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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我知道姑娘和宝来不合适,姑娘若喜欢的是别人,这个人能让姑娘过上好日子,我愿意保守着这个秘密,可偏偏是唐公子,门第太高,性情轻挑,又是拈花惹草的样貌,一来姑娘和他的亲事难成,二来就算成了,日子也难以安宁,所以这唐公子样样不如宝来。”巧珍严肃看着她,语重心长道, “姑娘刚刚既跟他翻了脸,不如趁机一刀两断。”
若是心高气傲的他听到巧珍这一番话,还不得气得吐血?
乔容想笑,死命忍住了,郑重点头道:“你说的句句在理,我会仔细想一想。”
巧珍还想说什么,她呀了一声,撒娇般看着她:“巧珍姐姐,水有些凉了。”
“这就提热水去。”巧珍忙忙向外。
“不用了。”她站起身,“明日要去钟府,得早些睡。”
巧珍忙拿了大巾子给她擦干,侍奉她穿了中衣,为她梳头发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着她笑:“眼睛都肿了,睡觉前记得敷一敷,你以前经常跟着我娘去钟府,明日还得多指点我。”
巧珍点点头,她又道:“你帮我哄一哄宝来。”
巧珍又点点头,乔容咬一下唇:“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只将我当做姐姐,不要喜欢我?”
“奴婢没有办法。”巧珍硬梆梆说道。
乔容哦了一声,巧珍道:“姑娘将玉珮要回来吧。”
乔容又哦一声,打个哈欠道:“困了。”
第二日早起,宝来已张罗好饭菜,平静得好像昨夜里的事没发生过,只是眼睛略微有些红肿,也不正眼看乔容,乔容几次张口,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只好默然用饭。
饭后梳妆打扮妥当,戴了帷帽扶着绣珠的手出了院门,巷口已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一人靠墙抱臂站着,两眼布满血丝,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落拓而憔悴。
他怎么来了?乔容心中一拧,脚下顿住。
“唐公子可是来还玉佩的?”巧珍疾步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美人靠 车夫①
他掀唇冷笑:“昨夜醉酒后给丢了。”
“不管真丢还是假丢,就当那玉珮没有过。”巧珍不客气道。
他不搭理巧珍,抬眸朝乔容看了过来,绣珠小声道:“姑娘为唐公子说句话。”
“今日还有正事要忙,走吧。”乔容声音平淡说。
“谨遵四姑娘吩咐。”他说着话跳上前挡板,稳稳坐在了车夫座上。
乔容心中又是一拧,绣珠面现喜色,巧珍冲着院中喊一声宝来。
宝来跑了出来,看到唐棣愣了愣,过去问道:“之远?怎么是你?顾大叔呢?”
“我今日闲着无事,想当一回车夫作耍,给了那大叔一锭银子,他答应了。”他扬一扬手中马鞭。
“行吧,你去了,我更放心。”宝来回头朝乔容招手,“上车吧。”
巧珍说声不行,乔容已搭着绣珠手臂,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他驾车又快又稳,乔容隔着前方车帘看着他的背影,一手执鞭一手牵着马缰,专注沉稳有力。
一路默然着没有回头,到了钟府大门外,马车缓慢停下,他跳下去牵住马缰,看她们三个都下了马车,坐回车夫座上,将头上斗笠往下一摁,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给他送些水和点心。”乔容小声对绣珠道。
绣珠忙忙送过去,脆生生道:“姑娘让给唐公子送水和点心来了。”
他头也不抬闷声说道:“嘴疼,不能吃喝。”
乔容心中一缩,他又含混说道:“不光嘴疼,舌头也疼。”
看乔容忍不住要迈步过去,巧珍一把攥住她手臂,在她耳边道:“是一刀两断还是牵扯不清,姑娘可想清楚了?”
“他这副模样,你让我如何安心进钟府去?如何平静面对老夫人?”乔容看着她。
巧珍无奈松开了手,乔容走过去唤他:“唐棣……”
他脸一扭,后脑勺对着她。
她伸手扯扯他袖子:“这一进去就是一天,估计傍晚才能出来,你先回去吧,太阳西斜的时候再来接我。”
他不动也不说话。
乔容急道:“你若生我的气,就别来我眼前,既来了,就不要跟我作对惹我心烦。”
“绣珠,告诉你家姑娘,气与不气,来与不来,都是爷自己的事,她管不着。”他仰脸看着天,气哼哼说道。
绣珠一撇嘴,“唐公子是孩子吗?没完没了的。”又对乔容道,“姑娘,这里人多眼杂的,就别管他了,咱们还是赶快进钟府要紧。”
乔容跺一跺脚:“那走吧。”
他看着她的背影,紧抿了唇。
见她突然回头看了过来,又忙扭过脸去,后脑勺冲着她。
门上一通报,采薇带着琴心迎了出来,牵着她手快步向里,进了垂花门四顾无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你要来,我早早跟老夫人讨了差事,来门外迎你。我怎么听说,二姑娘的亲事要成了?”
“是,二姑娘执意如此。”乔容小声道,“她与孙太太大吵一架,想要借着成亲离开孙家,唐棣已经跟她商量好,迎亲的时候从船上将她劫去。”
“太好了,从此以后自由自在了。”采薇向往不已。
“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乔容问她。
“我老样子,吹埙看书写字,对了,我最近喜欢上画画了,可总也画不好,若是能向小公子请教就太好了。”采薇笑道。
“上次的小像,你喜欢吗?”乔容微笑看着她。
“喜欢啊,虽然比我本人好看一些,我还是喜欢。”采薇赞叹道,“小公子的画工真是绝了。”
“既然绝了,该画得像才对啊。”乔容说道。
采薇摇头道:“游船那日跟他提出要小像,他红着脸认真看了我半晌,画出来还是只有七八分像,可见他对我的容貌还不够熟悉,要我站在他面前,让他看着画,才能画得像。”
乔容忍不住好奇:“小公子是不是喜欢你?”
“才见了两次,怎么就谈得上喜欢?应该也不讨厌。”采薇笑道。
“那他为何送你一幅小像?我以为是传情达意呢。”乔容笑道。
“因为不知何时才能再聚,请帖遥遥无期,便送一幅小像呀。”采薇指指她,戏谑说道,“四姑娘想歪了。”
“我还真是想歪了。”乔容老实承认,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像,说心意相通毫不为过。
说着话到了上房,进去拜见了老夫人,老夫人亲自搀扶她起来,看着她红了眼圈:“可怜见的,爹娘管自己去了,留下你一个人,我老不中用,没能护着你,竟然受苦受累经营着绣坊。”
老夫人如此慈爱关切,乔容禁不住落下泪来,轻声说道:“多谢老祖宗挂念,承蒙二太太关照,绣坊的生意如今越来越好了,我倒不觉得苦,反而乐在其中呢。”
“跟音儿一样的性情,倔强要强。”老夫人对一旁的钟二太太感叹道。
钟二太太点头:“是啊,这孩子太懂事了,如此困境也不堕志气,我都佩服她。”
“快坐快坐。”老夫人忙招呼道。
“先不忙着坐,我有一样礼品给老祖宗。”乔容说着话,接过巧珍捧着的锦盒,打开在老夫人面前。
金光耀目,老夫人看得两眼开了花,笑哈哈说道:“好好好,这就挂到佛堂里去。”
捧着菩萨像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对了,派人去请弈儿过来。”
乔容扶住她笑问道:“老祖宗说的弈儿,可是通判夫人孙太太?”
“是,没错,你认得她?”老夫人笑问道。
“绣坊离孙府很近,远远看见过,听说孙府今日有媒人上门,想来孙太太正忙着。”乔容笑道。
“这么快?”老夫人看向二太太。
“三太太刚刚打发人回来禀报老祖宗,说是许家请了媒人,今日就上门,她自己乘船去扬州作耍,正要跟老祖宗说,乔四姑娘来了。”二太太含笑说道。
“好好好。”老夫人笑道,“又是一桩功德,这就去菩萨面前说一说,只是弈儿不能来了,改日再说吧。”
乔容一笑,专门挑好的日子,就为了不用见到她。
老夫人带着乔容进了佛堂,挂起菩萨像,净手焚香诵经毕,笑对她道:“我这儿的菩萨很灵验,你可以许一下姻缘。”
“老祖宗诵经的时候,我悄悄许过了。”乔容含羞笑道。
“哦,许了什么?说来让我听听。”老夫人笑看着她,“不用害羞,横竖这儿就咱们祖孙两个。”
乔容低了头:“我父亲临终前有遗言,命我嫁人的时候,不许选官门,更不许选商户,得无故招来祸患,他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求清净一生安稳度日。”
说着话已滴下泪来,老夫人也红了眼圈,拉住她手拍着她手背道:“听启广的遗言,他去的时候该有多委屈多不甘,唉……”
“父亲去的时候很平静,他这样的遗言,只是让我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不想我像他一样大起大落。”乔容止了眼泪,吸着鼻子道。
“我明白了。”老夫人一声长叹,拉着她手出了佛堂,因过不成做媒的瘾,有些闷闷不乐。
二太太察言观色,含笑问道:“老祖宗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息会儿?让采薇陪着乔四姑娘去园子里逛逛。”
老夫人摇摇头,自言自语说道:“我在想一件事,孙正义如今是六品官,确实是官门,可他家的二小子,听说斯文瘦弱无志为官,这样也不知行不行。”
二太太听不明白,疑惑看向乔容,乔容低头道:“我知道老祖宗一心为着我好,怕惹老祖宗不高兴,刚刚没敢细说,老祖宗既然还牵挂着,我不敢再隐瞒,其实我父亲临终前已经为我指了人。”
老夫人没说话,倒是二太太吃惊问道:“指了什么人?”
乔容欲言又止,二太太看一看周围,摆手道:“都退下吧。”
待围着的婢仆们退得一干二净,乔容方道:“姓张名宝来,徽州人,他家和乔家邻村,相隔不过十里,因清风堂赠药,救了他弟弟一命,他视我父亲为恩人,我父亲入狱的时候,他想方设法进去探望,就为了给我父亲磕个头。我父亲说他家是知根知底的老实人,他为人实在重情重义,足可托付终生,遗命让我嫁给他。”
“如今这人在哪儿?”二太太问道。
“在我的绣坊里做伙计。”乔容说道。
“相貌如何?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二太太又问。
“别问了。”老夫人指指她,“我知道,你看中了四姑娘,预备着给你的侄子说亲,可乔财神既有遗命,再问也是白问。”
二太太叹一口气,对乔容道:“我确实有过这想法,我那侄子前年考中科举,如今在京中翰林院等着外放,一个从七品,虽有些委屈你,可他为人勤勉上进,又是细心孩子,谁做了他的妻子,定是一辈子享不完的福气。”
“你那个好,我这个就不好了?”老夫人孩子般鼓一下腮帮,“我已经打听过孙家的二小子了,又打发人过去偷偷瞧过,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琴棋书画满腹经纶,他娘又会经营,一家子越过越兴旺,谁要是嫁了他,一辈子不愁吃穿不愁生计,读书弹琴看花赏月,过得风雅超脱,定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孙太太能养出那么超凡脱俗的儿子?”二太太摇头,“我不信。”
老夫人不高兴了:“弈儿哪儿不好了?她擅棋,也是超凡脱俗的人。”
“不是说她不好,总觉得太过明势利。”二太太说道。
“有些是有些。”老夫人道,“那是生活所迫,她没有音儿的福气,你看音儿用得着经营算计吗?她只愁过得太奢,乔财神对她太好,四姑娘太过漂亮聪慧,不知谁家小子能有福气……”老夫人说着话扁了嘴,“便宜了徽州这姓张的小子,他敢对容儿有一分不好,我饶不了他。”
“是啊。”二太太点点头,“这张家定是祖辈积德,祖坟里冒了青烟。”
“我哪有那么好,都是老祖宗和二太太抬爱我。”乔容赧然着看看老夫人,又看看二太太,“宝来小我一岁,我还没有跟他说过此事,还求老祖宗和二太太不要说出去。”
“才十四?”老夫人忙道,“年纪太小,那不说,还不能说,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二太太也点头道:“确实小了些,过两年再说吧。”
“我也不说。”门外有人调皮探一下头,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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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车夫②
二太太嗔道:“这孩子,怎么在外面偷听?”
“我怕她们偷听,在这儿把门呢,不小心听到了。”采薇对乔容做个鬼脸。
“这丫头鬼鬼的。”老夫人笑道,“不过她知道分寸,不会到处乱说,容儿放心。”
“我对采薇放心的。”乔容笑道。
采薇跑进来央求道:“老祖宗,我有好些话要和四姑娘说,我带着她到处逛逛去,过会儿回来陪老祖宗推牌九。”
“容儿会推牌九吗?”老夫人忙问乔容。
乔容笑笑:“会,跟我母亲学过。”
“音儿是此中高手,你定也不差。”老夫人笑道,“去吧去吧,我乏累了,得养一养神。打发人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回来。”
乔容与采薇说声遵命,携手出了后门。
“到我房里坐坐吗?”采薇歪头笑问道。
“好啊。”乔容点头。
采薇的院子紧挨着后花园,花木掩映碧水环绕,屋中装饰疏朗雅致,乔容环顾着笑道:“杭城里许多姑娘的闺房我都去过,虽也有一两处不俗的,却没有此处清幽,清幽中又蕴着书香,真好地方。”
“这里以前是大姐姐住的地方,她出嫁后,院子一直空着,姑母就让我住这儿了。”采薇说着话请乔容坐炸,命琴心上茶,看着她呷了一口,笑问道,“如何?”
乔容嗯了一声:“沁人心脾,茶香里另有一股异香,在龙井茶里加了什么?”
“加了枇杷干和玫瑰花瓣,水是化了的雪水,你来了才给你尝尝,别的人来了不给。”采薇笑道。
“那我得喝个饱。”乔容连喝几口,又端详着茶盏道:“这琉璃盏晶莹剔透,只有茶叶倒显单调,点缀了红的花瓣黄的枇杷,口味独特,看着又像是一幅画,采薇姑娘好享受。”
“有姑母照应着,得享受且享受吧。”采薇摇头一笑。
她话里有话,乔容不便多问,因笑道,“刚刚二太太提起的侄子,是你的哥哥吧?”
“是亲哥哥倒好了,只可惜是堂哥,我娘就生了我一个,那姨娘倒是生一大堆,儿女成群十分热闹,我娘活着的时候,我与我娘相依为命,我娘死后,剩下我孤零零的,总感觉自己像个外人,来姑母家倒是自在,可钟家人多口杂,难有说闲话的,好在我脸皮厚不在意,我爹银子多,多给钟家贴补些,老夫人还是喜欢我的。”采薇意味深长得笑。
“我觉得老夫人是真心喜欢你。”乔容笑道。
采薇嗯了一声:“应该也不讨厌,有了银子就更喜欢。”
“人同此心,也不奇怪。”乔容笑着问她,“你们家是商户?”
“不是商户,是地主,湖州德兴县的姬大地主,别号姬扒皮,你没听说过?”采薇看着她促狭得笑。
乔容捂唇笑道:“姬半城,原来是我爹提过的姬半城。”
“就是姬扒皮,乔财神客气,才叫他姬半城。”采薇哼一声笑了起来,“对我还算大方,对小妾更大方。”
“有二太太为你谋划,你呀,且安心自在吧,何必管那么多。”乔容说道。
“我悄悄去过你的绣坊,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红火,风评又好,回头客很多,我是真羡慕你,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采薇叹口气,“我娘一去,我就成了无根的飘萍,我依靠着姑母,终身大事自然得听她的,姑母期望我嫁入官门,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对脾气的人怎么都行,不投脾气不爱搭理,让我在官太太们中间周旋,想想都难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又能随心所欲呢?”乔容低了头。
“我见过张宝来,还跟他说了几句话,浓眉毛大眼睛,说话时带着笑,手脚麻利,挺讨人喜欢的。”采薇认真说道。
“宝来是好,可我当他是弟弟一般,怎么做夫妻?想想都别扭。”乔容说道。
“有姐弟之情的二人做夫妻,总好过盲婚哑嫁。”采薇说道,“若没有唐棣,宝来是很不错的夫君人选。”
提起唐棣,乔容垂头丧气道:“昨夜里本来好好的,他偏提起双方的家人,提起成亲,然后打了一架不欢而散。”
“都打架了?你们两个已经如此亲密了?”采薇亮着眼眸,竟是向往的样子。
乔容白她一眼:“你可真是奇怪。”
“我说错了吗?若是不够亲密,客客气气的,怎么会打起来?”采薇含笑说道,“过不了一两日就好了。”
“谁知道呢。”乔容绞着手,“昨夜里做梦,梦见他骑着马一去不回头,我一边跑一边追,好不凄惨。”
“才不会,他对你在意得紧。”采薇安慰着她说道,“既是昨夜里没睡好,不如躺会儿,等老夫人来了兴致,不把你累得筋疲力尽,推牌九不会罢休。”
“那我不客气了,在你这儿睡会儿。”乔容笑道。
绣珠进来服侍她躺下去,采薇命琴心在香炉中加了静思香,袅袅淡香来袭,她很快睡了过去。
睡一觉养足神,绣珠进来为她更衣梳头,采薇在旁托腮坐着,扑闪着眼说道:“你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乔容笑问。
“我虑及终身大事,突然想到与其盲婚哑嫁,不如与认识的人成亲,尤其是彼此不讨厌的人。”她说着话笑了。
“那倒也是。”乔容从镜子里看着她,“所以呢?采薇姑娘想要做什么?”
“玉黎姐姐成亲的日子估计不远了,我得瞧瞧她去。”采薇做个鬼脸。
“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乔容疑惑道。
采薇刚要说话,琴心进来了,含笑说道:“老夫人派人来请二位姑娘过去呢。”
二人忙忙起身,并肩往上房而来。
老夫人兴致很高,牌九玩了一轮又是一轮,除去午宴和午后小憩,一直到傍晚才散,乔容向老夫人告辞的时候,只觉腰酸背疼。
依旧是采薇送她出来,来到门外小声说道:“过一两日就去孙府看你们去。”
“一定要来,陪二姑娘好好说说话。”乔容笑着摆手,扶着绣珠手臂向墙边停靠的马车走去。
她刚出偏门,唐棣就看到她的身影,早早跳下来站在车旁等候,看她过来,牵紧马缰道:“上去吧。”
乔容隔着帷帽上垂下的轻纱看着他,头戴青纱大帽,身穿天青色直缀,脚蹬黑色软缎鞋,双眸闪亮神采奕奕,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心下一松轻笑道:“看来是回去补觉了。”
“没有好吃好喝,大太阳底下等一日。”他低声嘟囔,“我又不是傻子。”
“那就好。”她两手揭起轻纱,扑闪着眼看着他。
他脸扭向一旁:“上车吧。”
无奈进了车厢往车壁上一靠,闭目说道:“累死了。”
“姑娘歇着吧。”绣珠忙道。
“老夫人可真是神矍铄,年青人都比不上。”乔容疲惫说道。
“老夫人最爱推牌九,那会儿二太太一来,总是玩儿得天昏地暗,每回去了总得腰酸背疼好几天。”巧珍说道。
“绣珠,老夫人给你们姑娘做媒了吗?”唐棣在前面突然出声。
“做了。”乔容说道,“今日就为着此事去的。”
他没说话,突然甩一下鞭子,马车嗖一下窜了出去,一路颠簸着回了小河街。
巷口下了马车,她看向他,斗笠压得低低的,一副不准备理人的模样。
“走吧。”她扶了绣珠手臂,迈步往里。
回到家中,巧珍正要关院门,一只脚别了进来,巧珍张了张口想说拒绝的话,他目光一横,巧珍怯怯噤声,身子往旁边一让。
乔容进卧房刚摘了帷帽,他闯了进来,定定看着她哑声问道:“将你许配给谁了?”
“老夫人要给我做媒,我没有答应。”她无奈看着他。
他瞬间轻松,唇角带了丝笑意,又半信半疑追问道:“你怎么推脱掉的?”
“我跟老夫人说了,我爹有遗命,不准我嫁入官门,也不准嫁入商户。”她咬一下唇:“小公子家可不就是官门吗?老夫人只好作罢。”
“我家也是官门。”他脸上笑意消逝,咬牙说道。
“是的,你们家也是官门,我爹确有遗命,你不信就问巧珍去。”她有些不忍,可话既挑明,早晚有一日得说出来。
他看着她,清亮的双眸黯淡下去,唇角掀起一丝嘲讽的笑:“昨夜里,你说出扎我心窝的话,像对待仇敌一样死命咬我,我以为那是你最狠的时候,没想到今日还有更狠的在等着我。”
“我知道你对遗言的重视,为了你手下将士们的遗愿,你甘愿东奔西走不遗余力,对我爹的遗命定是一样。”她低下头去,不去看他眼眸中的哀伤与绝望。
他后退着,自言自语一般痛苦说道:“我气了一夜,天亮的时候还是盼着见到你,你还肯看着我,还愿意跟我说话,我暗自高兴,我进来想要跟你和好,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你说的是气话,那玉珮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愿意与我成亲,这辈子都不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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