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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之夺妻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得禄本来以为爷不定要多晚才回去呢,不想这天还没黑就要走,忍不住挠了挠头,瞧了窗户一眼,暗道莫不是拌嘴了,可瞧他家爷那脸色又不像,一路疑心着回去了。
进了府就直接奔老王妃院里来了,老王妃这儿正别扭呢,人老了跟小孩子也差不多,稍不对心思就别扭,要说老王妃别扭,也就是因为叶驰,以前没媳妇儿的时候不着家,如今眼瞅要娶媳妇儿了,可倒好,更见不着影儿了,天天一早出去,天黑了都不见回来。
老王妃一开始想的开,琢磨这是好容易遂了他的心,正热乎着你,自己也别怪罪,谁没年轻过呢,可后来越瞧心里头越酸,真是王妃那句话说着了,媳妇儿还没进门呢,孙子先没了。
这么着心里能痛快吗,赶上厨房打发婆子来问晚上想吃什么,老王妃就别扭上了,唉声叹气的道:“吃什么都不中用了,到底老了,没人搭理了。”吓得那传话的婆子,脸色都变了。
秋嬷嬷自是知道怎么个缘故,刚想劝,谁知老王妃先一步道:“你别拿假话哄我,横竖哪天闭了眼,就算完了。”老王妃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叶驰道:“什么闭上眼就算完了,大晚上的,老祖宗这是念经呢。”
老王妃脸色一喜,却想起这小子好几天不见影儿,又沉下脸没好气的道:“念什么经,我倒想念个紧箍咒把你这猴儿给拘过来问问,怎这些天不来祖母这儿,莫不是真像你娘说的,有了你媳妇儿就什么都不顾了,连祖母也忘了。”
叶驰心里暗道,他媳妇儿真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果真就让她说着了,想着他媳妇儿过了门,可还得指望着老祖宗护着呢,要是这会儿就不好,过了门就擎等着吃亏吧,媳妇儿若吃了亏,自己不得心疼死啊。
想到此,忙挨着老王妃身边儿坐了:“我说今儿一进来怎么就闻见一股子酸味儿呢,原来老祖宗吃我媳妇儿的醋了。”
老王妃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祖母如何会吃你媳妇儿的醋,当祖母是什么人了。”
叶驰道:“我就说我们家老祖宗最是疼我的,自然也疼我媳妇儿,断不会吃我媳妇儿的味儿。”
老王妃忍不住笑道:“怪不得太后说你这张嘴好,可真是,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哄我,得了,祖母也不是吃你媳妇儿的味儿,只你这成天不着家,也着实不像话,便外头事忙,家里你就不管了,祖母这儿还好,只在屋里动动嘴,你娘可不然,为着你娶媳妇儿心都操碎,回头去瞧瞧你娘,说两句话儿,也省得你娘心里头怨你媳妇儿不懂事,赶明儿进了门,婆媳处不好,有你难过的日子呢。”
叶驰道:“怎么祖母跟我媳妇儿说的一样,刚我本不舍得回来,我媳妇儿硬是赶我,说未成礼,我总往她那儿跑不妥当,更何况,老祖宗不定在家想着我过来跟您说说话儿呢,我总不回来,就是不孝,硬是把我赶了出来。”
秋嬷嬷在一边儿听了,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丫头,这话从驰哥嘴里传过来,老王妃听了心里不定多熨帖呢,老人吗,指望什么?不就指望着小辈儿孝顺儿,这一来可更对了老王妃的心了。
果然,老王妃听了,回缓过来道:“倒是你媳妇儿懂事儿,比你强,祖母白疼你了,连你那未开过门的媳妇都不如。”
叶驰嘿嘿一笑:“我媳妇儿可还没进门呢,您老可不能现在就偏心,您别瞧我媳妇儿说话儿做事稳妥,性子可也不好呢,回头过了门,我们俩要是吵架拌嘴的,老王妃可不能向着她,我可是您亲孙子。”
说的老王妃撑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他道:“刚还说祖母吃味,这么会儿就变成你了,小心眼的样儿,我疼你媳妇儿不就是疼你了吗,得了,今儿还出不出去了,若不出去,陪着祖母吃饭吧。”
叶驰道:“从今儿起,孙儿天天陪着祖母吃晚上饭。”得了这话儿,老王妃顿时就忘了刚的别扭。
叶驰陪着老王妃吃了晚上饭,又说了会儿笑话,眼见祖母乏了,才去了,没往自己屋走,去了他娘的院儿。
入了夏,她娘怕热便搬进了园子里的竹院里头住,等立秋了才会搬出去,故此叶驰进了园子,从玉带桥上过去,忽一侧头瞧见湖边儿上亭子上名儿,潇潇亭,想起这亭子还是许明彰那小白脸起的名儿呢,顿是酸气上涌,跟得禄道:“明儿一早把这亭子给爷拆了。”
得禄愕然:“那个,爷,好好地做什么拆亭子?”
叶驰瞪了他一眼:“叫你拆就拆,哪儿这么多废话。”得禄过会儿才想明白,这亭子是状元郎起的名儿,他家爷心里头膈应呢,原先是忘了这茬儿,今儿瞅见如何能忍的下,拆就拆吧,反正是爷吩咐的,王爷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
叶驰进了竹园,真把他娘给惊住了,还说不等到成婚,自己见不着这小子呢,不想今儿到来了。
王妃没好气的道:“你今儿倒回来的早啊,怎么不守着你媳妇儿去了。”
叶驰一听话头不对,笑了几声:“瞧娘说的,合着儿子就没正经事儿了不成。”王妃哼一声:“你的正经事不就是你媳妇儿吗,除了她,你眼里还有哪个?”
叶驰忙道:“儿子眼里的人多了去了,头一个就是娘。”
王妃道 :“你少那花言巧语哄娘,娘也不是那不理事儿的,又知道你媳妇儿家里的境况,你多顾着些也应该,只没成礼,总在一处,到底不妥,得了,娘也不叨叨了。”说着就着灯亮仔细瞧了瞧儿子,见这些日子虽事多忙乱,倒不见疲累,反而比过去还精神几分,那喜色盈满眉梢眼角,藏都藏不住,可见多欢喜了。
王妃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到了自己这个年纪,不就想着儿子好吗,只他欢喜,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娘俩说了会儿话,叶驰刚要去,王爷正好一脚迈进来,见了他,能有什么好脸,哼一声道:“我只当你连家门都忘了呢,原来还知道回来。”
叶驰嘻嘻一笑,上前先给老爷子见了礼儿,才道:“儿子跟您老说句实话,不是我媳妇儿硬把我赶回来,说让我在父母跟前尽孝,您儿子说不定真把家门忘了,时候不早了,您二老也该安置了,儿子就不在跟前碍眼了。”
一句话说的王妃红了脸,王爷指着他道:“还只管胡说,还不滚。”
等叶驰走了,王妃轻叹一口气道,:“娶了这么个落魄门第的媳妇儿,先头我心里总不大满意,如今瞧来,说不准真是前世的缘分呢,你说驰哥儿长这么大,可听过谁的话儿呢,如今却听他媳妇儿的话了,你说稀奇不稀奇,要依着我,你也别在心里别扭了,只儿子中意,比什么不强,非弄对怨偶,这日子倒没法过了……”





纨绔之夺妻记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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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亲王点点头,继而又叹口气:“你这话儿也对,好在虽门第落魄,到底是书香世家,配驰哥也不算太过不去,只娶了她,倒有些对不住明彰了。”
王妃听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赖儿子说,莫不是真让儿子说着了,那状元郎是你在外头私生的孩子不成,不然怎这般护着。”
定亲王眉头都竖起来了:“胡说,那小子的话如何当真。”
王妃道:“既不是你恼什么,殊不知做贼的才心虚。”“本王心虚什么。”两口子差点儿吵起来,好在婆子来上茶,两人才收住话头。
转过天来,定亲王刚下了朝,就给太后宫里的太监总管截住,说太后好些日子没见王爷了,也该过去说说话儿。
定亲王跟太后说起来也算叔嫂,老王妃王妃常去太后宫走动使得,自己去倒不大妥当,且太后也没使人叫过他,今儿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心里疑着跟太监过去了,进了太后宫,见太妃也在旁边儿,见了礼儿,才发现太妃脸色不大好看。
太后颇有些为难,依着她,昨儿那事儿也就过去了,虽说九公主挨的四巴掌重些,调理些日子也就无大碍了,非要闹起来,有什么好,昨儿跟太妃说了两句硬话,也是为着她好,她也不琢磨琢磨,若论起青红皂白来,她闺女可占得住儿理儿吗。
昨倒是给劝了回去,不想今儿一早又来了,进来就哭天抹泪的,没完没了的说她闺女受委屈的事儿,非逼着太后去叫定亲王过来,说这事儿不能如此黑不提白不提的了,定亲王府怎么也要给个说法,赔个礼儿总应该吧。
太后想这话儿也有些道理,便使了跟前的太监去叫定亲王,太后的意思呢,两边儿一见面,定亲王低低头,陪个情儿,太妃这边儿得了面子,两下一退一进,有了找补,自己这个和事老在中间说两句话,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想太妃刚说的好好,一见定亲王脸一沉,冷声道:“人都说定亲王府势大,以往不过听说,倒未实在见过 ,昨儿可让我长了见识,你家那位小爷,眼里还有谁,光天化日之下,冲进太后宫,当着我跟太后老佛爷的面儿,就把我家小九打了,可怜我家小九,金尊玉贵的大燕公主,受此侮辱,如何想得开,昨夜里拴了绫子要上吊呢,不是丫头发现,这会儿不定早见先帝爷去了,想来小九知道,只先帝疼她,必舍不得她受委屈的。”
这话说得太后皱起了眉头,心说她这什么意思,是说先帝不在,自己跟皇上欺负她娘俩不成,定亲王这才知道,昨儿还有这么档子事儿,忙跪在地上道:“太妃这话儿臣可受不起,若真是叶驰冒犯公主,微臣这里先替他陪个不是,回去定然好生教训。”
“好生教训?王爷这话儿可哄谁呢?谁不知你们家那位小爷霸道,说什么教训,岂不明摆着的假话吗。”
定亲王素知这位太妃不是好相与的,当年八王之乱的时候,她可没少跟着裹乱,不是先帝英明,她自己也未生皇子,末了还不知怎么着呢,只,该论是非的,论是非,若想用她那一套手段挤兑自己,却打错了主意,真当他这个定亲王好欺负的不成。
想到此,开口道:“敢问太妃,可有缘故,若叶驰当真无缘无故就冒犯公主,微臣这就让人把他押来,让太妃发落,杀头还是诛九族,微臣无半句怨言。”
太后倒吸了一口气,虽说都知道定亲王好性儿,可那是人家有涵养,太妃真当人家是软柿子捏了啊,怎么就不想想,能生下那么个霸道儿子,这个爹又岂是任人欺凌的主儿,再说了,杀头,诛九族,圣祖爷亲赐的铁帽子王,人家有丹书铁劵免死金牌,就算犯了杀头的大罪,都能免于一死,更何况,这又算什么大事呢,更别提诛九族了,老定定王跟圣祖爷是兄弟,人跟皇上一族,诛九族难不成把皇上一起诛了,岂不荒唐。
再让太妃胡搅蛮缠下去,闹大了可就真不好收拾了,想到此,太后忙打圆场道:“快扶王爷起来,说到底儿是一家子,哪用得着这般。”
旁边儿两个小太监忙上前搀定亲王,定亲王倒是起来了,却仍道:“太后明鉴,这等罪名微臣如何担待的起,自当问一个明白才是,还请太妃与臣解惑,什么缘故,叶驰竟跑到宫里来胡闹。”
这……太妃不免有些为难,不说吧,定亲王的意思非要弄个清楚不可,若说了,理儿可就站不住了,还说定亲王老实,简直比叶驰那小子还难对付。
这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外头的小太监跑进来传话说万岁爷来了,太妃一听皇上来了,顿时有些虚。
崇仁帝也是听说定亲王来了太后这儿,琢磨定是因着昨的事儿,太妃娘俩儿在叶驰身上出不来这口气,又要寻定亲王的晦气。
心里着实烦这娘俩,进了太后宫,脸色也不大好看,太后心里暗悔听了太妃的话,却也不想此事再闹起来,便道:“皇上今儿怎么来了,我们这儿正跟定亲王说闲话呢。”说着瞟了太妃一眼。
太妃虽说怕皇上,想起自己闺女,心里觉着事儿要是真这么了了,以后谁还拿她们娘来当回事儿,不如豁出去闹一场,怎么也要把叶驰那混蛋打一顿,才解恨。
想到此,忽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儿道:“先帝爷啊,您可怎么走的这般早,丢下我们娘俩,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也没人帮我们一把,嫔妾如何也还罢了,小九可是您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何曾动过一根儿指头,如今却让人打的不成样儿了,早知如此,我们娘俩就该跟着先帝爷去才是,也省的让人欺负。”
太后脸色难看的不行,喝一声道:“越发胡说八道,来人扶着太妃回宫。”不想太妃今儿撑着性子要闹,如何肯回去,挣开嬷嬷跑到皇上跟前道:“旁人指望不上,皇上,那可是你嫡亲的妹子,你若不护着,还有谁?”
崇仁帝目光阴沉沉看着她:“是朕的亲妹子,叶驰还是朕的兄弟呢,叶驰的媳妇儿就是朕的弟妹,朕若是叶驰,自己媳妇儿让人打了,还能忍着不吭声,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本来朕还罚了他半年俸禄,如今看倒不该罚,反而该赏,刘海把朕寝宫那对夜明珠,赏了他。”撂下话转身走了。
刘海瞥了眼蔫了的太妃,心说,这才是有好日子不好好过呢,非上赶着找倒霉,把万岁爷惹急了,发了性子,老实了吧,不过小王爷这四巴掌抽的可真值啊,昨儿刚拿走一把千金难求的扇子,今儿又得了一对夜明珠。
万岁爷寝宫里那对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更何况,这么一来,以后更没人敢惹小王爷了,自己一会儿亲自把夜明珠送过去,弄不好小爷一高兴,就把手里那个翠儿口的葫芦赏自己了,这眼瞅就入秋了,回头弄只秋虫装在里头,一准把刘四儿手里那个比下去,那老小子得了个象牙口的就跟在家显摆,早着呢,美滋滋的跟着皇上走了,丢下烂摊子给太后收拾。
太后见太妃那样儿,真恨不能不管这档子事儿了,可定亲王还巴巴在旁边儿站着呢,只得打起精神道:“今儿请王爷过来本是为着驰哥儿的亲事儿,哀家这儿也没旁的,就是些衣裳料子,首饰,摆件,回头哀家使李福送到你府上去,让老王妃瞧着是给新娘子添妆也好,留着赏人也罢,总归比外头的东西强 。”
定亲王知道太后这话说出来就是打圆场呢,自己也得见好就收,本来一听叶驰打了九公主,定亲王心里还有些敲鼓,毕竟那混小子真犯起混来,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自己那些话又扔了出去,真要是无缘无故,还真不好收场。
可刚听皇上一说,才知道原来是九公主打了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儿,那小子才冲进宫来闹了这么场事儿,要早知道,真要论个是非曲直的,却皇上刚才那番话,也算给定亲王府长了脸,自己再捏着不放,未免太小肚鸡肠,加上太后这儿又赏了东西,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谢恩去了。
定亲王前脚走,后脚太后脸就掉了下来,望着太妃冷声道:“不成想你倒是个不省事的,安心往大里头闹,当着皇上跟定亲王,一口一个先帝。”说到底冷笑一声:“先帝对你娘俩再好,如今可也不中用了,有道是事易时移,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儿,你当如今还是先帝在的那会儿,你撒泼使性子的闹一顿,便能闹出个结果来,若你听我的话儿,好生回去劝劝九丫头,收收她那性子,也自己沉下心想想,别给人当枪使了,还在云里雾里头的做梦呢,还有一句话,哀家可要提醒你,再在皇上跟前提这些有的没的,先帝的好些妃子可都在云仙庵呢。”
太妃脸色一变,身子晃了晃,自己如今还能在宫里,一个是生了女儿,另一个就是能陪着太后说上两句话,若连太后都不顾惜情份,自己真要是进了云仙庵,那日子可不好过了,伸手搭着嬷嬷的手出去了。
太后见她摇摇晃晃去远了,才叹口气道:“只当她是个聪明的,却原来糊涂至此,自打先帝那会儿,她就争强好胜,事事都要拔尖儿,却不知为人厚道三分福的理。”
旁边儿嬷嬷道:“可不是,当娘太后在后宫可不如她显眼呢,她也没把太后瞧进眼里,不想咱们皇上争气,太后老佛爷成了这六宫之主,她心里不定多不忿呢。”
太后笑道:“哪是皇上争气,是真没人了,不用你们奉承,哀家明白着呢,倒是这六宫之主,可不是哀家,是皇后,说起皇后,闻听病了好些日子了,这会儿没事儿,你去瞧瞧她,怎么着了,在宫里不易,她年纪又不大,真要有个闪失,不说皇上,哀家这儿也疼得慌。”嬷嬷应一声去了。
却说定亲王,从宫里出来这一路上不禁想起混小子小时的事儿,建府的时候,园子西边儿原有一颗二十年的桂花树,到中秋前后开了满枝的桂花,一进园子就能闻见满庭桂花香,自己小时候也淘气,只一到了桂花开的时候,就爬上树去摘了桂花,缠着奶娘做桂花糕,那棵桂树可说从小陪着自己到大,直到娶妻生子,依然好好的长在园子里。
可自打有了叶驰这混小子之后,那棵树就遭了秧,记得是混小子四岁的时候,已经淘的没边儿了,老王妃又宠着,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偏生还喜欢进园子里淘气,那些花草不知给这小子弄死了多少,这也罢了,那天不知怎么就瞅着那颗桂花不顺眼了,嫌挡了他的道儿,硬是叫下人拿斧子来砍了,等自己接着信儿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颗桂花倒下,自己一气之下,把混小子提溜进去抽了一顿鞭子。
急怒之下,真没留情,这小子要是跟别的孩子一样,哭几声,亦或是求自己两句,或许也不至于打的太狠,偏这小子自小就是个嘴硬骨头硬的,那么小的年纪,挨了鞭子,竟一声不吭,直到自己发现不对劲儿,混小子已经倒在地上,气息都快没了,忙抱起来叫太医,好容易才救过来。
老王妃气的指着自己道:“你是驰哥儿的老子,你要打他要罚他都由着你,我管不的,你却是我儿子,当娘的罚儿子也是理所应当,你给我去院子里跪着,我不让你起来,不许起来,哪有你这般狠心的老子,生生要把驰哥打死。”
过后有大半年,老王妃不跟自己自己说话儿,自己晨昏定省,老王妃也不搭理,园子里的桂花树也没人再敢提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混小子都要娶媳妇儿了。
想起这些,定亲王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儿子虽说混账,到底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前头是荒唐些,可自打瞧上时家那丫头,倒变了个人,虽说昨儿跑太后宫里打九公主的事儿有些莽撞,说到底儿,也是九公主惹到混小子头上了。
想起这些,定亲王进了府就没往书房去,而是从月洞门进了后头的园子,想着去园子西边儿瞧瞧,回头移过来一株桂花栽上,等混小子添了儿子,也能打下桂花来给自己孙子做桂花糕。
谁知刚进了院子,就听见老大的声儿从玉带桥那边儿传过来,定亲王皱了皱眉问跟前的管家:“那边儿做什么呢,怎这么大的动静?”
管家有些支吾,琢磨这事儿反正也瞒不过去,便硬着头皮道:“是小爷一早吩咐下的,让把那边儿的亭子拆了,说瞅着别扭。”说完了,心想不定这爷俩又要闹起来,不想却没见王爷恼,不仅没恼,瞧那脸色,仿佛还有点儿笑模样。
管家揉了揉眼,琢磨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眼花了,却听定亲王道:“是有些别扭。”然后施施然走了。管家愣了一会儿,才忙跟了上去。
再说咱叶小爷,本来不怕他老子,可皇上那两颗夜明珠赏的太莫名其妙,也没鸣锣响鼓的赏到王府去,却让刘海蔫不出溜的送到自己城南的宅子来,弄得叶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忙扯着刘海问。
刘海笑道:“实话跟小王爷说,还是因着昨儿那事儿,太妃逼着太后把你们家老爷子请了去,折腾的好不热闹,白等万岁爷发了话儿,当着太妃的面儿说,小王爷您昨儿打的好,自己媳妇儿挨了打,就得打回去,这可是当面儿打了太妃的脸,小王爷好大的面子呢。”
叶驰一听头皮都发麻,低声道:“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了?”
见他那样儿刘海忍不住笑道:“原来小王爷还有个怕,奴才只当您是老虎胆儿呢。”
叶驰往后头瞧了瞧,估计他媳妇儿不会出来,才小声道:“小爷不是怕,是我媳妇儿说让爷尽孝呢,这会儿要是跟我家老爷子干起来,我媳妇儿要是不搭理爷了,可不坏事了。”
一句话说的刘海嗤一声笑了出来:“合着您不是怕您府的老爷子倒怕媳妇儿。”
叶驰嘻嘻一笑:“其实我们家老爷子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别看见了爷就横眉立目的,到底是亲生儿子,还能吃了爷不成,倒是今儿累了刘公公,爷可怎么谢你呢。”
刘海眼睛一亮:“听说小王爷得了一个翠儿口的葫芦,奴才想着秋天装个虫儿听听倒有趣儿。”
叶驰道:“那个不算好的,得了,你先拿去凑着着玩两日,回头得了好的,再给你也一样。”
刘海忙道:“那奴才可不客气了。”得了葫芦揣在怀里,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刘海走了,叶驰才回了时潇屋里,时潇正指挥着俩婆子收拾东西,见叶驰捧着个盒子进来,想起刚听报信儿小子说外头来的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大内总管刘公公,不禁瞧了叶驰一眼。
以往听他怎么说跟皇上如何如何好,自己还真有些不信,早年听你明彰说过,当今皇上虽是少年天子,却是位明君,且自幼拜了数位大儒为帝师,学贯古今,在时潇想象中,皇上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可从叶驰嘴里听见的皇上,时潇觉得跟叶驰是一路货色。
也不是说叶驰不好,只是时潇无法想象这样的胡作非为的霸道性子,怎么当皇上,所以,时潇一直觉得叶驰许是吹牛皮呢,可今儿见大内总管跑来给他送东西,可见他说的那些真有几分谱。
时潇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
叶驰把东西往他媳妇儿怀里一塞:“皇上寝宫里的夜明珠,我问他要了几回,都不给我,不知今儿想起什么了。”
时潇一听都没敢打开瞧,一股脑还给他道:“这样的宝贝还是你自己收着,不过,你怎么总管皇上要东西,岂不成了二皮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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