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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云之初
钟意站在他身前,便能察觉到他身上寒气,垂眼道:“够了。”
“那,”李政冷的舌头都僵了,半晌才断断续续道:“你也会对我笑,也会为我,系大氅的带子吗?”
钟意在心底叹口气,替他将大氅披上:“今晚会。”
“阿意,”李政忽然握住她的手,道:“你笑一笑,好不好?”
他低声道:“只对我。”





钟意 42.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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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 你笑一笑, 好不好?
只对我。
李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真挚,语气低柔, 深情款款。
然而钟意见多了他这种作态, 倒不感动,反倒没好气的道:“笑不出来。”
“阿意,”李政忽然笑了,笑完又有些感伤,他道:“别对我这么坏。”
钟意淡淡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好?”
李政被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政,后天我就要走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长安, ”钟意平和了语气,道:“无论是你, 还是沈复,我们的缘分都在前世尽了,今生就不要再纠缠了吧。”
李政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 他知道她没办法这么快迈过那个坎儿, 所以也不强求。
“至少今晚,”到最后, 他道:“对我好一点吧。”
渭水边已经无人, 除去他们, 便是远远退避开的侍从,钟意也不在意异态,顺势在岸边石头上坐下,看着满岸的花灯,道:“你个混账,人家好好的许愿,你却都给捞上来了。”
李政到她身侧坐下,笑道:“谁叫你喜欢?”
钟意有些啼笑皆非:“谁说我喜欢了。”
“你是不知道,你见沈复跳下去之后,急的脸色都变了,他一上岸,就嘘寒问暖,”李政声音低沉,有些委屈:“我呢?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你才叫我停下。”
钟意哼道:“我看你也不冷。”
“我又不是铜皮铁骨,怎么会不冷?”李政并不怕在她面前示弱,将手伸过去,道:“你摸摸,我的手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前世夫妻,今生彼此也知道这身份,再去计较男女授受不亲,就有点矫情了。
钟意也不避讳,伸手摸了一下,道:“是很冷。”
李政觍着脸道:“那你帮我暖暖吧。”
“算了,”钟意作势起身:“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李政好容易才能叫她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哪里舍得放弃,赶忙道:“我受得住。”
“我有什么好的?”钟意见他如此,语气反而柔了,叹道:“你又何必。”
李政低声道:“情之所钟,系于一人,原本就是没有道理的。”
钟意侧目看他,道:“前世也不见你这样。”
李政心头微震:“什么不见我这样?”
钟意有意诈他,便道:“系于一人啊。”
李政这回是真的慌了,震惊道:“有吗?我才不会。”
“你当自己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钟意道:“前世的王府里,光侍妾就是两只手数不完。”
李政辩解道:“我不会的,你不要欺负我不知道,乱说来糊弄我。”
钟意只是冷笑,并不搭腔。
李政并不知前世如何,被她冷笑的心虚,蔫哒哒的沉默了会儿,忽然伸手去扯她衣袖,低声道:“阿意,你骗我的,是不是?”
他这样作态,其实也有些可爱。
钟意唇边露出一丝笑,心一软,道:“你猜对了,是我骗你的。”
李政松一口气,见她情绪尚好,倒有些意动,小心试探道:“阿意,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的两个孩子?”
提起前世的儿女,钟意语气愈见柔和,笑道:“你又没见过他们,也无从想象,说了做什么?”
李政见她如此,微微笑了。
他就知道,对于世间所有的母亲而言,儿女永远都是最柔软的部分。
因为前世缘故,她可能会厌恶自己,但连带着讨厌儿女的可能性,却非常之小,而他也相信,他们一起抚育一双儿女时,必然不会缺少温馨美好的回忆。
这对他而言,是件好事,或多或少的,都能改变他在她心中的印象。
“说说吧,”李政心中期待,道:“我真的想听。”
钟意眉头微蹙,想了想,终于缓缓道:“我嫁给你的第二年,生了景宣。”
李政没忍住,插嘴道:“景宣?哪个景,哪个宣?”
钟意道:“景行行止的景,天子宣室的宣。”
“好名字,”李政赞了一句,又道:“是男孩子吗?先有的儿子,又有了女儿?”
“是女孩,”钟意目光温柔,道:“景宣出生前,陛下以为是世子,所以早早定了名字,不想是女儿,便将那名字给了她。”
李政听得一顿,忽然握住她手,有些心疼:“那时候,你的压力肯定很大。”
前世的李政能够体谅,钟意不觉得奇怪,现世的他能这么说,才是难得。
她语气温和了些,道:“倒也还好,那时你帮我分担了很多,还替景宣求了渭河县主的封号。你没说过程如何,可我也知道,陛下肯定没那么容易松口的。”
做得好。
李政在心里夸了前世的自己一句。
虽然那个自己很蠢,以至于出了差错,叫阿意对自己生了误会,但好歹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他顺势笑道:“我也是景宣的父亲,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这样言说,倒真叫钟意忆起了前世他的好,她顿了一下,道:“你一直都很疼孩子,无论是景宣,还是景康。”
李政道:“景康?是儿子吗?哪个康?”
“景康是男孩子,比姐姐小两岁,”钟意道:“无巳大康的康。”
李政喜欢跟她说这些,没急着问儿子,而是道:“景宣漂不漂亮?像谁多一点?女儿像父亲,她像我吗?”
“景宣和景康都像你,眉眼像,性情也像,”钟意抬眼看他,心绪也柔了,思及儿女,下意识伸手轻抚他眉宇,道:“景宣真是错生了女儿身,她脾气很硬,一点亏都不吃,偏偏你跟陛下都宠她,惯得有些不像话了,景康也好不到哪儿去,小霸王似的,有他姐姐比着,倒还好些……”
“我的孩子怎么能吃亏?”李政欣喜道:“景宣的封号是渭河,景康呢?父皇封的什么?”
钟意笑道:“他出生第二个月,陛下便改册你为皇太子,景康也做了皇太孙。”
李政听罢,面上无惊无喜,似乎只是寻常,顿了顿才道:“那皇兄呢?”
钟意心知他说的是皇太子,道:“改封了楚王,陛下又留有圣旨,叫你善待他与他的子嗣。”
李政目光微动:“这样。”
“算了,不说这些,接着说孩子,”他转了话头,很感兴趣的问:“景宣和景康聪不聪明?像我的话,应该不笨吧?”
“很聪明,景宣很小就会背诗了,景康也是,”钟意莞尔,那是母亲对于儿女出众的骄傲与欣慰:“陛下时不时接他们到太极殿去,亲自教养,还说比你小时候聪慧。”
李政被自己的儿女超越,一点不悦也没有,反而有些得意,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理所应当的。”
“景康很叫人省心,也许是陛下带得好的,景宣就有些淘气了,很爱作弄人,陛下说,这也像你,她小的时候啊……”
钟意想了想,又将皇帝寿宴时景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事情给说了。
李政就是李政,前世今生一个德行,一点都不觉得女儿那么说出格,他还感动的不行,动容道:“景宣真是孝顺,多好的孩子啊!”
钟意呵了一声,没有搭腔。
谈兴渐浓,气氛也好了,李政方才试探着道:“那,沈复呢?”
钟意一怔:“沈复什么?”
“我不是吃醋,就是有点好奇,”李政仔细措辞,试探着道:“你跟他,没有孩子吗?”
这不是一个好的问题,因为他问完之后,钟意面上笑意便消失了,神情也有些转为冷淡。
李政有点后悔这一问了。
“曾经,”钟意目光微垂,顿了顿,方才道:“曾经有过一个的……”
李政已经后悔为何要问起这个了。
只看她神情,他就能猜到,那孩子要么是夭折了,要么便是遇上了别的什么不幸。
“可是,”钟意沉默了很久,最终,她道:“可是我发现自己怀上它的时候,已经在你身边了……”
李政神情一顿,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我能怎么办呢,”钟意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有泪光一闪,她的语气有些无助:“沈家不会再接纳它,皇家也不会容忍它……”
“我犹豫了很久,”她合上眼,眼泪滚滚落下道:“最后,还是把它打掉了。”
李政想开口劝慰几句,然而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更别说他自己,很可能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那时候,它已经四个月了,”钟意语气断断续续,道:“嬷嬷告诉我,是个男孩子,她还问我,要不要看看他……”
“我没看,不忍心看,也不敢看,四个月,已经成型了,”她低下头,哽咽道:“我叫人把他好好安葬了……”
又起风了,冬夜里愈发萧瑟。
李政能感觉到,他好不容易撬开的那扇门,重新又合上了,而且远比之前严密。
可此刻的他,实在是无力再说什么,也无颜说什么。
“夜深了,”许久之后,钟意站起身,道:“回去吧。”




钟意 43.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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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七这日, 钟意清早起身, 辞别祖母之后,又去向越国公与崔氏道别。
“去吧,”越国公温和的看着女儿, 道:“我给你挑了二十名扈从, 皆是个中好手,有他们照看,我很放心。”
崔氏如今是三个月的身孕,倒还看不出显怀,比起父亲,母亲要叮嘱便更多:“钱带的够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些?不要苦了自己,也不要急着赶路,还有……”
她忽然想起来, 道:“我出嫁时,你外祖母给了不少庄园地契, 先前我为你置办嫁妆,都转到你名下了,经营庄园的都是崔家的老人, 赵媪知道, 此次同你一道去, 可往那些地方去歇脚,总比驿站自在。”
钟意笑着一一应了。
“早些回来, ”绥州距离长安何止千里, 这一去, 怕要一年半载,崔氏有些不舍,忽然红了眼眶,道:“不然,就见不到这孩子出生了。”
钟意笑道:“好,又不是孤身上路,阿娘不要担心,每到一地,我会给家里写信的。”
崔氏含泪颔首。
……
钟意既然出行,玉秋玉夏自然是要跟着的,赵媪是崔氏的陪嫁,为人仔细温厚,崔氏便叫她陪同女儿同行,也算有个照应。
马车出了长安城门,玉夏尤且有些恍惚感:“居士,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出长安,还能去绥州那么远的地方。”
玉夏赞同道:“我也是。”
“你们是头一回,我何尝不是?”长安繁华富丽,却也像是一座大而精致的牢笼,少了自在,钟意笑道:“能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玉夏笑问道:“赵嬷嬷,我听夫人的意思,你曾去过绥州吗?”
“是,”赵媪温和道:“夫人的陪嫁庄园,我都曾去过,有些离得远了,无人监管,只怕庄头会偷奸耍滑,要人不时去察看才行。”
她是母亲身边得力之人,钟意是知道的,却不知她曾走过那么多地方,一时颇有兴致,信口问些各地风俗,倒很有趣。
马车出了城门,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停了,外边扈从道:“居士,秦王殿下来了。”
十五那夜,他们虽没吵起来,却也是不欢而散,李政心虚,没敢追问,老老实实的将人送回越国公府,这两日也不曾再见。
昨晚越国公府行宴,为钟意送行,沈复也去了,钟意客气而疏离的道了声谢,便留在母亲身边半步不离,避开了跟他说话的机会。
她态度明显,沈复那样聪慧的人,不会看不出来的,他也做不出李政那样死皮赖脸的事儿,向她道了一路平安,方才告辞。
十五那夜才过去没多久,钟意着实没什么好脸色给李政,信手将车帘掀开,平静道:“秦王殿下,你有事吗?”
“我是来道别的,居士别嫌我烦,”李政端坐马上,伸手递了一截柳枝,道:“愿你此去平安。”
冬日里天寒地冻,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那柳枝竟抽了新芽,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意顿了一下,还是接过,轻轻道了声谢。
李政唇角微挑,意态舒缓,真有些五陵年少的风流俊逸。
“居士,”他道:“后会有期。”
钟意心道自己还不知何时回京,这个“有期”,便更不知何年何月了,面上却不显露,同样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李政当真不曾纠缠,让开道路,示意他们通行。
清早自宫中赶到城门口,居然就是为了说一句话,再送一枝柳。
钟意把玩着手中那根吐了新芽的柳条,有些意动,又有些嘲讽。
这些拨动人心的事情,他做的可真娴熟。
秦王对自家居士有心,玉夏玉秋都是知道的,是以并不奇怪,至于赵媪,常年待在崔氏身边,未必没有听到风声,却也只是含笑,并不问越矩的话。
钟意便这样沉默着,一路出了长安,再过雍州。
……
还没出正月,天却下起雨来了,势头还不小。
钟意几个女眷留于马车之内,尚且无妨,随行扈从却不成。
钟意见雨势渐大,便掀开车帘,道:“附近可有驿馆?不妨先去修整歇息,若受了凉,怕是要生病的。”
“居士体谅,”为首之人乃是昔年越国公的旧部,姓陈名度,闻言谢道:“前方不远便有驿馆,便去那处歇息,待到明日再赶路吧。”
马车内有伞,几人撑着进了驿馆,扈从们有人去安顿车马,陈度则去同驿馆官吏接洽,安排房间饭菜。
越国公府的牌面不小,更别说钟意身居侍中,有宰辅衔,驿丞不敢轻视,亲自引着往上院去歇息,又吩咐人备了热水与吃食来。
“博敞高明,倬然其闳,沈深奥密,杳然其堂室。”
钟意思及自己从前见过的驿馆记述,再见驿丞令人奉上的各式精致吃食,道:“我还当驿馆会清苦些,不想竟不比京都差。”
“因是刚出西京的缘故。此地毗邻长安,招待各地往来官吏,正是门面,哪里会差?更别说居士是这样的身份。”
赵媪经验丰富,笑着解释道:“自西京长安,至东都洛阳,沿路上的驿馆都不坏,各地吃食都有,厅堂也大气,圣驾时常往东都去,那沿路之间,光行宫便四五座呢。”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钟意听得入神,道:“还是要四处走动,才能增长见识。”
“居士折煞我了,”赵媪笑道:“活了一把年纪,要连这些都不懂,怕没脸见人了。”
正如她所言,这驿馆之中诸事妥帖,并不比长安逊色。
窗外骤雨未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好在他们不急着赶路,钟意嘱咐陈度,叫人给扈从们煮些姜汤避寒,往内室沐浴更衣过后,便靠在窗边出神。
玉夏去铺了床,道:“天色不早了,居士,还不歇息吗?”
“不急,”钟意将窗户推得大了些,便觉细碎雨水打在她手上,她道:“我见这场雨势头不小,明早怕也难以赶路。”
“也是,”玉夏道:“往年的春天,少有这等大雨。”
玉秋自外室进来,唏嘘道:“我方才上楼,见驿丞正吩咐人张贴通缉令呢。”
钟意顺势问了句:“通缉谁?”
“苏定方,前些日子居士还提过的。”玉秋道:“高昌兵败,他是主将,潜逃至今都没有找到呢。”
她不提,钟意都有些忘记这事了,谁能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年少时也曾有过这种劫难呢。
她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早些歇下吧。”
……
这场雨来的声势浩大,渭水暴涨数十尺高,京兆府忧心忡忡,而临近黄河的华州、同州,更是胆战心惊,唯恐黄河因此决堤,生出一场浩劫来。
皇帝传了几位宰辅入宫议事,道:“暴雨连绵,朕也恐堤坝不稳,正该令人前去勘察加固才是。”
何玄道:“只怕天公不作美,暴雨不歇,人力不能及。”
李政在侧,皱眉道:“这几日,是不是有些回暖了?”
皇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神情愈发不好。
天气回暖,江河冰融,黄河兴许马上就会迎来春汛,这对于时下情状而言,委实是雪上加霜。
“堵不如疏,”李政自请道:“父皇,儿子想请缨,往黄河沿线诸州去。”
“也好,”房玄龄颔首道:“秦王殿下素有声威,又有才干,足以号令黄河诸州,令他去处置此事,最为得当。”
皇帝却有些犹疑。
骤雨至今未停,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李政若去了,倘若黄河决堤,哪怕与人无尤,也会被言官抨击无能,这对他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
李政却已跪下身,坚决道:“儿子愿往,请父皇准允。”
他这样坚持,几位宰辅也出言赞同,皇帝不好再反对,颔首应允此事,待众人散去,才沉了面色:“事关重大,你怎么敢主动请缨?倘若黄河决堤,又该如何?”
“不然呢?”李政平静道:“骤雨未歇,天气回暖,黄河很可能会决堤,没人敢承担这个可能会到来的恶果,所以就坐视境况恶化,最终不可收拾吗?”
“倘若如此,那才真是罪过。”他道:“父皇,你愿意见到一个这样没有担当的儿子吗?”
皇帝默然,轻叹口气,忽然道:“我听说,怀安居士打算往绥州去,你不会是想借机去找她吧?”
“当然不是,”李政不露窘迫,坦然道:“国事当先,私情为后,我若前往黄河诸州主事,便该亲自勘察水势,计量存粮,再令官吏各司其职,准备疏散庶民,届时只怕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哪有余暇顾及儿女情长?”
皇帝有些满意,颔首道:“总算没昏了头。”
……
天降大雨,自然无法赶路,好在驿馆中条件不差,日子倒也过得顺心。
第二日下午,雨势渐渐转小,自瓢泼大雨,转为淅淅沥沥,及至晚间,便彻底停了。
雨后空气清新,钟意起了兴致,同玉夏玉秋一道往驿馆门外走动,身上道袍显眼,索性换了家常衣裙,也略微自在些。
陈度带人出去探看回来,见她在门外,便道:“居士,明日便可赶路。”
钟意笑着应了声好,又令人去收拾行囊,准备明早出发,话刚说完,便听马蹄达达,声如雷鸣,初入耳时相隔甚远,再细听,却似到了近前。
陈度只听声音,便赞道:“好马,好骑术。”
钟意微微一笑,退到驿馆门前,让开了道路,侧目去看,却见那行人已经到了近前,为首者缓带轻裘,腰佩长剑,英气袭人。
正是李政。
他也瞥见她了,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微微颔首,算是招呼,旋即与一众扈从飞马离去,消失在雨后的夕阳之中。




钟意 44.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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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夏眉头微动, 小心觑眼钟意神情, 道:“那不是秦王殿下吗?这是要往哪儿去?”
“连绵骤雨,怕有洪涝,”钟意目送那一行人远去, 道:“大概是去主持黄河诸州防汛事宜吧。”
这种军国大事, 离她们其实很远,玉夏见她神情平淡,却也猜不透她心中作何思量,便默默地停了口,没有再说。
“回去用饭吧,”钟意转身,回了驿馆,道:“明日还要早起呢。”
……
一连经了几场骤雨, 路面有些黏湿,好在太阳也出来了, 他们又不急着赶路,倒没有受到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绥州地远,没有十天半个月, 决计到不了地方, 这还是在所有人轻装上路, 乘马前往的前提下。
钟意原是打算往华州去,将马车留下, 再乘船, 经黄河前往绥州的, 然而因骤雨连绵之故,黄河上已经停了行船,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居士,怎么办?”玉秋愁眉苦脸道:“若是乘坐马车,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抵达。”
“那便骑马吧,”钟意下了马车,摩挲朱骓的脖颈,笑道:“只是要辛苦你了。”
朱骓温顺的蹭了蹭她,轻轻打个喷鼻。
钟意此次出行,便将朱骓带上了,叫人牵着,双骑并行。
这匹枣红马神骏非凡,若是留在青檀观里虚耗,便可惜了。
越国公府原也是关陇门阀中的一员,子弟精于骑射,钟意虽是女郎,却也同样有所涉猎。
时下风气开放,胡汉相融,女子地位也颇高,太上皇与皇帝的公主们甚至养有面首,有时还会堂而皇之的相携打猎,言官们虽看不惯,却也不会专门上疏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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