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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皆敌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文理风
三人正喝着茶,外面一个军士跑到大堂下,抱拳道:“大人。”
石进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忙出声问道:“什么事?”
军士回道:“号房有一考生吵着要见主考官大人。”
石进一听,直接叱道:“胡闹,主考官是他想见就能随便见的么!”
“可是大人,那位考生说明日半夜有暴雨,想请主考官大人提前警示号房的众考生,否则突降暴雨,万一损坏考卷,不但会让考生多年辛苦付诸东流,也会让乡试受到影响。”
石进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晚霞满天,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看明日就是个大晴天,不由说道:“胡说八道,这天一看就没雨,那考生不会是为了扰乱别人心绪,才故意造谣的吧!”
钱尚书放下茶,对下面军士问道:“说这事的考生,是哪个号房的?”
石进一看钱尚书问,忙说:“大人别听那考生胡说,要他真能提前知道有暴雨,干嘛不偷偷自己快点做完,反而要提醒别人,这不是闲着没事帮对手么,天下哪有这样的圣人……”
“主考官大人,那位考生是乙排二六。”
石进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着军士,问道:“你说那考生是谁?”
“乙排二六。”
钱尚书起身,整了整衣袖,朝外走去。
石进看着钱尚书离开,瞪着眼问旁边的郑莘:“是那位?”
“你觉得呢,除了那位,谁还有这个气度。”郑莘说了一句,就匆匆去追钱尚书了。
石进想到那位的性子,这还真是那位能干出来的事,不由捂脸,也跟着跑了出去。
田仲坐在桌前,手托腮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唉,这雨怎么早不下,偏偏下到乡试中,这破号房,虽然是砖瓦的,肯定塌不了,可谁知道它漏不漏雨,哪怕不漏雨,雨水也肯定往里斜,这号房就这么小,到时还能有干的地方?
看着天,田仲觉得今年的乡试,还真是考验人啊!
“你说要下雨?”田仲的窗子忽然被人一挡。
田仲看到来人,忙起身,对对方行礼道:“主考官大人。”
钱尚书摆摆手,说:“不必多礼,你是说,明天晚上有大雨?”
“是,刚才落日之时,学生察觉风向有异,就特地看了一下天上的云走向,经过推算,发现明日半夜将会有大雨,恐号房狭小,无可躲避,所以希望请大人警示同考者,注意护好考卷。”
钱尚书问道:“这雨是就这里有,还是别的地方也有。”
田仲愣了一下,这时候不应该问他为什么会推演天时或者怎么就确定会下雨么,不过还是答道:“经学生观测,此次应该不是只有此地下雨,应该是北方大部分地方可能都会下雨,并且天还会突然变冷。”
“那其他地方什么时候下雨,你可能推算出?”
“这个,”田仲犹豫了一下,说:“学生没有亲自去看,推算可能稍微有些误差,不过依经验来看,下雨之日应该是从北向南,哪怕到京城,最多也相差不过一两日。”
钱尚书心下了然,对旁边的军士说道:“让军士传令各号房,言明日夜间可能有雨,让众考生自当心考卷。”
“是。”
军士领命,匆匆下去传令。
说完,钱尚书也离开了。
田仲看着钱尚书的背影,皱了皱眉。
昔日他将下雨之事告诉王家村村民,村民朴实敦厚,开始尚且不信,今日他一说,还未曾详细解释,这位尚书大人居然信了。
是这位尚书大人太过轻信于人,还是别有隐情,他怎么就能确信他说的真的,而不是胡言乱语?
另一边,钱尚书匆匆回到大堂,就让军士去提信鸽。
跟在后面的郑莘石进一听,忙纷纷劝阻:“大人,这乡试中用信鸽会不会不大好。”
按规定,乡试时,贡院门一旦关闭,内外消息就必须完全断绝,如今钱尚书要用信鸽,万一向外走漏了消息,哪怕以钱尚书,也落不得好。
钱尚书说道:“无妨,这信鸽是内卫特地训出来,能收到信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圣上,每只鸽子在内卫都记录在案,它送的信,本身就是密折。”
石进和郑莘一听事涉圣上,顿时不敢再劝,这规矩也是人定的,要是事关圣上,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郑莘石进对视了一眼,还是小心问了一句:“大人是要传何事?”
虽然这样问有些犯忌讳,可两人还是怕钱尚书万一用信鸽传了有关乡试的事让他们担责任。
钱尚书也知道如今三人同为考官,是一条绳的蚂蚱,如果出了事谁都跑不了,就笑着说:“正好你二位做个见证,老夫所传之事,和乡试无关,乃是此次下雨之事。”
“是刚才那位说的下雨?”郑莘想到那位好像确实极擅天时,说道:“素闻那位作战时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那位说有雨,想必不假。如今北方秋旱日益严重,若真是有雨,确实是万民之幸,朝廷之幸,只是按照那位说的,这雨不过一两日就来,等一两日,朝廷自会知晓,想必也不耽搁什么,大人何必冒着担干系的危险向外传信呢?”
“这雨自然是好雨,是及时雨,只是这雨若要是圣上祈的,圣上乃真龙天子,岂不是更好,再说你们礼部准备了那么久,也不能白费不是么?”
钱尚书看到信鸽来了,就走到旁边文案,写起密信。
郑莘石进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难怪同样的年纪,同为进士出身,人家钱尚书可以身居高位,成为帝王心腹,而他们,却只能在翰林院混日子。只凭这份时刻替圣上着想的忠心,他们就比不上。
是夜,京城,圣上突然连夜急召礼部尚书和钦天监众人觐见,第二日,礼部尚书上书,言北方久旱,请圣上以万乘之尊亲临祭坛祭天,圣上欣然应许,当即摆驾祭坛,沐浴斋戒,诚心祈雨,未几,北方多地天降甘露,旱情得解。朝廷内外大喜,忙将此事昭告天下,令人传颂。
天下百姓得知,顿觉圣上果真乃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纷纷感念圣上之德。
……
贡院,第二日半夜
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田仲等众考生抱着考卷,瑟瑟发抖。
贡院的号房是砖瓦建的,确实挺坚固,屋顶也没大有漏雨的,可这雨太大,风又大,它往里斜雨啊!这号房又小,稍微进点雨,整个号房就都湿了,考卷这么脆弱的纸,除了搂在怀里,别的压根没干地方放啊!
于是,一众考生一边抱紧考卷,一边咒骂这该死的大雨,纷纷祈求雨快点停,尤其那些考卷还没做完的考生,更是心慌不已,担心明日雨不能停,耽搁答卷,不由闹腾起来。
整个贡院咒骂声、祈求声、吵闹声不绝于耳,钱尚书和两个副考官不仅要忙着安排军士给贡院排水,还要弹压趁机闹事者,更要安抚众考生,一时间,竟有些心力交瘁。
三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今年的乡试,还真是够折腾人!





考官皆敌派 30.就是仗着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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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张苻坐在床上, 裹着被子, 打了个喷嚏。
张管家端着姜汤刚进门, 听到了, 顿时吓得手一哆嗦, 差点把姜汤撒了。忙三步并两步走进来,把姜汤放到桌子上,问在一旁斟酌着开方子的大夫道:“李大夫, 我家少爷没事吧?”
李大夫抬起头,说:“冷热交替, 邪风入体, 这是偶感风寒之兆,不过好在很轻, 吃两副药睡一觉应该不碍事。”
说完, 把手里写好的方子递给管家。
管家听了,这才放下心, 忙快让旁边的小厮拿去城里最好的药铺抓药。
田仲刚泡完热水澡,披着衣裳从耳房走进来,看到裹着被子的张苻,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张苻说话已经有些鼻音, 说道:“李大夫说稍微有点风寒, 不碍事。”
“那你可快点吃药, 风寒不是小事, 千万不能耽搁。”
“小书已经去抓药了。”
管家把姜汤盛了两碗, 一碗端给自家少爷,一碗给田仲,对田仲说道:“田公子,您也快让李大夫给看看吧,您平日身子虽好,可这时候可不能疏忽。”
田仲虽然没感到身体有什么异样,不过想到后面还有两场,确实不能疏忽,就走到大夫旁边坐下,伸出胳膊,对李大夫说:“李大夫,麻烦您也帮我看看吧!”
李大夫知道他来就是为这两个少爷陪考的,也不推脱,直接拿起脉枕放在田仲手腕下,然后伸出两指搭在上面,试了一会,收起脉诊说:“田公子身体并无大碍,不过还是喝碗姜汤散散寒气比较好。”
田仲点点头,说:“多谢李大夫。”
端起旁边张管家倒的姜汤,喝了起来。
一碗姜汤下肚,田仲顿时感觉里外都热乎起来,不由说道:“舒服,呆号房三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张苻一碗姜汤也见底,听了田仲感慨,说:“可不是,号房虽然给备了炭火盆,可前两天热的要死,压根不想生火,等第三天下雨冷了想生火,结果发现炭居然全湿了,根本没法点,当时差点气死我。”
管家一听自家少爷受了这等委屈,顿时心疼不已,忙说:“老奴已经让厨房准备少爷爱吃的菜和汤,也备了田少爷喜欢吃的几道菜,正热乎,少爷和田公子要不要先吃点。”
张苻虽然有些风寒,可没起烧,胃口还好,就说:“端上来吧,快饿死了。”
管家忙让丫鬟去旁边厨房端端饭。
等菜上来,两人也懒得去旁边的花厅,直接在张苻的卧房将就着吃了。
一直等两人吃完饭,被管家派去抓药的小厮才终于回来,管家看了,不由气的骂道:“你个小子,平时少爷疼你,偷懒摸滑也就罢了,如今少爷病了,你怎么还没点心!”
小书一听,忙解释道:“张叔,不是小的偷懒,小的一拿到药方,就直奔城里最好的药铺,可谁想到,到了才发现药铺的大门紧闭,小的无奈,只好跑去下一个药铺,结果同样没人,小的一直跑到四个药铺,才终于看到开门的,而里面,也不过有一个抓药的学徒,小的这才好不容易抓到药。后来听那个抓药的学徒说,今天贡院一放场,出来的考生十有八九都病倒了,各家都忙着抓大夫,有的家找不着大夫,甚至连学徒都抢着请。”
管家诧异的说:“竟是如此严重?”
“不仅如此,小的还听说这次乡试已经去了好几个……”
管家因为张苻生病,听到别人也病了,本来心里还略微有些平衡,可一听到有人去了,顿时又被唬了一跳,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有几个是年纪大,身子弱,没撑过前两日,中暑而亡,后面有一位是着了雨,受了冻,还没出来就起了高热,出来就不行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管家在屋里走了两步,对床上的张苻说:“少爷,要不这次您别考了,反正您已经是举人了。您现在着了风寒,这两日又因下雨冷了起来,您进去万一病加重了,可如何让老奴回去给老爷夫人交代。”
“就这点风寒算什么,大夫不是说吃两副药就没事了,不要紧么!”
“可是少爷,您的身子重要……”
“别说了,明年就是会试之年,我这次要不考,就只能以之前的功名赴京赶考,万一中了,以后看起履历,岂不是差那些人一等。”张苻坚持道。
管家知道他家少爷向来心高气傲,半点不愿输人,只好转头看向田仲,哀求道:“田公子,您帮忙劝劝少爷,这风寒不是小事。”
田仲知道在号房那种地方生病是大忌,一不小心甚至会丢命,对张苻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以后因为是前朝举人的事被人说三道四,不过这功名再好,还得有命才能享,这样吧,你先休息,趁这两日养好身子,等第二场入场前让李大夫帮你看看,要是全好了,就接着考,要是没好,就最好别勉强了。”
张苻想了想,说:“那等下次入场的时候再说吧!”
田仲和管家该劝的都劝了,也不好再多说,看着天色已晚,田仲就先回去了,管家自留下来照顾张苻。
两日后 晚上
田仲和张苻再一次等在贡院门口,准备入场,只是比起上次热的恨不得脱光,这次,两人不仅捂的严严实实的,还穿五层厚厚的单衣。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热的时候热的要死,冷的时候冻的要死。”这次轮到张苻先开始抱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也没办法啊!”田仲叹气道。
“可也不能一下子就这么冷!”
田仲解释道:“其实本来秋日就是晌午热,早晚冷,以前秋日来的缓,所以感觉不明显,可这次一下雨,突然从夏到秋,热冷差太多,所以才觉得冻的慌。”
“也不知道号房里的被子还能不能用?”
“这个八成够呛,不过咱们穿了五层单衣,应该不用盖被子也能撑的住。”田仲看了看他身上厚厚几层,说:“可惜科考最多规定穿五件,要不再多穿几件,肯定不用担心受凉的问题。”
“想都别想,无论乡试还是会试,五层单衣已经是最多的了,再多一件搜身的军士也给你扒下来。”张苻很有经验的说。
田仲其实觉得自己穿这些还好,只是有些担心张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虽然李大夫说你没问题,不过还是要放心。”
张苻轻松的说:“放心好了,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很快,前面入场的快进完了,田仲和张苻两人也提着考篮进去,因为这次众人穿的都比较多,搜身的军士更是仔细了三分,一直弄到快子时,所有人才都进到号房。
而此时,因为已经是深夜,再加上露水重,更是寒气逼人,连田仲这样身强体壮的,都不由觉得有些冷。
田仲在号房呆了一小会,发现这么冷肯定睡不着,哪怕睡着了,只怕也容易被冻到,就起身把贡院放在角落那盆炭端过来,看着上面的炭已经被重新换成干的,田仲从考篮摸出火石,把炭点了起来。
等盆里的炭火烧起来,田仲也没去睡,而是直接坐在旁边打起坐了。
不过是三日,他田仲还撑的住!




考官皆敌派 31.双双得中(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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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嗯, 买了点吃点和掏了几件有趣的小玩意。”
田仲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打开那包桂花糕,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对张苻扬了扬手中的桂花糕, 说:“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田仲,你个混蛋, 明明知道我这两天只能吃白粥,还故意馋我!”张苻看着田仲手中还冒着热气香甜可口的桂花糕,悲愤的想从床上爬起来踹田仲两脚。
“哈哈哈哈哈哈”田仲得逞的大笑, “就是故意馋你!”
说完,还故意又吃了几口。
气的张苻直接把床上的安神用的香囊朝田仲扔去。
田仲一歪头躲过,笑道:“好了, 不闹你了, 看你躺床上挺无聊的, 逗逗你,别恼。”
张苻翻了个白眼,说:“本少爷大人有大量, 不和你一般计较。”
田仲吃完手中的桂花糕,拍拍手,说:“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张苻翻翻眼皮,无聊的说。
“你家最近有人丢金锭吗?”
张苻抬起头, 疑惑的说:“金锭?”
“不错, 并且是数额比较大的金锭, 大约一斤的。”
张苻坐起来,对外面喊道:“张叔,你在外面吗?”
管家张叔匆匆走进来,问道:“大少爷,什么事。”
“咱家最近有人丢金锭吗?”
“金锭?”
“嗯,一斤重的金锭。”
管家脸上的表情霎时难以言喻,看着他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无奈的说:“大少爷,咱这次来就没带一斤重的金锭,怎么可能会丢。”
“啊!”张苻诧异的看着管家,说:“我爹、我娘、我二叔、我三叔……不是给了很多钱么。”
“几位老爷和夫人是给了不少,可您只是来通州考几天院试,也不用全带着啊,当然是让夫人和少夫人替您收到您的库房去了。”
张苻愣了愣,说:“那也不能连一斤金子都没带吧!”
管家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只好给自家少爷解释道:“大少爷,一斤金子是十六两,折成白银就是一百六十两,若是折成铜钱就是一百六十贯,一贯是一千文,咱在通州既有宅子,又有庄子,吃让庄子送就行了,下人也是带来的,月银都是大宅发的。
所以您来考试,除了您自己用钱,其实别的用钱并不多。本来老奴只打算在公中支银五十两的,可夫人和少夫人心疼您,怕您亏着自己,特意让老奴带了一百两。所以大少爷,咱真没带一斤金子,也不可能丢一斤金子。”
张苻听完,转头对田仲说:“我这没丢一斤金锭。”
田仲噗嗤一声笑了,打趣道:“张兄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谁知张苻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认同道:“本来就是,我在家,除了读书,别的什么都不做,我爹说我只要读好书,别的什么都不用我操心。”
管家怕田仲误解,忙解释道:“田公子勿怪,张家本是幽州城有名的耕读世家,只是到了老爷这一代,老爷弟兄三人,却都不是读书的料,并无功名,当时老太爷渐渐老去,偌大的家业只怕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幸好大少爷自幼有读书的天分,又年纪轻轻中了举,这才在老太爷故去后护住了张家,也是这个缘故,张家上上下下对大少爷读书极为重视……少爷也被养的有些不通世故”
田仲听了,不由感慨道:“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张苻却不以为意,说:“这有什么,我从小就喜欢读书,最讨厌俗务,科考高中本来就是我的志向,而且身为长孙,爷爷奶奶爹娘叔婶打小疼我,作为张家的一份子,难道我要只受疼爱却不出力么?”
田仲抚掌笑道:“说的好,这天底下的事,本就一份权利一份义务,既然享受的时候没推脱,那等责任来了,再推三堵四,岂不是太过矫情,张兄,平日看你迷迷糊糊的,想不到居然是个透彻人儿。”
“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张苻得意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怒道:“你说谁迷迷糊糊的!”
“咳咳,”田仲咳了两下,忙转移话题,说:“你不好奇我问你丢金子的事么?”
张苻一听,果然问道:“怎么回事?”
田仲把今天早晨的事给张苻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他走了我才反应过来,你家这巷子是单门独户,除了你家人走外,别人根本不会进来,他一个走商的,怎么会把金锭掉到这。”
“一斤重的金锭,掉在地上动静肯定不小。”管家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对啊,所以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这金锭掉的太过蹊跷,”田仲说:“不过这金锭倒真是那人的,事后我觉得蹊跷,特地去通福金铺打听了一下,这金锭确实是那人拿银子刚兑换的。”
张苻心大,一听顿时放下心来,说:“既然是人家的,那你管人家怎么掉的干什么,说不定是人家在咱巷子里歇脚,没注意漏了呢!”
管家也点点头:“既然不是别人误领,那就没必要在意了。”
田仲心里虽然有疑惑,可听两人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还有一件事,田仲却没敢对张苻他们说,那就是:
他觉得捡钱时,好像有人曾偷偷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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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属下把金锭拿回来,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他谢银。”
凉亭中,刘忻正无聊的斜倚在亭子的栏杆上,闻言噌的起身问:“怎么样,他收了么?”
“他收了。”
刘忻兴奋的说:“我就知道,白捡不行,那是不劳而获,可酬谢,那是报酬,肯定没问题。”
“可他只收了一两银子。”
“什么!”刘忻瞪着眼,“你怎么不多给些,我不是给你好几十两么!”
属下无奈的说:“我想给,他死活不肯收,觉得属下做生意不容易,最后实在推不过,才挑了一块最小的碎银。”
刘忻气的想踹田仲两脚:“这人怎么就……这么……这么……”
属下又说道:“那位好像对这次的事起了疑心。”
“什么!”刘忻立刻停住,看着属下。
“那位刚刚去通福金铺打听属下兑换金锭的事。”
刘忻心一紧,随即想到金铺的行规,放下心来:“这个金铺应该不会乱说的。”
“可是他不是直接打听的,他是装作属下的弟弟,问人家金铺有没有看到他哥,还说他哥要来换一斤的金锭,让他在集市上等着,他等了许久见人没回来,就过来问问,人家金铺的伙计信以为真,属下回来经过金铺时,那伙计还特地跑过来告诉属下,属下的弟弟刚才来过,急着找属下,幸好那伙计不曾看到属下的踪迹,要不只怕今日被顺藤摸瓜了。”
刘忻听的目瞪口呆,转身对正在凉亭中央石桌上写东西的钱尚书说:“这田仲哪里是属兔子的,分明是属狗的!”
钱尚书写着东西,头也不抬的说:“老夫就说你别瞎捣腾,也别派人跟他。田仲在边关治军多年,柔然恨他恨的要死,下作手段没少使,刺客也没少派,他要没点警觉,早被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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