝毫不惧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彤樱得意一笑,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
“还不算收服,不过——你该担心自己,能不能承得叁足金乌这一击。”
一个赤红相间的影子从焰洞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来。
无形中有种力量将聆音逼退一步,她有种在茫茫荒漠中行走,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干涸的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还好锦玉将她扶住,她才能勉强站稳了身形。
“万物阴阳,相生相克,叁足金乌乃至阳的灵兽,你并非先天天阴之体,自然难以抵挡那般气场。”锦玉面露忧色。
聆音长舒一口气,面色虽已是惨白,但也强做镇定,宽慰道:“别担心,有梅先生在,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而此时浮于空中的梅衍也异常平静。
“这是你们大祭司的叁足金乌,你不过临时契约,能坚持一刻钟,已是难得。”
聆音原以为他要御剑抵挡,却不想,他只是顺手将手中竹剑一丢,从容不迫道:“若是你觉得叁足金乌能伤到我,那尽管一试。”
彤樱面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她在月神一族中已经佼佼者,更何况在这灵气早已稀薄干涸的的青州?还是界桥限制了她的修为,令她无法百分百发出实力,才会像现在这般困厄。
但无论是哪一种,眼前这人的态度实在令人讨厌。
即便他会和月神一族的男子一样,都戴着遮去容貌的面具。
“希望你吃下这一招后,还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眼前这人的确实力非常,是汤谷隐于世的高手。但叁足金乌是上古的神兽,她不信还有人能这般正面承受一记叁足金乌的火焰。
一定是他,在虚张声势。
鸟鸣声直冲云霄,而在鸟鸣声中,夹杂着诸多野兽的嘶吼。
锦玉身子一颤,皱眉看向远方,口中喃喃道:“我听到了小蛟的声音。”
“怎么会?”聆音也有些意外,“它不应当在海中吗?”
“海蛟们负责清理外来者,同样也守卫着扶桑的封印,我想或许,是它们察觉到,有强大的力量入侵了扶桑。”
“是这叁足金乌么?”聆音又问。
“应当……还有些别的什么。”锦玉不太确定。
而在二人对话的片刻,金乌已从焰洞中攀爬出来,振翅而飞,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众人头上,遮天蔽日,令聆音只能窥见它犹如黄金般的眼瞳,下一秒就好像要被它撕碎吞噬。
尔后,又是倏忽间,雷声阵阵,乌云密布,天空中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金乌振翅,朝着那裂口不断大声鸣叫着,而那裂口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迸射出来,像是一团黑雾一般,将那叁足金乌吞噬,包裹,瞬间消失不见。
彤樱的脸色一白,唰得便跪倒在地,嘴唇发颤,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两个男子从那团黑影之后走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前者一袭黑袍,后者则是穿着灰蓝色的长衫,皆戴着将整张脸全然遮挡的白色面具,二人皆是身形修长的男子,只是为首的个子较为高些。
月神一族的人来了?
——是界桥。
在太阴谷时,她便见过一次。既然界桥出现,那么说明,她们不能在这里待上太久。
“彤樱,我将九族金乌借你保命,不是让你将它用于这般无用之事的。”黑袍男子的声音听着有些年轻,像是古琴一般的音色,教人听了,便不由得只觉‘雅’。
“大祭司……少主……我……我不是……”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彤樱,此刻却敛声屏气,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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