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小老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米油盐
他也可耻地遁了。
一出门陈陈安修就给章时年打电话,上来就问,“你哪里?”
章时年似乎早有预料,很给了答复,“五楼西餐。”
陈安修这才恍然记起,进酒店之前,他好像是看到门口广告牌上写着西餐厅这个月举行烤肉季,以前那些广告牌都是他们工程部安放,所以他特地多看了一眼,原来他们两个这里吃烤肉。
西餐厅位于君雅酒店外围,成半圆弧形,中间有半公开厨房,各式烤肉陆续端出来,陈安修靠窗位子找到两人,桌上烤肉还有不少,两人面前各有一杯果汁。
陈安修一到,吨吨就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爸爸,这个肉好吃,你吃这个。这个蘑菇也好吃,蘸这个酱好吃。”章时年也帮着又要了一杯果汁。
“我正下面吃饭呢,吨吨。”他只是过来看看,可没打算这里吃饭。
“那爸爸,你先尝尝这个嘛。”
“那好吧。”
他们吃饭时候,看到有两个孩子抱着大海豚进来,比糖球那个还大,大概有一米半样子,吨吨拉着陈安修袖子,眼中止不住羡慕,“爸爸,你看,那个海豚好漂亮、”
“是挺好看,你要喜欢,改天爸爸给你买一个。”
吨吨听话地点点头,不过眼光又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章时年把服务生叫过来,问了一下才知道,隔壁有烤肉季亲子活动,凡是这里有消费客人,都可以带着六到十二周岁小朋友参加,这海豚就是奖品之一。
“那咱们也去看看。”章时年问是陈安修。
陈安修不想去,但吨吨也拿期待目光盯着他,两面夹击,腹背受敌,陈安修再坚定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了,一比二惨败,终于松口说,“那就去看看吧。”
但真看到那些亲子活动时,陈安修有种转身就跑冲动,踢毽子,双人跳绳,跳房子,绑腿游戏,做动作猜成语,企划部那些女人还可以有创意一点吗?他不想得罪儿子,就把这得罪儿子大任交给章时年来做,打死他都不相信章时年回去踢毽子和跳绳。
他们三个目标实太过明显,往门口一站,负责接待女服务生就看到他们了,热情地邀请他们加入,章时年态度谦和地询问了怎么才能得到那只海豚,得到答案是必须完成三项游戏才可以。
一种他都做不到,还三种,陈安修立刻就退缩了,但章时年暗中握住他手腕阻止了他逃跑大计,“放手。”他不想公共场合闹得太难看,就附章时年耳边小声喊出这句,“要去,你和吨吨去。”
章时年以同样低声音告诉他,“一个人好像有点丢脸。”
陈安修眼角抽痛,“你疯了是不是,两个人上去,丢脸只会加倍,不会对半分。”干脆杀了他吧,看他一对男女夫妻那跳双人绳就够了,要换成他和章时年去跳,他宁愿去死,起码还留点面子。
“可是吨吨想去。”章时年抬抬下巴,示意目光晶晶亮孩子。
“你愿意当孝顺爸爸,你去。我死也不去。”陈安修咬牙,只差胸口插两刀,以死明志了。
女服务生看这两个各具特色帅哥,那里嘀嘀咕咕地咬耳朵,虽然场景是美到爆,但这两人到底要不要参加啊,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她鼓起勇气,问,“两位先生商量好了吗?要去参加吗?”
“去。”
“不去。”两人几乎又是同时说出口。
“爸爸。”
“吨吨。”果然像妈妈说,孩子都是来讨债,可是这债主是想逼死他吗?
章时年优雅地笑笑,问,“小姐,还有其他选择项目吗?”
服务生被迷得晕乎乎,过了好一会才指着东北一角,态度热切地说,“那里有个辨认国旗和打气球,因为有些难度,所以玩人不多,如果先生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你们过去看看。”
辨认国旗就是桌上摆了一个两个半圆拼起来世界地图,旁边散落着一堆各个国家小国旗,要求把这些小旗子插|到相应国家孔洞里,陈安修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面小国旗,怪不得没人玩,确实是个不小工程,至于打气球那边,则是一张竖着木板上粘着二十个气球,三米外桌子上摆着三十个没有尖头钉子,考虑到小朋友安全问题,没有尖头倒是很合理,但要想用这种钉子三米之外击中目标,还要击破。这力度,这准头,到底要多准确才可以,普通人能完成,才有鬼。
服务生也知道这个很为难人,就主动说,“这一项如果完成了,我们可以免费赠送一箱酒店秘制烤肉。”这个活动搞一周多了,多一家也就打破了三个气球,他们已经把这个列为不可能完成任务了。
总算不用去跳绳,陈安修掰掰手腕说,“你们两个去插国旗,这里交给我。”
那些国旗虽然有点多,但吨吨认识不少,又有章时年旁边帮忙,所以并没有多大难度,至于陈安修这边,他前面五颗钉子要不没打中,要不打中了没击破时候,服务生心里悄悄叹口气,果然帅哥留着欣赏就行,其他也不能期待太高。
章时年倒是对他有信心很,“我和吨吨这边还有七八面国旗就做完了,你那边点。”
陈安修得意地挑挑眉,“放心,我绝对比你们两个。”他话音刚落,旁边服务生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嘭嘭嘭,标准一根钉子,一个气球,二十根钉子打出去,二十根气球全破,一个不留。
不光是这里服务生,就连一旁做游戏家长和孩子都看呆了,不过很就有掌声响起来,还有孩子就跳起来欢呼,“叔叔,你好厉害。”
陈安修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对着大家频频摆手。
章时年真有把他拖回家冲动。
还有后一项,跳绳,踢毽子之类肯定首先被排除掉,那就只剩下一个亲子相认小游戏了,就是父母其中一方蒙上眼睛,只凭能通过摸手认出自己孩子和爱人。不过这个游戏讨厌一点就是认出来不能出声,必须要通过亲一下来表示。
亲吨吨,他愿意,章时年还是算了吧,陈安修蒙上眼睛,服务生领他到一排七八个孩子面前,他连着抓了五个小手了,好像都差不多,肉乎乎,圆润润,但都差了那么一点感觉,摸到第六个时候,有小手指他掌心轻挠了两下,他笑着抱住孩子他脸上亲了一下。吨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后面还有其他家长。
轮到章时年这边就好认了,他根本不用摸,直接离得近点,就能感觉出来,要他假装认错去亲别男人,他宁愿和章时年做做样子,他往上凑了凑,本想借位表示一下就行,可他刚靠近呢,就感觉到一个温热东西贴到了他额头上,旁边有小小抽气声响起,陈安修霍地把遮眼上长毛巾扯下来,正望进章时年温柔沉静眸子里。
“见鬼。”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此时即将暴走心情。
后结果当然就是他们顺利得了一箱子烤肉,吨吨也心满意足地得到了那只体型颇大海豚。
他们亲子游戏那里耽误些时间,等他们下楼时候,陈爸爸陈妈妈那里已经吃差不多了,近可能被郭宇辰这边折腾地厉害了,所以现看到陈安修和章时年走一起,陈妈妈都没力气再去生气了。反而是郭宇辰见到章时年,脱口喊了一声:“表姐夫。”
*
人生就是这么峰回路转,郭宇辰那声表姐夫喊得陈安修都想笑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关系啊。郭宇辰自称是什么陆碧婷表弟,至于什么表弟,他没兴趣知道,不过他这是第二次听到陆碧婷这个名字了。
“想什么呢,壮壮?”林长宁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小舅,你洗完澡了?”
姥爷医院里也没查出什么病来,就是人年纪大了,各项器官都不太好了,还有点高血脂,他能下床之后,就不愿意医院里待着了,家里人把他接回来,二舅鲍鱼和海参池子离不开人,孩子们又各自外面忙自己事业,陈妈妈和陈爸爸合计了一下就把两位老人都接到家里自己照顾,他们这里下山比林家岛还方便一点,如果有点意外情况,去医院也方便一些。
两位老人住了陈安修和陈天雨房间,陈安修和吨吨就彻底搬到建材店这边来了,家里再没有其他房间了,林长宁就跟着他住到这里。
相处几天后,陈安修发现,他小舅很怕蚊子咬,手上被蚊子叮个包,很久都下不去,所以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都屋里喷点蚊虫药,时间差不多了,再开开窗子散散味,这样一弄,一晚上都不会有蚊子了。
“舅舅,这两天睡觉还感觉有蚊子吗?”
“没有,一觉到天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睡他身边,总给他一种无法言说踏实安心感觉,就好像有块地方缺了很久,又填补回来了,不过这种相反挺莫名其妙,“以前你妈妈还没结婚时候,每天睡觉前,她都会屋里烧艾草,烟很大,进去睡觉时候屋里很闷热。我嫌热不想睡,她就边上给我打蒲扇。”
陈安修一直觉得他小舅就是那种清清淡淡人,不过每次说起家里人时候都不太一样,而且他和妈妈感情真是很好。
“那小舅,你有空就多回来走走。我姥姥和我妈他们都挺想你。”
林长宁点点头,催他说,“吨吨也洗好了,你赶紧去洗澡吧,明天早上不是说早起来上山摘桃子吗?”
“行,那我去了。”陈安修抓起床上换洗衣物出门。
吨吨洗完澡回来,林长宁帮他擦干头发,吨吨就拱到毯子底下准备睡觉了。这时就听陈安修浴室里鬼吼鬼叫,“吨吨,帮我拿浴巾。”
林长宁按住吨吨肩膀,笑说,“吨吨睡觉,我给你爸爸送去。”
陈安修从浴室里伸出右手臂,“小舅,怎么是你?”
“吨吨已经上床了。”林长宁笑着把浴巾递过去,接触到陈安修右手臂内侧那个花瓣形胎记时候,目光猛地一颤,他震惊地抬起头,“壮壮?吨吨是……”
陈安修苦笑了一声,“我以为我妈和你说过呢,吨吨确实……是我生。”这姥姥那边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感觉姥姥和姥爷都是知道。“小舅,你是不是接受不了?”脸色怎么又青又白。
“壮壮,你生日是哪一天,农历。”林长宁抓着他手臂问得有些急切。
“农历?霜降前一天啊,喂,小舅,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啊?”
林长宁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他大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他只有一个信念,他就想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到底是死是活。哪怕是这一辈子不能相认,但让他知道,那个孩子还好好地活这个世界上,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郭同志以后还要穿针引线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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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热,村子人睡得都比较晚,林长宁跑回来时候,陈爸爸正大街上乘凉,陈妈妈则去别人家串门子还没回来。
“长宁出什么事了?”陈爸爸看林长宁只穿着拖鞋慌慌张张跑回来,心里立时就唬了一跳,他着急地从板凳上站起来问,“是不是壮壮和吨吨?”
街上其他乘凉人听到动静也纷纷看过来。
林长宁喘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姐夫,我就是想起有几句话,想和咱娘说说。”一切都只是他猜测,他不能和姐姐姐夫求证,他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陈爸爸摇摇蒲扇说,“吓我一跳,看你这么急,还以为什么事呢,刚才咱娘还出来过,我和你回去看看,老两口这会睡了没有。”
“不用了,姐夫,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去看看就行,就两句话事情,你这凉吧。”
陈爸爸看他这神色,不像是没事样子,他心想兴许人家母子有私房话要说,也就不准备过去添乱了,就说,“那你去吧,堂屋桌上有凉开水,你要喝话,就自己去倒。”
“行,我知道了,姐夫。”
陈爸爸看他进门了,就坐下来和人继续聊天,有人就说,“你这小舅子就是美国做教授那个吧?”
“是啊,就是他。”街坊邻居多年,那点亲戚关系各家门清。
“教授啊,那是文化人,这工作受人尊重,说出去还体面。”
陈爸爸说,“他一个人美国打拼这些年,也不容易。”
“这年头谁容易啊,不过做教授总比咱们好,你看你那小舅子,也是四十好几人了吧?比咱哥几个小不了十岁吧?但咱往人家身边一站,活脱脱跟人爸爸一样。”
“你这吹大了啊。”有人拿蒲扇敲打刚才说话人。
那人被平白了被敲了两下,也不恼,笑呵呵地说,“说是爸爸是有点夸大,但你要说人家比咱小个十几岁肯定有人信。”
陈爸爸听他们笑闹,心想,是啊,长宁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有一份令人羡慕工作和前途,不枉当年两位老人为他做打算,只是壮壮……
*
林长宁进门时候,两位老人还没睡,老太太正给老爷子擦手脚,林长宁接过去仔仔细细地做完了,事到临头,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有时候期望太大,反而不敢去承受接下来失望了。
“长宁,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虽然这些年儿子不身边,但毕竟是自己生,老太太对这个儿子多少还是了解。
“娘,吨吨是壮壮生?”
他这话一出口,老太太心里就咯噔一声,她明白长宁想问绝对不只是这个问题,“这件事咱家里人都知道。”
“我记得那个孩子生日就是霜降前一天,壮壮也是,而且壮壮也能生孩子,他是不是我……”
还没等他说完,老太太一口否定,“不是。”
“娘,都这么多年了,你就给我句实话吧,那个孩子真没了?”林长宁声音里带着乞求。
老太太背过身去,扯条干毛巾擦擦手,“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没了,生下来没多大功夫就没了,壮壮是你姐姐孩子,壮壮能生孩子也不能证明他就是你生。”
“可是,娘,当年我明明听到那个孩子哭过。”
“长宁,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你惦记着也回不来,你趁早就死了这条心,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吧。”
老太太这番话无疑成为压垮他所有希望后一根稻草,林长宁木愣愣地垂着脑袋站那里半天没说话,老太太挺直脊背也不看他,老爷子年轻时候虽然脾气不好,但年纪大了,脾气收敛不少,看小儿子这样,心里着实不忍,就喊了一声,“长宁。”
林长宁脸上摸了一把,抬头说,“爹,娘,壮壮事是我知道了,是我胡思乱想,你们别和姐姐提了,免得她担心,你们赶紧睡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他没有哭,眼圈甚至没有红一下,但那个样子落旁人眼里,比痛哭一场看着还让人难受,眼睛里暗沉沉,那是一种希望还没升起,就被人生生掐断浓重绝望。
林长宁出门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单膝跪地上。
“长宁啊。”老爷子后面喊他。
林长宁拍拍衣裤站起来,回头说,“没事,爹,太黑了,没看到门槛。”
一直听到院门开了又关上,老太太才转过身来,老爷子埋怨他,“这么些年了,长宁都四十好几人了,何苦还瞒着他……”但看到老伴儿眼中泪,他心里叹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太用手背摸摸脸上泪,“不瞒着他还能怎么办?建明和英养了壮壮三十年,到头来再还给他?没有这样道理,长宁是咱儿子,但咱们也不能太偏心了,当年老大和老二媳妇自己都有孩子,谁也不愿意要壮壮,咱让长和把壮壮抱给建明他们两口时候,怎么说?咱说是,这个孩子以后就给老陈家了,指定不会再要回来。英这些年,为了壮壮,她婆婆那里受了多少委屈,这也多亏了建明人好,你说换成别人,两口子年纪轻轻,又不是不能生养,凭什么要给别人养个孩子?你忘了英怀着望望和晴晴那会,因为有壮壮上面,计划生育那边不给批二胎,望望和晴晴都三四个月了,英差点都被拉去引产了。如果不是建明,别人早就火了,你想想那时候建明是怎么做,还不是有空就来给壮壮送吃送穿,那饼干奶粉一箱子一箱子往家里搬。这些年,咱们都看着,他们哪点亏着壮壮了,养大了壮壮,还带大了吨吨,现长宁回头想认壮壮,咱如果说了,怎么对得住建明和英两口子?”
“你说,我都明白。”所以他刚才才忍着没说话,“可是看长宁刚才那样子,对壮壮也没忘了。”
“长宁要是怨就怨咱俩吧,当初说孩子没了,是咱俩拿主意。”当时如果不说孩子没了,依长宁拗脾气,怕是过不去那道坎儿了,那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一开始就错了,就只能错到底了。
“总算长宁还有个戴维。”
“是啊,他还有老婆和孩子,不用担心他以后孤孤单单。”
老爷子又问,“你说建明和英这边……”他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
“这事咱做不了主,他们要是愿意告诉长宁,是情分,不愿意说,是正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壮壮是咱家送出去,是他们两口子养大。”
*
“长宁,怎么这么就走了?回屋再喝点水吧,你姐大概也回来了。”陈爸爸搬着板凳正想回家,就看到林长宁出来了,胡同里没有路灯,光线不明,他也就没看出林长宁脸色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林长宁说,“壮壮还等着门,我就先回去了,这么近,明天再过来一样。”
“路上黑,我给你拿个手电筒再走。”
“姐夫,这么大月亮,我看清楚,不用拿了。”
“那我送你到村口那里。”
陈爸爸看着人拐上进镇路才回来,到家时候,陈妈妈正洗漱,“刚才长宁来了,待了没多大会,又走了。”
陈妈妈疑惑,“这么晚了过来,没说有什么事?”
“我问了,不过他没说。”
陈妈妈想想说,“没说那就算了,明天我再问问。”
林长宁这边,他刚拐上进镇道路,就看到前面有人打着手电筒过来,“小舅。”
“怎么出来了?”
“我想你应该是回家了,出来接接你。”陈安修刚洗完澡,穿着短裤和t恤,拖鞋山路上踩地啪啪响。
林长宁因为他这贴心举动,心情稍稍回温,“走吧,咱回去吧,壮壮。”娘说对,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挽回,是他太过奢望,竟然因为这一点点微不足道巧合就奢望壮壮会是那个孩子。
*
八月是桃子成熟季节,陈家山上有毛桃,还有五六棵树黄桃,毛桃个头大很清甜,黄桃则有些酸口,不过有些人就爱吃这个味道,此外还有一种市场上很少见桃子,叫硬蜜桃,现只有婴儿拳头大,又干又涩,一点味道都没有,这种桃子一直要留到初冬时候才有吃。
樱桃时候,很多游客都愿意自己采摘,但到了桃子就不一样了,一来桃子有毛,粘身上很痒,二来桃子没有樱桃那么容易摘,所以陈家山上桃林大部分都是自己家,或者零散出售给游客,或者装箱走淘宝预定。这次就是有个老客户打电话过来,说想要个十箱八箱,要送给外地过来朋友。
太阳出来后会很热,所以陈安修早上四点多就起来,准备上山了。
“壮壮,我和你一起去。”
陈安修边穿衣服边说,“不用了,小舅,你陪着吨吨多睡会吧。”小舅昨晚也不知道想什么,他感觉小舅好像一夜没睡一样,“赵叔赵婶和刘波他们都,我们很就能弄好,说不定还赶得及回来给你做早饭。”
林长宁还想起,陈安修压住毯子不让他起来,“你继续睡,小舅。”
林长宁笑,目光落他右手臂内侧,那里光洁干净,什么都没有,“抹上药了?”
陈安修心下疑惑,小舅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嘴里却也没隐瞒,“就夏天穿短袖时候用点,毕竟大男人手臂上有那么个标记,还挺显眼。”药是楼南给。
即使陈安修不让他起床,林长宁也确实睡不着了,他头很疼,他给吨吨盖好毯子,下床随身带来包里找出一颗药吃了。看到冰箱里有腌制要酸豆角,他就揉面准备做面条。
林长宁切面条很细,摊放面板上晾着,陈妈妈过来时候,他炒酸豆角,加了肉末和很细碎红辣椒。
“以前家时候都没见你做过饭,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陈妈妈问,长宁是小孩子,打小就聪明,读书又好,家里人都没怎么让他做过这些活。
林长宁笑说,“外面那么多年,怎么也该学会那么几道菜。手艺算不上好,总算还能吃,姐,你一会也尝尝。”
“我还想着壮壮今天忙,没人做饭,赶着带了些油饼过来。既然你做了面条哦,我把油饼冰箱里,你们慢慢吃。”陈妈妈打开冰箱把带来油饼放进去。
林长宁犹豫了一会说,“姐,我过两天可能要回去了。”
冰箱里冷气打陈妈妈脸上,冰凉冰凉,她问,“去美国?”
“恩,回来大半个月了,咱爹现也没事了,我那边工作也不能停太久。”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再看时间吧。”
陈妈妈看里屋吨吨还沉睡,就拿了两个马扎说,“长宁,你和我去院子坐坐。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们这个院子因为是放置建筑材料,面积还是挺大,各种钢筋板材都墙边堆放着。山上早晨空气很清冽,两人院子里大概坐了有一刻钟,陈妈妈一直没说话,后还是林长宁先开口,“姐,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我都听着。”
陈妈妈看他,“长宁,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孩子?”
林长宁不自然地转了下头,“姐,都多少年事情了,你怎么想起提这个。该忘,我早都忘了。”他不担心父母会和姐姐说昨晚事情,所以他推断姐姐之所以这么问,纯粹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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