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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生生存守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暗夜千灯
夏辰安极具压迫感地向她逼近:“你嘴上把我当哥哥,心里真的把我当哥哥么?”
叶碎碎一退再退,抵到餐桌,终于无路可去。
夏辰安却没有停下,越逼越近:“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妹妹看,见你第一面起就没有。”
叶碎碎心跳失了节奏,脑中嗡嗡作响,几乎没法听清夏辰安的话。
夏辰安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圈住她,在一个与她呼吸可闻的距离停下,声音近乎嘶哑:“我在想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么?”
紧张到呼吸暂停,叶碎碎在迟疑要不要推开他逃跑,瞬间的失神让她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被夏辰安盖上了“抵抗意愿不强烈”的印戳。
“我才不信。”夏辰安轻笑一声,眸光染上深色。
电光火石间,叶碎碎只是眨了下眼,眼前的画面就好像掉了帧,上一秒夏辰安微弯的嘴角还在眼前,下一秒那嘴角已经贴在了她的唇边。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叶碎碎的条件反射依然是躲开,可这次她却被夏辰安牢牢圈住了,被追着吻了上来。
是强吻的情节,却没有强吻的气势,夏辰安手上抓她抓得紧,嘴上却只是小奶猫一般挨挨蹭蹭,不时伸出舌尖在她唇瓣上舔吮一下。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脊椎窜到脚底,心上似有万千只蚂蚁泛滥过境,叶碎碎被吻得四肢无力,被夏辰安微抱起来坐到桌上。
呼吸相融,叶碎碎脑中一片空白,一切制约皆幻化为泡影,她顺从本能抬手环住夏辰安的脖子,小幅度地试探着回吻他。
等到她的回应,夏辰安被激得冲动了起来,舌尖抵进去诱着她张嘴,刚轻轻扫过上颚,叶碎碎便不堪刺激地在他怀里抖成了筛子,眼中水光潋潋地要咬他。
夏辰安灵活躲开,换了呼吸重新撷住她的唇,吻得更深。
轻喘声中,一切几乎要失序。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清脆“咔哒”声让叶碎碎猛然清醒,她一把推开还在不知餍足索取的夏辰安,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回自己的洞中。
夏辰安撑着桌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在来人进门前回了自己房间。
火速给房门上了锁的叶碎碎把自己埋进床上的被褥里,只觉得浑身都在冒着嘶嘶热气,脸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子。
一回想起刚刚的片段,身体就会像过电一般战栗,自己的反应更是羞耻地让她无从面对。
她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就是为了跟夏辰安拉开距离,提醒他注意身份,到头来却被夏辰安按在桌子亲得不知今夕何夕。
如果她刚才再投入一点,没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后果不堪设想。
高跟鞋的“哒哒”声在客厅地板上回响,毋庸置疑是姜女士回家了。她才答应她会注意分寸,却在片刻前越了线。
她心里乱得一塌糊涂,没办法面对姜女士,没办法面对夏辰安,没办法面对任何人。
她拿出手机给姜女士发了条短信,以昨天通宵画画为借口,说自己要睡觉就不吃晚饭了。
发完就关了机,蒙在房间里再没出去过,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悄没声地就溜出去了。
夏辰安醒来的时候外边晨光熹微,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换了条内裤,想继续睡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后还是起了床,开门出去后发现家里又是空无一人。不出他所料,叶碎碎果然又一个人先跑了。
他抬手覆住眼睛,轻轻摩挲着,站在原地笑起来。
不亲也是躲着他,亲完还是躲着他,管他呢反正亲到了。
他看了一眼餐桌,昨天在那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迅速复盘,亲吻时的感受在身体里重演。
某个部位不和谐地微硬起来,他骂了声“操”,回了房间“砰”地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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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碎碎到了学校仍然紧张得很,感觉自己躲哪都不安全,她生怕夏辰安又跟上次那样,发现她没有等他就也提前来学校。她现在怕见到他怕得要死,夏辰安要是拿做题的事调侃她她觉得自己能当场哭出来。
她从教室转到厕所,又被里面的味儿熏到,迫不得已去了艺术楼的画室待着,推门进去却又被铅笔灰呛得半死。
画室里一个周末没有开窗通风,空气又干味道又重,肉眼可见的浮尘微粒在空气中上下翻飞。
她在这样的恶劣环境里一边削铅笔一边骂人,一会儿骂不由分说夺走了她初吻的王八蛋,一会儿骂狗逼学校不做人,把他们骗来学画画祭天。
后来几天夏辰安倒是很贴心地没有来找她,给她留足了自我消化的时间和做好重新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叶碎碎本想随着时间流逝淡化这个亲吻在她心里的印记,把它当成一个美好的意外或者装作重没发生的样子。
谁知道那个甜腻的吻夜夜入梦,撩得人心里发痒,想起一次便会心动一次。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30章
夏辰安叶碎碎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眼手表,才凌晨四点半。
她闭上眼又硬躺了一会儿,然而越躺越清醒,索性从床上一溜烟爬起来,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去厕所洗漱。
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深秋的早上天寒得很,她裹紧了外套去操场上跑步。
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她像个神病患者一般狂奔着,剧烈的喘息和耳边呼呼的风声让她有种释放的快感,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情绪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她看到操场东边的楼梯上站了一个人。
天不够亮,那人的身影远看着一团黑,越走近她心跳得越快,行至那人跟前时果然是夏辰安。
她想装没看见也来不及了。
“真的是你啊,老远看见你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夏辰安拉住她。
叶碎碎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黯淡的天色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的窘迫,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道:“你怎么也这么早起?”
“去做题咯,你以为年级第一那么容易考的?”夏辰安在阶梯上坐下。
叶碎碎坐他旁边,稍微隔开了一掌的距离。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阵,夏辰安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以前从来没在操场看见过你晨跑啊,怎么今天起这么早?睡不着吗?”
叶碎碎默认了。
“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吗?”夏辰安侧过头偷瞄了她一眼。
叶碎碎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夏辰安接着道:“既然都亲过了,那我们算不算、算不算——”
“不算!”叶碎碎怒道,“是你强迫我的!”
夏辰安抠着手指,小声嘀咕道:“那你也没推开我啊。”
他寡妇死了儿子一般没完没了地念叨:
“亲完就不认账,撂下我就跑了。”
“这跟提起裤子走人有什么区别,简直玩弄我的感情。”
“没有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叶碎碎……”
他还没抱怨完,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抽泣。
夏辰安惊讶地转过头,发现叶碎碎把头埋在膝盖上哭了起来,他瞬间就慌了。
“诶你别哭啊,我说着玩的。”
他拨开她挡脸的头发要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哥哥不闹你了。”
“你别碰我!”叶碎碎边哭边还把他往旁边推,屁股一个劲往旁边挪,与他空出很远一段距离。
“好好好,不碰你,你不哭了行不行?”夏辰安手足无措地蹲在她对面,像犯了错的小狗眼巴巴看着小主人。
叶碎碎哭起来最受不得人哄,要是让她一个人待着呢,哭一会儿也就自己停下了。要是有人在旁边哄着,那眼泪就人来疯一般止不住,越哭越来劲。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随便,随便就亲完我,我就再也没法把你当哥哥看了……”叶碎碎边抽泣边说。
“那就不当哥哥看啊。”夏辰安声音更添几分低沉,“当男朋友不好么?”
叶碎碎哽住,停了片刻,接着抽泣:“那要是家里不同意呢?”
夏辰安难得地语气严肃认真:“那就撑到他们同意为止,大学在外面念,天高皇帝远他们管不到。实在不行,以后工作了我可以养你啊。”
“那要是以后……以后你喜欢上别人了呢?”叶碎碎跟他对视。
夏辰安把她盛进瞳孔中,小心翼翼地护住,柔声道:“那种事情连想象一下都觉得很困难,现在就是喜欢你啊,想喜欢一辈子。”
叶碎碎撇过目光:“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么?”
“不知道,但是想试试。”夏辰安看着她笑。
叶碎碎突然有点气他说起甜言蜜语脸不红心不跳:“试个屁,试失败了你负责吗?以后让我看着你带其他女朋友回来见家长,我还得喊她嫂子!”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吗?”叶碎碎鼻子一酸又开始掉眼泪。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哭好不好……”
夏辰安真怕了她了。
叶碎碎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这么娇气,就是觉得心里藏了太多的话,再不说出来就要憋疯了。
“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了,别人会有多少,多少…呜呜呜…闲言碎语。”
“他们会怎么说我,又会怎么……怎么说我妈妈……”
“你知不知道帮那些、小姑娘给你传情书,我已经传得很烦了……可我如果不传,她们、她们就会到处跟人说我是想勾引你所以才拒绝帮她们的……”
“明明……明明就他妈是你勾引我,反正说出去也没、没人信……”
夏辰安听着她一边呜咽一边絮絮叨叨,想笑又不敢笑,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
“我马上、马上就要美术统考了,你非选这个时候亲我。我要考不好,你负责吗?呜呜呜……”
“没谈恋爱、考不好,还能说是自己没努力。谈恋爱的时候考砸了你让我怎么办?我最讨厌别人、别人说小姑娘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了,太特么傻哔了,呜呜。”
“你说你为什么偏偏是我哥,明明都不是、不是亲的,可我妈说得好像、我喜欢你就跟犯罪似的。可你要不是我哥,我连认识你的机会都没有,呜呜呜……”
夏辰安突然凑过去,在她额头上“啵”了一下,说:“我也喜欢你。”
叶碎碎一下止住了眼泪,在原地懵了半天,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截:“这是重点么?!”
夏辰安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我就听到这一句重点。没关系,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可以当男朋友,当哥哥也没关系。”
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朝霞的暖光穿透云层刺破黑暗。早起上晨课的学生陆陆续续穿过操场往教学楼去,不是有人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夏辰安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平和地说:“好了,老万估计已经在你们教室门口候着了,赶紧去上晨课吧。”
他声音温柔地能拧出水来,叶碎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低着头“嗯”了一声。
“擦擦眼泪。”夏辰安丢给她一张纸巾,笑得狡黠,“以后别随便哭鼻子了,哥哥会心疼的。”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31章
叶碎碎是很怕夏辰安哭着求着非要跟她在一起了,然而人家真的不勉强她的时候,她突然还有那么点小失落,被人亲完还喊人哥哥——怎么着都有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意思……
夏辰安说话算话,答应了不乱来就真的一直挺乖,每周末回家时会在一班转角的楼梯口等她下来,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最初的尴尬过去之后,叶碎碎竟也习惯了这种心照不宣的状态。除了听见画室里有人乱传夏辰安跟别人的八卦的时候憋闷得很,酸得不行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香樟树的叶子一片片落下去。温度也一天天降下来。眼看着美术统考一天天逼近,画室里的气氛也是一天比一天严肃。
只要坚持练习,画技是只进不退的。大家都铆足了劲画,想抓紧最后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分数再上一个级别。
很多人一天画两三幅色也是常有的事,一下课便有一帮人蜂拥去洗手池,洗颜料盘洗笔刷洗水桶。
洗手池常常不堪重负,颜料残渣堵住了下水管道,腌臜的浑水冲不下去,纷纷返上来从水池里溢出去流到地板上。
不一会儿,这房间里便成了汪洋大海,洗颜料盘洗得投入的人没注意脚下,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困在水池边成了座海上孤岛。
就算房间被淹了,颜料盘也还得洗啊,课不能耽误。要么冒着被其他年级班主任发现并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风险,去他们那儿的公共厕所洗。要么就想向抓鱼的老翁学习,挽起裤腿漂洋过海去洗画笔。
像秋天还好一些,入冬的时候那简直就跟世界末日没差。那水凉得刺骨,把手伸下去命就已经没了一半。哆哆嗦嗦洗完几块颜料盘,手指已经不是自个的了。
更不用说下水管被堵的时候,地板上的水浸湿了裤脚,那布料就黏湿湿的贴在腿上一整天,到了晚上能掉冰渣子。
每逢这时,老万就骂骂咧咧喊校工来修,修的速度还赶不上下水道堵的速度,后来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在艺术楼东侧又装了一排水池。
艺术楼一楼大厅是一片开空的空地,原先地上放着的“art”字样的绿皮沙发被他们挪到了一边,在地上把众人的画一字排开。
那些画在每个人画架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被并排放到了一起,差距就显出来了。叶碎碎看自己的画,左看也丑,又看也丑。看看旁边人的画,又觉得比自己的更丑。
女老师杵着一根小棍,一张张指着点评,被夸了的自然心花怒放,被批评了的也都暗暗攥着手指,在心里发誓下次一定要画得再好些。
叶碎碎的画每次都是中规中矩,点评了多少次都是还行,好像画得还可以却也一直没有特别大的进步,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到了传说中的瓶颈期了。
有些郁闷地想去上个厕所,却正好看见葛婧从隔间里推门而出——正把手机往自己兜里揣。
葛婧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后笑着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叶碎碎有些震惊,问她说:“还有半个多月就考试了,大家都紧张得要死,你居然还有闲心躲厕所玩手机?”
葛婧撇撇嘴,靠在厕所门边满不在乎的样子:“画烦了放松会儿。”
叶碎碎上完厕所出来,葛婧还没走,在窗户边的水池旁洗手,在水流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冲洗着,给世界节约用水大使看到了能被直接抓去当反面典型。
叶碎碎洗完手帮她把水龙头关上,耐心道:“画烦了很正常,但毕竟到了最后关头了,不能松懈啊,冲一把说不定会有进步呢。”
“我在d组待了整整一年了,我努力过拼命过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葛婧淡淡地看着她说,“还是画成那个鬼样子。”
叶碎碎想劝她:“有时候人得逼自己一把——”
“你不用给我灌鸡汤,有的人努力就能成事儿了,有的人努力也没屁用。”
葛婧一脸冷漠地看着厕所门口,继续道:“最好的例子,你同桌毛音音,以前跟你一样在a组待过。我在我们画室就没有见过比她更认真的人,最早到最晚走,课上从来不开小差。可是呢?现在不还是跟我一样烂在d组。”
“d组不代表就画不好啊,也许是暂时没找对方法——”
葛婧直接打断她:“d组就是老早被打上没有天赋的标签、画十张人像都抵不过人家a组只练一张的水平。”
叶碎碎沉默地看着葛婧,她在c组也呆了半年多,她也很理解葛婧那种拼尽全力却还不如别人走一步来得远的疲惫感。
但她不迷信天赋,她坚信比自己更优秀的那些人,花的功夫一定不比自己少。
“那就练二十张啊,只要能进步,管他多少张呢?”叶碎碎说。
“有意义吗?”葛婧冷笑,“搭了半条小命进去,要死要活地画,才勉强赶上别人一点,而在你前面的人稍微努力一下,你又被甩开一大截,还是垫底,永远垫底。有时候我看着我们组和e组那些人,真的是想笑啊,自以为努力的要死,却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叶碎碎突然有些生气,语气也不自觉重了一些:“当然有意义!你本来只能走二十米,现在走了五十米,就算没有超过前面的人,你也没有停在原地了。那些拼命努力的人一点都不可笑!他们都是不满意于现状且有勇气往前走的人,你可以活得安逸,但是你不应该嘲笑他们!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嘲笑他们。”
“可他们就是会被嘲笑啊,努力得要死还没有进步的傻叉!”葛婧眼圈红了。
叶碎碎平静下来,温和地道:“画的好的嘲笑画的差的是自然规律,不想被嘲笑就只有努力画好了这一个方法。不是装成自己不在乎成绩的样子,就能避掉被嘲笑的。”
葛婧不说话。
叶碎碎拍了拍手:“宝贝我走了,我在厕所磨蹭太久了。”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三张
叶碎碎回到画室后,依然是有些心潮起伏的,对于葛婧的话她其实也是很有共鸣。
她也很了解拼了命努力却也做不成一件事的感受。第二次被分到c组的心情,每次看见数学分数的心情……
有时候就禁不住会怀疑啊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学这个啊?
她不适合学数学,是老早就自己总结得出的结论。但到底适不适合学美术,她到现在心里也没数。
c组,不上不下,全画室最安逸的组。有机会升天,不当心也能一头栽下去。
叶碎碎看着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又想想自己上个期末考试掉下来的语文成绩,也常常会扪心自问,学美术到底值不值当呢?
但学了就是学了,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在她一向是乐天主义,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统考完后能用半年时间把语文成绩再追回来,让自己的名字重新回到排行榜上夏辰安的旁边去。
想到夏辰安,她心里微动。
分班选科时,她什么也不确定。凭着一腔无知无畏选择了美术,一路遇到了那么多的艰难挫折,她也从未怕过。
可现在,此时,夏辰安就站在那里,把他喜欢她的答案摆在他面前,她为什么却要因为那些还未发生的未知性的恐惧把他远远推开呢?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她把那种冲动隐忍压下,一直到周末回家时,看到站在楼下乖乖等她的夏辰安时,才完全地爆发出来。
她是跑着下楼的,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夏辰安面前,眼睛晶亮地看着他,心脏狂跳着为她接下来的告白做铺垫。
她想告诉夏辰安,她喜欢他,她想和他在一起。
想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夏辰安和她在一起了,谁都不能觊觎,谁都别想碰。
“夏辰安,我想……”
“不你不想。”
叶碎碎还没说出口,就极突然地被夏辰安捏住了两颊,像只被人掐住了两腮的锦鲤一般瞪圆了眼睛。
“高考之前谈恋爱,要么走不到头,要么过不了审。在那之前你就乖乖地啥也别想了。”
切……
叶碎碎又羞又怒,一把拍开他的手:“谁要跟你谈恋爱了?别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哦是吗?那你那个表情是要亲亲的意思?哦那也行……”
“你……”
她气到语塞,转身就走,一路没搭理夏辰安,直到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还气鼓鼓地想到他就咬牙切齿。
直到月亮升到头顶,窗外见不到星星的光辉时,她才有些困意。
迷迷糊糊将入睡时,叶碎碎在寂静的黑夜里听到两声清晰的敲门声,她一下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问:“是谁?”
外面的人说自己是“二中一霸夏老三”。
叶碎碎翻了个白眼打开门,一脸烦躁地躺回被窝里,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傲娇样子。
夏辰安推门进来,看见叶碎碎被子蒙着头,挺不耐烦地丢给他一句“有话就说”。
他关上门,坐到叶碎碎床边的地上,用可怜兮兮的声音卖惨:“你都六个小时没理我了,想你想的没办法了。”
叶碎碎缩在被窝里一脸冷漠:“你下午拒绝我不是挺利索的嘛。”
静默半晌。
夏辰安开口:“阿姨……找我谈过了。”
叶碎碎倏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急切地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夏辰安故意卖关子。
叶碎碎听得着急上手就要掐他,被夏辰安反将了一军,手被他牢牢握住抽不出来了。
叶碎碎挣扎无果,只好任他握着:“到底说什么了?”
“说你小时候被打了手心,到现在还一直记得,时不时还会委屈巴巴地念叨这事儿;说你的心情很容易被别人影响,一点小事会记很久……”
“就这些?”叶碎碎皱眉。
“还有啊,她还说希望我做决定之前都能想清楚,思考得越久越好。希望我高考之前能好好学习,不要找小姑娘谈、恋、爱。”
叶碎碎:“……”
亲妈。
夜色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姣好的月光让夏辰安看起来面容温润,叶碎碎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感受他眼底的流光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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