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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星夜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梅尔汐恩
夏尔听着,不禁心生反感,不禁回想起那天她那闪着光芒的眼神,可是现在,他不再欣赏那些灿烂的东西,反倒觉得她是个自负又不知感恩的人。
终于,他听烦了,用力放下手中的杯子,哐的一下,所有人被吓得怔了怔,立刻噤了声,目光整齐地转移到他身上。塞巴斯蒂安更是以为主人要发火,像看着一颗□□那样警惕地看着他。
“凯思琳·洛佩兹,能不能别这么自命不凡?”
凯思琳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夏尔自若地交叉细长的手指,把讽刺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你只是个运气比较好的人罢了,别说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番话如一桶冷水浇在她头上,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空气降到了冰点,前几分钟轻松愉快的气氛,如尘埃般转眼就被吹散。
即使怒气直冲脑门,凯思琳还是努力保持平静,调整呼吸,声音止不了地颤抖:“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一,被贴上天才的标签,跟随别人的期望去做生活;二,因为是天才,就可以被随随便便否定付诸过的努力。”
说到这里,过去那些年种种不可诉说的委屈,一下子浮上心头。一个人默默面对外界给予的压力她会不断想,万一我让他们失望了呢?万一我其实没他们想像中那么聪明呢?在无形的折磨中,她曾经想过放弃,可是那些星星是最初的梦想,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在许多睡不着觉的夜里,她站在窗前仰望星空,寻求解答。我并没有跟他们不一样,我也是个普通人。
凯思琳回过神来,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夏尔身上。他的神色虽然有些惊诧,但眼神依旧锋利,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丝毫的退让,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涌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懂我的朋友。”她重重地说完后,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大步流星从他身旁走过,用力推开温室的门,迳自离开了。
——
在那之后没多少天,菲丽希缇就住进了凯思琳家。
“本来我前几天就应该来的,不过实在抽不到时间。”菲丽希缇略带歉意地说,拿起桌上的手稿翻看,“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进度吗?”
“遇到了一些难题,但大致上差不多了。”然后凯思琳咬了咬嘴唇,再三考虑后还是说了,“除此之外我还在忙一件事。”
“是什么呢?”
“我正在计算流星雨的时间。”
菲丽希缇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半晌后,她再翻过一页纸,果然看见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和轨道图,最顶用飘逸的字体写了一行字:狮子座流星雨。
“这个也差不多了。”
菲丽希缇望着她,一脸不可置信,“从没有人准确计算出流星雨的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想试试。”
她的神色是那么自信,菲丽希缇有些吓到,覆述从其他天文学家那听来的话:“提交的计算会被交往英国皇家学会,会有人根据你的计算进行缜密的审查,等到那天来临,如果你的计算准确的话,你的论文将会获得荣誉奖项,你的名字被广泛认知,这足以被列入天文界最大贡献之一。”
这些繁琐的程序听得凯思琳头脑发胀,没想过这一件心血来潮的事原来那么麻烦。说真的,她不想因此得到沉重的名与利,她的初衷只是想看一场流星雨而已。
“怎么,动摇了吗?”菲丽希缇打趣道,想看这个执拗的天才怎么抉择。
凯思琳心里虽然有点担忧,但还是坚决望向菲丽希缇的眼睛,郑重地摇头,接着她一笑打破沉重的气氛,“忘了这件事吧,怎样都好,可比赛就在一个月后呀。”
那是一个刚下完雨的午后,空气和街道都湿漉漉的,屋子里却格外温暖,玻璃窗上衍生出一层薄薄的水气。凯思琳和菲丽希缇坐在客厅聊天,聊到刚刚过去的复活节。
“你知道我们的复活节有多无聊吗?母亲陪同父亲到巴黎谈生意去了,家里冷冷清清,没有去弥撒,甚至连蛋都没有!”
“谁说的,明明每个转角处都有,而且还有个人寄了蛋巧克力给你。”莱斯特纠正道,他正好没事,便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听她们说话。
“噢,对。”
他们同时望向身后的米白色柜子,一篮蛋巧克力原封不动摆在那,上面印着凡多姆公司的商标,是复活节新推出的产品,她想起上一次在温室的不欢而散,仍在气头上。
“谁寄给你的?”菲丽希缇故作调皮地问,“是暗恋你的人吗?”
凯思琳听后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摇了摇头,脸色很差。莱斯特却很大声笑了,“哈!事实上我不觉得有人会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她的世界只有天文。”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喜欢的家伙是个怎样的人。”他补充,“有生之年内。”
菲丽希缇脸上显露比莱斯特多三倍的自信,“我相信总有这么一天的。”
这些对话实在太荒唐了,凯思琳即便很想发火,但为了不再菲丽希缇面前失礼,默默跟自己说要忍耐,然后索性低下头研究各种物理理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就算有人喜欢她到前来提亲,母亲也肯定不会同意,不舍得她太早嫁出去。”
终于,她再也忍不了了,激动地朝莱斯特吼道:“哥!我才十四岁!”
“也差不多啦。”
“疯子!”
“你说什么?”
一场争执很成功地被挑起了,像一直以来那样,他们总是各抓着一个点不放,钻牛角尖,凯思琳认为他无聊至极,莱斯特却觉得她小题大作。这个争吵最终以凯思琳的一句“不可理喻”作结。
她把椅子挪向菲丽希缇,说:“我们再继续讨论能量守恒吧,别管他!”
不知道是不是开心的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这已经是菲丽希缇在他们家的最后一天了。凯思琳灵巧地跃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露出两只眼睛朝菲丽希缇灿笑着。
“像个小孩子一样。”菲丽希缇无奈地笑了笑,坐在床沿。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很快就不再是了。”
“干嘛诅咒我!”
菲丽希缇没有回话,暖黄的烛光细腻地打在她的脸上,如水波一般平静的眸子里,静静地流淌着某种情感,她在回忆细水长流的小时候。凯思琳一直都记得那个晚上菲丽希缇说过的话,她告诉凯思琳很多时候,梦想和热爱足以支撑一个人走很长的路。
凯思琳不知道菲丽希缇也有一段低潮期,如今她云淡风轻说着那些刺痛的时光,凯思琳无法感同身受,只能替她沉默。
菲丽希缇看到她的样子,了话里的情绪,坦然地说:“那些经历都是有价值的,我成长了许多,因为梦想,即使在多么忧郁的时期,心里还是有把声音说:再坚持一下下吧。”
凯思琳回想起多恩教授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人是幸福的。”
也许在我迷路的时候,星星会引领着我,她想,那我应该是个幸福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嘛…”菲丽希缇仰头思考了一下,“最近我总想,梦想与爱,人好像只因这两种东西而活。”
“不明白?”见凯思琳迷惘的表情,她笑了笑,用另一种方式解释着,“就像…植物那样!植物生存需要水和阳光——”
“还有空气。”
“好吧,还有空气。”她轻轻笑了,“爱有很多种,对父母的爱,对朋友的爱,对兴趣的爱,还有就是对恋人的爱了,不过这对妳来说似乎还太早。”
菲丽希缇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想不想听听我和维克多的故事?”
凯思琳点头如捣蒜,她早就对这好奇了很久。
“老实说,刚见面那时我们两个都很尴尬,我知道他跟我一样,不愿意结婚,可又不好违抗父母。就像简·奥斯汀说的那样,没有爱情,万万不可以结婚,所以我很害怕——你是不是希望剧情有反转?”
凯思琳诚实地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恭喜你,剧情是有反转的,在每天的朝夕相处中,我承认我渐渐爱上了他。”
这时的她还不懂爱情,只依稀觉得爱是个好东西,当她看着菲丽希缇脸上不经意的微笑,连她都能察觉到其中浓浓的幸福。
凯思琳这一生听过太多道理,绝大部分都被她抛诸脑后,只记着那些浅显易懂的部分。过了很久她才发现,这些都太浅薄了,于是就像喜欢思考难题一样,她开始咀嚼这些抽象沧桑的道理,等到终于明白时,原来已经走了好大半的路了。
执拗天真的孩子,只知道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一会,就能到达远方,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谁不是在不断成长着?
我看过一句话,印象很深: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医学,法律,商业,科技,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音乐,诗歌,梦想,情感,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1】
爱与梦想,大抵如此。
※※※※※※※※※※※※※※※※※※※※
【1】来自寻梦环游记(coco)的某一条豆瓣影评。
第一卷以这种爱与梦想的概念完结,是我的一个私心。基本的故事线都交代清楚了,接下来会主要描写感情线。
感谢各位陪我走完第一卷,这还只是个开始,更有(nue)趣(xin)的还在后面!欢迎跳坑





[黑执事]星夜论 Chapter 12 浮生半日闲
【volume two: stars in the gutter】
【第二卷:深沟载苍穹】
浅蓝色的夜溢进窗来夏斟得太满
萤火虫的小宫灯做着梦
梦见唐宫梦见追逐的轻罗小扇
梦见另一个夏夜 一颗星的葬礼
梦见一闪光的伸延与消灭
以及你的惊呼 我的回顾和片刻的愀然无语
——余光中《星之葬》
【chapter 12 浮生半日闲】
有着一头金发的男生向我走来。
“纳塔莉,有人找你。”
“找我?”我本来正和几个人讲解波特兰花瓶的历史,但被他打断了,“谁?”
“不知道,馆长让他们先到会客室等着,你最好赶快去。”他像突然想起什么,转回头说,“顶楼的那个。”
我带着狐疑的神情点了点头,然后礼貌跟客人说一声:“失陪了。”
走上旋转楼梯时,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似乎是位很重要的客人。因为能来到大英博物馆顶层的会客室,我见过的只有国会议员和皇室成员而已。一般馆长本人会亲自去接见,如果馆长不在英国,那便是副馆长去接待,而我只是一名小职员,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更令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位尊贵之人点名要找我?
我来到了一条寂静宽敞的走廊,空气里是木头干燥的气味,顶层很少有人来,不过地毯和墙壁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墙角桌子上的花瓶也有人定时换水。我直径走向尽头的黑色大门,馆长的助理安德鲁·莱特已经在门前等着。
安德鲁·莱特西装笔挺,高傲地昂起首,整个人古板严肃,根本是一个旧式社会的英国绅士。他冷漠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说:“纳塔莉·贝克?”
“我是。”我故作镇定,这应该是我就职以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我极少见到他,并且我能很确定的是,他压根不认识我。
他拿出怀表看了看,声线不带一点起伏:“凡多姆海恩伯爵已经在里面等候了,你比预计时间还要晚了三分钟。”
我心里泛起一股烦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正想开口道歉时,他又说:“凡多姆海恩伯爵是这次入馆的新藏的捐赠者,他指名想你负责这个项目,在这之前,他需要和你谈一谈。”
我点了点头,心里浮现无数个疑问,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况且我现在的地位还没厉害到可以负责一项藏入馆。藏品入馆需要经过很多复杂的程序,例如了解藏品历史背景、重要性和文化价值,各种鉴定和考察,还要写一则文案。而负责人就是作为一个领导者的角色,和自己的团队一起讨论并完成以上这些,但事实是大部分都是由负责人独自完成的。
安德鲁·莱特可能看出了我心底的疑问,但他没有说什么,扯了扯绸缎手套,把身后的大门打开。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听见他用很轻的声音说:“不要紧张。”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壁炉,四周的墙壁挂上了厚重的酒红色帘子,中间是一张黑色大理石桌子,两侧的玻璃橱柜里放着少数没有展出的藏品。
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深红色沙发上少年,大概十来岁,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举止型态,像极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君主。他身侧站着一个黑衣执事,身材高大挺拔,带着一个儒雅完美的微笑,完美到令人发毛。
这两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华丽傲慢到了个腐朽的地步。
年轻的伯爵抬了抬眼,看到我来后,慢慢地搁下茶杯,瓷制的杯子镀了金边,和大理石的桌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恭候多时了,贝克小姐。”
——
等到凯思琳渐渐可以跟上时间的流逝时,已经是五月,夏天悄然无息地到来了。是时候该期待那久违的蓝天和草原,闻着青草味道打盹的下午,穿着无袖连衣裙在海边吹风,在森林里追赶嬉戏……这些那些,她都无比想念,连炎热的天气也不计较了,跟夏天获到快乐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而初夏第一件让她感到快乐的事,就是上述的一切都比预期提早到来了。
五月初,他们家到苏格兰待了一段时间,因为洛佩兹先生想休个假,说突然怀念起苏格兰的美景,便拉上全家一起,美名其为“家庭旅行”,其实只不过是从一个家去到另一个家罢了。不过对比起烟雨迷濛的伦敦,感受苏格兰清新的空气,一望无际的天空与连绵的山峦,也算是一次旅行了。
凯思琳在树荫的长椅上坐着,晃着双腿,思绪渐渐飘离。她穿着一件湖水绿的连衣裙,戴着草帽,天气还不是太炎热,微凉的风吹拂着头发,好不舒服。
“啊!”她忽然惊声尖叫,头上的草帽被拉了下来,盖住了整个脸,一把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在身旁响起,这笑声太熟悉了,就是蒙着眼睛也知道是谁。
她气愤地把草帽拿开,不顾形象的大喊:“莱斯特!”
转眼只看到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有种你就给我站住!”
他们在草地上追逐,不知不觉已绕了整个山丘一圈。莱斯特跑不动了,喘着大气,转头对凯思琳摆摆手,就到这里为止。
“你说你无不无聊?”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
这个哥哥,明明已经快二十岁的人了,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以捉弄她为乐。
这时,父亲和母亲正好从一旁经过,见到他们两个,母亲很是高兴,“莱斯特、凯思琳,我们一起去河边走走。”
这样的小河藏匿在一个树林里,林子很大,小河很长。河堤旁是一片柔软的草地,不远处则是一排整齐的树木。小河细长蜿蜒,河水静静流淌,汩汩的流水声在这草木之间,如同一曲和谐的乐章。
父亲和母亲挽着手走在前头,凯思琳和莱斯特并肩走在后头。
“来了苏格兰之后见你气色好了很多。”莱斯特说。
“是啊。”
“和伦敦比起来妳还是比较喜欢爱丁堡?”
“嗯…也不能这么说,”凯思琳仰头思考着,“两个地方各有各的好,我都喜欢,只不过性质不一样。”
莱斯特笑了,接着说:“不错,在我看来吧,伦敦适合打拼,爱丁堡适合生活。”
“难得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的看法一致。”两人相视而笑。
“莱斯特你知道吗,”
“什么?”
“苏格兰的天空特别纯粹、干净。”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夹在树林之间天空,试着想像夜幕低垂,星光落满森林的景象,“是观看流星雨的好地方。”
莱斯特顿了顿,说:“这么说,你算出流星雨的日子了?”
“差不多,不过比我预料的还要早得多,连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她紧蹙着眉,“只在一个多月后。”
“嘿,这样不是很好吗?”与她不同,莱斯特非常欢喜,“你这么期待,这下不就可以早点看到了!”
凯思琳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我还是觉得不太合理。”
莱斯特拍了拍她的背,力道有点大,她猛咳嗽起来,“别想那么多,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拍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说:“我还以为你要推我下河。”
莱斯特因她这句话回想起什么,嘲讽地“哈”了一声,“小时候被推下河的明明是我好吗?”
这项壮举凯思琳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在她七岁那年,也是像这样在河溪旁散步,那天她又和莱斯特吵架了(当然她又输了),正闷闷不乐,想着怎么怼回他的同时,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子在河边放着纸船。她顿时灵光一闪,一个报复的念头就这么萌生了。
“莱斯特,你看,河里有鱼欸!”她兴奋地指着河里的水流,那里的确有几条鱼。
“不是一直都有吗?”他内心有些诧异,不是因为她这个发现,而是她终于和自己说话了,今天的第一句。
“今天不一样,比平时的大很多。”
“有吗?”
在莱斯特弯下腰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他推下了河,这真是她活这么大做过最勇敢的事。莱斯特落水的瞬间,她很快地跑开了,直奔回家,一路上笑到流泪,心里积累的怨气也一并消散了。
至于后来,当莱斯特全身湿透回到家,他们当然被训了一顿,不过莱斯特作为被陷害的那个,也要和她一起挨骂。
“也许你会想体验落水的感觉。”莱斯特扬起下巴,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不用了,谢谢。”凯思琳也底气十足地说,“都多少岁的人了,还计较小时候的这些。”
——
“印第安人用捕梦网来捕获美丽的梦幻,让恶梦随清晨的阳光而消逝,他们相信夜晚的空气中充满着各种的梦幻,只有捕梦网能将梦过滤,把他们带入美丽的梦乡。”
凯思琳读着刻在木板上的小字,感叹道:“太神奇了。”
摊档前的拉丁美洲女孩笑了笑,指着那个用皮革绕成的圆圈说:“传说只有好梦才能通过网中间的洞,并顺着羽毛流下来,而恶梦会被困在网中,并随着次日的阳光灰飞烟灭。”
他们回来的这几天,刚好赶上了爱丁堡一年一度的街头市集,那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手工艺品,他们一家都很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母亲和父亲对中国的剪纸工艺着迷不已,她则是被这个漂亮神秘的捕梦网吸引了。
“莱斯特,你过来!”她连忙向隔壁摊档招手。
莱斯特放下了手中的俄罗斯套娃,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我跟你说那个套娃真的超有趣,你把它打开来——”
“嘘!你看这个。”凯思琳打断他,指了指那个圆形的网,“是不是很好看?这叫捕梦网。”
莱斯特歪起头,“还可以吧。”
“你送我吗?”
他看着凯思琳闪闪发光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好吧,也是时候该还还赊了许多年的生日礼物了,你要哪个?”
“浅蓝和紫色这个。”
莱斯特付过钱后,女孩把捕梦网摘下来给她,她开心道谢,随即感受到身旁的压迫感。她转过头,笑盈盈地说:“谢谢哥哥。”
莱斯特满意地笑了,“不客气。”
过了不久后,他们在街口与父母会合,莱斯特买了两组俄罗斯套娃。
“你们都有买东西吗?”父亲问,他头上戴了一顶墨西哥的大草帽,有点浮夸但看起来很有趣。
“有呀。”莱斯特挥了挥手中几个礼袋,回答道。
“凯思琳,这给你!”母亲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戴在她的手腕上,“莱斯特也有哦。”
“这是什么?”她抬起手在夕阳下看了看,那像是一条银制的手链。
“奥地利的水晶手链,上面有妳的名字的缩写。”她边说,边帮莱斯特也戴上。
凯思琳凑近点看,水晶的旁边果然挂着“k.l.”两个字母。
“而且你看,”母亲把袖子抖了下来,父亲也抬起手,向他们挑了挑眉,露出一模一样的手链,“我们都有一样的。”
凯思琳觉得这两人实在很可爱,忍不住提高音调说:“谢谢爸妈!”
“好了,那我们回家吧。”母亲快活地说,挽起父亲的胳膊就往前走。他们的背影很快就被人潮淹没,凯思琳和莱斯特只好匆匆跟在后面。
“他们今天心情真好。”凯思琳感叹道。
“对啊,我没想过父亲会戴那种奇怪的帽子。”莱斯特小声吐槽,两人对视一眼后,忍不住笑了。
“嗯?你们笑什么?”
“没什么。”
——
当天晚饭过后,凯思琳独自回到了房间,她倚靠露台上,倾听晚风吹过树叶簌簌的响声。
她房间的露台面向东南方,前面是一个郁郁葱葱的山谷。月色如水,星空万里,山谷与远方的山峦衔接,翠绿瓦蓝延伸到天际,葱茏的草木肆意生长,向往高挂的明月。看着眼前静谧的景色,她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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