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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游戏(1V1, 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ucifinil
他叹了一口气:“陈阮,今天你爸爸的初中给我打了电话,你爸爸他在上课的过程中突然昏厥倒地,120送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心跳停止没了呼吸,经过抢救也没能挽回生命。”
“什么……”陈阮一开始是完全怔愣的,头脑晕眩而迷糊,仿佛在听别人的事,“不可能……老师,我爸爸他身体一直很好的。”
刘国寺难忍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事情是真的,老师马上就要带你去市人民医院一趟,请节哀。”
“不……”陈阮一直不可置信地后退,躲避着刘国寺想要拉住她去医院的手,她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老师……你骗我,不可能。”
不可能,都是假的,她不相信,陈阮在心里一直重复着。
重复着直到她看见父亲遗体的那一刻,心声戛然而止,变成一片漆黑的死寂。
就像一个安静的睡着了的人,跟日常安睡的父亲一样,只不过花床单变得雪白,平日绣着鲤鱼的棉被子也变得雪白,整个房间都是雪白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父亲的脸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血色,神情安详。陈阮失神地看着,跟以前夜晚熟睡的他很不一样,小的时候她怕黑失眠,曾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想在父亲的身边安睡,那时的他已经睡得很沉了,有微重的呼吸声,眉头也是紧紧锁住的,仿佛里面藏满化不开的忧愁。
他睡觉喜欢皱眉,一直喜欢皱眉,醒来眉头就会舒展开。
可现在他不再皱眉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呼噜声,不声不响。
那一刻,陈阮终于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哀怆,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就像汹涌的瀑布般倾泻而出,她失声痛哭着,整个房间都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的父亲好像不会再醒来。
是死去了。
她早已失去了母亲,现在也没有父亲了。
陈阮请了半个月的假,期间在亲戚的帮助下处理好了父亲的后事。她有一个姑姑,是父亲的亲姐姐,在w城下细分的小县城做着二手电子产品回倒卖的小生意,夫妻俩都是干这行的,入微薄,生意低潮期还得倒贴钱,育有一个儿子。
她还差几个月就要成年,在此期间,姑姑成了她临时的法定监护人。不过,她没有去姑姑家住,也没有向他们要过一分钱,尽管他们非常热心,愿意把她当女儿来养。
父亲有一些财产,都留给了她,再加上学校发放的员工意外身亡的工伤补贴,只要合理安排使用,够她这几年的日常开销和大学学了。之后毕业了,她就有自己赚钱的能力,也不需要啃着父母遗留的老本过活,尽管不想长大,还是想做记忆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但命运有时候就是强迫拉扯着人成长。
她还没成年,就必须做一个大人了。
可命运似乎还未曾放过她,陈阮逐渐发觉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有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想,大脑是空的,胸腔这块莫名地喘不上气来,加上全身游走性的疼痛,就像无数根针尖扎在神经上一样。
最让陈阮觉得恐慌的是一种濒死感。自父亲死后,她的失眠变得很严重,有时晚上十点就准时躺在宿舍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三四点都无法入睡。偶尔能入睡的时候,会瞬间惊醒,心跳加速让到都要跳出喉咙。
迷茫、无措、恐慌……各种负面情绪让她不禁联想到了父亲的死,心源性猝死,这种濒死感总在深夜,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席卷而来,之前生物学到基因组织的遗传性,各种疾病也是会遗传的,她害怕地抱住自己,蜷缩在床的角落,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变得愣滞而乏力,有时候明明一道非常简单的题目她要反复思索几十分钟之久,一丁点的怀疑和不确定感就能把她的心理防线击垮,有时候已经写了大半页解题过程了,没有一点差错。可突然间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烦躁地把那页纸全部撕烂,团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这种折磨就像一个圆形跑道,她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她开始吃不下饭,偶尔一点食物就让她脆弱的肠胃消化不良而全数吐出。听不下课,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都能使神经过敏,曾有几次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可忍受地跑出教室到走廊拐角里大哭。写不进题目,字都认识,题型之前也刷过,可一到她手里就不知道在问什么,考试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她只能发呆地看着,而无从下笔。
学期末的第一次模拟考试她得了班级最后一名,与倒数第二名的分数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陈阮只是麻木,没有以往的不甘和后悔,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被魔鬼给完全抽吸,留给她的只是一副空而乏的躯壳。
刘国寺又找她谈了话,关于学习成绩猛然下跌的问题。问她是不是还没有走出父亲意外死亡的悲伤中,并允诺只要有不开心难受的时候,都可以找他或者请假去找心理校医谈心。
她还在悲伤吗?陈阮不禁愣住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是她还没走出父亲的死带给她的伤痛吗?
陈阮开始不停反问自己,可她明明在他离开后半个月内就已经慢慢不哭了,当日带给她的巨大哀恸也在时日的安抚下逐渐平息,她甚至在刘国寺重新说起父亲的死时没有丝毫异样感,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把每日该花多少钱才能撑到大学毕业都安排好了,把她之后的生活轨迹都安排好了,她好像看似充满了干劲,已经完全走出来了。
她还在悲伤吗?
不,陈阮一点也不悲伤。她只觉得麻木,麻木到想就这样闭着眼睛不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麻木到不想学习不想考试不想见任何人,麻木到连平时喜欢的综艺和零食都感觉毫无乐趣可言。
她的人生看似条理清晰,但早已失去了快乐,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方向。
陈阮觉得活着很累,只想一死了之。
她是被吴安然强行拽到市医院神科的,从那个女孩不巧发现她手腕上的自残痕迹开始,尽管她已经藏得很好了,不想麻烦任何人,然后选个良辰吉日,挑一个温暖干净的地方去死。
自残是想重新拥有感觉,她已麻木到如一缕轻飘飘的魂魄,哪怕是痛觉,这是种极其残忍悲哀的自救方式。
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还伴有中度的焦虑,必须马上住院吃药治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陈阮无力地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她现在已与死神和平相处,不再像之前那么畏惧,那也许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人死之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陈阮常常躺在医院病床上思考这一个问题,可思来想去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自被诊断为抑郁症之后,她开始喜欢起幻想。有时看到窗台摆放了一盆多肉植物,都开始想象起他们的前世今生,那个叫“虹之玉”的小家伙前世可能是个调皮的美国男孩,最喜欢翻邻居家的花园,而那个“燕子掌”也许是个爱漂亮的姑娘,它的肉瓣是如此干净细腻而饱满。
陈阮逐渐爱上了住院的日子,同学偶尔会三两成群结伴来探望她,给她送送花篮水果。可被她珍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开过她病房的门,她是如此盼望着下一个就是他,她可能就会康复地更快一点,但每次希望都会落空。班主任刘国寺知道陈阮喜欢画画,送了一副全套的水溶性铅,并叮嘱她好好休息,盼望她能早日康复回学校上课。
陈阮只能向他拉扯出一个麻木的微笑,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哪怕在医院里呆上一辈子。学校里充斥着她人生中为数最多的噩梦,是所有毁灭的开端。
在能下床像正常人行走交流的一天,陈阮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看着各科老师惋惜而不解的面容,很奇妙的感觉,她第一次没感受到任何心理负担,这毕竟是在数个难以安眠的夜晚深思熟虑下的决定。
从校务处办理完手续出来的时候,陈阮恰巧看见了嵇相宇,她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他。他还是像原来的那个样子,清俊挺拔,眼神冷漠,周围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点都没改变。
嵇相宇也看到了她,瞥见她手中的退学手续,微有一愣,伫立在那里。
陈阮深深地吸了一口,鼓足毕生最大的勇气,努力向他挤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带点苦涩。
“再见。”她说。
这声再见说完,以后就再也不会见了。





禁忌游戏(1V1, H) 13.往事:康复
在神科住院的这段时日里,陈阮认识了一个女孩,是她的临床,一个这辈子她几乎无法忘怀的人,尽管只有短短数月的相处。
床号牌上的名字叫周昕,比她大两岁,刚满二十,也是重度抑郁症。
陈阮搬进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了,听说住了有一个月。跟所有抑郁症患者一样,她的神情呆滞而麻木,但周欣长得很漂亮,能很快让人记住,长而翘的睫毛,白瓷一样没有任何瑕疵的肌肤,温柔的语调,这般美好的女孩上帝偏给她套上了抑郁的枷锁,让人觉得十分惋惜。
她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三餐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喂送,也只是机械性地吞咽,美食如同难啃的油蜡。陈阮有时会画画,但周欣没有任何消遣的活动,只是靠在枕头上,双眼失去焦点望向窗外,像一个致美丽却又无比空洞的布娃娃。
“你画的画好漂亮。”这是周欣第一次主动跟她讲话。
被人夸了,陈阮脸微微一红,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画,是某一次护士小姐给她输液时的场景,她默默记在了脑海里,现在又到了纸上。
“可以……帮我画一个人吗?”周欣麻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渴望,转瞬却熄灭,“没事,是我又麻烦人了,算了。”
陈阮见她说出请求后,又接着否定自己,心下悄然生出一抹怜意:“可以的,你想要画谁,我就当康复过程中的练笔。”
周欣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正当想努力说出话的时候眼神又悲伤起来:“算了,我没有他的照片,你也没见过他……”
“嗯?”陈阮低着头,修改着画中的细节,“我看挺多人来看你的,他会来吗,下次我仔细端详一下,帮你画出来。”
女孩双眸空泛:“不会,他已经死了。”
陈阮抬头愣了一下,手中的笔停止移动。
周欣自杀在春分的前一天,胃里吞了几十片阿普唑仑,被清洁工阿姨发现在医院的厕所里,死的时候白瓷般剔透的娇容有大片淤斑,像凋零的红玫瑰染了血色,安眠药超大剂量引起中枢性呼吸暂停,窒息而死。
陈阮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的周欣哀婉地对着她笑,眼角留下两行血泪,她在梦里挣扎着,死命挥手遮挡着周欣越来越近的面容,可那脸就像鬼魅一般穿透她的身体,离她越来越近。
陈阮在医护人员的安抚下转至了一个单独的病房中,每天都有人来做心理疏导查岗。
她无助地望着天花板,梦里的周欣是可怕的,可现实的周欣却是无比温柔的,连死的时候都为她考虑到了,舍弃了温暖的床铺,娇弱瘦小的身躯躺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陈阮不知道周欣为什么忽然选择去死,如果让她选择一种死亡方法,宁可去跳楼,只有瞬间的刺痛。如果窒息而亡,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只有漫长而无助的痛苦。
医院里的人像已习以为常这种突发事件,没有人拥有多余的好奇心去探究死者的过往,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个悲惨的结局,她仿佛只是万千逝者中渺小的一缕亡魂,生命永远停留在昨日的那个节点。
陈阮无法不去想,跟她一起生活数月的女孩突然自杀,周欣的死占有了她住院这段日子中多数时光,她的思绪无法绕开,这个谜团也无从开解,周欣口中已经死去的“他”成为唯一的线索。
甚至是在她住进单独病房之后,每当深夜的月光洒进窗棱,陈阮都会向外望去,陷入深刻的沉思之中。曾经,在她还未入眠的夜里,周欣就是这样的姿势,保持着一整晚。
陈阮望向窗外的时候,思绪大部分时间是腾空的。有时她会回想过去的一些事情,快乐的,悲伤的,各种各样。她想过母亲,如果当初没有死,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是不是也会在她学习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进屋端上一盘水果。她想过父亲,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们是否还是幸福的一家两口,周五回家放学看见那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她也想过嵇相宇,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如果那幅画没有被钱宸恶作剧般作弄,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会缓和许多,她在学校也不会得上被迫害妄想症。
所以,周欣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她执着的又是什么?
正值六月酷暑,也是高考刚结束,在她办理完出院手续的那一天,踏下住院部阶梯的时候,看见了来接她的姑姑、姑父,还有偷偷藏在他们后面的吴安然。
姑姑他们是抛下小店生意,从有一定路途的小县城赶来,为她庆祝康复出院的。陈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他们执意要请陈阮和同学吃顿大餐,恭祝她成功出院。
他们选了离市中心很近的海天花田大酒店,在陈阮的一再请求下,没有选择包厢,而是在人多嘈杂的大堂挑了靠墙的一桌,坐了下来。
姑父带了他那瓶珍藏多年的茅台酒,准备在今日开瓶庆祝,陈阮难为情地接下几杯,烈酒入喉,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麻木感,其后是彻底的清醒,一种重获新生的快乐。
“阮阮啊,你是我们老陈家最有出息的女孩子了。别客气,就当是姑姑我的亲女儿,今天和同学想点什么随便,一定要吃饱吃得开心。”姑姑抚摸着她的手说道。
陈阮笑了笑,看着菜单,随便和吴安然点了几个便宜清淡的菜,就草草结束。
她知道姑姑、姑父赚钱不易,平时一家三口也不怎么在外面消,这家酒楼价格算中上档的了,一个菜就七八十。虽然他们这么说,但陈阮非常体谅,临时监护她已经算麻烦的了,怎好不顾价位就随意开口,若她父亲在世,也是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二来,她刚出院,在调养下,情绪是基本恢复正常状态了,但大油大腻的食物还是少沾为妙,加之从小她的肠胃就不算好,这番也不是光跟姑姑他们客气。
“阮阮啊,你还是要继续上学的吧,可以复读一年,再高考,不算晚。对比我家那死活不肯学的臭小子可好多了,我当初真是后悔,同意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挣钱了,现在也不过是个车行帮人维修的。”姑父抿了一口烈酒,摇了摇头说道。
夹菜的手顿时停住,陈阮一愣,道:“我……不复读了,马上就出来打工。”
听见她这句话,不光是两个大人,连吴安然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什么鬼,陈阮,你不继续读书了?!别啊,前面都学了两年了,再温习巩固一年考试没有问题的。今年高考卷爆难,我都后悔了,明年肯定就简单了。”吴安然惊道。
陈阮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我住院时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也是在这段时间明白了自己以后到底想干什么,我大概就靠……画画为生了。学校,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是的,每思及发生的那些事,她是此生再也不想接触那个地方,也不想再考试了,这么多年,也受够了应试教育的苦了。
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父亲留给她的积蓄,住院几乎花了一半了。剩下来的,已经无法支撑她未来的大学学业,她也不想开口向姑姑家帮助负担,人家没有这个义务。特殊国家补贴她也不想去申请,还有那些比她更需要的人。
“那你考虑好噢,如果是钱的事,姑姑姑父可以帮忙的。但如果是你自己不想读书了,我们也同意,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姑姑给她夹了一口红烧肉,“多吃点,身体才恢复的。”
吴安然嘟起小嘴,靠近她了点,然后凑近她的耳朵:“有一件关于嵇相宇的事,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现在对他没感觉了,就当我没讲。”
陈阮一愣,内心那种奇妙而熟悉的感觉慢慢滋生,她以为可以顺利忘记的,没想到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脑海里他那张俊美而冷清的面容又转瞬浮现,陈阮的心抽了一下,果然还是那么期待着他的消息。
陈阮没有看吴安然,撇了下嘴角,轻哼出声:“你都这么讲了,就肯定憋不住得说出来吧,我不让你讲你能真不讲?”
“嘿,陈阮,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偏不讲。”吴安然假装生气,抱着胸把头转了过去。
就不讲,就不讲,就不讲……她嘴里默念着,余光偷偷打量着陈阮的神色。
“好了,好了,你快说吧。”陈阮服输了,笑着攀附上她的手臂,揉了揉她的肉。
待吴安然又晾了陈阮一会儿时间,终于憋不住把手搭在她耳边,神秘地说道:“你猜他大学最后去了哪个学校?”
陈阮一愣,嵇相宇肯定是提前保送的那种学生,记得班主任刘国寺说他的梦想是清华,她想也没想地直接说:“清华。”
“no…no…你绝对猜不到的一个地方。”吴安然吃了口肉,囫囵道。
陈阮半眯着眼睛,还搞得神神秘秘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呀,没去清华?那就北大,反正总不可能出国去斯坦福吧。”
“噗”得一声,吴安然正喝着的冰可乐喷到了透明玻璃转盘上,吓得对面正喝着小酒的姑父呛了一下。
“怎么啦,小吴,喝慢点,别急。”姑父道,“喝完这瓶,不够再点。”
吴安然讪讪地笑了几下,向姑父摆了几下手,说着无碍。
“嘿,你这嘴灵光,还真猜对了。他高三临时考了托福和sat,同时向麻省理工和斯坦福递交了申请文书,就斯坦福录了。”吴安然啃着肉,津津有味地说道。
陈阮表面满不在意地嚼着米饭,心中情绪复杂,那以后彼此的人生轨迹是更不相同了。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我想说的是关于他的另一回事。”吴安然继续道,“哇,当时我听到消息到时候,下巴没惊得掉下来。”
陈阮一顿,手上夹了一个玉米虾仁,慢慢说出心里的猜想:“还有什么事呀,难不成他找了女朋友?”
“嚯!!陈阮,你不去世界杯赌球可惜啦,下次你要买的时候,叫上我一声。”吴安然向她伸出一个大拇指,表示赞叹。
吞咽虾仁的时候,陈阮恰好没注意呛了一下,她赶忙喝了几口水,怕被看出情绪的端倪。
“你这语气,给别人猜也一猜一个准,就差没把答案写脸上了。”她装作不在乎地哧了吴安然一声。
“那你再猜猜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吧,猜猜他找了谁?猜对我下次请你吃海底捞,放开了吃,你小吴奶奶请客,没上限。”吴安然打了个响指,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阮怔愣了几秒,她其实心里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但自始至终没有勇气说出那个名字。
“这谁知道,我又不是嵇相宇肚子里的蛔虫,排除选项我倒是能说出一个。”陈阮暗暗吸了口气,平复住内心的颤抖。
“那你说说排除谁咧。”吴安然挑了下眉毛。
陈阮不怀好意地笑了下,指了指面前的女孩。
“陈阮,我说你住了个院,跑出来怎么变得坏坏的,欠打。”吴安然笑着打了她的手指,“忒,他追我我还不一定愿意呢,整天冷冰冰的一个男的,也就你们这些小女生喜欢。”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他找了女朋友这回事儿的吗?”吴安然继续说,“起因是我们班文艺委员钱紫倩高考完跟嵇相宇表白了,结果被惨拒,然后小钱就死缠烂打着人家,说喜欢他老久老久了,非要他答应不可。”
“结果,嵇相宇就把他已经有女朋友这事儿供出来了,还把名字报给了她,也是搞笑,吓得小钱不敢再造次。”
“谁呀,这么厉害,还吓得不敢造次。”陈阮喝了口水,挡住有些慌乱的眼神。
“这人你肯定认识,就你们班那个很牛逼的女的,叫什么…赵…淡红淡紫还是淡青的来着。”吴安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所以,什么偶像剧里写的都他妈骗人的,现实里一个年级第一名怎么可能找一个年纪倒数的傻白甜,就那什么《恶作剧之吻》,太假了。”
果然是,赵淡青,陈阮心里的答案没有猜错,她附和着干笑了几声,唇角涩涩的。
酷暑,她和吴安然从饭店里撑着遮阳伞走了出来。走了一半的时候陈阮突然停在原地,吴安然疑惑地看了看她,手机竟然丢在桌子上了,她急匆匆地小跑来回,这才跟着上了姑父的车。




禁忌游戏(1V1, H) 14.往事:协议
康复之后,陈阮确实没有再选择读书。
为了养活自己,她开始整天练习画画,原本只会在纸上作画的她,下载了电脑绘图软件,买了电脑手绘板,在各大网址搜寻着教程。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去正规辅导班上课,她在二手交易网站购买了盗版的名师网课教程视频,但在看了一节课后就把他们丢尽了“回站”中。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初中的时候,美术课上每一位同学都有一本“作品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作品集中无缘无故被撕掉了一张纸,那张纸上曾经画着她最满意的一幅作品。
她叫它《田野》,那是一幅圆珠笔画,画中是大片的梯田,梯田小道上走着一位健壮的农民,他双肩扛着担子,里面装满了茶叶。画的灵感源于之前父亲开车带她去篁岭旅游,正巧在烟雨蒙蒙的季节,看见这样一位劳动者独自走在田野里,他们在山边的木质阶梯上,遥遥望去,人和自然融为一体,犹如一幅隽永悠然的中式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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