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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居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弯
这话就有些毒辣,分明是要把沈家给一网打尽。
“孔大人这话也太偏颇了吧”虽然深厌沈青云为人,关封却也不忍瞧着沈家就这般糊里糊涂的被送上绝路,当下蹙眉道,“要是两人早有商议,沈青云心知肚明之下,如何还会这般愚蠢的认下?我瞧他也是昏了头,才会这般胡言乱语。这老虎又不是条狗,还听起人话来了!这事定然也就是一场误会罢了。”
话虽如此说,已是认定了沈青云就是天下第一蠢。生生把救驾大功弄成了刺客的嫌疑。
“东亭候,”一直静静站着一句话没说的三皇子姬旻叹了口气道,“谋刺大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误会就能算了的。沈公子还是交代清楚的好。”
一时又是佩服岳父的急智,又是满意眼下的结果——
方才不过递了个眼色,岳父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令得沈青云方寸大乱之下上了套。
以父皇越来越多疑的性子,即便这件事漏洞百出,也定然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这件事之后,沈家重则伤筋动骨,再不能给老五出力,退一万步说,起码沈青云身上的左翼前锋军参领一职是做到头了。
心里却也有些讶异,实在是这边吵得不可开交,沈承哪里怎么始终无声无息?
竟是既不争吵也不辩解。
这是吓傻了?这般想着,不觉对自己之前对此人的警惕有些可笑——
沈家的话倒也不全错,此人果然太废物了些,这般上不得台面,不拿来用一用,简直天理难容。
听姬旻定了调子,关封即便不服气,也不敢再争辩。
沈青云绝望之余,瞪着沈承尖声道:
“孽障,你平时不是挺会说吗?怎么这时候成哑巴了?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你倒是同皇上和各位大人说啊!”
沈承翻了翻白眼——有什么好说的?难得瞧见沈某人如此狼狈……
慢吞吞好半晌才做了个口型:
“蟠龙鞭……”
沈青云瞧了个正着,好险没气晕过去,下一刻忽然想起一点,是了,怎么忘了,家里还有一根鞭刺呢,也是最后一根了,本想着万不得已,就拿来逼这逆子写一道让出爵位的奏章来,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只能拿来让沈承担下所有罪责了。
只是,那样的话,沈承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半晌咬咬牙,也只好如此了,他一人死总比全家都赔上强。
沈承注目沈青云的神情变化,很快已是了然,心头一片凄凉。却是很快扭过头去,不愿再看沈青云一眼。
“此等大案,不可轻忽,不然,把人交给刑部——”姬旻左顾右盼道——
眼下朝堂势力虽然大半被老五那边的人占据,好歹刑部更倾向自己。
话音一落,却被皇上冷声打断:
“朕还好好的呢。雷炳文,人交给你了。”
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悦,吓得姬旻一下跪倒在地,暗暗后悔,方才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了……
其他人瞧向地上的沈家父子,眼神中却是充满同情——落到锦衣卫手里,沈家怕是真的要完了!
同一时间,女眷那里也听说了这边的消息,猎场登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很快消息越传越多,到最后,竟是听说似是和沈家有关。
本是事不关己的希和也不觉有些担心。正想着要不要派人探问一番,衣服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小姐,我家公子有事要见小姐,还请小姐莫要声张……”





后来居上 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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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希和心一下悬了起来,“不知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姓沈。”那婢女神情焦虑,声音压得更低,仔细瞧的话,甚而能看见有泪花闪动,哀求道,“情形紧急,除了小姐,公子也想不到其他人了,还请小姐施以援手。”
竟果然是沈承出了事吗?
希和一时心乱如麻。眼前不期然闪过当初安州府沈家老宅中,沈承被打的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画面……
当下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阿兰同那婢女往僻静处而去——
虽不知猎场那里,沈承当时遭遇了什么,却非常清楚沈家的态度,若然真是沈承搅入是非之中,怕是绝没有人救援,说不得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
眼瞧着渐渐远离喧闹人群,希和站住身形,同那婢女道:
“有什么事,便在这里说吧。”
那婢女看了一眼紧随在后的阿兰,神情明显很是为难:
“事关重大,小姐看……”
希和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方才乱哄哄的,希和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好像沈家人牵扯到了圣驾遇险的事情中,有什么要紧的话想要避人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当下冲阿兰摆摆手,示意她守在此处,自己却同那婢女又往里行了些,眼见得四野无人,连远处的喧闹声都听不见了,那婢女终于站住脚,一辆马车倏忽从灌木丛中驶了出来,婢女伸手就要去搀希和的胳膊:
“小姐,我们快上车吧。去的晚了,说不得沈公子……”
希和一怔,眼神在车上迅速扫过,视线在马车前面的辕木上停留了一瞬,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忽然瞧着婢女的后面露出些惶恐之色:
“您怎么来了?”
那婢女手倏地缩了回去,探向腰间,人跟着飞速转身,后面却是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登时明白怕是被人识破,待得转回头来,脸上哪还有之前半分卑微之态?瞧着瞬间退开的希和,冷哼一声:
“杨小姐倒是挺机灵的,可惜晚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上车吧——”
口中说着,探手就去抓希和。
不想一道劲风袭来,婢女身形急速闪避,堪堪避过头顶一记杀招。
抬头往上瞧去,却是古树枝叶间,一个人影如箭般朝自己激射而来。方才站立的地方,竟是被那人手中的刀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周鸣,留个活口。”希和边快速退到大树前,边急声道。已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方还真是老谋深算,竟是驾了英国公府的车驾过来接人。
只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吗?沈承在国公府根本连下人的地位都不如。再结合裘氏方才的恶劣态度,不羞辱自己也就罢了,如何还这般善待自己?
这些人对自己下手,也不知要对付的是爹爹还是沈承?
这婢女,决不能放她逃脱。
周鸣和那婢女已是战成一团,希和瞧了片刻,却是越看越吃惊——
那婢女猿背蜂腰,瞧着身形竟是比之周鸣还要强壮些,哪里是什么纤细婢女,分明是个魁梧汉子。
惊诧之余,忽然忆起一事,这般绝妙的易容之术,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可不是领教过?
“小姐,快走——”周鸣忽然道,紧跟着刀往前一送,一阵血雨顿时淋漓而下,却是对战男子胸前被划开了一个尺长的口子。
那男子闷哼一声,急速后退。周鸣也借机跃出战圈,扶住希和转身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阵桀桀的阴森笑声在身后响起,希和只觉眼前一花,再抬眼去瞧时,却是大吃一惊,四面路口竟已俱被黑巾蒙面的神秘人给堵住。
周鸣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方才对战之时,已然发现对方身手不弱,好不容易觑准时机,才伤了那人,眼下竟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些好手。
却不知这些人同样惊疑不定。小小一个太子宾客,他们还真没放在眼里。
本还想着带走一个弱女子,却竟然要动用到他们兄弟已是大材小用,不料主子竟又派人传话,让再加派些人手。
几人虽是心里嘀咕,却也只能领命。
到了这里才无比震惊的发现,之前派出的十一不独没有得手,还被人重伤。
看向希和并周鸣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戒备,齐齐抽出随身武器,直指向被围在中间的希和两人。
“小姐,得罪了。”周鸣无奈何,只得俯身抱起希和,身形原地拔起,朝着头顶的参天巨树直射而去。
“还想跑!”为首的神秘人好险没给气乐了——跑不了了,就往上面去,这人不会吓傻了把自己当鸟了吧。
当下一声唿哨,几人紧跟着周鸣,齐齐飞身跃起。
周鸣毕竟快了几步,稳稳的把希和放在一个较粗的枝桠上,手中的刀随即朝下面圧去,一片光华之下,五人同时坠落地面。
“好功夫,够忠心。”到了这会儿,几个神秘人也明白了周鸣的心思,分明是怕几人打斗时会伤了他家主子。
却又疑惑不已,这般身手,如何甘心跑到一个三等官员之家为仆?
那杨泽芳果然好手段,竟还能把这般好手笼络在家宅中。
“把你主子安排好了?”为首之人冷飕飕的瞟了树上的希和一眼,嗤笑一声,“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在我们手里还有活路?”
这样也好,毕竟,那女子也是主子点名须得全须全尾带回去的。她不在战圈中,倒是更自在。
竟是齐齐纵身,朝着周鸣扑了过去。
耳听得刀剑齐鸣,几人霎时间战成一团,看周鸣左绌右支,明显处于劣势。先前那名被周鸣打伤的男子很快转了眼光,视线正瞧向高踞树上的希和。
希和心一颤,下意识的拔下头上金簪。
还未想好对策,男子手中刀已是用力在地上一磕,人也借着一拄之力,朝着希和坐的地方如飞而至。
眼瞧着两人已是咫尺之遥,那人一探手就去拽希和的脚脖子。
希和举起手中金簪刚要往下刺,神情明显一愕:
“你——”
眼睛分明掠过男子,直盯着他的正后方。
又来这一招!男子气的头上青筋直蹦——
以为自己就那么蠢吗!方才诳了自己一次,眼下竟然还来!
“死丫头,这次谁也……”
“小心!”下面混战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怎么是兄弟的声音?
男子忽然觉得不对劲。方才对阵时,这死丫头手下武士实力虽强,可自己四个兄弟齐上阵的话,没道理制服不了他。
不对!
忙不迭想要回身,一阵冰冷的杀意已然穿过衣袍直透肺腑。
男子惨叫一声,扭曲的神情中分明是不可置信——
这次,竟然是真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身手奇高,直到利刃加身,自己才感到危机。
眼睁睁的瞧着树上的女子越来越远,男子探出的手缓缓收回,终于后知后觉的攥住胸口衣襟,却是左边心房处,正有一个血窟窿。
希和还没从亲眼瞧着扑向自己的敌人当场殒命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身下树枝已是微微一动,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正亭亭立于其上。以拱卫的姿势是守候在希和身旁。
见希和看过来,微一拱手:
“小姐莫怕,有我等在,定不让这些贼子伤小姐分毫。”
女子面容普通,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偏是希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细细想来,可不和当初安州时,初次见到的那个扮作张青的沈承相仿?
又想到之前沈承给自己的纸条,当下迟疑道:
“你可认识,沈公子?”
“不瞒小姐说,”女子神情傲然中更有着不容错认的恭敬,“我等正是受沈公子驱使。”
真是沈大哥的人?希和心情一松,转而又有些不解“我等”?那岂不是说,不止一人?
方才已是亲眼见识了女子的身手,分明较之周鸣还要厉害。
只既是沈大哥的人,岂不是和周鸣来路一般?既如此,看周鸣眼下处境艰难,甚而身上已是挂了彩,为何不出手相助?
有心询问,又担心犯了忌讳,不觉有些迟疑。
倒是女子察言观色之下,低声道:
“小姐有何吩咐,尽说无妨。”
希和彻底惊住了——这是,要自己发话她才会去救?
当下顾不得细思,对着女子郑重一礼:
“如此,还请姐姐出手相助周鸣,希和感恩不尽。”
女子神情惶惑之下更有着些微笑意:
“小姐切不可如此多礼。”
怪道大人会对杨家小姐如此看重,便是周鸣也愿为她舍生忘死,这才多长时间啊,竟是分明已把周鸣当成自己人在护。
这份真心,对她们这等刀头上舔血的人委实殊为可贵。
当下嘬嘴呼哨一声。
下面那些汉子本就有些惊疑不定,又见女子只顾护着那杨希和,并不管战局怎样,才放下一点心来。
不妨对方突然就有了动作。虽然还没瞧见什么人,却已然觉得不妙,竟是互相看一眼,齐齐往后一退,转身就想离开。
只甫一转身,就倒吸了口冷气,却是每人身后都站了个身姿纤细的女子。
“你们是——”
一句责问还没有出口,胸口处已是一痛,几人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不甘心的咽下了“龙骑卫”几个字——
有如此厉害的身手,更可以短时间之内,大批量光明正大出现在这样敏感的地带,怕也就是神出鬼没的龙骑卫了吧?却是到死也不明白,不就是想要掳走个三品官员家的小姐吗,怎么会招惹到龙骑卫身上呢?




后来居上 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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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太过惊讶之下,姬旻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敛去,一时显得颇为滑稽——
姬旻在西山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庄园的。只是这段时日应对颇合皇上心意,长时间陪王伴驾之下,便鲜少回到庄园这边。
眼下又碰见恶虎差点儿伤了皇上这等大事,老四虽勇武,毕竟今儿早上才被放出来,到现在还起不来床,皇上受了惊吓之下,诸多事务,竟是俱交托到了姬旻手中。
姬旻意气昂扬之余更兼踌躇满志,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皇上身边,以彰显纯孝忠勇。若非以为已是把杨希和手到擒来,可以接着开展下一步计划了,又如何肯赶回自己庄园?
再料不到,手下竟说根本就没抓到杨希和,不独如此,派出去的人还全折里面了!
“是。”回禀的人几乎不敢抬头看主子的脸色——
就在方才刚入夜时,庄园后边的小园子里,忽然传来几声闷响,待得被惊动的侍卫跑过去查看,却惊恐的发现,竟是横七竖八的堆了一摞的死尸。再拿灯笼一照,还全是熟人儿!
一个个骇的魂儿都快掉了——
这可都是皇子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如何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死尸又送回来,不是明摆着打三皇子的脸吗。
“杨泽芳,老匹夫!”姬旻举起手里的茶杯,恶狠狠的照着对面墙上砸了过去。
跳动的光影下,神情一时显得有些扭曲——
既是确认了公主府的事杨家必有参与,眼下父皇又受了惊吓,正是杯弓蛇影的时候,之前芝麻粒大的小事,这会儿拿到他跟前,说不得都是大波澜。
为确保万无一失,自己才会派出手下最精锐的杀手,去掳来杨希和——
上次可不是此女化解了老四的危机?说不得,她定然是其中的知情人。女流之辈,能有多少胆量,弄过来吓一吓,再用些手段,不怕她不吐露实情。
至于说后续,既然会有恶虎惊吓圣上,说不得也会有猛兽咬死了杨家女……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设想的这般周到,最后竟是生生把自己最得力的几名死士全都赔了进去。至于那杨希和,却是毫发无伤。
更令姬旻想不通的还有一点,对方怎么就猜到了自己,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把尸体给扔了回来?
毕竟,皇子别苑,虽比不上皇上行宫,可也算守备森严。眼下却是对方故意发出动静,自己这边儿才能察觉。若然对方想要谋刺自己……
这一想,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看来之前依旧是小看了杨泽芳。
“主子看,这事情要不要报官?”管家擦了把冷汗道。
“报什么官!蠢货!”姬旻勉强压下内心的暴躁——
抓住杨希和,彻底把杨泽芳陷于死地是一回事,事情没办好,反而把自己拉到沼泽里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下手里面可没有杨家半分把柄,真是把这事主动报上去,说不得被父皇怀疑的那个人就成了自己。
没奈何,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个哑巴亏自己吃定了。
却也暗恨不已,那杨泽芳就这般笃定,大位和自己无缘?
有朝一日犯到自己手里,定要让杨家万劫不复。
却突然想到一点——
杨家人这般神出鬼没,眼下还敢和自己杠上,说不得还需多防着些,一时神情越发阴晴不定。
“老大,人已经给他们还回去了。”临时改成锦衣卫诏狱的一间密室内,沈承正和雷炳文相对而坐。旁边炉火烧的正旺,上面温的酒香气四溢,正中间一张矮桌上,还摆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下酒菜。
“你真觉得,这事情可能和三皇子有关?”雷炳文神情中闪过一抹深思。
“事情不是全交到你们锦衣卫手里了吗?”沈承漫不经心的取过酒,自斟自饮起来,“我这会儿可是大祸临头、自身难保,老老实实坐我的监狱就好。”
雷炳文听得“嗤”了一声,探手夺过酒壶:
“够了你啊。你倒是说说看,有你这么坐牢的吗?好酒好菜的招待不说,还得本大人我亲自陪着……”
不由暗暗替三皇子叹一声“晦气”。
相处也有几年了,如何不知道沈承这小子看着年龄小,却最是个狠心绝情的。
那杨家小姐可不是他唯一的逆鳞?
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伤,三皇子竟是想要对杨希和下手,怨不得沈承会用出这般雷霆手段。
且沈承看似不羁,却最是聪明,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就比如眼下,明知道自己会把所有细节都毫无保留的禀告给皇上,还大喇喇的让手下全盘托出,这哪里是告诉自己啊,分明就是告诉皇上。
可偏就以自己的了解,皇上还就吃这一套。
以皇上的性子,越是隐瞒不说,越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反是这般坦白无违,皇上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臣子,才敢放心大胆的用。
再有自己瞧着,以前沈承无牵无挂时,说不得皇上还有所忌讳,眼下沈承自动自发的把自己最大的软肋给坦露出来,皇上用起来怕是会更加称心如意。
毕竟,自己最看重的宝物差点儿被人损毁,勃然大怒之下杀几个狗腿子给以颜色也不算什么大罪不是?
反倒是三皇子,突然闹这么一出,怕是会给自己招来天大的麻烦。
毕竟,一则沈承可不是那冒失的人,敢这般跟三皇子叫板,必然有所依仗;二则皇上眼里可是揉不下沙子的。
三皇子表面上光风霁月又处处收买人心,背后却干出这般下作勾当,这般表里不一,不独会让他这些日子在皇上面前种种表现全都功亏一篑,更有哪些胆大妄为的神秘死士,怕是也让皇上心惊。
正说着话,又有手下进来,附在雷炳文耳旁轻轻说了几句。
“你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雷炳文调侃的冲沈承眨了眨眼睛,“裘家的人来探监了。”
沈家的动作果然快,前脚沈家父子入诏狱,后脚就托人送来了重金。
饶是雷炳文,看到匣子里厚厚的一沓银票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求着见沈青云一面,就送出了足足十万两的龙头银票。
心说之前沈老公爷深受帝宠的传言果然不假,沈家这家底,当真不是一般的厚。怪不得那裘氏要死要活的嫁进沈家,连带的视沈承为眼中钉。这么偌大一份家业,没了沈承这个嫡长子的话,单是沈佑一人,可不得够花几辈子!
探手把之前沈承漫不经心扔到一边的装银票的匣子塞到怀里:
“这银子我先帮你收着。”
说着眨了眨眼睛:
“说不得明日就会有人来见你,到时候还会有一笔银子进账。你这不孝子在这儿吃香喝辣,沈公爷可是担惊受怕、夜不成眠。啧啧啧,要是你那老爹知道,咬你一口,要出这么多血,不知道会不会被你气死?”
“都是因为那个逆子!”威风凛凛的沈公爷,这会儿可不正涕泪交流?
虽然眼下是深秋季节,可这深山里,夜里也不是一般的冷。
沈青云直接由猎场被逮到这里,又被剥了官服,身上这会儿不过一件单衣罢了。当真是又冷又饿。
可这些比起即将来临的灾难却又不算什么。若然无法安然脱身,别说身上的职位,说不得国公府的爵位并整个沈家都得万劫不复。
裘氏心惊胆战、慌慌张张进来时,瞧见的可不正是神情憔悴、狼狈不堪的沈青云?
当下就直接哭了出来:
“爷,你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那个天杀的沈承,怎么能这么害老爷?”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裘氏不是不怨沈青云做事太过荒唐的,可更多的却是怨恨沈承——
但凡沈承心里有一点儿把公爷当爹的意思,以着救驾的大功,如何就不能暗示公爷?
偏要眼睁睁的瞧着公爷入了孔村的套子。这是宁可身陷囹圄,也要把沈家拉下来陪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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